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林外史同人之我是朱七七上一章:第 12 章
  • 武林外史同人之我是朱七七下一章:第 14 章

“还是在老地方。”

罗长风话音未落我已冲了出去,抛下一句:“长风,火速送坛好酒过来,我先走一步。”

跑到马厮,不待马夫装上马鞍,我一个翻身,骑上白雪越栏而去。

干爹,干爹!你可知道七七有多想你吗?七七的心中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你说,有很多事情要找你商量,你怎么可以才来啊?干爹!

一路急驶,几乎是片刻之间就到了宝淑山下,顾不得别人诧异,我飞身下马展开身法,往山上奔去。

穿过狭小的岩石通道,只见灰白岩石上,白衣飘然地立着一个身材清瘦的人,他听到声音转了过来,狂放不羁而又清朗无比的面上正含着熟悉的笑容。

“干爹!”我跳上岩石,直扑到干爹的怀中,近些日子以来满腔的紧张、担忧、害怕和后悔都化作泪珠儿,断线般地滑落了下来,瞬间打湿了干爹的胸膛。

“你这丫头,这么一见干爹就哭啊!”干爹轻拍我的背,取笑道,“见了干爹也不用高兴成这个样子吧,非得把干爹的衣服搞的都是鼻涕不可么?”

“干爹!”我轻叫,不好意思地拿出绣帕擦了擦鼻子,却依旧伏在他的怀中不肯起来。

干爹笑道:“好啦,好啦,我这不是来了吗?丫头,我的酒呢?干爹的酒虫可已经上来了。”

我醒了醒鼻子,笑道:“我一听长风说您来了,等不及去取酒就先过来了,酒长风随后会拿来,包准让您喝个够。”

干爹笑道:“那就好,干爹别的都不怕,就怕没酒喝。来,丫头,让干爹看看-----嗯,一年多没见,我的干女儿出落地越发标致动人了!”

我笑道:“干爹也一样,依然英俊潇洒,风度翩然,玉树临风才情卓然气质------”

“好了好了,再让你夸下去,干爹就是脸皮再厚也要无地自容了。”干爹哈哈大笑,拉起我坐下,“你适才一见到干爹就哭,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啊?告诉干爹,是谁敢惹我的干女儿生气,干爹去教训他!”

提及此事,我不由地脸色一黯,尽管干爹的口气活象个一心护短的市井小民一般,可我却有些笑不出来。

正待回答,却见罗长风穿道而来,强颜道:“就是有天大的事,也要等干爹先解了酒谗再慢慢说。”

干爹微微一笑,不再追问,转看向罗长风手中的酒坛子。

罗长风真是个玲珑贴心人,不仅带了酒和碗,还特别的带了两三个下酒菜,正是干爹最喜欢的,这么短的时间,也不知他哪里弄来的。

干爹接过酒坛,将酒坛托在掌中溜溜地转了一圈,又细细地闻了一遍,笑道:“陈年黑陶,有荷叶的清香,这应该是正宗的绍兴黄酒吧?”

说着一掌拍开了泥口,揭去红布,果见露出了两片干荷叶,坛口一开,顿时一股清冽的酒香扑鼻而来。

我将杯子放在坛口下,笑道:“干爹不愧为酒仙的后人,鼻子灵得不得了,这正是用会稽山泉加精致的江米而酿成的绍兴黄酒,干爹先偿偿。”

一碗黄酒入喉,干爹舒服地嘘了口气,道:“这绍兴酒香气虽十分浓醇,可酒味未免清淡了些,不过瘾不过瘾!”

