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阴谋

风鸣哭着来找乐湛告状的时候,他正在给纪唯心捶腿,捶完小腿捶大腿,捶完左腿捶右腿,一边捶一边狗腿地问:“娘子,舒不舒服?”

纪唯心奖励他一颗葡萄,“好苏湖~”

乐湛吃着葡萄笑眯眯:“娘子真可爱!”

一路哭嚎着跑过来的风鸣闻言一个趔趄撞到了凉亭的柱子上,她揉揉脑袋,愤怒地指着乐湛:“你真没出息!”

乐湛轻飘飘瞥她一眼,很不屑。“风鸣,你对我无礼也就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但以后见到你王嫂要请安问好,这些规矩嬷嬷不都教过了吗?”

风鸣简直泪流满面、完全不能置信,“你你你!你让我给她行礼?凭什么?我才不承认她是我嫂子呢!我说过只有我能做你的王妃!!!”

可压根没人搭理她。

那边两个人正在卿卿我我,纪唯心对着乐湛笑得很温柔,又赏了他一颗葡萄,夸道:“真乖!”乐湛笑得眼睛都弯了,脑袋在纪唯心胳膊上蹭一蹭,活脱脱一只大型犬类。

风鸣哭着跑走了。

不一会儿,看门的家丁风风火火来报告说风鸣郡主哭闹着说要进宫找大表哥告状,纪唯心勾唇一笑,轻轻摆手道:“备好马车送她去。”

家丁连声应是,又小跑着回去。

乐湛有些担忧:“你不怕她跟皇兄告状?”

“怕什么?”纪唯心笑着拉他起来,“咱们也进宫。”

看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乐湛也不再说什么,牵着她的手出了凉亭。走到门口的时候,下人已经备好了他那顶豪华轿子,他很自然地扶着纪唯心坐上去,自己坐在她身侧,把她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

纪唯心靠在他身上笑得花枝乱颤,他呲着牙嘿嘿笑。

●ω●

纪唯心和乐湛进了宫便直接去找德妃娘娘了,他们到的时候果果正叉着小腰站在院子中央、撅着嘴生气,一群宫女太监弓着身子诚惶诚恐地围在他四周,一口一个“小祖宗”地哄着,德妃立在廊檐下,一脸无奈。

纪唯心跟德妃见了礼,回头看着果果,有些想笑:“他这是怎么了?”

德妃的语气颇为无奈:“在生他父皇的气呢。皇上昨儿个答应今天过来亲自给他做水晶豆腐,但是早上风鸣突然跑了过来,皇上到现在还没脱开身呢。果果等了一个时辰,等不来他父皇就生气了,在那儿站了半天了,谁哄都没用。”

纪唯心心虚地摸摸鼻子,敢情她一个不小心就破坏了皇上的家庭幸福,真是罪过啊罪过!

她过去将果果抱起来:“小苹果儿,别生气了,来陪我玩吧。”

果果搂住她的脖子蹭蹭:“你带我走吧,我再也不要原谅父皇了!”

“好好好,我这就带你私奔。”纪唯心抱着他往御花园走,经过乐湛的时候交待他,“我带他出去玩会,风鸣的事你跟娘娘说吧。”

乐湛嘟着嘴,看看她,再看看她怀里的小人儿,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

德妃把乐湛请进正厅,命人上了茶:“你跟唯心今天来找本宫,可是为了风鸣?”

正发愁不知道怎么开口的乐湛立刻嘿嘿一笑:“皇嫂英明。

“不用拍马屁。”德妃笑着斜他一眼,“你们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乐湛眯着眼睛笑的十分奸诈,他喝口茶清清嗓子,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胡大人的小孙子已到弱冠之年,尚未娶妻,正好风鸣也到了适婚的年龄,不如…”

德妃捻起杯盖的手一顿,她沉思一会儿忽然就笑了:“若是本宫没记错,胡大人的小孙子就是小时候追着风鸣跑了三条街的那个胡涂涂?”

乐湛但笑不语,德妃笑道:“子越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我也是没办法啊,风鸣一日不嫁出去,我们家就一日不得安宁。胡涂涂可是最好的人选了,前年科举的探花郎,如今在翰林院当值,人品不必说,人人提起他都是赞不绝口,皇兄对他也颇为欣赏。最重要的是,除了他,我还真没见风鸣怕过谁呢。”

胡涂涂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德妃没少听皇上和柳相夸赞他,她点点头,却又蹙眉问道:“可是风鸣那性子,她会愿意吗?她不是认准了非你不嫁?”

乐湛立刻哭丧了脸:“可饶了我吧!她是认准了非我不揍才对!”

