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真没有动,只是反问了一句:“沈溥,其实你应该是最懂我的吧?”

懂啊,怎么能够不懂?他永远也知道宋天真的孤决,她一旦下定决心,就难以改变。

“你走吧。”

沈溥没有动,也没有松开宋天真,他只是回答:“我懂你。”阳光罩在他侧脸之上,投下一个一个小小的阴影,他纤长睫毛忽然闪了闪。终于,沈溥一字一句地说道:“爱情于你是唯一,是活下去的唯一的动力。你爱我这个事实也让你成为更好的自己。但是你觉得这样已经没有自我了,天真,如果是这一个原因,我愿意放手。请你不要拿别人来放低你自己。”

“毕竟,你在我心里,远远要比一个情敌的分量重。”沈溥接着说道:“我早就说过,我会等你。”

宋天真一下子眼泪夺眶而出,这是她第一次在沈溥面前哭得那么伤心。从前的那些日子里,她永远都是挂着得体的笑,哪有这样子的情态?沈溥一下子慌了神,笨手笨脚地就去拿衣袖给她擦眼泪。

“沈溥…沈溥…”宋天真哽咽着,忽然嘴里面又喃喃道:“沈小二,沈小二…”

沈溥亲了亲宋天真的脸颊:“如果可以,我只想成为你一个人独一无二的沈小二。”

“可是我要走了,小二。”

“没关系的,你先走,总有一天我能等到你回来。”

电影的片尾曲终于播放完毕,最后一个音回旋在整个房间内。沈溥终于松开了宋天真的手,宋天真低了低头,然后率先走出了房间。

三天之后,宋天真到了沈宅,沈溥装作怒气冲冲地赶回来,被得知离婚消息的沈父和沈老爷子一顿打。他无辜地朝着宋天真大叫:“别人?!你不是爱我么?!”

沈老爷子看着这个不知好歹的孙子,只能对宋天真道歉:“孩子,你受苦了。可惜小溥身在福中不知福。”

宋天真临走的时候,看到沈溥跪在地上,朝她眨了眨眼睛。而第二天,感冒为好又挨了一顿打的沈溥终于住进了医院。

彼时,宋天真接到了卢西的电话,在电话里,这位妈妈哭得泣不成声,她抽抽噎噎地只对着宋天真说:“天真,今天确诊了,奥兰多已经到了肾衰竭晚期,出现尿毒症症状了。”

宋天真的心里一沉,她再到医院的时候,也发现了霍明朗也已经离开了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收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反正感概良多,又临时被同学拉去聊天。现在总算是发上来了,只希望你们没有多少人跟我一样晚睡。我待会儿洗个澡再写个一千字,明天更新提前到上午十点前!

第42章 chapter42

不过短短的几天,赵铎安已经完全没有之前清俊矜贵的模样了。他原本立体的五官这会儿全部就像是深陷进去一样,脸色也白得像一张纸。他虚弱地躺在那里,明明前几天他还意气风发地跟自己在世贸的顶层来了一场大赌局,明明那时候他还高兴地谢谢自己。可是这会儿,他已经完全变了样。

宋天真难以描述自己看样赵铎安躺在病床上的心情。即便一开始就知道他年轻的生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是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凋亡。这样的形态,宋天真心里面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掐了一把。

这是赵铎安,骄傲的、高高在上却肯低下头来亲吻她手背的赵铎安。他也曾是惊艳绝学的少年,也曾受人崇拜,他是人生赢家,可是这一刻,他却虚弱的难受的甚至无助的躺在病床上。

赵铎安微微睁开了深邃漆黑的双眼,他似乎看到了宋天真,朝她招了招手:“不要浪费上帝给你的天分。”

宋天真突然抓住了他的手,一字一顿地说道:“奥兰多,你也是。上帝也给你无数天分,你还没好好利用呢。”

赵铎安已经虚弱万分,说完了这句话,眼睛又闭了上去,很快就睡着了。

卢西至始至终一直站在一旁,知道赵铎安重新昏睡过去,她眼角里的眼泪才一点点渗开来。卢西想了想说道:“奥兰多的病大概是遗传,他父亲也是这个病去世的。他跟你说过家族里兄弟姐妹都配对过了,没有合适的。我现在在国内广泛撒网,希望奥兰多能够撑过这一段时间吧。”

