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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猫儿一点都不以为意,反而哈哈大笑道:“大笨熊也比瘦猴子厉害。”

高小叶气的浑身发抖,拍地一声放下筷子,提起打狗棒叫道:“你不要得意,总有一天我一定能赢过你,姐姐再见。”她狠狠地哼了一声,掉头就跑出饭堂,连我叫她也不听。

“大猫哥,好好地,你干嘛老和人家小姑娘过不去啊?”我有时无奈有时好笑,“你还记得上次她半夜找你打架吧?说起来哪次还是你占了人家便宜的。”

见我提到上次的“抓胸口”时间。熊猫儿顿时满头大汗,心虚地看了看旁边好奇的客人,支吾道:“我也不是存心要气她的,只不过逗她两句而已嘛,没想到她这么经不起开玩笑。”

“那你还不去跟人家赔个礼?”我嗔道。

“这个嘛,明后天见到她再说好了!”熊猫儿见没人注意到他,立马一副不知悔改样,双筷如风。又扫向桌上菜肴。

我皮笑肉不笑地道::“可以啊,只不过小叶她既然口口声声叫我姐姐,我总不能让她太受委屈,对了,小叶不是也喜欢喝酒么》鹦歌,你去把我三姐夫刚派人送过来的那坛甘美汾酒取出来,送到高姑娘那边去——”

鹦歌清脆地应了一声,抿嘴走向后堂。

“等一下等一下!”熊猫儿一听到甘美地汾酒,两只熊猫眼顿时放出百丈光芒,谄媚地道,“七七,好妹子,我现在改变主意了,饭一吃完我就去找她道歉。不过那酒能不能给我留下啊?”

这一路行来,欧阳喜给我们准备的好酒都被猫儿喝光了。而路上经济萧条。百姓们连饭都吃不饱,自然也没有很多地方可以弄到美酒喝,熊猫儿早就馋的不得了了,我正好来个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悠然地道:“如果小叶每每同意,那给你留下也无妨。”

以监督熊猫儿是否真的会对小叶道歉为由,在王怜花和沈浪的眼皮下,我正大光明地把熊猫儿单独揪出了门。

“嘿嘿,七七,这你可怪不得我啊!不是我没诚信,是这个小丫头自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和熊猫儿找到小叶的临时住所时。却听说她不在,熊猫儿一听顿时就乐了。

“不在,我们就去找。”看到我一副找不到小叶就不算的样子,熊猫儿的高兴劲马上扁了下去。一路尽挑些好话说,三句里面离不开两句先把酒给他,其他的明天再说的意思,不只不觉地,就跟我走到了镇边的一座无人的小山之上,熊猫儿这才意识到有点不对头。、

山下离镇只有两三里,不愿处点点的灯光之中,隐隐地有武林中人放肆的哄笑声传来。

“七七,你怎么带我到这里来了?”熊猫儿东张西望地道,“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啊,搞的这么神秘?”

“猫大哥,你觉得我是不是你可以信任的人?”凝神搜索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我突然转身面对熊猫儿,正色道。

“当然是了。”熊猫儿嬉笑道。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身世?”我单刀直入。

“——”熊猫儿怔了了一怔,笑容似有些牵强,“七七,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来了。”

我凝视着他,认真地道:“猫大哥,如果你相信我,就告诉我吧!”

熊猫儿却转过头去哈哈一笑:“我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己也不知道父母是谁?有什么实话不是花的?”

“猫大哥,你是还不相信我吗?”我走到他面前,目光坦诚,“我是你的朋友,不是么?我不相信当年的熊帮主是因病而亡。”

熊猫儿再次怔住,笑容凝结,他沉默地看了我半响,目光中突然泛起陌生的痛苦之色,他转头面对这小镇,声音第一次显得无比低沉:“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轻轻地将手搭上他的肩,老是地低声道:“本来,你虽然和兄帮主同姓,可我从未往那方面想过,可是今天中午我们遇到了左功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后来看到高小虫地眼神,我就知道我猜对了!至于具体地事我并不知道。猫大哥,后天就是丐帮大会了——我只是想帮你!”

