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眼前的女子挽着简单的发髻, 斜斜的插着一支竹簪,看打扮并不像是后宫的嫔妃, 之前她所能看到的全是妃子的冤魂,难道她不仅能看到她们还能看到别人
秋禾无法辨认眼前的人是什么身份, 但能肯定的是她应该与这鹦鹉冢有关系,犹豫了一二措辞, 才微微福身。
“奴婢秋禾见过夫人。”
女子的眼神空灵, “汝为何所困”
方才她问的也是这一句,可秋禾无法肯定她的意思,眨了眨大眼睛诚挚的对上她的眼, “为俗事所困,为琐事所扰,夫人又是为何所困”
“夫人我算是什么夫人把酒上河梁, 送君灞陵道,我之相思早已寄往明月,我之岁月日日对愁思。”
不过是几句的交谈,秋禾心中有了一些模糊的猜测,眼前的人的谈吐和气质,不似她所见过的普通女子,倒更是像文人雅士。
不, 文人雅士也很少能有她这般脱尘气度, 她到底是谁
“奴婢冒昧请教,夫人芳名。”
这个问题大约是勾起了她的往事,女子寡淡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愁绪, 配上她淡雅的容颜,叫人被她所感染同悲同愁。
“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又有何值得知晓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清寒的箫声又响了起来,涤荡心灵洗去烦忧,“你可唤我一声玉君夫人。”
绿玉君是竹的雅称,她以竹自称,其中傲骨可见一斑。
秋禾还想与她多聊上几句,就听到外头有走动的声音,赶紧收了声音等再回头的时候,哪里还有玉君夫人的倩影。
只能闻到竹叶的清香和耳边回荡着的箫声,以及女子的低吟‘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玉君夫人为何会在这宁寿宫花园之中,她又在为谁而忧思
这些都是秋禾想不通的地方,她就打算回去找陈贵妃,关于先帝之事或许陈贵妃会知道一些。
而且她直接进司膳司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她只有一个大致的想法,还很是模糊,直到方才出现的玉君夫人倒是给了她些许灵感。
这会天色尚早,秋禾就打算直接回景阳宫,却没想到刚走出竹林就撞上了一个不速之客。
沈弘宁穿着一身劲装腰戴佩刀的出现在了眼前,沈弘宁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上秋禾,他在家中休沐了两日,正好回宫当差。
只是想起上次碰上秋禾的事情,心中有些不快,他习惯了家中弟弟妹妹们都听他的话,头次碰上这么不服管教的妹妹,很是头疼。
尤其是和妻子夜谈了一次之后,就越发的肯定秋禾进宫的目的,她是无牵无挂不把沈家当回事,可若真是出了事,被人知道她是沈家的女儿。
跟着遭殃的还是沈家!
就打算好,这次进宫一定要找到她在何处当差,不论如何也要把人带走。
却没想到他只是路过此处,就撞上了鬼鬼祟祟的秋禾,马上脸色就挂了下来,他怎么会摊上这样一个妹妹。
她原本是不想节外生枝的,她在宫内的事情若是被沈家的人知道,是一定不会纵容的。
故而被沈弘宁撞上一定不会这么容易善了,可好在她进了尚宫局,会和御前侍卫撞上的机会不多。
却没想到这么快又会在这碰上沈弘宁,真是防不胜防……
“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但这里可不是你的乡下,不是你能玩闹的地方,现在就跟我回去。”沈弘宁本就棱角分明,显得有些凶相,如今脸一沉就越发的发寒。
若是别人见了,或许还会有些害怕,可秋禾却是一点都没有当回事,嗤笑了一声。
