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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队搬了新的训练基地,训练基地位于大学城北部的别墅区,远离浮华的商业闹市区,环境清幽宁静,倒是吸引了不少在校大学生,胖子精挑细选,选出了几位有发展潜力的年轻队员,作为战队备用选手。

一切都在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夏天,陆粥粥要跟着老师去乡村做环境与生物调研,暑假前夕,偷偷溜到景绪的新基地去看看情况。

想来他们是遇上了大手笔的投资人了呀,这里的别墅环境简直不要太好!就算和当下最走红的战队GEM住宿环境比起来,也丝毫不逞多让。

别墅大门紧闭,房间里也是一片漆黑,队员们好像都不在家里。

陆粥粥猜测这个时间,他们可能出去吃饭了。

陆粥粥独自坐在回廊边,等了一会儿,蒋清霖给她发了一条微信消息,配图是教学楼满天散落的白花花的试卷。

她兴奋地对陆粥粥道:“还有两天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北城大学的帅哥们!我来啦!”

陆粥粥给她发语音:“你可消停些吧,人家高考都是紧张忐忑,没见你这么兴奋的...稳住心态,好好应战。”

蒋清霖:“我会的,你在北城大学等着我!”

陆粥粥:“我等着你,加油!”

蒋清霖:“你现在在干嘛呢?”

陆粥粥:“我在景绪哥哥的基地这边转悠,他没在,我想着等一会儿。”

蒋清霖:“这段时间备战高考,我都还没来得及问你,你跟他什么情况了呀。”

陆粥粥:“没有情况【微笑】”

蒋清霖:“今时不同往日,你看微博上他那些个粉丝,天天叫嚣着什么‘哥哥我要嫁给你’之类的,哇,简直太可怕了。”

陆粥粥:“那个...呃。【忐忑】”

蒋清霖:“你别说都是你的小号!?”

陆粥粥:“有...有一些。”

蒋清霖:......

“堂堂小青梅愣是混成了没出息的女友粉!太让我失望了”

陆粥粥:“我有什么办法...他拒绝我了嘛。”

蒋清霖:“你知不知道引诱两个字怎么写,只会在评论区口嗨算什么!你倒是付出实际行动啊。”

陆粥粥:“我不敢!【惊恐】”

她可没这么大的胆子,爷爷知道了打死她。

蒋清霖:“撩汉是门技术活。算了算了,谅你也做不出这些事儿,顺其自然吧,是你的,就一定就是你的,跑不掉。”

陆粥粥:“嘻嘻。”

陆粥粥放下手机,夏天时不时有蚊子叮脚,她在回廊边坐了会儿,被蚊子叮了好多的包,赶紧站起来,来回走动。

景绪和队友们打完篮球回来,看到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小姑娘,鬼鬼祟祟地朝落地窗里面张望。

胖子笑着说:“怎么还有女孩找上门来了?这谁的粉丝的。”

欧阳寺:“我的粉丝都是妈妈粉,没这么年轻的。”

景绪一眼便认出了小姑娘的背影,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看什么?”

陆粥粥“啊”地尖叫了一声,回头看到景绪,惊魂甫定:“吓死我了,你怎么走路都没声儿的呀。”

“不然怎么吓你。”

她轻拍了他一下:“吓我很有意思吗!”

景绪顺势拉住了她的手腕:“找我有事?”

“我来参观你的基地,顺便看看,景绪哥哥现在是有百万女粉丝的大明星了,还会不会搭理我这个无名小卒。”

景绪吸吸鼻子:“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儿?”

“才没有吃醋呢!”

“我说你吃醋了吗。”

论耍嘴皮子,陆粥粥根本不是景绪的对手,她转过身去,不理他了。

景绪看到她不断地蹭小腿,于是拉着她进了屋,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不大,一张床,一个书桌,半面墙都是书柜。陆粥粥好奇地走到书桌边,发现桌上摊开放着一本五三,草稿纸上还有未演算完的数学公式。

“哥哥,你这是......”

“准备参加明年的高考。”

陆粥粥惊讶:“怎么忽然想要参加明年的高考呀?”

景绪坐在床边,说道:“一半是因为投资人对于队员的学历有要求,另一半...”