“七七——”熊猫儿反手覆上我的手,突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头笑道,“你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子。”、

你也不愧是我的猫大哥,这么快就恢复了长色。我调皮的眨了眨眼,微笑道:“我在聪明不还是猫大哥你的妹子么?”猫大哥,前世你为朱七七付出了那么多。这一世,就让我来帮你吧!

熊猫儿大笑道:“不错不错,你是我的妹子,我的好妹子。”

他拉着我在一块岩石上坐了下来,凝望着山下的灯火,收起笑声,淡淡地道,“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爹。对我爹所有的印象都是出自我娘地口,在我娘的眼里,我爹是一不禁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还是世上最大的英雄、最好的人!我娘当初就是我爹救下的,只可惜我还没出生。我爹就病死了。我也一直以为我那个盖世英雄地爹是病死的,知道五岁那年我娘上山砍柴不小心滚下山崖,我才知道,我爹,骑士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害死的。”

当年的熊帮主果然是被人谋害的!我握紧了熊猫儿的手,默然不语。

熊猫儿突然自嘲地笑了笑,道:“只可惜我娘虽然知道我爹是被人害死的,却一直都不知道凶手是谁?我爹临走前的那一夜,只是对我娘说,帮众除了一点事情,他得回去处理一下。事情衣橱里玩,他就立刻亲自来接我娘和还在娘肚子里的我,正式对全丐帮的人宣布,我娘就是丐帮的帮主夫人。”

他突然又笑了笑,继续说道:“只可惜他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第二天就传来了丐帮帮主突然抱病而亡的消息。我娘当时正好去集市买不了好为我和我爹做衣服,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就允当在布庄里,醒来后,她就马上带着我悄悄地离开,隐居到山上。从此一过就是五年。”

我低声道:“猫大哥,熊帮主当年可有信物留下来证明你是他的儿子?”

熊猫儿苦笑着摇了摇头。

“可是,猫大哥,你不是有一块随身携带的玉石么?”我想起原著里熊猫儿想偷金无望的银票,却连自己的革裹都被沈浪翻模走的事,那革裹里不是就有一块熊猫儿自己雕琢的玉猫吗?

熊猫儿失笑道:“那是我从别人的口袋里扒来的战利品,我见那玉质地不错,一时好玩就雕成了一直猫儿。”他将玉猫取出来给我看。

我接过那块如扇坠般大小、雕的活灵活现的玉猫,笑道:“猫大哥的手艺真是不错。”只可惜不是信物。如果这样,那想要证明熊猫儿是兄帮主儿子的话,就只能找认证了。

“猫大哥,当年谋害熊帮主的是左功龙吗?”

熊猫儿沉思道:“凶手一直都隐藏了很好,我长大后也曾花了很多时间去寻找当年我的杀父仇人,可是一直都没有线索,我也曾仔细地大厅过当年我爹离家时所要处理地那件事,可依然无人知道。因此一直就拖了下来,知道今天,我看见左公龙瞧我的眼神,我才觉得这事十有八九和他有关。”

说到这里,熊猫儿忽然摸了一下鼻子,笑道:“今天我本来想先去探探左公龙的底然后再作进一步打算,没想到却被你提前看出来了。咳咳——七七,大哥奉劝你一句话:女孩子太过聪明可不好,小心以后没有男人要娶你。”

见他又恢复了乐观的本性,我故意嗤笑了一声,翻了个白眼道:“猫大哥,你太小看了你妹子的魅力了吧!难道你没瞧见今天我们下车时,客栈中的男人十个里面有是一个都看呆了么?而且,你可别说没瞧见王怜花一直在讨好我?”

