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果然是随了他爹!

萧靖百忙之中,又抽空道了一句,“那日给你解开男装,才看出你的女儿身,早知你我两情相悦,那天晚上就该直接与你做成了夫妻,也能免了我后面的苦楚。”

宋悠,“......”她根本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萧靖几时偷偷摸摸给她换衣了?!

她到底还是一个矜持的人,起起落落的嘤咛被强行抑制着,却是更惹人遐想非非。

宋悠昏昏沉沉睡过去之前,隐约感觉有人给她擦洗换衣,这一切她都已经习以为常。

她以为,萧靖此后也会睡下。

其实,萧靖当真是辛苦的,登基之后,勤政不说,用度上也尤为勤俭,但独独在对她的事上,奢华无度到了一定境地。

就连她脚上所穿的绣鞋也是由数十位绣娘,镶嵌奇珍异宝,才打造出来了。从发髻上的首饰,到脚上的绫袜,无一不精细。

不知是几时,宋悠是被热醒的,萧靖知道她惧寒,乾坤殿除却燃烧了地龙之外,床榻上也垫了厚厚的鹅绒,加之近几个月调理得当,宋悠的身子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偏寒了。

身边没有萧靖的踪迹,宋悠正坐起身来,就见外面照入的烛火,也映出了男人的侧影。

从宋悠的角度,可见他正伏案批阅奏折。

她的心思突然微动,这才想起来,她的男人一惯都是所向披靡,他有他的抱负和野心,不管是收复天下九州,还是惠及黎明百姓,都是他的心头事。

但上辈子时,他坐拥锦绣江山之后,却是从此莫名消失在了烟云浮海之中。

自此,不知所踪。

男人的侧影也独具风流韵味,他安静认真的模样,好像正是宋悠曾几何时幻想过的样子。

身子稍稍一动,双腿之间传来轻微的酸胀感,宋悠扯开亵裤看了一眼,大腿内侧的斑驳红痕实在是明显,她姣好的面容顿时染上一阵红潮。

萧靖本是个禁.欲无情之人,仿佛所有的温情都给了她一人,就连他们的孩子都没有得到应有的父爱,偏生对她格外....不一样。

宋悠说不上此刻是什么感受,她笑了笑,复而侧躺在明黄色迎枕上,透着烛火微光,看着正伏案劳形的....独属于她的帝王。

***

萧靖觉得,他的小儿有过人之能,除却床榻缠绵之外,还有一些谋略是大臣都能以企及的。

故此,白日的时候,众人时常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帝王身侧相伴。

那便帝王的宠臣--卫辰,卫侍中。

这一天刚下朝,户部两位大臣前去御书房与萧靖商榷南方赈灾一事,宋悠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之间,只觉一阵头昏眼花,若非是萧靖抱住她,她险些就摔倒了。

户部的两位大臣乃三朝元老,此前是跟着萧靖的皇祖父发迹的,在朝中地位煊赫,这二人亲眼看着帝王抱着宠臣大步迈入御书房内侧的偏殿,两位老者互视了一眼,臊的老练滚烫。

话说,皇上当真是一位明君,帝王之道绝对不在承德帝之下,甚至还隐隐超越了萧靖的皇祖父。

唯一不足之处,就是帝王的后宫匮乏,独宠皇后就算了,这怎么还....偏宠一个臣子了?

而且,任谁都看得出来,卫大人身段娇柔,美眸潋滟,就连一把小嗓子也是格外的惹人侧目,朝中已经有数位年轻的臣子向她投以爱慕之心。

身为老臣,自是不能让卫辰之流惑乱了超纲。

于是,次日一早,宋悠刚穿着皇后的常服去东宫看七宝,就被两位老臣子给挡住了去路。

二人相继撩袍下跪,言辞恳切至极,“皇后娘娘,卫大人魅.惑君心,扰乱超纲,此人不可久留啊,还望皇后娘娘定要好生劝说皇上!”

宋悠,“......”-_-||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被会背上“魅.惑君心,扰乱超纲”的罪名,她这不是一直在朝廷效力么?!

白天当臣子,晚上当皇后,她也是很辛苦的好伐?!

宋悠沉吟了一声,“本宫知道了,两位大人请起吧。”生气!

这桩事以最快的速度被萧靖所知,其实在此之前,他已经收到多份弹劾卫辰的奏折,见自己的皇后气冲冲的过来,萧靖轻咳了一声,当着几位大臣的面,道:“皇后,卫辰是朕的心腹之臣,日后那种流言蜚语,休得当真。”

宋悠,“......”真会演!

