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苏若离的话说,保住许从良就是保住了自己的本心,虽然在这个尔虞我诈的漩涡里狠跟绝情是取胜的法宝,但如果连最初的本心都失去了,他们跟凤穆沈醉甚至是段翼还有什么区别?

如果真是那样,她会看不起自己。

“你放心好了,在这朝堂上,沈醉想保的人还没有他保不下来的。”龙辰轩吃味儿,冷冷开口。

这点苏若离知道,她说这些,只不过是想提点龙辰轩一下而已。

片刻沉默之后,龙辰轩突然开口,“倘若有朝一日段翼欲除沈醉……朕会替他求情。”

苏若离不由的扭过头,“段翼敢杀沈醉,我就杀他。”

其实苏若离本意并不是有多想维护沈醉,而是龙辰轩的态度。

什么叫替他求情?

一来这与他之前答应过自己的条件不一样。

二来,连生杀大权都不能握在手里的帝王跟傀儡有什么区别?那他们现在所做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你不是段翼的对手。”龙辰轩其实也只是试探,他就是想知道苏若离的反应,可在知道她的反应之后,某人心里就开始不平衡了。

“未必,看我想不想杀。”苏若离冷哼。

“苏若离!你就一定要跟朕反着来么!”龙辰轩怒而起身。

“是啊,怎么滴!”苏若离不甘示弱的拍着桌子站起来,即便矮了一头,气势却半分不减。

龙辰轩憋了一肚子的火儿,他真想点着苏若离的脑袋问她里面到底装的什么玩意,朕对你好你看不出来咋的,“算了,睡觉。”

可惜龙辰轩想的过于简单了,在把某老娘惹毛之后你想睡觉,太天真了有木有!

于是,锦鸾宫里第一声惨叫是在酉时三刻响起的,直到子时才算消停下来……

暗夜的苍穹,月冷星稀,清幽孤寂的九华殿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静默的没有一丝声响。

内室桌边,翠枝匍匐在桌边睡的很沉,偶尔会发出鼾声。

皎白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落,使得房间里多了一丝光亮。

床榻上,凤银黛慢慢睁开眼睛,木讷呆滞的目光紧盯着床顶的浅粉色幔帐,“翠枝。”

她轻轻唤了一声,却无人应答。

“翠枝!”凤银黛皱眉,语气里带着些许不满。

“呃……嗯!奴婢来了!”睡的正香的翠枝被这一声惊醒,登时从桌上弹跳起来,有些狼狈的跑到床榻旁边,边揉眼睛边看向榻上的主子,“小姐?”

“今晚是什么日子?”凤银黛像是强自按捺似的没有发火儿。

翠枝被问住了,不时翻起眼珠细想,“什么日子……”

凤银黛见此,十分的不耐烦,“单日还是双日,若是单日皇上怎么没来?”

翠枝恍然,眼底不免露出一丝无奈跟同情,“小姐……”

“本宫在问你话!”凤银黛顿时来了脾气,“罢了,皇上定是让苏若离那个贱妇给强行扣在锦鸾宫……不行,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你扶本宫起来,我要回太上苑去父亲好好商量此事……”

见翠枝杵在原地没动弹,凤银黛一时恼怒,“你还愣着做什么,滚过来扶本宫……呃……”

剧痛自小复陡然侵袭,凤银黛本能蹙眉,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儿。

翠枝见此,登时上前一步将凤银黛扶回到床栏处,“小姐……你没做梦,这……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种情况好像是从三天前开始的,每晚差不多这个时候凤银黛都会醒过来,之后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而在翠枝提醒她之后,她便沉默无语的继续睡。

