对一个还不到三岁的孩子来说。这份量真心不少了。至少叶玄舅舅也只比她多吃了六只煎饺,减了一碗蒸蛋羹。加了一碗南瓜小米粥而已。

不过这还不能算上二丫从她爹那里收到投喂的凉面五口,她哥偷渡给她的花卷小半个,以及叶玄舅舅看着她亮晶晶的小眼神,实在受不了塞过去的煎饺馅儿两只。

二丫最近的牙口不太好,不能吃油炸等硬物,所以很遗憾的不能吃到那层煎得香酥的饺子皮,只能捧着她专用的蛋羹小碗,舔得干干净净。

“真是造孽哟,这么点大个孩子,成天吃不饱。”简氏不大高兴的瞟一眼叶秋,又开始唠叨了,“每天早上只给两个蛋,哪里够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多吃两口又怎么了?二丫又不胖。”

“不胖也不能瞎吃。鸡蛋一顿两个,足够了。再多不消化,吃了也白搭。”叶秋千篇一律的应付着,她自认对于女儿的吃饭问题,已经很退让了。

面对众人的投喂,她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带过的,但有些地方,她还是要坚持。否则让她闺女敞开来吃,这孩子会不会吃坏?

不过李雍在这一点上,一向跟她意见相左。

在他看来,小孩子多吃点不是什么大事,但叶秋总是疑神疑鬼的,不许女儿多吃。甚至有段时间,还怀疑闺女得了一种叫做什么甲亢的病,逼着兰阎罗给她女儿把了无数次脉,做了无数次检查。

在李雍看来,这完全是没必要的。

闺女能吃,不就是象他么?他也吃得挺多,也没什么毛病啊?

可叶秋不听,不仅坚决的限定了女儿的鸡蛋,还限定了她的肉。青菜倒是允许他们多投喂一些,可二丫跟他,还有她哥一样,一点都不喜欢。

他家女儿就象他,爱肉。爱红烧肉,爱鸡肉鸭肉牛羊肉,各种肉肉!

可叶秋又说不健康,非逼着女儿多吃鱼。

如今仙人村也有湖了,还搞起了鱼塘,于是叶村长家里,几乎每天都要上条鱼。红烧清蒸糖醋水煮,逼着全家一起吃。

李雍和地瓜还好,毕竟一个大人,一个是小大人,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只每回看着女儿捏着鼻子一脸苦大仇深的挑着鱼肉,李雍都觉得特别遭罪,简直不忍直视。但要是分开来吃…

那更不可能。因为女儿跟着他们吃饭,好歹还能混两口富余的,要是一个人吃,没人投喂,那就更可怜了。

所以在对待二丫的吃饭问题上,几乎每天简氏都要发一通牢骚,这也是她们婆媳矛盾的主要症结所在。但叶村长掌管了厨房,表示所有抗议无效。

简氏只能更加用心的钻研点心甜品,不时给孙女垫补着些。

可二丫这孩子跟她爹有点特别象,不怎么爱吃零食,就爱吃饭吃菜。所以叶秋也不怎么去管女儿的零食问题,任简氏折腾,她只管在饭桌上管住女儿的嘴就好了。

这丫头已经给自己点亮拍猴子打架、欺负大孩子等不走寻常路的技能了。她不想再让她多点一个饭桶的技能啊!

她是养闺女,又不是养汉纸!如今地瓜都没他妹妹吃得多,这象话吗?

其实看着女儿跟小狗似的,顿顿把饭碗都舔得光可鉴人,连洗都不用洗,她难道不心疼?可让她放开来吃,真的合适吗?