他望了她一眼,没有说下去。

陆粥粥抑制着嘴角上扬的弧度,乖乖坐到他身边,好奇地问:“另一半是为了什么呀?”

“心里知道就不用问了。”

“我不知道!”陆粥粥拉拉他的袖子:“哥哥说嘛。”

“另一半是因为你。”景绪指尖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勾勒着:“我们约定过。”

暧昧的因子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陆粥粥的耳垂染了几分樱桃红。

“你还记得我们约定过。”

“怎么会忘。”

景绪拿了清凉油,半跪下来,捧起她的小腿,将清凉油涂抹在被蚊子叮过的位置。

“这里植物覆盖率大,所以夏天蚊子很多,你等了多久?”

“半个小时吧。”

景绪用指尖缀了清凉油,缓慢地涂抹在她细嫩的小腿皮肤上,柔声道:“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只是过来看看你生活的地方而已,没想惊动你,万一你在忙呢。我就随便溜达溜达,等不着也就走了。”

景绪垂敛着眸子,漆黑的眼底透着沉沉的光,温柔地替她擦了小腿上每一处小包,问道:“好些了吗?”

“嗯。”

陆粥粥看着他半跪在自己身前,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动。

她知道景绪是喜欢她的,没有哪个男生会跪在自己不喜欢的女孩身前,给她涂抹清凉油。

陆粥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别闹。”

“就要闹。”她把他的头发全部薅乱了:“哥哥对我,还跟小时候一样,小时候哥哥也会跪下来帮我系鞋带。”

“因为你是妹妹。”他柔声说:“你比我小,我应该照顾你。”

“才不是嘞。”陆粥粥撇撇嘴:“那么多比你小的女孩,都是你妹妹吗?”

景绪嘴角绽开一抹笑意:“如果她们愿意,也不是不可以。”

陆粥粥一把攥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拉近自己:“不可以!”

“嗯?”

她和他贴着面,一字一句地警告说:“不-可-以!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叫过别人哥哥,我只有景绪;所以你也不可以...网络上那些粉丝,她们叫你哥哥,但是你不可以...”

陆粥粥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方面,她为景绪的走红而感到高兴,有那么多人喜欢他,他终于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这是她一直盼望的...

但另一方面,她心里又升起了强烈的不安。

“你就是不可以!”

“我不可以什么?”景绪望着她,俩人的长睫毛都快碰到一起打架了:“嗯?”

“你不可以...”陆粥粥脸颊发烫,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很小声地说:“不可以跟别人好。”

景绪看着小姑娘红彤彤的耳垂,笑着说:“陆粥,好霸道啊。”

“我就是这样啊。”

“陆粥,那你也应该知道,你在我心里的分量...”

陆粥粥松开了他的衣领,嘴角的笑意都快崩不住了,还是使劲儿忍着。

景绪拿起她的脚,看到脚后跟有擦伤脱皮,问道:“穿高跟鞋了?”

“嗯。”

他从要药箱里取出一块创可贴,贴在她脚后跟的位置:“你穿高跟鞋路都不会走,学人家扮什么成熟。”

“哥哥不也是这样吗,每次都要把运动鞋擦得干干净净来见我。”

景绪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放下她的脚,坐到床边,故作镇定道:“你观察这么仔细。”

陆粥粥会注意到他身上的每一丝变化,每一个细节。她顺势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过了今年夏天,我就十七岁了,明年夏天十八岁,后年十九岁...”

“你可以数到一百岁。”

“嗯,一百岁的时候,哥哥还在我身边吗?”

景绪微微垂眸,看到少女嫣红的唇,唇珠莹润,宛如饱满的果实。他脑子一阵阵地发热,真的快要绷不住了。

“陆粥,不要引诱我。”

真没那么坚定...

“好啦。”

陆粥粥站起身,说道:“我暑假要跟老师去乡下调研,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了,所以过来跟哥哥道别来着。”

“好,那你...”