一两次之后,翠枝领悟,自家小姐有如此举动,无非是想把过去一个月经历的事情,当作一场梦。

果然,在翠枝音落之后,凤银黛不再开口,神情再次木讷,转身便要躺回去。

翠枝料到会这样也没怎么多想,待凤银黛闭上眼睛,便要转身。

却在下一秒,听到了低泣声。

这应该是一个月以来,她第一次听到凤银黛哭。

虽然过往在翠枝眼里,自己与凤银黛的主仆关系并不是那么亲密,趋炎附势也好,卑躬屈膝也罢,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能好好的活下去。

但现在,在目睹后宫太上苑那些眼线的悲惨境遇时,翠枝深切感受到,她的命已经跟凤银黛连在一起,倘若自家主子有什么意外,她也不要活了。

从另一方面讲,她与凤银黛,也算是相依为命。

“小姐……”翠枝稍稍酝酿一下,转身回到床榻旁边,“奴婢知道小姐心里委屈,那就哭出来,哭出来好受些……”

“呜呜……”压抑太久的情绪瞬间爆发,凤银黛崩溃大哭,由着身体的轻颤牵扯到伤口亦不在乎。

翠枝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家主子,如果只是失去父亲她或许还能撑下去,可偏偏老天爷让她在失去父亲的同时,又让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怀什么孩子,怀的,不过是只蛊虫。

这谁受得了!

蛊虫之事翠枝是从苏若离嘴里听到的,但她知道,苏若离说这些时自家主子看似睡着,可必定是听到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凤银黛哭了很久之后,阵阵悲泣慢慢变成了低声呜咽,直到最后,缓慢转身,“翠枝,扶我起来。”

翠枝也跟着抹了半天的眼泪,听得主子唤她,登时过去将凤银黛扶坐起来,“小姐,事已至此,您要坚强……”

第四百章我可不是别人

“坚强……”原本呆滞的双眼渐渐有了光芒,冰冷,阴森,且透着寒蛰入骨的锋芒,“本宫自是要坚强,否则父亲的仇谁来报,我腹中孩子的仇谁来报……”

凤银黛声音很弱,却让翠枝有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翠枝其实是想提醒凤银黛,如今太上苑已经不复存在,段翼几乎占据大周朝廷的半臂江山,想除掉段翼根本没可能。

但这样的话她又不敢贸然说,“奴婢听外面的人说,眼下朝中武将几乎都投了段翼,咱们若想报仇,只怕……”

“段翼?”凤银黛美眸凝霜,转眸看向翠枝,“你不觉得,最该死的人是苏若离么!”

翠枝闻声愣了愣,她怎么觉得最不该死的就是苏若离呢?

如果不是有苏若离连续一个月的悉心救治,自家主子焉能活下来?

在没有义务的前提下,苏若离能既往不咎伸出援助之手,翠枝打从心底是感激的。

“小姐……”翠枝不敢反驳,但也没火上浇油。

“如果不是苏若离从中作梗挑拨离间,皇上怎么会疏远本宫,背叛太上苑!”红肿的眼睛迸射嗜血寒意,凤银黛紧咬皓齿,“如果不是她,本宫的孩子怎么会被那么恶心的一个虫子吃掉!是她!本宫所有悲惨的根源都是她!”

“苏若离说小姐其实并没有怀……”翠枝支支吾吾,小声开口。

“她那是在为自己的罪行掩盖!本宫怀的怎么可能是只虫子?根本没可能!”凤银黛完全不怀疑自己的猜测跟想法,且坚信自己腹中骨肉是死在苏若离手里,整个皇宫,只有她有这个动机和本事。

翠枝有心想替苏若离辩解,近一个月的相处,她发觉苏若离并不像过往接触那般刁钻刻薄,反倒像是很好说话的样子,“那她为什么还要救小姐……”

“这才是她最卑鄙无耻的地方!她这是想让本宫活下来,时时刻刻承受失子丧父的痛苦,日夜煎熬!”凤银黛真是恨极了苏若离,眼底眸间布满血丝,赤红如荼。

翠枝无语,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除了附和似的点点头。

不得不说,能在凤银黛这种脾气下忍受十几年且还倍受信赖,翠枝称得起圆滑二字。

“不止苏若离,还有龙辰轩!”提及那个被自己深爱多年的男人,凤银黛眼中的恨意到达的顶点,瞬间沸腾。

她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在向他求情的时候,那双冰冷的,几乎没有任何情愫的目光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心,忽然很痛,像是被一万把短刃同时插进去,鲜血淋漓。

