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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了定心神,学他那样笑:“谁叫你挖墙脚的,你不仁我不义。”

谁知我刚说完,酒酒就在那边重复念了出来

我一惊,连忙阻止:“酒酒,这句不要说!”

酒酒立刻捂住嘴,跟一脸震惊的小甄和大禹道歉,声称自己喝多了胡言乱语 。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我调回视线,皱着眉望向对面笑意渐浓的李明朗,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你是故意引我那么说的?”

李明朗挑眉道:“话是你自己说的,可没有人逼你。”

我没理他,对着耳机说道:“酒酒,你自己先撑住,总之就按照先前的套路,把你最贤惠得体端庄大方的一面拿出来,我这边有点状况,先处理一下。”

说罢,我就摘掉了蓝牙耳机,同时看到李明朗也摘掉了他的。

很好,王对王。

李明朗的情绪似乎比白天高涨了许多,尤其是那双眼睛,目光灼灼。

“现在没人听得到你我的对话了,可以开诚布公了。原本我是可以不做这单生意的,我也没想和你针锋相对,可是合同我已经签了,如果我念在咱们好邻居的分手突然收手,就是违约,所以这单生意我必须进行到底。”

李明朗说话间,服务员也给我上了一份主菜,好像是牛舌一类的东西。

我 一边向那条猥琐的舌头进攻,一边说:“我真是不明白,结婚这种人生大事,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生意了,而且还是一副你被逼无奈的口吻?就算你的初衷是帮你的 客户争取幸福,可是你们到底是侵犯了我的客户的权益。倘若真让你做成了这笔买卖,那我的客户势必要面临被抛弃的局面。也就是说,你帮一个女人挽救幸福,是 建立在另一个女人的痛苦上。这么缺德的生意,毁约也罢。”

我塞了一小块牛舌进嘴里,努力咀嚼着:“如果你肯收手,我和我的客户都 会用实际行动感谢你,不就是钱么,在幸福面前,钱算什么?我的客户出手大方,看在咱们好邻居的份上,我也会帮你想她求一个丰厚的大红包的!但如果你们非要 打对台,我和我的客户绝对奉陪到底,一分一毫都不会退让。到时候人财两空了,可别后悔啊。”

李明朗深深看了我一眼:“我刚才已经 说了,我没有要针锋相对的意思,我只希望能在不伤害双方权益的前提下,和平解决。如果你和你的客户愿意给我们几天时间,我的客户一定会很感激。而且这对双 方来说,都是一个试验真心的好机会,可以看清楚这个男人是否经受得住考验。如果受得住,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受不住,那这个男人就是丢了也不值得可惜。”

“说白了就是让我们给个机会,让他俩单独相处是么?”

我注意到李明朗的右手比刚才更迟缓了,真不明白他干嘛点这道菜,我索性站起身,在他惊讶的注视下,将他桌上的盘子拿到自己面前。

然后,又拿走他的刀叉,将余下的牛肉切成小块,就像上次为我服务的那次一样。

直到我将盘子和刀叉交还给他,一抬头,又对上那双含笑的眼。

我 垂下眼,专心攻向那条舌头:“我相信你一定知道,大禹是个很念旧情的男人,他若真的薄情寡义,今天你就不会让小甄带着他以前送的那些礼物了。大禹的弱点在 你面前暴露的这么彻底,你还让我们将他交给你?这不是羊入虎口么?以你的经验和你对男人的了解,大禹根本招架不住你那些阴招损招,变卦悔婚也是很有可能 的。你凭什么让我答应你那些不平等条约?”

李明朗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桌上的价签:“为表诚意,你可以将这顿饭算在我账上。”

“无功不受禄的,恐怕不合适吧?”我说。

“别这么着急拒绝,你先看看自己有没有带钱。”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咯噔。

自从成了一名光荣的月光族,我就开始逼自己养成了出门不带卡就只带现金的习惯,平时上下班兜里也就揣个几十块,而刚才打车时已经付掉了一大半,如今可能就只剩下十来块了

我小心翼翼的看向李明朗:“你怎么知道我钱不够?”

李明微笑注视着我:“根据平日观察所得。你呢,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正想编个理由搪塞过去,却听他又缓缓道:“你该不会翻过我的纸篓吧?”

我刚想反驳,李明朗却没给我说话的机会:“不过没关系,那些事我都可以不跟你计较,只要你能给我个机会请你吃顿饭,再给我和我的客户三天时间,测试一下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真如你所说,是个旧情重于一切的男人,先前的所有事都可以一笔勾销。”

呵,一笔勾销?