“哈哈,我家的妹子果然够自信!”熊猫儿拍了拍我的肩,大声笑道,然后表情突然严肃道,“七七,作为大哥,我别绪要告诫你一句,我和王怜花虽然香蕉,可是此人的心却深沉如海,一直都没人能看透,你如果对他有意,自己可千万要小心,他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我只觉得心头一暖,微笑道:“猫大哥,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熊猫儿笑道:“骑士我早就看出妹子你也不是个简单的任务,说起来,你们俩倒确实也有些般配啊!”

“——猫大哥!”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夜话

收起戏谑的神色,我又把自己得到的情报说了一遍,两人简单的商谈了一会后,考虑到我们已经在外面呆了不少时间,怕左公龙会暗中派人监视而察觉出什么来,便决定先下山回客栈。

起身时,看着熊猫儿宽厚的背影,我心中突然涌起了很多感慨。

这只熊猫儿真是生就了没一会正经的极度乐观性格,虽然身背父仇,却没有影响到他那颗坦荡的心,他和沈浪这点倒是很像,也难怪他们能成为知己好友、生死之交。而反观王怜花和白飞飞,这两人——唉,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做出令人发指的事,真希望这一世他们接姐弟能有所改变,不会再和原著一般阴狠毒辣、毫不留情。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个江湖的前景将会多么美好啊!

“七七,回去后那坛酒能不能先开封,让我喝两口啊!”正想着,熊猫儿突然回头咧嘴笑道,打断了我的美梦。

我马上回过神来,一个纵身窜到他的前面,抛下一声冷哼道:“想得美,先找到小叶,道了谦再说。”

“好妹子,你不要那么残忍嘛!明知有美酒却不能喝,那种感觉很痛苦哎,七七,七七——我保证只喝两口还不行吗?——哎,你等等我啊!”

回到客栈,客人已散去大部分,只剩下少部分的人还在喝酒,其中有一个醉汉本趴在桌上睡觉,突然站起来大声喊了一句“看你往哪里走”,然后由砰的一声倒回桌子上,倒把其他的客人吓了一跳。我却微微一笑,王怜花没出去,那就好。才进后堂小厅。王怜花正和沈浪一人一边,正坐在小几旁悠闲的下棋,见我回来,都含笑招呼。

“鹦哥,你去把那坛酒开了,留下一壶,其他的就都端上来吧!”看到熊猫儿一进屋就四处耸鼻子,我好笑的吩咐着,走过去看他们二人的棋局。棋盘上黑白棋子纵横交错、不相上下,看样子只怕又是一盘和局,“你们两个,老下和局也不烦呀,要我说,还不如五子棋或者跳棋来的好玩。”

“小姐,王公子和沈公子已经下了好几盘五子棋和跳棋了。结果还是平局。依婢子看呐,两位公子是注定要平分秋色,分不出高低来的。”墨兰端着茶走了过来,温柔的轻笑道。

“我的美酒来啦!”鹦哥轻盈的飘了进来,熊猫儿顿时两眼发光。

“熊少侠,你这么好酒。刚才你却不在,可真太可惜了。”鹦哥将就被一一放下,笑道。

“什么可惜了?莫非刚才趁我不在,你们已经喝了一坛美酒不成?”熊猫儿手脚不待鹦哥斟酒,忙自己倒了一杯,长吸了一口将满杯的酒都吸尽,这才笑问道。

“这事啊,确实和酒有关。方才你和小姐走后不就,店里突然来了一位拄着拐杖的古怪老人,一进门,就让店家把所有的好酒都叫了一壶,然后又叫了八个酒杯,却又不急着喝,也不叫菜,只是把那几壶酒在八个杯子里倒来倒去的——嗨,你别说,他真的有一手好手艺,也不知道他怎么调的,不一会店里就充满了奇异的酒香味,哪一个真的是叫香啊!”鹦哥陶醉的闭了闭眼,仿佛又问道了那个味道。

“竟有这等趣事?”熊猫儿顿时来了兴趣,鼻子耸了两耸,忙催促着鹦哥讲下去。

“后来呀,那老人前面的八杯酒就全满啦!他把八杯酒一字排开后,才开口说只要有人能嗅出每杯酒中所含的品种,那杯酒就请谁喝。”墨兰接口道。

熊猫儿更好奇了,道:“那结果呢?”