叶秋背地里操碎的心只有她自己知道。奈何这一家子。包括她女儿都不怎么领她的情。算了,等她再大些,总会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叶秋不想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饭后让人把董青松请来,告诉他关于冯辰香的答复。

“人,我们暂时不能给你。但那一千斤生铁,我们可以用今年的新棉花来换。就按去年的价钱好了。总之不会让你们吃亏。”

仙人村的棉花如今非常之好卖,都有客户主动加价一成想要订购。她自认这样给了秦彦,怎么算都不会让他吃亏。

谁知董青松听了颇为失望,一口就回绝了她的好意,“那就不必了。”

叶秋微哽。到底也没再多说什么,让他回家团圆去了。

只董大伯听说之后,非常生气。在家里就跟儿子吵了起来,“村长换这些生铁。也是为了咱们这里的百姓。你们既然有,为什么不换给咱们?何况村长还给了那么好的价钱,这在外头能买到吗?你不要当了几年的兵,就把自己的本都忘光了!”

董青松听了,也有些不高兴的顶撞起来,“你们这一辈子除了种地,还会什么?真以为做点小买卖,赚点小钱就了不起了吗?如今外头的世道可不是你们想的这样。这些大事你就不要多嘴了,说了你们又不懂,我也不想说。难道买卖谈不成,还要强逼着我不成?”

董大伯更气,“我们都不懂,就你懂。那你去做你的大事,别来求我们啊?”

然后父子俩话赶话的就吵了起来,等到叶秋听说时,董青松已经负气下山了。

“这可怎么说的?咱们这生意,也不是他一人就能作主的事。光怪他有什么用?”叶秋赶紧让董家派个人去追,“他好不容易回了一趟仙人村,怎能带着一肚子怨气走?他这又不是去做客,是去打仗呢,能让人心里这么不舒坦的么?”

董大伯吵完之后冷静下来,自己也后悔了。

儿子离家几年,连个媳妇都没娶上,结果在家没住两天,就被他气跑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下回相见,还不知是什么时候呢。所以叶秋这么一说,他便有些想亲自去跟儿子解释解释,又不好意思张嘴。

还是连爷爷猜出他那心思,当即道,“让别人去干嘛?你自己去跑一趟得了。正好咱们村有批酸菜要送到潞州去,正好跟你儿子同路。”

他有年纪,又跟董大伯交好,说出的话便让人不好反驳,叶秋顺水推舟的就把这差使交给董大伯,赶紧让他收拾行装准备上路了。

只是李雍忽地道,“咱们也去一趟潞州,带上二丫。她也快三岁了,可以开蒙学些东西了,总要备些文具东西。”

他想去潞州,一来是对那一千斤生铁还是有些心动。他如今算是基本脱离了西秦朝廷的监管,能得到的铁器实在是太少了。所以打算派个人先去秦彦联络联络,到潞州后再约人来谈,看能不能换个方式买下来。

二来冯辰香的事情,他也要亲自去处理一下。

还至于带上二丫,那是他早就谋算着的。

可怜的小二丫,因为经常闯祸,老做些让她娘不高兴的事,于是经常被面壁禁足。从出生到现在,最远只到过八角镇及附近的几个村,一直没得到过真正出远门的机会。

她爹心里一直惦记着,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借口,赶紧提出来了。

闺女要学什么是次要的,出去玩才是正经的。

可这样的小伎俩,难道叶秋会识不破?

但地瓜听着连忙道,“妹妹要学写字,总得要挑几支好毛笔的。”

家里的毛笔还不够多吗?叶村长翻翻白眼,不想说她女儿可能会对拿刀还更有兴趣。

可叶玄又道,“是啊是啊,带二丫去吧。你不想教她弹琴么?我带她去找个好匠人,订制一把小琴,总得比着她能够得着的长短来。”

她弹琴?弹棉花还差不多!叶村长撇了撇嘴,不想说她对这事已经早就不抱希望了。

然后简氏也道,“让她去吧,小姑娘总要打点小首饰,做几件新衣裳的,潞州花样到底新些。”