宋天真面对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大概是夙愿得尝,也不想活了。他等了两年多了,一直在做透析,他那么骄傲的人,无能为力的感觉忍到今天估计已经是极限。”

没想到自己拼心尽力给的一场赌局,居然成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现实版。这冥冥之中的命运大手早就将一切都准备好,只等着人类按照它的剧本上演。

“天真,要是你有空多来看看他吧。奥兰多没什么爱好,只喜欢牌类游戏,但是其他人总是赢不了他,也没什么意思。”

宋天真连忙点头答应。赵铎安的病房在三楼的特护病房,而沈溥因为发烧进来的时候连一张床都没有,沈老爷子因为生气明令禁止沈溥享受特殊待遇,最后医院无奈地给了沈少爷一个休息室的位子。家里人,包括陈聪都被赶了回去,只留下沈溥一个人耷拉着脑袋挂点滴。

“你好自为之!”沈老爷子临走时撂下了一句话。

沈溥坐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看了一眼手表,就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宋天真。拿着保温桶的宋天真,沈溥浑浑噩噩第一反应就是拔掉了吊针,尾随了上去。

一直跟到三楼,看到宋天真进了一个病房。他原本浑浑噩噩的脑子,忽然间清明了开来。潜意识里告诉他,不要进去。

明明心底里早有预料和猜想,明明也知道宋天真要看的是谁。可是沈溥忍不住,他贴在了病房边,他全神贯注,丝毫没有注意到卢西正从远方过来。

沈溥的脸色也不好看,凌乱的发丝贴在脑袋上,脸色潮红,一看就知道是生病的模样。他这会儿眼睛盯地发直,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座坚硬的石头,丝毫不动弹。

“小溥。”卢西叫了他一下。

沈溥精神恍惚地转了转头,“唰”地一下顺着门边就整个人滑了下来,昏倒在地。

动静太大,连里面的宋天真都听到了,她连忙开了门,就看到迷迷糊糊的沈溥。

从前再冷血再淡漠的沈溥,如今靠在了地上,嘴里面喃喃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此刻宋天真的心还会疼么?当然会。他那么肯定与坚决地要说等她,即便被打,也还是笑着。他亲眼看着她走的。命运是太过残酷的东西,在最好的时候沈溥未曾爱上过她,可是偏偏到这一刻,他不愿意放弃。如果能够早一点,那么结局应该有多好。

宋天真蹲了下去,医院里的护士也赶了过来,有些人已经认出了这位大名鼎鼎的沈公子。大家合力将他送到了休息室,护士也过来重新给他吊水。

后来宋天真就留在了那里,没有走。沈溥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他被打住院的消息被好兄弟蒋勘正知道了,人家带着媳妇孟远来看他了。

蒋勘正对他这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态度,有些同情,而在知道宋天真真的和他离婚之后,也难得说了句安慰的话:“没事,离婚还可以复婚的,我和孟远就是那样。”

沈溥只是笑笑不说话,孟远对所有人狠心,但是唯独会对蒋勘正心软。但是宋天真不同,她坚决并且对自己和别人都十分狠心。

孟远将宋天真拉到了一边说话,两个好朋友互相都知道心事。孟远从前常说沈溥不是良人,也曾经动过劝宋天真离婚的念头,可是当事情真的到了这个份上的时候,再看到现在的沈溥,她忽然有点难受。

她也明白宋天真,沈溥几乎是她心底里最难以磨灭的印记,也是伤她最深的一把利剑。

“远远,过段日子,我想回妈妈的老家看看。正好也散散心,我没有办法一直对着沈溥。”

宋天真的母亲是楠木市人,是个孤儿,从小寄居在伯父家里,这大概也是她被联姻的原因。

那里也是没有依靠的,孟远依旧担心宋天真。

“没关系的,我只是去看看。”她只是想给长久疲累的心放一个假。

“你什么时候走,就这两天吧。等赵铎安病情稳定一点。”

“哎…”孟远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常常地叹了口气。

沈溥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但是宋天真人却没有了。他知道她在哪里,反复想了之后,终于没有起身再次去找她。

日子如同流水一样过去,宋天真开始习惯每天都到医院看一看赵铎安。转眼间七月已经走到了底,宋如我和盛七已经回来,宋天真觉得再住下去也不方便,自己一个人搬了出来,孟远得知之后,给了她一套市中心小公寓的钥匙。

离婚协议书沈溥终于也签了字,宋天真当初拟定的时候,没有要一分钱。沈溥重新让律师起草了一份,给了宋天真一半身家。

沈老爷子在他们离婚之后找过宋天真一次,但是没有说很多的话,只是惋惜地感叹,他摩挲着手里当初要送给小夫妻俩的戒指,最终还是说道:“我希望主人还是你。”

面对着这样一个老人,宋天真抱了抱他,最后说了一声:“再见了,爷爷。”

到了八月,赵铎安的病情终于缓和了过来,脸色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吓人。宋天真笑着对他说:“你都还没打败我,怎么能就这么放弃了?”

