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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声“晚安”,刚要进门,一种朦胧的无法言说的感觉却涌上心头。

我回过头去。

一瞬间,仿佛过去的光阴从来没有改变。

那个修长的身影从昏黄的路灯下一步步走出来,他仿佛还是当年那个14岁的少年,时光在这一刻静静的重叠……

陈曦一步步来到我跟前,带着整个初春的寒意。

他冷淡地扫了程咬金一眼,“是他?”

程咬金微弯了弯嘴角,“久仰啊。”

陈曦也回他一笑,下一秒,猛然狠狠地一拳挥去!

浮生若梦(四)阑珊灯火

俗!

忒俗!

太俗了!!

我仰天无语,继N年前的打劫事件后台湾小言中的经典俗套场景再一次降临到我身上——

程咬金轻舔渗血的唇角,他的眼镜掉落在地上,一抹殷红为那张温文尔雅的脸上平添一丝难掩的妖异。他缓缓开口,懒洋洋的语调透着淡淡挑衅,“要打吗?”

陈曦冷冷的盯着他,捏紧了拳头,眼中的暴戾强烈地几乎快满溢出来。

我深吸口气,拦在程咬金身前面对他。“你今天是以什么身份这样做!”

……想不到四年不见,竟然是这样开场。

当年是你亲口承认,是你先放开我的手。为什么4年前还要回来,为什么还要向罗莉追问我的消息,为什么还能理所当然地找我,又为什么还能这么任性地以为我还会在原地为你停留?

我不想在程咬金面前再度撕开这层伤疤,伤口还很疼,这么私密的痛楚我不想在第三者面前暴露。

我……依然难以释怀。

陈曦将视线停留在我身上,那张漂亮的脸上已经褪去少年的青涩,他抿着嘴不发一语,始终保持着沉默。

程咬金轻搭着我的肩将我往后带,“很晚了,你明天还有课先回去吧。”

“可是……”要是我走了你们又打起来那怎么办?

难道……

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红颜祸水?

陈曦冷着脸盯着他搭在我肩上的手跨前一步,停了下,他闷不吭声地突然掉头转身离去。

……“真的很抱歉。”

他走后,我十分愧疚地向程咬金道歉。

他用拇指抚摩着裂伤的唇角,微眯起眼,“没关系。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打呢,倒是个新奇的经验。”

“……”我怎么觉得好像不太妙?

他柔声对我说,“晚安吧,今天你也累了。”

“那……晚安。”

之后一个多月,陈曦都没有再出现过。

那夜的事仿佛只是我的一场错觉,我依然颓废地登我的山,过我的腐烂生活。

社长张岚找到我,“下周我们要去普陀山,你是资深社员哦~去不去?”

“普陀山?”

“是啊,”张岚兴奋地说,“听孙莎莎说那里的签很灵的,不管是姻缘啊事业啊前程啊都非常灵验哦。”

我默了一下,“……社长啊,好像我们是去登山不是去求签的。”

她心虚的咕哝,“那不也是山么……”

我不忍打击她的积极性,“好好好,我去我去,我又没说不去。”

她立刻一把扑过来抱住我,“我就知道金笙最好了~”

我接住她忍不住双眼望天。

是是是,所以可不可以请你从我身上下来?

“咦?奇怪了,怎么感觉金笙你好像长高了?”社长依然巴在我身上,但那双玉手不停地在比量着我们俩的身高差。“还记得大一你刚加入社团时明明还没有我高,什么时候你居然长得比我还高了?”

“有吗?”好像去年回去时太后也说过我长高了,可是我都没有特别感觉啊。

“绝对有!”社长很坚定地拉着我去医务室量身高。

……165cm……

我张大嘴……

天呐——

对着停格后的“165cm”这个最终数字我目瞪口呆。

想当年初中+高中6年我使尽了各种方法也只让我的身高挺拔到159.5cm。

159.5cm

这身高……也太寒碜了吧。

如今才知道,原来登山才是长高的最佳途径呀。

张岚对着这个数字羡慕不已,“呀~我才162呢。”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我冲着张岚笑出一口白牙,“我满足了,无憾了,瞑目了。”

程咬金知道了我要去普陀山,他二话不说也决定立马加入。

那夜之后我瞅着他老觉得他十分可疑,但看他平时似有情又似无情的样子,我又委实揣摩不出他到底……咳,到底是不是对咱有非分之想?

纠结呀。

唯今之计也只好努力跟他保持健康纯洁可持续发展的友谊关系。

周围人如今看到我跟他都露出一副好事将近的贼笑。

我无奈,难道男女间就一定只存在爱情而没有友情?

罗莉很郑重的补充,“NO!应该说,一个优秀的单身美男和另一个优秀的单身美女之间一定有一方会存在爱情,或者是正在发展成爱情。”

我怀疑,“有这么绝对吗?”

“我这也是为了画面的美感啊。”罗莉感叹,“就当是满足大家心中YY的幻想和欲望。”

我汗。

到了登山这天,一大早我们就在车站集合。

我定睛一看:哟~今天转西北风啦。队伍中有大半是以前的熟面孔。

我那叫交游广阔啊,一个个全招呼过去,“今天是咋了?这些人怎么都舍的出来?”

社长抽空回我,言辞中不胜唏嘘,“其实今天也算是我们的毕业旅行,这次之后,大家就真的要各奔天涯了。”

我这才猛然意识到张岚他们已经大四,很快并且必须就要各奔前程走向各自的人生。

心中不由有几丝伤感。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在不断的相遇与别离中度过,但只要在这个过程中精彩过无悔过也可以说是一种圆满吧。

在车站等了许久程咬金一直没来,眼看就要发车了,他总算打电话告诉我他临时有事,明天会赶去和大家汇合。

我叹口气招呼一起在外面等人的张岚上车,“走吧,不用等了。程咬金说他明天会顺利会师。”

张岚摇头,“没有啊,我等的不是他。”

“那是谁呀?”

