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她一会儿看着戒指,一会儿又抬头看着他,“是对戒来的!不过怎么还有项链啊?”

“是我记错还是你健忘啊?第二件事不是要戴情侣对戒么?可戴手上被你爸看了也不好,我就让人又打了链子,让你戴脖子没那么显眼,等以后你爸看我顺眼了,再戴手上。那天我跟你爸说想和你先订婚,他差点把我打出去。”聂维扬说得好无奈。

不过难为他想得那么周到,这情侣对戒她之前也想过买的,可考虑来考虑去,就打算省掉,没想到他却那么认真地做到了。

程佑宝忍不住感动,倾身上千吻了他一下,眼眶有些润湿:“维扬,我真的好高兴……”

“你高兴就好,来,我给你戴上。”

他帮她把戒指拴在白金链子上,藏在脖子里,她也替他戴好。

好像完成了一项仪式。

阮澄说得对,都到了这个时候,她不该再怀疑他们到底合不合适,他为了她付出这么多,那么认真努力,那她也应该更坚定,坚定

地跟着他走下去才对。

下车的时候,聂维扬突然停下来,偏着头问她:“那个第三件事……”

电影院亲热。

经过昨晚,程佑宝对于在户外一切亲热都心有余悸,立马瞪着他说:“第三件psas!psas!”

聂维扬听了一脸失望,声音还特无辜:“为什么要pass?多好啊,就是你看恐怖片太影响气氛了,我还想包个小包厢什么的……”

“聂先生,请赶紧打住你的色心!我们今天只去欢乐谷!”程佑宝掐了下他的腰,拉着他往售票处走去。

不过虽然是程佑宝提议来欢乐谷,可是很多大型的机动游戏她都没那胆子尝试,聂维扬笑话她有贼心没贼胆,被她在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泄愤。

两人先坐了环园小火车观光,复古的19世纪双轨火车,仿木结构,在乐园上空的轨道徐徐而行,风还蛮大的,聂维扬就搂着佑宝,不时逗得她脸红发嗔,佑宝拿出手机和他玩自拍,两人的脸贴得紧紧的,他听她不停地指挥着:“眼神别这么犀利,下巴低一点……哎哟,笑一个嘛,来个帅点的表情……”

照了好几回,才照了两张她觉得满意的,还用蓝牙发到他手机里,两人设了一模一样的屏保,摁确定前她又问:“用这个当壁纸,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形象啊?”

“还挺为我着想的嘛,我说会你会不高兴么?”聂维扬打趣她。

程佑宝低声呐呐:“不高兴倒不至于,不过会失望,没事做那么大的官干嘛呢,好多事都要避忌的吧?”

聂维扬自然舍不得她失望,揉揉她的头发说:“放心,还没人会无聊到看我的手机,也就你会拿来玩玩。”当然,没有他允许,也没人敢。

“真的么?真的么?”她一边问一边就毫不犹豫地摁了确定,他说没事,就一定没关系了的。

哈哈,又完成了一件事。

看着屏幕上他搂着自己,笑得那样宠溺,甜蜜的感觉就止不住地涌上来。

不过后面程佑宝可甜蜜不起来,本来说来欢乐谷是让聂维扬抓狂的,可是他非但没抓狂,还如鱼得水,她们都太小瞧他了,现在抓狂的人是她自己才对!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懊悔感啊啊啊!又被他欺骗了!

刚才聂维扬非拉着她去坐那什么太阳神车,简直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整个人被甩在半空上上下下的,刺激过了头有木有?她都癫狂得快失控了。

反观聂维扬呢,和她脸色发白恶心想吐的萎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下来的时候一脸地镇定,还口口声声说

什么?没他以前在美国玩的刺激!这什么跟什么啊?

这个厉害到恐怖的男人,根本没什么事可以让他抓狂嘛!

聂维扬在程佑宝歇息的时候,拿着地图又仔细研究了一下,时不时问佑宝意见,可是程佑宝一听那些名字,除了摇头还是摇头,什么水晶神翼,天地双雄……她现在连旋转木马都不想坐。

她星星眼地看着他,软绵绵地说:“我们去大剧院看《金面王朝》吧,得过荷花奖的,很厉害的!”

聂维扬收起地图,挑眉看着她:“不是你说要来这里玩的,怎么才开始就不想玩了。”

“好嘛!我承认我想整整你,谁叫你老是那么淡定。”程佑宝见软的不行,就来耍横了,“你根本就想看我笑话。”

“我才没空看你笑话,都吃过这么多次亏还不长进,这是在教你,没探清别人的底细之前,别轻易行动,反而会让自己吃亏。”

“聂维扬,当你的对手一定会觉得很可怕的对不对?”

