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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杨绵绵就不假思索拒绝了他:“我不喜欢你。”反正她每天独来独往说有男朋友也不信,还以为是在敷衍他,那就直接告诉他不喜欢,干脆利落。

当然也格外伤人心就是了。这位学长尤其是玻璃心肝,表白的时候那么多人在场——本意是为了让别人见证他们在一起这神圣的一幕——没想到是自己丢了面子,脱口就质问:“你把我利用完了就不想认了是吧?”

杨绵绵在收拾书本,被他这一句话讲得莫名其妙:“利用,你?”语气和表情无一不显露着自己的吃惊。

旁人哄一下大笑起来,学长更觉得脸上无光:“如果不是我,你哪里能进孙教授的实验室?”

杨绵绵看了他一会儿:“不是你说要帮忙吗?”她好像明白过来了,“真是谢谢你的好心了。”

双肩包为她抱不平:“这个人是什么鬼!我们绵绵本来就要去实验室里当助手,还是拿钱的那种!谁稀罕你啊!居然敢觊觎我们绵绵!”

如果是一年前的杨绵绵,她肯定会把这番话说出口,好好羞辱一下对方,但现在觉得不必那么做,所以只是提起书包准备离开。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他一把拉住了杨绵绵的手腕,杨绵绵强忍着一拳揍到他脸上的冲动,默念:我不能随便打人我要好好和同学们相处…深吸两口气,她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放手。”

“我不放!”对方抿着唇,紧紧盯着她,“除非你给我一个答案。”

“我不喜欢你,所以不会和你交往,可以放手了吧?”

“为什么?”他自觉条件很不错,因为注重形象,也不会像其他男生那样不修边幅,而是把自己打扮得妥妥帖帖的,他在系里的女生缘还是不错的。

杨绵绵挑剔地看了他两眼:“放手。”第三次了。

“不放,除非…”他话还没有说完,杨绵绵直接反手拽住他的胳膊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撞,撞得他背脊剧痛的同时被她一脚踹在了膝窝上,一时没站稳,踉跄着摔坐在了椅子上。

这还是杨绵绵看准了方向没让他一屁股坐地上的结果,但他已经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了。

杨绵绵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为什么不喜欢你?你为什么非要让我打你脸呢,给你留点面子你还不想要了是吧。很简单我告诉你,你不好看,你没用,你自大,你虚荣,你完全不可靠,我找不到任何理由会喜欢你这样的人,满意了吗?”

她丢下一个白眼,提起书包气呼呼地走了。

一直到上了车还没有把脸色缓过来,荆楚当然看见了:“怎么了,不高兴?”

“有个蠢货今天和我表白了。”杨绵绵的表情看起来像是牙疼,“我蛋疼。”

荆楚轻笑一声:“有人喜欢你你还不高兴?”

杨绵绵干笑几声:“如果警局里的扫地大妈和你表白,你会高兴吗?”

荆楚想象了一下,被她的比喻逗笑了:“哪有那么夸张了,学校里的都是和你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子,能差到哪里去?”

杨绵绵就把实验室的事情说了:“他觉得是给我占便宜啊,可那是不要钱的帮忙,怎么能这么算呢?”

荆楚还想和她解释一下讨好领导的事情,没想到她其实看得懂:“有能力的人不需要靠这些,孙教授很喜欢我,他让我帮他做一个新的实验,每个月还给我五百块钱的补贴,所以我可能又要晚回家了。”

“这有什么关系,绵绵,能跟一个好的老师是运气,如果晚上晚了你就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我一个人也可以啊。”杨绵绵还没说完就被荆楚扫了一眼,乖乖闭嘴转移话题,“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吃饭。”荆楚和她详细说了说这次白香雪的男友,“我妈把他和我们约出来吃饭的意思就是她对这个男人已经很上心了,否则不会轻易介绍给我们,而且我昨天打电话问过我爸,他的意思是这个人还是比较让人放心的。”

杨绵绵对这些问题处理无能,只能噢一声,没话了。

“不要紧张,今天我妈可能比你还紧张。”荆楚安慰她,“那个人叫维克多,是个植物学家。”

