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笑着瞪他一眼:“你个小兔崽子还挺抠门!”

走到隔壁刘大叔家的时候,院里的两只狗循着香味儿颠颠跑了出来,冲着刚子一阵“汪汪汪”,老郎中吓得立刻嗷嗷叫着跑起来。小刚子看了看扒在他脚上眼巴巴盯着他的小狗娃,忍痛抠下来几颗玉米粒扔到了一边。

趁着两只小狗扑过去争抢的空档,刚子拔腿狂奔:“王大爷等等我!”

纪唯心在家里都听到了声音,把脑袋伸出来张望几下,却什么都没瞧到。李大婶解释道:“准是老郎中又碰到狗被吓跑了。”

纪唯心有些不能理解:“狗有什么可怕的呀?”

李大婶立刻就笑了:“我们村儿养的都是狼狗,可凶了,哪天你见了就知道了。”

李大婶进屋把纪唯心刚换下来的衣服都放进盆里端了出来,准备出门去洗衣服,纪唯心见状急忙拦住她:“大姐大姐,还是我自己洗吧。”李大姐正想挥手说没事,她又道,“我们在您这白吃白住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怎么好意思再让您帮我洗衣服啊。”

李大姐也不再多说,又拿了一个盆子过来给她:“那妹子你跟我一块去吧。”

其实纪唯心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自己动手洗过衣服呢,她跃跃欲试地跟着李大姐出了门,看她走在前面头也不回,赶紧出声叫住她:“诶大姐,你不锁门吗?”

“嗐!锁门干嘛?”李大姐招手让她跟上来,“没事儿,刚子一会儿就回来了。”

纪唯心跟着李大婶到小河边的时候,之前的几个女人已经洗了一半了。打过招呼之后,她们便毫不掩饰地打量起纪唯心来。

一人问:“大妹子,你打哪儿来的呀?”

又一人问:“大妹子,早上那个是你家男人吗?长得可真俊哪!”

另一人笑着打趣儿:“芳子收起你的口水吧,当着妹子的面觊觎人家男人,你还要不要脸了?”

那人脸红着回:“我就问问怎么了?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俊的男人呢,你敢说你不好奇?”

几个女人笑成一团,纪唯心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子,低着头在李大婶旁边蹲下。最靠谱的李大婶冲那几个女人骂道:“你们几个行了啊,人家小姑娘可不像你们那么糙,说话注意点!”

那几个人也没恶意,笑闹了一阵便又拉起了家常。

纪唯心不知道怎么洗,就完全跟着李大婶学,她干嘛自己就干嘛,手忙脚乱地忙活一通,总算是洗得差不多了。

李大婶她们一边洗一边唠嗑儿,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张家母鸡跑到王家鸡笼里下了个蛋,王家的山楂树树枝又伸到了张家院里;刘寡妇门口捡到了陈三的腰带,陈三媳妇的肚兜儿又丢到了隔壁家…乱七八糟的,听得纪唯心直想笑。

洗完衣服,大家一起回村儿,纪唯心跟在李大婶后面,刚进门就听到了乐湛“哎呦哎呦”的叫唤声,她抱着盆冲进屋去,就见刚子举着根光秃秃的玉米棒子兴高采烈地坐在乐湛背上,嘴里嘻嘻哈哈地喊着“咕喽咕喽驾”。

“兔崽子你快给我下来!我看你两天没挨揍就皮痒了是吧?”李大婶叫骂着跑过去把刚子拎了下来,夺过他手里的玉米棒子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

刚子捂着脑袋东躲西窜,不服气地叫嚷着:“是他自己说腰酸我才帮他咕喽驾的!”

他说的“咕喽驾”是他们家独特的按摩方式,李大姐平常经常腰酸的就会让他在自己背上坐着墩一墩,挺管用的。不过乐湛受了伤,哪经得起这个!

于是李大婶又给他一棒子:“那你都不会轻点?他身上有伤,你把他坐死了怎么办?”

乐湛趴在床沿上咳嗽不已,挣扎着替刚子解释:“我没那么娇弱…不怪他,是我让他墩的。”不过早知道这孩子这么沉,他死都不会自己找虐!

纪唯心给他顺着背,手伸到他腰间给他按了几下,乐湛顿时舒爽地哼了起来。“嗯,好舒服好舒服~~~往右一点…再右一点…就是那!嗯…真舒服~~~”

抱着脑袋乱窜的小刚子立刻凑过来看,见乐湛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立刻甩掉鞋子爬上床,挤到他和纪唯心中间趴下:“姐姐,我也要我也要!”

