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司近期降妖驱魔工作指导建议上一章:第 37 章
  • 我司近期降妖驱魔工作指导建议下一章:第 39 章

叶三爷漫不经心地磨着墨,寻思是不是应该加大床上运动的力度,或者技巧?

过了正午十二点,小区炸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竹声,有人家已经开始吃年夜饭了。这儿远离城区,天高皇帝远,限燃限放的条例在这完全不起作用。这一声爆竹开了个头,山上山下远远近近响起零星的爆竹声,给这块偏远的郊区添了几分热闹的年味。

让楚笑一个人准备一桌年夜饭显然不切实际,冬无衣骂完陆和裹着军大衣踢踢踏踏进来,拎起一盘排骨哗啦倒进油锅里。炸得金黄的排骨香飘十里,勾得贴春联的叶汲馋肉了,低头就在步蕨脖子上啃了一口:“二哥。”

步蕨被他啃得猝不及防,横眉冷对,对了没几秒自己先破功了,眉眼泛起温柔的笑意:“嗯?”

叶汲居高临下地看他,仿佛想从他脸上审度出什么,可最终他勾唇一笑,在步蕨唇上啄了一口,什么也没说。

姚少司正巧拎着一挂爆竹从后院晃荡过来,看到他两哎哟了声,连忙捂住眼躲到一边:“打扰了打扰了!”

步蕨:“…”

姚少司忍不住张开指缝,偷偷看了一眼面颊微微泛红,不太好意思的步蕨,喃喃自语:“原来二爷真的是下面那个啊…”他失落地叹了口气,“这让一心向二爷献身的我家老板多伤心啊。”

“…”叶汲手中的浆糊嗖地砸了姚少司满脸,“老二!听见了吧!我特么早就说过了,那只老孔雀想搞你。哦不,想被你搞!不管…”

“叶汲!”

傍晚的时候小雪下成了大雪,门口石子路上雪积成一踩一个脚印。叶汲自告奋勇地担当起“一家之主”的重担,顶着鹅毛大雪到门口将爆竹放了,又抱来个锈迹斑斑的青铜香炉。步蕨点了三根食指粗细的线香插在炉中,对着茫茫风雪温声道:“寥寥香火,以慰无主之魂。”

冬无衣倚门沉默地看着这一幕,在许多年前的每一个除夕夜,步蕨都会率领泰山府殿中的地官们向人间飘荡的孤魂野鬼布施香火。头朝天,他使劲眨了两下眼,一张纸巾递过来。

冬无衣斜眼。

姚少司好脾气地笑笑:“想哭就哭吧,能哭是福。”

“…去你妹的。”冬无衣抓过纸巾使劲搓了搓眼,欲盖弥彰地解释,“老子是感动!想想你家老板如果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来,又能日天日地了,你感不感动!”

姚少司想了下说,叹着气说:“我家老板只会花天酒地,日天日地对他来说难度太高了。”

“…”

年夜饭上每个人都喝多了,这一桌千奇百怪的组合在经历了大半年的磨合,总算达到了喝高了彼此还能保持冷静不动手的高度融合。这让勉强算是清醒的姚少司同志感到很欣慰,于是他又给冬无衣开了一瓶啤酒。

步蕨揉着泛红的眼,看了一眼烂醉如泥的冬无衣,轻声说:“她喝得不少了。”

姚少司抱着酒瓶怅然若失道:“当醉得醉,莫到无酒空怅惘!来,先干为敬!”

步蕨来不及阻止,姚少司抱着酒瓶咕咚给自己灌下了。

“…”步蕨这才确定这个看着没醉的人已经醉了。

年纪最小的楚笑酒量一般,酒品却是在场最好的,他的面前已经放了三瓶啤酒,半瓶红酒,还有已经干了半杯的五粮X。此时他正认真地数着面前的酒瓶,一二三四五数了一遍,不对,又来一遍。

来回数了七八遍,他的神情终于确定下来。

叶汲突然一伸手将酒瓶哗啦打倒:“三儿!在做啥呢!喊声师爹,师爹给你发红包啊!”

