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经常来林逐水的住所,周嘉鱼也逐渐对这宅子熟悉起来。这宅子虽然大,但却并不会让人感到害怕,反而有种静谧的气息。唯一美中不足,就是一楼走廊的旁边挂着几幅猛兽图,每次周嘉鱼从那儿过的时候,总感觉身后凉飕飕的。

这些猛兽里有老虎,有巨鹰,还有蛟龙和螣蛇,他从那段路走过,都是一路小跑,直到上了楼梯才感觉好一点。

本来周嘉鱼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结果某天他怀里抱着小纸人,颠颠的从那儿跑过的时候,突然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整个人都摔倒在了地上。接着自己的后背好像被什么东西踩了一脚,小纸人发出一声尖叫,跳起来就冲到了周嘉鱼的后背,似乎打算保护周嘉鱼。

然而当周嘉鱼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他却发现小纸人不见了,自己的身后也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小纸?小纸?”周嘉鱼慌了,呼唤着小纸人的名字,四处寻找着,但小纸却不见了踪影,周嘉鱼直接冲到了楼顶上,对着书房里正在练符的林逐水颤声道:“先生,先生,小纸不见了!”

听见周嘉鱼的话,林逐水马上停下了笔,他道:“不见了?”

周嘉鱼说:“对、对,就在楼下,我刚才不小心在一楼被绊倒了,然后小纸就不见了……”小纸天天粑粑、粑粑的叫,他也把这小东西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此时见到它不见了,自然是心急如焚。

林逐水听完周嘉鱼的描述,却是露出了然之色,他叹了口气:“真不听话。”

周嘉鱼还以为林逐水在说自己,哭丧着道:“先生,我听话,我听话,您帮我找回小纸,您说什么我都听的。”

林逐水表情微顿,却是缓步走到周嘉鱼面前,动作自然的拍了拍他的头:“嗯,乖。”

两人到了一楼,周嘉鱼还没说自己在一楼哪里被绊倒的,就看见林逐水直接走向了走廊,然后伸手对着走廊两边挂着的画像轻轻敲了敲:“放出来。”

周嘉鱼顺着林逐水指着的画像看去,发现那副风格古朴的水墨画里,不知何时多了点格格不入的东西。一只和小纸一模一样的小纸人正骑在画中的老虎身上,一副沉迷撸毛的表情。

周嘉鱼:“……”他是出现幻觉了吗?

“快点。”林逐水蹙眉。

他语气变得有些严厉之后,周嘉鱼听到了一声虎啸,接着,走廊之中狂风大作,周嘉鱼被风吹得睁不开眼,待他再次睁眼时,被眼前的画面吓了一大跳。只见走廊上竟是出现了一只吊睛白额猛虎,这虎毛发皆是水墨一般的黑色,身上的花纹略淡,那双瞳孔正竖起来冷冷的瞪着周嘉鱼。

周嘉鱼条件反射的想要后退,却见林逐水一巴掌直接拍到了那老虎头上:“还来?”

老虎的表情瞬间就委屈了,似乎在说我也是只老虎啊,你要我怎么样嘛。

林逐水说:“不准吓他。”

水墨颜色的老虎委委屈屈的的哼唧了两声,瞳孔也放大了,慢慢的趴下把脑袋放在前肢上,一副行行行,你厉害,你说了算的模样。

小纸人从老虎后背上冒了出来,在它身上蹦蹦跳跳:“小脑夫,小脑夫。摸摸,摸摸。”也不知道它跟谁学的,看见毛茸茸的东西就想冲上去撸撸毛。

周嘉鱼很没出息的眼馋了,他……也想摸摸。

林逐水却已经猜到了周嘉鱼的想法,微微点头:“摸吧。”

周嘉鱼道:“真的可以吗?”

林逐水说:“嗯。”

周嘉鱼撸起袖子就冲了上去。

老虎:“……”它为什么要闲的蛋疼去吓唬人,这下好了吧。

周嘉鱼摸着老虎的毛,眼睛里全是星星:“毛毛好硬啊,一点都不好摸。”

老虎:“……”不好摸你住手啊!!