我微笑着将瓷碗倒满,笑道:“知道干爹最为喜好烈酒,七七早就准备好了,正埋在开心坊的后院里呢,就等着干爹来了再取,那可是真正上好的三十年花雕女儿红,足够干爹痛饮一番了。”

干爹笑道:“如此甚好,那我们这就回去,让这绍兴酒一开胃,干爹腹中的酒虫可全都醒了。”

舍弃了那半坛绍兴酒,我和干爹依旧携手下山,我不想破坏着难得的轻松气氛,一路笑语盈盈,只和干爹聊花茶阁建立、老八出生等开心的事情,衡山之事一字未提,这事曲折纠葛,其中复杂深意不是几言数语就能说的清楚的,更何况这是在外头,说这些总有不便。

回到开心坊,挖出了那坛女儿红,又叫人生了火盆,将老酒和新酒稍稍加温后,兑到景德镇窑出品的温酒壶中后,静待小许后方才取出倒至杯中,顿时整个小屋都被浓郁的酒香充斥。

我微笑着把酒相斟,干爹仰首开怀痛饮,一会功夫就去了小半坛,干爹这才放慢了速度,开始转而仔细地品味起来。

“乖女儿,说吧,遇到了什么伤心事?”饮了这许多烈酒,干爹依然面不改色,懒懒地依在塌上,微笑着问道。

我眼圈一红,鼻中又开始酸涩起来,忍了忍,这才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出,当然隐瞒了我先知的事情,这个秘密,整个人世都无人能同我分享,我注定是要埋藏一生了。

第四十二章 醉酒

更新时间2007-1-9 8:46:00 字数:4259

听完了我的叙述,干爹微微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凝注良久,道:“我从南方回来的途中也听说了不少传闻,只是未曾想到局势已发展地如此惨烈,这么说来,那衡山之上只怕已聚集了天下十有八九的高手,一场大战势必在所难免,没想到天下才平静了数十年,又要重演纷争了。”

我忧心忡忡地道:“干爹,现在我派去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真怕他们已遭不幸,唉------我实在不应该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的。”

干爹沉默了一会,方才叹道:“这原也怪不了你,你也是为了别人好,你派这些孩子去,虽然有欠考虑,但却未免也不是一种很好的办法,那散播谣言的人未必会怀疑到传单不是大人而是小孩子贴的,只要他们伪装得当,安全应是没问题的。”

我心中一痛,干爹也觉得我不应该这么做?我------我实在是太卤莽了----太天真了-----

我不由地垂下了头,心情更是难解。

天意难为啊!其实静下心来仔细想想,我这个举动确实是太过自我了。

这个世界既然是因一本武侠著作而存在,势必不可能故事还未真正开始就变了方向。原著一开始就已经是事情发生的九年之后了,我却妄想从根本上解决这一切矛盾的源头,实在有些幼稚可笑。

倘若衡山之役未曾发生,今后的故事也就不存在了,又何来这个虚幻的世界?何来的我?何来的那么多可歌可泣、荡气回肠的传奇?

我不但幼稚之极!而且还是愚蠢之极啊!想到懊恼处,我不由地伸手倒了杯酒,一仰首就喝了下去。

“咳咳咳咳-----好呛------辣!”一股灼热的酒劲直从胃部冲了上来,呛的我的脸立时红了,身子也热了。

干爹的脸色本已难得有些凝重,此刻见我如此模样,却不禁有些失笑,道:“乖女儿,这三十年的女儿红可不是人人都能喝的,你喝了这一小杯,少不得即刻就要好生睡上一觉了。”

我在心中苦笑,醉了才好,醉了我才能暂时地逃离和忘却,可我前世酒量虽差,但这一生,自从认了你这个干爹后,我可是下了一番功夫在上面,哪有这么容易喝醉的!

半是赌气半是希翼地又倒了一杯,举杯向干爹致意,扯出一个笑容,道:“干爹可小瞧七七了,今日七七就陪您再喝两杯看看,七七便是再逊,也不至于立马就翻倒吧?”

干爹只是微笑不语。

这一杯下肚,只觉酒劲更浓,那酒仿佛融入了行走全身的血液之中,到处都是暖哄哄地,令人舒服无比,眼前的一切迅速地迷朦起来。

“干爹,你坐着别动啊,摇来摇去的看都看不清楚了。”我嘻嘻笑道,只觉得脸上痒痒地,伸手一摸,却触到一片湿润,“咦?这是什么?酒怎么都跑到脸上去了?呵呵-----难道我也变成了酒入愁肠化做相思泪了么?”