人生一场大梦,世事几度辛凉。

她这一生都是为了爱,结果却输的一塌糊涂……

翌日。

早朝过后,龙辰轩回到御书房时段翼求见。

得龙辰轩的吩咐,李公公将段翼引领进来之后退离,且带紧了殿门。

屋内,段翼恭敬站在龙案对面,双手拱拳,“微臣叩见皇上。”

“老将军不必多礼,坐。”龙辰轩抬手示意,段翼自是从命,“不知老将军找这么急找朕,有何要事?”

面对段翼,龙辰轩脸上本能带着一丝敬佩跟感恩,当初若非眼前老者力挽狂澜,大周的残局比现在还难收拾。

“据老臣听闻,昨夜皇上似乎……”段翼欲言又止,但表意已经十分明确。

龙辰轩脸色微红,“小打小闹而已,老将军不必在意。”

“没想到沈醉养出来的徒弟,竟然如此粗鄙不堪,老夫在荆门便时尔听说皇上被苏若离打的不轻,这会儿回城,倒是亲眼所见。”段翼沉声开口,眼含怒气。

“那苏若离有口无心,有脑无智,虽说嚣张跋扈一些,但好在坏不了大事,朕姑且由着她去。”龙辰轩淡声开口,并不在意。

所以说,有些事初时你可能不适应,譬如龙辰轩第一次被苏若离‘教训’的时候还咬牙切齿的想要‘教训’回去,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倘若某人要隔个两三天不揍他,他就会觉得少了点儿什么似的。

这就是传说中,人性里,微微的贱格……

段翼听罢,皱了皱眉,“老臣倒觉得皇上不当如此纵容苏若离,以下犯上是死罪,老臣以为皇上只管治苏若离的罪,若那沈醉发起飙来,自有老夫替皇上出面摆平。”

好吧,龙辰轩听出来了,段翼这是在朝堂上吃了亏,转尔想要从苏若离身上给沈醉一些颜色看看。

若苏若离是别人,他倒是可以立立威。

可苏若离是别人么!

“朕觉得皇后暂时不能动,这段时间老将军与沈醉在前朝剑拔弩张已经人心惶惶,倘若把战火引到后宫,结果必然得不偿失,毕竟我们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压制沈醉,若真惹毛了他,谁都讨不到好处。”龙辰轩肃声开口。

段翼沉默,之后点头,“是老夫过于激进了,既是皇上如此说,那便作罢。”

对辰轩,段翼还是给足了恭敬,因为跟凤穆相比,他最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傀儡。

这也是他最失败的地方,倘若当初他便知道龙辰轩就是江湖三大势力之一江山楼的楼主,他是万万不会推他登上龙椅,现在的局势,原本不是他最初的计划……

“还有一件事,老臣近日查到十大神兵之一的惊夜枪在神偷墨沧月手里,现已派青龙他们过去围剿,希望能从墨沧月那里夺回惊夜枪。”段翼端正神色,肃声禀报。

龙辰轩点头,有关惊夜枪的消息寒阡陌于昨晚已经传过来,他正想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苏若离,这会儿段翼开口揽下来,他便将此事交给段翼也好,而且对于段翼身边的四大护卫,他亦十分的有信心。

且说段翼临走时提了一句许从良,龙辰轩虽未明确开口,但也表达了自己不想滥杀无辜的意愿……

第四百零一章我们不要脸

楚馆,锦瑟居。

苏若离卯时离宫前曾去了一趟九华殿,在确定凤银黛一切正常之后方才到楚林琅这儿诉苦。

无非就是她不够心狠,不够绝情之类的。

当初凤银黛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处处与她过不去,现在恶人终于有恶报了,她却贱兮兮的跑过去给人家医治,一治就是一个月。

