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司近期降妖驱魔工作指导建议上一章:第 25 章
  • 我司近期降妖驱魔工作指导建议下一章:第 27 章

步蕨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可当他睁开眼面对那张英俊又年轻的脸庞,拿定的主意突然又变了。在叶汲成年后步蕨鲜少见到他了,偶尔通过手下的地官得知他在三界里四处游荡,就像他本体一样随心所欲,天上地下,没有他不敢闯的地方。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叶汲,步蕨闭了闭眼,一个魔怔般的念头不断在心中升起扩张,直到他无法控制。

他睁开眼,泰然自若地说:“我猜的。”

“…”叶汲脸上分明写满不信,他用衣袖慢慢地擦拭短刀,将刀刃擦得无比光亮,清晰地映照出他眉目英朗的容颜,最终他微微笑了笑,“猜的就猜的吧,时辰不早了,三爷我要睡了。”

步蕨睁眼时已是天光大亮,他揉着酸痛的肩膀,惊讶自己后半夜竟然无知无觉地睡了过去。

篝火熄灭很长时间了,只剩下一堆灰白的灰烬,坐在对面的青年已不知所踪。

叶汲的消失没有令步蕨太意外,既然是幻境所有事物都不能按照常理推断,步蕨只是到现在还没有想通,对方给他设下这个幻境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要杀他,昨夜他毫无防备睡着理应是最适合下手的时机。

步蕨百思不得其解,跨过灰烬打算再找一根结实的树枝当手杖,走了十来步耳侧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在寂静无声的山林里格外清晰突兀。他循着水声走了十来步,看见眼前的情景,脸上顿时一片空白。

青衣劲装的少年发现他的到来,淡定地抖抖鸟,系紧裤腰:“看什么看,没见过人撒尿啊。”

步蕨:“…”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只有一更!明天双更!

二哥没有穿越,叶汲也没有失忆!东海这边的副本…嗯,很奇妙和狗血的,,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这章是夫夫两人疯狂嫌弃吐槽对方,步二哥表现很平静,但内心已经拿小本本给他家老三记上好几笔了!

第六十一章

步蕨花了十分时间整理好心情, 接受了一夜过去,叶汲又小了一号的事实。

“老兄, 你已经看了我一刻钟了。”少年叶汲抱臂靠在棵死树上, 眉峰拧成了个倒八, “你再看,我也不好你这口。”

步蕨像听到什么有趣的玩笑一样, 双眉微微挑了一挑,意味深城地问:“是吗?”

叶汲冷哼一声, 尚显单薄的身板挺得笔直,像一株傲持云端的小青松:“懒得搭理你!小爷我有要事在身,没空和你再这浪费口水,你自求多福吧!”他说着眼角瞟了瞟步蕨, 重重咳了声, 不情不愿地说,“你要真得要害怕山中精怪妖兽的话,小爷也不是不能带你…”

步蕨马上从善如流地打断他:“好, 我很怕,你带我一起走吧。”

“…”胜利来得太突然了,叶汲茫然了一秒,薄唇翻了翻, 却在对上步蕨非常有诚意的眼神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他撇撇嘴, “麻烦!”

步蕨无声地微笑起来。

叶汲不小心瞥到他的笑容,一股寒意嗖得蹿过头皮, 再一看人仍然是温良无害的人。他心里嘀咕了几句,昂首阔步朝深山里闯去:“自个儿跟上,管丢不管找!”

山中落叶层深得像沼泽,一脚踩进去半天拔不出来。少年却是脚下生风,轻盈灵敏地穿梭在幢幢树影间。山涧、死路、断崖一一被他巧妙得避开,看见他对此处地形了如指掌。可是步蕨对这里的记忆却十分陌生,心中渐渐起了疑惑:“你来过好几次了?”

“是啊。”叶汲拔刀利落地劈开步蕨耳畔咝咝吐信的毒蛇,漫不经心地回道,“那条蛟龙得先天造化,开智很早,狡猾得很。我来了好几次都没捉到它狐狸尾巴,啧,和唐晏那老小子一样难缠。”

虽然人小了一号,但是对自家大哥深恶痛绝这一点始终不变,步蕨不知道该不该欣慰:“你确定它在这座山里?”

