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园嘴上笑了一下,心里还有点闷闷的,于是也就没有说话。

“我看你满面桃花的,还是别来了。”姜小齐说着,伸手一指西北的方向,道,“那儿有几间禅房,是留给大施主偶尔来住两天的。虽然我现在已经是个槛外人了,看在我俩青梅竹马的交情上,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找我。我免费腾一间给你参禅。怎样,够义气吧?”

园园好笑地说:“我大概有点知道,你为什么年纪轻轻就能混上知客师了。”

姜小齐赶紧伸出食指放到嘴前,嘘了声,道:“万事心知就好,别点破嘛,哈哈。”之后他问园园,“你妈妈可能还要忙一阵,我带你走走?”

“阿弥陀佛,恭敬不如从命。”

园园想起自己小时候,经常被妈妈带到崇福庙里拜佛,求平安,求学习好。但长大后她就不太拜佛了,她觉得信佛,是想舍去些什么,而不是去求得什么。她把她的这种想法说给了姜小齐听。

姜小齐赞道:“有点慧根。”

此时,园园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是傅北辰,赶紧接了。

“喂。”她的嗓子有些沙哑,但并不严重。

“感冒了?”傅北辰却马上就听出了不对。

“嗯…”

电话那头顿了顿,“是什么症状?”

“有点发烧,但又觉得冷,还一直流鼻涕…我鼻子有点鼻炎。”

“多注意休息。”

“嗯。”

两人又简单地聊了两句,等结束通话,园园才想回来,他这通电话,好像没说什么特别的事情,似乎只是打来关心她一下?

然后她听到姜小齐说:“程园园施主,你笑得都快媲美弥勒了。”

园园心里其实还因为奶奶的离去有些伤感,但傅北辰的几句话,一时冲淡了她心中的怅惘。

第十一章、神秘的送药人

园园回到单位上班,找主编补假条。本来如果严格按照社里的规章,她这算是旷工的性质,要扣不少钱,年终也不能评优了。但等她拿到假条时,园园发现请假日期签的是她走的那天,她疑惑地看向主编。张越人说:“之前我要的稿子一小时之内发到我邮箱里。”

园园差点就涕泪横流了,“好的!谢谢,谢谢主编!”她谢过了帮她请假作弊的主编大人,回到自己位子上,开始呕心沥血地赶稿。

王玥看着这一幕,摇头说:“这孩子,太好收买了。”

园园一边擤鼻涕一边奋斗,中途王玥过来问:“感冒了啊?要吃药吗?我那儿有。”园园摇头,“小小感冒不用吃药,吃药一周好,不吃药七天好。”她主要还是因为感冒导致鼻炎加重,鼻子难受。

“你这是谬论。小心严重起来变成肺炎。”王玥恐吓她。

正这时,有快递小哥在门口喊了一声:“程园园,快递,签收下。”

“咦?我没网购啊。”园园边奇怪边往门口走。等到她拿到东西拆开来一看,里面竟是几小袋煎好的中药,还有一张药单,上面写着服用方法以及注意事项。最后还有一条,是用手写的——适应证:发热恶寒,有汗不解,流清涕等。这字迹凝练端庄,气象雍容,在园园看来,差不多已经是书法家的水准了。再看药单的抬头,印着药堂的店号:厚德堂。

园园想,如今好多中药堂,都有安排帮忙快递的业务,倒也不奇怪。她感到奇怪的是,到底是谁知道她感冒,还给她送药呢?等她回到位子上,王玥也凑过来瞧了眼她手上的药,“不是你自己买的吗?”

“不是。可能是我叔叔吧,他做药材生意的,跟这种药馆应该挺熟悉。”园园想了半天,觉得只有可能是胜华叔叔。

“哦,那怪不得,毕竟现在感冒谁还吃中药呀,那么费事麻烦。不过吃中药比吃西药,确实不伤身。你这长辈真不错!回头你帮我问问,减肥但不伤身体,吃什么药好?”

园园有点无奈道:“如果有,应该已经风靡全球了。”

“呀!”王玥本来已经转身要走开,突然看到了什么,叫出了声。

园园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你家叔叔是有钱人吧?”王玥惊叹,“不对,也许还不止。这厚德堂的号,可不是光有钱就能挂上的。”

“什么意思?”园园拿起手边的药单,指着上面的店名问,“这药馆很有名?”

王玥点头说:“之前出版局的某位领导肝出了点问题,据说托了好多关系才挂上这家的号,光挂号就花了好几千呢。”

园园听得咋舌,“这家是能生死人肉白骨吗?”

“具体我也不知道,总之看起来特别高大上的样子。不属于我等小民的知识范围。”王玥耸肩。

园园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要真跟你说的一样,我倒忍不住了,要赶紧喝了试试。”她边说着,边拆了药包倒到杯子里泡上,皱眉一口气喝掉。

“味道怎么样?”王玥追问。

“不太好。”园园实话实说,“苦苦的,还带点麻辣…”

“良药苦口,你就等着痊愈吧。”王玥看到自己的领导从远处走来,拍了拍园园的脑袋,赶紧溜回了座位。

“程医生,程白。”

有人叫了两声,站在窗口的程白才回过神来,看到门外的汪洋。

“什么事?”

“大哥,吃饭了啊。”

程白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快十二点了。他拿了手机站起身,双手插入白大褂的口袋里,走到门口说:“你那儿还有西比灵吗?”

“有,怎么?头痛了?”

“有点。”他抬起一只手按了按颈后的天柱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