楚笑惊慌欲绝地看着好不容易数清的酒瓶凌乱地倒了一桌,眼眶慢慢溢出泪水,“哇”地一声哭出来了。一边哭,一边扶起酒瓶再度发奋地重新数起来。

“…”步蕨强忍着晕眩的脑袋将还想捣乱的叶汲扯到一边,“老三,别欺负小孩子。”

叶汲喝得是最多的,他越喝眼睛越亮,要不是行为作风和平时截然相反,光从脸上完全看不出有醉的迹象。他反手钳住步蕨的手腕将人往怀里一搂,和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嘴往他脸上凑:“那老公欺负你好不好?”浓郁的酒气从他唇间传递到步蕨口中,他咕哝着,“二哥,我的红包呢~我也要红包的~”

步蕨被他亲得没法,只好哄他:“没有红包,送你新年礼物好不好?”

叶汲眼睛一亮:“二哥是要把自己送给我吗?”

步蕨扶额:“不是…你想多了。”他看了一眼群魔乱舞的饭桌,“上楼去我房间给你。”

叶汲满脑子里只有“去我房间”四个字,连忙将人扯了起来,作势就要抗上楼。

冬无衣瞟到他两,大喝一声:“站住!不许走!”

他一个虎扑,扑上来要和叶汲抢步蕨:“二爷答应我今晚陪我打通宵麻将的!”

叶汲大怒,竟然敢和他抢人,抬脚就要踹。

两人撕扯间,清亮的门铃声突然响起,一声接着一声,响彻灯火通明的别墅。

 

第八十七章

吵吵嚷嚷的客厅里一时陷入寂静之中, 门铃声叮咚响个不停,步蕨撇开撕扯的两人:“我去看看。”

叶汲脑袋发晕, 身体的本能快过思维, 一把拉住他:“我去!”

离门最近的姚少司摇摇摆摆站起来:“都别抢, 开个门而已!我倒要看看,哪个小王八犊子大年夜都不让人过!”

红木大门吱呀一声被他拉开, 寒风卷着碎雪从黑夜里吹入温暖明亮的室内,喜气洋洋的童音从地面响起:

“恭喜发财, 大吉大利!”

“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众人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在姚少司鞋尖上,两片薄薄的纸人一个高举礼盒,一个高举果篮在风中瑟瑟发抖:“嘤!姚仙官快接把手呀!”“对呀对呀, 好重的呀!”

姚少司甩甩脑袋, 醉眼迷蒙地看了它们半天,弯腰屈指一推:“一贫?”

小纸人猝不及防,尖叫不止地抱着礼盒滚下台阶。

左边一个见势不对要逃跑, 姚少司又一推:“如洗?”

于是它也光荣牺牲,滚到台阶上。

“少司,你又欺负一贫、如洗了。”风雪中缓缓走出两道身影,一人弯腰将两个哭唧唧的小纸人扶起来抱进怀中。

另一人捡起礼盒与果篮, 掸去上面的雪,端整而不苟言笑的面容在逐渐明亮起来的光线下愈发清晰可见。

姚少司脑袋“嗡”的一声响, 像一道天雷当头劈下,顿时酒醒一大半, 结结巴巴地说:“唐、唐唐总?!”

“…”赵朗脚下一滑,没好气地白了自家利市仙官一眼:“幸亏你没喊一声唐老大,霸道总裁总比土匪头子中听。”

楚笑一听见自个儿老爸的声音早就奔出来了,父子两眼神一交汇,楚笑讪讪地喊了声:“爸…”

赵朗冷淡地点点头:“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爸。”

楚笑不敢吱声伸出爪子摸摸一贫和如洗扁平的小脑袋。

“我说哪个狗胆包天这个日子上门踢馆,原来是你们两个啊。”叶汲熏熏然地赖在步蕨身上,“老大寿辰还有几天吧,这么早就下来准备开门赐福了。”

在场也就他和步蕨两人神色如常。

唐晏一露面冬无衣假装醉倒躲在角落里呼呼大睡,脑子有病才会掺和这三兄弟的明枪暗箭里。早些年的时候这三尊大神见面就开打,老大追着老三打,老二有时候帮着老大揍老三,有时候则拦着老大护老三。每一次都闹得风起云涌,天翻地覆。某一次有个不长眼的神官好心劝架,结果被火拼中的三兄弟联手揍得鼻青脸肿,揍完他之后那三人继续打自己的。

真可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大哥,新年好。”步蕨含笑朝着两人打招呼,“赵财神也新年好。”

赵朗笑吟吟地向步蕨深深作了一揖:“二爷,新春大吉,财源广进。”他扫了一眼饭菜尚算整齐的桌面,哟呵一声,脱下大衣自行坐下,“哥几个才开始啊,不嫌多加我们两张嘴吧?”