好吧,这勉强还能算一个理由。

“娘,你就让我去吧。我保证会很老实,很乖的。”叶村长再看一眼女儿眼巴巴瞅着她,细声细气哀求的小眼神,终于勉为其难,其实不太相信的答应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保证一路上都会很老实,很乖。”

“我保证!唔…肯定不在路上拍猴子!也,也不拍别人家的鸡,不拍别人家的猪,不拍别人家的狗。”

小二丫狠狠心,几乎是咬着小牙,才艰难的做出这个极其违背她本心的保证。

看女儿一脸我牺牲很大,你赶紧同意的表情,叶村长颇为牙疼。

算了吧,能答应不在外头这些干这些她平时最喜欢干的事已经进步很大了,她就别要求太多了。

就这样吧,放行!

恭喜,小二丫终于得到生平第一次出远门的机会。

恭喜,仙人村的猴子们终于可以快活几天了。

某马:二丫有答应不拍马吗?

某猪:她还没答应不拍人呢。

某马:…容我先去哭一会儿。

某猪:你可以多哭一会儿。吼吼,俺们村的二丫要第一次走出山村,出去刷名声了,加油!

某马:她也可以适当减点,真的。嘤嘤,可能被拍的表示亚历山大,hold不住啊~~

第265章 村里有个姑娘叫二丫(五)

潞州军营。

西北角上一个背风僻静处,栽种着大株的白玉兰和石榴等树。如今正值初夏,气候温暖宜人,花也开得比旁处格外繁茂,把这儿围得个严严实实,只留下一条小径。

有些初来军营不知情的人,往往会把这儿当成是个花园子,误闯进去。可等到稍走近些,看着那一排排整齐又特殊的房子,再闻到那夹杂在花香里的异味,多半会会心一笑,猜出这是什么所在了。

眼下午饭刚过,未时已到,从“花园”角落一间供打扫者居住的小屋里,走出一个蓝衫女子。

衣裳是乡间最普通的布料,样式也是乡间最土气的样子,除了高挑的身材,完全看不出玲珑的身形。尤其女子脸上头上还蒙着花布,裹着大半张脸,就更看不出究竟了。

只若与这女子唯一露出来的眼睛对上,倒觉有几分动人之处。只那里含着百般不耐和怨怼,就失了美丽的本意。

况且她长年打扫茅房,浑身都沾染着茅房的异味,实在没什么人愿意接近。除非有心人留意细看,才会发现这女子走动起来时的步态雍容,透着良好的教养。

但既是生逢乱世,谁又能保证自己永保荣华?大家闺秀沦落至风尘地的都多的是,何况是扫个茅房呢?

是以就算有些好奇,也没人敢乱打听这女子的来历。

一是没必要,二也是李雍治军,可是有名的严谨。

就算他不是天天在这里,但整个军营依旧规矩森严。想全须全尾的从这里出去,还是不要招惹事端的好。

是以这女子来此三年。竟是连个口信也送不出去,只能日日默念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来自我开解。

忽地,这女子重重哼了一声,咬牙切齿道,“别以为我会就这么屈服的,我会报仇。我今日所受之辱,日后必将十倍还之!该死的紫柳。难道是死了吗。怎么养个病这么久都不来?”

忽地听到有扇马桶的门响了,她只得将更多怨怼的话生生咽了回去,继续打扫卫生。

军营要求很高。这里一共四排,八十个小单间的茅房,要求白天时每隔一个时辰就全部打扫一遍。

她整整在这里打扫了三年,从最开始握扫帚都不会。进来就会吐,每天从早到晚怎么都打扫不完。到如今面不改色的用半个时辰就能把活干完,还能余下半个时辰休息,个中艰辛,只有她自己清楚。

