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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午休的时间,曾好对慕一洵说:“奈奈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她不太能接受。”

慕一洵放下手里的矿泉水,想了想问:“她怪你了?”

“对,她怪我了。”曾好语气沉重,“她觉得我不该瞒着她。”

“其实我不懂你们女孩子之间的感情。”慕一洵揉了揉太阳穴,“我的建议是能解释清楚最好,不能解释清楚就算了。”

“放弃奈奈这个朋友?”曾好反问。

“你自己做决定,我不会干涉你。”

曾好喝了口红茶,放下杯子,轻轻抬起眼看他:“都说红颜祸水,原来蓝颜也能祸水。”

“别赖我。”慕一洵的语气风轻云淡,“我什么都没做。”

曾好笑了笑,若有所思。

就在昨天周日,她打电话给夏奈,夏奈拒接,她发了无数的短信过去,夏奈也没有回复。

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收到习焕文的一条长短信,密密麻麻的几百字,最后一句话是:如果你真的在乎奈奈就应该考虑怎么做才能减少对她的伤害,她对此很介意,如果你选择继续和那个人在一起,奈奈会受不了的。

对此,曾好很无语,她看不清楚习焕文的真实意思,也不想去深究。

不过,潜意识的确窜出一个念头,很清晰:如果和慕一洵在一起,她会失去夏奈这个朋友。

并不是说她将爱情看的比友情重,而是她不愿为所谓的“感情”牺牲自己的真实意愿;她想和慕一洵在一起,这是她的自由,也是她的意愿。

慕一洵起身,走到沙发边,伸手拢了拢她的头发:“别想太多,事情不会越来越坏。”

“嗯。”她贴在他腰上,感觉到安心。

周五是慕一洵工作室和润拓合作项目第一期的收尾日,为了表达敬意,酒店特地在晚上举办庆功宴。

听刘秘书无意中说起越锡廷这几日不在H市,曾好松了口气,坦然地准备了正装参加庆功宴。却没想到,越锡廷姗姗来迟,他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瞧见这样一幕:

曾好和慕一洵并排站在自助餐台前,她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捏着叉子在吃面条,慕一洵低头对她说着什么,而突然间,他挪了挪身体,似乎严严实实地遮挡住曾好,不过就算如此,越锡廷还是看到了一幕特别的,慕一洵抬了抬手臂,摸了摸曾好的头发,又快速擦了擦她的嘴角。

越锡廷的脸色骤然沉下了去,目光陡然锐利,充满警惕,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属于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幕不同寻常。

“越总,您来了?”刘秘书看见越锡廷有点惊讶,立刻走过来。

“嗯。”越锡廷淡淡地应了一个字,目光不离曾好和慕一洵的那个角落,修长的右手轻轻抚了抚左手袖管,心底升起莫名的烦躁,他敛了敛目光,修养完美地隐藏了自己的真实情绪。

刘秘书向他解释了几句,关于今晚的庆功宴流程。

“您来得正好,再过一刻钟,dance of time就到了。”刘秘书笑说,“等会在场的女员工不会轻易放过您的,主动邀请您跳舞的可以排成一队。”

越锡廷兴致缺缺,神情冷淡疏离,目光不动声色地投向曾好,见她正抬头和慕一洵笑着说话,那种突如其来的烦躁感更甚,终于撇过头,冷冷地笑了一下。

dance of time 到了,灯光暗下来,小步舞曲开场,慕一洵接了一个电话,用眼神示意曾好休息一会,他则安静,沉稳地走向外挑阳台。

曾好放下盘子,拿出湿纸巾擦了擦手,正转身,熟悉又陌生的黑影逼近,她还未看清楚是谁,已经被扣住了手腕。

“曾小姐,有幸和你跳支舞吧。”越锡廷的目光很冷,在穹顶的紫水晶投射下,显得冷而魅,他扣住了曾好的手腕,逼近了她,皮鞋尖和她的鞋头捧在一起。

没给曾好答复的机会,他一个转身,右手拢住她的后腰,轻巧地带她下了舞池。

作者有话要说:好好对奈奈摊牌,奈奈不接受,她潜意识觉得自己先喜欢慕一洵,自己和慕一洵有点什么,怎么也没想到慕一洵会喜欢曾好这个类型,她有“被背叛”的错觉,也有不承认自己输了的心疼。

大越哥干了一件不要命的事情,他对好好的心思是再也藏不住了。

他的主题曲一直是《我要做男主》,前奏是淫笑。

对了,看文不冒泡的孩子会单曲循环他的淫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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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chapter37

越锡廷轻巧地将曾好拖入了舞池,而众目睽睽之下,曾好没法强势地拒绝他的邀舞,何况他手上的力道不轻,攥得她的手腕生生发疼。

短暂的小步舞曲结束,古典的华尔兹音乐前奏响起。

越锡廷左手牵着曾好的右手,右手从容地贴在她的后背处,曾好不得已跟着他的步伐移动起来。

其实以前他们也跳过一次舞,在一个夏日的夜晚,在一家西式餐厅的后院草坪上,随着曼蒂巴赫的小步舞曲响起,两人起了兴致,当场跳了起来,她还脱下了华美的凉鞋,光脚踩在柔软湿润的草坪上,在他左臂牵引下转圈圈。

不过现在和他共舞完全没有当时的自在兴奋,这样近距离的贴近让她感到很局促。

不少人惊讶越锡廷会主动邀请一个女生跳舞,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除了辛家的小姐,他是不将任何女人放在眼里的,有女人对他示好会吃一鼻子的灰。

于是有一束淡雅的追光对准了越锡廷的后脑勺,连带着他手里牵着的曾好也成为了焦点。

“你和慕一洵是什么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越锡廷趁转圈的时候,压低声音逼问曾好。

曾好故意接连跳错两个步子,狠狠踩了踩他那双昂贵berluti,换来的是越锡廷的一个急骤转圈。

“你干嘛?”曾好声音带着薄怒。

“别忽视我的问题,你和慕一洵到底是什么关系?”

