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骁王府沉浸在一片诡异的安静之中,下人路经上房时,也是飞快拔腿就跑了。

长留一直很称职,这种事裴冷不方便自己站在院外守着,只能继续诓骗长留,“长留啊,王爷对你一惯极好,此番王爷洞房治病,你一定要看紧了,莫要让任何人进去,听见了么?若是有个意外,王爷怕是.....容易气血倒流而亡。”

长留自是明白的。

按着裴冷所言,王爷洞房治病,正与此前在武当山的时候,师傅师叔们闭关修炼是一个道理。

万是不能被旁人打扰。

长留连连点头,站在院外,一直守到了日落黄昏后。

期间,院外值守的婆子婢女换了一波,卧房内还叫了一次水。

这回与上次一样,除却热汤与饭菜之外,王爷还另外要了一盅蜂蜜水,外加参汤之类的滋补物。

***

宋悠再次醒来时,内室已经点燃了龙凤烛,她喉咙沙哑,说不出半个字出来。

这时,她正蔫蔫的趴在萧靖的胸脯上,有气无力,直觉告诉她,她现在得逃离这间屋子....

萧靖的大掌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她的后背安抚着,低低一笑,“小儿,你真是小妖精,眼下怕是所有人都知道我被你迷惑了。”

宋悠的手指头动了动,有点像濒临死亡之前最后的回光返照,哑声道:“你可别忘了,我现在是曹姑娘!”

这句话刺激到了萧靖。

他不想承认自己的无能,连心爱的女子都无法让她光明正大的早早嫁给自己,这无疑让他很挫败。

突然,床榻吱呀一声,萧靖一个翻身,将人又压了下去,“总有一天,全天下人都会知道你宋悠是一个光会迷惑我的狐妖!”

也只能迷惑他!

翌日,萧靖终于迈出了喜房。

阖府上下,包括长留在内,终于松了一口气,见王爷风姿翩然的出来,便知此番“闭关”是成功了。

卫氏对萧靖的行径已经不知如何说他了。

母子两人再次见面时,气氛不甚好,卫氏倒也没有不允许萧靖宠一个女子,她道:“幸好你父皇这次没有降罪!你..你下回克制!”

就没见过这般胡来的人,但卫氏也从旁人口中听说过,萧靖这些年身边没有过解语花,现如今又正当年富力强的时候,大婚之夜难免会把持不住......

此时的萧靖如浴春风,“好,儿子尽量。”

卫氏,“......”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承德帝:朕是一个明君,朕是过人来,朕什么都懂,朕不会怪罪的!

辰王:艹!本王还没洞房呢!

长平郡主:目测辰王这厮不行啊!人家骁王还没出洞房,辰王却连洞房大门都没进去.....本郡主要和离!

卫氏:......看来我估算错了,曹家姑娘也是一个磨人精!

长留:快来夸我,我是最棒的!

萧靖:不要崇拜本王,本王是个不可超越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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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包老规矩^_^,关于曹家这一块,姑娘们莫急,很快交代清楚,这章还是先洞房吧,不然王爷他会血崩......给大家打一个预防针,悠悠会嫁王爷....好几次....别拍我o(╥﹏╥)o

☆、昏迷不醒

卫氏反复交代,“昨日既已延误敬茶, 那就今晨准备一下早些入宫吧。”

萧靖风轻云淡的应了一句, “嗯, 儿子知道了。”

他面容俊逸清冷,五官刚毅力挺, 单从面相去看是一个薄情之人。但其实, 懂他的人才会明白, 他内心装着怎样的赤诚。

卫氏看着如今高出她太多的儿子,终是欲言又止,萧靖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是她唯一的骨血, 也是她的不二的希望。

她也想像寻常人家的母亲一样, 与儿子说说体己话, 但是她不行.....

大仇未报,她没有那个资格。

萧靖对卫氏的态度,恭敬尚可, 亲密却不足。

这难免让卫氏失落。

但从很多年前开始, 卫氏就不会表露自己的真情实意了, 再怎么失落,还是大业要紧。

***

萧靖才刚大婚, 昨日又是一天一夜没有踏出喜房半步,梅老等人想恭贺他,也不敢前去。

这厢,梅老携裴冷等人准备当面奉上贺礼, 恭贺王爷大婚,娶的既是侧妃......但又是正妃......

这等欺君大罪,放眼整个洛阳城,恐怕只有自家王爷能干得出来。

其实,即便曹家女私奔,不欲嫁入王府,王爷也用不着按着计划娶侧妃入门,他无非还是等不及了.....