叶汲短刀一顿,眼梢斜挑:“你什么意思,怀疑三爷我?我不妨告诉你这个愚蠢的凡人,这天地万物,只要和水沾边,不管什么妖魔鬼怪三爷我都能把他连皮带根地给揪出来!”

“…”步蕨扶额,中二期爆表的叶汲真是又雷又萌的。

两人跋山涉水走了半天,这座山安静得出奇,当步蕨行走在其中时感受不到任何活物的气息。可下一秒,突然就会蹦出只拦路的精魅妖怪,要是有人特意投放在这里等着他们似的。步蕨偶尔会看向头顶的天空,依旧阴沉而平静,像一面光滑的镜面,没有一丝涟漪。

只有他一人在这个幻境中吗,庄勤他们人又在哪里?

“说起来,这么长时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叶汲潇洒地甩去刀刃上的血迹,他脚下躺了一只死不瞑目的成年雄虎。步蕨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一刀毙命的姿势是在刻意耍帅。

考虑到成年叶汲时刻不忘释放雄性荷尔蒙的德性,步蕨嘴角微微抽搐,只简洁地回答他:“步蕨。”

“蕨?小野菜?”叶汲狐疑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边,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两小小虎牙,“还挺可爱的啊,小野菜。”

“…”步蕨深呼吸一口气,对自己说,这不是真的叶汲,这只是一个山寨版叶汲,要是真的叶汲…

在前大刀阔斧砍路的叶汲突然一个寒颤,那股熟悉的寒意又森森的爬到了他后脑勺,他立即狐疑地回头:“你,盯着我做什么?”

步蕨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向他露出一个分外柔和的笑容:“看你好看。”

叶汲眼睛骤然亮了一亮,马上下颚绷得紧紧,带着薄怒皱眉说:“会不会说话!能用好看来形容男子吗?”他匆匆撇过头,来不及隐藏的耳廓泛着微微的红,粗声粗气地呵斥道,“再胡言乱语,三爷就把你丢这自生自灭!”

步蕨心里冷冷笑了笑,好看不能用,贤妻良母就能用了?双标得可以啊。

闷头闷脑地向前闯了一会,叶汲又拖拖拉拉地慢下脚步,假装大度地挥了挥手:“算了,爷不和小野菜你计较。走了半天,累了吧,前面正好有个镇子,我们歇歇脚,再走。”

步蕨望着寂冷荒芜的山林,不觉反问:“镇子?”

“是啊。”叶汲向左拐了个弯,刀尖一挑,“就在前面。”

杂草丛生的山路尽头,一条平整笔直的青石街出现在他们面前,步蕨望着镇上热热闹闹的人群街市,不禁向后退了两步。街市中间的酒旗仍在,走货郎的吆喝从远到近传来。

叶汲走了两步发现他没跟上,回头问:“走啊。”

步蕨深深地叹了口气,喃喃地说:“我感觉我没睡醒。”

镇子不大,古色古香得让步蕨有种时空错位的恍惚感,没有载川之变,也没有一千八百年的沉寂。他刚走出泰山府殿,来到人间游历,他没遇上那几个不省心的小徒儿,手下的几个地官恪尽职守,唯一的烦恼可能就是不懂事的弟弟,为了和他赌气放出了一条食人吞魂的恶蛟。

“没睡醒,待会再开间房。”要不是谈到开房时他的眼睛亮得骇人,叶汲表现得当真像一个体贴孝顺的好弟弟,“要不然晚上猎蛟,拖我后腿。”

步蕨:“…”

叶汲说到做到,拉着步蕨直奔客栈,阔气地要了一桌酒菜后风度翩翩地问他:“一个人睡觉害怕吗?”

“不…”

“不是特别怕,有点怕是吧!”少年苦恼地皱起脸,唉了一声,找掌柜只要了一间上房,“你好歹也是个修道者,胆子也为免太小了。算了算了,三爷勉为其难地陪你睡一会。”

步蕨的内心毫无波动,咔嚓捏断了手杖。

叶汲警觉地竖起双耳:“怎么了?”

