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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周遭原本安逸的生活骤然间被外力狠狠打破,祁连年踏上飞机,远赴他乡,他根本无从知道,那个被他从九岁起呵护到十五岁的小女孩,一下子重新回复到了九岁那年骤然失去父母时孤立无援的境地。

九岁那年,她遇到了他。他霸道地渗入她的生活,根本不容她反抗。十五岁那年,他决绝离开,最后一面,他恨恨地对她说,她是祁家的罪人。

他一定不知道,她在陆振南为她买的这幢空荡荡的房子里,险些结束自己的生命。也许多年前姚悦说的不错,她是个垃圾,她确实是,否则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遗弃。

可是,她还是活下来了——陆振南不允许她死,她就死不了。

她是陆振南唯一的子嗣,唯一真正的陆家子嗣,他怎么会允许她死。

——程画扇,程画扇。多么可怜的程天易,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别人养了九年的孩子。

这世上有一种很残忍的鸟,叫声凄厉,惹人怜,那种鸟的名字,叫做杜鹃。

它会把自己的孩子产在其他鸟的窝里,然后将那只鸟的孩子都从窝里推出去。那个可怜的代养母亲,根本不知道,自己含辛茹苦带大的,甚至是杀害自己孩子的仇人之子。

陆振南,你看,你多么像一只恶毒的杜鹃。

第十章 我多想抱着你,让你狠狠哭一场(6)

陆齐安来时,画扇穿着衣服蜷在水不算太多的浴缸里,浑身湿透,睫毛上都沾了水,睡着了。

他把她从浴缸里抱出来,盯着她苍白的脸庞看了好久,微微出了神。最后,他草草擦干了她的身子,替她换了干净的睡衣,抱她去床上。

这一过程中,她居然始终没醒。那顿酒,如此有威力。

陆齐安和衣躺下,盯着她近在咫尺的那张面庞看了好久,他真恨自己是个柳下惠,否则,她早就是他的女人了。

不过…如果不等到新婚之夜,就提前占有了她的话,陆振南大约不会饶了他吧?

陆齐安伸手摩挲画扇的脸颊,她似乎是察觉到了痒,在他手指下蹭了蹭,小猫似的。他的眼神因为她这个毫无防备的动作而一下子就变得柔软极了,再不复刚才处理事务时的那股狠厉,他微微支起身子,往她身边挪了挪,再挪了挪,终于,小心翼翼地把她揽进了怀里。

他在心头想,程画扇,你不知道,我多想抱着你,让你狠狠哭一场。

良久后,黑暗中,依稀是他满足而无奈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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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陆齐安准时起床,匆匆离开。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但凡他来画扇这里,总会是在她或喝醉或生病的时候——总之,在她所有意识不清之时。

他不能让她发现自己来过,所以只好很晚来,很早离去。他没试过,但是猜得出,如果被她发现,以后面对的,绝不只是她的冷颜冷面与冷语。

八点,画扇准时来上班,陆齐安打她桌上的办公电话,“到我办公室来。”

画扇放下包走进去,陆齐安说,“和姚豫源的那个case我来谈,你今天带一个人去西城的库房看一看。”

画扇有点儿愣,“带谁?一定要我带么?”

“对。”陆齐安点点头,眼神意味深长,“许警官指名道姓地要你带,我不好拒绝。”

画扇沉默了。许警官,许远。

他果然怀疑天陆经营非法勾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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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澈澈已经更了不少字了,故事的起因啊背景啊什么的,想必大家也有一定的认识了吧?嘿嘿,那…那就给澈澈写个评噻~我们互动一下下,好歹让偶知道乃们心里是怎么想滴。如果想看什么情节,或者说对未来情节有什么猜测,都是可以写滴~咳咳,最重要的是——乃们不留言,我更得好没动力好没动力啊啊啊。连年和齐安,大家喜欢谁多一点儿捏?你们给个说法呀呀呀…我这天天看书都看得不经心,总盯着评论界面看,乃们热闹一点儿噻…

