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哪!!!”乐湛在后面徒劳地大叫,可惜为时晚矣。

果果被纪唯心举着,幸免于难,只有衣摆湿了一些。他在空中扑腾了两下,感觉好好玩哦!近在一旁的德妃赶紧先把他捞上来,然后焦急地叫纪唯心:“唯心,你还好吗?能起来吗?”

池塘水不深,至少淹不死人,大人跌进去自己爬起来就行了,可纪唯心却躺在水里半天都一动不动。德妃赶紧把儿子放在一边,伸手想要去拉纪唯心,却见旁边人影一闪,狂奔过来的乐湛直接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娘子,我来啦~~~”

德妃:“…”脑壳有包吧这是!

纪唯心被捞出来的时候,悲愤地发现自己脸朝右梗着脖子动不了了——她大概是史上第一个掉水里没被淹到却扭到脖子的。

于是我们的宁王殿下,终于报了断腿之仇了!

作者有话要说:

灭夫大计

徐太医再次被召唤出来,看到这两个人奇葩的造型、听过他们离奇的故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们在逗老夫吗?!下次是不是就该白天被雷劈、晚上遭袭击?!”

“老头儿你别生气,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乐湛笑嘻嘻的。

徐太医冷哼一声,不过也没再开骂,看过纪唯心的脖子后,扶着她的脑袋使劲一掰,将她的脖子掰正,然后又扎了几针,纪唯心便勉强能扭动脖子了。他又开了几贴膏药,交代好换药的注意事项。

乐湛见他忙完了急忙凑过来,“还有我还有我!快看看我的牙!”他呲着牙仰着脑袋,样子有些滑稽。

徐太医一本正经地扳着他的下巴看了会儿,松开手,提起药箱就走。

“诶诶诶!”乐湛忙拉住他,“老头儿,你什么意思啊!”

徐太医蹙眉:“你不是让老夫看你的牙吗,已经看过了啊!”

乐湛在心里爆了句粗口,面上却还是笑嘻嘻地一脸讨好,“光看怎么行,还得帮我补好啊。”

“补牙有什么难的,你自个儿就能补。”徐太医挥挥衣袖,云淡风轻地说,“随便捡颗石头塞进去不就完了嘛。”

“…”你他妈在逗我?!

皇帝看不下去了,终于替自己弟弟说了句话:“徐太医,你就别逗他了。他这牙还能补吗?”

毕竟是一国之君,徐太医对他可不敢像对乐湛那么随便,他发话了,徐太医立刻恭敬回道:“回皇上,王爷这牙能补是能补,不过老臣需要一些时间,得找到合适的材料才行。”

皇帝点点头:“要尽快,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朕说。”

徐太医俯身:“嗻。”

知道徐太医必定会想办法为他补好牙,乐湛也放心了,立刻蹦跶到纪唯心跟前去,狗腿地给她捏肩膀捶腿。

纪唯心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扯下来:“魂淡!!你丫是故意的吧!你说!你是不是一直怀恨在心,借机报仇来的?!”

乐湛“嗷嗷”直叫:“娘子饶命,小的不敢啊!!!”

头疼的皇帝拉着自己媳妇撤了,皇家的脸都被这个挫弟弟丢尽了,真想跟他断绝关系以示清白!

●ω●

扭脖子事件引发了纪唯心的深思,她坚信,自己是被姓乐的给克的!再三思索之后,她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得采取点行动才行。

于是她找上了不怎么霸气的杀手先生——黑冥。

黑冥被乐湛关在隔壁的房间,纪唯心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溜了进去。

对于自己这半个救命恩人,黑冥实在是不知道该报以什么样的态度,一方面她救了自己,另一方面又确实害他被抓了。正纠结该报恩还是报仇呢,纪唯心开口了。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她是猫着腰溜进来的,盘腿坐在他旁边,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狐疑地打量了一会儿,黑冥才应声:“什么交易?”

“我可以助你逃出去。”见他明显有一丝动容,纪唯心嘿嘿一笑,“你帮我解决一个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

面对他的质疑,纪唯心不屑地“切~”了一声,“除了相信我,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黑冥沉默不语。她说的没错,现在这种状况,除了跟她合作外,他确实没别的选择。沉默了一会儿,他再次开口:“你要我杀谁?”