他一边说着,楚笑自行乖觉地奉上两对干净碗筷。

叶汲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稍稍坐正:“不是,你们两几个意思?太清境倒闭了吗,大年夜到我们这打秋风?走走走,快给老子滚蛋!没看兄弟几个落魄到缩在这旮旯里吃不饱喝不暖地装孙子?”

唐晏身姿笔挺地坐在桌边,不愠不火地说了句:“老三。”

叶汲风流到近乎蕴含一丝邪气的桃花眼中满是挑衅:“想打架,好哇!”他作势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肌肉,“上次在东海没打尽兴,这次咱哥两好好比划比划。”

“叶汲!”步蕨将满身酒气的叶汲拦腰抱下,在耳边严厉地警告他,“别借酒撒疯!你们两在这动手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这吗?!大过年的,大家一起好好吃顿饭。

“大过年的”真是一句再行之有效不过的咒语了。想到这是他和步蕨重逢以来第一次一起度过的新年,叶汲忿忿不平地按捺下去将自家大哥揍回太清境的冲动,当着唐晏的面响亮地在步蕨嘴角亲了一口,摸摸他的脸:“听老婆的!”

步蕨沉默,心想老大见他一次揍一次不是没理由地的。

赵朗一口酒噗了出来,一边咳一边赶紧拉住唐晏:“冷静!叶三是故意的,别和他一般见识!”

唐晏极度冷漠地与叶汲对视一眼,看向自己的二弟:“老二,过来,我们喝两杯。”

酒过三巡,姚少司等人纷纷以“不胜酒力”败下桌来,退出三兄弟战火纷飞的酒场。冬无衣歪在沙发一角嘴皮子一掀一吐,吐出两瓜子壳,眯眼看着酒桌:“你说唐老大这时候跑下来是什么意思?真如三爷所说,太清境被人打上门来,他们下来逃难了?”她寻思着唐晏的实力,“好歹是三界横着走的人物,不至于吧。”

姚少司从他手心里抓了一把瓜子也磕了起来:“太清境被攻破应该不可能,你想啊,太清境破了不就是你们常挂在嘴边的天塌了吗。人间不会任何预兆都没有,起码也得表现出世界末日的氛围。”

冬无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回过神来,脸一翻:“你丫滚过来干嘛?”

姚少司淡定自若地咬开一粒瓜子:“我得躲着我老板远一点,要不然他喝高了一准要逮着我哭诉他失败的育儿路程。听了快两千年了,受不了,要疯。”

“…”冬无衣忽然有些同情这位利市仙官。

两人闷头磕了一会瓜子,氛围火热的酒桌忽然砸碎了个酒瓶,叶汲一脚蹬上个椅子,居高临下怒视唐晏。冬无衣紧张得一哆嗦,也倏地站起来:“怎么了怎么了,要打起来了吗?我们去地下室躲一躲?”

叶汲一眼瞅到他:“那就是你了!正好三缺一,过来!今儿我一定要干死唐晏他丫的!”

冬无衣一脸茫然,被揪到了麻将桌上…

他看看对面的唐晏,又看看左右的叶汲和赵朗,绝望地想,这是天要亡我啊!

步蕨抱着杯茶坐在叶汲身边,本来叶汲的位置是他的,可在酒桌上叶汲和唐晏杠了起来,非要代他出战。他看了一眼叶汲生疏地搓麻手法,有所预感今晚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他慢慢地喝了一口茶,默默从叶汲口袋里掏出一沓粉色钞票放在他手边。

叶汲左手钞票,右手“美人”,在酒精地催化下春风得意地快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嘴朝步蕨一撅:“老婆,借个财气!”

