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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衍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一边把玩着自己手中的玉珏就点了点头,陈嬷嬷看了秋禾一眼,便不再说什么带着宫女饶过伏地的拦路之人,直接扬长而去。

跪伏地上的宫女在陈嬷嬷路过的时候,浑身都是僵硬的,她如鲠在喉想要出声,最后还是生生的忍住了,她到底是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

“怎么还有个小美人在这跪着,这样的天可别冻坏了身子,让人瞧着便心疼。”

方姑姑有些头疼,好不容易送走了陈嬷嬷,这还有个不省心的二世祖!

秋禾翻了个白眼,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便是穿着打扮再人模人样也改不了他登徒浪子的样,趁着没人注意又瞧了一眼跪在那的人,可不正是她同屋的好姐姐慧儿。

慧儿伏在地上,咬着自己的下唇有些迷茫,虽说她今年已经二十了,可在这宫中接触不到外男还是个标准的黄花闺女,被周文衍这番调侃面色微微发红。

原本陈嬷嬷走了,她便打算一会再私下向方姑姑认错,反正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都还有回转的余地,但这会听了周文衍的话,她不仅有了些不该有的念头。

周文衍见慧儿没有反应,回头戏谑的看了秋禾一眼,秋禾连忙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方姑姑心里叹了口气,“殿下可是来取皇后娘娘的佛经早就准备好了,奴婢这就叫人给您取出来。”

秋禾不想和周文衍待在一起,赶紧自告奋勇要去帮忙,方姑姑也是这个打算,结果秋禾正要领命离开,原本伏在地上没有动弹的慧儿突然手脚并用的朝着周文衍爬了过去。

“求四皇子明鉴,景阳宫内混进了图谋不轨之辈,意图对各种主子不利,奴婢不敢不报。”

秋禾的脚步一顿,背对着慧儿舔了舔下唇,原本躁动不安的心这会终于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

周文衍大约还是头次遇上这样的事,挑了挑眉,懒洋洋的哦了一声,正要发问,方姑姑就赶紧跪在了周文衍的跟前,“殿下恕罪,都是奴婢管教不严,这丫头平日不是这般的,怕是今日梦魇了,总是说些胡话,殿下不必当真还是正事要紧。”

慧儿只觉得这是她最后的一个机会,不管方姑姑就在跟前,直接挤到一旁,死死的拉着周文衍的裤子,“殿下!奴婢没有说谎,姑姑这时受人蒙蔽了,奴婢句句属实啊!”

周文衍其实对这些事的兴趣缺缺,他方才也不过是嘴顺习惯了,没想到这小宫女真会赖上他,正打算交给方姑姑处理好躲个清静,结果就看到秋禾眨着漆黑的大眼睛,正乖顺的站在一旁,一副看戏的姿态。

他若是这会喊停,岂不是扰了这丫头的好兴致了

方姑姑只觉得青筋直跳,挥手就要喊宫人上前把慧儿带走,周文衍漆黑的眸子眯起,“慢着,闲来无事,听听这小美人说什么无妨。”

慧儿死死的拽着周文衍的衣摆,脸色惨白混着额头的血水格外的可怖,“殿下,奴婢亲眼瞧见了,她画了详细的内廷图,还标注了各处宫苑和主子的寝宫,她不过景阳宫的小小宫女,如何需要如此图谱,定是图谋不轨心有歹意!”

方姑姑原本以为慧儿也是捏造黑白,可听她这么一说,也是一愣,不论是内外宫廷都是不允许有图文流传,包括宫廷的图纸只有皇上一个人能看,就是为了防止有不轨的宫外之人混进宫中。

这与简单的宫女相争是完全无法同日而语的,这一不小心便是人头落地。

不用周文衍再说些什么,方姑姑就沉着脸厉声问责道:“你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谁做了这般大逆不道之事!”

慧儿咬着牙,身体发着颤突得转过身去,众人纷纷朝着她手指的方向想看,秋禾低眉顺眼乖顺的站在一边,神情无辜又迷茫的睁着眼,仿若与整个事情都没有干系。

“是她,秋禾!就是她!我亲眼所见,就在她的枕中,从景阳宫到坤宁宫不论巨细都赫然纸上!姑姑,您一直都被她所蒙骗了,您仔细想想,自从她来了我们景阳宫便频频出现怪事,先是燕儿她们疯了,又是天降奇风怪雨,桩桩件件都她的阴谋算计!”