卢西一直在忙着寻找肾源的事情,终日来忙得简直衰老了十岁,眼角的皱纹更加明显,头发也出现了白丝。

宋天真跟她说了自己要去别的地方的事情,卢西拉着她的手,欲言又止,想了半天说道:“天真,你跟小溥都离婚了,是么?”

宋天真点点头,只听到她一声叹息,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道:“沈溥是爱你的。”

连日来,只要她在布桑,宋天真无论去哪里,她都感觉有人在看着她。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最后会变成一份份报告每天准时地出现在沈溥的办公桌上。

但是只要他不来找她,宋天真就一直如常。

宋天真是第二天的高铁去的楠木,在火车要快出发的那一瞬间,她接到了卢西的电话。

她事无巨细地跟宋天真聊赵铎安的病情,看得出来她很是担忧。寻找肾源的事情只能听天由命,无力感击败了卢西,她犹豫了很久,终于说出了那句话:“天真,其实沈溥早就跟奥兰多配对配上了,而且十分理想。”

宋天真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心里面缓和过了之后,忽然间涌入了一股难言的情绪。

沈溥从小就由陈聪一手带大,卢西几乎从来没有关心过他,甚至连他结婚,她也没有参加。宋天真看得明白,她这次回国,很大程度上不过是为了赵铎安的病情。

这是一个令人难受的事实,宋天真早就明白很多时候母亲并不是像书本里说得那样子那么伟大,她们有时候还是会偏心,甚至像卢西一样自私。

宋天真相信卢西也是辗转反侧才跟自己提这些话,但是她还是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天真?天真?”

宋天真缓了一口气说道:“卢阿姨,这个事情你不要跟我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份,晚上就没有了哈~

第43章 chapter43

宋天真很快就挂了电话,布桑和楠木之间坐高铁不过两个半小时。她不知道的是,当她到达楠木的那一刻,沈溥早就在等着她了。

楠木市的空气不像布桑那么潮湿,布桑的八月人身上总是热得粘粘的,但是楠木虽然热,身上总是舒爽的。这是宋天真十八岁之后第一次回到楠木市来。楠木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宋天真刚下了高铁,一瞬间有些晕头转向。

她只带了一个旅行包,行装轻松,钱包放在身上背着的小提包中。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陌生人就撞了她一下,连道歉的话都没有说,男人已经没入滚滚人潮中。

火车到站高峰期,宋天真连忙检查了一下自己背着的包,里面有笔记本、零钱包、水杯,连写字用的笔都在,唯独没有她的钱包。宋天真一时间有点不敢相信,她向来不是粗心大意的人,虽然以前常给人感觉外向开朗、不拘小节,但是她从来不会丢三落四。于是,她又掏了一遍,她的提包,依然没有找到。

宋天真这下才终于相信,她一下了高铁就被小偷扒拉去了钱包。而似乎冥冥之中注定一样,她今天唯一一次把所有的卡和钱放在了大钱包里,零钱包里只有十几块钱的硬币。

她随着人流往前走,出了楠木站,坐在空旷的广场之上。宋天真定了定心神,便开始打电话。她一一挂失自己的信用卡和借记卡。做完这些事之后,离她下火车已经有两个小时了。

夕阳斜下,宋天真有些恍惚,手机眼看着就要没电了。她慢慢翻着电话薄,一个个过滤,手指停留在了某个没有名字的数字串上。

宋天真恍然间想起在拉斯维加斯的小巷子里,她被亡命天涯的歹徒用冰寒刺骨的刀抵住喉咙的那一刻。那一瞬间,她都没有感觉到像现在这样的迷茫。大概是因为在陌生的城市,所以孤独感尤为明显。

