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越是相信,能遇见的东西也就越是多。总不能每次都等着别人来救你吧?

“虽然我不会术法,但我能教你的东西也不少,明天起,你来上课吧。”陈照成功的将夏维维给忽悠住了,然后就笑眯眯的确定上课时间,夏维维算了一下,忙摇头:“不行呢,我上午都是跟着我师父学医呢,没办法过来跟你学的。”

陈照眯眼:“你学会了我的本事,以后飞天入地都是小事儿,你还有学医?”

“自然要学,万一哪天找不到生意做了呢?我总得有个正经职业才行。”夏维维说道,陈照嘴角抽了抽:“你要是好好学,将来至少是个科长级别的,还能少了你的工资?还是说你打定主意不想学来着?”

“我肯定会好好学的啊,但万一哪一天,国家觉得这方面对百姓有危害了呢?到时候我说不定还得逃命,哦,有一门好手艺的话,还可以将功赎罪。”夏维维胡扯八道,她当然知道政策不怎么会变了,但她既然当初是正经拜师了,现在多学点儿东西也没什么不好。

万一哪天真的受伤了什么的,说不定自己还能给自己扎两针呢。

陈照说了半天夏维维就是不答应,没办法就重新商量,早上和上午学医,中午吃了午饭就赶紧来跟着陈照学习,然后下午三点再去诊所上班。至于下地,暂时不用去了,这个在夏维维看来不太好解决的事情,在陈照手里,很快就解决了,其实也不算是陈照解决的,是他给上面汇报了一下,上面给打了招呼。

甚至还有正式的通知,大概意思就是说夏维维医术很好,上面省城医院很看重她,让她自己在小许村继续跟着章一行学医,过两年省城医院就会招收她进去当医生。

夏维维收到这通知之后就立马表示自己不下地了,要将剩下的时间都用来学医,这个说法一出来,大家就都立马表示很能理解。这时候,进城当工人那可是一件儿十分光荣的事情,夏维维这还不是当工人,而是要当医生。

自家要是能出个这样的人才,那别说是不下地了,那简直是要供起来了。

至于队里每个人必须完成的工分任务,之前说过,这个是可以掏钱买的。这个在夏维维看来,肯定不是什么重要事儿了。

甚至一时之间,来找章一行求拜师的人也忽然多起来了。当然,章一行是一个都不要的,他现在自己身份还有问题呢,哪儿敢大张旗鼓的在这小许村收徒弟?传出去那就该是宣传中医,宣传迷信了,到时候可别连这最后的一点儿自由都给丢了。

再说了,他觉得自己都有夏维维这个徒弟了,又有小孙子能教导了,何必再招收别的徒弟呢?中医这一行,要的是多年钻研,静下心来学习,他这年纪,也没更多的心力去教导别人了。

于是,夏维维刻苦学习的日子就开始了。早上四点半就起床,先背诵中医理论和中药知识,然后跟着章一行学把脉学开方子。中午吃过饭就立马跟着陈照学习,三点之后再去诊所,有人了就看看病,没人了就继续画符。晚上吃过饭一直到九点之间,则是要辛苦打坐修炼。

以后她可是要当大佬的人了,要是没点儿水平,连自己的小弟都打不过去,那可就是太难看了。压不住小弟的大佬,都不能长久当大哥。

这样一来,出门的机会就越发的少了。等过了九月,夏维维就发现,自己的皮肤,又白了一个色号。非要形容的话,穿越的时候是小米的颜色,后来变成了米白色,现在是成了牛奶白了,几乎要反光了的那种。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她就发现,去小诊所的年轻男人越来越多了,大多还都是小毛病,像是头疼啊,牙疼啊,耳朵不舒服啊,肚子不舒服之类的。

她因为每天要学的东西太多,昏头昏脑的,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还是王媛媛来找她说话聊天了,她才明白过来“相看什么?我又没答应和他们处对象,他们来相看什么?”