“没事,不听话的东西,”步蕨轻描淡写地将断木丢到一旁,“弄断了省心。”

叶汲:“…”

客栈的小二将酒菜送到了他们房间,瞄瞄俊美英气的少年,又瞄瞄步蕨,嘿嘿笑了声:“客官,待会要准备热水吗?”

叶汲随意点了点头,老成地抛了一贯钱给他:“备着吧,待会要的时候我喊你。”

“好嘞,客官!”小二将钱塞进兜里,兴高采烈地下去了。

步蕨默默地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叶汲和小二两达成了个他一定不愿知道的交易。

叶汲大刀金马地在桌边坐下,却发现步蕨已一声不吭地合衣卧倒在床。

他满脸不悦举着筷子敲了敲碗,刚要张口就听步蕨慢悠悠地说:“为了不给三爷你拖后腿,容我小睡片刻。”

叶汲被他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磨磨牙,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蕨菜炒肉丝,狠狠咀嚼了十几下才吞咽下肚。

步蕨本只想借着假寐的时间梳理一下从入幻境以来的种种头绪,不想刚一沾上床,困倦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在梦中浑浑噩噩,许多似曾相识,但再看又陌生的画面走马观花地在他面前浮现又粉碎,唯独一个人的身影始终不远不近地站在他几步外,笑着和他说了什么。

他似乎回了一句话,就看见那人出其不意地俯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他倏地睁大眼。还没有所反应,那人又得寸进尺地顺手往下薅了一把,语气亲昵地唤了一声:“媳妇儿。”

夜过三更,步蕨在一阵心悸中惊醒,窗外楼下静得落根针都听得见。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手机,胳膊一动他立即察觉到不对。

臂弯里缩着一团温暖柔软的小小身躯,两只小手正牢牢环住他的脖子,毛乎乎的脑袋正歪在他的肩窝里发出轻微的鼾声。

“…”步蕨小心翼翼地垂眼看了一眼,男童青色的布料落入眼中,他忍不住撑住沉重的额角,又变小了…

“二哥,二哥。”奶狗版叶汲边睡,边搂着他的脖子直蹭,咕哝着说梦话,“亲亲我。”

“…”步蕨面无表情地将他从怀里扯了出来,端端正正地放在对面,低声叱道,“叶汲!”

猝不及防被扯醒的叶汲发出声带哭腔的哼唧,肉乎乎的两只小手揉了好一会的眼,才半睡半醒地睁开:“嗯?”

步蕨千算万算没算到,在这个没有一处真实的幻境,这货居然是个无防伪标志的正版!

他一言难尽地看着幼童模样的叶汲:“你把自己变成这样做什么?”

叶汲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懵懵懂懂地看他:“小野菜,你说什么?”

步蕨终于忍无可忍,按住他一顿暴揍:去你的小野菜!

揍完后叶汲嘴上老实了许多,他换成了敢怒不敢言的眼神无声谴责对他施暴的步蕨。两个宛如黑珍珠般水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委屈、难过、伤心欲绝,他奶声奶气地哽咽着道:“你这个睡过人家就提起裤子,拔/吊无情的禽兽!”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我知道有同学对目前剧情有点茫然,觉得看不懂。我简单说一下,这里就是步蕨掉进了一个类似幻境的地方,一切都是假的,至于叶汲嘛,半真半假。

今天二更要失言了,家里出了点事,我父皇摔了腿,情况不是很好。我实在没有心情写太多了,这章给大家发红包吧。过年期间日更不变,双更看情形掉落了,双更应该挺多的,因为今年我要一个人过年了,闲…

爱你们~

第六十二章

步蕨的表情无法形容, 一声不吭地拎起奶狗叶汲摁在自己腿上,强硬镇压了他的反抗, 二话没说扒下裤子啪啪几巴掌甩了下去。

叶汲“哇”地爆哭不止, 小拳头在步蕨腿上玩命地捶, 放声哭嚎:“救命啊!家暴啦!杀夫啦!”