宋悠原本就不想继续当卫辰,七宝和青青都渐渐大了,这两个小东西,一比一个倔强,七宝还有一个软肋,那就是芊芊,但凡他顽劣,或是恶整几位少傅大人,宋悠就拿芊芊威胁他。

这一招百试百灵,只要提及芊芊,七宝当即乖顺了。

可是青青不一样,小东西虽是生的粉雕玉琢,就连宋悠自己瞧着,有时候都觉得她惊人的漂亮。

但青青的脾气简直就是另一个萧靖,她才一岁多,仿佛就知道身为公主有哪些特权,小小的人儿时常会将皇宫搅的乌烟瘴气,还有一次险些放火烧了他父皇的御书房。

几位监国老臣敢怒不敢言,要知道,小公主非但是帝后二人的掌上明珠,还是冀侯的外孙女,另外还有一个冀州小侯爷护着,谁敢惹她?

再者....一岁多的孩子.....她长大一点后应该会....有所收敛的吧?!

宋悠愈发觉得后怕。

她真担心曾经的梦境会成真,她的后代会成为灭世狂魔......

故此,宋悠对前朝已经没什么热情了,一门心思都扑在了两个孩子身上,尤其是青青!

转眼就入夏,到了农种的时节了。

萧靖要去城郊微服私访。

他这人虽是心狠冷硬,但却是爱民如子,对百姓的衣食住行....乃至婚配事宜,都是十分上心,为扩充人口,他还想出了鼓励生育的法子,但凡是到了年纪的少男少女,只要去衙门记录成婚,还能领取朝廷的赏银。

另外这个时代的人口是十分匮乏的,对于子嗣问题,他的想法也甚是前卫。

百姓家中,生一子得朝廷二两补偿,若是生两子,则有五两....三子以上更有赏赐。

宋悠呆呆的看着萧靖命礼部大臣拟定草案,对萧靖的仰慕之情已经无言以表。

“小儿?你这么看着朕作甚?”萧靖忙完之后,就向她招了招手。

宋悠没有多言,他却又说,“若是你再给朕生几个,想要什么,朕都给你。”

宋悠,“.......”

这一天,帝后二人双双换上了寻常百姓的衣裳,带着几位大臣,还有御前侍卫数名,一道前去了洛阳城郊的农庄。

宋悠看着眼前的一幕,宛若隔世。

农田篱笆,黄牛水车....一切都是她曾经憧憬过的田园日子,没想到,在这个世界竟是如此常见。

“朕要去下地了,皇后先去歇着。”男人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也不顾旁人在场,她粉嫩的面颊上啄了一口。

旁边还有伺候在侧的农妇,农妇认得萧靖,还曾收留过他,故此就算是胆战心惊,但也能勉强应对。

瞧着皇上与皇后娘娘二人浓情蜜意,农妇讪了讪,有点不太好意思,不过瞧着皇后这等姿色,当真叫人移不开眼。

也难怪皇上就连体验民情,也要特意带上她。

“娘娘,外头日大,您快些入屋坐着吧。”农妇恭敬道。

引了宋悠入屋之后,农妇又说,“回院有座荷花池,是皇上去年特意命人过来挖的,还说今年会带皇后娘娘过来呢。”

荷花池.....

宋悠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妙,眼下正当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树梢蝉鸣不绝,层层热浪自外面吹了进来,搅的人心浮躁。

萧靖已经数次提及过荷花池,但她对宫里的池塘十分排斥,也不知道里头有多少亡魂.....

他今天特意带她出来,不会就是为了了结他的“夙愿”吧?!

农妇不敢让宋悠做活,但萧靖身为帝王,都在热日天里下地,她身为他的皇后,也不想太过矫情,就去了农家厨房帮衬。

男人们归来的很迟,天色彻底暗下去之后,萧靖等人才归来,几位年轻的帝王近臣都是世家子弟,虽是谋略过人,体力上却是不济,早就累的蔫巴了,萧靖却是赤着膀子,四处惹风流,让乡间的小妇人们见之,一个个羞的面红耳赤。

宋悠本不想与他计较,但见他如此招摇,还是怒视了他一眼。

萧靖当即收敛。

几人随意用了饭,这个时辰的蚊虫居多,大臣用饭之后,就乘坐马车回城中了。

萧靖迟迟没有提出回宫,宋悠有点心急,倒不是嫌弃农家贫寒,她最怕的就是后院的荷花池....

可能是两人相处的时日久了,她当真很轻易就猜出了萧靖的所思所想,农妇开始收拾碗筷时,萧靖就牵起了宋悠的小手,对她说,“小儿,朕领你去看荷花。”

黑灯瞎火的,荷花有什么可看的?!