“你说呢?还是你要当我对手?”聂维扬似笑非笑,用地图拍拍她的头。

程佑宝拨浪鼓似的直摇头:“我才没空当什么对手呢,要当也要当你最爱的人,哇哈哈。”她一个人美滋滋地说着。

“我有说你是我最爱的人么?”聂维扬故作无知。

“你、敢、说、不、是?”

聂维扬这么一说,程佑宝觉得自己有必要发一下威。

“傻瓜!”聂维扬拉着她的手,往不远处那片空地上走去。

程佑宝死活不肯迈步,警惕地睨着他说:“我都认错了,你还要带我去玩那些吓死人的机器么?我不干我不干!”她就差坐地上撒泼了。

聂维扬没好气地松开她的手,敛起声音,说话的语气有些严厉:“这成什么样?被人看到不会笑话你?再问一遍,你走不走?不走我可走了!”

他一板起脸就特可怕,程佑宝哪里还敢撒娇,只得乖乖地跟上去,一开始想拉他的手,被他甩开,她不管不顾,死命地抱着他的腰就是不松手。

聂维扬本来也没真气她,只是要让她明白凡事都有个度,撒娇可以,撒泼可不允许。

他又不是要卖了她,刚刚带她玩的那个,也是估量着她应该受得住的,顺便提醒她一下。

转念又想了想,自己在官场,工作也特殊,所以养成了这么小心翼翼的性子,凡事也思量再三,可佑宝不同,她不是他圈子里的人,不需要那些肮脏的城府,像她父亲说的,她只需要快快乐乐,一直开心就好。

是自己严厉太过了,是因为即将到来的

事情,怕她承受不住?

唉。

他反握住她的手,拉她到草坪坐下。

程佑宝不明白他此举的意图,见他一直不说话,也不敢多问,只能乖乖地挽着他的手臂跟着沉默。

又过了好一会儿。

听到不远处有人在惊呼。

佑宝顺着声音看去,发现那些人都在看天上。

今天天阴阴的,还有些灰霾,有什么可看的?

她觉得奇怪,也跟着望向天空。

她的表情就定在了那里。

天空上飘着很多彩色的气球,依稀看出是心形的模样,一个一个拼成了几个英文字母——一个I,一个大大的心,一个Y,拼起来就是中文的“我爱你”。

路过的人都在叹谁这么浪漫。

佑宝也同样在感叹。

可是渐渐的,她看到后来升起的气球,写着N LOVE C,永远。

冬天车里暖,玻璃容易起雾,她坐他车的时候老是喜欢在车窗上写字,有次一时兴起,就写了个C &N,还画了一个心。

他问:“这什么意思?”

她下意识就说:“你笨啊,这都看不懂?cheng love nie嘛!”说完赶紧住了嘴,却对上了他带笑的眉眼。

那时她还想,他该得意透了。

今天,他却用更盛大的方式,来回报她,怪不得他说他喜欢回礼。

谁说老男人不懂浪漫的?这明明太浪漫了!她都快感动哭了。

“聂维扬……”程佑宝发现自己不会说话了,眼睛一直盯着那些气球飘向远方,满眼的不舍,只能紧紧抓着他的手,那里有她暖暖的依靠,“啊,我忘记拍照片了!”

“傻瓜,现在拍也看不到,飞远了。”

“你怎么不早点说啊?”

“说了就不是惊喜了。而且有些东西,记在心里比记在任何地方都有用。”聂维扬搂着她的肩问,“喜欢这个回礼吗?”

“喜欢到不能再喜欢了!”

他和她十指紧扣:“我脸皮薄,可没法儿在众人面前表白,这也算完成任务了啊?”

“你脸皮还薄?骗谁呢?”

“怎么?你有意见?”

“小女子不敢……”

程佑宝笑着避开他的手,眼里嘴上心底都在笑。

能遇见他,真好。

新年

这一天程佑宝在欢乐谷玩得乐不思蜀,要不是到了饭点她拿手机出来瞅瞅,看到那十几通未接来电还有大哥小弟连番发来的短信吓得回了魂,她估计都舍不得走。

聂维扬看她一脸依依不舍的样子怪招人疼的,点点她桃红的唇瓣安慰着:“瞧瞧,这小嘴都能挂油瓶儿了,真这么喜欢,以后再带你过来玩行不?”

“真的?拉钩?”程佑宝一直耷拉着的脸猛抬起来,伸出白嫩的小指头勾了勾。

聂维扬故意瞪了她一眼:“好啊,还敢怀疑我?”说着就抓着她的指头包在手心里,“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食过言了?”