杨绵绵就突然有点好奇起来。

今天吃饭的地方是一家私人菜馆,位于一栋小洋房里,据说这里曾经是民国时期一位富商的居所,现在改建成了饭馆,当然别有一番风味。

他们先到,荆楚拿了纸巾给杨绵绵叠花玩儿,他原本只是想打发一下时间,但叠好以后才猛然惊觉,那么久以来,他好像都没有记得给杨绵绵送过花。

这是让他顿时心里歉疚起来,从前谈恋爱,他永远记得在节日里给女朋友送一束鲜花,无论是玫瑰还是百合,大捧的鲜花和一件譬如项链、香水之类的小礼物好像是某种标准配置。

但是他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起过要给杨绵绵送鲜花,他记得她换季的时候要增添衣服,记得给她买内衣袜子,记得家里没有牛奶要买,记得卫生纸香皂洗发露要添购,零零碎碎,细细总总,他把自己能想到的都做了。

可是不知怎么了,就是忘记送她花了。

是因为他们发展的速度太快了?跳过了约会吃饭这样初步的接触,直接就同居生活在了一起。

但不管怎么说,他觉得这是自己的一个重大的失误,女孩子如果从来没有被送过鲜花,那该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

也应该多出去约会约会,她不应该在和他在一起后就失去了女孩子们应有的快乐。

那么多念头一闪而过,荆楚却没有怎么表现出来,因为白香雪和维克多已经到了。今天的白香雪精心打扮过,面容可以靠保养,但那一双依旧年轻的眼睛是无法欺骗人的。

杨绵绵则在好奇地看着维克多,他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白人,黑头发绿眼睛,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也有点紧张:“你们好。”中文略显蹩脚,因为紧张还磕巴了一下,“我、我是维克多。”

“您好,请坐。”荆楚的态度也很客气,但杨绵绵看得出来他在不露声色地观察这个男人。

而维克多的物品说话当然都是英文,而且说得语速极快还饶舌,掺着很多口语化的用词和俚语,杨绵绵听了一会儿觉得比听力考试难多了,干脆放弃。

这一顿饭主要是白香雪在说她是如何和维克多遇见的,说来很俗套也很巧,两个人同坐一班飞机,结果不幸飞机遇上气流,颠簸不止,两人都是独自出行,没有伴侣,在人心惶惶的时候,维克多对身旁的白香雪说了一句“女士,你需要喝点水吗”。

“真是的,那个时候飞机颠成那样,谁能喝水啊。”白香雪如此抱怨着维克多拙劣的搭讪,但眉角眼梢却浮现出甜蜜之意来,显然飞机上的初次相见在她心里纵然有点糟糕,却十分值得珍藏回味。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那么紧张,”维克多看起来不是油嘴滑舌的人,可说出来的话依旧是像在蜜罐里浸泡过,“毕竟,我想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在看见你这样美丽的女士后还能无动于衷的。”

杨绵绵一口鱼肉卡在喉咙里,觉得突然好难咽下去。

荆楚默不作声地给她倒了半杯饮料,杨绵绵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勉强压了下去。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除了这个“飞机上初识”之外还有“在葡萄园里说亚当和夏娃、牛郎和织女的故事”、“去瑞士滑雪结果不小心摔伤了把人背回酒店”的故事。

杨绵绵的内心:〒▽〒如果不是我男朋友在我旁边,我真的觉得我是个大大大的电灯泡。

如果问她学到了什么,大概就是生命不止、恋爱不息了吧。

第 132 章 湖尸

白香雪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在南城停留不到几天,很快就又飞到了大洋彼岸,这次是要去探望维克多的姐姐一家人。

杨绵绵后知后觉:“他们是要结婚的意思吗?”