步蕨没有任何心慈手软,招招带风, 打得叶汲鬼哭狼嚎。

叶汲半真半假哭得声嘶力竭,见步蕨没有丝毫手下留情的意思, 泪涟涟的黑眼珠一瞟,心一狠,就近往步蕨裆下奋力一掏,用力一抓。

“…”

空气瞬间凝固, 叶汲犹如抓着救命稻草般抓着步蕨那处不放。

步蕨无声地抽了口冷气, 缓缓低头:“放手。”

叶汲鼓着满腮的泪,大无畏地抬起头与他对视,坚定地摇摇头。

步蕨抬起巴掌, 叶汲猛虎下山扑到他双腿中间,俨然是要和他同归于尽。

“…”不堪入目的场景刺激得步蕨额角青筋猛鼓,暴怒而起将小孩从他腿间薅了下来,“你是变态吗!”

不, 这个情景从外人看来,他才是变态。

叶汲纵然奔着玉石俱焚去的, 但当步蕨扯他下来时仍然心有不忍地松手了。即便这样,步蕨古井无波的神情因为拉扯间的疼痛狠狠抖了下, 白净的脸庞红云如火,从耳根一路烧到了锁骨下,给平时温和禁欲的外在形象揉进几分微妙的情/色。

要是成年叶汲在这,早不管不顾腆着脸撒欢扑了上来,过一会该哭着抽气的可能就是步蕨了。

可是奶狗版叶汲有贼胆而无贼力,眼珠子和贴在步蕨敞开衣领下,恨不得钻进去痛快地畅游一番。眼看一顿暴打在即,他怯生生地箍起双腿把自己抱成一个团,缩在床角,脸埋在双膝间直露出一双朦胧泪眼:“我,我说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步蕨正在气头,想也没想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一样没脑子?!”

叶汲惶恐地连忙摇头,他咕咚咽了口口水,伸出根手指勾了勾步蕨的手:“二哥,别生气了。我下次再也不闯祸了。”

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真是怎么看怎么招人疼,但无论如何,这完全不会出现在成年叶汲脸上。

步蕨脑中“嗡”的一声响,像泰山轰然崩塌,他死死盯着奶狗叶汲:“你到底是谁?”

奶狗叶汲歪着脑袋,纯真无辜地看他,吸了下鼻子:“我是你亲爱的三弟弟呀。”

叶汲再混账,但绝不会轻易让自己“钢铁硬汉”的人设崩坏到这地步,步蕨注视他低声问:“你是什么时候的叶汲?”

叶汲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小心翼翼地放松身体朝前挪了两步,见步蕨没有再动怒的迹象,才慢腾腾地爬到他怀里一屁股坐下。仰起雪白稚嫩的小脸,伸出双手捧住步蕨的脸,非常认真地说:“不管什么时候的我,我都会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的。”

步蕨心里某处咔哒松了开,就像一把牢固密封的锁钥最终坏在了他童言无忌的这句话上。他默不作声地拿出帕子,捏住奶狗叶汲的下巴稍稍抬起,替他一寸寸擦干泪水:“疼吗?”

叶汲乖巧地坐在他怀中摇摇头,他忽然指了指自己心里:“这儿疼。”

步蕨愣了一下,叶汲泪痕犹存的脸上微微一笑:“但是以后就不疼了。”

因为在遥远的时光之后,你我会再次相遇,所有的孤独悔恨都在那一刻被你的归来所填平。

步蕨刮去他鼻尖的一滴泪水,鬼使神差地按在舌尖,苦得发涩。

叶汲眨眨眼,笔直地跪坐起来,捧住他的脸,在他唇角印下一个浅浅的不带任何欲望的吻:“二哥,走吧,我们去猎蛟。这一次,我在你身边,不会再让你受任何伤。”

步蕨醍醐灌顶般醒来,他将幼小的叶汲搂紧在怀中,在他耳畔低声说:“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幻境,这里是你的遗憾与执念对吗?”

叶汲贴在他怀中没有说话,他的眼神有着微微的怅然,又有些欣慰,过了许久他发出声呢喃般的喟叹:“是啊。”

早远时的惊鸿一瞥,自此千万年间的沉淀酝酿,这段感情被时间发酵成了他生命无可取代的追逐执念。可这段执念却毁灭于载川那个冰冷的雨夜,成了他毕生再无法遗忘的噩梦与遗憾。所以叶汲才会口口声声地说要陪在他身边,不会再留下他一个人。

可是,为什么执念里出现的会是猎蛟这段他并未参与其中的经历。

客栈连同整个世界开始剧烈地晃动,周围的景象如同碎裂的玻璃一片片瓦解坍塌。

步蕨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试着问:“我是不是遗失了某段记忆?”

