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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过你,要陪你回去给你家店里那些漂亮的和果子拍照做宣传的,你忘了?”他扭身换了下姿势,撑着脑袋定定看她,“我觉得现在是时候了,答应过的事儿就要兑现。”

和美的心微微一沉:“可你现在很忙。”

“再忙也能抽得出时间的,那些找上门来的活儿钱再多也没你的事儿重要。美美,我想帮你,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这边的活可以推,那乐队呢,你们要录唱片,要参加音乐会的演出,那可是签了合约的。”

穆嵘拧眉:“柳闻莺找你了?”不然她怎么会知道。

和美摇头:“大白告诉我的,他说你们有很久没排练了,大家也很记挂你。”

他不可能永远留在南城不回去的,毕竟他的根还是在北京。

穆嵘叹了口气:“是啊,是该回去了。等我哥订完婚吧,他不愿意回北京操办,就在这儿简单弄一下,大概也很快。”

和美撑起身:“他跟梁小姐要结婚了?”

“不是他们俩,跟他订婚的不是小璇。”穆嵘眉眼间愁云密布,“说来话长,总之是笔糊涂账。我看他俩都挺难受的,我怕出什么状况,最近还是先留在这儿,等他们办完事,再做其他打算吧!”

和美点头。她最近四处在考察日式料理店和各色甜品店,也认真地再考虑有没有可能到中国来开和式点心屋。但这种市场调研光凭直观的感觉是不够的,还需要专业的数据和分析来支撑她的决定,暂时还没有定数。

她没跟穆嵘提过这样的打算,毕竟八字没有一撇,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哲也已经跟小川家人先回日本去了,临走前和美去送行,哲也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更没有逼迫她一定要怎么做。该说的话,那天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和美自己心里也有数。

但家人越是宽容,她越是有负疚感,离她签证到期的日子越来越近,她的压力也就更大了。

穆峥的订婚仪式选在城中高端酒店举行,受邀的宾客不多,连穆家的人都没有来,只有他和父亲公司高层的管理者和南城的一些朋友。

这是一桩为公司股权而妥协的联姻,在有些人看来也许是美谈,但在爱情至上的和美看来,却是彻头彻尾的悲剧。

哥哥说的对,对于穆家这样的家族门第来说,她了解得太少,有很多事难以想象,也不愿面对。

她跟穆嵘一同出席,目光在人来人往中搜寻,悄悄问他道:“梁小姐呢,她今天会来吗?”

穆嵘摇头,说实在的,他宁可梁知璇今天不要出现。

但偏偏事与愿违,订婚仪式要开始的时候,梁知璇还是来了。她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有意无意的,她还是闯了进来。

穆峥原本冷峻到近乎麻木的脸,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就起了微妙的变化,像完美的面具硬生生出现裂痕。

和美不自觉地攥紧了穆嵘的手,他们都有预感,今天怕是要出大事。

在天下大乱之前,和美跳起来跑过去,挽住梁知璇的胳膊:“梁小姐,你来了,过来这边坐。”

大家都站着,无端生出更多的尴尬。

梁知璇跟着她一路走到观礼最前排的位置,穆峥理应要为准新娘戴上戒指求婚了,手却怎么也没办法把那个指环戴进去。

他们都知道那是为什么,为了谁,准新娘当然也知道,忽然笑了起来,表情有些扭曲,指向梁知璇,“穆峥你要放弃是不是?是因为这个女人吧?你怎么就不敢承认呢…可以为了她赴汤蹈火,就是不敢承认喜欢她…”

和美的心跳得很乱,看了看梁知璇,又看看穆嵘。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放在台子上的蛋糕刀忽然刺了过来,和美本能地想要去拉开身边的梁知璇,却已经有人比她更快,挡在了她们身前。

作者有话要说:小五小污,污湖四海皆朋友(≧▽≦)/这里跟《爱祸》的末尾接上了哟,马上又要换地图啦~

第50章 金团

穆峥倒在血泊之中,梁知璇蹲下去扶住他,死死摁住他的伤口,鲜血却还是不断地涌出来,染红了两个人的衣服。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眼睛却一直看着她,直到渐渐失去焦距。