纪唯心好笑不已,给他也按了两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么舒服,他学着乐湛之前的样子也哼了起来:“嗯,好舒服好舒服~~~左边一点左边一点…”

乐湛在一边囧囧有神地看着他,脑海中闪现果果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啧啧,那孩子长大了估计跟刚子差不多,天生具备争宠技能,抢人家媳妇什么的简直手到擒来。

纪唯心把老郎中开的药煎上,委派小刚子守在旁边看着火,她回屋里看自家相公去了。

乐湛靠在床头,正百无聊赖地逗弄一只已经被他搞得晕头转向的蚊子,一看见纪唯心他就眯着眼睛笑啊笑,等她过来便抱住她的腰哼哼:“娘子,人家好想你~~~”

纪唯心不为所动,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扯下来,见他脸色还发着青便蹙起了眉头:“疼吗?”

都快疼死了啊!乐湛心里在委屈地呐喊,面上却笑得一派轻松:“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亲热?还能不能行了?”纪唯心真想抽他两下。

乐湛立刻扁着嘴委屈巴巴地望着她,小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那模样别提多可怜了。纪唯心无奈极了,装可怜装的这么纯熟他是怎么做到的?

最后还是妥协地在他额头亲了一下,他眼泪立刻就收了回去,咧着嘴拉着她的胳膊晃啊晃:“娘子你真好!娘子我缀爱你了!”收到纪唯心白眼一枚。

两个人又腻歪了一会儿,纪唯心出去看药煎的怎么样了,发现炉火前只留着一只小板凳,刚子不知道跑哪去了。她看完了药就去找刚子,结果在厨房外面听到里面刚子撒娇的声音:“娘你缀好了!娘我缀爱你了!”

纪唯心:“…”妈蛋这小子刚刚一定偷听他们的墙角了!

里面有响起李大婶明显带了一丝笑意的声音:“兔崽子想干嘛直接说!跟哪个蠢蛋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蠢蛋…纪唯心听得一头黑线。

里面刚子嘿嘿一笑,“娘你给我两个铜板呗,我想吃糖葫芦!”

刚子还是第一次这么跟李大婶撒娇,她这会儿心软得不行,掏出来铜板数了三个给他:“多给你一个!拿着给我麻溜地滚!”

刚子拿着铜板喜笑颜开,蹦蹦跳跳地往外跑,都跑出去了忽然又折回来,扒在门框里冲李大婶喊道:“娘我缀爱你了!”

李大婶翘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下来,毫无威慑力地嗔他一眼:“滚吧兔崽子!”

刚子又蹦着出去,经过纪唯心身边时笑得一脸得瑟:“姐姐我缀爱你了!”

结果李大婶在里面听到,举着刀追了出来:“兔崽子你再逢人就说看我揍不死你!”

紧跟着里屋也响起一声怒吼:“兔崽子那是我媳妇!不准你爱!!!”

纪唯心笑弯了腰。

●ω●

到了晚上刚子爹也回来了,一进里屋发现一个俊俏的男人躺在自家床上,立刻就怒了!他叉着腰恶狠狠地瞪着乐湛:“你特么是谁?”

乐湛囧囧有神:“在下乐湛,字子越,号萌萌居士。”

刚子爹“呸”了一声,“老子李强,李刚他爹,字强哥,号猛猛居士!”

乐湛:“…强哥,幸会。”

“幸会你妹!老子要跟你决斗!”刚子爹说着就怒气冲冲地撸起了袖子。

乐湛在他冲过来之前开口道:“江湖规矩,决斗要提前三天下战帖。”

战帖?刚子爹一愣,“老子不识字,怎么写战帖?”

乐湛咳了一声,真诚道:“我会,我可以帮你。”

“那行,有劳兄弟了!我这就去找笔墨!”他客气地冲乐湛笑了笑,转身出门,“刚子——刚子——把你的作业本借爹用一下!”

刚子从厨房里跑出来,冲过来抱住了他爹的大腿:“爹你回来啦?你要我作业本干嘛呀?”

刚子爹羞涩一笑,摸了摸刚子的脑袋:“爹要写个战帖,你借一张纸给爹用用成不?”

刚子眼珠子一转,笑眯眯道:“成!我还可以帮你写哦!”

刚子爹认真想了一想,也好,欠自己儿子人情比欠对手人情要好多了好吗!于是他郑重点头,深情凝视着刚子:“儿子,爹没白养你!”

刚子乖巧地笑,朝他伸出了手:“借用纸笔一个铜板,代笔十个铜板,给你算便宜点,一共八个铜板就行了。先给钱再交货!”

刚子爹立刻就怒了:“兔崽子你敢问你老子要钱?”

一炷香之后,刚子屈服在老爹的淫威之下,免费帮他写了一张战帖。刚子爹郑重其事地战帖递给乐湛,冷艳道:“三日后决斗!”

乐湛打开一看,上面只有四个大字和一个标点符号——

不服来战!

