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八只能回答不知道。

周嘉鱼的确记得在去姜筑那边之前,林逐水消失了一段时间,那时候他单纯的以为林逐水是有私事离开了,现在想来……这些离开都在隐隐的暗示着某种周嘉鱼不敢去想的答案。

周嘉鱼在屋子里坐了很久,最后还是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电话没被接通,机械的服务音告诉周嘉鱼,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周嘉鱼把电话挂了,将娃娃的衣服重新穿好放进盒子,然后将两个娃娃重新归还了原位。他回到小楼里时,沈一穷他们也刚回来,手里提着很多新鲜的食材,高兴的对着周嘉鱼说晚上他们请了厨师过来,不用再叫外卖了,可以吃更合口味的饭菜。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小心翼翼,看向周嘉鱼的神情,像是在在看易碎的花瓶。周嘉鱼有点无奈,很想说虽然他现在身体虚弱,但是也不是玻璃花瓶,不用这么小心的对他。

“怎么了罐儿。”沈一穷担心的看着周嘉鱼,“你不哪里不舒服吗?”

周嘉鱼想了想,点点头。

沈一穷紧张道:“你哪里不舒服了?”

周嘉鱼说:“你站我面前把光吸走了我觉得光线有点黑。”

沈一穷:“……操。”他把袋子一放,骂道老子不干了,周嘉鱼这你这个王八蛋根本不在乎人家的心情。

周嘉鱼说哦那对不起,要不要给你抱抱把你举高高再给你个亲亲。

沈一穷说你他妈的有本事来啊。

周嘉鱼小纸叫了一声:“小纸,去举你哥去。”

小纸立马冲过来,在沈一穷的惨叫声之中将他举了起来,举完之后沈一穷回过味来了,说:“周嘉鱼不太对吧,怎么我是小纸的哥哥啊,你是他爸爸,我是他哥哥,那你岂不是我的……”

周嘉鱼无情的说:“我没有你这么黑的儿子。”

沈一穷:“……”

两人说说笑笑,屋子里的气氛又热闹了起来,周嘉鱼心中松了口气,默默的拽紧了兜里的牛皮纸。

晚上,在吃完饭之后,周嘉鱼又给林逐水打了几个电话,但奈何都是用户不在服务器,也不知道林逐水到底去了哪里。

周嘉鱼又把那张牛皮纸在桌子上摊开仔仔细细的和自己的那张对比了一下,确定这两张纸的确都是从同一个地方撕下来的,质地颜色和右上角金乌的图案都完全一样。

所以林逐水到底看到了什么呢?周嘉鱼满心疑惑,却又隐约对这个问题有了答案。

几日都联系不上林逐水,就在周嘉鱼都快要放弃的时候,在某个傍晚,林逐水终于给周嘉鱼回了电话。

“嘉鱼。”电话里,林逐水叫着周嘉鱼的名字,声音依旧清淡温柔,让周嘉鱼不由自主又开始思念他的模样。

“先生。”周嘉鱼说,“你在哪儿呢?我怎么联系不上你……”

“前几天进山了一趟。”林逐水的话语很简洁,“手机没信号。”他又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周嘉鱼本来应该要问林逐水关于牛皮纸的事情的,可当电话真的接通后,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于是周嘉鱼便絮絮叨叨的讲了好久的日常生活,埋怨沈一穷天天教小纸些有的没的,这么下去小纸早晚也会被他连累的没媳妇。

林逐水听着听着,竟是笑了起来,虽然没有笑出声,但是话语里带着的笑意还是十分明显,他忽的发问:“最近有好好的喝牛奶么?”

周嘉鱼的表情凝滞片刻,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先生……”

“嗯?”林逐水道。

周嘉鱼终于鼓起了勇气,他慢慢的说:“我不想……再喝你的血。”

林逐水话语里的笑意散去了,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十分微妙的沉默。周嘉鱼的内心腾起一种难以言状的恐慌,他捂住脸,有些无助:“我真的不想喝了,先生……”

“再忍耐一下好么?”许久的沉默后,林逐水也轻轻的开了口,他道,“应该很快就结束了,嘉鱼,再忍耐一下。”

周嘉鱼听着林逐水哄孩子似得的语气,却是想起了林逐水手臂上那刺目的针孔,他感到头脑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变得扭曲无比,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勉强强的缓过来:“先生……还有多久呢?”