景绪话音未落,小姑娘弯了腰,闭上眼睛,红润的樱桃唇...轻轻地点在他的侧脸颊。

宛如蝴蝶轻吻过玫瑰,0.1秒的时间,便翩跹着飞远了。

陆粥粥红着脸,跑到了门边,慌慌张张地穿好了高跟鞋,逃离“犯罪现场”。

跑得太急了,还差点崴了脚。

景绪紧绷的手蓦然松开,夏夜燥热的风撩开了窗帘。

他木讷地坐在床边,感受着脸颊畔那一点湿润的触觉。

轻柔的触觉一点点漫遍全身,他全身轻飘飘如坠云端。

身下的帆船已经很气势滔滔地“扬起了帆”。

只瞎几把撩,又不负责泄火。

景绪轻喃了一声:“操。”

第73章 劫后是余生

那是陆粥粥第二次去乡下了。

第一次的记忆有点模糊, 好像是跟爷爷一起录制综艺节目的时候,去乡下生活过一段时间,那会儿也是鸡飞狗跳, 闹出了好大的事情, 都还没来得及享受悠闲的田园生活, 就匆忙结束了。

这次跟着导师做田野生物考察,机会很难得, 能学到不少课本里找不到的实践知识。所以即便乡村生活环境不是很好,但她也尽量克服。

鹭水村口有一条湍急的河流,因为夏日雨季刚刚涨过水。这两天时间, 老师带着手底下的学生, 在河流岸边收集沙石和植物。

陆粥粥站在河边,还能感觉到水雾拍在脸上的清爽。她摸出手机,摆了个pose, 自拍了一张照片发给陆怀柔――

“爷爷, 这是我们做调研的鹭水河, 壮观吧!”

她鲜少离家,所以一切都是那么新奇, 看见什么都忍不住跟陆怀柔分享。

照片刚发出去,陆怀柔的视频电话气势汹汹地弹过来:“三天不打你上房揭瓦,水势这么湍急, 又没护栏,谁让靠近河边, 你还拍照!掉下去怎么办!”

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开的还是视频外扩音。

陆粥粥尴尬地望了望周围的同学们, 他们正掩着嘴偷笑呢。

小姑娘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解释道:“我们在做调研, 你不要大惊小怪好不好,我又不是六岁小孩了。”

“陆粥粥,你马上给老子滚回来,做什么调研要去河边!从小到大我说过多少次,我不在的情况下,不准靠近河岸,你拿我的话当耳旁风?”

身后,齐琪跟几个女生小声地笑话她:“没看出来,陆粥粥这么爹宝呢。”

陆粥粥心里有点生气,避开同学们,咕哝着对陆怀柔说:“我已经长大了!是大学生了!你不能总是管着我。”

“你就算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我都能管你!”

陆粥粥都快被他气哭了:“别人都可以做,我为什么不可以!陆怀柔,你小时候管我就算了,现在我都是大学生了,你还把我管得这么严,不让我谈恋爱,还不让我去河边...”

“谁没让你谈恋爱,你这不是自己魅力不够、惨遭拒绝吗。又往我身上甩锅?”

!!!

这都知道!

陆粥粥恼羞成怒:“陆怀柔!你到底调查了我多少事!我讨厌死你了!”

说完,她用力挂掉了视频,独自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生闷气。

陆怀柔弹了好几个视频给她,她都没有接听,电话也没接。

齐琪走到她的身边,笑着讥讽道:“你家里管你这么严啊,难怪这么娇气。”

陆粥粥知道齐琪因为景绪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当下也懒得跟她塑料姐妹情,不客气地说:“关你什么事。”

“我只是觉得,像你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公主,为什么就那么受欢迎呢,难道男生就喜欢你这种傻白甜女孩吗?”

陆粥粥从来都不是好惹的,当下回怼道:“我不知道男生喜欢哪种女孩,但肯定不是你这种两面三刀的人,面上跟我当好姐妹,背地里挖我的墙角。”

“你...你又没跟他在一起,我不能追吗!”

“那你大大方方地追啊,你老拿我和秦新澄说什么事儿。”

“因为我不像你,吃着碗里的还望着锅里的,两边都吊着!你怎么那么婊呢。”

陆粥粥跟她真是无话可说,懒得奉陪了:“你爱怎么想,是你的事,我问心无愧。”

齐琪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回来:“陆粥粥,我真的喜欢Lu神,反正你又不缺男生喜欢,就不能把他让给我吗!”