这两个冤家…德妃失笑:“等皇上过来,本宫会跟他提这件事,但是本宫也打不了保票,你知道风鸣那丫头惯会撒泼耍赖,皇上向来也拿她没辙的。”

乐湛很严肃地摇头:“皇嫂,这事您还是打个包票比较好。反正我只要我家娘子,肯定不会娶风鸣,她那脾气必定也是不愿做妾的,这么一直闹下去,等她过了年纪,亲事也不好再说了。她毕竟是母后亲自册封的郡主,又是我们的亲表妹,总不能放任她一辈子不成亲,最后没辙了,就只能让皇兄把她纳进后宫了,到时候,发愁的可就是皇嫂您了。”

“你…”德妃气的差点呛到,“你这是威胁本宫?!”

乐湛立刻嘿嘿笑:“哪有!我这是在给您分析利弊。”

“得了!”德妃无奈摆手,“本宫尽力就是了。”

乐湛这才满意了:“谢皇嫂!”

他起身告辞去找纪唯心,走到门口忽然又折回来,对一脸愁容的德妃道:“皇嫂不必觉得内疚,风鸣在情|事上尚未开窍,还不懂得爱与喜欢的区别,这才一心揪着我不放。还有胡涂涂,他那么个闷葫芦,皇嫂觉得他为什么会追着凤鸣跑了三条街?真的只是因为风鸣撕坏了他的书?”

德妃诧异抬头,“你的意思是…”

乐湛笑眯眯地点头:“风鸣被舅舅带往江西的那天,那家伙在城楼上蹲了一宿,后半夜还溜进舅舅府里,被当成小偷抓了个正着。”

德妃笑了,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乐湛又仿若不经意地来了句:“风鸣回来的第二天,那个闷骚的家伙就给我递了拜帖,不过我当时心情不好,懒得应酬他,就给拒了。”

德妃嗔他一眼:“你别胡闹,挡了风鸣的姻缘本宫第一个不饶你!”

乐湛冲她挤挤眼睛:“放心吧,我有分寸。”

其实他拒绝胡涂涂的拜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给他追求美人的道路添点阻碍,不然风鸣那么傻,一下就上了他的钩就不好了。男人嘛,越是容易得到的越不会珍惜。

●ω●

果然,这日风鸣在皇宫里呆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才回宁王府,一进门就气势汹汹地杀到纪唯心和乐湛跟前,然后“扑通”一声抱住乐湛的大腿,哭的惨绝人寰:“二表哥你快救救我,我不要嫁给胡涂涂那个蠢蛋!那个人脑子有毛病的,我一定会被他整死。求你了,你跟大表哥说说情,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打你了行不行?”

这么多年风鸣可是第一次对乐湛这么低声下气的,他心里都快乐翻了,抖抖腿,假模假样地皱眉道:“风鸣,不是哥哥不帮你,只是皇兄向来说一不二,哥哥我有心无力啊。”

风鸣泪眼朦胧的看看他,又看看旁边的纪唯心,果断朝她扑过去:“王嫂!嫂子!你是我亲嫂子!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以后再也不给你捣乱了。”

纪唯心把她扶起来在椅子上坐下,拿出帕子帮她擦擦脸,又倒了杯茶给她喝,等她平复下来才说:“来,告诉你亲爱的嫂子我,你为什么不想嫁给胡涂涂?”

风鸣抽抽搭搭地说:“那个胡涂涂脑子有毛病,我就撕了他一张纸,他就追着我跑了三条街,小气鬼!他一定还记着仇呢,肯定会想办法整我,我才不要嫁给他!”

纪唯心拍拍她的手,又问:“那你想嫁给什么样的人?”

风鸣抬手,下意识就想指向乐湛,手都伸了一半了,一看纪唯心脸色不对赶紧收回来,摸摸鼻子,小声道:“我喜欢有男子气概的…”

纪唯心一头黑线,男子气概是个什么东西为毛她从来没在乐湛身上见过?!

“不如你亲爱的嫂子我替你物色个‘有男子气概’的人选?”

风鸣抬眼瞧瞧她,迟疑地点点头。纪唯心又道:“正好中秋节快到了,皇上每年都会在宫里设宴宴请群臣,咱们跟皇上打个招呼,多请些青年才俊给你挑,你看成不?”

风鸣点点头,难得乖巧。

哄走了风鸣,乐湛不满地凑过来问:“娘子,咱们不是定好胡涂涂了吗,你还要帮她物色什么青年才俊啊?万一那丫头看到一个长相好的就跟人家跑了怎么办?胡涂涂那人还是信得过的。”

“笨啊你!”纪唯心敲敲他的脑袋,“你偷偷跟皇上说一声,多请些歪瓜裂枣来衬托胡涂涂不就行了。”

乐湛的眼神立刻变得崇拜的不得了:“娘子英明!”