林逐水说:“等到春天的时候……”

周嘉鱼绝望道:“可是就算我熬到了春天,你也熬不到啊。”

林逐水道:“嘉鱼,你别担心,我有别的法子。”

周嘉鱼说:“什么法子?你告诉我。”

林逐水道:“我可以输血的。”

周嘉鱼一直很信任林逐水,无论他说什么,他都奉为真理。可是听到林逐水这句话的第一时间,周嘉鱼却直觉林逐水在撒谎。

“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林逐水慢慢的说,“等把这件事处理好了,我就会回来了。”

周嘉鱼不信,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是个无用的累赘,如果没有他,林逐水不会抽出那么多的血,也不会孤身涉险,生死未知。

“那里危险吗?”周嘉鱼又问。

“有一点。”林逐水回答。

“下个月就要过年了,到时候先生你会回来么?”周嘉鱼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林逐水轻叹一声,说他会尽量回来。

周嘉鱼靠在墙壁上,看着窗外落下的雪花,一时间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

虽然林逐水说着他要回来,但当年关临近时,周嘉鱼还是没能看到他的身影,这次林逐水的手机再次失联,同样是不在服务区,应该是再次去了什么极为偏僻的地方。

过年的前几天,家里照例贴好了窗花挂了灯笼,也置办了不少年货。

但该回来的人,还是没能回来。

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坐在客厅里和大家一起看春晚,却在沙发上睡死过去的周嘉鱼又做了曾经做过的那个梦,梦中的林逐水站在火焰之中,身体一点点的被点燃,最后化为了黑色的灰烬。周嘉鱼则朝着他不断的奔跑,黑色的灰烬扑打在了他的脸上和身上,带着林逐水独有的檀香气息。

周嘉鱼被祭八叫醒,总算是从噩梦中挣脱了出来,此时正值午夜,万籁俱静,周嘉鱼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他以为是林逐水打来的电话,兴奋的翻出手机,直接接了起来。

“喂,是先生吗?”周嘉鱼说。

然而电话那头,却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声音周嘉鱼很熟悉,已经听过好几次。

孟扬天说:“周嘉鱼,你的先生,快死了。”

周嘉鱼愣住。

孟扬天道:“你想救他么?”他笑了起来,“当然,是用你的命来换。”

第101章 再回遗址

周嘉鱼听到孟扬天的话语,第一个反应就是他在骗自己。没想到孟扬天却早就料到了周嘉鱼心中所想,说他给周嘉鱼发了一份视频文件,让周嘉鱼看过之后再和他聊。

周嘉鱼还想再说些什么,孟扬天却是挂断了电话。

下一刻,手机发出一声叮咚的脆响,孟扬天真的给周嘉鱼发来了一个网址。周嘉鱼盯着那网址看了好久,最后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了电脑。

用冻僵的手艰难的敲打着键盘,周嘉鱼将网址输入了网页的地址框,然后深吸一口气,敲下了回车键。

屏幕上画面一转,竟是真的出现了一个视频画面。

周嘉鱼在心中祈祷,却已经隐隐有了不详的预感,他缓慢的移动着鼠标,点开了那个播放按钮。

屏幕动了起来,因为光线不足,画面并不太清楚,但周嘉鱼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林逐水。林逐水似乎站在一个低矮的洞穴里面。“林逐水。”说话的人竟然是姜筑,他恶狠狠的说,“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周嘉鱼看不清楚林逐水的表情,但能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出他的冷漠,林逐水说:“交出来。”

姜筑愤怒道:“我都说了没有了,你真以为我在骗你?你要找那东西,还得去找孟扬天……”

林逐水冷漠道:“你真没有?”

姜筑说是的。

林逐水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声音声冷如冰,带着彻骨的寒意:“那你可以去死了。”

接着便是一声凄惨的叫声,周嘉鱼看到黑暗的洞穴里,燃起了一簇耀眼的火焰,那火焰竟是附着在了姜筑的身上,瞬息之间便将他绕城了灰烬。

姜筑和孟扬天手上都沾染了那么多的人命,单单是学校里的鲛人骨和直播事件中被他们害的失去生命的年轻人有数十个。他有这样的下场似乎并不让人觉得怜悯,但周嘉鱼,却还是屏住了呼吸——因为他从未见过,杀心这么重的林逐水。

不过是几句话便手起刀落,丝毫没有打算再和姜筑继续纠缠。

如果视频到这里便结束,那周嘉鱼并不会担心林逐水,但画面里面虽然没有了光,却还能听到缓慢的脚步声,似乎是林逐水正在往前慢慢的移动。

周嘉鱼屏息凝神,仔细的看着,害怕漏掉了任何一个细节。

就在他以为画面会一直黑下去的时候,却又有光线进入了视野,只是这次的光线来源却十分的特殊——周嘉鱼看到了一条流动着的红色河流。

河流深陷在峭壁之下,里面是流动着的岩浆,林逐水便走在岩浆旁的高崖之上,他的脸色被昏暗的光线衬出了一种黯淡的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嘉鱼的错觉,他看到林逐水的嘴唇上没有一点血色。