好不容易干完活。又是一身臭汗,正打算回屋擦洗一番,她忽地听到远处操场上传来阵阵欢笑声。仔细闻闻,还有久违了的糕饼香气。

是了。今日是二十八号,城中的叶氏糕饼铺照例又来给营里的兄弟们送加餐来了。

可这些,是没有她的份的。

所以就算拼命对自己说那些糕点完全不值一吃,可她嘴里还是疯狂的分泌着唾液,只能赶紧躲回房间去。

然后心里又把那个男人,还有他一家子诅咒上一遍又一遍。

但远处的欢声笑语却象是嘲讽一般,始终未停。

自从三年前,李营长喜得贵女,叶氏糕饼铺给大伙儿免费派发了一回喜饼之后。因广受好评——叶村长私下里一直认为,大概是李营长高兴得昏了头,被底下的小弟们一撺掇就冲动了——然后李营长就开了金口,将此事定成了例,每月都给大伙儿免费派发一回糕饼点心。

虽于每个士兵来说,能领到的东西并不多。但是上上下下几千号人加起来,这也是一笔不少的开销了,所以全营将士们都很知足。

好比今日分到手上的,虽然每人只有五块成人巴掌大的桃酥,但对于寻常人家来说,也是一份难得的好零食了。

有些嘴馋的士兵,当场就拆开吃了。但有些士兵却细心拿油纸包紧,拿细麻线系好,打算利用月末假期带回家去孝敬老人,或是哄老婆孩子。

如今这些士兵常驻潞州,营里自然允许他们娶妻生子。有些家在外地的,要是把家迁到潞州,营里还会酌情补助一笔安家费。是以就算家里老人不愿过来,但看近年潞州发展良好,把妻儿接到身边的老兵是大有人在。

此时提着点心回家,既实惠又有面子。更别提逢年过节,军营里还会组织发放米面粮油,鸡鸭肉蛋,让邻居们看到,就没有不羡慕的。

每每一说起来就是,“你看那谁谁家的大小子,谁谁家的男人,才叫有出息。当兵吃军粮,月月有东西发。就算有个好歹,可家里还能享受烈士待遇,劳役都不用服了。”

所以如今的清水营,如今百姓们更习惯叫潞州营,征兵一向不是问题。但凡营里贴出征兵告示,那简直是要打破头来抢着报名。

就算明知打仗有凶险,可好些年轻人为了能穿上那身军服,每月也能往自家拎些糕点东西,让家里人长脸,还私下找人请教功夫。就算最后入伍被刷,学些拳脚总也能强身健体。

几年下来,负责征兵的都发现潞州青年的体质被整体拉高了不少。

而收到糕饼的人家,在享受美食之余,也不忘说一句,“真是托了营长家闺女的福。真希望那小闺女快快长大,貌美又心善,就跟她爹一个样!”

某娘听说后,不免在暗中吐槽。

小闺女貌不貌美,心不心善,跟她爹有毛的关系啊?那都是遗传她的好不好?再说她爹能这么大手笔的送送送,还不是靠她赚钱有方?

不过这些事,糕饼铺的伙计们是不操心的。他们只管往军营里送了糕饼,拿到收条就能回来报账了,今日也是一样。

“老板娘,货送完啦,你来把账收了!”

“来啦来啦!”纱窗后。有张美丽但丰腴不少的脸探了过来。她一手还抱着个吃奶的娃娃,娃娃正埋头在她怀里进食。

听说这老板娘可是从前潞州的第一美人,可伙计们看了三年,早就没了感觉。

看老板娘来收了账,还要跟她调笑几句,“这军营里都发东西了,咱们铺子里的什么时候发?”

“瞧把你们这起猴子急得!”美丽的老板娘翻翻白眼。一手熟练的把衣襟掩上。把吃饱的娃娃抱起来拍了个奶嗝,才跟他们道,“老蔡不在家。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要发东西总得等他回来作主才行。难道还怕人跑了,赖了你们的不成?”

那起子伙计从前大半是兵痞,如今更是混得极熟。嬉皮笑脸开起玩笑,“我们倒不怕他跑了。只老板娘你怕他跑了才是正经吧,要不怎么成天把这话挂在嘴边呢?”