她也想起,那一瞬间,沈溥出现她的背后,再一次拉着她的手狂奔。几乎是宿命,他在她的生命力总是扮演着拯救者的角色。他偏偏每次出现的时机都是她最可怜最糟糕的时候,这样的话,她要放弃他,需要多大的勇气。

宋天真明明知道再来一次,她恐怕再难下定决心,可是当她的头顶被人悄悄遮住一块的时候,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沈溥。

多年以来的下意识,告诉她,宋天真任何糟糕的时刻总会有沈小二来拯救她。

“天真,不要哭了。”沈溥站在她的跟前:“哪个混蛋不长眼偷你的东西,你放心,我一定逮到他。”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偷偷跟着她的那些保镖又不是吃闲饭的。

“还哭呐?”沈溥蹲下了身子:“其实那啥,钱丢了就丢了,人没事就好,况且你怕什么啊?你不是已经是小富婆了么?随随便便卖一套房子就够你吃十年的啦。偷了就偷了吧,没事的。”

沈溥谈过很多场开玩笑一样的恋爱,也暗恋过别人,可是这一刻他对着宋天真,却突然间嘴笨起来。他那些哄姑娘甚至哄老太太的段子和笑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呆呆地看着宋天真在那边哭。

“你不应该来。”来了她就要犹豫和难受了。明明做好决定的心在听到卢西拐弯抹角的话之后还会为沈溥感到难受。明明坚决说再见的心在他再一次找到自己的手还是寸步难行。

宋天真难受,就是因为她知道恐怕这一辈子,她爱的永远只是沈溥一个人了。

沈溥傻不拉几地连忙掏出自己的钱包塞到宋天真手里:“好啦,好啦,那我把钱给你,我就走,行不?”

见宋天真不答话,沈溥自言自语道:“我就拿一□份证,真的啊,我立刻就走啊,你别哭了啊。”

沈溥看到宋天真没有反对,立刻就掏出了自己的证件,挪动脚步消失在宋天真的面前。

他人已经走远了,宋天真打开他的钱包,里面有充足的现金还有他的信用卡。宋天真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抬头看了看天色。火红色的晚霞悬挂在天空中,犹如一道最好的胭脂。宋天真慢慢站了起来,她其实心底里知道,沈溥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她最后住在了市中心的一个四星级酒店里,那个地方离她外婆外公还有妈妈的墓地比较近。当初宋母自杀后,楠木市的娘家知道之后,就给可怜的她立了一块墓碑,让她魂归故里,并且长眠在自己父母身边。

经过一番颠簸,夜已经深了,沈溥鬼鬼祟祟地在酒店门外转悠,他知道宋天真住在了二楼临街的一个房间。他来来回回几番考虑,终于决定了一个离她比较近又不容易被发现的一个房间。

可是没想到当他准备开房的时候,他掏了掏自己的西装外套,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的钱包给了宋天真啊!他拿什么来住酒店?

这时候酒店的工作人员看他的眼神就有点奇怪了。你说一个穿着手工西装、长得也人模人样的年轻男人在酒店门口瞎转悠也就算了,但是你不带钱就想住酒店这样是不是有点欺负人?

“先生,请你不要开玩笑。”

沈溥脸色一僵,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没想到沈大少也有这样的一刻。他尴尬地开口:“我打个电话。”

宋天真站在窗口,手机放在床上,她一时没有注意,而沈溥脸色更加尴尬了,他面对着服务员越发奇怪的眼神,只好先挂了电话,说了一句:“你稍等。”

一直到十分钟之后,站在大厅的沈溥看到了下楼来的宋天真。他摆了摆手:“嗨,天真。”

宋天真一下就看出了他的窘态,转过头对服务员说:“给他一间房间,卡在这里。”

沈溥自然而然地贴上来,递上了自己的身份证。他可怜巴巴地在宋天真耳边说:“哎呀,天真,我没钱吃饭,很饿。”

“这附近有什么饭店么?”宋天真转头问服务员。

“大的餐厅比较远,但是旁边有一家小笼包。做得很地道,就出门右拐大概两百米的距离。”

沈溥立刻决定:“就那家吧!”