“也不算是相看,就是你长的好看,人家多来看两眼。”王媛媛笑嘻嘻的说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赶紧压低了声音:“我知道你是有大本事的,但你的本事也不好随随便便的展示,所以以后要出门的话,可千万要记得叫上我,你不知道,上个月,热火朝天公社那边,又出了一桩事儿,就是个女知青,因为分的活儿多,到晚上都没干完,大半夜的才回知青点,然后在半路上,被人给拽到地里去了。”

玉米地,拽进去可就难找了。

“这知青是个性子烈的,之后回了知青点就上吊死了,没救回来。”王媛媛叹口气,女孩子,不管啥时候都是弱势群体。

“那查出来是谁做的孽了吗?”夏维维眉头动了动,问道,王媛媛摇头:“这哪儿能查出来?啥都没留下来,事儿完了就走人了,回去就算家里人发现了,也肯定是要瞒着的,那女知青家里又远,不知道这事儿,也没办法追究,派出所查两次就不管了。”

“我瞧着这事儿好不了,肯定是要查到底的。”看夏维维皱眉不出声,王媛媛就又说道:“上面估计要出文件了,你等着吧,之前y省知青闹的那样厉害,要是没个文件下来,寒了广大知青们的心,我可不信这城里的领导们能好过了。”

王媛媛一开口,这事儿就肯定有七八分真了。

到了十月初,上面果然下来了文件,条例多是保护知青的。最明显的一条,就是知青婚嫁,不管是男知青还是女知青,婚嫁不受公社干部干涉。

尤其是女知青,一旦发现有被胁迫做某种事情的,上面机关必须要严加惩治。

这条例一下来,之前女知青上吊的案子就加快了速度,不到一周,就将□□犯给抓出来了,立马被带回县城派出所,经过严审,判了死刑。

同时,热火朝天公社的某个大队,有女知青跳出来状告大队长对她有不轨行为。当天那大队长就被抓进去了,隔天就宣判,还是个吃枪子的结果。

瞬间,女知青就好像变成了□□,谁都不敢靠近了。上面领导们也忽然多了很多空闲时间,不管哪个知青结婚,他们都要过来问问,一问是不是对方逼迫的,二问是不是自己自愿的,三问当地干部对他们有没有什么压迫威胁之类的。

全都问明白了,这婚事才能继续下去。

这政策对女知青来说确实是有好处的,毕竟女知青是弱势群体。有了这政策,哪怕有时候还是要受些磨难,但和以前相比,日子肯定是好过了许多的。

转眼就又是一年秋收,算下来,夏维维这都是第三次参加秋收了,之前的像是除草挑水之类的活儿,夏维维都避过去不干了,但是秋收这样的事儿,夏维维还是要参加的。

一来也算是活动活动身体,不好一直坐着不动弹。二来也是不想和村子里的人拉开距离,让村子里的人将自己给孤立出来。毕竟老是不来干活儿,最后还要分口粮,虽然掏钱了,但也难免有人会觉得心里不平衡。

秋收之后,张卫国就结婚了,结婚对象是知青点的女知青,后来来的,夏维维不是太熟悉,但看长相,应该是很不错的。同时,陈晨也开始追求王媛媛。

陈晨比夏维维大两三岁,他和夏维维是同一批来的知青。眼看别的男知青都成婚了,他也不想总是住在知青点,就难免想要结婚弄一个自己的家了。

不过王媛媛是肯定不会答应的,每次陈晨一找她说话,她就赶紧的躲过去,四五次之后,陈晨也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倒也没多纠缠,就是更沉默了些。

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中了,夏维维正坐在锅台边听陈照讲课,陈照前期的课程是各种鬼魂的存在,以及处理他们的办法,像是吊死鬼水鬼什么的,这些很常见,大家顾名思义也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但是一些不常见的,像是尸鬼,金钱鬼之类的,就需要给夏维维科普一下了。

光是这些就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现在陈照讲的是术法种类。

陈照坐在夏维维对面,说的口沫横飞,夏维维很乖巧的将他的茶杯推过去,示意他先喝口茶润润嗓子,然后就听见外面有敲门声了。

陈照还有些不太高兴:“又是你章师父过来了吧?都是那小孩儿怕冷,让他别到处乱转去了,现在肯定是冻着了才想起来回来的。”

夏维维赶紧跳起来去开门,然而,门口站着的不是章一行,而是王国栋。夏维维眼睛立马就亮了:“王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自从正月在省城抓了那三个r国人之后,夏维维和王国栋的联系就只剩下写信和寄东西了。她是真没想到王国栋这会儿会出现在她面前。

“有几天假期,我就过来看看。”王国栋笑着说道:“你上次给我寄过去的猪肉脯很好吃,谢谢你。”

“王大哥可不要和我说客气话了,要是咱们非得分的这么清楚的话,那王大哥救了我几次性命,我是不是该每次看见王大哥就要磕头道谢啊?”夏维维笑着说道,将房门拉开,示意王国栋进来。

王国栋跟着进了厨房,先和陈照打了招呼,然后就疑惑:“王大叔呢?”王大叔就是跟着陈照一起过来的瘸腿的退伍老兵,陈照将双手塞在袖子里回答:“去套兔子了。”

“这种天气?”王国栋有些疑惑,外面虽然下雪了,但才是第一场雪,刚开始下,地面上连点儿雪花都没有呢,套兔子最好的时间可是大雪之后,这会儿能套到吗?