“不容我玩闹也玩闹了这么久,现在让我走绝不可能。”
沈弘宁吃了上次的亏,这次也不敢离秋禾太近,就怕她一会又开始大喊大叫,听了她的话眼神越发的犀利。
“我现在是好生规劝你,也未将你犯的错告知父亲,你若是老实跟我回去,我会替你保密,但你若是冥顽不灵,可就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了。”
秋禾忍不住发笑,“我何时有过面子你在乎的又哪里是我的面子,不过沈大人可要想清楚,我如今在尚宫局当差,尚宫局好端端的少了个学婢,也不知你们御前侍卫该如何处置哦”
秋禾话尾轻微一扬,略带调笑的哦了一声,却让沈弘宁心下一沉。
他原本以为秋禾不过是小打小闹,以她的本事,最多也就是个下等的宫婢,他想个法子弄具伤了脸的宫女夹板一下也就糊弄过去了。
却没想到他的好妹妹,居然爬到了尚宫局,尚宫局的学婢和普通的宫女可就不同了,全部登记名册,是属于女官中最低等的一层。
了就算是最低等那也是女官,若真是失踪了一位学婢,确实是有些难办。
“你以为这就能吓到我吗别说是尚宫局的学婢,我若是想把你弄出宫自然有的是法子。”
“知道沈大人厉害,不过沈大人可听说过前些日子咸福宫出事了。”
他是御前侍卫,咸福宫出事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只要是负责在养心殿前伺候,这些事情不由他管。
好端端的她为何要提起咸福宫的事情,难道……
沈弘宁原本犀利的目光一顿,又觉得不太可能,“咸福宫出事,难道与你有关”
秋禾舔了舔下唇,露出了她可爱的小虎牙,沈弘宁看着眼前这个稚嫩美艳的妹妹,像是头次看清她的样子。
“沈大人可知道,当初储秀宫失火之前,宁嫔派人去过储秀宫,给姑姑送了一碗补汤,汤内有滑胎的药。”
沈思妍本就身子不好,怀有子嗣对她来说已经很是困难,便是身体健康的妇人服用了滑胎药,也会元气大伤,更何况是当时又有大火。
甚至秋禾在想,若是没有服用宁嫔送去的药,或许姑姑还有机会从大火之中逃出来,可偏偏宁嫔仗着姑姑的信赖,断了她的退路。
故而不论是宁嫔还是纵火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个仇,沈家的人可以忍,她却无法视而不见。
“这妇人竟如此歹毒!”
沈弘宁说完自己也沉默了,沈思妍在沈家一直都是如珠如宝的捧着,就连小辈们都很是喜欢她。
尤其是沈弘宁和秋禾,当初储秀宫出事的时候,他正好不在宫内,等知道这个消息他就飞速的赶往宫中,已经是三日之后,终究还是迟了。
他在储秀宫外跪了一夜,有段时日更是自责了许久,他一直说要保护姑姑,却让姑姑发生了这样的事。
更是私下查过这事,起火的根源他也查到了,是屋内的香烛烧着了幔帘,当时姑姑正在昏睡之中,直到整个寝殿都着火了才有人知道。
这事一开始他也觉得古怪,不论如何,寝殿着火是不可能这么久都没人察觉的,但可惜的是死无对证,他不过是晚了三日回宫。
整个储秀宫的人好似消失了一般,他也曾去找父亲商议过,不能让姑姑死的不明不白的。
但彻夜长谈之后,他也不得不放弃了,这事人人都知道有蹊跷,陛下如何不知,可陛下不彻查就说明其中一定有什么缘由。
而沈家是否能承担得起查到最后的真相
若不是大哥重病,若不是他将来是要继承沈家,或许他也会像秋禾一样不管不顾的查清真相,但他在现实的面前低头了。
“沈大人比我这个小女子在宫内的时间长,事实如何,难道沈大人不清楚吗”秋禾话里话外的讥讽着沈弘宁。
她就是因为知道姑姑生前待沈弘宁极好,这会才故意的刺他,若是换了沈家的别人今日这番话她都不会说,可偏偏是他沈弘宁!
“你这是什么意思姑姑惨死你当我不难过吗你当我想这样吗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朝堂官场牵一发动全身,我能赌,可沈家赌不起!”