“应该是的。”荆楚在仔细调查了维克多的底细之后,就默认了白香雪的选择,所以她是欢天喜地离开的。

也许下一次见面,就是她和维克多的婚礼了。

白香雪离开南城后,杨绵绵的生活再次重归平静,甚至比之前更加繁忙,自从她被孙教授叫去实验室帮忙以后,一直到深更半夜才回家是很正常的事情。

其他学生都住在校内,晚上都有保安巡逻,安全问题倒是没有她那么严重,孙教授考虑到这个问题,和她提过可以让她先走,但杨绵绵拒绝了。

虽然她现在可以做的基本上就是最简单的一些工作,最多的就是记录当天的实验数据,填写表格这样的杂务。

“挺枯燥的。”杨绵绵实事求是评价了一下自己做的事,不过又说,“但挺好玩的。”

好玩是好玩在她又多了很多新的小伙伴,那些实验室里的仪器死贵死贵的,但一个个都天生自带知识,她一边整理数据一边听它们讲课,还觉得挺带感的。

可惜这样的乐趣除了她之外没有人能懂。

荆楚也不深究她这句话自相矛盾的地方,说道:“我今天晚上有点事,你在实验室里等我,不要自己回家,知不知道?”

“我真的可以自己回家。”杨绵绵无力地再次试图说服他。

荆楚直接无视了这句话:“带你去吃很好吃的夜宵。”

“请务必早点来接我回家么么哒(づ ̄ 3 ̄)づ”

手机:“杨绵绵,求捡一下你的节操,要点脸,行吗?”

“和他我还要什么脸。”杨绵绵喜滋滋收了手机,回实验室里继续做实验。

她年纪最小,还不是正儿八经拜师的,能进孙教授的实验室纯粹就是孙教授法外开恩看重她,但也仅限于此了,如何在实验室里生存下去,那就要各凭本事了。

可以像那个学长一样左右逢源到处讨好,也可以像杨绵绵那样随心所欲不讨好任何人。

当然,后者的结果就是每天晚上都被一个人留下来抄数据╮(╯▽╰)╭

“又是你被留下来啊,好可怜。”吊灯开始碎碎念了,“他们欺负你你也不知道吭一声。”

杨绵绵挺淡定的:“烦,为了这些事儿动脑子不划算,他们爱怎么样怎么样,不就那点花头么,让我打杂,排挤我,这种事儿我从小到大经历的多了。”

以前她最多心里不大舒服,但现在有了荆楚,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已经连渣渣都不会在她心里留下。

窗突然说:“外面下雨了。”

“我带伞了。”

杨绵绵坐在电脑面前开始写今天的实验记录,偌大的房间里其他的灯都关了,独留电脑旁的一盏,只能照亮方寸之地,外面哗啦啦下着大雨,雨点打在玻璃窗上拉下一条透明的线,整个校园在黑暗中安静了下来,只见远处隐约的路灯几点。

实验室里也静谧下来,大家都觉得有点疲惫了,不说话了。一时间只能听见噼里啪啦的打字声。

不知不觉,时钟的指针就指向了十点三刻,而九点钟图书馆和自习室就已经关闭,十点钟宿舍有门禁,想要通宵复习的学生可以去宿舍楼里的自习室,但教学楼里的自习室已经不会再彻夜开放了。

听说这是因为前两年有女生在自习室里受到了侵害,所以才更改了规定。

就在此时,有脚步声从走廊那一端传来,杨绵绵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挑了挑眉毛:“是谁?”

过了一会儿,墙说:“是学校的两个保安。”

杨绵绵放心了,过了一会儿实验室的门被人敲响,保安开门进来看见她还在:“同学,下课了。”

“我马上就走。”杨绵绵话是那么说,但压根就没有关机离开的意思。

保安说了句“十一点我们锁门”就走了。

锁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般锁都会愿意假公济私把她放走,不过保安走了没两分钟,荆楚就打电话过来了,说他已经到了。

杨绵绵关机离开,走到楼下的时候就看到荆楚撑了把伞在那里等她,她两步并作一步跳下台阶,几乎是扑着撞进他怀里。

荆楚一手搂着她的背一手撑着伞,看看这黑洞洞的教学楼,不免担心:“这么晚了这里就剩你一个人?”

