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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怀柔起身离开,指着陆粥粥,冷声道:“等会儿我再找你算账。”

陆粥粥不甘示弱:“我等着你!”

众人拥簇这怒气冲冲的陆怀柔走出了化妆棚。

陆雪陵抱着手臂,无奈地望了望陆粥粥:“宝贝,回去吗。”

“不回!我等着他讨一个说法!”

小姑娘抱着小书包坐到了化妆桌边,推开桌上的物品,摸出纸笔开始写作业了。

果真架了势要等他。

小姑娘平日里虽然懂事听话,但是执拗起来,跟陆怀柔简直一脉相承。

陆雪陵觉得,以后的日子,还有的热闹呢。

*

今天陆怀柔的状态特别不好,一直都没能入戏,NG了很多次,才勉强过关。

导演担忧地问:“陆老师,您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不用。”陆怀柔深呼吸,让自己注意力集中。

其实他演戏一直很专业,极少NG,演什么是什么。可是今天被陆粥粥那臭丫头给气的...一直没在状态。

陆怀柔知道,拍戏一旦中断,配角和周围的群演又要重新找状态,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耽误片场所有人。

因此,他努力使自己沉下心,进入角色。

已经晚上九点了,戏还没拍完。陆雪陵看陆怀柔这状态,估计又是要通宵加班了。

她晚上还有安排,于是回到休息室,对已经趴在桌边打呵欠的陆粥粥道:“小粥,咱们回去等爷爷吧。”

“不!我就在这里等他!”陆粥粥强行振作精神:“一定要跟他问清楚,为什么不尊重我的意见!”

“这件事这么重要?比小懒猫睡觉觉还重要?”

“非常重要!”陆粥粥义正言辞道:“这关系到以后我在家里的话语权。”

“哟,小小年纪,还话语权呢,你懂这是什么意思么。”

“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能让陆怀柔觉得我是小朋友,就觉得我的想法不重要,景绪哥哥教我的,必须据理力争。”

身边玩手机的艾伦反正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说道:“雪陵姐你忙你的去吧,我今晚没事儿,陪着小朋友。”

艾伦就喜欢看这爷孙俩互殴,喜欢看陆怀柔被陆粥粥欺负的模样,这是他作为一个资深“社畜”对老板最后的“怨念”。

“我帮你看着她,放心放心。”

“你...能行吗?”陆雪陵有些犹疑。

艾伦拍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吧,我两个眼珠子,都落在她身上,保证丢不了。”

上次的丢崽事件,艾伦可不敢再重演第二次,否则陆怀柔肯定搁他这儿上演“手撕牛肉”。

“那行。”陆雪陵拍拍粥粥的脑袋:“你乖乖听小艾叔叔的话,等你爷爷下班带你回家。”

“嗯!”

艾伦眼见陆雪陵离开之后,才凑近了小姑娘,好奇地问:“你爷爷怎么招你了,来,跟小艾叔讲讲。”

“他不尊重我!还把我当小孩子!擅自决定我的人生大事!”

“难道你不是小孩子吗?”

“我幼儿园毕业啦!”

“哇,好高的学历哦!”

陆粥粥听出了臭艾伦在讽刺她,她继续歪着脑袋写作业,才不搭理他呢。

艾伦反正也无聊,他还挺喜欢和小姑娘搭话:“你才几年级啊,你的作业未免太多了吧?”

提到这个陆粥粥就来气:“都怪陆怀柔,把我弄到什么破基地班。”

艾伦想起了今天早上那一通电话,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行了,小孩子不能坐这么长时间,对身体不好,艾伦叔叔带你出去活动活动。”

“去哪呀?”

“去看你爷爷拍戏,怎么样?”

陆粥粥脑袋一歪,撇嘴道:“不去!”

“真不去?可好玩了,你爷爷会骑马,骑上大马在山间驰骋,别提有多帅!对了,你还没见过活的枣红马吧!喝!那叫一个帅!”

陆粥粥被他说得十分心动,眼睛都冒了光,偏偏碍于面子,撇开脑袋:“不-去!”

艾伦看她这一副“十动然拒”的别扭样,跟傲娇的陆怀柔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笑了笑,揽着小姑娘的肩膀,说道:“走啦走啦,就当陪艾伦叔叔出去散散步。”

......