方姑姑凝重的看着秋禾,她看好秋禾是因为秋禾本分又能干,可她若是真的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那可带不来好处只会祸累他人。

秋禾像是才反应过来,眨了眨一双湿漉漉的眼,有些懵然的看了看周围的人才试探的伸手指了指自己,语气疑惑却又自然:“慧姐姐说的那个人是我”

就连方姑姑也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秋禾是她从入了景阳宫就一直看在眼里的人,为人怯弱心善,从不敢踏越雷池半步,这样兔子胆的人如何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唯独周文衍慵懒的神情里露出一丝危险,看着眼中这个娇滴滴的小丫头,冷笑一声,秋禾那彩珠又是谁!

好哇,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又骗他!她的嘴巴里可还有一句老实话!

方姑姑拧巴着眉头,“慧儿,此事兹事体大可不能胡言乱语,你可有证据,秋禾的为人我了解,不是你空口的一句话便可污蔑与她的。”

尤其是秋禾那纯澈真挚的目光,再听到她低声委屈的道:“姑姑,奴婢没有。”

方姑姑就更是心中有了偏颇,这样的人说是话本当中的刘后主她信,但说她是野心勃勃装着阴谋诡计之人她还真是不信。

冷眼旁观这一切的周文衍在心中冷哼了一声,呵,小丫头片子,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再信她的话,他就是傻子!

作者有话要说:周小四:凉凉凉凉,老子又被骗了!!!

阿禾:我不是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第12章 第十二章

慧儿双目微睁眼眶发红,“姑姑,难道秋禾不是,奴婢便是信口齿黄之人吗!奴婢有证据,就在她的枕中,之前我偶然收拾屋子的时候瞧见的,若是姑姑不信,这就叫人去搜,一定可以证明奴婢所言非虚!”

方姑姑的内心是相信秋禾的,可这枕中一听便是有所隐情,普通人又如何会去翻别人的枕头里可是藏了东西,犹豫再三只得求助周文衍,“殿下以为应当如何处理此事?”

周文衍一直在旁边听着,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秋禾的身上,这会听到方姑姑同他说话,才懒洋洋的移开了眼,“既然各有说法便如这小美人所说的,搜一搜不就可见分晓了吗?”

方姑姑也觉得这是最好的方法了,只觉得最近自己倒霉透了,不论今日是谁对错,她都逃不了一个管教无方的罪名,忍着怒气招了唐茜到跟前,“你去慧儿说的地方找找。”

方姑姑是相信秋禾多些的,毕竟私藏内廷图兹事体大,能不牵连就不牵连,但又捉摸不透这位爷的心思,唯恐惹了他不快,唐茜走的时候又忍不住加了一句,“再带两个丫头找的仔细一些。”

慧儿松了一口气,原本狰狞的脸上流露出喜色,这一回她倒是要看看秋禾如何还能高高在上的对她。

她早就告诉过秋禾,在这宫墙之内,只得安守本分的认命,可秋禾偏偏不听,这便是秋禾应得的下场!容易

而秋禾则是睁着浑圆的眼睛不争不闹的站在一旁,她原本就皮肤白皙,早上起得急了又没用早饭,显得面色憔悴苍白,让人瞧着就觉得她真像是做了什么心虚一般。

周围看热闹的宫女只觉得高兴,且看秋禾这会嘴硬面色不改,一会就该她哭着求饶了,她们对这两个人都没有特别大的交情,但秋禾是姑姑跟前的红人,如今她落难了她们才有机会往上爬。

周文衍目光似有若无的又落回到她的身上,今日难得的出了日头,这会已经过了平日晨扫的时辰,初春的阳光落在秋禾的发梢脸颊,让她那白皙的肌肤越发像白玉一般的通透。

巴掌大的精致小脸和盈盈一握的腰肢皆让人遐想纷纷,瞧见周围人都是落井下石的模样,周文衍心中嗤笑出声,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众人探着脖子焦急的等待了没多久,就瞧见唐茜带着人从后殿出来了,手里还那些好些东西,马上就有了轻微的议论声,这一回就连方姑姑的脸色也僵持住了,难不成她真是看走了眼?