夜风里,一前一后,他们两个人走在异地的街头。宋天真听到沈溥在她后面念叨:“我知道那家店的,真的挺好吃的。”见宋天真没什么反应,他又自顾自地说起来:“呐,就是那时候,阿正出车祸么,人民医院就在前面一条街上,我当初可是吃了几天小笼包。待会儿你也尝尝。”

风吹过来,拂着面,宋天真飘扬的发丝轻轻扫在沈溥的脖间,痒痒的,连着心都开始痒起来。她身上好像有股特殊的味道,连着路边八月的桂花香一同钻进他鼻中。

沈溥的心尖都在颤抖。慢慢地,缓缓地,那股隐蔽在心底最下面一层的冲动翻滚而上,几乎冲破牢笼。

大概是感受到了什么,宋天真忽然转过了头,看见了昏黄路灯下沈溥漆黑明亮的双眸发着暗潮汹涌的光。

她后退了一步,沈溥立刻跟了上来。

他们面对面,之间的距离那么近,宋天真听到沈溥说:“你别动。”

他立刻吻了下来,铺天盖地,又细致温柔,简直要将宋天真溺毙在这情潮之中。“我就吻一下。”他含糊地解释。

可是沈溥的一下怎么可能是一下,他撬开宋天真的唇齿。他紧紧地抱着宋天真,就仿佛下一秒钟她会消失一样。那样紧,宋天真一点也挣脱不了。

沈溥如愿以偿地亲到了宋天真,良久之后他才放开了她,他眨着亮如星辰的大眼睛说道:“去吃饭吧。”

宋天真得到了自由,她没有被刚才那一个吻搞得神魂颠倒,相反的,她更加清醒。但是她似乎在这一刻不愿意戳穿沈溥,默默地往前走。

很快的,他们到了那家小笼包店。时间已经过了饭点了,店里面依然有很多人。沈溥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靠墙的一个两人的位置。他连忙招呼宋天真过来。

店小人多,但是好在上东西的速度够快,沈溥笑眯眯地夹了一个包子放在宋天真的碗里:“你尝尝。”

宋天真在他的注视下,一点一点吃下了一整个,她对着他笑笑:“挺好吃的。”

就跟夸他一样,沈溥大眼睛笑得跟一个月牙儿一样。他齿颊间似乎还留存着宋天真清新的气息,这会儿更觉得满足。

吃完了两屉的小笼包之后,沈溥终于跟宋天真回酒店了。沈溥觉得自己这一趟真是值回票价,刚想高兴地跟宋天真道晚安呢。就看见宋天真拿了一张信用卡给自己说道:“你明天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做男主,就好做好被虐的准备,哈哈哈

第44章 chapter44

沈溥当即顿在了当场,夜风吹过来,沈溥有点不敢相信。宋天真是什么样子的人呢?那他又该怎么对待她呢?沈溥曾经想过很多遍,但是最终归结到结果的时候,他拿不出一个形容词或者名词。宋天真之于他不光只是八年之前在夜风里遇到的那个胖女孩,她还是他鲜活滚烫生命最好的见证。

沈溥知道,正因为如此,宋天真给予他最好最无怨无悔的爱。她就是这样一根筋一条路走到底的人,所以当她决定放弃,沈溥也明白,他要追回她,是多么苦难的一件事情。

他亦不知道他怎么去追求宋天真,她跟任何人都不同,她是那样子特殊。她曾经开放在自己的身边,沉默坚忍的玫瑰慢慢变成他一言一行之中的习惯。

来楠木之前,沈溥想得无比清楚。他无法用任何一种对待其他女人的方式来对待宋天真,即便霍明朗也不一样。这个世界上,爱情可能有很多种模样,也有很多种可能,他喜欢过迷恋过爱过霍明朗,那是怦然心动的一瞬间,可是宋天真呢?她是数十年眷恋难以忘怀直到有一天她真的要离开,心痛到难以承受。这才清楚明白的知道,有一种爱,叫做习惯。

沈溥叹了一口气:“你真的想让我走?”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沈溥真是讨厌宋天真的固执,可是他又喜欢她的固执,因为这样他才能确定宋天真依然喜欢着爱着他。

“你住在这里,是不是为了明天扫墓?我能陪你去么?去完我就走。”

宋天真还没有说话,沈溥就接着说下去:“这是我最后的让步了。”

“好,明天早上七点钟,我在酒店门口等你。”

酒店的前台小哥也知道这大概是一对闹别扭的小夫妻,离开的时候明明一起看上去挺好地去吃小笼包,回来的时候妻子走在前面,丈夫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丧气无比。他们全程都没有交流,一前一后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