场面一时大乱,来宾惊慌失措,失去理智行凶的准新娘还拿着长长的刀站在那里,显然也被吓坏了。

和美反应过来,顾不上害怕,上前一个过肩摔将她摔在草坪上,把落在她身旁的刀踢得远远的。

穆嵘冲过去跟梁知璇一起护住受伤的穆峥,焦躁地朝周围的人大喊:“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穆峥被送入手术室抢救,梁知璇和穆嵘坐在门外,两人都是一身血,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最冷静的人反而是和美,不断地安慰他们:“程东哥哥为他做手术,一定不会有事的。”

穆嵘难得在她提及程东的时候没有醋意大发,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梁知璇形单影只地坐在最角落的位置,身体像纸片一样,倏倏发抖。

和美只觉得眼睛又酸又胀,却又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

那几个小时的等待特别煎熬,手术结束之后,几位主刀的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程东在最前面。

大家都围了上去,程东除下口罩后朝他们点了点头,所有人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手术很成功,但穆峥并没有就此脱离危险,他还要对抗术后的感染和并发症,离痊愈还有漫漫长路。

多事之秋。

和美联想到穆奶奶的去世,那时他们一家人的哀恸仿佛还在眼前,假如不是穆峥好运挺过去,今天又是一回生离死别。

生命其实是很脆弱的,这仿佛看不到尽头的人生可能很长,也可能很短。

和美知道穆嵘暂时是无法离开南城了,双生子从生命的开端就是紧密相连的两个个体,他们之间的默契和感应跟其他任何人都不太一样,她相信穆峥疼,穆嵘也会疼。

还有家里和公司内部,还需要有人善后,穆峥不在,重担就理所当然地落到了穆嵘的身上。

他比任何时候都要焦灼,也比任何时候都更稳重。大概他也深知自己安逸了那么久,其实一直是有孪生哥哥在他身前为他顶住了现实的压力,如今也该他为穆峥做一些什么了。

和美理解他,也想在他身边再多陪陪他,可是她的签证已经到期,她必须要回去了。

回去之后会怎么样,还会不会再回来,其实都是未知的,她不敢承诺什么,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逼迫穆嵘在亲哥和她之间做选择,这样太不公平。

就连哥哥提过的那些门当户对的话,她也还没机会跟他谈过。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觉,在现实面前,两个人光谈感情是远远不够的。

她跟穆嵘说起即将启程回日本的打算,他正埋首于一堆完全不熟悉的文件中忙得不可开交,抬头看她一眼:“一定要现在走吗?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等我哥身体好一点,我再陪你一起回去啊!”

和美解释道:“我的签证到期了,不走不行的。”

“那你回去后有什么打算,真的接手家里的和果子店,就不再回来了吗?”

他这话问得有点着急,和美道:“我爸爸身体还好,并不急于把店交给我。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回去也只是做个帮手,为家里减轻点负担罢了。”

“你不做和果子店的宣传了吗?”

“做的,但你现在不是忙不过来吗?我可以先想想别的办法。”

“想什么办法?我都答应你会陪你一起回去了,你跟我到中国来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这番话其实是和美最怕听到的。她结识他的初衷也许确实是为了家里和果子店的生意,但后来跟他在一起完全是因为感情,因为她爱他,她甚至觉得他不为她家店做宣传也没关系,只要他别把两人的关系当作一场交换就好。

爱情应该是纯粹不掺杂质的,掺杂了利益的感情有多伤人他们在穆峥的订婚礼上也已经看够了。

穆嵘没察觉自己伤到了和美,他忙着给梁知璇打电话:“喂,小璇,你在医院吗?我哥今儿怎么样…”

在这场悲剧中除了穆峥外受伤最严重的两个人,需要互相扶持和安慰。

穆嵘在千头万绪间想起和美还在一旁,捂住听筒对她道:“你先回去也好,等我忙完再来找你。你路上小心一点,回去有空就给我打电话。”

和美无话可说,默默收拾好行李,看到厨房里没用完的原料,动手做了些果子,用盒子装好了,给梁知璇带去。

爱不得,恨不得,近不得,远不得——她知道穆峥出事以来内心最煎熬的人非梁知璇莫属。

梁知璇看到她有小小的惊喜,让出门边的位置邀请她:“和美,进来坐。”

她依然单薄而苍白,和美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根本不是这副模样。

和美摇摇头:“我不打扰了。明天我就要回日本,这些和果子是我亲手做的,你留着吃吧!”

