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志越来越涣散

一个八岁的小女孩蹲在花园里瑟瑟发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贝贝。”一声温柔的叫喊发自一个穿着白色小西服的男孩,男孩的身上有一层金色的阳光包围着。

“凌表哥,怎么办?爸爸妈妈死掉了.....呜...呜...我不要被送回孤儿院.....那里好黑.....好黑.....”

“谁说要把你送回孤儿院?”12岁的阳光男孩脸上挂上了皱眉。

“没有....人.....要我.....呜....他们都说爸妈不该把遗产留给我.....他们让我滚回孤儿院去”八岁的小女孩啕声大哭。

小男孩默默的帮小女孩擦拭着眼泪,眉宇间的小小的美男痣闪闪发着光芒:“贝贝,有我在,没人可以送走你。”

“连奶奶也说.....我和这家一点关系....呜...也没有了....她说.....她说....送我回.....”小女孩扑倒在除了养父母外,唯一对她好的小男孩身上。

小男孩象个勇士一样散发着和年纪不符合的成熟:“奶奶不会送走你!我会告诉她,你是我凌詈唯一要的新娘,我会保护你至死为止!”

新娘?懵懵懂懂的小女孩不懂,但她知道凌表哥会保护她,那就够了

小女孩带着安心的笑容,脸上的眼泪被和熙的春风慢慢吹干,窝在小男孩的怀抱里,她沉沉的入睡。

没有发现,小男孩用爱溺的眼神一直深深望着她。

男孩的身影渐渐的长大,专注的眼神一直牢牢的注视着女孩,他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贝贝,你也要答应我,学会勇敢,永远坚强的活下去。”

“你说那格格死掉了没有?”地窑的上方,有年轻的说话声。

“死了活该!我叫你一刀宰了她,你这胆小鬼说怕见血,用这么愚蠢的办法,让逍遥王知道了怎么办!”有个压抑着音调,比较恶狠狠的声音。

迷迷糊糊之间,我被这上方的声音吵醒。我虚弱的躺在冰冷的地窖里,干涸的已经严重裂开好几个口的嘴唇连呼吸都困难,更别提挣扎呼叫。

上面传来“砰”的一声踹门声。

“王爷!”铮铮有力的跪地声。

沉稳、温和的脚步声步入了房门。

“你们这几天,偷偷瞒着我做了什么?”温和而不失威严的男声响起。

“爷.....没有....我们没做什么。”刚才恶狠狠的声音现在变的颤抖不已。

“人藏哪里了?”

“爷,这事求您甭管,小英不想连累您,小英的这条命没有凤歌早已饿死街头,这位该死的格格害得....害得....凤歌成了这样,小英决心替凤歌报仇,早已置生死于度外。爷,求您开只眼闭只眼吧!爷....”年轻男子悲戚戚的声音传来。

“人藏哪里了?”温和的声音不为所动。

“爷”年轻男子悲伤着,但坚决不说。

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的眼皮越来越重,黑暗重重的袭来

“贝贝!你要勇敢!”

“贝贝!你要坚强的活下去!”

凌表哥温润如玉的声音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回旋.

在那一顺间,莫名的勇气涌上心头,我想活,我要活下去,非常渴望,又长又潇洒的活下去,直到被人爱死的那刻为止!

我用尽全力,睁开眼睛,提着无力的双手,一点一点摸索到不远处的木棍,我用尽生平最大的力气,向着窑门的方向砸去。

“砰”微弱的声音,木棍还是从我无力的手里滚落

对不起,凌表哥,我很想勇敢的活下去

我睁着微弱的眼睛,只能悲哀的等待死神的降临

“砰”的一声。

窑门居然打开了,刺眼的阳光大洌洌的普照进原本黑暗的地窑。

一个白色修长的人影,踏着沉稳的步伐立在了我的面前。

我落入了一个温暖如熙的怀抱,安定.....温暖.....

我终于被漆黑袭倒.

意识慢慢的抽离.

他是谁?.....他也有着柔和的金色光圈.在他身上璀璨发光

再次醒来,我在一个漫天红色的房间里,有点摇晃,原来在一艘船上。

外面歌舞升平。

“小姐,你醒了拉?”有个稚气未脱的俏丽小丫头端着脸盆入内。

“这里是哪里?”我的声音还是有点虚弱。

“这里是‘醉香船坊’。”小丫头笑盈盈的回答。

“醉香船坊?”

“是啊,京城里谁不知道醉香船坊啊,是皇贵公子们出了名的销魂窝。”

不会吧!销魂窝?不就是.....妓寨?!我被那个浑身发着柔和金光的高贵男子丢在妓寨里?!

