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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见熊猫儿,沈浪和熊猫儿同为赌约的一方,熊猫儿总不会对你说谎吧?”快乐王瞥了一眼无法动弹急的要死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地熊猫儿,残酷地道,“既然你已答应嫁给本王,就是本王的未婚妻了。本王自然希望从此之后,你能断绝其它一切不该有的念头。关于已经发生的过去,本王不想追究,但作为你的未婚夫,本王希望有些事情能到此为止。”

天已破晓。我和白飞飞同时站在高台之上,远望着离去的人群。

高台下,穴道已解开的熊猫儿正郁闷地抱着一个酒坛狂饮不止,哗哗地美酒倒有三分之一倒在了身上。他身边的沈浪也在喝着酒。却是一杯接一杯无比缓慢地浅饮着,仿佛入喉的不是酒。而是再也苦涩不过的药,始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仿佛,任何的语言都已无法代表他的心情。

半个时辰后,远方十几里外,黛青色的群山之上,突然爆出一声闷响,有一朵绚丽明亮地烟花,如同金菊般在蒙蒙的天边陡然绽了开来,并且一重接一重地绽放着。

看着那无数光点虽然晶亮闪耀,但光芒却远不如在夜色中绽放的璀璨的烟花,我忽然想起了当我刚得知这个时代也有烟花后,兴奋地等不及天黑就指挥着家里那帮顽童,迫不及待地放起了烟花地情景,那个时候的烟花和现在这些烟花多像啊!那个时候,我真的还很小很小,不过才刚刚学会了走路,围绕在我身边的人都是丁点大地小屁孩。那个时候,心多么的纯,人多么地可爱,日子…是多么的美好啊!

特制的烟花连放了九重,这是我和丁伯他们约好的平安信号。

余光落尽后,我默默地解开了白飞飞的穴道,眼睛犹自望着中原的方向。微凉的晨风吹拂着我的披风,如旗帜般猎猎而舞,昨夜随意挽起的发丝已散开了一半,不时地被风拂进我的视野中。娘亲若在旁边,只怕又要唠叨,说我一个女孩子却连头发都不肯好好的梳起来了…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想到娘亲,这一首脍炙人口的诗句突然间就浮上了我的心头。

“现在你该放心了吧。”白飞飞的声音在这样的高空中听起来格外清冷。

思绪被陡然地打断,我下意识地侧头看了漠然而立的白飞飞一眼,她那一脸的冷若冰霜的面孔,让我突然回忆起娘亲的温柔笑颜和拳拳母爱,我再次意识到我和白飞飞两个人的不同人生,其对比是多么的鲜明。

眼下我的境况看起来虽然比她差,可毕竟我过去的十几年一直生活在全家人的宠爱之中,甜蜜而幸福。可她呢?父亲是仇人,唯一的亲人母亲又非但不爱她,反而还恨她入骨,更不惜训练她去杀自己的父亲,她小小年纪,就要独立地照顾自己,去被迫地适应各种残酷的训练,这样无情冰冷的人生。又怎么是两世以来都深受父母疼爱的我所能体会到的?

如果这一生我托生的是她地躯体,就算我有前世的人生经验,或许也不一定能承受那些非人的灰暗的绝望的孤独地人生,或许,此刻心中满怀仇恨的人就不是她而是我了…想到那种可能。我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白飞飞说,她这一生只为了仇恨而活,那除了仇恨之外呢?她冰冷的心里是否还残留着一点爱的火种?在漫长的十几年中,她是否也曾在无数个冰冷的黑夜里,企求着母亲能给她一点点的温暖和爱抚呢?她之所以这样执着于仇恨,难道真地只是因为她母亲一直给她灌输的怨恨的缘故吗?还是,在她的心底深处。其实也同样深爱着那位视她如孽种、也许从来都没善待过她的母亲!所以才会为了母亲,连自己都要舍弃?