影视城位于郊外,依山傍水,虽然拍戏比较混乱,但是周围山水景致确实没的说,空气质量也很好。

陆怀柔就在前方的峡谷中拍纵马驰骋的动作戏。

前面封了场,不能走得太近,所以艾伦带着陆粥粥来到地势较高的小山坡上,说道:“你爷爷有功夫底子,在同龄的男演员中,真没人能比得上他的身手,所以有他在,剧组连动作指导都不用请了。”

“他就是打架第一名。”

陆粥粥朝着远处峡谷望去,只见陆怀柔穿着一身厚重的盔甲,骑在马上,前方似乎有陷阱,马刚奔入峡谷,便被绊倒了。

陆怀柔也从马上摔了下来。

他拍戏从不使用替身,即便是这样高危险系数的摔马的动作,他也是亲身上阵。

落地之后,他在泥沙里滚了几圈,脸上嘴里全都沾染了泥灰,看起来狼狈不已。

“卡!”导演喊了停:“不行,后面群演位置不到位,既然是埋伏,距离不能太近,重来一遍。”

立刻就有工作人上前来,快速给陆怀柔擦脸换衣服,然后重新开始这一段高难度“摔马”动作戏。

陆粥粥虽说嘴上不饶人,但一颗心却是悬了起来,双手合十紧紧握着,担忧地望着片场。

这一段戏,看得她心惊胆战。

“小艾叔,爷爷会不会有事啊?”

“放心,都是吊着威亚线呢,不会真的摔伤。”

陆粥粥还是很担心,她爷爷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哪能经得起这个!

“爷爷拍戏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演员都是这样的,想要拍出有真实感的惊险场面,光靠后期特效可不行。尤其是你爷爷这样敬业的演员,连替身都不会用,全是自己披挂上阵。”

“上次他就伤了腿,还不吸取教训!”

“不然你以为,凭什么他能有今天的名气和财富。”艾伦笑着说:“靠他臭脾气吗?”

“这么辛苦呀。”陆粥粥手指头卷着衣角,低头道:“我还以为当明星就是上台唱唱歌,摆摆造型呢。”

“也有这样的明星,但是这样的人,永远不会到达你爷爷的高度。”

艾伦感叹地说:“你知道吗,他年轻的时候跑龙套,演尸体,大冷天光着上身在雪堆里躺着,别人演的‘尸体’都冻得直哆嗦,只有他,愣是一声没吭、一动不动地演了两个小时,所以有人说,你爷爷身上每一寸皮肤、每一根头发,都会演戏。”

陆粥粥从来不知道陆怀柔的这些经历,所以她总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么那么多人喜欢陆怀柔,难不成真喜欢他的臭脾气吗。

才不是。

她爷爷...也是很了不起的人呐。

想到自己今天在学校里的一点点辛苦,跟爷爷在冰天雪地演尸体的辛苦比起来,真算不了什么。

陆粥粥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之意,想想自己...真是太任性、太不懂事了。

陆粥粥跟着艾伦回到了休息室。

“看来你爷爷今天是要通宵拍戏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不,我就在这里等爷爷。”小姑娘固执地跳到椅子上:“我跟他一起回家。”

“你真要等他啊?”

“嗯!”

......

陆怀柔结束拍戏已经是凌晨两点,他重新回到化妆间,却看到陆粥粥跟艾伦两个人靠在一起,睡得正香。

陆怀柔微微皱眉,用脚碰了碰艾伦。

艾伦惊醒了过来,迷迷糊糊道:“怀爷,结束了吗。”

“她怎么睡在这儿?”陆怀柔略有些不满:“陆雪陵呢?”

“雪陵姐有工作要忙。”艾伦解释道:“小粥粥说她要在这里等你,不肯回去。”

“等我干什么。”

“大概是要和你决战紫禁之巅什么的。”

陆怀柔刚刚拍完戏,思绪都沉浸在角色里,差点忘了,这位小姑奶奶还要找她算账来着。

他现在身心俱疲,已经没精力再和陆粥粥“你死我活”地掐架了。

“怀爷,我要叫醒她吗?”