“和你无关。”曾好拒绝回答。

越锡廷扶在她后背上的手收力,带着她贴向他,冷厉的声音在她耳畔:“你别告诉我,你和他好上了。”

曾好依旧拒绝回答。

她的缄默在越锡廷眼里就是承认,他心底的烦躁更甚,嘴上也更嘲讽:“曾好,我以为你变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天真,慕一洵是什么身份,慕家是什么背景,你一个无爹无娘的孩子敢凑上去和他玩?”

越锡廷话音刚落就发现曾好的面色一变,瞬间意识到自己冲口而出的话很过分,如此揭人伤疤,不是他的风格。

“我有爹有娘。”曾好一字字地说,“只是他们先走一步,总有一天我会和他们重聚的。我再和你说一遍,我的任何事情都轮不到你来管。”

“念在旧日的情分上,我不想看你深陷泥沼。曾好,别天真了,别说慕家不会接受你,连慕一洵对你,”越锡廷声音微顿,随即直接用力道,“多半只是玩玩而已。”

“不劳你费心,我自己会有判断力。”

“你?刚毕业,离开象牙塔的孩子,没心机没城府,要骗你太容易了。”越锡廷的声音几乎擦过她的耳尖,吐出的热气有些暧昧,“你宁愿跟着慕一洵,也不愿意跟着我?”

回应他的是曾好又一记重踩在他皮鞋上。

越锡廷蹙眉,此刻他很想带曾好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厉声责问她为什么会和慕一洵扯上关系,但他没有资格,而现场这么多人济济一堂也不允许他做这么出格的事情。

“我最后说一遍,离开慕一洵,听从我的安排,我会给你更好的。”越锡廷垂下眼眸,声音低暗。

一曲结束,越锡廷和曾好下了舞池,越锡廷立刻被其他女员工缠上,被他转得头晕目眩的曾好终于找到了慕一洵的方向,他正举着酒杯和一位艺术从事者说话,神情专注。

想到慕一洵说过“别和他有眼神接触”,曾好很是心虚。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眼神接触了,而是近身接触。

她走到慕一洵身边,他余光注意到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和面前的男士互换了名片,表示social time结束。

“跳完舞了?”慕一洵转过来,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

曾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小声道:“大庭广众之下,他请我跳舞,我没法拒绝。”

“你也知道是大庭广众。”慕一洵的声音更凉。

“…”曾好意识到他有些不高兴,想了个赖皮的办法,伸出手,“我现在和你跳好不好?我请你跳舞。”

“我不太会跳舞。”慕一洵说,“跳得也不好。”

想起慕一洵说他在弹吉他,弹钢琴上的天分很低,曾好意识到他的确是没有音乐细胞。

“你不会在生气吧?”

“我不该生气?”慕一洵抬眸回应她一个清冷的眼神,“我说过的话,你都不记得了?”

“我以为那是你说着玩的,慕一洵,你一个大师什么时候变得怎么小气了?”曾好故作惊讶。

慕一洵侧过身,一手晃了晃酒杯,一手轻轻解下脖子上的黑领结,塞回口袋,疏解身上的闷热。

曾好上前,趁人不注意,偷偷拉了拉他的手臂:“好了,别生气了,这次是特殊情况,没有下次。”

他突然伸出手扣住她不安分的手,贴在自己西服的左胸口。

这大胆的行径让曾好惊讶,她偷看周围,幸好大家忙着social,忙着跳舞,忙着搭讪,少有人将目光投向这个角落。

高档的西服料子熨帖整洁,她的手指贴上面有微凉的触感,他慢慢地动手指,轻轻地滑过她的手背,触摸她圆圆的指关节,垂下眼眸,研究似的看,神色沉静如深潭的水。

“今天算了,我不想让你尴尬。”他低声命令,“但没有下次。”

说是庆功宴,但大家都不敢去凑慕一洵的热闹,程总做代表在台上说话,郑重其事地感谢慕一洵工作室的合作,随后派刘秘书送上一分纪念礼品,是润拓亲自设计的精品琉璃“双龙飞舞”,有下角有润拓的LOGO和慕一洵的名字,寓意强强联合,合作双赢,共创辉煌。

慕一洵接过后说了声谢谢,再将盒子递给曾好。

越锡廷趁机走过来,朝慕一洵伸出手,扯了点笑意:“慕大师,希望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看机会吧。”慕一洵和他握手,淡淡地敷衍了一句。

“对了,我个人也应该向你表示感谢,感谢你照顾她。”越锡廷说着看了一眼曾好。

慕一洵笑了,唇角的弧度十足的礼貌,眼睛却是冷的:“照顾她本来就是我的责任,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