而慧儿的嘴角已经抑制不住地上扬了,让她原本清秀的脸上带着些许的狰狞,原本就一边倒的风向越发的明朗,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秋禾也回头看了一眼唐茜,大大的眼睛弯了弯露出了小巧的虎牙,这落在慧儿的眼里则成了挑衅,这个稚嫩的宫女对宫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明明应该依附讨好自己,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

因为兴奋慧儿终于松开了手,周文衍及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几步退到一边,神情敷衍的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他在这浪费这么些时间,可不是为了看这个的。

心中却是忍不住的想,若是一会秋禾开口求他,他要不要帮她?

方姑姑的脸上也露出了犹豫,神情复杂的看了秋禾一眼,秋禾还是乖顺的站在一旁,她刚要开口唐茜就带着人跪在了跟前。

“殿下,方姑姑,在慧儿说的地方,东西都已经找到了。”

这一刻慧儿再也抑制不住她的笑,其余看热闹的宫人也都忍不住对着秋禾指指点点起来,就连方姑姑也难掩失望之色,只有周文衍觉得聒噪不堪,这位出了名的纨绔皇子,漆黑的眸子里难得的出现了不耐之色。

“殿下,您看奴婢没有骗您!这样居心叵测之人如何能堪以重任!她初入宫闱便敢私画内廷图,往后岂不是要图谋祸乱后宫!殿下!您可千万不能放过这般心肠歹毒之人!”

就在慧儿真情实感的状告之际,不觉阴风四起,所有人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而此刻一个微弱的声音以强硬不容忽视之势,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荒谬至极!你竟敢当着殿下和方姑姑的面撒下这弥天大谎,自进宫以来我勤勉自持,从未做过任何出格之事,你一再的紧逼我也不与你计较,不想今日却欺辱至斯!我为人行事坦荡磊落,既然东西在此不如先看再见分晓。”

所有人的目光刚一落在这个肩背瘦弱的小宫女身上,便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人畏惧的东西,纷纷颤抖着低垂着脑袋不敢直视。

唯独周文衍眯着眼睛对上她那迷离的双眼,眼前的人没有变,可总觉得她好似哪里不太一样。

秋禾有片刻的放空,等到回过神来所有人都怔怔的低垂着脑袋,秋禾一回头就看到她身后飘浮着一张宝座,而仪态万千的女鬼正抬着下颌睥睨众人之态。

秋禾:……

方才好像是有一瞬间的失神,整个人就如灵魂出窍一般,能听到感觉到自己在说话,可什么都做不了也发不出声音来,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用完全不同的冷冽语气说着话,和她原本准备好要说的话南辕北辙……

所以,她刚刚那是被这位娘娘附身了吗?!!!

得到的是女鬼的一个白眼,没用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收拾不了,难道等着别人抬你去喂鱼吗?

秋禾:……

谁说她收拾不了了????

秋禾的自主意识一回来,不过一瞬间,方才的那震慑着所有人的压力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但‘秋禾’方才的话还回荡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她们想嗤之以鼻想笑话秋禾的人此刻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而慧儿则像是受到梦魇一般,脸色煞白的呆愣在原地。

一直没有说话的唐茜回过神来,“回禀殿下方姑姑,奴婢还未说完,确是从慧儿所说之处搜出了图纸等物,却有些不同。”

原本听到图纸,慧儿一个激灵要重新露出笑来,可再听到后面的就有些迟缓的不解,“不同?何处不同,怎么会不同!我今日一早还瞧过的,她睡得跟死猪一般,东西就枕在她的枕头下,一点都没变!”

唐茜脸色有些奇怪,方姑姑也回过神来,连忙催促道,“到底如何不同,你快快说来。”

“图纸确实图纸也是地图,却根本就不是内廷图……”

说着就将东西呈到了周文衍的眼前,周文衍探究的目光从秋禾的身上收了回来,接过所谓的图纸,看过第一眼便嗤笑出声,“这便是所谓的内廷图?”

说着便轻飘飘的递给了方姑姑,方姑姑慌忙的接了过去,看完之后神色复杂的看着慧儿,颇有些在看傻子的模样,欲言又止好几次,不对,慧儿不是傻子,真的相信会有这件事情的自己才是个被糊弄的傻子!

啪的一下,将图纸丢在了地上,“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这就是你所谓的内廷图!”