“恭喜王爷大婚!”

萧靖正要折返喜房,与小儿才将将分开片刻,他已念之心切,此刻很想知道小儿是否醒了。

见梅老等人还算隆重的道喜,萧靖唇角溢出一抹浅笑,“嗯。”

之后继续大步迈去上房。

众人,“.......”

总觉得王爷已被美.色.所.惑!

***

伺候的下人一应立在外间,内室的旖旎气息渐渐消散,萧靖撩开珠帘往里一看,只一眼就看见小儿还是侧躺的姿势,与他离开之前无异。

想来睡得很熟。

萧靖眉心微不可见的蹙了蹙,遂大步上前。温柔乡自是让人流连忘返,但他与小儿来日方长,昨日一整天还算餍足。

萧靖撩开宋悠额头的碎发,指尖轻柔,像抚着天下最好的美玉,眼前又浮现出了她娇妍妩媚的样子,像个深林中的妖.姬,勾的他失了理智。

萧靖自诩不是一个温雅之人,看着此刻的小儿,脑中却是冒出了“岁月静好”四个字。

在没有遇到小儿之前,萧靖从未想过与一个女子白首永偕,但遇到小儿之后,他愣是成了痴情汉。

这种想法让他自己也微微吃惊。

他手微顿,眼底浮现一抹复杂的情绪。

“嗯——”

榻上的人嘤咛了一下,如画眉目微蹙,像是被人扰了好觉,睡得不太舒服。

此时的小儿,她身上穿着一件雪白色的中衣,透过交领往下去看,还有隐约可见的红痕,这一幕宛若是盛开在雪原之上的红梅,夺目的美艳。与此同时,她又是异常羸弱的,好像萧靖用力一折,她即刻化作折枝,随风而去。

萧靖这时才发现......他心悦小儿,心悦到了病态的地步,竟觉得这种摧残能让他热血沸腾,他下腹一热,又想继续....

这个念头让人很不安。

萧靖收回了手,他轻掖了被角,俯身轻吻了一下,又悄然离开了屋子,对外面的婢女吩咐了一句,“不得扰了侧妃,她若醒来,速来通知。”

婢女们暗暗纳罕,侧妃娘娘从入洞房开始就没出来过,今个儿怎的还要继续睡下去?昨日或许还是情有可原,但迟迟不入宫敬茶,只怕当真会惹怒了皇上。

萧靖此举无疑又让卫氏很不悦。

卫氏已经在儿子面前摆了一次脸色,她担心母子二人反目成仇,遂还是强忍住了,倒是个曹氏......日后她定是要多加调.教才成,才进门就把萧靖迷的七荤八素,将来还了得?!

让卫氏更加气愤的是萧靖.....他竟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成大事者如何能在意一个女子?

寻常时候宠爱一些也就算了,却是在这个节骨眼下!

卫氏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问了一句,“王爷身在何处?”

卫氏以最快的速度培养起了自己的心腹,对此,萧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后宫待久的女人,总是比寻常人少了一份安定感,卫氏需要有人为她所用。

只要是在萧靖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他不会过多干涉。

婢女如实禀报,“回夫人,王爷方才入宫了。”

卫氏连连长叹了口气,“他倒是个心疼人的,他一人入宫,如何成规矩?!”

卫氏越想,心里越是不安,在屋内来回踱步之后,兀自道了一句,“不成!这件事不能这么下去!”

她倒要去看看曹氏是怎样的美人?

她既然嫁入了王府,伺候萧靖是天经地义的事,就算萧靖昨日不知收敛,曹氏也不该如此恃宠而骄!

这厢,卫氏领着一众婢女往上房走去。

卫氏原本的意图是打算将曹氏唤起来,让她明白一个王府侧妃应尽的本分!

可她万万没想到萧靖似乎早有预料。

院外还有持剑护院守着,好像替萧靖守着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就连她这个母亲也半步不能挨近。

见卫氏想硬闯,护院持剑挡住了她的去路,道:“夫人恕罪,王爷交代过,任何人不得踏足半步!”

卫氏,“.......”

无法,卫氏只要暂且折返,看来是她太过掉以轻心了,这个曹氏.....怕是有问题!

***

萧靖不喜被人束缚。

饶是如今在洛阳城如履薄冰,他却从未讨好任何人的意思。

且不论其他,单是萧靖的这种傲骨就让承德帝刮目相看。

得知萧靖一人入宫敬茶,承德帝竟好些好奇.....

