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她的眼神里隐藏着太多的东西。

我朝她欠了欠身,“夫人,小鱼怕担当不起。”

为什么要来破坏我平静的日子,他到底在想什么,我都这么做了,他还想怎样。

她伸手扶起了我,头偏过我的耳边,轻笑,“可是你没的选择。”

我回以同样的轻笑,“恕小鱼不能从命,除非叫曲流笙亲自来跟我说。”

我说过,别犯了我的界限。

他让我做什么都行,但是我就是接受不了他任这样的女人来对我颐气指使,我怎么可以做她的丫鬟。

“是吗?”冷漠声起,我错愕的抬首,只见太子的邪佞的凝着我。

他的嘴角微微的勾起一抹冷嘲,“要我亲自告诉你吗?”

转身,他对凝夫人道:“凝儿,你先下去,你的请求我自当完成。”

凝夫人俏然一笑,得意的凝了我一眼后翩然离去。

他走近我,手勾起我的下颌,手指磨搓着我的唇,“还是这么倔强?”

他在笑,却笑的冷彻心扉。

我的眼对上了他的冰眸,质问道:“曲流笙,你到底要让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娘是无辜的?”

“无辜?”手划过我滑嫩的脸颊,他啧啧声起:“果然还是小孩子,真是天真的不行。”

我奋力的想争开,却换得他更加紧的禁锢。

我忽略了下颌传来的阵阵疼痛,“你到底想怎样?”

他眼色一凛,冰冷的说道:“被最爱的人伤害一次就够了,所以我不会原谅你娘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连那种女人都可以原谅,就不能原谅我娘?”难道他真的想让娘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吗?

“那种女人?”他的双眸染上了几分危险的韵味:“你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不多,却刚好知道了你的爱妾是那种表面清高,实则狠毒的女人。”我迎上他那危险的眼神,挑衅的说道。

他忽而大笑起来,“这样也好。”低首,他在我耳边轻语,“那我就清楚的告诉你,即便那种女人都可以原谅,就是不能原谅你娘,懂了吗?”

语毕,他猛的放开我,我猝防不及,跌倒在地。

冰冷的地面上传来阵阵的凉意,直至我心扉。

“曲流笙你…”我有太多的话想说,但到了口中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俯身,冷笑,“想为你娘赎罪的话,就乖乖的去伺候凝夫人。”

我仰起脸,“娘根本没错,我又何需赎罪,况且我绝对不会去伺候那种女人的。”

“这由不得你。”他的双眼似有火花要蹦出。

我知道我又惹到了他不可侵犯的权威。以前他会忍我,是因为他对我有特别之意。但是现在他恨我都来不及,我亦不清楚惹到他的下场会是怎样。

可是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想屈服。

“我也由不得你。”我对上他愤怒的眼眸,继续挑战他的权威。

他握紧了拳头,又松开,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你别后悔。”

我淡然一笑,曼声而语,“我苏小鱼最不会的事情就是后悔。”

他狠狠的盯了我数秒,才叫道:“来人。”

两名侍卫马上应声而来,“爷。”

他淡漠的睨了我一眼,道:“把她带到柴房关起来。”

我知道这次我彻底的惹怒他了,但是即使受罚,我也不想委屈自己去伺候那种女人。

他有他的权威,我亦有我的骄傲。

我起身,淡淡的笑道:“不劳烦两位,我自己会走。”

柴房,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还乐的清闲。

可是待我到了所谓的柴房时,我才知道这里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差。

四周堆满了柴,地上满是灰尘,窗上的窗纸已脱落了一大半,在风中残喘。偶尔竟然还有老鼠穿梭。

堂堂太子府竟然是这样一个柴房,也不知道修理下。

正当我心里抱怨不已的时候,被人猛的推了进去,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还没等我站稳,身后哐当一身,门已被锁上。

连唯一的阳光也被隔绝在了门外,室内一下子阴暗了起来。

脚站立在那里怎么也提不起来,以前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我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满目苍凉。