如果,当初她的母亲没有迁怒与她,或者对她好一点,多少给她一些温暖的爱,今天地她还会是这样的么?只可惜,时光无法倒流。世上也没有这样的如果…

“一定要拿自己的身体作为报复的工具么?这样真的值得么?”注视着这张近在咫尺的绝色动人地脸,我心中泛动着一股莫名的歉疚,忍不住冲动地脱口而出地劝道。

白飞飞迅速变色,道:“你答应过帮我保守秘密。”

“我是答应了你,只是…算了,我只是想说,无论你信还是不信。我只是不希望你为了复仇陪上自己的一生而已。”话说出口,自己也被自己怔住,我这是怎么了?自己已落到这个地步还想同情别人、拯救别人么?我苦笑了一下,没有再继续解释。背转了身准备下台。这样一个尴尬的时候,也许有些话说地再多也是无益的,何况就算我有心,白飞飞的戒心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除掉的。我还是先想想自己地处境吧!

脚尖轻点着高台的落脚处。飘然地向下面那个萧瑟地背影飞去。

沈浪,沈浪。我该如何和你诀别呢?

所有的人都已退出了花园,所有的灯都已熄灭,清晨的庭院里,只有我和他,以及满园无声的花草树木。

迎着他的目光,我轻轻地走近,去取他手中的杯子,柔声道:“冷酒伤身,还是不要喝了吧!”

“七七!”一直坐着不动的沈浪突然猛地将我拉入他的怀中,紧紧地,用力地,还带着颤抖地抱着我,我仿佛听到他一夜来所强持着的镇定的面具终于锵然地跌落在地,破碎成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回拥着他薄凉的身躯,忍了一次又一次的泪,就这样地流了下来,湿了他的衣,也湿了他的胸膛。

“傻瓜,对不起你的人是我才对,”我哽咽着抬头抚摩他的脸,浑身都在发疼,却还强笑着,“负你的人可是我啊!”

“不,七七…是我对不起你!我早该知道我会连累到你…却总是忍不住去接近你,招惹你…”沈浪几乎是语无伦次地勒紧了我,用力地让我感到微微的痛楚。

“沈浪,告诉我,你是不是后悔爱上我了么?”我柔声道,不愿看见他向来从容自信的面容上有如此不协调的痛苦和自责,举起手,指腹轻轻地勾描着他脸上的轮廓,留恋在他曾挂着迷人微笑的唇边。

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啊,如此宝贵的时光,我们怎能让它浪费在无限的自责之中呢?而且,傻沈浪,你知不知道我是多么地庆幸你当时没有控制住自己,多么地庆幸你来“招惹”我,多么地庆幸你没有因自己背负了那么沉重的包袱而放弃了自己的感情…只因,如果不是你,也许我这一生都将逃避你,也许这一生都会如同前世般,不懂得真爱是什么滋味,不懂得两情相悦是多么甜蜜、多么幸福的事?

“不,我从未后悔爱上你,能与你这样相知相恋,已是我这一生都难得的奢望。”沈浪凝视着我,幽黑的瞳孔里全都是我的影子,温柔的声音里沉淀着深深的痛,“只是,七七。你是这样美好的女孩子,你原本应该拥有幸福快乐的一生,你本不该卷入这一切地。可我却因为自己的自私,没有坚持让你离开…”

“快乐王的目标是我,就算我离开了,他也会想办法再抓住我。”我温柔地点出事实,怎么看也看不尽地贪婪注视着他英俊中带着温雅的面孔,幽幽地道,“如果我当初离开,也许连这几天的时光都不会有。沈浪,知道么?其实我们之间地缘分是天定的,我们的命运注定是要紧紧相连的。不论是聚还是分离,都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所以,我不准你再自责。”

“七七,你为什么总是这样的善体人意?这样懂我地心,你知道么?我有时候真不敢相信,上天会赐给我一个做梦都渴求不到的知己。”沈浪动容地道。“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甚至哪怕只有一个眼神,你都总能够明白,都能够理解。七七,你真的让我好感动!能得到你的真心,是我今生最大的骄傲!”