“先生!”周嘉鱼看到这里,整个人心脏都好像被人捏住,他甚至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要触碰屏幕上的林逐水。此时他们已经快要三个月不曾见面,但周嘉鱼一刻都不曾忘记林逐水的模样。

在视频里本来在朝着前面行走的林逐水,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声响,忽的扭头看向身后。

而接下来的一幕,让周嘉鱼陷入了难以言喻的恐慌之中,他听到了视频里传来了一声巨响,接着画面剧烈的抖动起来,原本站在山崖边上的林逐水,脚下的岩石开始一片一片的塌陷,虽然画面非常的黑,但周嘉鱼却亲眼看见,林逐水似乎从高处坠落了下去……

周嘉鱼看的浑身发冷,乃至于手都开始不停的颤抖,他重重的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视频再次看了几遍。

“这视频有造假的可能么。”周嘉鱼和祭八讨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

祭八也赞同周嘉鱼的说法。

周嘉鱼道:“那就是孟扬天说的是真的了,先生真的出了事。”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屋子里面有些焦躁的转着圈,手不由自主的又伸进了自己的衣服兜里,捏着那张牛皮纸,“孟扬天到底想要做什么。”

没人能给周嘉鱼答案,除了电话那头的人。

最后,周嘉鱼还是再次拨通了孟扬天的电话号码,他看着电脑屏幕,听到那头传来了孟扬天的声音。

“周嘉鱼。”孟扬天微笑着说,“很高兴再次接到你的电话。”

“那视频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嘉鱼有些焦躁,连带着语气也控制不住的恶劣起来,“孟扬天,你到底想干嘛。”

“我?其实我也是被逼无奈呀。”孟扬天丝毫不介意周嘉鱼的愤怒,他叹息着,仿佛真的是受害者一样,“所以你想救林逐水么?他现在状况不妙……”

“你要我做什么?”周嘉鱼咬牙切齿。

孟扬天道:“周嘉鱼,你不用对我有这么强的敌意,我从来都不是你们的敌人。”他大笑起来,笑容里充满了癫狂的意味,他道,“不是我要你做什么,是你自己要不要去做……我可以告诉你林逐水现在所在的位置,但是你必须保证,你只能独自前来。”

周嘉鱼握着手机的力道极重,如果孟扬天在他面前,他估计自己早就一拳挥出去砸在他脸上了,但此时他只能忍了下孟扬天的挑衅:“说。”

孟扬天道:“你还记得,你们上次去过的孟氏遗址么?”

周嘉鱼道:“记得。”

那场泥石流将孟氏遗址全部盖住,周嘉鱼也看过泥石流发生后一个月的照片,所有的建筑物都看不见了,山坳被泥土几乎填平,表面开始生出一些星星点点的杂草,看起来颇为荒凉。

“林逐水现在就在那儿。”孟扬天道。

周嘉鱼没想到孟扬天会给出这样的答案,他正欲继续发问,孟扬天便道:“当然,他去的地方比较特别,一般人都没法进去,那是属于我们孟家的埋骨地,你一个人过去,等我确认了你的位置,再告诉你更加精确的地点。”

周嘉鱼道:“我要怎么相信你,如果你骗了我——”

“骗了你又如何?”孟扬天声音是冷漠的,“你可以不相信我,赌一把我到底是不是在骗你,还有,如果你非要偷偷带人过去,会发生什么我可不保证,如果他们死在了那儿,你就是害死他们的凶手。”

“好。”周嘉鱼说,“我答应你,我马上出发——”

孟扬天愉快的笑了起来:“不愧是林先生的弟子,有魄力,那就,明天见吧。”他说完这话,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和孟扬天结束通话之后,周嘉鱼给林珏和林逐水都去了电话,和之前一样,电话里依旧显示用户不在服务区,这几乎是证实了孟扬天的说法。

如果林逐水还安全,他绝不可能会在大年三十的晚上不给周嘉鱼报信,让他安心,显然只有处于无法脱身的状态里,林逐水和他的通讯才会在这么特殊的日子里中断。

“你真的要去吗?”祭八有些担心,“万一孟扬天骗你呢?”