作者有话要说:

葡萄很甜

刚子家只有两间屋,李大婶和刚子爹把自己平时住的那间让给了纪唯心和乐湛,他们两个跟刚子一起挤着睡。刚子爹本来不情不愿的,后来听到纪唯心感激涕零地喊他“李大哥”,立刻笑眯眯地扛着东西去了西屋。

纪唯心忙前忙后地帮李大婶收拾东西,回来的时候看到乐湛又捂着嘴趴在床沿上咳嗽,她急忙撇下东西跑过去,蹙眉帮他顺着背:“怎么还在咳嗽呀?很难受吗?”

乐湛悄悄把袖子藏到被子里,咧着嘴冲她笑:“亲一下就不难受了。”

他脸色苍白的厉害,还强撑着一个劲儿地在笑,纪唯心想生气都气不起来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净想着调戏我!”

她打了热水来帮他洗手、擦脸,想帮他脱衣服他却死活不让,揪着被子嚷嚷“非礼了非礼了”,纪唯心恼得直想踹他,气呼呼地出门换了热水,把自己也收拾干净,回来时他已经脱好衣服了,咬着被角羞答答地看着她,一副等着临幸的小模样。

纪唯心熄了灯,脱掉外衫,摸黑往床上爬,乐湛很自觉地挪到里边,掀开被子,等她钻进去就立刻手脚并用地缠住她,哼哼唧唧地在她肩窝磨蹭。

纪唯心:“好好睡觉!”

他不动。

没办法她只好自己动手把他扒拉下来,但他很快就又缠上来。纪唯心恼了:“你干嘛呢?热死了!给我滚远点!”

他揪着她的中衣哼唧道:“你把这个脱了就不热了。”说着就开始动手扒,嘴里还嘟囔着,“睡觉还穿这么多!不公平!人家都脱光光了,你也得脱光光。”

“你想得美!”

纪唯心拽着自己的衣襟,跟他开始了一场拉锯战,最后被他闹烦了用力推了他一把。他倒在床上又开始咳嗽,纪唯心顿时内疚得要死,也顾不得整理衣服,慌忙往床下爬想要去点灯,却被他拉住了,只听他边咳边断断续续地说:“我、没事,你别、别走。”

纪唯心回过身来抱住他,帮他拍着背,闷闷道:“对不起…”

他捏了捏她的手安抚,等咳完了平复下来,才小声说:“我不怪你。”然后委屈兮兮地望着她,“你把衣服脱了行不行?”穿这么多摸着不舒服!

纪唯心:“…”

最后她还是心软妥协了,脱了中衣只穿着肚兜儿躺在他怀里,凶巴巴地威胁他不许乱摸。乐湛笑眯眯地说好,但搂着她的手却总是“不经意”地碰到某些地方。她回过头来瞪他,他就闭着眼睛装睡,过一会儿趁她不注意再偷偷吃点豆腐,乐此不疲。

纪唯心恨得牙根痒痒,但终究是没把他怎么样。毕竟他受伤、着凉都是因为她,好像从他们成亲到现在,他一直是倒霉的那个。纪唯心忽然有些内疚。

恍恍惚惚地睡着,她梦到乐湛浑身是血地朝着她爬过来,还听到他哀怨的声音:“娘子,你为什么要克我…为什么要克我…”

她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就着月光看清屋子里桌椅的轮廓,才慢慢冷静了下来。回头看看乐湛,他闭着眼睛睡得正沉,眉头却微微蹙着,似乎不太舒服。

纪唯心探手摸摸他的脸,发现烫的惊人,她急忙翻身下床点去灯,连鞋都忘了穿,慌里慌张地又撞到了凳子。

回来时看到他脸色发红,拍拍他的脸叫他,怎么都叫不醒。她慌忙套上衣服出门,西屋的门同时打开,李大婶披着衣服跑出来,睡眼朦胧地问她:“妹子,怎么了?”

“我相公发烧了,得赶紧找郎中瞧瞧!”

李大婶一边套衣服一边说:“妹子你别急,我跟你一起去找老郎中。”

纪唯心虽然急,却也不好意思大半夜地再麻烦人家:“大姐不用了,您告诉我怎么走,我自己去就行了!您赶紧回去休息吧。”

李大婶也没再跟她争,简单地跟她说了郎中家的位置,所幸白天两人去河边洗衣服时曾经路过那儿,纪唯心还记得怎么走,当即就跑着出了门。

隔壁人家的狗听到动静,隔着院墙叫了起来。一路上有犬吠声相伴,纪唯心风风火火地赶到郎中家拍门:“王大爷?王大爷?”