“嘿嘿~”纪唯心摸着鼻子笑得很奸诈,俯低身子在他耳边小声说,“我相公。”

“…你在逗我吗?”黑冥明显不信。

那个男人他还有印象,长得相当俊美,又是一身富贵相,一看就非凡人。他仔细回忆过昨晚上被人追捕时走过的路线,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慌不择路误闯进了宁王府——那个人,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宁王吧。

这姑娘哪来的胆子要杀宁王?虽然宁王的命格有些离奇,但光是宁王妃的身份就足够让很多女人前仆后继了吧?

哦对了,她是宁王的妻子,也就是将军府的千金。将军府的人…呵呵,缺什么都不会缺胆子,那就说得通了。

“我可是认真的!”纪唯心急了,一巴掌拍在他身上,震得黑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次奥!你这不是来找我杀人是想杀我的吧!

“对不住对不住!”纪唯心急忙道歉。

为了避免自己再遭毒手,黑冥咬牙道:“成交!”

纪唯心喜出望外:“哈哈,成交!”想了想又改变主意,她严肃交代,“不过这事儿暂时不急,他的命先留着,等我有了儿子你再动手!”

得生个儿子继承王位,自己以后也好有个依靠。这段时间自己先小心点算了,等到成功有了儿子再解决他!

懒得管她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黑冥哼了声:“你还是先助我出去再说吧。”

●ω●

交易达成,纪唯心又偷偷摸摸溜回去,乐湛正急得到处找她呢。“娘子,你去哪儿啦!我都快急死了!”

脖子上的痛一直提醒纪唯心对面的这个人“居心叵测”,于是她的态度很冷淡:“找我干嘛?”

不过可惜宁王殿下对小媳妇冷冰冰的态度早已经习以为常了,不仅丝毫没被她影响,还兴冲冲地拉着她跑。纪唯心想甩又甩不开,烦的不行:“你拉着我去哪儿呀?”

“等会你就知道了!”

一路被他拉进书房,被按在书案前坐下。紫檀桌面上,整整齐齐码了两排膏药所用的布质裱褙,上面是朱砂墨描的字,笔走龙蛇、飘若浮云,彰显着主人潇洒恣意的个性。

可笔法再好,也压不住纪唯心的一头黑线:这只是几张膏药裱褙而已,想要秀书法都不能找点像样的纸吗!磕碜谁呢这是!

乐湛喜滋滋地指着那些字:“娘子,快看!这是我写的!”

当然是你写的!除了你还有人会这么无聊吗!纪唯心一边腹诽一边按捺不住好奇地去看,最后看得忍不住泪流满面:

——吾乐纪氏,乐湛之妻!

——乐湛吾夫,英俊无双!

——有夫之妇,非礼勿视!

头顶似乎有一排乌鸦“嘎嘎~”飞过,纪唯心忽然间福至心灵:这些该不会是徐太医给她开的那几贴膏药吧?也就是说以后她得顶着这些字招摇过市?

妈蛋,她后悔了!跟黑冥的交易可以提前吗!!

●ω●

晚上沐浴的时候,纪唯心把乐湛赶了出去。虽然已经是夫妻了,并且自己也决定要抓紧时间怀孩子,但她暂时还是无法忍受跟那个蛇精病赤身相对。

脖子上的伤经过徐太医的妙手医治已经好了些,转动不是问题,但动作不能太剧烈。所以虽即便纪唯心不习惯自己洗澡的时候有人看着,但为了避免再次受伤,她留下一个小丫鬟伺候。

能自己来的她都自己动手,洗得差不多了,就往前趴在浴桶沿上,头枕着手臂,阖上眼皮:“小棠,过来帮我擦背。”

小丫鬟诺诺应是。

身后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纪唯心蹙眉,却懒得睁眼:“小棠,你干嘛呢?”