步蕨懒洋洋的,不搭理他:“要借财气,找你旁边这位去。”

赵朗:“…”

最后步蕨还是敷衍地赏叶汲一个吻,哄得他眉开眼笑杀入牌场。

这一杀杀到了零点,当外边的烟花从落地窗映入每一个人眼中,牌桌上发出一声凄惨的哭嚎:“我不打了!不打了!”

冬无衣扑在最后的两块五毛钱上嚎啕嚎哭:“三位爷爷饶了我吧!”

这场战斗从开始就注定是场不平等的战争,他的对面是三界老总唐晏大佬,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从这位大佬兜里掏钱;右手是心眼比算盘珠还多的财官赵朗;至于叶汲…这位爷虽然牌技生疏,不,是毫无牌技可言。但他背后坐着个强有力的可靠后援,总在关键时刻不动声色地提点他一手。

打来打去,只有他一个人输到现在。

“你到一边去,我替你。”姚少司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和他们三个赌,也亏你有胆子赶上牌桌。”

“你走!”冬无衣毫不领情。

赵朗将麻将哗啦一推:“哎呀,零点都过了不打了不打了。年纪大了,熬不动夜了,休息去了。”他随手将厚厚一叠钱撒到桌面上,“新年给大家撒个喜气,财源广进。”

这句话从纸人嘴里说出只是一句稀疏平常的道贺,但从他嘴里说出意义便非同小可。且不说人间,连太清境里多少天官求都求不来他老人家金口玉言这一句。

冬无衣手疾眼快抓过一把,眉开眼笑:“蒙您吉言了,财神爷。”

“客气客气。”

哄闹了一天的人们各自散去,找窝睡觉。

步蕨揉揉鼻梁,其实真正需要休息的只有他一人。

叶汲心满意足地算完帐,扭过头在他唇上轻轻一碰,低声笑着说:“新年快乐,二哥。”

步蕨也笑了起来,温柔地回吻他:“新年快乐。”

脉脉温情从交缠的唇齿流泻入两人心间,窗外细雪无声,叶汲不厌其烦地反复亲吻着步蕨。从他的眼睛吻到鼻尖,再度咬住那双被他亲得嫣红的双唇,狡黠的舌头勾住躲闪的舌尖,缠绵悱恻地纠缠不歇。

步蕨的手指插进他发间,在亲吻的水渍声中微微喘息:“回房去吧。”

叶汲唇已滑落到他喉结处,细细地舔舐啃咬,咬下一个牙印后轻笑一声,双手解开他的皮带:“就在这,没人。”

“没人,但有我。”

客厅的某个角落里响起冷飕飕的低沉男声。

步蕨软下去的腰身瞬间僵直,即使他完全不抵触和叶汲的任何亲热举动,但是当着自家大哥的面差点滚到一起对他的冲击还是比较大的。

叶汲第一反应是将步蕨敞开的衬衫一把攥紧,第二反应是杀人灭口,但被步蕨拼死挡住:“大过年的,不能见血!你给我住手!”

“…”叶汲再次被同一句话制住了,真实情况是现在的他完全没心思和唐晏比划个上下,他只想扛起步蕨火速回到那张两米二的双人床,用美好的床上运动欢度大年初一,如果有必要大年初二也用不着下床。

唐晏端着盏浓茶坐在单人沙发里,明亮的灯光照在他一丝不苟的乌发上,在某个角度看去仿佛掺着丝丝的白。但任谁都知道这是错觉罢了,毫无疑问,唐晏的寿命是永恒无尽的。他们这种从天地化生的神祇,有着和天地一样的寿数,或许将来的某一天因为某个意外遭遇死亡,就如同一千八百年前的步蕨所经历的一样,但是他是绝不会面临衰老这种尴尬的境地。

至少叶汲是这么认为的,当着步蕨的面,他尽量平心静气地和自家没眼色的大哥和谐相处,虽然他的语气和言辞与和谐半点不搭边:“老大,你用不着睡觉,但也用不着偷窥两个弟弟亲热吧?”他格外咬重“弟弟”两个字。

杀人不诛心,叶汲偏要唐晏最不能忍受的地方扎刀子,一扎一个准。

室温陡降,唐晏脸色比外边的雪地还冰冷:“老三!”