心里唯一的祈祷就是天不要这么快暗下来,我最喜欢的是水,可是最怕的却是天黑,我怕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黑暗之中,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可是老天并没有听到我的祈祷,不一会儿,天就暗了下来。

柴房偏远,四周连灯光都没有一点。

风吹着脱落的窗纸微微作响,月光照射下的树影若隐若现,更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夜猫叫,在这静谧的黑夜中显得格外的诡异。

我缓缓的蜷缩到了角落,闭上眼睛,心里陡然升起了阵阵惧意。

晚风吹来,带着几分透骨的凉意,让我不由的拉拢的衣襟。

这无疑是我这辈子最窘迫的时候了。

现在的我不求什么,只求天快点亮起来,这样的夜,真的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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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动于始:生死徘徊(上)]

“娘,别走,别扔下小鱼一人。”8岁的我在床边哭喊着。

可惜娘终究带着那份遗憾走了,“小鱼,记住,不管怎样都要开心的活着。”

娘走了,变卖了所有的家当才勉强让人帮忙埋葬了娘。

可是人情薄,世态炎凉。

我终究被房东大娘赶出了家门,从此流浪街头。

那是个漫天飞雪的日子,我无助的离开了这我生活了8年的地方,任雪花无情的打在我的身上,脸上,眼上,任泪水肆意的泛滥。

那份孤独,那份无助,好似全世界都遗弃了我一般,偌大的世界只剩下我一人在蹒跚而行。

我猛的惊醒,才发觉脸上已是清泪涟涟,有多久没有做这个年少时的噩梦了。

昨夜的恐惧,孤单就好若8岁那年被赶离家门般的无助。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或许真的是太累了,才浑浑噩噩的入了睡。

昨夜天寒,此刻身体已是冰冷,没有一丝的暖意,肚子更是饿的慌,本来昨天午饭也没吃多少,晚饭又没吃,现在更是浑身没有一丝的气力。

门还是死死的锁着,没有开启过的痕迹,他当真要这么狠心。

娘,我该怎么办?

突然之间,没了方向,我不知道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了。

如果真的爱,为何就不能选择相信,为何就不能选择原谅。

正当我落寞之际,门突然大开,我无力的抬首,只见梦姐姐满是担忧的走进来来。

她疾步走到我身边,放下手中的篮子,轻轻的拥我入怀。

“小鱼,你受苦了。”她抚着我的背轻轻的叹着。

我在梦姐姐的怀里低声啜泣,那种母亲般的温暖让我的坚强彻底的崩溃。

“梦姐姐,谢谢你来看我。”总算还有一个人记得我。

她放开怀中的我,温柔的为我擦着眼泪,“小鱼,你瘦了,梦姐姐早就该来看你了,可是总是抽不开身,今日去洗衣房一看,才知道你被关进了这里,求了半天,那侍卫终于答应了我来看你。”

她打开了旁边的篮子,拿出了几个馒头,“小鱼,你也饿了,没什么好的,你将就着吃点吧。”

我伸手接了过来,含着泪咬着馒头,泪水滴到馒头上,淡淡的咸味在我的嘴里泛了开来。

“不好吃吗?”梦姐姐见我咀嚼的很慢,不由的问道。

我摇首,大咬了一口,“好吃。”可是泪却依旧不可抑制的泛滥。

本来假装的坚强,因为这声声温柔的问候而最终崩塌。

等我吃饱了,梦姐姐才问我:“小鱼,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太子怎么会如此待你。”

本不想提起,可是对梦姐姐却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于是我缓缓道出了一切。

梦姐姐满脸不可置信,双手扳着我的肩膀,失神的问道:“你娘叫什么名字?”

“苏珞凝。”我如实的回答,却不明白梦姐姐为何反应这么大。

闻言,她呆愕了数秒,才喃喃的说道:“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梦姐姐?”她怎么了。

她却像没有听到一般,无神的走了出去。

我本想追出去,可是门又一次被关了起来,留我一人在这寂寥之中。

为什么梦姐姐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她是知道些什么吗?