“套不着就挖老鼠洞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找点儿事情也免得站那儿受冻。”陈照笑着说道,也不动身体,就坐在小板凳上,仰头看王国栋:“你来干啥?上面有指示?”

“我休假。”王国栋说道,又转头看夏维维:“之前不是说要给我做个棉袄的吗?不打算做了啊?”

“我这不是发现你们发的有吗?”夏维维说到,既然有她就不费事儿,真以为那棉花是好买的?

“那你给我做个外套吧,我没别的外套。”王国栋立马就接了话:“外面卖的不合身,家里也没人给做,总不能进进出出都是这两身衣服,万一破了部队也不给发新的。”

部队发衣服也是有定数的,一年三身,两套外罩的,一套棉的,多了没有。穿破了就自己补,实在补不好了,就拿只能是自己掏钱买了。

夏维维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还真是破破烂烂,到处都是补丁。顿了顿就点头了:“那我给你量量尺寸,回头给你做两身衣服。”

她之前虽然不太会用缝纫机,但看夏明明天天用的,心里也有数了。

“你之前说你姐要和何广明结婚?”停顿了一会儿,感觉没啥话说了,王国栋就迅速的在记忆里面扒拉了一下,才总算是找到一件儿能拿出来说的,顺便在夏维维拎过来的凳子上坐下了:“定了什么时间了没有?”

夏维维叹口气:“谈不拢呢,我爸妈的意思他们得有自己的屋子,哪怕不是新盖的房子呢,小两口不得有个屋子吗?他们家连这个都没有,倒是何广明,说是要将自己盖房子,让我姐先委屈一年,明年他的工资不上交了,全给我姐拿着等盖房子。”

王国栋顿了一下说道:“那就先不结婚了,反正结完婚也没地方住,不如等房子盖好了再说。”

“我也是这个意思,但何广明想先结婚,他说自己年纪不小了。”夏维维端出来南瓜子:“我觉得这事儿要黄。”

就像是夏明明昨天晚上唠叨的,年龄大了着急结婚,那没房子结婚之后住哪儿呢?何家可是连个屋子都收拾不出来,他们总不会是还惦记着夏维维的这个房子呢吧?可也没听说过谁家让姐夫住在小姨子家里的,这不乱套了吗?

以前咋不觉得何广明脑子不够用呢?

唠叨的夏维维都有些无语,以前人家是想哄着你赶紧结婚呢,现在看感情到了,你估计离不开人家了,那不赶紧的将事情给砸实了?

“关键是看何广明自己。”大约是出于对同僚的同情,王国栋忍不住为何广明说了一句话,夏维维呵呵了一声:“我刚才不说了吗?何广明的意思就是先结婚,然后攒钱盖房子。”

王国栋哦了一声,他没敢说自己刚才一直在看夏维维的小蛮腰,南瓜子是放在柜子上面的,夏维维这一伸手一垫脚,宽大的棉衣就有些空了,虽然没露出皮肤来吧,但也能想象得到那段小腰来。

走神了,没听见夏维维刚才说的是什么。

“你姐啥意思?”王国栋又问道,夏维维都忍不住想给他一个白眼了。陈照在旁边轻咳了两声:“维维啊,这时间还不到呢,咱们是不是该接着学习啊?”

夏维维嘴角抽了抽,再看一眼王国栋,王国栋忙摆手:“那你们先上课,我在这儿坐着就行了。”

“你这么大的个子,坐着也挡光啊,这样吧,你不如去弄点儿柴火回来。这大冬天的,多烧点儿柴火也暖和。”陈照一点儿都不客气,夏维维赶紧的拦着:“咱们家的柴火够用…”

“我去捡点儿柴火吧。”王国栋笑呵呵的站起身,拍了拍夏维维的肩膀:“反正我坐着也没事儿干,到处走走看看也行,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别担心。”

不等夏维维说什么,就转头出门去了。

夏维维有些无语的看陈照:“你干啥让人去干活儿啊?”