“你也是我的骄傲!”我抚摩着他的脸。感受着他在我手中地真实,眼神和他紧紧地交汇着,无限温柔和满足,“我也好想感谢上天。不仅让我拥有全新的人生,更将我带到你的身边,能这样真真切切地认知你,感受你。和你分享同一份美好的爱情。有了你的爱,不管未来会有多少凶险和磨难。我都愿意微笑地去面对。一生一世都不后悔。”

沈浪抓住我的手,轻吻了一下,贴在自己的脸上,目光中射出坚定地光芒来,“这绝不会是结局,我一定会想办法阻止这一切,我绝不能让你嫁给快乐王。”

“我还是那句好话,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我微笑,带点小俏皮,“我们还有将近二十多天的时间,不是么?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么?不见棺材不落泪,谁说我们就一定会输到底,我们离绝望还早着呢?”

“七七…”沈浪再度动容的轻叹,极其认真地凝视了我半天,薄唇终于轻轻地勾起,露出了他那天下绝无地迷人微笑,“你说的很对,事情还没到最后关头,成和败都是未知数,我绝不能失去勇气…呵呵,七七,我发现我还不如你想的开。”

“关心则乱,你是因为关心我在乎我,才会乱了方寸。你也要答应我,今后要更加小心,保护好自己。”我耸了下鼻子,微笑着攀住他的头,鼻尖抵着他地鼻尖,心道,我还不是都跟你学的。只要你恢复了冷静和自信,我相信,天下没有任何事能难得倒你!

“可是,如果,万一…”沈浪地微笑略敛,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担忧和满面的慎重,“万一他不守诺言,使用阴谋诡计…侵犯了你…七七,答应我,一定不能做傻事,要好好地活着,答应我!你一定要记得,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在我的心中,你都是天底下最美丽最纯洁的女孩子。我对你的心,也永远都不会改变。”

“嗯…我答应你…”软弱的泪水再次地上涌,他终于还是说出了这个我们一直在回避的问题,说出了我心中最大的忧患,以一种绝对的真切和坚定的口吻,说出了世上最甜蜜的情话。我忽然想起了去年的中秋,罗长风对着历劫归来的书儿说的那句话,没想到,这样的话语,今日自己也能听到。

我再也忍不住将自己的脸紧贴在他的脸上,感动地低叫着:“沈浪,哦,沈浪,我真后悔没有早日将自己给了你…”

“小傻瓜!”沈浪脸色微红地推开我,在我的眼睛上落下虔诚的一吻,然后如同那日在山洞一般,轻轻地吸去我的泪珠,温柔地吻着我的面颊,柔声道,“等我们脱了险,回到了中原,我就上你家提亲,好么?”

“嗯。我会一直等,直到等到那一天到来为止…”我含着泪幸福地点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低低地呢喃着,直到所有的语言都被他温柔地吞没。

太阳终于升起来了,初升的光芒温柔地照在我们的身上,唧唧喳喳的鸟鸣越发地响亮起来,留在长案上的那只沙漏中的细沙,已快落尽。无奈的分别就要来临了!从此之后,我们就只能在回忆中寻找彼此的温柔和爱恋。

碧空如洗,有许多许多的白云悠然地漂浮着,我像猫一样舒服地蜷缩在沈浪的怀中,忽然想起前世一部电影的尾曲来,那首歌的歌名叫做《知道不知道?》,一首一直散发着淡淡忧伤、却不是绝望的歌。

“沈浪,我唱首歌给你听吧!”

“好。”沈浪握紧我的手,微笑着宠溺地点头。我甜甜地一笑,轻轻地哼了起来,一遍又一遍。

那天的云是否都已料到

所以脚步才轻巧

以免打扰到

我们的时光

因为注定那么少

风吹着白云飘

你到哪里去了

想你的时候

哦 抬头微笑 知道不知道?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裂凤谷震 图

次日一早,我们便离开了兴隆山。浩浩荡荡的车马队驰出快活林,经过一道转弯处的时候,我热不住撩起车帘

回头观望了一眼这座埋藏了无数惊心动魄的园林。

经过整修后的快活林较之先前,更增加了几分精美和清雅,想想快乐王只为一个暂时的逗留之地就不惜耗费

巨资的阔气手笔,我不禁微微冷笑,他的生活一向豪奢,就是有再多的财富,也经不起他这样的挥霍吧?更何况

他还要筹备进攻中原的物资,也难怪他会那么看重我的背景了。

目光回收处,只见已恢复黑色装束、四骑并排的长队的尾端还隐在密林之中,看情景这队伍至少也有两三里长。前行在山麓中的队伍,行列依旧十分井然,一路之上,无丝毫喧哗之音,只有辘辘的车轮声和相当整齐的马蹄声,震彻着沿途经过的每一道山坡壑谷,不可不谓之壮观。