“结果呀,满堂的客人里面只有我们王公子和沈公子各闻出了四杯,因此这八杯酒就归王公子和沈公子啦!”鹦哥得意洋洋的道,好像王怜花和沈浪真成了她的人一般。

“啊?那酒还有吗?”

“啊,你们全喝了?”

我和熊猫儿同时惊呼,我们都关注着那几杯的去向,可熊猫儿是馋嘴,我却是担忧。这位古怪老人分明就是快乐王的酒使韩伶嘛,原著里他也请沈浪喝酒,可最后一杯却是毒酒啊!

“当然全喝啦!”鹦哥快嘴道。

我心顿时一沉,紧张的看向沈浪,还未开口询问,熊猫儿已大呼小叫道:“好啊,你们两个,亏我熊猫儿还把你们当朋友,居然有好酒也不给我留着,哇呀呀——气死我了。”他一把抓起酒壶,掀开壶口仰头就灌了几口。

“熊少侠,这你可是冤枉两位公子啦!”墨兰笑着解释,“王公子和沈公子爷是想为你留几杯的,可那古怪老人坚决不肯,还说只有懂酒的人才有资格喝他的酒,如果王公子和沈公子不愿意喝,那他宁可把酒倒了也不愿意再给别人。所以王公子和沈公子只好就全喝掉,那酒那么香,总不能浪费了不是?”

“这真是个怪老头,他人呢?”熊猫儿气这才平了些,马上又跳了起来,“我找他去,让他再调几杯试试。”

“早走了,王公子和沈公子的酒一喝完,他就走了。”鹦哥道。

“你们两个,没事吧?”我也不理他们,忙上下打量沈浪和王怜花蹙眉道,“那个老人来历不明,你们喝的酒可曾验过?”

沈浪微笑道:“朱姑娘放心,我瞧那老丈并无恶意。”

王怜花也笑道:“是啊,酒中没毒,我听那李前辈说,朱姑娘也善品酒,倘若方才朱姑娘也在,我和沈兄可就得靠边站了。”

真没事?我不放心的又看了看他们俩,轻呼出一口气,笑道:“王公子休要取笑了,就我那点水平,怎么能拿来献丑?”

话刚说完,只听外面传来几声梆响,原来不知不觉,竟已是亥初了。我演袖打了个呵欠,歉意的道:“今日在山路上颠簸了一天,如今可真有些累了,王公子,沈公子。熊大哥,你们慢聊,我就先回房休息去了。”

王怜花和沈浪拱手道别,只有熊猫儿还记着那个古怪老人的事,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还不时的往口中灌上两口,一个劲的嘀咕怎么就碰不上这好运气。

回到房里,我斜躺在榻上闭目养神,鹦哥和墨兰轻手轻脚的帮我盖上一床薄被。

酒使韩伶的出现,会带来什么样的变数呢?记得他当初出现在丐帮大会上,好像是支持金不换那个小人当丐帮帮主的。可如今金不换武功早失,他来到这里又是何意呢?为什么这一次他却没有和原著中的一样,在酒中暗中下毒?

刚才我又仔细的问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可还是没得出什么结果来。好像那酒使韩伶真的只是想找人鉴别他的调酒功力似得,而没有丝毫的而已。仔细回头想想沈浪的作为,由于我这个变数的介入,除了开始为仁义山庄捉拿恶贼、古墓中制住了金无望,以及后来救出神智已丧的方千里的一拼,如果不是我们早已知道他身怀绝技,只怕大家都会以为他只是一位文弱书生。

或许——我苦笑了一笑,可能我的出现无意中抢了他的风头。同时也改变了原著中一些事情的关系,因此他在快乐王和云梦仙子眼中的位置还不是很特别的缘故吧!所以酒使才没有下毒,只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实在叫人疑惑。