“嘿嘿嘿嘿,不过还是挺好玩的。”周嘉鱼傻乐,“我摸到老虎屁股了。”

林逐水:“……”他薄唇轻启,“行了,你回去吧。”

老虎如临大赦,周嘉鱼恋恋不舍,他大概不知道,如果自己不说刚才那句话,还能幸福的多摸一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周嘉鱼:喜欢摸老虎……

林逐水:不准摸了。

周嘉鱼:为啥QAQ

林逐水:只准摸我。

周嘉鱼脸红了。

第69章 十鬼图

林珏很快查到了给他们寄来的,那个装满了指甲盖的纸盒的信息。这快递物流是从西南边一个偏僻的小镇上过来的,运了三天,最后被沈一穷拿到了。包裹上的寄件人是空的,只有一个座机电话,林珏打过去居然还打通了,只是却无人接听。

这如果是个一般的包裹,林珏估计随手扔了就完事儿,但她总觉得这事儿好像没那么容易完,所以让门卫多留意了一下这个电话和地址。

此时最难熬的夏天已经去了大半,炎热的气息开始缓慢消退,沈一穷的生日就在下旬,据说他家里准备了盛大的成人礼。

其他几人也在为沈一穷准备生日礼物,周嘉鱼想来想去,实在是想不出自己要送沈一穷点什么,最后还是林逐水给他出了主意:“你叠的纸鹤不是已经可以飞了么?就叠几只送给他吧。”

“就送纸鹤可以吗?”周嘉鱼有点迟疑。

“嗯。”林逐水道,“那不是一般纸鹤,关键时刻能救命的,以你现在的实力,估计半个月能叠出来一只就不错了。”他说着,随手从抽屉里掏出了一个盒子,“用这种纸会快一些。”

周嘉鱼接过来,对着林逐水道谢。

八月中旬的时候,沈一穷消失了几天,据说是回家订做衣服去了。

周嘉鱼问沈一穷的家在哪儿,沈一穷说了个城市,周嘉鱼一听:“那你家离着这儿还挺远啊。”

沈一穷说:“对啊,是挺远的,不过我生日那天会派专机过来,直接把你们接过去,不用担心这事儿。”

周嘉鱼说:“先生也去吗?”

沈一穷挠挠头:“问了先生,先生说去。”八月末其实天气还有些热的,只是这次是沈一穷的十八岁成人礼,林逐水估计也是破了个例。

周嘉鱼哦了声。

毕竟是家里最受宠的小崽子,沈一穷生日那天收到了不少礼物。周嘉鱼也把一盒子千纸鹤递给了沈一穷。那盒子外面是透明的,沈一穷看到里面是纸鹤被吓了一跳:“罐儿,你、你难道对我……”

周嘉鱼:“……你先打开别想太多。”

沈一穷咽了咽口水,伸手将盒子掀开了,盒子一开,里面七八只纸鹤就展开翅膀绕着沈一穷飞了起来。他激动道:“罐儿,这是你叠的?”

周嘉鱼点点头。

“我也和先生学过,但是学不会这个。”沈一穷挠挠头,他风水还行,但玄学这块就没什么天赋了,像是画符捉鬼之类的事更是只能勉强入门,所以每次和周嘉鱼遇到脏东西,都只能和周嘉鱼撒丫子开跑。

“送你的。”周嘉鱼弯着眼睛笑,“先生说这纸鹤带在身上可以保平安。”

沈一穷高兴的道谢,看起来的确是挺喜欢这礼物。

很快,沈一穷的生日便到了,他提前几天回了家,而周嘉鱼和林珏他们,则在前两天坐着专机过去了。

“今天晚上他们家好像有个拍卖会。”林珏在飞机上嗑瓜子,“带你过去看看新鲜。”

周嘉鱼第一次参加拍卖会,好奇道:“一般拍卖些什么呀?”

“拍卖的东西可多了。”林珏说,“玉器首饰,符纸画作,听说今晚有个压轴的玩意儿是你家先生手里出来的。”

周嘉鱼一听,看了坐在旁边的林逐水一眼。

林逐水表情不变,仿佛没有听见林珏的话。

下飞机后,沈一穷派专人直接接了他们过去。其实在看到沈一穷家里之前,周嘉鱼一直对沈一穷的家境没有清晰的认识,直到他看见了面前宏伟的建筑,和周围停着的豪车后,才真切的感觉到,沈一穷的确不是小富之家。

“林先生,这边请。”接待他们的人是沈一穷的哥哥,居然不姓沈,姓王,全名叫王飞胥,他说:“我已经为您准备了包厢,各位可以在二楼好好休息,晚宴和拍卖会的时间都在八点。”

林珏微微点头:“客气。”

“这哪里是客气。”王飞胥笑道,“若是招待不周,家父肯定是会怪罪我的,况且幼弟生辰,林先生林小姐和各位肯赏脸过来,已经是给了我们王家天大的面子。”

包间里什么东西都很齐全,周嘉鱼有点饿了,坐在沙发上啃了个苹果。

“罐儿,待会晚宴开始,随意一点,不想应付人就跟着朝三。”林珏怕周嘉鱼没经验,细细的和他嘱咐,“一般没人去烦他。”

周嘉鱼点点头,其实他心里有些好奇,林珏脾气好也就罢了,怎么会有人敢去烦林逐水呢?