“我不怕。”她带了伞也不想自己撑,紧紧挤在他的怀里。

荆楚搂着她的肩膀:“车我停在校外了,你们这里不能开进来。”

“听说是因为以前经常有有钱人开豪车来泡妹子,校长一怒之下给禁了,校内只能骑自行车,不然就是老师们的车。”

荆楚点头:“这挺好的,安全最重要。”

暴雨之下,校园更显安静,杨绵绵和他躲在一把伞下,叽叽喳喳和他说着学校里的点点滴滴。

路过桥的时候说:“这里听说叫情人桥,据说是从法国运过来的,一起在这座桥上接吻的恋人永远都不会分开,我后来去查了一下校史,这其实是骗人的,就是随便造的桥而已,以讹传讹。”

荆楚听得好笑,实在不知道她是抱着什么心情为了这件事跑去查校史,此时,他们正好走过这座桥,他就低头问:“那你要不要试试?”

话音刚落,杨绵绵就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还一本正经解释:“这种事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荆楚也煞有其事地回答:“对,所以你应该认真一点儿,这不叫接吻。”说完,他俯身吻住了她的双唇。

暴雨如注,雨伞慢悠悠地感慨:“这就是年轻人啊,这么大的雨还能先想着腻歪一会儿,啧啧啧。”

雨点噼里啪啦打在它身上,它虽然嘴上吐槽,却尽力舒展身体,替他们把风雨都挡在外面。

杨绵绵正闭着眼睛被他吻得晕晕乎乎的时候,荆楚却突然停下了,他抬起头,冲着一个方向微微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

“没什么,走了,很晚了。”荆楚拉着她的手下桥,杨绵绵却冲着他刚刚看的方向望去:“那里刚刚是站了一个人?”

这句话是问荆楚,也是在问桥。

荆楚答:“我没看清,可能是路过吧。”

桥也没在意:“也许是路过的人吧,总有人半夜三更不回宿舍在外面鬼混的。”

既然他们都那么说了,杨绵绵也就顺理成章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第二天早晨六点多钟,荆楚刚刚起床在洗衣服,昨天回来的太晚,没来得及收拾,只能一大早起来洗晒。

纯棉的白色胖次在感慨:“绵绵有了荆楚就等于有了厨师、司机、洗衣机、枕头、热水袋…这性价比太高了。”

荆楚的裤子就在旁边接了句:“主要是你再也没有被绵绵洗过,是吧?”

白胖次:“我是不介意被荆楚洗的啊,他好温柔的,不管是脱我还是洗我的时候╮(╯▽╰)╭”

它们正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闲聊,一阵铃声却打断了它们的话,荆楚的手机在那里扯着嗓子喊:“来电话了,柳玉的电话,百分之九十九又有案子了。”

荆楚电话接通,柳玉劈头盖脸就砸过来一句话:“队长,南城大学的湖里发现了一具女尸。”

荆楚一愣,随后压低声音:“我马上来。”

他驱车到达南城大学的时候,事发地点已经被围了起来,有不少学生在警戒线外指指点点,尸体已经被抬走,他们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荆楚来的时候听见他们窸窸窣窣在小声议论说“是不是又淹死人了”。

“一群无知的小姑娘。”卫寒在那里和柳玉感慨,“这摆明了就是谋杀,不过我说这个大学的风水是不是不大好啊,这才多久,怎么又死了一个。”

柳玉倒是觉得毛骨悚然的:“我说,你有没有注意到啊,那个女孩子穿的是条红衣服。”

“干嘛,你还信红衣女鬼索命的事儿?”卫寒脱掉塑胶手套,颇为幸灾乐祸,“不行啊小朋友,我们要相信科学。”

柳玉啐他一口:“呸,红衣服,你难道没有想到之前那件事儿?”

卫寒嬉笑的表情终于收了起来:“你是说…雨夜屠夫那个?”他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摇头否认,“我觉得不像,可能恰好是穿着红衣服而已,你想太多了。”

柳玉仔细一想,周大志都被抓到了,肯定是自己想太多了:“也对。”

“穿红衣服?死因是什么?”荆楚刚刚去昨天的情人桥那里转了一圈才回来,一回来就听见这么重要的一条线索。

柳玉吓一跳:“队长你来得怎么那么快,不堵车吗?”问完才想起来,能那么快赶过来摆明了就是在杨绵绵家里过的夜,啧啧啧,那么快就已经同居了,真了不得。

“死因?”荆楚言简意赅,没有理会柳玉的调侃。

卫寒也就收敛了嬉笑的表情:“机械性窒息,凶器是类似于绳索的物品。”

窒息…红衣…?荆楚突然想起来昨天杨绵绵也是穿了一件红裙子,还是那次和白香雪维克多吃饭的时候新买的。

“死亡时间呢?”

