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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扇不说话。

连年拽住她的胳膊再问一遍,她还是不说话,连年恼了,“你不说,回去我可就告诉大哥你在学校闯祸了!”

这下,画扇慌了,她的长睫毛张皇失措地颤了颤,几乎是无措极了地说出一句,“他要弄脏我的裙子我才咬他的!”

连年从没见过画扇用这么急切到近乎惶恐的表情说话,不由地呆了一下,等到悟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他就怔了,“他又要弄脏你裙子?”

画扇先是点头,再是摇头,她小小的一张脸上神色忽然间执拗极了,急急地说,“我咬他了,他没弄成!”

连年皱眉,“就为了护我送你的裙子,所以你把他胳膊咬成了那样?”

说完这句,连年忽然间自己都愣住了。

画扇像是被人识破了什么,小脸脸色有些不自然,她的脑袋瞬间就低了下去,几乎埋到了甜筒的后面,连年盯着她看了两眼,然后撇撇嘴,生硬地别开眼,“骗谁呢!”

第九章 别叫叔叔了,叫哥哥(4)

那天回到家,打开门,连年和画扇都呆住了。客厅里,摆了一个大大的蛋糕,蛋糕的旁边,是一个一人高的多啦A梦。

画扇呆愣得程度最厉害,她小小的脸上苍白缓缓淡去,泊上来一层浅浅的粉红,嘴巴微微张开一些,愣愣地看着巨大的蛋糕和巨大的多啦A梦。

是连年率先反应过来,他往屋里走,疑惑着嘀咕,“今天谁生日?”

连勇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看见画扇回来了,就温和地笑了,“画扇,生日快乐!”

连年怔了一下,下意识地朝画扇看过去,就看见画扇呆呆地站在原地,小脸上的神色很复杂,像是惊喜,又像是悲伤,五味杂陈。

他正想开口问一句我怎么不知道她生日,就见画扇白色的小小身影蝴蝶似的朝他身后的连勇奔了过去,连勇笑着蹲下身,画扇虽然有些不习惯,却依旧亲昵地抱住了连勇的脖子。

连年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吃蛋糕时,许远来了。

一听说是画扇生日,他张扬俊朗的面上登时浮起一层惊喜,也不管画扇抗拒不抗拒,咋咋呼呼地低下身子抱起画扇就在原地转了一圈。

转完一圈后,见他还没有放下画扇的意思,连年在一旁拿着叉子冷眼旁观着说,“她可是头晕着呢,你别给转——”

话没说完,画扇朝他看了过来,连年反应过来险些就在连勇面前说露馅了,赶紧闭了嘴。

谁想,许远扬起了声音,“小扇子头晕?怎么了,病了么?”

连年自知失言,连勇已经伸手去探画扇的额头了,许远把画扇放下来,连勇给画扇草草检查了一下,然后吁了一口气,“没事,估计是天太热了。”

连年和画扇对视一眼,俩人都没说话。

正吃蛋糕,连勇把连年叫到了书房去,画扇正安安静静地坐着吃蛋糕,她和许远俩人在看动画片,身为孩子的画扇绷着脸,许远却笑得前仰后合。

一进书房,连勇开门见山,“连年,你能接受画扇,大哥很高兴。”

连年冷笑,“谁接受她了,我是看她可怜。”

连勇也笑,“她生日,你送她裙子,还不算是接受她了么?”

连年刚想说那是我之前允诺过的事,我根本就不知道她生日这档子事,连勇就走了过来,他拍了拍连年的肩,“大哥就知道你会支持我的。”下一秒,连勇笑得温和极了,他对连年说,“谢了。”

连年这下无话可说了。

静了一下,连年问连勇,“大哥,和陆家的事儿怎么办?你要让她去陆家么?”

连勇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沉吟了一会儿,才沉着脸说了一句,“她一定会留在祁家的,放心吧。”

连年犹豫了一下才说,“我不明白,大哥为什么一定要养她。”

连勇笑,“说过了,是她爸爸临终前交代我的。一个九岁的孩子,不用几年就长大了,算是做好事吧,更何况,也不用多大负担的。”

连年再一次欲言又止,“陆家想收养她…一定是为了她继承的那笔遗产吧?”

连年真正想问的是,大哥你…不会也是为了那笔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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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中秋快乐。

第九章 别叫叔叔了,叫哥哥(5)

连勇和连年毕竟是兄弟,他怎么会听不出他欲言又止背后的深意,他看了自己弟弟一眼,一脸坚决地说,“我不能给你说太多,但是可以告诉你,我养她,绝对不是为了她的钱。”

连年沉默了。

好久之后,连勇和连年齐齐出声。

一个说,“你信大哥么?”

另一个说,“她爸妈出车祸…不会…和大哥有关系吧?”

两个人同时出声,说得却又是这样迥异的两句话,不由地都有些尴尬。

连年讪讪地低头摸鼻子,连勇笑了,他嗓音低沉地说,“你放心,她爸妈出车祸,和大哥没半点关系,纯粹是交通事故,不然警察怎么不追查?”

连年想了一下,这才笑了,“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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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沈碧玉打来电话,催连年回去。连年赖着不想走,就连许远都挂了几次家里的电话,不想回去。

眼见画扇困了,连勇不得不下逐客令,许远笑嘻嘻地对连勇说,“勇哥,明天我们班去野炊,我和连年把小扇子带上,行不行?”

连勇起先不大愿意,后来见许远摆出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走了的架势,他看了一眼画扇,见画扇垂着眼皮恹恹的想睡觉,又见她没出声抗议,就答应了。

许远这才肯走,笑着说他回家去准备明天吃的,连年借故又磨蹭了一会儿,趁着连勇去厨房收拾东西了,才凑到画扇身边说了一句,“今天你生日,怎么不给我说?”

画扇小身子蜷在沙发上,听见连年说话,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来,双眼懵懂。

连年又重复了一遍,画扇就有些怔了,许是困意太重,她的声音哑哑的,带着孩子才会有的娇憨,疑惑地说,“你不是送我裙子了么?”

连年怔住,画扇又说,“谢谢你…我很喜欢它。”

连年怔了一下,恍然明白了一件事情——难怪…难怪她今天那么护着那条裙子…

连年正有些出神,画扇却慢慢地支起了小身子,她趴过身来,幅度极轻地抱了一下连年的脖子,低低地说,“谢谢你…小叔叔。”

话音落定,连年的身子僵住了。

这一句“小叔叔”,起先他逼了画扇多少次,她就是不肯叫,如今终于让他如愿以偿地听到了,却说不出地别扭了起来。

她搂着他的脖子,连年的脸色莫名其妙地很不自然起来,他眉尖蹙着,低低地咕哝,“我有那么老么我…别叫叔叔了,叫哥哥!”

画扇依旧抱着他的脖子,却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