我猛的站立起来:“我要走!”眼前却一片星光,我头昏的又跌坐在床沿上。

妈啊我爬也要爬出去啊

“小姐,你放心,我们爷从来不做逼良为娼的事情。”俏丽的小丫头眉宇间全是对她主人的仰慕。

小丫头端着碗粥给我:“这是爷让我替你准备的,他说太久没进食的人,应该先喝点流食,不宜大鱼大肉。”

她主人的细心让我心底有丝温暖滑过,我小心翼翼的问:“你们爷是哪位?”

“我们爷就是鼎鼎有名的逍遥王啊!”

果然!就是不知道那让我有温暖感觉的男子是敌是友?

歌舞升平的喧哗让我的心急噪不安,二天后的清晨,我沿着船沿,慢慢走向了甲板。

微风轻抚,才让我有了真实感,我真的来到了清朝,薛宝宝的过往,我并不想知道,薛宝宝的将来却必须由我代替,希望平淡、安心。

又一阵清风,带着海洋泥土的气息,我闭上眼睛,感受着这难能可贵的清新感觉。

一切,会好起来的

鼓舞着自己,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甲板上,有一缕白衣随风飘起衣褂,一个白衣男子随风眺望着河畔,他恬静的风采,如同一幅最美的画。

我不由自主的被吸引着一步一步走近,那白衣男子有着天地为之失色的绝美的容颜,多一份太阳刚,少一份太柔弱,他的一切都如同恰到好处,他有着恬静、淡泊的气质,就好象天边一片漂泊的云。

我连呼吸都感觉窒息了,天地间仿佛在此停顿,留下的听到的,只是自己一下又一下强而有力的心跳。

“你.....”并非故意打破这份唯美,只是连自己都控制不住言语。

他淡然的回首。

“你醒了?”他好象认识我。

“你是”对!白衣!他就是救我的人,逍遥王!

“爱新觉罗.云楚。”他眼神依然没有回视我,淡淡的介绍着自己。

“我叫.....”

“我知道。”他打断了我的话,不愿与我深谈。

“谢谢你救我。”他的声音很好听,很想听他多谈谈话。

“不用。是我的人不对在先。”他终于回视我,他清澈的眼眸如同秋日的稚菊,说着道歉的话,眼眸里却没有丝丝歉意,甚至.....我在他眼里捕捉到一闪而过的反感。

“我已经惩戒他们,每人各领三十板子,他们已经付出代价。那你呢?你应该付出什么代价?”他连问话也云淡风轻。

“啊?.....”空气中有种迷惑人的气息,我都听不清楚他在问什么,我又在答什么。我的眼只迷茫的看着他的眼,他的脸。好帅好帅的男子!比二十一世纪的任何一个明星都要耀眼,而耀眼的光芒,又被他淡泊的气质牢牢的遮盖。

“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他的脸色有点不悦。

哦!我怎么象花痴一样盯着他看!我顿时脸蛋潮红一片。

“什么....什么代价?”脑子还是很混乱。

“你找了粗鄙男子强占凤歌的身子,你的行为,你觉得你应该付出什么代价?”他淡泊的语气里闪过一丝凌厉。

强占??不就是.....强奸!妈啊!我的脑袋顿时象被拨了冷水一样清醒过来。

恭亲王和额娘的对话象磁带回退一样入我的脑。原来.....薛宝宝不满她未来夫婿流连烟花之地,专宠清倌凤歌,居然找人.....

我冷抽了一口气这个黑锅.....好大好大!

可是,我现在是薛宝宝不得不.....背!

他注视着我,眼神里的厌恶、凌厉越来越浓重,我暴寒代价?什么代价?

第三章

你可悔?”他进一步逼问。

为什么!我会陷入这样的局面?明明不是我

“对....对不起,我想....我是....被鬼迷了眼....被嫉妒...迷了心窍....才会....”初冬,却感觉自己大汗淋漓。

可能他没想到,我会这么轻易低头,他怔楞了一秒后,随即回神,淡然一笑,犀利一收敛,嘲讽却荡上心头:“不可一视的宝格格,居然也会说‘对不起’这三个字,这三字,不必对我说,请对里面受尽屈辱的人说,但敢问,尊贵的宝格格,你愿意对你视为最卑贱的人说这三个字吗?”