宋悠知道他所想,她问,“池中会有蛇么?”

萧靖却笑话她,“朕是真龙天子,有朕在身侧,你还需要惧怕什么蛇?”

最终,宋悠还是被萧靖抱入了池塘,池水温热,池中荷花此前是被人静心照看的,长的茂密层叠,二人来到池中央时,仿佛与世隔绝,朦胧月色之中,只能看到绿油油的荷叶,还有盛开的粉色荷花。

宋悠还有后顾之忧,她这人总是想的比较多。

萧靖继续劝诱她,“朕已经给你备好了衣裳,一会就带你上岸。小儿听话,朕都盼了一年了。”

宋悠,“......”他对荷花池的执念究竟有多深?!

衣裳很快就被褪下,温热的池水洗去了一身的燥热与疲惫,但宋悠很快就只能被迫承受着另类灼烫。这样的欢.好宛若偷.情,她觉得害怕,却又刺激。

终于,一个时辰之后,萧靖对荷花池的执念得到了圆满的纾解。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萧靖:朕还是朕,不一样的人间烟火。

荷花池:今年荷花别样红.....

--------

红包依旧哦,宝贝儿们,昨天的刚才已发^_^,么么么哒,爱大家,咱们明天中午见啦。龙凤胎即将降世^_^。

☆、是龙凤胎

待宋悠可以看见眼前的状况时, 只见萧靖与赵逸一左一右都站在她身侧,裴冷则持剑护在三人前面。

宋悠并不知道方才是谁带着她出了屋子。

她左右看了看,但见萧靖与赵逸皆是面色肃重的盯着寝房内,这个时候,她自是不能多问。

此时, 裴冷上前几步, 挤过人群, 才看到床榻上已经被剥.的只剩一条亵.裤的张家小公子, 他面容涨红,唇角还荡着半分痴傻的笑意,胸口布满醒目的鲜红鞭痕, 正眼神迷离盯着承尘发呆。

裴冷跟着萧靖走南闯北,也算是见多识广, 但见此景却是浑身颤栗。

“裴侍卫, 凶手逃了!”为首的朝廷衙役抱拳道。

裴冷转身时, 张家公子清瘦纤细的白.花.花的身.板还在眼前一闪而过, 他无法想象若是此时躺.在.榻上的人是卫辰,他会不会也像此刻一样镇定?!

卫辰毕竟是自己人, 万不能被歹人如此.糟.践,裴冷走出寝房时, 面色凝重,颇为同情的看了一眼宋悠,这才对萧靖道:“王爷,人逃了, 不过张家小公子还活着。”

赵逸手中的折扇突然收了起来,“啪——”的一声打在了掌心,“此人究竟是谁?这样的天罗地网也能逃脱!”

萧靖脸色同样凝重,宋悠很不合时宜插了句话,“逸公子放心,张家小郎尚且没有被害,而且凶手对你下手之前,还有我挡着,你无需着急。”她安慰道。

赵逸,“.....”

若非是萧靖在场,赵逸定会亲手敲打宋悠的脑门。

“立即派人去一趟南山书院盯着,若有任何可疑人物,先抓后审!”萧靖吩咐了裴冷一声,对赵逸道:“逸公子不知有没有逛过洛阳城的南风馆?”

帝都洛阳自古人杰地灵,入夜之后,旖.旎风光四处可见。

赵逸自知萧靖并非开玩笑,反问,“怎么?王爷怀疑凶手与南风馆有关系?”

萧靖的视线落在了一旁的宋悠脸上,“卫辰,你来说。”

宋悠知道事态严重,该严谨的时候她也绝不含糊,但她怎么觉得萧靖好像很想“栽培”她?

“前面遇害的几位死者,除却一个南山书院的年轻夫子之外,其余两人都是南风馆的头牌,今日这位侥幸存活的张家小公子也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美少年,而且此前也光顾过南风馆,这几人都有一个共同特征,那便是与南风馆有扯不清的干系。”

“而且,咳咳咳.....我与逸公子你也曾去过南风馆。”

赵逸俊颜微怔,越看卫辰小儿,越是不顺眼,但他又不想直接弄死了他(她)。

裴冷留下清理现场,萧靖迈开腿,大步离开了张府,宋悠也提步跟上,赵逸只觉夜间无端燥热,兀自扇了扇几下,也随后跟上。

***

洛阳城的南风馆坐落于城东最为繁华的地段之一,眼下正当子夜,但此处却是红绿相映,令人目眩神迷。

“哎呦,这几位爷当真俊俏,里头快请!”站在馆外招揽生意的粉头朝着萧靖三人挥洒香粉。

萧靖的步子很快,宋悠小跑才能跟上,见萧靖对南风馆轻车熟路,宋悠不由得内心腹诽:难道王爷他也喜欢光顾这种地方?