“去你们的!正事不干,成天就会说嘴,等老蔡回来。看他一个一个削你们!”

美丽的老板娘叭地一声把纱窗关上,抱着孩子就去后院了。奶娃娃吃饱就要闹觉了,她成天忙着呢。哪有工夫跟这起子兵痞子斗嘴?

要说老蔡跑了?绝无可能!

两人孩子都四个了。屋里大小萝卜头一大堆,那没良心的要是敢跑。光是四个孩子就能哭死他!

思思这么想着,越发气定神闲的抱着孩子进屋了。

谁知大儿顽皮,趁她走开这么一会子工夫,就把三弟脸上涂了一脸的墨汁。那傻孩子还呵呵的笑,二丫头因为大儿不让她抹弟弟,只顾自己玩,气得直嚎,见她进来就抱着她的腿要告状。结果一嗓子把思思怀里的老四闹醒了,扯着嗓子就开始哭。

思思气得几欲发狂,狠狠一跺脚,先把二丫跺开,再怒骂道,“你们再闹,一起挨板子!是不是看着你们爹不在家,都要翻天了?统统给我去墙角站着!”

镇压过后,思思开始挨个收拾这帮小兔崽子。

哄觉的哄觉,洗脸的洗脸,挨手板的挨手板,总算都孩子们收拾得消停下来,思思累得腰都快断了。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嫁给老蔡那个军汉,还跟他生出这样一堆娃来。

唉,要怪就怪自己那日昏了头,怎么会多喝了几杯,不小心拿老蔡当成她从前的客人来伺候呢?

后来老蔡占了便宜还犟嘴,“谁知她喝了酒就那样发疯?是个男人都受不了。我是老了些,又不是不行了。这你情我愿的事情,怎能光怪我?好在我还没讨老婆,她要不乐意,我吃点亏,娶她得了。”

思思气得差点吐血,怎么娶她还是他吃亏了?

原本她是怎么也不肯嫁他的,后来叶秋过来,劝了她几句。

“你有钱,又有貌,按说便是出去养个小白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那样的人靠得住吗?就算是嫁个不贪图你钱财的,以你的身份,顶多也就做人妾室而已。倒不如嫁了老蔡,他一不贪图你钱财,二又能给你正妻的名份。就算人老了些,但胜在踏实。你们相处这么几年,他是个怎样的人,你也应该很了解了。若不乐意,可你亏也吃了,又不能去告他,这口气也出不了。反不如干脆嫁了,赖他一辈子,日后生养下儿女来,也算是终生有靠了。”

思思听了觉得也有几分道理,不禁开始想,老蔡虽不体贴温柔,但真挺靠得住的。

这几年她在铺子里,一直都很护着她,若有人见她美貌前来调戏,老蔡可从来都是张嘴就骂,伸手就打,没让她受半点委屈,思思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尤其那年潞州闹兵灾,老蔡更是把她藏得严严实实,没让她挨饿受冻,也没受到多少惊吓。

唔…这样一个男人,也许,可能,大概可以嫁吧?

还没等到思思想明白,肚子里开始闹动静了。找大夫一看,喜脉!

那时可由不得她作主了,老蔡充分发挥军汉作风,三下五除二,三天之内就把她迎娶过门了。

然后跟做梦似的,孩子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让思思连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更没时间想什么也许,可能的问题了。

甚至连她自己。因生养这四个孩子,彻底摆脱了过去在青楼养成的娇柔作态,变得平凡普通,甚至粗俗如任何一个邻家妇人一般都不自觉。

却也因此,她也慢慢交了些朋友。

“蔡嫂子,在家呢?”才喘口头的工夫,两个年轻妇人结伴提着只大篮子。找上门来了。

“哟。青翠青荷啊,你俩怎么有空来了?快进来坐!”思思赶紧把她们迎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