秋禾看着眼前近乎崩溃的沈弘宁,勾了个冷笑。
“我可没希望沈大人能做些什么,如今只要您别挡我的道。既然沈家的人查不了,做不了,那这一切就让我来。”
这些秋禾又如何不懂,就是因为懂这些无可奈何,外祖母才会病倒。
所以她对沈家从来都不是恨,而是瞧不起,为他们的懦弱和妥协打心里的可怜,不过是一群不敢言不敢做的可怜虫。
沈弘宁复杂的看着秋禾,她说的其实没有错,可正是因为她的所作所为,反而更让他无法接受,甚至有些挫败的颓然。
她都尚且能为姑姑做到如此,他身为男儿,不是更加的无地自容。
“咸福宫的事,真是你做的”
“沈大人不妨先去查查,我之前都做过些什么。”秋禾弯了弯大眼睛,笑得人畜无害,却让沈弘宁寒毛直立。
说完就懒得再搭理他,直接就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今日这些事的冲击足够让沈弘宁很久不来打搅她了。
她刚走出去几步,沈弘宁就喊住了她,“你说的我都会去一一证实,倘若有一句假话,我一定不会饶过你。”
秋禾背对着沈弘宁吐了吐舌头,就这种骗小孩的话,也吓唬的了她看到时候谁饶不过谁。
这一回秋禾就不再停留,大步的离开了花园,往景阳宫去。
留下沈弘宁还颓然的站在花园中沉思,两人都没有发觉,有个人远远的看着他们两从见面到分开。
这个人便是原本准备来看秋禾笑话的林琦,她离得远没有听清楚两人在说些什么,但光是这两个人在一起,就足够了。
宫女和侍卫私通,这一回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秋禾了。
“爷,明日便可进京了,这会天色暗了,咱们还是歇一歇明儿再赶路吧。”
因为大皇子在路上耽搁了几日,周文衍一行人就比原定的时间要晚许久回京。
刚一接到人,他们就开始往回赶。
即便是连日劳累不曾歇息,周文衍也浑身叫器着不愿停下,他想早一刻见到心心念念的人。
“不停,继续走。”
小秋禾,等着爷。
作者有话要说:又有人觉得自己活得太舒坦,要来找不痛快惹!
哥哥以后会是个好哥哥的,我还要等着哥哥对妹夫的修罗场呢!
嘿嘿嘿,今天也是急着见媳妇的粘人精周小四啦马不停蹄的往回赶,给媳妇撑腰。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秋禾趁着人少溜回了景阳宫, 遇上小宫女只说是落了东西,并未多聊就进了主殿。
殿内没开窗静悄悄黑漆漆的, 秋禾轻轻的喊了一声娘娘,屋内才亮堂了起来, 陈贵妃声音懒洋洋的,像是还没睡醒。
突得出现在了宝座之上, 她打了个哈欠, 那白眼瞟了秋禾一眼,“这是吃了瘪,又灰溜溜的跑回来了”
秋禾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声, 黏糊到了陈贵妃跟前,“秋禾有个人想向娘娘打听一下。”
其实秋禾回来,陈贵妃心里并无不高兴的, 只不过非要杠她一句罢了,这会抬了抬眉眼看了她一眼,“说吧。”
上回因为只是一个鹦鹉冢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就没把这事告诉陈贵妃,秋禾这次才把关于玉君夫人的事情给说了,还把玉君夫人念得那句词也说了。
陈贵妃仔细的思索了许久,才皱了皱眉, “她真说自己是玉君夫人”
秋禾老实的点了点头小脑袋, 一脸懵懂的可爱劲,把陈贵妃给逗笑了,坐直了身子靠在宝座上。
“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什么玉君夫人, 但先帝爷时有位征战四方的将军姓张,名玉恒,与先帝爷从小一块长大,他有位未过门的妻子,是当世有名的才女。”
秋禾听人说话的时候极为认真,瞧着她认真期待的样子,陈贵妃才有讲故事的兴致。