对了,关于结局,我可以先保证一下,会是…不能说是喜剧吧也许,但是不悲。(我受够了悲剧啊啊啊),所以不喜欢悲剧的亲可以放心跳坑~

看,我“积怨已久”,今天爆发,写了好多废话…咳咳,8说了8说了,闪~祝亲们阅读愉快~】

第十一章 即使别人早说过,你愿意信么(1)

把所有的库房转了一圈,一无所获,仓库里放着的都是该放的东西,没什么值得怀疑。

许远看着画扇的脸,邀请,“请你喝咖啡?”

画扇想了想,点头。

到了地方,画扇手里的小勺一直在搅啊搅,一口都没喝,她盯着对面的许远看了一眼,然后喊了一声,“远哥哥。”

“嗯?”许远抬头。

“你怀疑天陆有猫腻…对不对?”

许远搅拌咖啡的手指微微顿了一顿,然后盯着画扇的眼睛,答非所问地回了一句,“我是一名刑警。”

“我知道。”画扇低声说,“可…可天陆有一半是我爸爸的产业。”她抬起眼看向许远,“我不希望…他在泉下不安。”

许远也看着画扇的脸,他已不再是十六岁那年的冒失少年,再不会快人快语口无遮拦了。他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才说,“我今天这么直白露骨的做法,想必你也明白——我这次并不是真要做什么,不过是给你们敲一个警钟罢了。陆齐安这两年做事很过火,我们虽然没有具体的证据,多少也有一些线索,更何况…更何况他树敌不少,恨陆家的人,真的挺多。”

画扇沉默了好久,许远逆着光坐着,身上笼罩着阳光的光华,俊朗的面庞上表情严肃,再不复九年前那个没心没肺咋咋呼呼的少年模样。他对画扇说,“小扇子,哥哥永远都是你哥哥,但是…陆家再这么下去,哥哥也护不了。”

画扇明白。许远最是嫉恶如仇的性子,更何况,三年前陆家做的那些事,着实让许多人恨得牙痒痒,祁连年有多恨她,就有加倍的恨朝向陆家。许远是祁连年最好的朋友,他绝不会帮着祁连年恨的人。

画扇抿着唇没说话,许远又说了一句,“还有一件事,才是我真正担心的。”

“什么?”画扇问。

“我爸。”

画扇盯着许远看,许远思忖了片刻,才含糊不清地说,“我不能给你说太多,但是,我爸查陆家很久了。少说…也得有好几年了。这也算是秘密吧,我不能说太多,总之…你们好自为之吧。”

画扇看着许远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说完了刚才那些话,许远一下子松了一口气,俊朗的一张脸上终于现出了几分痞痞的表情,招呼着画扇喝咖啡,“快喝呀,都凉了。”

“不了。”画扇摇摇头,自从三年前,她再没喝过这东西,“我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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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分别时,许远问画扇,“那次在医院之后,你再见过他么?”

他,自然是指连年。

画扇对许远没太多遮掩,就点点头,许远眼睛微微亮了亮,然后问画扇,“那他什么态度,还凶巴巴的吗?”

“他很少和我说话。”

“哈。”许远笑了,“你刚到他们家的时候不也不理他么,那时候——”话到这里,急急刹住,就连昔日里以没心没肺出了名的许远,如今都悟过来追忆往昔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了。

画扇的脸色掩不住有些白,她疲倦地对许远笑笑,“远哥哥,我公司还有事,你也要忙吧?我们改天约个时间再见吧。”

许远说好,画扇对他摆摆手,转身走,走了两步,许远最终还是忍不住,他在画扇身后低喊了一句,“因为一个不相干的陆家,你们俩这么互相折磨,值么?”

画扇的背僵了一下,恰好出租车靠边,她迅速地钻了进去,生怕许远再说出什么刺心的话。

出租车驰离当地,她闭上眼,心底浮出四个字——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