酒使既然来了,那金无望呢?他可也来了?还有那个色使?如果他们三个都来了,那这次的丐帮大会可就要更乱了。当年丐帮帮主去世之谜还没解开,左公龙的证据还没找到,又来了这么一出——唉,事情真的是越来越复杂了,看来,我还是先找沈浪好好谈一谈好了,以免我先入为主的主观会妨碍实际判断,此次丐帮大会将直接关系到今后武林的局势,我可不能只靠自己的猜测,丐帮数千弟子,根繁叶茂,绝不能让它落入奸人的手中。

沈浪啊沈浪,这次就让我好好见识一下你的智慧吧!思忖已定,我微微一笑,睁开眼睛吩咐道:“鹦哥,你去看看他们三人在做什么?”

“他们三人还在喝酒聊天呢,不过王公子和沈公子面前的是小杯,那只是又馋又贼的猫儿面前却是只碗。”鹦哥很快就回来了,笑的使劲揉肚子。

我笑道:“他们今天喝的都不少了,明天早上醒来少不得要头痛,这样吧,去泡壶醒酒的花茶给他们送过去。”

子夜的小镇,大部分人都已沉入睡梦之中,临时搭起的竹棚中随处可听高高低低的鼾声。

月凉如水,太行山群峰都披上了黛墨的外衣,却又隐隐的发出浅浅的幽蓝之色,神秘的如同梦境一般。

我伫立东南面的平谷之中,看着夜空下种满庄稼的田野,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回想起前世的老家来,那些曾在我脑海里回味了无数次的记忆,此刻很多已经模糊了,但门前那片田野在月下的淡淡的静静的模样,却还一直记在心里。

仿佛是受到家的诱惑一般,我不由自主的提起裙角步上田埂,闻嗅着土地特有的芬芳,那是一种混合着青草和湿泥,还带着一丝农作物生长的味道,无比的天然纯净。

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每次工作之余回家看父母,只要有月亮,我总喜欢在父母都睡的时候偷偷跑到阳台上,享受山间特有的轻风吹拂,静静的看着周边的田野和不远处沉默的群山,那个时候,我总会感觉无比的祥和和安宁,仿佛工作和生活中所有的不如意都可以随之而去——这样的环境,其实很适合坦诚相对,不是吗?也该是透露一些的时候了。

我微微仰起头,深吸了一口青草香,收起前世的思绪,不让自己再沉迷下去,轻轻的道:“要是人也能同这庄稼一样,只是单纯的发芽、成长、成熟,该多好啊!”

身后静默了三秒钟,才传来沈浪如风吹湖面淡然的声音:“人,毕竟不是草木。”

第一百三十七章 初敞心扉

“是啊,是人都有七情六欲,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各种各样的争斗。”我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突然吐出一句话,“今天左公龙和他手下那两个年长的乞丐,见到熊猫儿时的那种眼神,你注意到了吧?”

沈浪似乎毫不意外我的突来其语,平静地道:“是。”

我回眸看他:“关于丐帮当年的故事,你知道多少?”

沈浪微笑:“不多,却也不少?”

我轻挑了一下眉角,发出了一声“哦”声,等待他继续说下句。

沈浪漫步走在我左侧的田垅之中,缓缓的道:“据说当年丐帮的老帮主临终前力排众议,将帮主之位传给入帮不到六年、不到而立之年的六袋弟子熊达。在熊帮主的治理下,丐帮势力更是大增,当时在武林中的声誉可谓是一时无二。但十八年前,也就是熊帮主继任丐帮刚好十年整的时候,熊帮主却突然急病而亡,因其生前未来得及指定继承人,丐帮弟子便欲在三位长老中间择一人继任,可是因为三位长老不论声望、武功、地位都不分上下,故而反而彼此谦让,反使得帮主之位空悬了十几年。”

我缓步踩在长满青草的田垅上,撇嘴道:“什么谦让,什么无法抉择?这个话别人相信也就罢了,难道你也这样认为?”