“昨天晚上十点到十二点。”

荆楚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时间,不恰好是他和杨绵绵离开的时候吗?

第 133 章 吵架

黄旭走出火车站的那一瞬间,很有物是人非的感慨。离开这里大概已经有六七年的时间了,在广西的偏僻县城里过了那么久,他却依然没有忘记当年所发生的一切。

那个时候,他和荆楚都是泽山县的刑警,泽山县位于南城西南方,是个经济挺发达的县城,后来政府出于种种考虑,将泽山县并入了南城,成为了泽山区。

但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泽山区还是泽山县,那时他已经是副队长,再进一步就能成为副局长,前途无量。

没有人想到会发生那件事,没有人。

一共9名年轻女性被杀害在家中,无一例外都身着红衣,一时间整个县城人心惶惶,天一擦黑就没有女性敢上街。

最后一名受害者的妹妹自告奋勇,愿意以身作饵帮助警方抓捕凶手,可惜功亏一篑,不但凶手没有抓到,连那个女孩都赔了进去。

黄旭心灰意冷,上头也对他的表现不满,最后把他调去了广西的县城,一晃就是那么多年。

但荆楚知道,黄旭之所以会如此受打击,不仅是因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让凶手给跑了,也是因为那个女孩子当时已经和他在秘密交往了。

失职和失去挚爱的双重打击曾经让他一蹶不振,但他更发誓一定要抓住凶手,手刃仇人。

可是那个凶手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在杀害了十名女性后消声灭迹,再也没有出现过。

回忆如走马灯在眼前一一闪过,黄旭抬头看了看南城罕见的蓝天白云,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他打车到警局附近的旅馆,开了房间住下,荆楚很快打电话来问他在哪里,约他去一家饭馆吃饭。

但黄旭并没有什么心情吃饭,荆楚一来他就说:“我不是来吃饭的。”他紧紧盯着荆楚的眼睛,“你叫我来,肯定也不是为了吃饭。”

“但饭还是要吃的,你那么久都等了,还怕一顿饭吗?”荆楚翻开菜单点菜,依旧记得给他点一道红烧大肠,“这里是我们以前常吃的那家饭馆,搬到这里了。”

这句话勾起了黄旭曾经的回忆,查案子的时候通常日夜不分,非常辛苦,有空吃饭的时候也许已经是深夜,又也许是凌晨,他会带着后辈们去一家饭馆吃饭,总会点一道红烧大肠。

菜端上来,香气扑鼻,黄旭尝了一筷子就笑了:“的确是原来那家。”他一直紧绷着的脸松弛了下来,倦意浮现上来,看起来老了好几岁。

荆楚问了问他的近况,得知他始终没有结婚,还是一个人过,今年他都要四十岁了,男人四十一枝花,他却老得像是五十多岁。

“上次的事情,多谢你了。”荆楚现在在上班途中,不好喝酒,拿了茶和他碰了碰致意。

黄旭想起来也觉得可笑:“你怎么会找了个年纪那么小的女朋友?”

对于这个问题,荆楚只能笑笑,回答:“缘分。”

黄旭也不是对别人私生活感兴趣的人,问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他把话题转向了自己最关心的地方:“你找我来,是有什么线索了吗?”

“这件事要先从去年的案子开始说起。”荆楚和他说了雨夜屠夫案,黄旭点了一支烟,侧头仔细听着。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荆楚要先和他说这个案子:“虽然都是对红衣女人下手,但作案手法完全不同,这不是同一个人犯的案。”

“我知道。”荆楚并不否认这一点,他也相信周大志就是杀害王露等几名女性的凶手,但是之所以提起这件事来,他也有自己的考虑,“前两天在南城大学的湖里捞起了一具女尸,被勒死的,穿红衣服。”

黄旭也是老刑警了,自然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就冲着死者都是穿着红衣服的年轻女性,你就觉得这三个案子有瓜葛?证据呢。”