“不用。”

陆怀柔抱起了陆粥粥,径直带她回家了。

......

小姑娘今天是真的很累很累,沾着枕头立刻便熟睡了过去。陆怀柔坐在床边,拎了拎她的哆啦A梦小书包,书包比过去沉重了不少。

他好奇地翻开书包,发现不少一二年级的新教材和习题册。

过去陆粥粥书包里装的...不是糖果就是橡皮泥、绘画本,现在这些东西都不见了踪影。

看来基地班的学习压力不小。

陆怀柔翻出家庭作业,在最后一排签了字,放好之后熄了灯,走出房间。

路过垃圾桶的时候,他略略顿了脚步。

早上他在陆粥粥房间墙壁上发现一张杨曳的海报,想都没想,扯下来撕碎了扔垃圾桶。

回想到昨天小姑娘气呼呼的模样,陆怀柔心里隐隐有些愧疚。

仗着自己是家长,为所欲为,确实没有考虑小孩子的想法。

他的父亲那一辈教育孩子,哪有那么多民主可讲,棍棒底下出孝子,不听话打一顿,立马就老实了。

时代不一样了,现在的孩子不能打,要讲道理。

更何况陆粥粥真的是非常听话的小孩子,比他儿子还乖很多,她生气一定有她生气的理由。

陆怀柔不爽地揉了揉鼻子,走到垃圾桶边,将碎纸屑海报挑拣了出来,摆在茶几上,然后戴上眼镜,开始一片一片地将海报重新拼接粘贴。

陆怀柔哪能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还要靠对家来维系家庭和谐。

*

早上,陆粥粥醒来第一眼,便看到墙上贴着爷爷给她粘贴的杨曳海报。

这海报五块钱就可以买一张,哪里需要费功夫,把海报重新粘起来,还粘得皱皱巴巴。

笨爷爷。

陆粥粥虽是这样想,还是忍不住抿嘴偷笑,跳下床走出房间。

开放式厨房里,陆怀柔正在做煎蛋,油炸的香味弥漫开来。

陆粥粥摸摸肚子,默不作声地坐到了高脚凳吧台上。

她望了陆怀柔一眼,还是憋着一股劲儿,没主动和他说话。

陆怀柔将煎蛋倒进盘子里,递到他面前,回头面无表情又开始温牛奶

俩人昨天爆发了如此激烈的争执和矛盾,所以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

陆怀柔注意到小姑娘还拿乔呢。

爱吃不吃。

恰是这时,陆雪陵贴着面膜,懒懒散散从楼上走下来,高声道:“好香啊,柔柔,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想吃煎蛋呢,真是亲弟啊。”

说着她拿起桌上的刀叉就要开动,陆怀柔赶紧护住煎蛋,皱眉道:“要点脸,跟小朋友抢?”

陆雪陵睨了眼陆粥粥,笑吟吟说:“不会吧不会吧,难道这盘煎蛋真的是给某个人做的吗?”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所以不用补。”陆怀柔将煎蛋推到了陆粥粥面前:“吃!”

陆粥粥闷闷地说:“你让我吃就吃,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最终还是陆怀柔率先妥协,伸手捏住了她脸上的嘟嘟肉:“所以闹够了没有,还想怎么样。”

“哎!放手放手,痛痛痛!人家吃还不行吗!”

陆怀柔松开了她,她拿起刀叉,吃掉了鸡蛋,又喝完了牛奶,跳下椅子――

“今天景绪哥哥带我去上去,姑奶奶和爷爷不用送了。”

说完,她背起了沉甸甸的小书包,走到门边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折返回来,走到陆怀柔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干嘛?零花钱又用完了?”

“不是!”

陆粥粥撇撇嘴,不情不愿地从书包里掏出了六颗巧克力糖,分成了一半对一半,将那三颗糖塞进了陆怀柔的裤子包里,然后很小声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

说完之后,她红着小脸飞快跑出了屋子。

陆怀柔反应了很久,摸到包里胀鼓鼓的三颗巧克力糖。

“幼稚。”

陆雪陵舔了嘴边的一圈牛奶,戳破道:“某人可真成熟,连鱼尾纹都笑出来了。”

第29章 退出基地班 陆粥粥背着小书包离开之后, 陆雪陵才缓缓开口:“你知道昨天陆粥粥为什么那样生气吗?”

