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心里惊叹:真是神了。

傅北辰得知圆圆就在H大,便与她约在兰亭见。

兰亭是H大西边角落的一处景观,亭边种了不少兰花。而亭前有一处缩小版的曲水流觞。平时,尤其傍晚,许多小情侣都会在这一带流连。

此时,太阳已经偏西,金色的余晖洒在校园里,有种特别温暖的感觉。圆圆走在H大有名的梧桐道上,因为已开学,周围的学生或夹着书本,或骑着单车,比上次她来到H大遇到程白那会儿,人多了很多,来去匆匆。

快到兰亭的时候,圆圆看到了傅北辰,他静雅地站在一片兰花边上,傅北辰从看见她的那刻,便一直望着她,待她走近,他微笑开口:“好久不见,圆圆。”

圆圆也满脸笑意地回道:“好久不见,傅北辰。”五天不见。

随后两人在附近的一张长木椅上坐下。坐下之后,傅北辰便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只精美的小礼盒,递给圆圆,“出差带回来的小礼物,希望你喜欢。”

圆圆踟蹰地接过,“你老送我东西,我以后要贪得无厌了,见着你就跟你讨礼物,看你怎么办?”

“乐见其成。”

圆圆被傅北辰的大方给逗笑了,她打开盒子,只见盒中赫然躺着一把精致的小梳子,可是仔细一看,底下是一把红色的小梳子,上面却还有一把更小的金色梳子。她疑惑道:“这么小的梳子,怎么用啊?而且,这是......一把,还是......两把?”圆圆说着捏起梳子,看到背面才恍然大悟,“这是胸针?做得好别致那!”

“喜欢就戴起来,配你今天的毛衣颜色刚好合适。”

圆圆点点头,把盒子放到一边,正想自己戴上。傅北辰却俯下身来,接过胸针,柔声说:“我帮你。”

这样的角度,他一抬头便能亲到她了。圆圆努力装出淡定的样子,伸手把胸针抢了回来,“我自己来。”

傅北辰便直起身子,看着她。

两人各怀心事,都没有发现不远处随微风微微摆动的红色裙角。

程白拄着拐杖从康复中心出来,正走向杨师傅停在路旁的车时,他的手机响了,摸出来一看,是沈渝,他想了下,接听,“什么事?”

“你不是很在意程圆圆吗?你再不出手,她就要被人拐跑了。”

“什么意思?”

沈渝的声音透着一丝看好戏的意味,“我大师兄都送她‘梳子’了。结发同心,以梳为礼。”

沈渝等了一会儿,程白都没说话。

“喂?程白?”

“没其他事了?”

“你不是很关心程圆圆的吗?怎么——”话没说完,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沈渝也不介意被程公子这么不客气的对待,她把手机一收,转身朝宿舍楼走去,边走边自嘲了句,“比起程白,我似乎更恶劣啊。”

她又想到了傅北辰,那样专注的眼神,已有两年多没在他脸上见过了。傅北辰看似温暖,看似很好说话,但却客气的拒人于千里。如果说程白是直接冷漠的刀锋,他就是温水,掉进温水里,自以为很舒服,但会慢慢窒息,连挣扎出去的勇气都没有。

她表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因为要开始着手做关于公主驸马祠的报道了,圆圆周六这天便回了老家。她不想一上来就去找文物局副局长什么的,自然更不想去麻烦傅北辰,于是决定先从身边的人着手看看。

圆圆通过一一走访玉溪镇上的老人,把各种传说和流言都记了下来,用了整整一个周末的时间,收集并总结了一个大概。

当年,时局本来就不稳,公主和驸马又看不惯朝堂流弊,所以相携出逃,离开是非之地,选了处宁静偏僻的小地方隐居下来,即如今的玉溪镇。

与他们同来的,还有另一个人,但关于这个人的传说就有很多了,笼统论之,有侍卫随从和兄弟朋友两种说法:

一,“侍卫随从说”认为,这个侍卫就是程家的祖先。公主驸马无后,所以侍卫的后代就造了一座纪念他们的祠堂。但侍卫一直对公主心存爱慕,因此这颗红豆树是他当年在公主死后亲手栽下的。临终时,他又要求自己的后代把自己葬在红豆树边上。

二,“朋友兄弟说”则认为,与公主驸马一起隐居的是驸马的兄弟或者朋友。这个朋友另有心爱之人,而那个人当时可能已经死了,所以这个人就种下红豆树以寄相思,死后也葬于此。而红豆树边上的废墟正是公主驸马为他建造的祠堂。

比较两种说法,似乎每一种说法都有合理之处,又都各有漏洞。第一种说法合理的解释了程家人的出现,但是很难解释为什么程家人没有很好的保存自家的祠堂而让它变成了废墟。第二种说法听起来很顺,但是,公主驸马祠又是谁建的呢?程家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每年都去公主驸马祠搞祭祀活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