梁知璇接过她手里的盒子:“怎么突然要走,穆嵘他知道吗?”

“知道,我签证要到期了,所以必须回去一趟。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我想他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走开。他留在这里跟你也好有个照应。”

梁知璇一直有种奇异的直觉,就是和美可能多多少少真的误会过她跟穆嵘的关系,但她也没问,只勉力笑了笑:“那天在酒店…还要谢谢你,不然不知还会发生什么。”

“不用客气,任何人都会那么做的,她已经伤了人,不能再放任下去。”

大概他们都同时想到了还躺在医院的穆峥,面色都沉重起来。

和美最后临走的时候,回头看了看梁知璇,似乎想到什么,对她道:“那个…如果哪天你想离开这里,换个环境散散心,可以到我家来做客。虽然城市很小,在很靠北的位置,但通常都很安静,一年四季风景都不错,生活节奏也很慢,是很适合居住的。”

她脸色微赧,又补充:“只不过没有南城这么繁华,你不要嫌弃是乡下地方才好。”

哥哥那些在东京生活惯了的同事们就会觉得他们那样的小地方是乡下。

梁知璇倚在门边看着她,目光里有不加掩饰的感激:“谢谢你和美,有机会我一定会来的。”

男人跟女人像是有两种不同的大脑构造,只有女人最懂女人的心思。

和美跟程东和莫兰也分别辞行,他们虽然有不舍,但都跟穆嵘一样有信心她终究还是会回来的。现在交通这么便利,即使是国际往来也没有什么限制,往返不过是几个小时飞机的旅程。

只有和美心里酸酸的,她知道现实的考验永远不会有那么简单。

不过还是要说一句谢谢,说一句再会,这一趟经历对她而言是宝贵的,也是值得的。

三个月后,行走于南城大街小巷的人们终于也裹上了厚厚的棉袄甚至羽绒服,这俨然是南方沿海城市最冷的时节。

北京已经下过两场雪,穆家大宅的门口堆了一排大大小小的雪人,小朋友们还觉得不过瘾,在雪人间来回穿梭,从地上捧起雪捏成雪球追着彼此打雪仗。

穆嵘又被认命为孩子王,领着几个小祖宗们玩雪。

疙瘩仍是最淘气的一个,出手又快又准,小小一个雪球正中穆嵘的脸,啪叽一声,孩子们都欢腾起来,边笑边叫:“五叔五叔,你又输了!给我们买糖!”

“我要吃糖葫芦!”

“我要巧克力!”

“哈根达斯!”

还是疙瘩的姐姐思思最贴心,给穆嵘递上纸巾,抹了抹他的脸:“疼吗五叔?你怎么又发呆呀?”

穆嵘擦掉一脸的雪碴子:“没,五叔就是反应慢。”

“你是不是又想和美姐姐呢?”

穆嵘揪她小辫儿:“你又听谁瞎说了?”

“我昨天听爸爸跟妈妈说的,说‘小五整天魂不守舍的,八成是想人家和美了又拉不下脸去找人家。他要是有我当初去找你的那种决心,今年咱们家过年都能办喜事儿了。’”

穆嵘失笑,这家里模仿大哥说话最惟妙惟肖的就属他这对宝贝子女了。

他撑着下巴:“那你妈妈怎么说?”

思思立马换了温柔细软的声线学着俞乐言道:“妈妈说‘那你也不教他去争取争取,这么等来等去的,不怕等成老四那样的结果吗?’”

穆嵘抚了抚胸口,大嫂真是一针见血,句句戳心,知道全家最惨的那一个就是他亲哥。

小璇走了,穆峥伤好了,却再也没笑过。

他不想弄得跟他们一样,也一直以为和美肯定是会回来的,但隔了这么些日子,他忽然也不是那么肯定了。

忙完昏天黑地的那段时间,眼看穆峥的伤渐渐好了,他才意识到身边少了点什么。

他很早就下定决心不让心爱的姑娘受委屈,可他有意无意地忽略了人家的感受,居然那么久才反应过来。

和美一定很生气,所以才再也不要理他了,呜…

第51章 盐釜

春节要到了,他本来该到南城去把穆峥接回来跟大家一起过年的,可柳闻莺突然找上门来,简明扼要地向他下达任务:“准备一下,我们可能要到日本去一趟。”

他心口一紧:“去日本?”

“对啊,MV的外景,你忘了吗?”