陆怀柔收拾了碗筷,说道:“不就把她的海报扔了吗,有什么大惊小怪。”

“看来你真是非常不了解你的小苹果, 如果只是撕了她偶像的海报, 她顶多跟你拌两句嘴, 能跑到你工作的地方大吵大闹?她有这么不懂事吗。”

陆怀柔这才回过味来,望向陆雪陵, 不解地问:“还有什么事?”

陆雪陵笑了起来:“叫声姑奶奶来听听。”

“做梦!”

“不想听算了。”陆雪陵端着牛奶,慢悠悠地上了楼,还没忘回身冲陆怀柔做了个猫猫拳:“就让你心里好奇的小猫咪, 挠死你吧!”

半个小时后, 陆怀柔终于叩响了练舞室的门,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地喊了声――

“姑-奶-奶。”

陆雪陵一边拉伸着长腿, 回了句:“哎!乖孙子。”

“陆雪陵!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陆雪陵讽刺道:“不跟小朋友商量一声, 便擅自决定给小朋友转了班级, 而且还是sss级的地狱班,没有音乐课、美术课、体育课, 每天只有高强度的课本知识学习。换了你,你能有好脸色?”

陆怀柔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发生了多大的事呢。

“就这?”

“就这??”

陆雪陵走过来, 一个爆栗敲他脑袋上:“陆怀柔,搞没搞错, 这是很严重的事情好吧!你一点都不尊重小朋友!转班也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

“她就一破小孩,有什么好问的。”陆怀柔觉得非常荒唐:“当年爸妈送咱们去艺术团培训的时候, 问过咱俩的意见吗,你劈叉劈得眼泪花花的时候, 也没见谁问过你,喜不喜欢,愿不愿意。小孩子懂什么,最后还不都要听大人的话。”

“哇,陆怀柔,我发现你的教育方式真的很有问题耶!”陆雪陵放下大长腿,说道:“难怪你儿子当年离家出走,这么多年都不联系你,你简直就是个专.制的暴.君嘛!”

“一码归一码,陆随意那小混蛋,是他自己叛逆,不服管教。”陆怀柔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家小小陆跟他可不一样,比他听话多了。”

“对,陆粥粥比当年的陆随意懂事多了,所以昨天她自己想明白过来,一句话都没跟你提,还向你道歉,对吗。”

陆怀柔从裤包里摸出了三枚巧克力糖。

是啊,小姑娘真是懂事得招人心疼。

陆怀柔心下隐隐有些愧疚,他的这一番“专.制”的大道理,仅适用于对付陆随意那种浑天浑地的叛逆小孩,可是面对陆粥粥,他很难一点都不考虑她的感受。

别人开玩笑,都说陆粥粥是他眼睛里的小苹果。

陆怀柔不管多么疲倦、多么烦躁,只要看到她,他的心里就会涌起阵阵温暖。

“她真的很不开心啊?”陆怀柔犹疑地问:“为什么?基地班不是挺好吗,学费高出普通班三倍了。”

“不是贵的就是好的,我昨天去基地班教室门口看过,整个班就十几个小孩,单人座位,谁也不跟谁讲话,只知道埋头看书做题,甭说是小朋友了。换了你,你能耐着性子,在那儿枯坐一整天?”

陆怀柔还是有些不甘心,闷声道:“你就喜欢跟我对着干,说话不客观。”

“那你自己去看看。”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陆怀柔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学校看看。

......

下课,陆粥粥没精打彩地趴在桌上,手上的铅笔头都被磨粗了。

她向身边一个男孩问借卷笔刀,男孩连忙捂住自己卷子上的答案,生怕被陆粥粥偷看了去,也没理她。

陆粥粥撇撇嘴,觉得真没劲。

教室窗外,张虎和蒋清霖两人冲陆粥粥招了招手。

看到他们,陆粥粥沮丧的心情才稍稍好转,跑出了教室:“你们怎么来了?”

张虎抢白道:“蒋清霖说要来看看你。”

“胡说,明明是你拉着我来看肥粥的!”