“什么叫我把他让给你呀!”陆粥粥甩开她的手:“我让给你就是你的了么,莫名其妙!”

......

谁也不知道陆粥粥是怎样落入汹涌湍急的河流里的,但有人看到,当时只有她和齐琪两个人站在河岸边上,似乎还发生了口角,推推搡搡。

后来,齐琪尖叫了一声,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告诉老师陆粥粥落水了!

老教授吓得差点当场犯心脏病。

等到所有人跑到河边的时候,湍急的河流里,已然没了陆粥粥的身影。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跟她吵了两句嘴。”齐琪全身颤抖,表情惊惧,哭喊道:“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踩滑了,我真的没有推她,求求你们不要报警,不要让警察抓我走,我真的错了!”

她被吓得神志不清,嘴里哭着喊着也就只有几个字――

“我没有推她。”

陆怀柔赶到鹭水村的时候,消防员和村民们已经一路沿着河岸往下游去寻找了,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

陆粥粥是从一段缓坡摔下去的,不算很高,约莫四五米的样子,不至于触礁。但河流异常湍急,掉进下去立刻就没了影。

带队出来的徐教授也是吓得魂飞魄散,连声对陆怀柔解释道:“陆先生,真的非常抱歉,是我没有看好您的孙女,这件事我负全责。”

陆怀柔眼睛已经红透了,来不及追究任何人的责任,立刻坐上了紧急搜救队的车,沿着河岸去寻找他的孙女。

他接到电话的时候,近乎可以说是五雷轰顶,全身的血液充上脑门,直接一头栽在了办公室的门口。

医生说是血压飙升引起的晕厥,给他办理了住院手续,然而刚刚醒过来的陆怀柔,不顾任何人的阻拦,第一时间驱车来到了鹭水村。

听村民说,掉进那条河里,几乎可以说十个有九个都送了命。

陆怀柔耳朵里“嗡嗡嗡”的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说,几乎一夜之间鬓间便染了霜。

他不敢想象,陆粥粥如果离开了,他会怎么样...

*

陆粥粥落水之后,一度以为自己真的就要命丧黄泉了。幸而陆怀柔在寒假期间,尽心尽力教了她半个月的游泳技能,不至于落水之后直接沉底。

扑腾中抱住了一块浮木,这算是万幸中的万幸,保住了半条性命。

下游几乎没有村落,荒无人烟,陆粥粥抱着浮木,在水势不算湍急的浅滩处拼命蹬腿。靠岸之后,全身脱力,没多久便晕了过去。

等她再度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深夜了,她蜷缩在河岸边的杂草堆里,全身湿透,又冷又饿。

手机因为进水,没有办法和外界取得通讯。陆粥粥在恐惧的情绪中煎熬了两个小时,又悔恨又难过。

她不该跟爷爷吵架,不该跟齐琪吵架,她以后一定控制自己的脾气,不再骄纵蛮横了,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如果还能有命活着,她一定好好对待家人,再也不去河边了,再也不惹爷爷生气了。

她抱着膝盖啜泣了起来,低低念着陆怀柔的名字。

周围很黑,附近荒无人烟,连一星灯光都看不到。

朦朦胧胧的倦意中,她仿佛听到了爷爷喊她的声音。

一开始,陆粥粥还以为是因为太饿出现了幻觉,没想到声音越来越近,她用尽全身力气,也只是嘶哑地喊了一声:“爷爷...”

嗓音宛如受伤的小兽一般虚弱,但是陆怀柔还是听到了,他朝着河边跌跌撞撞跑过去,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摔了不知道多少跤。

“小小陆,你在哪里?”

“这儿!爷爷,我在这儿!......哇呜!”