下山后,队伍的行进速度便开始加速。从收拾行李,到上马车,虽然一直都没人告诉过我目的地是何处,不过根据原著看来,快乐王的巢穴应该还是在关外罗布泊湖以西的楼兰旧地。而从兰州至玉门关,至少也有两千里以上的路程,玉门关再至楼兰的路上更是出处处大漠戈壁,荒凉难行。

路途既遥,时间又紧之下,便唯有加快行程看了,每日几乎都是到了子时初,方才停车扎营。

西部的日出和日落原本就比江南中原迟上一个时辰左右,戌时末初天才全黑,记得第一日走下马车时,圆而亮的明月已高悬在纯净的苍穹之中。

我的起居饮食还是由以伊人和怜儿照顾,每日基本上都是在宽阔精美、抗震力相当不错的马车里度过,这虽是优待,却也是变相的软禁。同样是再次踏上旅途,同样是在马车上度过一个又一个的白日。可此刻地心境和往日却是天壤之别了。

也许是为了顾及我的情绪,也或许是为了防止中原人士和一直未再露面的王云梦有所动作,放心不下之余才要亲自部署队伍的安全,起初地几天里。快乐王一直没有来打扰我。倒是白飞飞,至出发那日起,每日总会来我车中坐上一会。

她一来。怜儿和伊人便自动回避。不知是因为顾及我掌握了她最深地秘密,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自出发以后,白飞飞就再也不曾对我讽刺或冷言,也没有虚伪地表示和善,除了偶尔和我下下棋,随意地聊上几句话,但更多的时候。我们却是各自依窗,各看各地风景,各做各的事,直到她掀帘出车,上马离开。

没有假装的活泼温柔。也没有刺骨的冰冷狠毒,只是一片如水的深默......她这样全然陌生的态度实在让我很疑惑,可更令我奇怪的却是我自己的心态。按理说她先是陷害我在先,又利用小叶围赌我们在后。更害得沈浪和熊猫儿功力被禁......如此种种恶行之下,我应该恨她入骨。坚决拒绝和她同车才对,可事实上,每次她来,我总能非常心平气和地面对她,而且我们地相处,竟奇异地有几分和谐和自然,仿佛曾有的种种都不曾发生。

我们的心理,似乎都在一日日地发生着奇异的变化,可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变化,我们却谁都不知道,也谁说不出来。

又到了一日地黄昏时分了,夕阳留恋地浮在极其绚烂的云彩之中,迟迟的不肯落到地平线下。看来,明天又将是一个大晴天了。事实上,自从快活林中那场阴雨之后,一路上就再也没有下过雨了。

我戴着特制的蒙面纱罩,站在车辕上,欣赏着西部高原特有地落日美景,同时也等待着熊猫儿的到来。

我们在一天天地西行,沿途的景物一日日地变化着。两世都在秀美的江南长大的我,平生第一次真真切切地领会到了西北的气候和环境,也第一次见到了沙尘滚滚的荒漠,以及贫瘠的灰黑戈壁。自进入祁连山地段后,我已经很习惯在没有风沙刮起的夕阳中,这样眺望着那连绵不绝的祁连山脉,眺望着那些终年积雪的皑皑雪顶了。

这漫长的旅途中,最能解人烦闷的,就是这充满着无边的异域风情的景物了。有时候,我甚至会自嘲地开导自己,就权当这是一次免费的旅行吧!想想前世我做梦都想来这里却始终因经济拮据而始终未能成行,如今也勉强算是如愿以偿了。