“才、才不是呢。”张虎脸颊微微发烫:“就是蒋清霖要来。”

“不管是谁要看。”陆粥粥搭住两人的肩膀:“反正你们来看我,我就很开心啦!”

“你们基地班...”蒋清霖走到窗边,打量着教室:“看起来好空哦!连黑板报都没有。”

“是啊,什么都没有。”陆粥粥无奈地说:“连美术课和音乐课都没有。”

蒋清霖好奇地问:“那为什么大家都想来基地班呢?”

“才不是大家都想来呢,明明就是家长想让我们进这个班。”

“对对对!”张虎认同地点头:“我跟我妈妈说,陆粥粥进了基地班,我妈妈还让我加把劲呢,争取考进基地班,跟陆粥粥当同学。”

“千万不要来!”陆粥粥连连摆手:“你都不知道基地班多可怕,简直是人间地狱!”

蒋清霖:“没这么夸张吧。”

陆粥粥小声说:“班上同学都相互不讲话,下课也从不出来玩,课程都超难,我一个字都听不懂。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美术课!”

“听起来好像很惨呢。”

“不是听起来很惨,是真的很惨。”陆粥粥深长的叹息了一声:“以后陆粥粥就要改名字了,叫陆惨惨。”

蒋清霖从小包里摸出了一个折纸乌篷船,同情地说:“这是手工课折的小船,我很喜欢的,送给你吧,让它陪着你,就好像我们也在你身边一样。”

陆粥粥刚接过了乌篷船,发现上面居然还贴了一张陆怀柔的大头贴纸。

“我偶像哥哥也在上面,让他陪着你吧。”

陆粥粥:......

谢谢,我并不想要。

这时,钟老师却从教室里走了出来:“陆粥粥,该回教室了。”

“可是还没上课呀?”

“我们基地班的同学,下课之后除了上厕所,一般不会在教室外面闲耍。”

陆粥粥问道:“这又是什么规矩。”

钟老师板着脸孔说:“你看咱们班,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只有你在外面闲聊,学习要靠自觉,老师不可能24小时监督你。”

“可我上课也很认真啊。”

“你以为,仅靠上课听讲就可以了吗,咱们班的同学都在你追我赶,你要是自甘堕落,我也救不了你!”

他睨了眼陆粥粥手中的小纸船,哼道:“玩物丧志!”

钟老师的语气很严肃,蒋清霖和张虎又都还处于“唯老师之命是从”的年纪,被吓得不轻。

蒋清霖小声说:“那肥粥,我们就先回去了,下次再来找你玩。”

“嗯,一定要来!”

钟老师却忽然道:“普通班的同学,以后不可以到三楼基地班的教室门口玩!”

蒋清霖和张虎面面相觑:“为什么?”

“陆粥粥,你是非常聪明的小孩,应该不会不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吧。”钟老师不满地说:“你应该和咱们班的同学多讨论学习问题,而不是和这些普通班的同学整天瞎玩闹!”

蒋清霖和张虎一下子就蔫了,虽然他们还小,但是钟老师的话语和他鄙夷的神态,还是伤害到了他们的自尊心。

陆粥粥本来对钟老师没有什么意见,但是他说出这样的话,让她的朋友难堪,她立刻炸毛了――

“才不是这样呢,我的朋友才不是什么近墨者黑,他们不是墨,一点都不黑!”

走廊上的小风波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吃瓜同学,他们最喜欢看老师训斥别的学生了。

钟老师压着嗓子呵斥道:“陆粥粥,回教室!”

“钟老师不讲道理!”

“陆粥粥,现在立刻马上回教室!”

“我爷爷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尤其您作为老师,说话更应该谨慎。”

钟老师这些年也遇到了不少难缠的学生,但大都是胡搅蛮缠,分分钟就被他收拾了。

陆粥粥却不是胡搅蛮缠,她的话句句在理,周围这么多同学看着,他反而有些理亏。

他只能硬着头皮道:“我说的话哪句不对?你现在还小,什么都不懂,将来长大了就明白,跟什么样的朋友交往,很有可能影响你的一生!陆粥粥,我很欣赏你的聪明,希望你能把它用在正途上,而不是和老师顶嘴!”