结果晚宴开始之后,周嘉鱼才对林珏口中这个烦字,有了深刻的认识。

以林逐水现在的身份,一般人是不敢靠过来的,但奈何沈一穷是王家最疼爱的幺儿,成人礼上自然会宴请风水界各个巨擘,于是周嘉鱼就眼睁睁的看着一群七八十岁的老头子把林逐水给围了起来。

这要是寻常情况下,林逐水还能直接态度冷淡,不去理会,然而此时围在他身边的人都是年老的长辈,他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嘴上还是得稍微的应付一下。

林珏自然也不例外,围在她身边的人可是一点都不比林逐水身边的少。周嘉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和沈朝三居然是最闲的,他是没人认识,沈朝三是长相威武又不喜欢说话,沉默的坐在那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周嘉鱼凑到他旁边开始吃东西。

来这儿的人虽然都不是冲着吃来的,可宴会上的食物却是丝毫没得挑,每一样都做的精致又美味,周嘉鱼心满意足。

沈朝三瞅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继续保持沉默,两人这一片倒是挺清静的。

没一会儿,寿星沈一穷也从楼上下来了,人群里发出小小的嘈杂的之声,周嘉鱼能听见他们隐约在谈论沈一穷。

有的人低声介绍说这是王家的老幺,最受宠的那一个,现在跟着林逐水呢。还有人说这孩子天赋应该也不错,不然怎么入得了林家的法眼。

沈一穷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西服,面容上还有些稚嫩,但却少了点和周嘉鱼在一起时的那种随意,嘴角挂着非常形式的笑容。可以看出,他是很习惯这种场合的。

“吃饱了么?”沈朝三突然问了句。

周嘉鱼道:“啊?没有……”

沈朝三忽的就笑了笑,他道:“你还真是来这儿吃东西的。”

周嘉鱼说:“不然呢?”他又没有认识的人。

“那你再吃会儿,吃完了陪我去阳台上抽根烟吧。”沈朝三有点无聊。

周嘉鱼说:“你不理他们呀?”虽然沈朝三长得凶神恶煞的,但其实还是有人企图过来搭话,但大部分都被他硬生生的瞪回去了。有个姑娘胆子比较大,硬着头皮和沈朝三说了两句,结果被沈朝三一句我要吃东西了,给打发掉了……怪不得林珏要让他跟着沈朝三呢。

周嘉鱼又啃了一块牛排,才和沈朝三去了阳台上,沈朝三递了他根烟,两人也不说话,就这么默契的抽着。

这烟的味道很醇厚,周嘉鱼看了看牌子,发现自己没见过,就随口问了一句。

“小牌子。”沈朝三说,“自己做出来玩玩的。”

周嘉鱼:“……”好吧,林逐水的徒弟果真是个个卧虎藏龙。

“那人怎么一直在看你?”沈朝三忽的说了句。

“谁?”周嘉鱼没明白沈朝三的意思。

“哝。”沈朝三朝着阳台底下扬了扬下巴。

阳台下面是个巨大的蓝色泳池,旁边种植着各种漂亮的绿植,人们有坐有站大多都在交谈。

周嘉鱼顺着沈朝三指的方向看过去,却是注意到一个穿着白色的西服的男人正的在朝他的方向张望。这男人模样倒是长得很英俊,旁边站了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两人似乎是情侣关系,交谈时的神情非常亲密。而男人却抽空朝着周嘉鱼的方向,望了好几眼了。

“认识?”沈朝三问。

周嘉鱼条件反射的摇摇头,但摇完之后却又想起了什么,他的确是不认识这人的,但是身体的原主却可能认识,毕竟祭八给他传的记忆并不完全。

“记不清楚了,可能以前见过吧。”周嘉鱼收回了目光。

沈朝三嗯了声,道:“有事就说。”他向来不善言辞,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补了一句,“你人不错,大家都喜欢。”

周嘉鱼听着还有点小感动。

虽然沈朝三一直不喜欢交际,但奈何还是有熟人找上门,一根烟抽了一半,他被一个年轻男人硬生生的拽了进去,这人好像是沈朝三的朋友,沈朝三被拽进去的时候表情挺无奈的,对着周嘉鱼叮嘱一句让他八点之前过来,不要喝太多酒,有解决不了的事儿直接过来找他。

周嘉鱼冲着他挥挥手,看见沈朝三也被人流掩埋了。

这下只有他一个人空着,周嘉鱼撑着下巴正在思考自己要不要进去再吃点什么,却注意到周围的人朝着他投来了目光,还有人开始试图靠过来。

没了沈朝三这尊佛在前面拦着,周嘉鱼本就长了一副好亲近的模样,还挂了个林逐水徒弟的名号,也难怪周遭的人蠢蠢欲动。

周嘉鱼在发现这情况之后,马上站起来打算换个地方,谁知道他刚走两步就被人拦住了,拦住他的还是个年轻的姑娘,模样倒是挺可爱的,她道:“你叫周嘉鱼吧?我听说过你,是林先生的关门弟子?”