转看身前身后,无数的马车在这段河西走廊上枯燥地滚动着,马蹄过处,扬起了西部高原上特有的黄土尘,将队伍的下半部都笼在了迷黄之中。越向西行,风沙就越大,所有的食物都是放在油包或铁盒里拿进来的,垂了车帘,堵了风眼,才能正常的进食,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落的满口的沙子。看着那些一路呼吸着带沙尘的空气的骑士们,有时我真难想象,前世作为俘虏的朱七七和沈浪他们是如何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的。

旅途异常的安静,没有马贼,没有突袭,一路平静地嗅不到任何的危险气息。

快乐王最为担忧的王梦云始终不见人影,在快活林中遭遇惨败的中原武林联盟和七世堂的人也没有丝毫的动静。

“没有人来救你,你不失望么?”快乐王悠然地落了一子。

“我并不希望他们来救我。”我淡然地道,专心在黑白分明的棋局之上,棋能映人,我不相信他会没有弱点。

“为什么?”快乐王饶有兴趣地问到。

“这一局只怕我又要输了,”我执着白子凝视了半天,才道,“王爷的布局如此慎密,我若冒然地落子,必定又输无疑了。”

快乐王哈哈大笑,道:“若是那些人也能如七七这般聪明,倒也省得本王许多烦恼。”

自从我答应婚约以后。快乐王便擅自直呼我的名字,我则反对不了,便只能一如既往的宛若未闻,微微蹙着眉,敛着眼。继续认真地凝视着棋局。仿佛在苦苦地思索着应对之策。快乐王早已习惯了我不愿和他多语,也不催促,只是用他那碧绿色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我。等待着我无计可施之下,自动落败,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我面上微带解不开死局的焦虑,心中却在暗暗冷笑,难道你以为你的布局真的是天衣无缝么?是傻子才会当着你地面指出你地疏忽,这些以落败告终的棋局当中,我至少能翻转其中四分之一的局势。虽然胜算不大,机会也很小。可总比全然失败要好得多了。

问题是,他们找到这样地机会了么?这样地平静何时才会打破?

望着天上那一轮开始渐渐残缺的明月,我的心再次飞到不知藏在何处地群豪之上。他们会来的,我知道,尤其是我的七世堂。 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快乐王带到关外去。可是,快乐王确实是块难啃的骨头啊,他们的牙齿能锋利到那个程度么?

小心啊,一定要小心谨慎啊!

又过去了数天。天气越来越热,沙漠越来越多。 沟壑也越来越纵横交错,离玉关门,却更近了。

这一日,如钩的弯月已升在了空中,微光如荧,点着明晃晃火把的队伍进入了一条狭长的山道。虽然两边山地多是裸岩,植被远没有中原高山的茂密,可至少能挡住北边的风沙,倒让我们过了一段平静的透气的路程。两边地车帘都已卷起,山风拂过,将白日里的高温酷热带的一干二净。

“王爷!”一位急风骑士催着做骑赶上了我们的马车。

“都检查过了?”

“启禀王爷,是地,还有两里就到裂风谷了,其谷道长十里,宽十丈,属下已命人仔细察看过两边的山崖,并亲自静观了两个时辰,确定没有埋伏。过了裂风谷三里,既有一片开阔地谷地,带有水源,可作营地。”在车外做例行报告的是一路负责前头探路的十三骑士,每到一处地势较为险恶的地方,他总会来亲自请示快乐王是否要继续前进。

“嗯。”快乐王暂停落子,透过敞开的车窗向左右各望了一眼,随意地挥退了急风骑士,望着棋盘笑道,“七七这一棋走的实在奇妙,这一次可轮到本王头大了。”

“王爷穆赞了,以王爷的才智,这不是片刻之间就会有所对策。”我的语声始终不起不伏,不喜不怒。对待快乐王,唯有任何情绪都不表于其外,才是最好的态度,虽然每一回听到他叫我的名字,我的内心都有一种忍不住想吐的恶心感。

快乐王大笑道:“哈哈哈哈......七七,难得今夜如此凉爽,你也久未曾弹奏了,不如,为本王抚上一曲何如?”

我没有抬眼,道:“难道王爷就不怕我趁弹琴之际,又向沈浪暗传心声么?”