楚林琅听罢之后总结了三个字,你活该。

她没有评论凤银黛人品如何,只向苏若离讲明了斩草不除根的后患。

“如果换成是你,在有能力的情况下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吗?”苏若离何尝不知道,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她有可能会因为今天的举动付出代价,但此时此刻,她却没办法视而不见。

楚林琅摇摇头,“不能。”

赵柔或许可以,但她们不能。

人和畜牲始终还是有区别的,在没有深仇大恨的前提下,谁又能置之不理。

而且客观上讲,凤银黛这一次被伤的不轻。

她们不希望凤银黛能就此改过自新,只希望她别变本加厉……

“聊正事吧,前两日沈醉有差人过来拜托红尘轩查一个人。”楚林琅收敛神色,肃然开口。

“谁?”苏若离好奇。

“秦衡,御医院里的一名御医。”楚林琅抿了抿唇,且告诉苏若离,她在听到名字之后便派人查了这个人,可惜的是,除了秦衡在御医院里的一些日常,她根本没发现这个人有任何可疑之处。

而她跟苏若离都明白,在后宫那种可疑之人遍地都是的地方,没有可疑的人,才是最可疑的。

尤其能被沈醉点名,秦衡身上必然有秘密。

“那他现在人呢?”苏若离也很奇怪,何以沈醉当初给她的小册子里没有秦衡这个人,而且,她入宫时间也不短了,竟然对这个人毫无印象。

“失踪了,在凤穆血溅龙乾宫的那天。”楚林琅据实应答。

“如果不是巧合,那就说明秦衡跟凤穆有着莫大关系,又或者……”苏若离皱了皱眉头。

“若离你有没有想过,凤穆其实大可不必走这一步,但他却用自己的死洗刷了奸臣的罪名,说明什么?”楚林琅局外旁观,多少看出些端倪。

“你可别告诉我,太上苑终有一日能死灰复燃……”苏若离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我们姑且有个心理准备吧。”楚林琅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匪夷所思,但秦衡这个人的出现,及出走,让未来出现了无数可能,“再聊一件正事。”

楚林琅表情又一次严肃的时候,苏若离心也跟着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十大神兵的惊夜枪现世了。”

苏若离终是舒了口气,“好事!”

“据消息称,惊夜枪在神偷墨沧月手里。”

一语毕,满室皆静。

不管苏若离还是楚林琅都出奇一致的沉默。

直到一柱香之后,苏若离仰天长叹,欲语泪先流,“老娘这是上辈子欠了卫无缺的吗?”

“上辈子欠他的那个人好像是我。”楚林琅也终于有了感悟。

就在前几日,卫无缺还把墨沧月跟浔阳司徒家给得罪了,这会儿惊夜枪就神奇般出现在墨沧月手里。

难不成历史还要重演,她们想要从墨沧月手里拿得惊夜枪,就先要化解卫无缺与其的矛盾?

后来的后来,当卫无缺知道自己所充当的角色的时候,也很感慨,明明是老子上辈子欠了你们的好不好!

毕竟,想要得到惊夜枪,必先找到卫无缺,做交换……

离开楚馆之后,苏若离本能朝府而去,听说今日早朝沈醉跟段翼又吵的不可开交,许从良依旧生死未卜,这种情况下她怎么都该回去好好安慰安慰师傅,顺便瞧瞧沈醉瘦了没有。

自打凤穆换成了段翼,你丫日子不好过吧!

不想苏若离的轿子才走出距离楚馆百米之远,突然停了下来,赶车的哑巴神色慌张的轿帘,苏若离朝外一望。

好么,三个魁梧大汉正蒙着面,插着腰,挡在车前。

苏若离嘴角一抽,额头竖起一排黑线,之后起身出去,跳下马车,“三位将军穿成这样,是在玩捉迷藏吗?”