我刚搬回一局,逼得你反过来和我求和,我凭什么要跟你一笔勾销,还要赔上三天的关键时间?李明朗,你的生意经也未免算的太精了。

我是没钱,难道酒酒没有么?我就不相信酒酒会不管我。

我正准备冷冷的回一句,“我可以找酒酒过来帮我买单,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再喝一口酒,等着欣赏他的挫败。

可就在这时,酒酒那桌就传来大禹的低吼声:“够了,你们让我静一静!”

等我望过去时,大禹已经箭步离开,酒酒也拿起外套追了过去。

我小声叫道:“酒酒,酒酒!”

可是酒酒却理都不理我 |||

(● ̄~ ̄ ●)

我连忙重新戴上蓝牙耳机,那边正传来酒酒的哭腔,断断续续的合着风声。

我问酒酒发生了什么事,大禹怎么突然走了。

酒酒抽噎着把刚才的经过讲了一遍。大概是小甄说了些什么刺激她的话,她一个忍不住就呛了回去,没了李明朗背后支招的小甄,自然也恢复了本性,很快呛了回来,于是就这样一来一往的唇枪舌战了好几个回合,双方都有些恋战,直到将自始至终默不作声的大禹刺激的走人

听到这里,我不禁扶额叹气,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闭了闭眼,我叫酒酒先回来帮我结个账,可是酒酒却仿佛没听见我的话,直说一定要追到大禹,就匆匆挂了电话。

一串忙音过后,我无奈的抬起头,正撞见李明朗略带嘲讽的眼神。

还有他那扰人清静的声音:“连你的救星也走了,怎么样,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四处张望的寻找成大功的影子,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好像从刚才进来就没见过他。

对面的李明朗不紧不慢的提醒道:“他今天不在。”

我一愣,刚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小米或是程伊伊,李明朗又道:“你不用替我省钱,你前男友上次给我办了一张八折卡。”

我又深吸了一口气,就像是被这话踩中了死穴一样,想也不想就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翻出成大功的号码。

同时,还不忘在铃声响起时,将听筒音调小音量

这还是两年来头一次,我盼望成大功快点接我的电话,千万不要是什么关机啊,无人接听啊,不在服务区啊,正在通话中啊

直到电话那边传来成大功的声音,我才松了口气。

成大功的声音比之前还要沙哑,他一上来就咳嗽了两声,然后说下午他已经给我妈打过电话了,帮我圆了谎,让我放心。

我慢了半拍,才讷讷道:“呃,我找你不是为了那件事”

成大功那边一愣,转而问我什么事。

我连忙捂住听筒,小声将情况交代了一遍,请他先帮我记账,明天一定如数奉还。

成大功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肯来我们餐厅用餐,是我的荣幸,我又怎么会要你的钱。你尽管放心,我会和今天的值班经理说的。”

我又谢了他几句,还假客气的谎称改日请他吃饭当做赔罪。

谁知成大功突然反问:“改日是什么时候?”

“呃,就是改日呗要不,你定?”

我以为成大功会拒绝的,难道他都给我免单了还好意思吃回来么?

可他却说:“好,那我定好了告诉你。”

“呵呵,好啊,好,我等你哦”我又干笑了两声,匆忙挂断电话。

可我刚松一口气,对面就传来李明朗不阴不阳的声音:“我记得有些人说过,要活的有骨气,还和前男友划清界限,怎么现在为了一顿饭,连骨气都可以变卖了?”

我握紧刀叉,用力切向那个躺在盘子里长得十分碍眼的牛舌头,又塞进嘴里一块,将丫拆卸入腹。

“既 然连以前的死敌都可以合伙开公司了,前男友又怎么不能握手言和呢?而且,人得前填饱肚子,再说其它吧?在我看来,跟前男友赊一顿饭,和跟你赊一顿饭,意义 大不相同。最起码,前男友不会让我去说服我的客户,给她的未婚夫和前女友制造三天单独相处的机会,光凭这点,我这骨气就卖的值!”

“那这么说来,要是你将来和你前男友复合了,是不是也该感谢我今天给你们制造了一次机会?”李明朗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抹了抹嘴。

我注意到,他的盘子里还剩下半块牛排。

我又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盘子里的牛舌:“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会给你包个媒人大红包,再给你办个这家餐厅VIP七折卡。”

作者有话要说:

~(^_^)~这么明显的苗头都看出来了咩~~~

战火终于点燃啦~~~\(≧▽≦)/~啦啦啦

28 Chapter 5

“七折?”李明朗放下餐巾,勾起嘴角:“口气真大,还没当上老板娘呢,就学会败家了。”

“这不叫败家,这叫酬宾大放送,只对VIP客户李明朗先生独家开放。看在我这么大方的份上,你是不是也该回馈点什么。”

李明朗兴味颇浓:“比如?”