“奴婢、奴婢去拿手巾。”小棠的声音有一丝惊慌,纪唯心以为小丫头是被自己给吓的,便没多想,只“嗯”了一声。

没多久,脚步声渐近,身后响起哗啦啦的水声,听起来像是小丫鬟打湿手巾的声音。接着有东西覆在背上,湿哒哒的触感。小丫鬟擦背的动作似乎不是很熟练,但是力道很合适,感觉还蛮好。纪唯心喟叹一声:“嗯…真舒服!”

她没有听到后面的“小丫鬟”默默吞口水的声音。

察觉到小丫鬟的动作越来越慢,纪唯心起初有些纳闷,后来想着小丫鬟力气小,可能手酸没劲儿了,左右身子已经洗得差不多了,她吩咐道:“行了,就这样吧。去把我的衣服拿来。”

她直起身子,侧面诱人的曲线便显露无遗,流金般的烛光绵延而来,在女子玲珑有致的玉体上染开一层浅浅淡淡的光晕。细嫩的肌肤上有晶莹的水珠儿滑下,后面直勾勾看着的人瞬间觉得口干舌燥、气血上涌,鼻子好像快要爆了。

那光滑细致的肌肤…好想摸一摸啊!嘤嘤~~~

除了眼睛,其他的感官好像都已经丧失功能了,耳边嗡嗡嗡的,他完全没听清纪唯心说了什么。手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向着那令人无法将视线移开的地方。

怎么觉得那么远呢,努力了半天都够不到,心头渴望更盛,他难耐地舔了舔嘴角。

后面半天都没动静,纪唯心纳闷,想扭头看怎么回事,又顾忌着脖子,她干脆扶着桶沿将整个身体都转了过来。哗啦啦一阵水声,她成功转过身来,然后僵住了——

胸口不到一寸的地方,停着一只手,男人的手。

下意识抬头,只见她一心想要弄死的相公正呆呆地盯着她…的胸口,目光惊艳又痴迷,挺拔的鼻梁下,两柱鲜血正欢快流淌。

“啊~~~流氓!!!”

纪唯心大喊着捂住胸口沉进水里,露出一双眼睛瞪着被她的叫声惊得回过神来、一脸惊慌失措的乐湛。如果杀气真的能杀人,估计他此刻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我我我、那个…”感觉到鼻子的异样,他下意识去抹,看到一手鲜红。于是瞬间脸色爆红,磕磕巴巴半天,最后终于憋出来一句话,“我们都、都成亲了,有什么不能看、看的。”

纪唯心恼羞成怒,抓住水里的手巾朝他扔了过去。可惜被水浸湿的手巾太重,扔出去就直接“啪叽”摔在了地上,溅出去一滩水。

“给老子滚出去!!!”

终究是怕把纪唯心惹毛了,乐湛一边“好好,我走”地安抚她,一边恋恋不舍地盯着某个部位、路都不看地往外走。于是,毫无意外地,他踩到了那块将会有效推动情节发展的湿手巾,然后,“吧唧”——

他就这么扭着脖子摔了下去。

“呃~~~”一声痛苦又压抑的闷哼之后,只听他颇为艰难地、一字一顿地说:“娘子、我、好像、也、扭、到、脖、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人艰不拆

喜闻乐见地,作为偷窥娘子洗澡的后果,我们的宁王殿下也扭伤脖子了。果然是用绳命在爱自家娘子啊,连扭个脖子都要向她看齐!

心情最复杂的是大晚上被召唤来的徐太医,他老人家目光森然地盯着乐湛看了小半个时辰,什么话都不说,只有小胡子在气愤地一抖一抖。

作为一个将一生都奉献给了医学事业的大夫,徐太医一向秉持“健康是人生第一财富”的观念,他老人家最看不惯那些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傻逼们,可没想到,他费心照顾了这么多年的“半个儿子”竟然也这么不把身体当回事!这让他如何不生气?!

乐湛也知道老爷子是真的气大发了,于是努力装出一副快要撒手人寰的虚弱样子,希望能勾起老爷子的同情心。

事实上他的把戏老爷子一眼就看破了,毕竟只是扭伤脖子而已,也就是疼点,其他能有啥事儿!不过老爷子这回真的没骂他,因为他决定冷战!他要让这些愚蠢的人类自己去领悟他们的错误!