他不是有首歌写的是异国他乡偶遇的爱情吗?外景地定在日本,她早就跟他提过的,他不记得了?

穆嵘是真不记得了,前段时间家里出事,他根本顾不上这个。现在柳闻莺跟他说起来,他倒觉得像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似的,帮他下了莫大的决心。

于是他拜托大哥穆皖南去南城把穆峥接回来,他要去找和美了,要是顺利的话,说不定明年…嗯,新年的时候就能办喜事了呢!

北海道的三月还很冷,和美进屋呵了呵手,朝屋里喊道:“我回来啦!”

妈妈探出头来:“和美,奈奈来了。”

和美跑回楼上房间,奈奈正在她房间里喝茶,对着一盘点心大眼瞪小眼。

“这盘点心怎么了,不好吃吗?”和美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这是今年早春的新品呢,是我的创意,你给点意见啊!”

奈奈皱了皱鼻子:“我减肥,甜食不能吃。”

和美上下打量她:“真的瘦了不少呢,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

“才不是!”奈奈放下茶杯,“明明是因为实习太辛苦了,在医院里上班跟课堂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呢!哲也学长居然已经坚持了那么多年,太不容易了。”

还说不是爱情的力量,三句话不离哥哥。和美偷笑,奈奈这一年来脱胎换骨似的变漂亮,眼看着离从小追逐的男神越来越近,她又高兴又有点小惆怅。

心里还是忘不掉那个人,尽管他们从相识到相处也只有三个月时间,现在早已超过三个月没见面,却一点也没有淡忘。两人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不管苦的、甜的、酸的、涩的,都还时常在脑海中浮现。

有无数次半夜醒过来都搞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身边,并没有人,她是睡在家里的榻榻米上。当即眼泪就流下来了,原来一个人真的会那么思念另一个人,这简直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一直隐忍着不去想,也不联系,穆嵘也就没来找她,她想他们之间是不是就这样算了。

奈奈搭住她的肩膀,问:“想什么呢,又在想你的吉他手?”

奈奈终于不叫穆嵘“色、狼”了,用这么个文雅的称呼来代替。

和美的父母都还不知道有穆嵘这么个人物的存在,哲也并没有跟他们提及。

和美笑了笑:“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找我?”

奈奈道:“今天女孩节呀,我刚好有半天假,来找你玩。”

和美看向桌上的台历,噢,不说她还真的忘了,竟然已经三月份了呢!

可外面还是那么冷,北海道的桃花还没有盛开。

楼下妈妈已经为她搭好了人偶架子,她珍藏的人偶娃娃们又可以摆到架子上了。

奈奈帮她一起把蒙了灰的娃娃擦干净摆到架子上。和美的人偶娃娃不多,架子也不大,摆得稀稀疏疏的并不是那么壮观。

和美的妈妈来自中国,娘家没有什么人会送女孩节的礼物给和美,加上家里条件一般,这样有点奢侈的收藏没有也就没有吧!

她见过奈奈家的人偶架,很高很宽,各种精美的娃娃几乎摆不下了,蔚为壮观。

两个女孩都换了和服,外面虽然气温不高,天气却不错,可以一起出去玩。

和美其实没有多少时间,初春店里很忙,爸爸又刚生了一场病,做果子的重担落到她肩上,她离开一阵店里就只有妈妈一个人了,她不放心。

“跟奈奈出去好好玩一下再回来。”薄叶秀文叮嘱女儿,压低声音道,“如果聚会认识了合适的对象,去看电影或者聚餐,晚点回来也没关系。”

和美嗔道:“妈妈你说什么呀!”

终于开始了,父母也开始为她的终身大事费心。

和美跟奈奈玩到日影西斜,拍了不少照片。回到家的时候妈妈对她道:“怎么不多玩一会儿再回来?”

和美摇头,她要帮家里做事。

妈妈随手递给她一样东西:“有你的包裹。”

咦,是谁会寄东西给她,哥哥吗?她狐疑地接过来,发现是从京都寄来的,还有一枝新鲜的桃花。

“这个也是跟包裹一起来的吗?”

“是啊,不知道怎么带过来的。是你有朋友从那边来吗?”

看来妈妈也跟她一样奇怪,这枝桃花分明是刚从树上折下来的,京都的桃花是开了,可是要怎么跟这个包裹一起寄过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