我伸手想去抓住干爹,不让他动来动去,身子却一点都不受自己控制,居然疲软地歪斜了下去。

身子被及时地扶住,圈入到一处温暖的所在之中,迷离朦胧里,我仿佛听到干爹在轻声叹息。

“干爹,您说,七七是不是很残忍------那些孩子,都只不过才十岁左右,我却狠心地逼他们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呜------是我害死了他们------他们就是死了也会恨我的------干爹!我从没想要要当什么救世主------我-----我只是不希望看到这个世界那么悲惨而已-----我错了么?我真错了么?”

干爹似乎在说些什么,可我已经听不见了,我的耳朵里热热闹闹地,仿佛都是那六十九名孩子练武时发出的震天的吆喝声,勉强地挣扎着捉住干爹的手,我听到自己又在笑:“干爹,你可不许偷偷开溜啊------七七------七七需要你-------别扔下七七-----别------”

干爹的怀抱好暖和啊,就象是爸爸的怀抱!爸爸!爸爸!如果我没有成为别人的替死鬼,那该有多好!我们一家子,就那样过我们自己平平淡淡的日子,不会生死别离,也不会天人永隔,那该有多好!爸-----妈------

模糊中,我仿佛又见到了爸妈熟悉的笑容,爸爸的身体似乎好多了,身上也没那么瘦了,能在这样的怀抱里安睡,哪怕天都塌下来,我也不用再担心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当我被一股淡雅的花香从梦中唤醒时,初生的太阳正好斜射进屋中,将长桌上那些瓶瓶罐罐折射出闪亮的光芒。

这不是我的房间,是哪儿?

微微移动目光,只见左面靠墙处,并排立着一个大书柜,上面密密地堆满了各类书籍,再瞧屋子右侧,只见简朴的窗台前长桌之上,一个小巧的镂空熏香瓶中正袅袅地升起一缕细烟,到了半空之中方才渐渐散去,正是那淡雅的香气的来源,瓶子的旁边,则摆了一面雕花镜子。

我怔了怔,自己昨夜竟是睡在书儿的房里么?难怪梦见姆妈帮我戴上了一个茉莉花环了。探手抓过挂在床头的外套,正欲披衣坐起来,忽觉得头痛无比,仿佛脑子里坐了千万个小人在不停地敲打着脑壳,不由地又无力地倒了回去-----

“哦-----我的头-------”

我不由地发出了一声呻吟,声音也似有些沙哑了,这女儿红可真不是我能喝的,那么小小的两杯,还是已经兑了新酒的,竟就把我搞成这副模样,真是丢人啊!看来以后要跟干爹多学学怎么喝酒了,武林中人似乎都是拿酒当水喝的,我这么差的酒量,以后出去该怎么混啊?

对了,干爹?他不会又丢下我走了吧?不行,我得去看看,顾不得涨痛的感觉,我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咬着牙坐了起来。

吱呀一声拉开房门,却差点迎面撞上一人,定睛一看,却是良嫂。

“小姐可起来了?”良嫂扶住我的手,将我转身带回房中,另一只手中正托着一壶热茶,“这是书儿姑娘刚煮的玉蝴蝶花茶,姑娘赶紧趁热喝一点,醒醒酒润润喉。

“好吧。”玉蝴蝶的醒酒效果虽好,可味道却是相当苦涩,我喝了几口立刻皱起了眉头,道:“良嫂,可见过我干爹?嗯,就是昨日与我同来的那位叔叔?”

良嫂赶紧递过一边的甜汁,道:“小姐说的是李大官人吧?他正在后院赏雪呢?”

干爹还在,那就好,那就好。赏雪?下雪了么?我探头向窗外望去,果见院落里有隐隐的白色,再看空中却无白雪的影子,似乎只下了一点儿小雪。

“是啊,昨儿夜里开始下的,只是不大,零零落落的到天明时就停了,这么一点儿小雪,只怕等会太阳高了,就化得不见踪影了。”

良嫂取过床前的貂皮披肩披在我身上,道:“小姐刚起来,可得小心别冷着了。”

“嗯,”我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其实这点寒冷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我在山上的时候可只穿两件衣服的,师父的心法练久了,内力也渐强,这身子早不似前世那般怕冷了。

来到后院,只见干爹正坐在亭中和书儿相谈甚欢,干爹也不知道对书儿说了什么,书儿的脸上竟难得有雀跃之色,一改平时的端庄模样。

“干爹,你们在讲些什么呢?”我漾开了笑容,奔了过去,直扑入干爹的怀中,干爹果然还在,真的没有丢下我!