自从那日听到我为沈浪反复吟唱的歌曲以后,快乐王就收走了我房中所有的乐器,其中之意,不语昭昭。这一路上,快乐王虽没有虐待沈浪和熊猫儿,可同样也没有丝毫的放松,就连他们所乘坐的马车,也是精钢打制的。我和熊猫儿三日一见之时,车外的耳朵可都是竖的尖尖的。

快乐王料不到我会如此直白地回答,干笑了一声,道:“怎么会呢?七七既答应了嫁给本王,本王怎还会疑心七七。”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心中暗喜,口中却淡然地道:“既然本王放心,那就取琴来吧!”

瑶琴很快就取来了,手轻抚着那根根曾寄托我无限情思的琴弦,我心中突然有股冲动,真想高歌一曲《葬英雄》来讽刺快乐王,可终究是压下了心中的那股愤怒和厌恶。

略略地思索了片刻后,我还是选了曲调看似平和、韵味却深长的《城里的月光》。

悠然的琴声透过车声、蹄声,徐缓地回荡中山谷中,而歌声却只在心中飞扬:

“世间万千的变幻,爱把有情我们的处境 的人分两段,心若知道灵犀的方向,那怕不能够朝夕相伴......”沈浪,沈浪......今夜的月儿虽如我们的处境般暗淡,可是我的思念却如那皎洁的明月,未曾沾惹任何的杂质,放心吧,我会坚强的耐心的等待着乌云散尽的那一日,等待着属于我们的真正的幸福......

“小心!”一曲未完,左侧一座山崖顶之上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示警声。我们正自一怔,外面突然像热油炸开了锅一般,连续的轰然爆炸起来,连稳实的马车都不由的震动了起来,剧烈的爆炸声中,好似还夹杂着几声尖锐的呼啸声。

几乎在“小心”二字刚响起的时候,快乐王的整个人已闪电般掠出马车,我不假思索的就跟了出去。

耀眼的火光中,只见狭窄的道路两边,峭崖陡立,如被斧削,几乎光裸的眼闭上竟在瞬间神奇的冒出了无数个黑点,飞快地垂绳而下,并不住地往道路中间投掷些什么,整只队伍几乎都遭到了爆炸和火箭的袭击,惟独我们这一段和前面七八丈处的两端没有遭遇到袭击。

霹雳弹!

我一下子就分辨出爆炸的原因,也瞬间明白了此次前来偷袭的必定是七世堂的人。只因那年我在救下花蕊仙之后,就开始留意差点烧毁西湖边一片树林的霹雳弹,七世堂成立后,更是立即派人前去霹雳堂卧底,同时明着争取最大的合作,不出几年,已基本控制了这霸气火器的外流。而此刻能一下子拿出这许多霹雳弹来的,只有我们自己人。

他们终于来了!

我顿时又惊又喜,若不是快乐王还在一旁,我几乎立即奔向那段未受袭击的地段,不用多想,沈浪和熊猫儿必定就在那另一段的三辆马车的其中一辆里。

“急风骑士何在?”我的喜悦还未曾展开,面色铁青的快乐王已疾声喝道。

“弟子在。”方心骑和其他四名急风骑士立刻催马上前。

“第三骑,你即刻带上十四、十五骑前去沈浪处,将马车带到这边来。第一骑,你立刻传令全队下马,尽量的分散来,扑卧在地,佯作被炸吸引来敌接近,注意,互相之间阵型绝不能凌乱。第七骑第八骑,你们各带一队弓弩队分段射杀半空来敌人,第十队带领刀盾队护紧重要物资,其他人等紧密的注视着山上下来的敌人,近身者一律杀无赦......”快乐王虽然处于暴怒之中,但仍有条不紊地指挥手下迅速应对。

本就距离不远的白飞飞早已在快乐王指挥之时就已赶到,而刚才还报告说检查过了的十三骑士则一动也不敢动弹地伏在马车前,瑟瑟发抖。

第二百一十六章 人心难思量

快乐王片刻之间就下了数道命令,急风骑士一边应声,一边立刻发出各种信号,指挥队伍应对,行动极为冷静迅速。

白飞飞先是看了我一眼,又忘了望两边岩壁上还在不断飞快下滑的黑影,轻抚着快乐王的手臂,道:“王爷,那妾身的任务呢?”