蒋清霖难过地低下了头,不断地拉扯陆粥粥的衣袖,让她不要再顶撞老师了。

她不希望陆粥粥被老师责骂。

陆粥粥却很固执:“我姑奶奶说,只有我才能决定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和我的朋友有什么关系?”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不需要再重复第二遍了吧!”

“蒋清霖的语文成绩很好,作文总是能拿第一,张虎体育成绩好,跳远一级棒,体育老师还总夸他呢!怎么到了钟老师这里,就变成墨了?钟老师你要不要找我们班得语文老师和体育老师过来问问,看他们同不同意你的说法!”

周围的同学们欢呼了起来,甚至还有同学拿出自己的手机来帮陆粥粥录像。

蒋清霖和张虎这才抬起头来,方才的羞愧之色一扫而空。

对啊,他们也是受到过老师公开表扬的同学,他们也是很优秀的,才不是钟老师说的那样一无是处呢。

周围同学议论纷纷,都觉得这次陆粥粥更有道理。

而钟老师任教几十年,也是第一次在学生面前落了下风,他抑制着火气,怒道:“陆粥粥,立刻让你爸来学校一趟!”

请家长永远是老师的终极利器,只要老师祭出这一“武器”,学生们无一不惧,无一不怂,包括陆粥粥。

她立刻打了蔫儿,吞吞吐吐地说:“我...我爸不...不在。”

“那就让你妈妈过来。”

“我妈...也不在...”

“你是跟爷爷奶奶住在一起?”

陆粥粥:“只有我爷爷。”

钟老师看明白了,原来陆粥粥是跟老人一起生活的小孩,难怪她敢顶撞老师,肯定是被家里的老人家给宠坏了。

“你爷爷多大年纪了?”

“不知道,他...”陆粥粥根本不敢让老师把陆怀柔请过来,索性拖延道:“他全是白头发。”

反正陆怀柔满头银发,一定程度上也不算说谎。

钟老师猜测,头发全白的老人,至少七八十岁了,即便请来学校也无济于事,什么都不懂,说不定连大字都不识一个。

有理说不清。

他看着陆粥粥犯怂的模样,冷哼道:“陆粥粥同学,只要你向老师保证,今后好好学习,不再和普通班的同学交往,老师就不让你请家长了。”

陆粥粥低头艰难地沉思片刻,终于心一横,说道:“那你还是把我爷爷请过来吧!”

大不了回去挨一顿臭骂,反正她也没少挨骂!

钟老师见陆粥粥是真的有恃无恐,气急败坏道:“陆粥粥同学,别以为老师就真的拿你没办法!你在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把你的监护人请来好好聊聊!”

就在这时,一道清朗有磁性的男声响了起来:“你想跟我聊什么?”

陆粥粥回头,看到陆怀柔从走廊尽头走来。

他戴着黑色口罩,穿着一件黑色刺绣卫衣,压低了鸭舌帽,手揣兜里,一路逆着光走来,给人强势的压迫感,又冷又酷。

陆粥粥看到他,浑身一个激灵,瞬间冷汗直流。

完了完了完了!

死定了!

钟老师没有见过陆粥粥的家长,问道:“你是谁?”

陆怀柔经过陆粥粥身边,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以示惩戒,然后说道:“我是她的监护人,有问题吗。”

陆怀柔平日里对人说话的态度就是这样,给人一种冷淡的压迫感,毕竟他算是整个娱乐圈都要喊一声“前辈”的人。

钟老师打量着陆怀柔,他衣着装扮...看起来像陆粥粥的兄长,但是神态语气却不似年轻人,撑死了就是陆粥粥的父亲。

“陆粥粥告诉我,家里父母都不在,只有爷爷,看来是她说谎了。”钟老师忙不迭地便向陆怀柔告状:“陆先生,陆粥粥的家庭教育似乎很有问题啊,如果你总让她跟溺爱孩子的老人一起生活,家庭教育跟不上,好好的苗子就被浪费了。”

陆怀柔:?

老人怎么了!

老人吃你家米饭了?

陆粥粥看陆怀柔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这怕是要动手的前奏了,她立刻挡在了他身前,对钟老师道:“钟老师,这是我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