“这小伙子追求姑娘,不都得这样吗?先给你干活儿,干的你满意了,家里人也满意了,才能上门提亲呢,要是连这点儿活儿都不要干,那以后可就别上门了。”陈照笑呵呵的说道,夏维维脸色瞬间通红:“你,你别胡说…”

顿了顿,脸上红色就褪下来了:“张先生说过,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那时候他还怀疑你是特务呢。”陈照不在意:“你以后要是应了国家的要求,就是国家的人了,那就是想嫁给谁就能嫁给谁了,当然,前提是人家愿意娶你。这个不算事儿。”

夏维维也知道这个不算事儿,但她这不还是想矜持矜持吗?

哦,不对,不是矜持矜持,是她还没想好呢,她对王国栋有好感这事儿她不否认。真的,任何一个姑娘,被一个还算是有点儿英俊的男人,很有本事的男人,很强壮的男人,给救了好几次的性命,她都会对这男人有好感的。

夏维维是俗人,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普通姑娘。王国栋身材高大,相貌英俊,有本事有钱财,为什么就不能对他有好感?

可好感还没上升到爱的程度,她也有一些自己的顾虑,最大的顾虑就是这个身体原本的灵魂去哪儿了,她自己的灵魂有朝一日又会不会忽然回去。最小的顾虑就是她还没想好怎么去做一个女朋友,怎么去做一个妻子。

“看上了就上啊,不要怂。”陈照笑呵呵的说道,摆摆手:“除了生死,什么都不是大问题,都是能解决的。”

夏维维苦笑了一下,可偏偏,就是生死的问题。

“你不是说要上课吗?可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夏维维重新坐回去,自己端着茶缸喝一口:“咱们赶紧的吧,到三点我就该去诊所了。”

陈照也不拆穿她那点儿小害羞,就继续刚才的话头往下讲了。

一直到三点,陈照将手揣在衣袖里,缩着脖子往大队部那边去了。他和王大叔没地方住,就去牛棚那边和人挤挤,反正也就只晚上睡觉在那边,不好闻是不好闻了,可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

他又不是天生的富贵人,小时候没爹没娘,也是走街串巷的讨饭吃,什么地方没住过啊?牛棚真心不算太差的。

不过,到底不是常住的地方,他一边走,就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和哪个老乡家里搭个伙,先过了这冬天再说。要不然,冬天的牛棚,怕是太难熬。

他这边想着这事情,那边夏维维也在考虑这事儿呢。等章一行抱着孩子回来,听夏维维嘀咕了两句 ,就笑道:“这又不是啥难事儿,可将你为难的。不就是住的地方吗?这样,我那屋子,桌子椅子都挪出来,全部放上木头板弄成一个大大的床,然后我们三个住就行了,我又不做饭,洗衣服来你这院儿,小阳也在你这住着,我那屋子还算是宽敞。”

夏维维想了想,觉得这法子也行,盖房子肯定是不行的啊,没地基,大队长不给批,人家自己村子里的人都不够用这地基呢,一个外来户,还是别想了,陈照也没钱,被抓之后那身上的钱财就都被搜走了,该退回去的退回去,该补偿的补偿,陈照一分钱也没有。

“那我回头找村长批个条子,咱们去砍一棵树。”现在是一草一木都是国家的,村边的小树林也不是谁都能砍的,要大队长审批了,还要给工分,然后才能砍树。

要不然咋说盖房子难呢?

其实后世说娶媳妇儿越来越难这话是不太对的,因为不管啥年代,娶媳妇儿都挺难的。后世买房子要钱,可这会儿房子也不是好弄的啊,农村没钱盖不了,城里分房子不是好分的啊。

其实真说起来还是后世方便,因为有钱能买啊,能买得到的东西,就不算难弄。有钱都买不到的,那才是一个难呢。

正说着话,王国栋也回来了,拖着一大捆的木柴,明显不是地上捡回来的,这一到冬天谁家不与柴火啊,那小树林里怎么可能还会留着木柴等着去捡?