书儿语气兴奋地道:“小姐,李叔叔正在问我花茶的事呢,还说要教我学武。”

我奇道:“书儿你不是不喜欢练武的吗?怎么今天又突然想学了?”

干爹笑道:“倒不是真学武,只是传授她一点轻功而已,书儿的资质原本也不错,只是早已错过了最佳的学武时期,倒是不适合练了,而且听说她平日里事务也很繁忙,恐怕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练习,我便想着传她一点轻功,也好防身。”

我试探道:“那干爹的意思是,您要留下住一阵子了?”

干爹含笑点头。

我欢呼道:“太好了,这一回七七可得跟干爹好好讨教讨教了,七七有好多事情想问干爹呢?还有昨日七七所提之事------”我的声音噶然而止,望了一眼书儿。

书儿冰雪聪明,怎会不知我意,当下浅笑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去花茶阁中准备准备了,书儿告退。”

我微带歉意地向她点了点头,待她走出院门,我才急急道:“干爹,我现在该怎么办呢?是否应该派人前去衡山打听一下?”

干爹摇手道:“不急,那些武林群豪既是冲着那本秘芨而去,那彼此争斗间应该仅限于武林人士,或是无辜的成年路人,应该不会注意到已扮作流浪乞儿的小孩们,因此我估计他们一时半会还不会有问题。而且现在已是十一月中旬,各大门派及群豪既已在一个月前就已到了衡山之上,只怕这会儿胜负已见分晓了。”

是啊,一个月都已经过去了,只怕那柴玉光的阴谋早已得逞,衡山的回雁峰顶也早已被两百多名武林群豪的鲜血所染红了,我就是再派人去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看来现在也只能在家里等着他们的消息了。

我叹了口气,依向干爹的怀中,眼睛却不禁地望院外望去,盼望着罗长风能突然手握信鸽出现在我面前。

其后几日,我基本上都窝在干爹落脚的客栈之中,除了在干爹的亲自指导下练习剑法和步法,就是为干爹弹唱现代的歌曲,喝酒品茶,再不提衡山之事。

开心坊却是绝不敢再去的,只要江修元和小癞他们一日无消息一日不回来,我就无颜再见他们的弟弟,倘若不是我,他们的生活虽然也许会困苦些,但至少还能和亲人在一起,可此刻,他们的哥哥都是生死不明,这教我如何以对?毕竟真正去冒险的是他们,而不是如今舒适地呆在屋里的我。

这几日除了那夜喝醉后,白日里我几乎都是笑着的,任谁也瞧不出我心中的悔恨和痛苦。有时候我不禁嘲弄自己,瞧啊!还说要破坏快乐王的阴谋,化武林危机于萌芽之中!可如今呢?

我却只能软弱地呆在家里,只能可怜地夜夜祈祷他们平安,日日翘首期盼佳音,七七啊七七,你也不过是个意气用事的卤莽娇小姐罢了!

你实在对不起那些信任你的孩子们啊!倘若他们不能归来,你又将何以自处?

自那日下了小雪之后,天色愈发的寒冷,断断续续地又连下了几场雨,大街之上已少见行人,连店铺也关了不少,极为冷清。

如此过了数日,到了第四日傍晚,我正跟着干爹对着红炉学喝烈酒以消心愁,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我心一震,直觉是衡山有消息传来,果见罗长风推门而入,面带喜色,手中正握着一只冻的瑟瑟发抖的信鸽。

信鸽!有消息回来了!

我大喜,赶紧取下筒笺,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PA,HL。”

平安!回来!他们真的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我把纸条捂在胸口,不禁仰首喜极而泣,悬了数日的心到此时方才有些着落。谢天谢地,菩萨保佑,总算让他们平安无事了。

第四十三章 悲剧重演

更新时间2007-1-10 8:36:00 字数:4840

满心欢喜地将小小的纸条献宝似的分别拿给干爹和罗长风看,干爹却是不懂。

我笑着解释道:“这是我们事先约好的暗号。”这个时代还没有二十六个字母的音标,护卫队成立的时候我一时好玩,就将这些字母和音标教给了他们。对了!