周嘉鱼道:“嗯……不好意思,我想去上个厕所。”

那姑娘张了张嘴,脸皮到底是没能厚到说出我陪你三个字的地步,只能悻悻的转身走了。

周嘉鱼松了口气,赶紧一路小跑的去了厕所,然后打算出去之后不去二楼了,去一楼找个犄角旮旯蹲着。

周嘉鱼正在怎么想着,门口却是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一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那人说:“周嘉鱼,你怎么会在这儿!”

周嘉鱼被这人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发现竟是一楼那个一直吵着这边望过来的白西服男人。他看着周嘉鱼的表情蹙着眉,显得有点嫌弃:“道上不是都说你死了么?”

周嘉鱼:“……”还真是遇到以前的同行了。

“我也以为你死了呢。”男人上下打量着周嘉鱼,眼神颇为不善,“但看你混得不错啊。”

周嘉鱼舔了舔嘴唇,轻声道:“不好意思,你好像认错人了。”

男人说:“认错人?就算你化成了灰我也不会认错。”

周嘉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男人被周嘉鱼这么看着,却笑了:“你别这么看着我啊,难道我说错了?你现在跟着谁呢?”

周嘉鱼没吭声,转身就打算往外走,却被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臂,男人道:“哟,这么不给面子的?”

周嘉鱼回头:“放手,你想干嘛?”

男人说:“想干嘛?有好资源一起分享分享啊。”他笑了起来,这笑容倒是不难看,只可惜眼神之中邪恶的意味却非常的弄,“我交了个女朋友,你知道她姓什么么?”

周嘉鱼道:“我管她姓什么。”

男人说:“嗤,你真是没得救了,我告诉你,她姓林!”

周嘉鱼:“……”他突然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你既然能混进这个圈子,那该听说过林逐水这名字吧?”男人得意洋洋,“我女朋友是他侄女!也是林家人!”

周嘉鱼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只记得林逐水的侄儿侄女挺多的……

“你呢?你跟着谁一起进来的?”男人又问,“刚看见你和一男人在阳台上抽烟呢,该不会……”他笑了起来,“你找了个男朋友?”

周嘉鱼心想我倒是想找男朋友,只可惜人家不要我啊,他有点烦了,不想和这人继续纠缠下去,说:“我和谁一起进来的关你屁事?还有,我告诉你,你最好别打那姑娘的主意,不然你给我小心点。”

男人没想到周嘉鱼居然敢理直气壮的威胁他,立马怒了:“你还敢威胁我,你以前做的那些事儿要是被人知道了——”

“我以前做的事儿怕被人知道,你以前做的事儿就不怕被人知道了?”周嘉鱼冷笑着反驳,这人还真当他是泥巴做的没脾气呢,“你要是真敢做什么,我保证你后悔。”

男人被周嘉鱼说得话弄得微微一愣,底气也少了三分,不过还在嘴硬:“你……你真以为撕开了他们会相信你?”

“那你可以试试啊。”周嘉鱼洗干净了手,拉出纸巾随手擦了擦,斜眼看过去,“不然咱们来个鱼死网破?”

男人不吭声了。

周嘉鱼冷笑着转身就走。

祭八冒出来赞了一句:“哇,罐儿,你脾气居然这么大的,我还以为你会被欺负了呢。”

周嘉鱼叹气,说:“脏东西我拿着没办法就算了,这样的人也想欺负到我头上。”他想起了之前男人和那侄女在一起的画面,决定还是把这事儿给林珏说说,免得小姑娘真的被骗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人敢骗到林逐水身边,胆子也是挺大技艺高操的,让他莫名的想到了当初的那个周嘉鱼……

八点一到,便到了生日宴的高潮,沈一穷上台说了客套话,还倒了香槟塔。接着沈一穷的父亲也说了些什么,其中还特意感谢了林逐水,对林逐水殷切的态度溢于言表。

“罐儿。”林珏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周嘉鱼的身边,“还习惯么?”

周嘉鱼很老实的说:“不太习惯,人太多了。”他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场合。

“不喜欢下次就不来了。”林珏笑道,“反正一穷也是最后一个成年的,你的生日是多久呢?”

周嘉鱼随口道:“已经过了,五月份的样子。”

林珏道:“五月多少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