程佑宝这才满意地笑了笑:“那咱们赶紧回去,赶紧的,我爸估计急红眼了。”

“这会儿知道怕了?”刚才他劝都劝不走,跟出笼的小鸟儿似的。

郊区的车流相对少一些,又是晚上,一路上没遇上堵车。

聂维扬却故意开得慢了点,耐心地听佑宝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地说着学校的家里的趣事,说到可心的地方,两人就一起大笑,小小的车厢是满载着温情。

现在已经跟家里坦白,聂维扬再不能随心所欲地让佑宝陪在自己身边,同居的事更没有再提,这是他对佑宝父母的尊重,还有是对佑宝负责任。他也不是没想过再过段时间,等他们的感情更加稳定,等佑宝再长大成熟一些,又或者干脆等佑宝有了……

可聂维扬发现自己就连那一两年都不想等,所以他才在第一次见家长就唐突地向程海铭提出了订婚。

最近做的很多事,都不太像他素来给人稳重内敛的风格,可每一件都是情理之中。

又想想今天自己的举动,哪里像个三十五岁的男人会做的事,而罪魁祸首,还是个二十岁的小丫头。

想着想着,聂维扬发现身旁的小麻雀没了声响,斜眼看了下,原来已经搂着抱枕睡着了。

趁着红灯,他伸手把搁在后座的大衣拿来披在她身上。

程佑宝仿佛感觉到了熟悉的温暖,嘴角一勾,小手还将衣服往脖颈扯了扯,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安睡。

这丫头,聂维扬失笑,眉眼具是温柔似水,情深意动。

等车子缓缓开进了教师公寓小区,靠边停好,聂维扬才把程佑宝叫醒了。

程佑宝揉着惺忪的眼,懵了一会儿才回过神,看见楼道口那盏要亮不亮的路灯才知道是到家了。

聂维扬熄了火,问她:“灯修好了没?还是我送你上去吧?”

程佑宝摆摆手:“不用,我闭着眼睛都能爬上楼,要是捎上你,待会儿我爸一准大刑伺候。”

“心疼我了?”聂维扬捏捏她翘翘的下巴,想起昨晚在这里的旖旎,一时心悬意马,手指摩挲摩挲就到了那软嫩的脖颈。

认识他日子长了,程佑宝也有了眼识,知道他这表情一准在想干坏事,赶紧拍开他的手,麻溜地开门下了车:“真得回了啊!”等关了车门,确定安全以后,她又敲敲窗户,等他摇下车窗,她才反问,“我刚刚在你眼里看到四个字,你猜猜是什么?”

“什么?”聂维扬不知是不是心事重重,反应居然慢了。

程佑宝神秘地笑了一下,张开嘴用唇语说了几个字,就风一般溜上楼了。

等聂维扬一琢磨出来,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把她抓到怀里好好收拾一番。

果然胆子养大了啊!居然敢笑话他欲-求-不-满?

程佑宝一想到聂维扬吃瘪的样子,笑容就一直没有断过,回到家里,程海铭一见到她就竖起眉毛,可是见到她兴高采烈的样子,教训的话到了嘴边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们担心来担心去的,不就是怕这个心肝宝贝受了委屈不开心吗?现在她高高兴兴的,他们还能说什么?

倒是程佑安一脸不悦,板着脸说道:“怎么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不知道家里担心吗?”

“放包里没听见嘛,对不起啦,我这不回来了么?别气别气,气了就不帅了。”程佑宝挽着哥哥的胳膊安抚。

程佑安冷哼了一声,却忍不住心软:“没吃饭吧?赶紧洗手吃饭去。”

程佑宝得到大赦,自然马不停蹄地奔去安慰五脏庙。

程佑乐一针见血地说:“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性都是给你们宠出来的,笃定天大的事儿有人兜着呢。”

“你不也一样?”程海铭程佑安瞪着他透着不满。

程佑乐摊摊手,满眼无辜:“所以咯,咱们担心那么多干啥,以后继续给她兜着就是了。”

不得不说,虽然他年纪最小,却看得透彻。

正所谓日防夜防,心贼难防。

程家在犯愁,京城另一头的聂家也一样。

已经过了小年,聂维扬的大哥聂维远带着老婆孩子从成都回来,老三聂维深还在欧洲,定了除夕的机票回京,而幺女聂维意也在年前赶回来了。

见这两天母亲沈英一直不苟言笑,聂维意拉着大嫂梁清私下说话:“大嫂,你说我妈这是怎么了?”

梁清想起昨晚丈夫跟自己说的话,想了想才说:“还能是怎么了?妈天天都念叨什么事?”

聂维意撇撇嘴:“不就是我二哥还单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