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那女的,在掏.裆检查吧…

又是安静了半晌,一抹女声冷笑着:“果然设计师里基佬多。”

“…”

“…”

哒哒哒的高跟鞋声走远了。

继而,男士皮鞋的声音也走远。

钟有时张头一望,门那边终于没人了。

她这才抱着自己的毛毯坐回椅子上。

刚低头准备把毛毯重新裹上,余光里却是阴影一落,钟有时猛地抬头——罗淼正往她对面的椅子上一坐。

甚至一坐下就拿起了她剩的那半杯龙舌兰,一口饮尽。

他的动作太过自然——到底谁才是闯入者?

钟有时一笑,好似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你怎么在这儿?”

罗淼打量打量她的脸——睁眼说瞎话,而他,非常乐意拆穿她——“刚才看得开心么?”

第44章

钟有时一把夺回自己的酒杯,真的一滴不剩。自然怒从中来。

以为今晚是个好机会结果却一路憋屈至此,正好老天把这撒火对象怼她面前来了,她不泄泄愤都对不起这么好的安排—

“开心,可开心了。要不是某人不行,临时喊停,我今晚可就真值回票价了。”

说完不忘瞄一眼他裤裆,拉链已经拉上,她这意有所指的目光却没有收回,罗淼分明是感受到了这道目光,稍一侧身,她的视线就落了空。

“你可别误会,我这么说只是为了吓退她。”

“你大可放心,你的私生活我不关心,也不会到处宣传。”

“我真不是。”

“我真不歧视。”

一个有意解释,一个刻意不听,完全没法聊。他终于被逼得气急败坏,抄起那杯长岛就要压火,钟有时可不干,一把就夺回了,好整以暇地喝着。

就爱看他这般急火攻心的样子。

可他竟然就此沉默下去,不跟她抬杠了。

钟有时等了等,他还真就不发一言——没意思,走了。

她放下酒杯起身,权当见好就收了,路过罗淼身边时不忘从桌上抽了张纸巾递给他:“口红,擦擦。”

她看着他嘴边沾上的口红渍,仿佛真的在为他可惜,毕竟那身段那体态那容貌的红唇大妞,他都能让人家落空而回…

这女人今儿也穿了双高跟鞋,“哒哒”远去的声音听着真是刺耳,罗淼深吸一口气,今晚真是憋屈。

就这么放这女人这么走了?

罗淼一咬牙就起身追了过去。

钟有时可没想过自己会跟罗淼一样,被一把推到这铁艺门上,“哐”地一声闷响。

近在咫尺间,钟有时一偏头就能看见他抓在她腕上的手,一低眸,又是他那紧紧挨着她的腿。

再一抬眸,他的脸分明比刚才又近了几分。

不会吧…这么禁不起玩笑?

“我知道你故意揶我,我大可不跟你较真,但我这人就是爱较真,没办法,性格如此改不了。所以…你改不改口?”

不说话是吧?他不介意再靠近几分。

她终于是兜不住了,罗淼觉察到她在试着挣脱手腕,他就放任她一点一点地抽走手腕,假意没发现,却又在她以为自己能成功挣脱的时候倏忽间猛地收紧。

钟有时分明感觉到他的恶趣味,逗猫玩儿呢这是?

就连他那一点一点俯身靠近的频率都刁钻得不像话,就像精密计算过一样;而他看向她的那两道目光,也带着那么点循循善诱,倒要看看她在哪一个瞬间终于绷不住,满盘皆输。

三厘米——

两厘米——

“开个玩笑而已不用这么上纲上线吧!”钟有时终于忍不住偏头嚷道。

呵,输了…

罗淼却只是一笑,手依旧没放开。

他眼里正好整以暇地等着什么,钟有时很快就看明白了,看来不让他彻底如愿,他是不会放开她的——

钟有时忍不住叹口气,“好了好了好了,你最man你最牛bility你荷尔.蒙最强强到方圆十米的女人都爱你爱得不行,行了吧?”

话虽这么说,可语气终究还带着点不甘不愿。

所以他还是不满意。

还以为以这个女人的反骨,非得真亲到她嘴上她才肯改口,没想到她这么没节操,讨饶的速度快得他都有点应接不暇。

没节操!

所以总觉得过程不完整,至于究竟少了点什么…罗淼稍一琢磨,便抬了抬下巴:“叫声爷。”

她没听错吧?钟有时忍不住做一个作呕的表情。

心里啐了句:妈蛋…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爷。”

“不够诚恳。”

“爷!”

“嗓门太大。”

“爷…”

“有气无力。”

丫还挑三拣四?!