对面三人闻声,无语了一阵,之后先后拽掉脸上蒙着的黑布,“你这个丧心病狂的逃犯,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越狱!”

“待本将替天行道,杀了你这个不要脸的贼!”

轮到第三位将军开口时,他就只说了三个字,“拿命来!”

眼瞧着在朝中还算有身份有地位有威望的三位将军挥舞宝剑朝自己扑过来,苏若离后脑滴出大滴冷汗,段翼能得这些蠢货相助,想要赢沈醉,也真是不容易。

麻痹!

你们这是挑的软柿子,才来捏老娘的吧!

其实苏若离如果掉头就跑,以她的轻劲想要甩掉这三位也不是没可能,但她不能。

府出来的人是贪生怕死之辈么,这话若传到沈醉耳朵里,她要怎么交代?给人家丢脸了有木有!

于是乎苏若离使出浑身解数,利用自己轻功的优势,竟也跟三位悍将在大街上斗了一柱香的时间,周围也因此聚集了好些看热闹的百姓,竟然有人不时叫好?

世风日下啊!

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

打到最后,苏若离明显感觉体力不支,且对面三人招招致命,他们还真是奔着杀她来的!

眼见苏若离虚晃一招转身朝府跑的刹那,其中一位将军突发暗器,五角形的飞镖‘咻’的一声罩面而来。

苏若离看到了,但她已经没办法躲开!

倏然,一道寒光自楚馆方向射过来,将那抹飞镖打落在地。

“你们还要不要脸了,三个大老爷们竟然围攻一个小娘子!”顺着声音的方向,众人见一抹冰蓝色的衣裳赫然出现,仿若天神般俊美的脸,雌雄莫辨,倾城无双!

第四百零二章为师护你

卫无缺?

苏若离一时百感交集。

“你是谁?”三位将军暂时收手,冷声质问。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落霞山庄少庄主,卫无缺是也!”此时的卫无缺已然落地,且身姿挺拔的站在苏若离旁边,“有不有很想我?”

“最想的就是你。”苏若离心花怒放,她正愁去哪儿找这厮呢。

卫无缺受宠若惊,将信将疑,“你没骗我吧?”

“啥时候还钱?”苏若离脱口而出的下一秒,对面三位将军再度甩剑过来。

有卫无缺加入,局势明显不同,十几个回合下来,苏若离与卫无缺渐渐转败为胜,但想速战速决还是很有难度。

过了一阵,苏若离打着打着,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好像有个人似在哪里窥视自己,而她每每寻着感觉望过去的时候,视线之内,空空如也……

又过了一阵,这种感觉越发强烈,就在苏若离忍不住好奇想要寻个究竟的时候,一抹如鬼魅般的黑影倏然出现在眼前,未及她反应过来,那抹黑影几乎瞬移到三位将军身边,然后,这场以二敌三的围殴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结束了。

“墨沧月,你怎么才下来?”卫无缺有些气喘,狠狠朝身边那抹鬼魅叫嚣。

“迟了吗?”男子声音很好听,长的也极好。

黑衣墨发,剑眉斜飞,细长的眸子里光芒锐利如鹰隼,凉意逼人,薄削轻抿的唇微微弯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

男子的肌肤细致如美瓷般莹白,五官精致,棱角分明,只那么一站,便能让人感受到冷傲孤清又盛气凌人。

由始至终,男子一直在笑,但那抹弯弯的唇角里所含的笑意,半点没有让苏若离放松警惕的意思。

这个人,过于危险。

“那倒没有,但你也不担心本少庄主被他们伤了?”卫无缺无比幽怨的看向墨沧月,嘴撅的老高,闹情绪的小表情也足够人看上千遍也不厌倦了。

“我墨沧月的朋友,谁敢伤。”墨沧月瞄了眼身边一位将军,细长的眼睛里,带着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