“上树了?”夏维维看一眼问道,王国栋笑呵呵的点点头:“嗯,有些分枝得给修理修理,章师父好啊,这就是您收养的孩子了?看着白白净净的,平时照顾的一定很精心。”

章一行也笑着点头打招呼:“那是,维维是个有心的,有啥好东西都不忘记给弟弟一份儿。”

王国栋眨眨眼,提醒道:“差辈了,维维喊您一声师父,这个应该喊师姑。”

章一行嘴角抽了抽,关键不是这称呼好吗?当我老人家看不出你那点儿小心思?无缘无故的会一直上门来找小姑娘聊天?你王国栋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王国栋八风不动,将柴火放好就打算去厨房帮忙,夏维维忙将他按住:“你坐着就行了,忙了大半天了。我自己做饭不用人帮忙的,你和我师父说说话,等会儿陈师父和王大叔也要过来,你总不能躲在厨房里不打招呼。”

王国栋笑呵呵的:“行,那你去厨房忙活吧,我帮你招呼陈师父和王大叔他们。”

章一行眯着眼看王国栋,这一句话就暴露狼子野心了。不过,小子还是太嫩,以为这一句话就能定下来名分了?呵呵,做梦去吧。

“可不用你招呼,你是客人,坐着就行了。”章一行颠了两下小孙子:“来,咱们爷儿俩说说话,让维维忙活吧。”

第95章

陈照和王大叔也过来吃饭, 再加上章一行,王国栋, 几个大男人,夏维维差点儿将面缸里的白面全给用完了。不是她太穷, 她现在可是这个村子里最有钱的人了。但是白面这种东西,也不是说有钱就能买得到的,夏维维又不敢随便去黑市,她现在可是处于被监视的状态的,又在被考核之中,若是做错了事情,给上面留下的印象坏了, 以后的路可就说不准了。

所以, 宁愿多吃点儿杂粮粗粮,她也不敢随便去黑市。这样一来,家里的白面白米就不多了,也就是她有钱, 每年队里发粮食的时候, 才能选大把的精粮,还不敢光明正大的换,每次都要偷偷摸摸的,指望着赵队长帮她遮掩。

“怎么用了白面?”白面的煎饼端上来,王国栋就笑道:“我又不是客人,随便吃点儿不就行了吗?你今儿将白面一顿吃完了,眼看就要过年了, 过年时候你吃啥?”

不等夏维维回答,就说到:“回头我给你送点儿白面过来吧,过年包饺子蒸包子什么的,也得用白面。”

章一行笑道:“部队里还发白面啊?”

那不可能的,部队只发钱,不给粮食。章一行笑道:“不是部队,部队的东西都是国家的,我可不能随便拿,我家里还有一些,我给维维送过来。”

章阳倒是兴奋,扒着章一行的胳膊指着那煎饼啊啊的叫唤,章一行没一会儿就被引开了注意力,只给小孙子喂饭去了。

陈照倒是不反对王国栋和夏维维来往,美滋滋的吃着煎饼感叹:“这猪油确实是香,就是好吃,多少年没吃过这样好吃的煎饼了,这会儿要是再有一碟子花生豆,再有一碗红烧肉,再来一瓶好酒,那可就美滋滋了。”

夏维维没好气:“真是对不住啊,没有花生豆,没有红烧肉,要不然,我将这小炒肉也给端回去,就给你弄点儿白酒来?”

“哈哈哈,不用不用了,我还是喜欢吃肉。”陈照忙说道,神筷子就夹了小炒肉,又将夏维维的厨艺给夸上了天,其实夏维维知道自己的厨艺也就一般般,她唯一比别人好的就是舍得用东西,她真没有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手,能吃就是她发挥出来的最好的成绩了。

王国栋倒也不嫌弃,也跟着在一边夸奖夏维维的手艺。

出了晚饭,王国栋去知青点那边借了地方住,他和刘文明还有陈晨也都是认识的,借宿一晚上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儿。

夏维维很快收拾好了厨房,那边章一行已经和陈照王大叔他们商量好了弄木板搭床铺的事情了,反正也就是一冬天,等明年开春了,他就想办法再弄个屋子就好了。别人家一样艰苦,日子都是这样过的,现在这样总比在牢里过的好一些,至少吃穿是不愁了。

夏维维这丫头看着也是个有良心的,要是教导的好了,以后未必就不能养老了。他一个行走江湖的人,实在是没必要非得弄个子嗣后代出来,毕竟他家也没皇位要继承。就是他自己,这姓氏也都还是在大街上捡回来的呢。