算了,不跟他计较。

“爷~~”

一个尾音九曲十八弯,酥得钟有时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面前的罗淼更是直接就愣了。

看来他也觉得恶寒到不行,就这么看着她愣是动也不动,抓在她腕上的手也忘了松。

这人怎么…钟有时没工夫跟他玩了:“够了啊!你让我做的我都做到了,给老娘放开。”

他仿佛这才回神,明明下意识地就要放开她,可又不知怎的又不肯了:“你这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对人态度好点会死?”

“拜托,是你先对我不友好的,在演唱会上,我好好地跟你打招呼,你不理我,我不跟你计较,你又嘲讽我。再说了,刚才是我先到天台的,你跟那女的才是后来的,于情于理应该是你跟我道歉吧——打搅了我独自看星星看月亮的兴致。”

“星星…月亮…”罗淼朝外瞄一眼就笑了,“今天阴天啊小.姐!”

“…”妈蛋,不仅说不过他,反而要被他气得一口老血飚三尺。

钟有时也不跟他争了,直接去掰他的手,未果又要提膝踹他裆,可这年轻人果然是不懂什么叫绅士,真的寸步不让,一来二去之间钟有时没讨到任何便宜,正气得直喘,突然压制住她的这股力道就被另一股更野蛮的力道掀开了——

钟有时慌忙抬眼的工夫,罗淼堪堪被揍翻在地。

怎么回事?

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一把揽住了——

“你没事吧?”

真是…

熟悉无比的声音。

可是…

他不是应该在家里么?

钟有时看着几乎是横空出世的陆觐然,两眼一瞪,傻了。

无缘无故挨了一拳的罗淼狠狠擦着嘴角的血从地上爬起来,看样子是要要反击,陆觐然正要抻臂将钟有时护到身后,却是蓦地一僵——

“罗淼?”

罗淼一听这声,猛地一抬头,也傻了:“觐然哥…”

钟有时、罗淼大眼瞪小眼:几个意思?

他和她认识?他和他也认识?别指望钟有时能有什么反应,她已经彻底懵圈了,反倒是罗淼最先反应过来,一把就把还在状况外的钟有时拽过来亲昵地搂住,名声要紧啊:“觐然哥你别误会,这我女朋友,我跟她闹着玩呢。”

钟有时瞬间就醒了。这人怎么这么不地道?他的名声要紧,她的名声就不要紧了?更何况是当着…

钟有时下意识地看向陆觐然——可千万要读懂她的眼神啊——不是!不是!

只是这儿实在是太暗,两个高个子男人把本就稀疏的光线遮挡得一丝不剩,钟有时甚至觉得陆觐然连目光都是一片黯淡,没有半点光影交错的痕迹。

陆觐然甚至连声音都是毫无波澜的:“以后别在大庭广众之下玩这种游戏。外人看到了不好。”

这话是对罗淼说的吧?可为什么他的目光收回时,又在她身上短暂地落了落——却只是落了一眼便彻底收回,扭头走了。

扭头…走了?

罗淼回到二楼的pub,四处寻摸了半天才在卡座找着陆觐然。

陆觐然是一个人一杯酒自斟自饮,罗淼从正路过的服务生的托盘里随手拿了杯香槟,走过去。

历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罗淼,最怕的除了同父异母的姐姐徐子期,恐怕就是陆觐然了。

严格说来也不是怕,而是这两人身上都有一种…怎么说…令人敬畏的气质。因为要得到他们的认可真的很难,且只有得到了他们的认可才意味着你真正走向了成功,也就自然而然小心生畏。

刚才在天台他是闹着玩的,但外人看了能觉得他有多猥琐?怎么又偏偏被陆觐然目击了这一幕?罗淼真是懊恼至极。

迟疑间,陆觐然已悄然抬了头,发现了他。

罗淼正好收拾好心神,走近。

“恭喜你,第一场就拿了第一。”

陆觐然的语气很自然,罗淼稍稍宽了些心,他笑了笑,与之碰杯:“你怎么知道的?演唱会你说临时有事不来了,我还以为你没关注。”

他不去,是因为…有人不想见到他。

罗淼分明看见他微微勾了勾嘴角,却又不觉得那是笑意,反倒觉得陆觐然有些若有沉思,似乎没听见他的话,继而又莫名其妙回神便是一句:“你和她,怎么认识的?”

罗淼稍微一愣。

才明白过来这个“她”指的是谁。

略有些尴尬地抚了抚额头:“呃…我跟她一起参赛,就这么认识了呗。”

陆觐然了然地点了点头。

“我听你姐说过,你谈恋爱就没超过半年的。”

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罗淼还是稍稍有些犯怵的,不过他也不指望这些老古董理解他的理念:“合则来不合则去,这样才比较健康吧。”

陆觐然深深沉了口气。

钟有时这一晚的后半段简直生不如死——

碰到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看来Vivi今晚是泡男无望了,不然也不会重新想起她,又拉着她各处社交,钟有时可不想交着交着又交到陆觐然那头去,一直在找借口溜:“我困了,我要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