“这位才女姓姚名凌君,姚家是大周有名的诗书世家,祖上出了好些名垂千古的文人志士,姚姑娘的父亲是先帝爷的开蒙恩师,三人算是一块长大的。”
秋禾的脑海里自动就补进了一出爱恨情仇,三人一块长大,姚家姑娘若再温婉美丽,先帝岂不是也会爱慕上她
“随着三人长大,姚家姑娘的才名被越来越多人知晓,她通乐理会写词会作诗,尤其是她的书法更是一绝,不仅帝后称赞更是成为举国女子追捧的对象,因为喜桃花便自称桃花居士。”
从写诗作词到乐理,确实和方才的玉君夫人有些相似,但又不同,按照陈贵妃的说法,桃花居士应该是个生活美满之人,而且喜的是桃花这般少女之花。
“按照张将军和姚姑娘的婚约,他们应该是姚姑娘十八的时候成亲,可当时边境动荡,张将军也想挣一分前程才配得上姚姑娘的出众,就自请出征。”
“你方才所念的诗句,便是张将军出征之后,姚姑娘所做的词。”
‘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原本秋禾没有办法理解这其中的情思,如今仿佛能够读懂了一般,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周文衍的那封书信,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相思真的如此绵长吗忍不住的脸上一红。
好在陈贵妃继续往下说,没有注意到秋禾发红的脸蛋,也打断了秋禾的胡思乱想。
“张将军连连打胜仗,同时先帝也从不被看好的小皇子坐上了龙椅成为了皇帝,而姚姑娘则是一直在家中等着张将军回来娶她。一直等到过了婚期,到了姚姑娘二十岁那年,张将军也没有回来,而姚家为了讨好新帝,欺骗姚姑娘,把她送进了宫。”
秋禾被姚家的这一串做法给搞蒙了,忍不住愤愤的为姚姑娘道不平。
“姚家怎么能这么做那姚姑娘和张将军的婚约如何是好。”
“姚家早就得了消息,张将军一次开战时从马上跌落,命是抱住了却断了腿,可能永远都只能躺在床上。姚家这几代都没出什么重臣,为了讨好先帝巩固姚家的地位,这才卖女求荣。”
陈贵妃说着冷笑一声,这些大家氏族的面目可真是各朝各代都如出一辙,肮脏的让人作呕。
“那先帝呢先帝难道就同意了吗他与张将军不是发小吗”
“先帝从小也爱慕姚姑娘,见到心上人还能管得了别的而且姚姑娘进宫后,张将军战死沙场的死讯就传回了朝,姚姑娘不吃不喝的写下了许多传世的诗词,据说没多久她便重病在床,至于最终的结果如何本宫也不知了。”
这到底是牵扯这先帝的秘史,自然是有各种各样的版本,但不变的是姚家姑娘和张将军的结局都是悲凉的。
秋禾浑身都在发颤,为桃花居士也为张将军,她无法想象被骗进宫的姚姑娘当时的万念俱灰,也无法感同身受知道未婚夫死讯时她的悲苦。
但却也忍不住的为她难过,她突然有些明白了,玉君便是张玉恒的玉和姚凌君的君,难怪她原先爱的是娇艳的桃花,如今喜的却是竹。
“你也不必为此难过了,姚家贪赃枉法自食恶果,如今京内早就没有姚氏一族的身影了,若你见到的真是桃花居士,也算是缘。”
秋禾又陪着陈贵妃说了一会话,把今日发生之事大致的说了。
陈贵妃就懒洋洋的白了她一眼,“我还当是什么事,就这样的小角色也值得你头疼”
“娘娘。”秋禾嘟囔了嘴,娇嗔的喊了一句,直把陈贵妃喊得头皮发麻,秋禾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她就知道陈贵妃吃软不吃硬。
最是不吃别人撒娇,看她一脸吃瘪的样子,秋禾方才听了故事的憋屈劲也算是好了些,“我已经有法子了,只是……”
“只是什么”
“我想帮帮玉君夫人,她一定很难过吧,被家人蒙骗心爱之人又横死,娘娘,我们帮帮她吧。”