下朝后,承德帝直接去了皇太后的坤寿宫,只见萧靖端坐在了圈椅上,高大魁梧的身形,与那把楠木椅十分相衬。

皇太后是在庭院花厅见了他。

她老人家活了大半辈子就没听闻过隔两日敬茶的事。

皇太后明显不悦,萧靖也不解释,仅仅是神色泰然的品着茶,如入无人之地。

承德帝过来时,萧靖起身叩拜,宫人并未准备敬茶的器具,萧靖自己也不提及。

承德帝唇角抽搐。

这小子,他这个态度不是来敬茶的吧?!

不知为何,承德帝看着这样的萧靖,竟然有点与有荣焉。

相比之下,辰王那种趋炎附势,事事小心谨慎,试图讨好的心性,反而让承德帝愈发看不惯。

“皇祖母,父皇,儿臣今日是来请罪的。儿臣因一己.欲.念误了敬茶时辰,实属不敬,儿臣愿受责罚。”他撩袍跪地。

承德帝没有露面之前,萧靖已经向皇太后跪拜过了。

皇太后一惯不会为难小辈,这次也不例外,虽是心中不满,表面上却是仁义宽厚。

承德帝的右手五指规律的敲击着桌案,眸色微异,他问了一句,“骁王府的侧妃怎的没入宫?”

萧靖毫不隐瞒,“儿臣之过,让她遭罪了,曹氏身子有恙,儿臣担心她会触犯天颜,故此并未带她过来。”

承德帝,“.......”

这个萧靖!他自己心疼女人,把对方作弄的起不了榻,反而说是为了避免触犯天颜,这才只他独自一人入宫!

承德帝胸膛起伏,大约能体会皇太后此刻的心情。

不过,见皇太后不悦,承德帝明显高兴了,顿了片刻,他会深莫测的笑了笑,又当众赏赐了不少补品。

萧靖离宫后,皇太后终于没能忍住,直接当着承德帝的面掷了茶盏,“皇帝是不是太过偏袒骁王府了!自古至今,就没这种事发生!”

承德帝笑意未减,任由皇太后发泄一通,他这才道:“母后稍安勿躁,儿子倒是觉得萧靖这是真性情。宋家长女下落不明,萧靖若能早日走出阴霾也是一桩好事,不是么?”

话锋一转,承德帝突然问了一句,“母后一惯仁义慈悲,如何对萧靖格外偏见?”

被承德帝戳中心思,皇太后没有继续怪罪下去。

饶是对萧靖不满,也只好暂时作罢。

***

萧靖回到骁王府已经是晌午。

他一回来,护院就禀报了卫氏试图闯入院子一事。

萧靖会意,这原本就是他事先预料到的,“嗯,再有下次,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是!王爷!属下明白!”一众护院先后应下。

萧靖大步迈入卧房,此时的小儿还在熟睡中。

萧靖轻唤了一声,“小儿。”

榻上的人没甚动静。

萧靖蹙眉,“......”

难道他当真下手过重了?

小儿生的娇嫩,他一直都在克制着,洞房当日,起初时本打算温柔相待,可.....到底还是失控了。

“小儿,起榻用饭了。”萧靖再一次轻唤,有些心虚。

他口口声声说要让她下不了榻,但也只是说说罢了,没成想,倒是成真了......

萧靖等到了傍晚,迟迟不见宋悠醒来,他开始坐不住了。

记得小儿前日在自己身下哭诉,说是她要死了,他以为小儿只是想诓骗他,以逃离他。

梅老被捉来时,他一张老脸都没处放,眼下阖府上下皆知王爷如何勇猛,大婚头一天就折磨的侧妃娘娘昏迷不醒,果然是不开荤还好,这一开就是血盆大口。

幔帐是垂落下的,只露出了一小截雪白的细腕出来,萧靖还在上面搭了一条娟帕,“先生,您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萧靖也会把脉,他已经查过宋悠的身子,呼吸正常,脉搏也还算良好,并无大病之兆。

梅老担心自己会灭口。

他依言查看了一下,诊脉过后,他目不斜视道:“回王爷,侧妃娘娘只是身子亏空过大,加之疲倦过度,才致昏迷不醒,稍作歇息,今后好生调养即可,并无大碍。”

萧靖,“......”亏空?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承德帝:不愧是朕的儿子!

卫氏:.......

梅老:无法直视。

辰王: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拒绝和萧靖站在一块,本王是文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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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包老规矩,么么么哒^_^

☆、不准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