在簌簌掉落的空间碎片里,幼年叶汲的大眼睛狡黠地眨了眨,承认了他的话。

步蕨抓紧最后一点时间问:“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当你愿意想起,自然就会想起来。”叶汲的声音已经变得模糊而遥远,“二哥,我…”

步蕨忽然一把抓住他,摸出手机:“等一下!”

“老二!老二!”

一捧冷水霍地泼了步蕨满脸,辛辣的液体冲得脑壳发烧,步蕨迟钝的神经终于缓慢地运转起来。

有人拍了拍他的脸:“老二,醒了哈?”

步蕨一睁眼,先被辣得泪花泛滥,连咳带呛地吸了好几口冰冷的空气进肺里,人才彻底清醒了过来,他有气无力地打开叶汲的手:“你就不能用冷水泼吗?”

叶汲一把捧起他的脸左右看看,长长呼出口气,没心没肺地说:“条件不允许,你将就将就,回头哥给你在死火山口整个五十平的澡池子,一边温泉一边冷水,想泼哪边就泼哪边。”

火山口,温泉池,拿他煲汤吗?

步蕨默默翻了个白眼。

叶汲眼光贼尖,和看见神奇动物似的,立马惊讶地“嗬”了一声:“老二你刚刚是翻白眼了吗?是吧,我没看错吧,绝对的!”

“…”步蕨倍感头疼,低喝了一声,“闭嘴!”

叶汲谨遵听老婆的话这一条金科玉律,于是他安静了,蹲在旁边像只摇尾巴护食的大尾巴狼。

步蕨偏过头,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他们身处一座高地边缘,不远处是坠毁的军机,地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残骸。以坠机为中心的百来米范围内焦土一片,可见当时撞击得情形有多惨烈。

他问了一句明知答案的废话:“你没事吧。”

叶汲将他扶起来,矜持地骄傲了下:“就比你稍微好一点点吧,起码没晕。”

“…”听着还是挺欠的,步蕨开始怀念奶狗版的叶汲了,虽然欠揍但起码可爱。他接过递来的水壶喝了两口补充了下/体力,问,“这里是哪里,之前我是怎么回事,庄勤他们呢?”

叶汲细心地给他将嘴角的水渍刮去,顺便不动声色地占了手便宜:“这几个问题其实都可以归结到第一个,虽然没有完全应证,但十之八/九能肯定我们飞机坠落时被某个玩意吞进了肚子里。”

“什么?”这个回答当真出乎步蕨意料了,在他们背后是波澜壮阔的海洋,雪花洋洋洒洒地飞舞在空中,天色阴晦,和他们坠机前的情景没有两样。

叶汲笑了笑:“别惊讶,那玩意的底子我清楚。蜃你知道吧,《天官书》有言,雉入大海为蜃也。吐气十万,能成日月星河,结黄金白银宫阙,仙人持花而立,忽如云散去,遍寻无影。我们现在所在就是一只蜃妖体内,看这情形道行得有个几千年了。”他的神色有几分冷,“我有段时间没来东海了,竟然没发现养出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什么都敢往胃里吞。”

步蕨对于蜃的了解仅来自于《天官书》,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新鲜,毕竟天上地下敢在叶汲这只水老虎头上造次的妖物估计就这独一无二一只了。

“当时你受到剧烈的冲击,意识不清,很容易受蜃气感染。”叶汲下意识地在步蕨脸颊上摩挲了下,粗糙的指腹摩挲着浅浅的划痕,微微有些刺痛,还有些别的味道在其中…

步蕨呼吸微微仓促,叶汲眼神发暗,当着他的面极为缓慢地舔去指腹上的血迹:“我就顺手把你的意识锁进了我的心境里,话说那地方我自个儿都好久没去清理清理了,够乱的吧。”

乱得离奇,步蕨心想,手指碰到口袋里的手机,他别有深意地说:“没有,那儿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