慧儿喜悦的神情还僵在脸上,跪着将地上那有些泛黄的纸张捡了起来,就听到秋禾有些羞赧的声音响起。

“都怪奴婢,奴婢进宫多日,思念家乡闲来无事便差喜公公给我换了些纸张,画了乡野小镇,这是我们那的南方水乡,奴婢家四世同堂采茶为生,家中叔伯兄弟众多是个好大宅子……”

她许是真的回想起了家中时光,脸上露出些许的憧憬来,说了一会感觉到灼热的目光才红着着脸闭了嘴,“奴婢这是不是也违反宫规了。”

这会不是方姑姑回答她,而是一个吊儿郎当又慵懒的声音轻笑着道:“自然是违反了,若不是这图如何能勾出这么多事来,平白浪费了爷大好时光,你说如何赔得起?”

秋禾猛地抬头,就对上周文衍戏谑的眼神,慌乱的避开眼去,果真是无耻的登徒子!

见秋禾的耳尖都有些发红,周文衍的心情就又好了许多,虽然不知道方才她为什么会突然变得不太一样,但听到她回忆故里,到底还是个小丫头,他与一个丫头置气实在是丢人,罢了,下回有机会再敲打一二吧。

身旁的太监小冬子取了书出来,谄笑着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周文衍才哑然的轻笑一声,挑眉低声像是说了句爷自有分寸,才慵懒又性感的道:“剩下的事想来姑姑都能自己分辨,我还要给母后取书,便不耽误时辰了。”

所有人恭敬的送周文衍离开,他走出后殿之前还回头看了院中那个消瘦的小丫头一眼,不知怎么竟有些期待下回相见。

等到周文衍的身影消失,慧儿还不甘心的拿着地上的图纸发疯,不停的摇头低喃,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呢,她给秋禾的茶中下了安神药,今早她离开之前也确认过图还在她枕头下,为何会突然变了!

原本上头还有各宫嫔妃的喜好,怎么全都变了!

等到意识到事情不对,再抬头就瞧见了秋禾嘴角的笑,她是故意的!

方姑姑送走周文衍便松了一口气,回头方才笑僵了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要不是这丫头,她会如此担惊受怕这么久吗?真是教不会的贱骨头,至于秋禾,或许她们之间确实还有别的什么隐情,但谁能给她带来利谁带来的是噩,她心有权衡。

“你们围在这做些什么,还不快去干活,至于你慧儿,我们来把账好好的清算一番。”

慧儿摇着头跪着往后退,“方姑姑不是这样的,真的是内廷图,姑姑,奴婢没有说谎,是她是秋禾这个贱人故意陷害我……”

等到宫人靠近她要将她带走时她才幡然醒悟,跪着朝秋禾迅速的跪爬过去,“秋禾秋禾,你放过我,你帮我向姑姑求求情,念在我们相识一场,我真的不是有意诬陷你的,是有人!有人指使我!她说给我一大笔钱,她说能帮我出宫,秋禾你放过我吧,我再不出宫就该在这冷宫了却余生了,我不想的!我告诉你是谁,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

秋禾低头笑看着慧儿,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真可惜,你的那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你想出宫你不愿在冷宫中过一辈子,却要以我的命做代价,你又何尝想过如今的下场呢?”

“你知道我是何时发现的吗?我又知道我何时将图纸掉包的吗?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谈条件,到底被蒙在鼓里的人是谁,你或许还没有搞清楚。”

慧儿的眼前突然闪现出那一晚,秋禾给她和彩珠送了头花,还给彩珠一个荷包,难道是那个荷包!慧儿的双眼微睁,若真是如此,这个人的心思到底有多缜密……

-还记得你当初与我说过的话吗?

-宫中最不缺的便是她们这般低贱的宫人,稍有不慎便会被挫骨扬灰,这便是她们的命。

-可我却不认命,而你却只能在这无尽的黑夜中永远的认命下去。

秋禾的身后,一抹异样的微光莹莹闪烁,片刻之后消失在青天白日中。

作者有话要说:求投票1.《皇后她有特殊的宫斗技巧》2.《皇后又又又见鬼啦》3.都不好,辣鸡作者取名废,我有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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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图这个是我编的,既然样式雷烫样这种都只能皇帝看,我想着地图也不能私下画,反正是架空瞎鸡儿编,别较真哦~

☆、第13章 第十三章

慧儿头发凌乱的散在肩背上,蓬头垢面形容憔悴,她发着疯的不让身边的人靠近,“是她逼我的,是她,是司膳司的夏绿,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要出宫我要出宫!”