夜色如墨,徐太医挎着药箱头也不回地走了,怎么叫都叫不住!

一群人在后面傻了眼。

可惜怀揣着美好愿望的徐太医忘了,除了他,京城中还是有很多医术精妙的好大夫的!他走了之后,易林赶紧又请了一个口碑很不错的郎中来,跟徐太医的治疗方法没什么区别,又是按摩又是扎针的,很快就搞定了,留下的膏药也跟徐太医的差不多。

贴好膏药,乐湛觍着脸往还在生气的纪唯心跟前凑:“娘子,你看,我现在跟你也一样咯!”

很不巧,纪唯心也决定要跟他冷战,于是不管他怎么卖乖卖萌,都努力地视而不见,只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书,虽然其实被气得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厚脸皮的宁王殿下兴致勃勃地跑去拿了根毛笔过来,强行塞到纪唯心手里,然后把脖子伸过去:“娘子,快,帮我也写一个!”

纪唯心自然是不理他。

偏偏乐湛还在冥思苦想究竟让她写什么句子好:“嗯…就写个‘乐纪唯心,吾之最爱’吧!”见纪唯心不为所动,他想了想又兴奋地提议,“要不写个‘乐氏夫妇,一统天下’?”

纪唯心一头黑线,这话要是被你亲亲皇兄听到会怀疑你要谋反的吧!蠢货!

忽然间灵机一动,纪唯心狡黠地扬了扬嘴角,放下话本,把毛笔接过来。

还以为自家娘子已经不生气了,乐湛喜滋滋地把脖子伸得更长了一些。其实真的很疼啊,但是为了不累到自己娇弱的娘子,再疼都可以忍受!

纪唯心按着他的肩膀,在他后颈贴的膏药裱褙上“唰唰唰”写了一排漂亮的簪花小楷。

她满意极了,甚至好心情地吹了一吹,以便墨水干的更快些。乐湛却被她吹得浑身一紧,痒得直缩脖子。“娘子,别吹别吹!痒痒!”

纪唯心心情大好,把毛笔丢给他,帅气地一挥手:“好了,跪安吧。”

乐湛眯着眼睛笑,配合地翻身跪在榻上:“嗻。”

●ω●

已至深夜,该是休息的时候了。

闹到这么晚,纪唯心也累了,直接爬上床准备睡觉。乐湛还没沐浴呢,他吩咐下人送来热水,满怀期待地邀请纪唯心帮他洗澡,意料之中地被拒绝了。为了找回点存在感,他特地将浴桶摆的离床特别近,企图向媳妇秀一下自己性感的身材。

可惜纪唯心面朝里躺着压根不看他,他只能一脸怨念地把水撩地哗啦哗啦响。

洗了一个十分匆忙的澡,全程都哀怨地望着媳妇娇俏的背影,最后气不过,他起身的时候故意把动作做得很剧烈,带起一声巨响。可即便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床上的人还是不理他。

用干净的手巾擦干身体,他看了眼挂在一旁的寝衣,想了想,最后没拿。随手将手巾一丢,他光着身子就往床上冲。

“娘子娘子~我来啦!”

纪唯心被吓了一跳,一回头看到他什么都没穿立刻捂住了眼:“你下流!”

还有更下流的呢!他嘿嘿笑着,两只手目的十分明确地去扒纪唯心的衣服,动作利索的很,挡都挡不住。纪唯心只穿着一层寝衣,很容易就被他得手了!

他一脸淫|笑:“嘿嘿,娘子,我们来圆房吧!”好好的洞房花烛夜被一个刺客毁了,今天他必须得补回来!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hiahia~~

原本还在挣扎的纪唯心一听这话就不动了,想要完成“灭夫大计”,这种事肯定是无法避免的,不然从哪儿搞个儿子出来?哎,为了儿子,就勉为其难被他占些便宜吧!

她松开掐在乐湛脖子上的手,敞着衣襟躺平不动。

可见她不挣扎了乐湛反而有些惊恐,犹犹豫豫地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弱弱问道:“娘子,你生气了吗?”

“没有。”纪唯心一副壮士赴死的悲壮表情,“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