沈浪笑道:“这世上不论名利的人,也是有的。”

我弯身拔了跟野草把玩,道:“这样的人自然是有的,不过太少了,我虽然还没见过欧阳轮和单弓,但我至少可以肯定左公龙的名利之心绝对不轻。”

沈浪笑道:“何以见得?”

“很简单啊。看他那副常居人上的骄傲感就知道啦!”我瞟了他一眼,今天白天又不是光我一个人看见左公龙,你装什么傻呀!

沈浪微笑道:“朱姑娘果然冰雪聪明,不过一眼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却不知朱姑娘对丐帮之事,又有何看法?”

反问起我来了?我斜了他一眼,有点不悦。这个沈浪,我都半夜把他单独约出来了,还这么直接的开门见山问他,他还这么保守,拐回弯来问我,真是没意思。我随手将草编成草环,道:“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这么大的一个丐帮。若说帮主之位之所以空悬十几年,只是因为三人同样出色而致使帮中弟子无法抉择,我才不相信呢?而且当年的熊帮主死的也太蹊跷了。”

沈浪微笑道:“你怀疑左公龙?”

我歪着头斜看他,道:“难道你不觉得吗?一个人一旦有了名利之心,必会竭力去追逐他所想得到的最高权利。而且,难道你没听说当年未立帮主之时,左公龙的声望还在熊故帮主之上没啊?可为什么帮主之位却不传给他呢?这里面必定有原因,这是其一;其二,就算他权且服从老帮主的决定,那么熊故帮主离世后,以他这样的性子,怎么会不去争夺帮主之位?反而却甘心和其他两位长老共同打理帮中事务?还有,今天中午他看到熊猫儿时的眼神除了惊讶,分明还有一丝心虚和恐惧。如果说当年熊故帮主的死和他没有关系,你信么?”

沈浪不答反而轻笑道:“左公龙偷练他派武功心法,致使功力大增,这个消息,是你给我的吧?”

我坦然的耸了一下肩,道:“确实是我派人去试探他们三人的武功。”我既然约你出来,本来就没打算要瞒你。

沈浪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我站在田埂的这边,看着三四步外的他,奇道:“你不问我为什么?”

沈浪含笑道:“在下自第一次认识朱姑娘,就知道朱姑娘本非常人,行事必自有你的道理,如果姑娘哪一天突然觉得是时候告诉在下了,在下自然洗耳恭听。”

他这句话是变相的告诉我,虽然他知道我有很多秘密,但是我不说,他就决不会胡乱猜疑么?我心中突然淌过一道理解的暖流,刚才那一丝不悦也随之消散,既然他相信我,那我也没什么顾虑了。想起熊猫儿,他也是那般的信任我,丝毫不怀疑我暗中调查这些事原因,这样的信任,感觉真的很好。

我轻笑道:“你难道就不怕我目的不纯吗?”

“目的不纯?”沈浪眨了眨眼,突然面现惊骇,道:“难道姑娘想做那女皇一统天下不成?”

第一次看到他竟也会开这样的玩笑,我忍不住扑哧一笑,道:“我可没那么野心,从来名利缚人心,做女皇哪比得上做个自由自在的山水人更舒服?”

“从来名利缚人心?这句话说的好啊!可这世间有多少人被名利所缚,却不愿挣脱,反越陷越深!”沈浪也笑道,只是笑容才开却似有所出动般,忍不住仰首望天,溢出一声叹息。

今日是十三,月虽不圆,却甚是明亮皎洁,淡淡的清辉洒落在人间,将近处的庄稼和远处的群山都笼入了怀抱之中,晚风徐徐而行,拂动着我们的衣角和发丝,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宁静和谐,可就在这样的时刻,我却突然第一次发现,那个站在田埂之上的淡蓝色身影,竟是那么的孤寂和低沉。

他是想到了他那为盛名所累的父亲了吧?