说着下一秒就从地上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疯了一般的往前殿跑去,方姑姑的脸色更是差了,“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抓不住,赶紧将人送走,别再让我听到只言片语,吵得头疼!”

而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慧儿为了躲避不被人抓住,直接朝着正殿冲了进去,之前秋禾被关在这一整夜险些闹出人命之后,方姑姑怕再出事情便把锁给去了,只是铜片搭着。

但即便是去了锁,这儿仍然是个禁地,别说是进去了,便是偷偷瞧上一眼都让人觉得阴煞之气很重。

这会慧儿就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说来也是古怪,敞开的大门在慧儿进去之后自动的合上了,追着她的宫人看到这一幕都害怕的停住了脚步,没一个人敢再往前一步。

直到方姑姑瞧着没有动静带着人过来,便听到正殿之内传出一声刺破天际的尖叫声,惊起满枝的鸦鸣,瞬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寂,直到秋禾轻软的声音响起,“方姑姑,她怕是殿内无光撞着何处了,不如奴婢进去瞧瞧吧。”

就看到秋禾丝毫无畏的淡然推门进入了殿内,低声的叫了一句慧儿,没多久就看着她拖着昏迷不醒的慧儿出来了,之后再醒来人就痴傻了,没有人知道慧儿到底撞见了什么,也没人敢去深究这里面的一切,只是正殿这个禁地就越发的没人敢涉足半步了。

这件事也就以慧儿的认罪痴傻而告终,但秋禾却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始,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

当夜方姑姑就找秋禾说了一宿的私心话,“陈嬷嬷已经答应了我,大约这两日便会有人来带你去永寿宫,永寿宫不比我们景阳宫,那儿都是人精,万事都瞒不过她们的眼。

我虽不知道这次其中有何些蹊跷,却也知道没这么简单。或许慧儿有一句说的是对的,自打你来了之后这景阳宫就有些变了。”

这事一开始方姑姑还没想通,等到一个人在屋内又理出了些许头绪。

好端端的慧儿是不可能编造出一个内廷图来的,很有可能确有这图纸的存在,可秋禾却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惩治了慧儿,这样的心机的忍耐,即便是她在宫内这么多年也实属少见。

秋禾一直乖顺的坐着既不反驳也不辩解,她是个聪明人,她知道方姑姑的底线是自身的利益,只要不触及这个,她便是再翻出浪来方姑姑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不代表方姑姑真的任人蒙骗。

当然,秋禾也从来没打算骗任何人,她之所以戴着成各式各样的面具,不过是因为其他人喜欢看到这样的她,也能让她行事更加的轻松,既然如此又为何不呢

方姑姑见她只是腼腆的一笑,忍不住也跟着笑了一下,“得了,是我瞎操心了,你根本就不用我提点,就当是我这么多年在宫内看走了眼,竟没想到让你这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给骗了。”

“姑姑待我好,我都知道,以后不论是姑姑还是景阳宫有事,但凡我能帮上一丁半点的,定不会有半句推脱。”

方姑姑看着烛火下精致的小姑娘,乌黑的眸子里泛着亮闪闪的光,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她何止是看走了眼啊,她这根本就是被鹰啄了眼!这哪里是只小猫,分明是只狡猾的小狐狸。

想了想又轻笑了一声,好在她没得罪这丫头,瞧瞧那些得罪她的人的下场,或许这真是她命中的一段机缘也说不定。

“既然你都心中有数我便不多说了,这几日我就不安排别的丫头与你同屋子,你且好好休息,等陈嬷嬷的消息。”

“多谢姑姑,只是秋禾心中有一事还想请教姑姑。”

方姑姑想着既然是想结善缘,也就不再拿乔了,“我虽是没什么大本事,却也在这宫内数十年,你有什么事便问吧,我若是知道也不会瞒着你。”