“长风,为何只有一只信鸽回来?”

罗长风道:“我也是今日才从湖南来的商旅处得到消息,说自入冬以来,湖南湖北一带,遭遇了数十年来都罕见的霜冻,尤其是后半月,大雪更是封住了十有八九的通道,他们的消息传不过来,想必是这些信鸽经受不住如此严寒,中途坠下了。”

对啊,他们走的时候就已经是中秋了,过了这几个月,早在已是冬天了,我竟没有想到这一点?真是关心则乱,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呵呵!

看着尤自在火炉旁发抖的信鸽,我只觉得满腔欢喜无处可泄,忍不住抱起它,在它冰冷光洁的羽毛上狠狠地亲了好几口,又取过一旁的花茶喂它喝,吩咐长风:“快去取最好的鸽食来,我要好好地犒劳犒劳世界上最勇敢、最伟大、最英雄的小鸽子!”

有了好消息,满天的阴霾顿时消散,仿佛这阴沉的冬日也变的可爱起来。

我彻底恢复了原先生龙活虎地样子,整日象只好动的小鸟一般,飞来飞去的总停不下来。

我亲自安排人缝制所有人的冬衣,收拾他们的房间,将棉被更换,并使每一床都晒足了太阳,再在每个房间都准备了四只大火盆,又开始准备各种各样的美食佳肴,我要好好地欢迎他们的胜利归来。

半月后,八辆马车终于在漫天的大雪之中,陆续地回到了基地,十个青年,六十九个孩子,虽然个个都是一脸风雨沧桑、冻的肌肤僵硬,但竟奇迹似的一个都没受伤,全部平安归来。

消息传到静水庵,我顿时喜出望外,等不及半月期满,跟师父告了假直奔向基地,可来到基地门口,我却犹豫了。

他们虽然都平安归来了,可我毕竟曾还未考虑周全,就他们放到那么危险的环境之中,此刻就要见到他们了,却叫我如何不情怯,如何不歉疚?我又怎么敢去见那些对我充满信任的孩子们。

但我们一行还未到基地门口,就早已有人通报进去了,我还在门前磨蹭,丁伯已然迎了出来,奇道:“小姐怎么不进去?”

“我-----”我感觉脸上有些发烧,“我不敢见他们!”

丁伯一怔,随即醒悟过来,走过来环住我的肩,柔声地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他们不是每一个人都平安地归来了吗?你就莫要再自责了,他们此刻都在大厅等着你,你若不进去,难道让他们一直等着?”

“丁伯?”我强忍着心头那股热意,不让它涌上眼眶,却还是挪不开脚步,他们越信任我我就越对不起他们!

“进去吧!没有人会怪你!你进去看看他们,你就知道了。”丁伯的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半环半推地带我走进院门。

大厅之中已生了十几处火盆,六十九个孩子,十个青年俱都已换上新衣,正面朝门的张望着,我的脚步方挪至门口,就悴不及防地撞上他们的视线,我心中尴尬,正不知道该如何张口。众人已齐声站了起来,拜道:“参见小姐!”

我顿时手脚无措,赶紧进去伸手扶起最近旁的人,慌道:“大家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你们这样,岂不更叫我无地自容吗?”

话未讲完,眼眶已然红了起来,缩回手退了一步,深深地鞠了躬,哽咽道:“要拜的是我才对,我冒然地就派你们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让你们吃了那么的苦,我------”我咬咬牙,觉得此刻除了行礼再没有什么言语都表达我的歉意。

“小姐!”众人齐声惊呼,竟哗然地跪倒了一片回拜。

我大惊,急道:“你们别-----快起来,快起来——你们再不起来-----”我只觉得热泪不断地涌了出来,心情澎湃汹涌,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小姐!”众人又惊呼,前面几人跪挪了几步就要来扶我起来。