当然,他不是说章一行□□这事儿不对。章一行毕竟和他不一样,人家有爹娘有祖宗有儿子的,到了晚年难免会想念过世的儿子,有个小孙孙,也还能让他稍微开怀点儿。

这人嘛,一个人有一个生活的态度。他陈照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天不问明天事的。但章一行就是喜欢操心,想将子孙后代都给考虑的妥妥帖帖的,想要儿孙绕膝享受天伦之乐的,这两个生活态度没有说哪个更好哪个不好的,只要没伤害到别人,不管怎么样都是过活。

“今天晚上呢,咱们就讲讲我们这门派里的故事,也让丫头你长长见识。”陈照看夏维维收拾妥当了,就招手示意她过来:“以后你要行走江湖,难免会遇上各种各种的事情,我说的这些呢,也算是给你增长一点儿经验,万一要遇上差不多的事情了呢?至少你不用费心去想了对不对?”

“鬼门其实是分成两派的,一派被称为善鬼门,一派被称为恶鬼门。顾名思义,善鬼门就是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劫富济贫,喜欢上大户人家弄点儿钱财花花,大是大非上面是分的很清楚的,绝不会伤人性命。恶鬼门呢,那就是钱财为上,只要有钱赚,哪怕是杀人满门,他们也是会去做的。”

“善鬼门的人看不起恶鬼门,恶鬼门的人也觉得善鬼门是伪君子,都走了这一道了,还非得端着个架子觉得自己是救世主,实在是太虚伪。所以,两派向来是不怎么来往的。你师父我呢,原先是恶鬼门的,在我看来,这世上的人,多是丑陋的,有为了钱财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能杀害的,也有背叛朋友杀害无辜的,只不过他们做事儿都喜欢在外面盖上一层好看的外皮。可后来,我收了个大徒弟,按说你该叫师兄的,他也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那个道士鬼是二师兄,叫陈江生,因为实在江边捡回来的。那个会用蛊的叫陈甜甜,因为实在田边捡回来的,但田田两个字不太好听,所以就改成了甜甜,也带着一种期盼,希望以后日子甜甜的。

大师兄是个纯粹的好人,他虽然进了恶鬼门,但他却从不做恶事。他甚至连善鬼门自诩劫富济贫的事情也不去做,他就规规矩矩的学本事,给人家做苦力赚钱,然后来养活陈照。

后来,这个大好人就死了,上了战场死的,为了保护个小士兵。然后陈照就改邪归正了,这个故事说起来是很俗套的,陈照这会儿讲故事都要忍不住念叨几句大师兄实在是个迂腐的不能再迂腐的人了,可夏维维偏偏能从其中听出来他的怀念和痛惜。

她有点儿想提醒陈照跑题了,今儿晚上该讲的难道行走江湖的各种事情吗?但她看着陈照脸上的表情,还是将这句话给咽下去了,就在旁边默默的听着陈照唠叨。

“有一次啊,我带着他去给人家迁坟,那是个大户人家,那会儿r国人都打进来了,他为什么想迁坟呢?因为想要祖宗保佑他升官发财,他要去参加gm党…”

陈照也不是那种伤春悲秋的人,怀念了一下大徒弟,就又开始给小徒弟念叨了:“迁坟的本事我就不教你了,这看风水的事情 ,你学了也没大用,不过稍微知道点儿也是好的,你应该注意的是迁坟时候会遇到的事情,有一种呢,叫养尸地,专门养僵尸…”

“僵尸的弱点有两个,一个是火,一个是雷…”

“关于坟地还有一种叫偷梁换柱,就是将这个坟地的生机和富贵,偷到另外一个坟地上面。”

夏维维听的认真,章一行也一惊一乍的:“这样的缺德的事情还真有人做?那要是一直没发现,被偷的那一家岂不是可怜了?”

“这世上都是有因果报应的,他们家能被偷,说明也该有这一劫难,要是没有这劫难的话,他们家就会遇上有本事的高人了,一饮一啄,都是有定数的。偷了人家的,将来也肯定是要翻倍还回去的,这天下没有那不要钱的好处。”

陈照说道,章一行点头:“这倒是真的,做人啊,还是要讲究一个本心,不偷不抢,自己想要怎么,就自己去奋斗,不要弄那些歪门邪道的事情。”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倒是将夏维维给忽略了个彻底。一直到章阳在章一行的怀抱里睡着了,章一行才发觉时间已经不早了,赶紧的起身带着章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