“姑姑可知道储秀宫。”秋禾的一双眼真挚的看着方姑姑。

方姑姑原本还以为她要问些关于永寿宫的事情,结果她突然提起储秀宫便是一愣,原本轻快的面色逐渐凝重了起来,“你问储秀宫做什么”不禁想起之前慧儿说的话。

-秋禾入宫动机不纯包藏祸心,姑姑万不可被她所蒙骗。

秋禾说的还是之前和小喜子一样的说辞,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来,“奴婢同乡有位年长的姐姐,也在宫中侍奉主子,奴婢入宫前就想着要是有机会能投奔这位姐姐,但之前听说储秀宫出了事,那位姐姐也不知被遣去了哪个宫,这才想打听一二。”

方姑姑仔细的打量着秋禾的脸,想要从中找到一丝的破绽来,可始终无果。

秋禾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一个人,还是很容易就让人心软的,“是不是这事让姑姑为难了,若是如此姑姑便当奴婢什么都问。”

听着前因后果都不像是杜撰的,再对上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方姑姑犹豫一二才开口,“倒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储秀宫主位惠妃娘娘身怀龙嗣,却突然葬身火海去的离奇,皇后娘娘下令后宫不许任何人提起这事,若只是个宫女应该不难找,你且说说她叫什么名,我叫小太监去查查的事。”

方姑姑说完才发觉秋禾的神情有些不对,呼吸有些粗重,就连目光也涣散无神,喊了她一句都没有反应,等再喊了一遍才仿若懵懂初醒。

“奴婢方才是想起,邻家姐姐的信中常常提起惠妃娘娘温婉和气,是个极其好伺候的主子,听到姑姑说葬身火海有些害怕。”

方姑姑了然的点了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惠妃确是个和气的主子,前年我有幸侍奉过一回,不过记着以后万不可再向他人提起储秀宫或是惠妃,皇后娘娘不允许有人背后议论后妃即便主子已经仙逝。”

见秋禾的脸色惨白,又忍不住的告诫一二,“这宫内可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的多,至今都无人得知去年这火是如何起的,也当是给你个教训,诚如惠妃那般地位的主子尚不能左右自己的命,更何况是你我呢。”

秋禾正襟危坐,恭敬的给方姑姑行了一礼,“多谢姑姑教诲。”

“行了,你那位姐姐叫什么名字,我明儿就派人去打听。”

“奴婢只记得她进宫之前叫香兰,至于入宫后可否改过名字就不得而知了。”

“入宫后若是冲撞了主子的忌讳或是依着主子的喜好,确是有可能会重新赐了名字,不过无妨,我先去问问,若是无这人也只能算是你们此刻没有缘分了。”

又交代了一二,方姑姑才离开,秋禾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彻夜未眠。

好在秋禾马上要去永寿宫了,方姑姑没派什么活给她,就让她待在藏书阁内,就这么过了几日,可奇怪的是陈嬷嬷那边一直没有传来确切的消息,就好像是把秋禾这个人给忘了一般。

相比方姑姑的着急上火,四处打探消息,秋禾倒是很淡定,既然上位者有什么样的考量她做不了主,那还不如当做是历练一般,而且就算是这次没能进得了永寿宫,她也有很多方法知道当年的真相。

可最让她觉得奇怪的是,自从那一日慧儿出事起,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位女鬼娘娘,别人或许不知道慧儿是如何出了事,她却是知道的。

当时她进入正殿,女鬼就像往日一样趾高气昂的斜靠在宝座之上,慧儿已经吓得昏迷不醒了,秋禾朝她打了招呼,说了句多谢娘娘,便要带着人往外走。

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听到女鬼状若无意般轻飘飘的一句,“你当真要离开景阳宫”

当时外头方姑姑催的急,她也一时没搞懂这句话的意思,便没有思索的点了点头,“多谢娘娘这几日的照顾,秋禾能安然无恙的到如今,都是承了娘娘的福。”

不然她也不会发现枕头上的珠子,更不会发觉慧儿的发冠上少了一颗,虽然平日里女鬼对她百般嫌弃,但到底是没有真的伤害到她,两人比邻而居,也算是相识一场了。

结果女鬼突然就消失了,原本她就是随着心情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便没有多想。

直到这么多日她都没有出现过,秋禾才发觉有些不对劲,思索了好几日,才后知后觉的想,这位娘娘莫不是生气了

而且气的是她要离开景阳宫

下一秒秋禾就浑身一个激灵,听到耳边一声冷笑,“呵,贱婢,给你脸了,本宫还能因为你生气!”

行吧,都是她一厢情愿的想多了!:

永寿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