当年的沈天君执意要赶往衡山,除了性情中那份悲天悯人的仁义胸怀,只怕也是为“一代大侠”的盛名之故吧!他为了天下舍弃了小家。舍弃了爱儿,不知道在回雁峰顶,他欲以生命赎罪、一头撞向石壁之时,有没有想过他还有个儿子在期盼着父亲的归来?

大侠!大侠!唉,这个伟大的尊称。何尝不也是同名利挂钩啊!

笑容凝结在我的唇边,一股微微的酸涩在舌尖泛开,我不由的也轻叹了一声:“是啊,名利二字对于普通人来说,实在是太诱人了,执着于名利的人,总难免会被人所利用。可古往今来有多少追逐名利之人,最后反落的个身败名裂?”

“姑娘的意思是,当年熊故帮主突然去世,和左长老有关?而今他的背后更是有人支撑?”沈浪不愧是沈浪,竟在眨眼之间就迅速的收起那缕悲哀,再凝视着我时,嘴角笑容仍有清淡如温暖的春风。

“其实,你也早有所猜测了,不是吗?”我将草环戴上手腕,轻轻一挥。你和王怜花都是聪明人,不是吗?

沈浪嘴角微扬,又笑了起来,道:“朱姑娘今天带了猫兄出去,原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原本我也只是猜测。可见了高小虫的表情后,我就觉得应该是了,”我据实回答,道:“我猜的没错,猫大哥确实就是当年熊帮主未被公开的儿子,听说当时熊帮主本来已准备回去接猫大哥的娘亲,将他们的关系告诸众人,可谁知这一走却再也没有回去,次日猫大哥的娘亲听到噩耗后,立刻就带了还在娘胎里的猫大哥搬了家。”

沈浪点头道:“我开始认识熊猫儿的时候也曾怀疑过,可是据说熊故帮主一生之中并未娶妻,因此还以为他真的没有留下子嗣,便没有再想太多,没想到猫兄真的是熊帮主的后人。”

“恩,是啊,只可惜猫大哥说他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这几年来他也一直没有找到熊故帮主当年突然暴毙而亡的真实原因,一直都没什么眉目,知道今天遇见了左公龙,才怀疑此事一定与左公龙有关,”我皱眉道,“后日就是丐帮大会了,如果我们拿不出证据来,那丐帮很可能就会落入他的手中了。”

沈浪颌首道:“丐帮拥有数千弟子,在江湖中向来影响深远,如果帮主之位真落入真假仁假义的奸人手中,武林前途实在堪忧,只是高小虫看起来也并不知此事,我们虽然着急,但眼下什么证据都没有,也只能暂且先随机应变了。”

我想了想,道:“还有个人,也是当奶奶熊帮主的弟子,他比较年长,或许他会知道一些。”

“你说的是钱公泰?”沈浪微微摇头,道:“如果事情真如我们所猜想,他势力已有所怀疑,这个时候我们去找熊故帮主的旧属,只怕会打草惊蛇。而且即便他们知道些什么,他们既然已能如此隐忍十几年,又岂会随便告诉我们这些外人?”

我皱眉道:“可是我们不能光坐着等啊,如果等到后天左公龙当上了帮主,那事情可就更麻烦了。”

沈浪微笑道:“你放心,他不会那么容易就当上帮主的。”

我眼睛一亮,道:“你发现什么了?”

沈浪含笑看着我,眸光如星,闪现出自信的光彩,道:“那古怪老人应当就是快乐王座下酒使,他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他既来了,自然就多了一道变数,说不定后日大会上,左公龙那伤疤,不一定要我们去扯了。”

我眨了眨眼,只觉得满头雾水,正欲进一步发问,沈浪突然仰首看了看月空,朗笑了一声,道:“夜深露重,月色虽皎洁美丽,这山野之中的凉意却最容易侵体,朱姑娘,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或许到了明日,事情就会有新的变化,我们到时候再想也无妨。”

我凝视着他两秒,嘴角轻轻勾起,随口道:“确实有些晚了,再不回去恐怕天都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