随即,他听到了小姑娘的暴哭声,循着哭声冲进河边的芦苇荡,在半人高的芦苇丛中找到了她。

那一刻,重重压在他心头、令他喘不过气的那块大石头,骤然落下,陆怀柔感觉到了重获新生的滋味。

漂泊的航船归港,一切尘埃落定。

他终于找到他的宝贝了。

小姑娘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劲儿认错:“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尽管心疼的眼泪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但是陆怀柔忍住了。

他摸摸她的脑袋,用颤抖的嗓音说:“命够大啊小孩,这样都能找到你,以后...以后都会平...平平安安。”

他说话都快不利索了。

陆粥粥蜷在他怀里嗷嗷地哭,她是真的以为自己快死了,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爷爷弟弟和...和景绪了。

她好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她好舍不得离开他们。

当天晚上,小姑娘转入县医院紧急抢救,腿上有几条撞击的淤痕,身体脱水、极度虚弱,除此之外没有大碍。

抢救室外,陆怀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从来不信神佛天命的他,双手紧紧攥着拳头,堪堪就跪在了手术室外。

只要她好好的,好好地长大,平平安安。即便立刻要了他的命,他也绝对不会犹豫半分。

后来,陆粥粥转院回到北城,陆怀柔每天都在医院陪着她。

陆粥粥彻底清醒之后,看到陆怀柔正趴在窗边熟睡,他的鬓边一下子添了好多好多白头发,特别明显,她难受得不得了。

都说儿女是父母的债,可是陆怀柔又欠她什么呢。

他把她一手拉扯大,把她养的白白胖胖,半点委屈都没让她受过,他欠她什么,一夜之间老了这么多。

陆粥粥躺在床上,没什么力气,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湿润了枕头。

陆怀柔醒过来,见小姑娘偷偷擦眼泪,紧张地问:“那里痛?”

陆粥粥想抱抱他,可是手上还在输液,她只能颤颤巍巍伸出左手,摸摸陆怀柔的脸:“爷爷,我错了。”

嗓音微微沙哑,带着哭腔。

“行了,你这句话...这么多年说了不下万遍。”陆怀柔语气倒还算轻松,勾勾她的小鼻子:“哪一次改过。”

“我那天说的都是气话,我说了好多不该说的。”陆粥粥哽咽着哭了起来:“我以为我要死了,我好后悔,好后悔说那些话,我怕以后爷爷想起我来,只会想到我说的那些混账话。”

陆怀柔擦掉了小姑娘眼角的泪花,勉强地笑着说:“你爷爷是那么小气的人?”

“呜...”

“别哭了,这么大的丫头,还哭鼻子,待会儿你弟弟过来,看到又要笑话你。”

陆粥粥其实有好多表决心的话要说给陆怀柔听,不过当陆怀柔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时候,陆粥粥忽然感觉,其实什么都不用说,他都知道。

这么多年,他早就把她看得透透的了,在他面前,自己的小心思全都藏不住。

两个小时后,陆随意带着陆方便过来探望她。

陆方便看到陆粥粥终于醒了过来,赶紧跳到床上,一股脑钻进她怀里,撒娇耍赖哭鼻子:“呜呜呜,姐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是真的吓坏了,这么小的小孩,还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根本无法想象最亲的人离开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陆粥粥特别懊悔,因为不当的言行举动,把自己至于危险当中,也让家人担惊受怕了好几天。

“这次是姐姐的错。”陆粥粥保证道:“姐姐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陆方便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那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姐姐认错呢。”

陆怀柔嫌弃地把小孩从床上扯下来:“鞋都不脱!脏死了!”

陆方便索性脱了鞋,跳到床上陆粥粥的被窝里:“我要抱着姐姐。”

“你羞不羞,多大的人了。”

“不管不管,我差点就没有姐姐了。”陆方便真是吓坏了,抱着陆粥粥不肯撒手:“我没有姐姐,我也不活了!”

“说什么晦气话!”陆随意打了他脑袋一下。

“呜...”

陆粥粥见老爸手里提着饭盒,摸摸肚子:“爸,给我带什么好吃的啦。”

陆随意从口袋里取出保温饭盒,说道:“这是你妈妈给你炖的人参鸡汤,尝尝吧。”

“医生说这段时间饭菜以清淡为主,少盐少油。”陆怀柔坐在沙发上,淡淡道:“鸡汤就免了吧,待会儿我让她姑奶奶送点南瓜粥过来。”

“要少盐少油啊。”陆随意无奈道:“那我让小浅以后就做清淡的食材,别弄这些个大鱼大肉的,粥粥身体也吃不消。”

陆方便举手:“那我要喝鸡汤!”