“比如,以后你们公司的客户,顺便介绍他们到楼下来。我们公司不仅承办婚礼策划和婚纱定制,还愿意给这样的优质客户打九点五折。当然,作为对介绍人的感谢,我们公司还愿意给贵公司一笔介绍费。”

李明朗的笑声里充满了愉悦:“这件案子还没了结,就打起我以后的注意了?行啊,只要你能说服你的客户,我这里什么都好谈。”

真是老狐狸这全天下就你会打算盘么?

“不好意思,除了这一条,我这里什么都可以谈。你口口声声说是在帮你的客户争取幸福。争取幸福未必只有拆散别人这一条道吧?你接触过那么多痴男,难道就没有一个适合小甄么,为什么非得一棵树上吊死?”

李明朗望着我,突然道:“如果小甄能像你一样看的开就好了。可是有人偏爱吃回头草,怎么劝都劝不住,要不然我也不用麻烦。”

论起指桑骂槐的功力,真是没人比得过李明朗。

我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看来是没得商量了。”

(● ̄~ ̄ ●)

李明朗在前台结账时,我就站在入口处等他,还拿出手机,趁他不注意偷拍了一张。

无需美颜相机,也不用任何滤镜修图,这样的身材,这样的气质,只要他愿意,他就是改行当流氓,也有一大群大媳妇小姑娘上赶着半推半就。

我把照片发去了朋友圈,小米立刻跑来点赞,还跑到私聊窗口问我,是不是已经和李明朗进行到食髓知味、欲壑难填的地步了。

小米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发挥出她那让人叹为观止的成语功底。

我告诉小米,我事业起步的第一个敌人就是李明朗,除非我shi吃多了撑的,才会和他那啥。

小米却说,我最大的毛病就是没有自知之明,不该爱的爱的死去活来,该爱的却画地为牢。

我正想反驳小米,小米又说,今儿个是她和庄胜宇的相识纪念日,他们要去happy hour,没时间和我鬼扯了。

小米匆匆挂断,留下我一个人原地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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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朗结完账,越过我时,说道:“还不走?”

我跟了过去,一前一后走出门口,迎向呼呼冷风,这才注意到李明朗手里拎着个外卖盒。

“哎呦,李老师这么有钱,吃饭还打包啊?”

“我再有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能省一顿是一顿。”

我从兜里摸出口香糖盒,倒了两颗扔进嘴里,吧唧吧唧:“说的也是,这么高级的牛排,拿去喂狗也好啊。”

李明朗不语,只是皱着眉盯着我看。

不,确切的说,是盯着我的嘴巴看

怎么,难道正在心里骂我狗嘴吐不出象牙么?

我继续吧唧吧唧,他也依旧一眨不眨,可我注意到,他的眉宇已渐渐舒展,好像并不介意我拿狗和他论资排辈。

沉默在我们中间大剂量的滋生着,他的眼睛却不懂什么叫非礼勿视,看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只好将口香糖盒递过去。

然后,努努嘴问:“吃么?”

李明朗含笑问我:“好吃么?”

“好吃啊,当然好吃了!”

他伸出手:“那来两颗。”

我给他倒了两颗,他扔进嘴里嚼了两下,眉宇又蹙了起来:“味道挺一般的。”

“那你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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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坐在地铁里,我又反复想了想李明朗的话,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他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如果大禹最终能经受住考验,那这个男人是值得酒酒嫁的。但反过来说,如果在大禹心里,旧爱更胜新欢,那么就算这件婚事告吹,对酒酒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毕竟比起离婚来说,婚前反悔对大家都好。

一个男人要是一点都不念旧,那就是铁石心肠,可一个男人要是太念旧,嫁给他就等于嫁给一个定时炸弹。

这简直就是个辩证法的问题。

可是这些话,我是不能跟酒酒说的。

在回家的路上,我给酒酒拨了七次电话才打通。

她一上来就哭哭啼啼,跟我抱怨大禹的种种不是,反复问我男人为什么都这么三心二意见异思迁,还说很后悔当初和大禹开始的那么快,早知如此就该等他和小甄分的干净利落了再说,总比现在拖泥带水的要好。