“本宫和你可不是我们,本宫既没时间也没善心做善事,本宫也奉劝你一句,不是谁都有本事做善人的,收起你的怜悯心。”
秋禾知道陈贵妃嘴硬心软,说的也是实话,她一个尚且无法自保的人,又谈何帮别人。
只得勉强的应了陈贵妃一声,就回到尚宫局去了。
夜里秋禾不管怎么都无法入眠,一闭眼就能看到玉君夫人那张似看破红尘的脸,她真的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吗
等到第二日起身的时候,秋禾的状态就不是很好,眼皮有些浮肿脸色也有些差,今日是司衣司的考校,秋禾想了想就从匣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
这是之前周文衍送她的胭脂,她一直放着没有用过,这次对着镜子轻轻的涂抹了起来。
等到出去的时候,宫女们已经围满了屋子,或许是因为昨日秋禾硬气的做法,今日倒是没人再说什么闲话了,只是看着秋禾的眼神还有些不善。
甚至还有些窃窃私语,只是到底不再有谁提出反对的声音了。
今日来的是司衣司的掌衣,发下了今日的考校内容,是一块白色的帕子,以及各色的针线,秋禾已经想好了,她不能在技法上取胜那就在巧思上下些功夫。
等拿到帕子秋禾就开始认真的绣起来。
屋内静悄悄的只能听到穿针引线的声响,屋外林琦路过这边,朝里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秋禾认真的模样。
忍不住心里得意,她方才已经去看过秋禾前几日的成果,出了司膳司的东西做的不错,其他几司都不过尔尔,只要她卡死司膳司不让她进,她就只能滚回景阳宫去。
考校的时间一到,掌衣就派人把所有的成品都收了起来,因为挑选的人数有限,吕司衣又不在她无法做主,得把所有的成品带回去由吕司衣再做挑选。
秋禾出去的时候碰到了林琦,朝着林琦福了福身,不管她挤眉弄眼的神色,直接离开了。
是夜,秋禾又梦见了玉君夫人,这一回她高坐在假山上,迎风吹奏着手中的长箫,好似下一秒便会驾风而去。
等到惊醒时秋禾的额头满是虚汗,陈贵妃说的对,她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可这闲事她还非管不可了。
今日考校的是司珍司,来的也是司珍司的掌珍,内容是做珠花,上一次的考校她也是故意的没显露,这次自然是花了些巧思。
虽然比不上上等的手艺师傅,做出来之后自己看了,也能称得上一句别致,她和别人比的就是这个巧。
司珍司的考校一结束,秋禾就直奔宁寿宫花园,注意到秋禾动作的林琦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她终于安耐不住了。
秋禾仔细的看了花园内都没有人,才重新走到了鹦鹉冢的旁边,轻轻的拂去上头的尘土,刚想喊一声玉君夫人。
熟悉的箫声就响了起来,“你是来寻我吗”秋禾回身看去,玉君夫人手握一把竹箫站在她的身后。
秋禾停顿了片刻,才恭敬的给她行了一个礼,“见过张夫人。”
若她真是曾经的桃花居士,她最想被人称呼的应该是这个名称吧,以他之姓冠她之名。
玉君夫人微微一愣,看不出神色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动容,望着空无一人的身后露出了些许的迷茫。
“张夫人是了,我生该入张家门,死也该与玉恒同眠。”
秋禾的眉眼一跳,她猜对了,玉君夫人便是曾经的才名传大周的举世才女姚陵君,张玉恒将军未过门的妻子。
她这一生传奇,得到过不少的称谓,世人皆仰慕她,可她最想要的或许只是这个普通的张夫人。
“奴婢秋禾,愿意帮夫人的的尸冢搬出宫,移去张家祖坟与张将军同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