周嘉鱼已经拿出了包开始收拾行李,面对祭八的旨意,他直说了一句话:“我赌不起。”

祭八沉默了。

小纸本来在屋子里睡觉,被周嘉鱼的动静吵了起来,它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细声细气的问爸爸你要去哪儿啊。

周嘉鱼本来有点犹豫要不要把小纸带过去,但是立马想起,孟家就是死于火灾,而小纸到底是纸做的,会不会也受到影响却是未知数……况且,小纸是最后的一个纸人了,周嘉鱼实在是不敢冒这个险。

“小纸乖。”周嘉鱼哄着小纸,“爸爸有事情要出去一趟,你明天早晨把这个纸条给……沈一穷。”

小纸不识字,拿着纸条左看右看也看不明白,但它隐约感觉到了什么,怯生生的扯着周嘉鱼的衣角,说爸爸你要去哪儿呀,能不能带小纸一起去。

“不行哦。”周嘉鱼摸着小纸的脑袋,“那里很危险,爸爸不能带着小纸,而且小纸还要保护院子后面的祖树,以后小纸还要靠着祖树娶媳妇呢。”他说着这话,自己露出温柔的笑容。

小纸还是不愿意放手,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周嘉鱼。

周嘉鱼又安抚了它好些时候,才让它总算是放弃了跟过来的想法,小纸说:“那爸爸答应小纸,一定要回来呀。”

“嗯,会回来的。”周嘉鱼笑着,“会和大爸爸一起回来。”

小纸拿着周嘉鱼留给它的纸条,看着周嘉鱼背着行李出了门。

车票已经在网上订好,万幸的是现在是大年三十,几乎没有什么人出门,再加上孟家是东北那边,也不是旅游区,所以周嘉鱼在决定独自出发后,很快就订到了凌晨的车票。他背着一个包溜出了屋子,当然,在出去之前,他偷偷的去了一趟保存林逐水血液的冰柜,将里面的血液全部带上了。

出门打了车,周嘉鱼直奔高铁站。本来他考虑要不要坐飞机,但是雪太大,周嘉鱼怕航班延误耽误时间,于是便定了十个小时车程的车票,到那边的时候应该刚好是傍晚。

在出租车上,周嘉鱼实在是冷得厉害,便开了一袋血慢慢的喝了。血入口是冰的,但是经过喉咙进入胃部之后,却化为了暖流。周嘉鱼又有些困了,他怕自己睡着,用力的掐着大腿。司机坐在前面的司机大叔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安慰道“小伙子,你睡吧,等到了地方我叫你。”

周嘉鱼感激道:“谢谢师傅。”

“哎呀,这有什么好谢的,这大过年的去哪儿呢。”司机师傅说,“看你挺年轻的,别是和家里人闹别扭了吧?”

周嘉鱼笑着说没有呢。

“那是要回家么?”司机师傅又问。

“不是。”周嘉鱼温声道,“我要去找一个人。”

“哦,怪不得。”司机也露出笑容,“是喜欢的人吧?唉,年轻真好,遇到喜欢的人,勇敢一点是好事……”

是啊,能遇到喜欢的人真好……在他的絮絮叨叨里,周嘉鱼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周嘉鱼被司机从车上叫了起来,说是到站了。

周嘉鱼揉揉眼睛,对着司机道了谢,背着包离开了出租,过了安检之后很快上了车。

列车缓缓发动,驶离了站台,周嘉鱼看着周遭的灯光远去,一切都归于黑暗。

在车上,周嘉鱼把孟扬天发给他的视频又看了好几遍,他在心中暗暗的祈祷,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火车开了十八个小时,中途周嘉鱼吃了两顿盒饭。因为最近他身体都特别疲劳的缘故,沈一穷他们早晨也不会特意来叫周嘉鱼吃饭,而是会等着他自然醒自己下去。周嘉鱼给小纸说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让它到了时间再把纸条给沈一穷他们看。

小纸显然是很听周嘉鱼的话的,十二点一到,周嘉鱼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号码是沈一穷打过来的。

周嘉鱼起来便听到沈一穷气急败坏的声音,“周嘉鱼,你在哪儿,你干什么去了——”

周嘉鱼说:“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了,你快给我回来!你到底去哪儿了,你要什么去!”沈一穷显然已经是语无伦次了,他生气的不得了,语速飞快的问了一大串问题。

周嘉鱼听得有点头疼,说你说慢一点,他听不清楚。

不过下一刻,沈一穷的手机就被抢了过去,这次传来的是沈暮四的声音,问的还是那个问题,不过语气倒是冷静多了:“周嘉鱼,你去哪儿了?”

“我有点事。”周嘉鱼说,“你们不要担心我。”

沈暮四怒道:“不担心你,怎么可能不担心,周嘉鱼,你怎么能这样,你要是出事了,我们怎么和先生交代?!”

周嘉鱼听着这话,却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低的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我要是出事了,先生就不用抽血了。”

这句话一出,电话那头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