张岚神秘兮兮地说,“一个经人介绍认识的登山爱好者哦……呀,他来了。”她蓦地朝我身后挥手,“陈曦,这边这边!!”

心微颤。

我蓦然回首——

那人……

却不是我灯火阑珊处的守侯。

浮生若梦(五)庄子.蝶梦

《庄子.蝶梦》: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戚戚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普陀山地势低缓,山上的树林可谓是郁郁葱葱。整个山体自西向东倾斜,而寺院就建立在西面地势最高的山顶。

这时节到山上上香的人不算多,没有了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倒也还了寺院几分清幽。

我和社长在前面带路,身上那些重量极的行李就通通由身后的男生负责。

男人是什么?是天生的苦力和劳工,怎能不好好奴役。

山路不宽,大概只能容纳4,5个人并排走。我走在内侧,隔壁是张岚,身后,则是陈曦。

一路上我只和张岚交谈,偶尔张岚担心他会被冷落有意扯上他几句,但他一般都是言简意赅地回答完,之后就是一棒子打不出个屁来。

我不明白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若说那夜他等在我家楼下只是偶遇而今天在社团里出现只是碰巧,那就是把我给灭了我都不信。

但你这样一次次追来是想干什么?

要解释要叙旧要忏悔你也得吭声吧,你什么都不说就这样一直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是为什么?

接近傍晚,我们终于走到了寺院门口。

走过长长的石砖路就看见寺院两侧种着高大的不知名的树,暮色中枝繁叶茂地将大半个寺院都笼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灰气息……

我掏出照相机挑着自己喜欢的景一路拍过去,不知不觉就脱离了大部队。

等我反应过来时就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院门前,周遭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奇怪,这个寺院有这么大么?

我站在门口朝内看去,里头没什么香客,只有一个约莫是负责解签的老和尚坐在最右侧一角。

鬼使神差地。

一向对这些抽签啊算命啊没兴趣的我不由自主地走进去摇签,几番踌躇后我拿着那根掉出的签走向老和尚。

老和尚正半靠在身后的墙上假寐,我不好意思的小声叫醒他颤颠颠的把那根签双手奉上。

大师,要做一行爱一行,保持敬业态度啊。

他半睁开眼懒懒地接过签看了下,而后那双半开半闭的眼立即完全睁开,捏着那根签对着天光仔仔细细地反复端看……

怎么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那和尚反常的反应。

他看完后没把那根签放进签筒而是直接小心的收在抽屉里,“你再去摇一根签吧。”

“为什么?”

那和尚说,“这是帝王签。解放后前任主持找了很久想把签收起来可是都没找着,原来是跟这些签混在一起了。等下我还要把签上报呢,小姑娘你就再摇一根吧。”

我忍不住撇撇嘴。

怎么我的手气就这么好,随便摇摇也能摇出个BOSS级的签。

眼下也失去了那份心,我谢绝了和尚顺着原路又回到了寺院正门。

远远就看见这次一道登山的成员们都焦急地在门前等候,天色仿佛是在我踏出那个院门后就飞快的黑了下来,当我出现在他们视野范围内后社长和孙纱纱就急慌慌地奔过来,“金笙,你刚才去哪了?我们找你找了大半天了,打了很多通电话你也没接!”

“有吗?可是我都没听到电话铃声啊。”我疑惑的掏出手机,“怪了,怎么会没电?”

我明明还是昨晚刚充的电啊。

“你刚才在哪?我们都把这寺院翻了个底朝天了。”

“就在东边的院里。”

社长语重心长地说,“金笙,以后不要再搞单人行动,联系不方便而且也容易出事。”

这确实是我的错。

我惭愧地道歉,“真是对不起大家,这次是我的错。让大家担心了。”

社员们纷纷表示没关系,张岚捏捏我的脸,“算了,念在你是初犯,原谅你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山腰方向走,我注意到人群中少了陈曦,不由看向社长。

“你是不是奇怪他人怎么不见了?”

张岚挽着我的手,“想不到陈曦是那种面冷心热的人。就是他最快发现你不见过来通知我们,在你回来之前他还在寺里到处找你呢。不过你放心,我刚才已经叫人通知他人找到了,他待会就会下山跟我们在旅馆汇合。”

我低应了声,不再说话。

到山腰的旅馆时天已经全黑了。

不知道馆主是走复古风呢还是根本就是太穷,整间旅馆是以木头为主,隔音效果差的吓人。

我环顾四周,唯一算有看点的是旅馆的墙畔都种着火红的三角梅,大片大片火红的三角梅自墙头盛放着垂下来仿佛是在夜色中静静燃烧着的点点焰火。

我忍不住对着它们再拍了几张照,这才慢腾腾地走去房间。

我房间的位置在2楼的楼梯口旁,上半夜楼梯上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吵得我失眠。

折腾了大概是凌晨3,4点,所有声音都渐渐消停后我才迷迷糊糊地入睡。

才刚睡下没多久,朦胧中我仿佛听到外面有喧闹慌张的脚步声——

“快点快点,天亮了就来不及回去了——”

什么回不去?

我揉着眼睛起来开门想看看是谁这样大半夜的扰人清梦,门刚一打开,我后脑一痛就身不由己地倒下——

耳边隐隐约约听见一个阴沉无比酷似王木木同学的声音,“她怎么在这?”

另一个女声则是明显的惊慌失措,“天呐~你竟敢打晕陛下……”

“铃铃铃——”

我翻了个身,好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