我抬起泪眼,坚定地道:“大家不起来,我就不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乖女儿,你若不先起来,却叫他们如何起来!”眼前人影一晃,一股柔和的力量已将我轻轻托起,正是干爹。我在庵中的这些日子,依然每天在山后和干爹见面,师父也和干爹见过了好几回,并且相谈甚欢。

众人见我起来了,这才相继站起,重新入坐。

我擦去脸上的泪痕,也重新漾开了笑容,道:“这些日子以来,大家伙都辛苦了!今日什么都不谈,大家先下去好好洗个热水澡,好好地吃上一顿,再早些休息睡觉,其它的便是有天大的事,也等明日再细说。”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才轰然应道:“是。”

我亲自将这几十个孩子都一一安排妥当,一圈转下来后,这才同干爹、丁伯李伯还有罗长风等人来到同样已生满火盆暖炉的书房之内,备了几坛好酒,安排好舒适的暖座,就等柳初才等前来报告此行的具体经过。

柳初才等人经过一番热水沐浴后,精神明显已好了很多。几人一进了屋,便从怀中各自取出一两本小册子,连同几个包裹一同放在中间的圆桌上。

我依坐在干爹的一旁,注视着桌上那些事物,心中一动,难道?

丁伯不解,上前随意地翻了一翻,面色顿变:“武功密笈?你们怎么会有?”

李伯闻言也一怔,也走了上去,解开那些包裹,却是一堆珠宝,这下所有的人都呆了一呆。

果然如我所料,这些东西必定就是我让他们掩盖死体时发现的,珠宝我自然不放在眼里,可密笈竟有十数本之多,倒出乎我意料,看来这次还是有所收获的。

我道:“丁伯你先别急,先坐下,让他们慢慢地说。”

众人各自退回到座位上,柳初才和几个师兄弟互望了一眼,决定先由柳初才讲述,其他则在一旁补充。

此前的一切自然不必再重复,直接从天气陡然转冷说起。

当时天突然开始狂降大雪,只半日功夫,就把整个衡阳覆盖成白茫茫地一片。彼时,要去衡山的人不是已经到了衡山,就是早已死在途中,或者自知力弱无力抢夺打消念头回转了,因此去往衡山的路途上早已不见半个人影,一反常态变的冷清之极。

众人得了我的指示后,一直就近掩埋沿途死尸,并取下死者身上部分遗物作为其亲人来日寻墓的凭证,有时候遇见那伤重未死之人就即刻送往附近的医馆救治,只可惜这些人大多都是受伤极重,又受风雪冰雨袭身,纵使遇到名医也是无力回天,因此大多都是勉强地托付遗言之后就含恨而去了,这些秘笈与珍宝便是由此得来的。

令人惊讶的是,在他们扮作附近的乡民掩埋死尸之时,还曾看到另一个身穿紫衣、体型修长、腰悬长剑的中年男子也在掘坑挖坟,为沿途的武林在中人办理后事。后来闻得此人姓柴名玉光,原本也是要赶往衡山的争夺密笈的,但只因生性仁慈,悲天悯人,竟宁可耽误宝贵的赶路时间,也要替这些素不相识的武林同道掩埋尸体。

丁伯李伯听道此处,不禁动容赞道:“好一个‘万家生佛’的侠义之士!”

我心中微微冷笑,什么悲天悯人?他当然不急了,这个所谓“万家生佛”的侠义之士其实便是制造一切悲剧的罪愧祸首,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籍此获得一个虚假的侠名,好让那些傻瓜都相信他,在上山前都将自家的武功秘笈交付与他。

我看了一眼干爹,却见他神色平静,似无所动,我自然是知道事情的真相的,可干爹也如此波澜不惊,莫非他察觉出什么了么?

称赞完柴玉光,柳初才等人的脸色突然暗了下来,开始讲述后来的事情,面上的血色也随着讲述的愈见深入而渐渐褪去。

他们原先一直蛰伏在山下,可日见一位位耳熟能详的武林前辈们都一个个的山上,最后竟然也忍不住想去看看这些江湖的绝顶高手们的身手,于是十人暗中商量,五人一组竟轮流着偷偷地上了衡山。好在当时的武林豪杰都已聚集在回雁峰上,对其它的山峰并无关注,因此他们一路上山倒也没有遇见过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