只要我不打断酒酒,酒酒的话就车轱辘来回转。

我忍着脑仁疼,劝酒酒不要意气用事,现在她逼大禹逼的越紧,表现出来的模样越凶悍,大禹就越会避之唯恐不及。

我还告诉酒酒,就算她心里对大禹有怨言,也可以等到结婚以后再慢慢调教,不要在结婚前节外生枝,给小甄制造趁虚而入的机会。

说白了,一个是母老虎,一个是小白兔,十个男人有九个都会找外表弱小的下嘴。换做女人也是一样,谁不喜欢温柔体贴的情人,谁愿意天天面对一个训导主任?

谁知酒酒却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话,直说要请双方家长来个三堂会审,逼大禹就范。

三堂会审?大禹又不是十恶不赦,犯的着开家庭批斗会让他以后都抬不起头做人么?

哎,看来还是得找个机会探探李明朗的口风啊,否则就算我这边死守着原则不答应,酒酒也会亲手将大禹推向小甄的温柔乡

可我好一通连拉带劝,愣是改变不了酒酒的决定。

我 仰天长叹了一口气,最后只好说:“这样吧,你再给我三天时间,也当做是给你和给大禹三天时间,让我想想其它办法。如果到时候大禹依然没有悔改的意思,你再 请家长行不?你之前也说过了,大禹的奶奶正在ICU,你这个时候请双方家长出面处理他和他前女友的事,这不是添乱么?就算将来你和大禹结婚了,大禹的父母 也会觉得你不识大体。你这个媳妇还没进门就倒扣分,以后进门了面对他们一家三口,这日子你能过得舒坦么?”

四十几分钟的通话时间,大道理掰开了揉碎了讲,终于让酒酒暂时平息了怒火,同意了我的提议——

既然小甄防不胜防,那咱们索性就大方点,给他们制造叙旧的机会,就像今天一样,双方都在场。

否则李明朗在暗,我们在明,就算实行高压政策把大禹关起来,李明朗也绝对有办法让他和小甄取得联系。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指不定大禹逆反心理一发作,就真的弃明投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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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地铁站上来,又嘎嘎悠悠的坐了二十几分钟的公共汽车,这才回到自家小区,然后拖着疲惫的双腿,一路爬上了五楼,以为自己终于能如愿以偿的死在温暖的大床上了。

可我没想到,迎接我的竟然是——水漫金山。

源源不绝的水从房顶上漏下来,滴答滴答,连那盏开口朝上的球体装饰灯里,都蓄了八成满,更不要说那张本该温柔的向我敞开怀抱的大床、三合板家具,和地砖了,整间屋子连个下脚地都没有。

我跑到楼上去敲那家水灾发源地的门,迟迟没有人应。

我又联系了物业,物业告诉我,那家人旅行去了,下午刚走,要去七天

十几分钟后,物业才联系上那家主人,经过了对方主人的同意,开门进去关掉水闸。

然后,物业代那家主人跟我道了歉,光荣退场。

留下我一个人,一边打着雨伞一边收拾细软,将这几天能用得上的生活用品,全都打包到一起,准备先出去躲几天,等屋里的水风干了,等我联系了房东商量出一个圆满的索赔方案,再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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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北京,冷的很有性格。

我拎着一个大手提包,后背还背着一个双肩背背包,站在街头迎风打车,心里充满了我特么的太衰了太可怜了太没人疼的慌张。

两年来,四次失业,每一次我都觉得自己孤立无援,渴望老天爷开开眼,派下来一个脚踩七彩祥云的贵人扶我一把,哪怕对方脸上,只有稀薄的关心和不耐烦,我也乐于以身相许,感谢他能在危难时刻把肩膀借给我。

可现实往往是,你风光开怀时,身边会挤满了小鬼锦上添花,可是一旦你遭难了,将没有一个人愿意雪中送炭。

坐上出租车,司机问我去哪儿,我翻了一圈手机通讯录,发现能让我开口请求收留的,就那么两只,一只是小米,此刻正在和庄胜宇二人世界。

而另一只则是最近才化敌为友的程依依。

可当我打过去时,程伊伊居然关机

我只好将公司地址报上,心里盘算着如何把杂物房收拾出几平方米的空地,容我打个地铺。

来到公司楼下,我仰头一看,还以为自己眼睛花,又仔细数了一遍楼层,发现亮着灯的那排,果然是我们公司上面那一层。

莫非李明朗在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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