步蕨抬手遮眼,刚才就应该直接拉着叶汲上楼才是,放任这两个人对话下去早晚得打起来。他揉揉叶汲的后颈,在他嘴角啄了一口:“亲爱的,上去等我好吗?我和大哥说几分钟话。”

叶汲想说不好,但是看见步蕨眼中某种不容拒绝的光芒,勉为其难状地说:“那你马上上来。”

“好的,马上。”步蕨微笑着目送他上了二楼。

在叶汲脚步刚跨上最后一阶台阶时,透明的结界撑开在他背后,他看着楼下那一隅窄小的灯光,眸中闪过一道复杂的精光。

“你和他平时就是这么相处的?”唐晏朝叶汲消失的方向略挑了一下眉,通过这个几乎察觉不到的微小动作,无法辨别出他此时的心情是喜是怒,或者是微妙…

步蕨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他今晚喝得不少,此时酒劲上来了头晕得隐隐作痛,他笑了笑说:“从很早之前我就对你说过,老三的性格没你想象得那么无可救药。他的本体是水,注定他纯澈净透的本性,哪怕…稍微年轻时顽劣了些。”

“如果你把雨下三月,水淹七城当做稍微顽劣的话,那我无话可说。”唐晏面无表情地说。

步蕨温声地说:“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犯过错呢,我那时候比他可混账多了。”

“你和他不一样。”唐晏深沉的双目看着自己面容陌生的弟弟,“你所承担的是我和叶汲都无法承担的重任,你守护的是大地上亿万生灵,从他们生到他们死,循环往复。我时常怀疑,你究竟是以怎样的恒心坚持了这么多年。我在太清境中仅仅是看着,就烦不胜烦。”

听着自家大哥难得的抱怨,步蕨不禁颇觉有趣,纠正他道:“不是我,是我们。这片土地上所有的生灵不仅是我在看护,你,还有叶汲,谁都少不了。否则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唐晏沉默了,他缓缓靠向沙发,那张只是看上去略比叶汲他们成熟一些面容露出深刻的疲惫:“然而这样的时间不多了。”

步蕨捧起茶杯的手一顿,愕然看向唐晏:“那个人真的打上太清境了,你受伤了吗?”

唐晏点点头又摇摇头:“他想通过文华进入太清境,但是被我及时发现了。可是雷部众神的力量太过强大,他们是太清境中少有的能征善战的武神,极其不好对付。我为了以防万一,彻底关闭了六十四道天门。文华他们一部分逃进人间,大概是寻求那个人的庇护了。我和赵朗追寻他们的足迹下来,正巧察觉到老三的结界在这,便过来找你们了。”

步蕨静静地看着他:“只是这样?”

唐晏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平静地说:“只是这样。”他忽然反问步蕨,“你所做的事进行到哪一步了,他知道了吗?”

步蕨眸中迅速地闪过某种奇异的情绪,他极为缓慢地摇了摇头,低声说:“还没到时候。”

“到现在为止,我仍然不认可你所采取的办法,不论是这个过程,还是你所选取的对象。”

步蕨笑了笑:“到现在为止,直到将来,我都不会后悔自己作出的每一个选择,尤其是叶汲。兄长,我要再次重申,他比你想象得坚强可靠。在我看来,他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不仅是因为我爱他,更是因为他合适。”

“你爱他?”唐晏震惊地几乎差点站了起来,无法相信这句话是从步蕨口中所出。

步蕨淡淡地一笑,看着窗外茫茫雪夜:“是啊,我爱他。”他带着几分迷茫低声说,“在我自己都没发现的时候就爱上了他。”

过了很久,客厅里响起唐晏低沉到近乎阴郁的声音:“那你一定会后悔。”

这一次,步蕨给予他的回答是漫长的沉默。

第八十八章

步蕨回到房间, 叶汲一人正盘腿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矫健的脊背弓成一条流畅紧绷的弧度, 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全神贯注的他没留意到步蕨的脚步声, 当他慌忙抬起头时, 步蕨已在他身后好奇地越过他的肩膀:“干什么呢?”

叶汲再想掩饰已然来不及,他的双膝上平放着那把被步蕨取名“载川”的古琴, 焦黑的琴面上七根长弦滑过华美的光泽:“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