作者有话要说:

风鸣出跑

纪唯心和乐湛为了中秋宫宴专门制订了一套计划,包括胡涂涂出场的时机和方式、出场时的着装乃至表情,他们费尽心机打造一个完美到无懈可击的帅哥,力求一举攻下风鸣的芳心。

他们甚至特地问皇上要来了宾客座位安排的工作,把胡涂涂排在风鸣对面、抬眼就能看到的位置,另外视线能及范围之内的其他人,一律安排成白胡子老头子或者容貌一般、很难入得了风鸣那双眼的官员。

他们时不时就入宫找德妃娘娘商议一番,有时候皇帝碰巧在,也会加入他们的讨论。四个人为了风鸣的婚事可谓是劳心劳力,十分的用心良苦。

最后,商量着商量着就嗨了,他们四个顺便将中秋宴之后风鸣和胡涂涂的交往计划也敲定了,待这套完美的追求计划出炉,他们这才意犹未尽地开始着手与胡涂涂接洽。

这个时候四个人又开始互相推脱了,乐湛打算让皇帝直接去说,皇帝却觉得这事还是乐湛以哥哥的身份出面比较好,他怕自己“亲自开口会吓到胡涂涂”。

乐湛很不屑,“你的口臭有这么厉害吗?”

气的皇帝直接一掌把他拍到了地上:“放肆!小心朕分分钟拟道圣旨给你和风鸣赐婚!”

乐湛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扑过来抱大腿:“皇兄不要!”

最后乐湛“主动请缨”揽下了这活儿,然而他还没想好怎么去约胡涂涂,翰林院就有消息传来——风鸣郡主爬墙偷窥时掉下来摔伤了腿。

来传信的小厮憋笑憋得脸都抽搐了,乐湛羞愤捂脸,这丫头去哪儿丢人不行,非丢到翰林院去?!他身为家长都不好意思去领孩子了。那胡涂涂可别被风鸣给吓跑了!

乐湛觉得实在太丢人,他不想一个人去,于是让纪唯心陪自己,纪唯心也觉得丢人不想去,但耐不住乐湛没完没了地撒泼耍赖,最后只得从了他。

两人在小厮的带领下进了翰林院,一路沐浴着众人奇异的目光,纪唯心勉强能保持目不斜视,乐湛躲在她身后,全程低着头。

小厮将两人领到一个小院子就告退了,他们进门,看到院子中央一人负手而立,一身藏蓝色官袍衬得身姿挺拔如松。乐湛从纪唯心背后钻出来,摆出一副在外人面前惯有的高贵冷艳模样。

那人一直望着一间紧闭的房门,乐湛咳了一声,他回过身来,拱手作揖:“卑职胡允绅见过宁王殿下。”

乐湛的高冷外衣瞬间崩塌,他哭丧着脸拉住纪唯心:“他就是胡涂涂。”

纪唯心一瞬间也僵住了,妈蛋她也想哭了:“怎么办怎么办?他既然在这里一定已经见过风鸣了,丢死人了怎么办?”

他们俩只顾着窃窃私语,完全忘记了那边的胡允绅。他距离他们也就三步远,他们俩的话他一字不拉地都听到了,不过还是一直保持着云淡风轻的姿态,面上丝毫未显尴尬。

等了一会儿,见这两人还在悄声说个不停,他只好出声提醒:“王爷,郡主的伤势已经请太医瞧过,没什么大碍,她人在里屋,您可以进去看看她。”

乐湛强装镇定地回道:“风鸣今日来此…串门,多谢胡大人照料。”

胡允绅抬头,眸中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淡的几乎看不见。“卑职职责所在,王爷客气了。”他话里有些说不清的意味,乐湛懒得去细想,拉着纪唯心进屋看风鸣去了。

他们领着风鸣出来时,胡允绅还立在院子里的树下,秋风瑟瑟,吹起官袍衣角,肃穆又俊逸。

可惜这幅风景如诗、人如画的场景只换得风鸣不屑的一声冷哼,她坐在担架上、被四个人抬着,明明形容狼狈,姿态却甚是骄傲。

胡允绅挑着眉笑,目露挑衅,表情生动,完全不似之前冷然淡定的样子。

风鸣在担架上张牙舞爪,被乐湛按住:“姑奶奶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她气呼呼吼道:“要不是他吓我,我才不会掉下来嘞!”

待众人离去,胡允绅一个人立在微风习习的院落中,笑得颇为轻快:“你欠我的。”

●ω●

所幸风鸣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回家将养两日便好的差不多了,完全不会影响到中秋宴,乐湛和纪唯心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很快就又发愁了:出了这种事,他还怎么找胡涂涂商量中秋宴的事啊?