我迎上他的目光,坦诚而真挚:“我愿意。”

他的眼神里闪过了错鄂。

“我愿意道歉,愿意弥补,直到她原谅我为止。”我用最真诚的心,迎向他清澈的眼睛。

他眼神里对我的嘲弄、厌恶都一点点淡化。

“我带你去见她吧,希望你的悔意能抚平她的恨,恨一个人很累,我不希望凤歌这么累的过一生,跟我来。”

没给我任何考虑的机会,他转身往我的方向走去,他与我擦肩而过时,清新的海洋气息包围着我的鼻息。

我的心又开始跳的很快

安心、情悸的感觉,这如云一样的男子,居然能让我为情冷却的心,听到了久违的心跳逍遥王爱新觉罗.云楚

他回眸淡然一笑,我的脸潮红的更加厉害了,几乎低着头不敢正视他他会是我的缘分吗?

“到了。”他冷冷清清的声音,却给人安定的力量。

要见到被“我”迫害的凤歌了,我有点胆祛。我会被人活吞生吃了吗?我害怕的打了个冷襟。

深吸口气,明白再害怕也要面对,我跟着他,入了房门。

一个白皙如雪、唇如撄桃的绝色女子,披散着三千发丝,倚窗而坐,眼里的忧郁、绝望流转满室。

“凤歌,今个可好点?”他淡泊的声音带点柔和。

“爷,您来了。”凤歌起身,向他请了个安,柔弱的腰枝就象随风漂摆的柳枝,那么弱不经风,让人由怜生痛。

她忧伤的眼深深的注视着云楚,眼里的爱慕、痛楚、绝望,深深的流转。我的心一窒。薛宝宝啊!你毁掉的是什么?你毁的不单是一个女人的身子,更是一个女人对爱情的一份憧憬。

我不是毁她那个薛宝宝,但满心的内疚,却必须由我来承受,心愧

“爷,这位是”她的目光注意到我身上。

我紧张的有点冷汗直流,我该怎么介绍自己?我就是那个野蛮格格薛宝宝?她知道我是谁,她会如何?失控?掌我巴掌?仰或直接杀人泄愤?

“她就宝格格。”他云淡风轻的介绍着我,仿佛就是让两个陌生人认识一般,并不是夙敌见面。

“宝格格?!”她的柔弱立刻敛于无形,冰冷刺骨、含恨的目光如利刀一样刺来。

我大汗淋漓,在她的目光下仿佛被千刀万剐。

“格格,您来做什么?!想亲眼看看奴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样子?”她步步逼近我,我害怕的节节后退,她会怎么对付我?薛宝宝将来由我负责,她的罪孽也必须由我来一并承受。一念及,我不再躲避,立直身体,闭上眼睛,准备承受难堪的打骂。

“哈哈哈哈。”耳里却传来她疯狂、凄凉的笑声:“宝格格,您以为我会求死?从爷回绝我的那刻起,我的身子给了谁,都是枉然!给谁都无所谓!”

浓烈的绝望、凄楚,我难受的睁开了眼睛,我的目光随着她,望向了僵在一边的逍遥王云楚。

“爷....凤歌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她凄凉一笑,“凤歌自认不该自不量力,想做爷的侍妾。凤歌只想问,如果凤歌能熬到开雹那日,爷会叫价包下凤歌一夜吗?”

我的心窒的更紧,这是怎样的一种绝望?只求一夜....只求片刻的温暖....

“不会。”

他绝情、淡泊的一句回绝,令我冷吸一口气。爱新觉罗.云楚,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她已经不奢求任何,求得只是一个泡沫了,为何你也要忍心戳破?他残忍的回绝,令我对他心生的情悸荡然无存。

“爷....为何?”她已泪流满面,楚楚可怜:“凤歌已不求半点名份,只求能给爷带来半响贪欢,为何爷连这也拒绝?凤歌貌丑?不入爷的眼?”

“你....很美。”他的脸上有难堪一闪而过。

凤歌又且是一个美可以形容,云想云裳花想容也不过如此。

“那为何凤歌就是不入爷的眼?”她的眼泪如同汪泉,令人怜惜的想搂入怀里好好疼爱。

然而,他却.....唉,一个情字怎样伤人。

“爷可心有所属?”她问出了肖想很久的疑问,却随即自我解答:“不可能。爷如果心有所属,又有谁逃的出爷的魅力?”

这句话,我承认。应该没有一个女人会逃的出他的魅力,他象一块吸铁石,能牢牢锁定女子的芳心。连我也对初次见面的他

他依然沉默着。

“我恨你!”她突然这么说。

我赶紧抬头,想望望他会作何反应。没想到.....她的目光是朝着我,说话的方向也是朝着我.

“为何你不能让我留着清白之身多爱爷一日?为何!”

寒啊!也太.....为何不指责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