老郎中大约是习惯了晚上被人叫起来,这会儿被纪唯心吵醒也没生气,披着衣服拎着药箱就出了门。回去的路上又是阵阵犬吠,老郎中每听到一声就跳一下,跳着跳着瞌睡就醒了个透。

纪唯心瞧着好笑不已,默默走在他里侧。

两个人一起赶回去时,李大婶正在厨房烧热水,刚子和他爹也都醒了,两个人围在床前看着,刚子正用湿毛巾给乐湛敷头。

见郎中来了,两人立刻把位置让出来,刚子把湿毛巾拿下来,把地上的脸盆端了出去。他再回来时站到纪唯心身边看着,纪唯心摸摸他的头,他拍拍她的手安抚她。

等郎中瞧完开了药,纪唯心又马不停蹄地去熬药。刚子爹送郎中回去,小刚子则蹲到纪唯心旁边陪她。

纪唯心感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和乐湛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在人家家里白吃白喝的,连看大夫都用的人家的钱。她暗暗下定决心,将来定要重谢他们!

等刚子爹送完郎中回来,纪唯心把他们三个都赶去睡觉,自己一个人守在炉火前。乡下的夜晚总是一片静谧,耳边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纪唯心拿着扇子扇着火,忽然间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安宁。

药熬好了,她盛出来吹凉了,端进屋放在桌子上,然后去叫乐湛。叫了好半天他才有反应,眯缝着眼睛哼哼两声,难受地不愿睁眼睛。

纪唯心把他扶起来靠在床头,把药端过来喂他喝。他虽然一直闭着眼睛,但还是有几分清醒的,纪唯心把药喂到他嘴边,他也知道张嘴喝掉。

喂完了药,纪唯心又扶着他躺好,给他盖好被子,自己坐着小板凳守在床边,支着下巴看着他。时不时地把手贴在他额头试试温度,一直等到后半夜他烧退了些,她才安心,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ω●

李大婶一家生活一向规律,这天晚上虽然没睡好,但第二天还是早早地就起了床。尽管他们已经刻意放轻了动作,但苦于房子的隔音效果实在一般,因此还是有不少声音叮叮当当地传进了屋里。

乐湛醒来时只觉得头疼欲裂,他难受地拍拍额头,“嘶嘶——”叫了两声,然后等着自家娘子来安慰自己,可等了半天都没动静。

他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身边没有人,顿时眼眶就红了,委屈地扁起了嘴。正想开口唤她,忽然看到她就趴在床边睡着。

他有气无力地抬手戳戳她,没反应,又把脑袋挪过去,看到她眼下一片乌青,心疼得不行。

他强撑着起身,爬下去把纪唯心抱到床上,自己也就势躺在她旁边。把被子拉过来盖好,紧紧搂着她,听着外面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吱——”

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儿,他眯着眼睛回头看,小刚子从门缝里探出头来冲他笑。他也笑笑,小刚子立刻就把整个身子都探了进来。

小家伙很有自觉,把脚步放的很轻很轻,轻的乐湛压根就听不到一丝动静。他看着他走到床跟前儿来,把背着的手拿出来,捏着个东西在他眼前晃了晃。

是一颗紫溜溜的小葡萄。

小刚子把葡萄递到乐湛嘴边,等他张开嘴,忽然又抬高手把葡萄丢了进去。乐湛差点被噎死,他愤怒地瞪过去一眼,刚子捂着嘴巴偷笑。

他愤愤地把葡萄嚼了,妈蛋好甜啊!他咂咂嘴,用口型问:“还、有、吗?”

刚子眼睛亮晶晶地点点头,转身蹑手蹑脚地出去。

不一会儿,门再次“吱——”一声,小刚子捧着一小串葡萄进来,乐湛呲着牙笑,刚子也笑,笑完了停在离他一步的位置,拽下一颗葡萄对着他晃晃,示意他张嘴。

乐湛气得差点吐血,狠狠瞪了他一眼,又用口型说:“给、老、子、拿、过、来!”

刚子用口型回他:“我、老、子、在、外、面!”

乐湛:“…”

他小心翼翼地松开纪唯心,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刚子立刻举起葡萄挡在眼前,咧着嘴笑得很欢。乐湛无语极了,纪唯心身上的衣服完整着呢,不过他还是用被子把她遮的严严实实。

他现在头重脚轻的,身子软的使不上力气,本来想下床找刚子拿葡萄的,这会儿坐在床边呼哧呼哧喘着气,死活没劲儿了。

刚子看他太可怜,十分善良地把葡萄送了过来,还趁机瞄了纪唯心一眼。

乐湛把葡萄夺过来就准备撵他出去,刚子指了指纪唯心,说:“你、给、姐、姐、留、点!”

不许惦记我媳妇!乐湛又怒了,抬脚想踹他,却软绵绵地伸不出去。

等刚子出去,他又坐在床边喘了一会儿,跟刚子这么斗了一会儿,头好像也不那么疼了。他想叫纪唯心起来吃葡萄,又不舍得吵醒她,为难了半天,终于想出来一个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