眼看中秋节越来越近,两个人愁啊愁,愁得都没心思亲热了。

乐湛整日里愁眉不展的,纪唯心便想方设法地哄他开心,日日去厨房照看着给他做好吃的,有时候也会亲自下厨给他做,不过水平很差、味道很怪就是了。

这日纪唯心下厨的时候不小心被烫到了手,乐湛心疼的不行,着急之下把厨房里的人训斥了一通。众人很无辜,但是都知道自家主子脾气向来很好,这次也是因为心疼王妃才会训人,于是对此都表示理解。

乐湛皱着眉头给纪唯心上了药,又用纱布把她的手活生生缠成一只蹄子,纪唯心哭笑不得:“你别这么大惊小怪啊,烫伤而已,一点都不严重。”

乐湛气鼓鼓地瞪她一眼,直接打横将她抱起来,一边走回房间一边气呼呼道:“你不心疼我心疼!”

纪唯心心里那个甜蜜蜜啊,她搂着乐湛的脖子亲亲他:“相公,你真好!”

乐湛想冷哼的,可一口气没哼完呢,活脱脱转了个弯笑了起来,嘴角咧的都快到耳朵根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叫他相公呢,听着可真舒爽!

纪唯心伤的是左手,并无大碍,晚饭时乐湛却非要喂她,为了不让她动手,干脆把她两只手用纱布绑到了一起。他抱着纪唯心去饭厅时,小丫鬟看到都窃笑不已,连老管家都嘿嘿直乐。

他直接抱着纪唯心坐下,把她放在自己腿上,纪唯心挣扎着要下来,他就瞪她。其实明明没什么威慑力的,不过纪唯心还是乖乖就范了。反正是自己家,害羞个什么劲儿!

风鸣这几日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绝食抗议,不过乐湛和纪唯心并不担心,因为每次饭后风鸣的贴身丫鬟都会偷偷到厨房给她偷东西吃,大家都假装不知道而已。

老管家不愧是管家,比任何人都更有眼力,为了让乐湛夹菜方便些,特地把菜都挪到了他跟前,并且只盛了一碗饭。

乐湛夹了菜喂给纪唯心,她乖乖张嘴吃掉,然后催他:“你也吃。”

俩人你一口我一口,温馨的不行。

乐湛又一次喂纪唯心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菜掉在了她身上,正好落在胸前的位置,两个人齐齐低头看了一眼,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愣住了。

乐湛咳了一声:“那个,你的帕子呢?”

纪唯心:“…没带。”

老管家给后面立着的丫鬟使了个眼色,小丫鬟立刻送上锦帕。乐湛接过来,犹豫着不知如何下手。他询问地看向纪唯心:“娘子,我擦了哦?”

纪唯心别开脸:“动作快点。”

乐湛捏着帕子,迟疑地伸过去,轻轻蹭了一下,结果没蹭掉。纪唯心晃了一下,他也跟着抖了一下。俩人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齐刷刷扭开脸。

“我不是故意的…”

“…”

乐湛咬咬牙,再次捏着帕子擦起来,这次好歹是把菜擦掉了,但是衣襟上沾了油,他只好继续擦。擦着擦着把自己擦得心猿意马,他拿脑袋在纪唯心颈间蹭蹭,悄悄说:“娘子,我们好久都没有嗯嗯了…”

纪唯心脸悄悄红了:“唔…是吗。”

“是的。”

乐湛在她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纪唯心又晃,他就又跟着抖,谁也没心情吃饭了。

老管家选择性失明加失聪,对两个人接下来明显加快的吃饭速度视而不见。没多久乐湛就抱着纪唯心风风火火回房间去了,老管家吩咐丫鬟收拾碗碟,偷偷摸了下自己怦怦跳的心脏,暗自感叹着:年轻真特么好!

这一晚注定是个甜蜜又荡漾的夜晚。

翌日,一直到日上三竿两个人才醒来,乐湛神清气爽地起床,跑来跑去地亲自侍候纪唯心洗漱,连梳发髻的活儿也一手包了。

换好衣服两个人又手拉着手出门,这时间点不上不下的,只好叫厨房弄了些点心来吃。老管家送点心来的时候,有些疑惑地提了句:“听厨房说,今天早上郡主的丫鬟好像没来偷吃的。”

乐湛喂了纪唯心一块点心,想了想吩咐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老管家领命而去,很快就着急忙慌地跑回来禀告:“王爷不好了不好了,郡主不见了!”

乐湛立刻皱了眉:“是不是溜出去玩了?”

老管家呼哧呼哧喘着气递过来一封信:“郡主留的。”

乐湛赶紧打开看,结果差点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