快乐王看了看她,又瞥了我一眼,面上的盛怒已平缓了许多,而且竟又微笑了起来,道:“方才七七正在为本王弹琴,却被这些贼人给打断了,实在有些扫兴,不如,飞飞也一同进来,为本王把盏,一同重新聆听七七妙音如何?”

白飞飞轻笑道:“到了此刻还能有如此雅兴的,天底下只怕也只有王爷一人了。”

快乐王面色更寒,哈哈大笑,双目盯着犹在静静观望四下战局的我,道:“七七可愿为本王弹奏一曲?”

我收回凝视着那些如猛虎下山般往狭道上扑来的黑影们,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如这熊熊火光般沸腾了起来,恨不得立时高声呼喝为众人加油,只可惜快乐王显然不想让我在外观战,心思一转,便淡然微笑,道:“王爷便是不说,我也正有此意。”

说完也不看他们,率先弯腰回到马车中,端正坐姿,指尖急挑,拨手便是一阵充满雄赳赳的錚然叠声,即时地改编着前世一曲曾经风靡一时的老战歌《英雄战歌》,只恨不得把满腔的战意都付之于琴声之中,以我自己的方式来激励这些英雄们。

我虽不能露面,可大家若听到我的琴音,也等于我在上面观战一般了。

快乐王和白飞飞听到这首极其陌生的曲子,不由地互望了一眼,他们虽然不明白这曲的来历,但自然已听出我曲中的激昂和鼓励之意,更清楚我弹曲的目的是谁?快乐王望了一眼外面激烈的战局,脸色当时就有点沉下来的感觉。

我也不理他们,弹完了一首又接一首,无论是古曲还是前世的流行歌,只要能表达我想要的激励之情,能令人感觉到一样的痛快淋漓,一样的热血沸腾,我都全部不知疲倦地弹奏着。即使未加任何保护的十指都因琴弦急促地颤动而渗出血丝,还是不肯停止,直到…

“够了!”快乐王大手一拂,三根琴弦立刻迸裂,调不成曲。

我看也不看一眼流血的十指,平静地笑道:“怎么,王爷不想听了么?”

快乐王目光碧绿、锐利,叱道:“朱七七,你莫要以为就凭这些人,也能将你们救出去。”

“呵呵,”我再笑:“七七从不做无谓地妄想。”

快乐王的实力如何。我到此刻自然已再清楚不过了,我们七世堂的这一次突袭,虽然打得快乐王个措手不及。但我还没有那么天真地以为他们能将我和沈浪、熊猫儿一举救走。快乐王在此,白飞飞在此,队伍的主力也在此,堂里的高手想要突破这重重地屏障,实在是困难之极。不过我们走不了又如何?只要能折损快乐王的一部分兵力、拖延行程,这次伏击的目的也就算打到了一半了。

快乐王紧瞪着我,不再说话。马车内顿时陷入奇异的安静,仿佛外头激昂地战斗都被隔在了另一个世界,而我们,只是单纯的一个旁听者。

爆炸声渐渐小了下去,撕杀声和惨叫声却越来越清晰,从声音中可以分辨出。堂里的人在向我们这边渐渐地逼近。可到了大概近处半里左右,声音却怎么也无法再前进,情势果然如我预计地一般,堂里的人始终都无法如愿地攻将进来。大约僵持了一刻钟左右,忽然传来几声长啸,此起彼伏的响应者,往后退去。

透过包围在马车外重重地人墙,看着远处晃动的火光,我非但没有失望,反而微微一笑,很好,突袭之优势已用尽,便立即后退,以保实力不做无谓的牺牲,这一回大家确实都学得聪明多了。

过了盏茶时分,各种杂乱的声音渐渐地平复,十数个急风骑士如鹰般掠到马车前。

“情况如何?”快乐王沉声道。

“启禀王爷…”第一骑士方心骑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是否该如何禀告。

我微笑更深,看来,这一次快乐王地损失不小啊。

“说!”快乐王望了我一眼,语气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