无力的凝着那扇紧闭的门,心显得如此的苍白。

我到底卷入了一个怎样的纷争之中。

*

那天以后,梦姐姐再也没有来。

已经好几天了,除了送饭的时间,谁也没有再来。我惟有一人呆呆的望着破旧的柴房。

度日如年…

门嘎吱一声,一碗泛黄的饭被递了进来,伴随着一道冷漠的声音,“吃饭。”

随后门又哐当一声,在我眼前关上。

随意的瞄了一眼那泛黄的米饭,胸口只觉得一阵恶心,背部传来阵阵凉意。

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的额头烫的厉害,应该是发烧了。

身体虚软无力,眼皮沉重的抬不起来,身体不住的发抖,想用手来温暖自己,却发觉手亦凉的厉害。

惟有从旁边拉来几根稻草,盖在了身上,可是这根本不能御寒,身体还是冷的厉害。

在这昏昏沉沉之际,我不知道昏迷了几次,也不知道醒了多少回,只是在醒与不醒之间徘徊。整个人都处在虚空的状态。

半睡半醒之间,门突然大开,我吃力的睁开双眸,只见几个人影晃了进来。

因为天黑,看不清人的脸,只有轻声的问道:“谁?”

我想不到在这夜晚还有谁会到这里来。

可是来人并不出声,只是径直的走了过来。

看身形好似两个魁梧的大汉,我想后退,奈何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只能怔怔的看着他们走过来。

“你们是谁,想干吗…”我话还没有问完,颈部已经被他们重重的一击。

在失去的意识的刹那,我好像听到了那充满了得意的笑声,笑的如此刺耳,如此张狂。

是谁?到底是谁?他们又想怎么样?

飘渺如丝的意识最终都散了去,我彻底沉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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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动于始:生死徘徊(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渐渐的有了意识,头痛的厉害,吃力的睁开双眼,才发觉自己已不在柴房里面。

这是哪里?

脑海中的记忆一下子涌现了出来,我记得我被人给打晕了,是谁?到底是谁?

“夫人,她醒了?”一道声音传来,我这才吃力的抬首望去,只见凝夫人满脸得意的意。

她上前一步,一下子抬起了我的下颌,“醒了啊?”

我很想争脱,但身体却虚软无力,只能任凭她如此对我。

“你想怎样?”我的双眸对上了她那双异常妖冶的眼。

她放开了我,却忽地大笑起来,“我想让曲流笙尝尝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她终究是恨他的,那日离去时的怨恨的眼神,我果然没有看错,可是想让他尝尝痛不欲生的感觉,又为何要扯到我,难道她不知道现在他恨我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因为我而痛不欲生。

我的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我怕你是找错人了吧。”

“是吗?”她轻移到了窗口,突的拉开了帘帐,光瞬间从外面射了进来,格外的刺眼。

她背对着我,幽幽的看向窗外,那飘渺的声音里竟泛着几分酸楚,“我那么爱他,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只不过是穿了一下那个凝儿的衣服,他就如此的报复我,为什么?我有错吗?我只不过是想得到他的爱罢了。”

爱是没错,可是你为了独宠,害死这么多条人命就是不对。

她那淡淡的愁丝很能惹动人心里那最柔软的地方,可是明白了她是怎么样的人以后,对她,我怎么也同情不来。

她突地转头,凝着我的双眸,“我从不奢望能报仇,可没想到他竟然也会有这么愚蠢的时候,反正你也活不了了,告诉你吧,让你死也死的瞑目些。”

活不了,难道她想置我于死地。

她笑了,笑的如此的妖冶,“我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竟让他如此待你,可是即便这样,他睡梦之中叫的还是你和那个女人的名字,所以我说他傻,傻到去欺骗自己的感情,可笑,真是可笑。”

睡梦之中,叫我的名字,怎么可能,他不是很恨我吗?又怎么会…

我还没有想完,她又继续说道:“我该说,这是你的不幸呢?还是你的幸运?幸运的是你得到了我最想得到的东西,可是不幸的是因为你得到了,所以我要毁灭你,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说到最后,她已经有些癫狂之态。

我看着她,心里久久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