三人包了一间雅间,粉头一看这三人定是身份尊贵,其中一人虽是体格娇小,但胜在相貌秀丽,这等小郎君若是放在南风馆,定能招揽不少生意。

粉头领了几个白面小生过来,这几人皆是穿着雪白色衣裳,墨发横批,一看就是货色上等的小倌。

萧靖全程绷着脸,赵逸也很“矜持”,遂只有宋悠开口,“怎么就这几人?是看不起小爷我没银子?”

粉头一僵,心道:这几位爷果然不是寻常人物,今个儿这几位小倌都是相貌上乘,竟还嫌不够。

粉头堆了一脸笑意,未及她开口,宋悠道:“将你们南风馆的头牌南青叫过来!”

闻此言,粉头脸色一僵,但看萧靖与赵逸举手投足之间气韵不凡,保不成身份特殊,遂应了一声,带着几位小倌退出了雅间。

赵逸似笑非笑,“卫辰,你认识南青?你果然好这一口啊。”

宋悠不做解释,不知为何她突然心虚的瞄了一眼萧靖,见他面色微沉,如剑一般的眉梢染上了一层寒雾,叫人不敢直视,更是不敢靠近。

萧靖这时抬眸,“南风馆四大头牌已经死了两人,眼下还剩下一个南青与另外一个头牌。”

闻此言,宋悠配合道:“或许从他身上能获知什么线索。”

赵逸此人相貌倜傥,他单手摇着折扇,颀长的身段随意倚靠在了圈椅上,样子肆意风流,“王爷也很了解南风馆?”

萧靖,“.....逸公子,一会麻烦你在此盘问,本王与卫辰另有安排。”

赵逸摇着折扇的姿势一僵,但很快就恢复常色,“好,我明白了,王爷这是想声东击西。也好,我在此应付南青,王爷可去探查一下东青,至于卫辰,他(她)倒是可以留下来。”

顺便,他还有一笔账没跟她清算!

宋悠悄然拉了拉萧靖的衣摆,萧靖只是眼眸微垂,看似并不在意,却道:“卫辰对这里熟悉,本王要带着他(她)去认路。”

宋悠,“.......”这个理由....真的妥么?

赵逸又是一怔,倒也没有说什么。

是以,三人兵分两路。

南风馆的四大头牌分别是东青,西青,南青,还有北青。很明显这几个都是艺名,像他们这样出生的男子,多半都是家中穷苦,或是奴籍。

二楼整排厢房约有三四十间,延长至南北两侧,每一间厢房外都挂着小倌的名牌。

待萧靖与宋悠走到东青屋外时,卧房内传来隐约的稀疏声响,宋悠仰面望了一眼萧靖,他则是低垂着眼眸,正幽眸淡淡的看着她。

宋悠很自觉,她侧耳趴在门扇上偷听了起来,想来以萧靖这样的尊贵身份,他是不屑于干这种事的。

萧靖,“.......”他无非只是思量下一步对策,却不想卫辰这小子动作倒是迅速.....

“谁人在外面?!”

卧房内突然传来一阵爆喝声,这间屋子在长廊中央,根本来不及下楼,若是跳下去则有数丈之高,且一定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就在内间的人走来,正要开门时,萧靖的手握在了宋悠的肩头,将她的身子掰了过来,长臂顺势抵在了她两侧的门扉上。

舒尓,萧靖俯.身,那张清隽俊秀的脸突然靠近,他的视线紧盯着宋悠的粉色菱角唇,嗓音低沉道:“闭眼。”

随着门扇被打开,萧靖一低头,唇.覆.在了宋悠小巧饱.满的唇.上。

宋悠只好站在开元湖边守株待兔,按着赵逸的性子,他每次出场必定是花天锦地,博人视线。

这人内敛,却又招摇;沉稳,却也浮夸。

宋悠在冀州时险些就着了他的道。

虽说她脱身的法子有点见不得人,但也好比让他抓住强。

日落时分,湖水被晚风吹起阵阵涟漪,湖边的巨石边攀附着几株野蔷薇,风一吹,层层叠叠的花浪似在嬉戏玩耍。

宋悠从晌午等到了落日,就这么一直守在路经开元湖的必经之路上。

她此刻在想,若是让赵逸知道,她这般急吼吼的等着他,他会不会有所感化?然后饶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