陆随意:“你怎么什么都要吃。”

陆方便嘻嘻一笑:“反正姐姐吃不了嘛,我可以给她分担一点,不要浪费嘛!”

陆粥粥是真的庆幸,活着真好。

一家人都在身边的感觉,真的太幸福了。

她看着陆方便大快朵颐的样子,也有些馋了,小心翼翼问:“爷爷,我能不能尝一点点,就一点点!好饿哦!”

“不行!说了不沾油腻,医生的话必须严格遵守。”

“人家真的很饿了嘛。”

“刚刚还说以后都听我的,还没过半个小时吧,这就出尔反尔了?”

陆粥粥撇撇嘴:“算啦!”

谁让她才赌咒发誓说要听话的呢。

陆方便望见老爸藏在身后的另一份保温饭盒,连忙道:“爸,刚刚楼下的哥哥,不是给姐姐炖了蔬菜粥,让你帮忙提上来的吗。”

“啊...这个...”

陆随意有些慌张,结结巴巴道:“是...是有个小子,就...粥粥的朋友,上不来vip病房,让我带点吃的给她。”

说着他还偷偷用眼神打量陆怀柔,见陆怀柔没什么反应,这才将藏在身后的饭盒拿出来:“因为她妈妈给她炖了鸡汤,我刚刚就没提这茬。”

陆粥粥接过不锈钢保温饭盒,好奇地问:“谁送的呀。”

陆方便凑近她耳朵,小声说:“我姐夫...”

陆粥粥心跳一突,又下意识地望了眼陆怀柔,有些紧张。

别说她紧张了,就连陆方便都紧张了起来,呼吸都放慢了节拍,像是揣着什么大秘密,生怕被陆怀柔发现了似的。

一时间,病房的气氛变得奇奇怪怪。

陆怀柔翻了个白眼,走过来替她放下了小桌板,说道:“人家好心给你送饭,你想吃就吃,不想吃就扔了,一个个看我干什么。”

“我...我没看你!我哪儿看你了!”

陆粥粥打开保温饭盒,香喷喷的蔬菜粥还冒着热气。

她拿起小勺子尝了尝,蔬菜粥炖得特别浓稠,还能吃到玉米。饭盒第二层配了水煮胡萝卜和蘸水茄子,也很开胃。

陆粥粥实在太饿了,吃什么都觉得特别香。

她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饭后,陆怀柔拎着饭盒去走廊外的水槽边洗碗,陆随意连忙跟上去――

“爸,这些事儿交给我来做,哪能劳动您啊!我来我来!”

病房里没了人,陆粥粥连忙把陆方便叫过来,小声问道:“哥哥人在哪?”

“楼下呢。这两天,我每天过来都看到他。”陆方便撇嘴:“他看着好可怜噢。”

陆粥粥心都揪起来了:“爷爷叫我好好休息,把我手机给没收了。”

景绪肯定急死了。

楼上是vip病房,除了特定的病人家属,其他人都上不来,除非陆怀柔亲自带他上来。

想想也不太可能。

“他...他还没走吗?”

“肯定没走。”陆方便笃定地说:“我每次过来都能看到他,晚上他好像睡在一楼的休息椅上。”

“你帮我跑跑腿,跟他说,我没事了,我...我完全康复了,一点事都没有!”陆粥粥急切道:“让他回家休息,不要睡在医院了!椅子上怎么睡得好呢。”

“姐姐你别急,我这就去!”

陆方便正要出门,陆粥粥又叫住他:“等一下!”

“姐姐还有什么话要带给哥哥吗?”小朋友立马刹住车。

“他肯定还没吃晚饭,你帮我把...把...”陆粥粥环顾病房一圈,然后抓起床头柜上的红苹果,递给陆方便:“把这个苹果给他,看着他吃,吃完了让他赶紧回家。”

“好嘞姐姐!”

陆方便捧着红苹果,颠颠儿地跑下了楼。

陆粥粥心情难以平复,想到景绪这些日子肯定备受煎熬,心里像猫儿挠似的。

她看着输液点滴快到底了,索性直接扯掉了右手的针管,披着陆怀柔的西装外套,跌跌撞撞来到走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