“直觉。”

直觉是很奇妙的一种东西,而警察的直觉又更像是某种经验和观察力相结合的东西,说不上来,但十有八九都很准。

荆楚相信自己的直觉,黄旭也是。

“现在还不能马上下结论,我要看看之前的卷宗和这次的尸体。”

“可以。”

停尸间里,卫寒斜靠着柜子和他们解释:“机械性窒息,死前曾被性侵,凶手作案手法很老道,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他说完,挑眉看着荆楚,示意他介绍一下这个一脸苦大仇深的男人是谁。

“一会儿开会和你们说。”

办公室里,黄旭又看了周大志一案的卷宗,看完以后他一语不发,好半天才揉着太阳下说:“你有把握吗?”

“没有。”他承认得也干脆,“但我觉得这三起案件之间有联系。”

黄旭狠狠抽了口烟,半天才慢慢点头:“周大志在哪儿,我要先见见他。”

“我给你安排。”荆楚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但直觉再一次告诉他,如果要再查周大志的案子,那么不可避免地会牵扯到杨绵绵,可周大志是三起案件中唯一一个被逮捕的凶手,无论如何都无法回避他。

甚至极有可能还是要从周大志身上寻找突破口。

下午,局里开会商讨新案子,黄旭则去监狱里探视周大志,一天一晃眼就过去了,等荆楚接到黄旭电话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他也来不及和他详细说:“你先来局里,我们一会儿说,我急着出去一趟。”

“有什么线索了?”黄旭精神一震。

荆楚咳嗽一声:“我去接女朋友,那么晚了我不能放她一个人回家。”

“那等会儿见。”黄旭能理解,当初他和庞倩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那时候泽山县到了晚上就没女人敢上街,庞倩那天有急事要出门,可什么人都找不到,身上有他的电话号码,就硬着头皮打电话给他,两个人也就是这样接送之间就有了感情。

现在庞倩死了那么多年,他一闭眼还能想起她当时抿着嘴对他笑的样子。

警察不好讨老婆,尤其是刑警这样的岗位,他以前谈的女朋友受不了他天天加班的日子,分了,他也就一直没什么时间找,一拖再拖,年纪就大了。

庞倩是个收银员,收入不高,但才二十五岁,他都三十四了,没有想过她会义无反顾跟着他。

当时她是这么说的,“哥,这件事结束以后我们就结婚吧,家里有我,你甭担心。”

他连结婚戒指都准备好了,也曾劝过她不要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但庞倩很坚持,说不抓到凶手对不起姐姐不能结婚。

只是…所有美好的祈愿都在她死去的刹那化为了泡影。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在黄旭回想从前旧梦的同时,杨绵绵和荆楚因为一件事起了争执。

事情的起因是荆楚到学校的时候发现杨绵绵不在实验室楼下等他,打了电话也不接,幸好过了两分钟她就自动出现了,刚欢欢喜喜拉住他的手,杨绵绵就觉得哪里不对。

手机默默在裤袋里提醒她:“荆楚生气了啊…”

杨绵绵抬头偷偷看他,发现他面色微沉,不是平时见到她温柔的笑容,她心里有点打鼓,有心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甚至,她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心里居然有几分害怕。

害怕他生气不理她了。

走了一段路,荆楚一声也不吭,杨绵绵真的怵了:“你生气了啊?”她拉了拉他的袖子,“你别不说话啊。”

荆楚看着她,语气特别平淡:“说什么?”

他从来没和她那么冷淡得说过话,杨绵绵一下子就急了:“你别这样!”

“我让你待在那里等我不要乱走,你听过了?”荆楚停下脚步问她。

杨绵绵想说是因为有小伙伴想起来之前那个案子的线索,所以她才跑出去的,她和他解释:“我不是无缘无故乱走的。”

荆楚当然不至于因为这样的小事就真的和杨绵绵翻脸,但他也不想再一次经历在沙漠里失去她的痛苦,尤其是看到黄旭,想起他之前是如何和庞倩天人永隔的,他心里头就止不住害怕。

刚刚那一瞬间,他真的觉得心跳都要停止了。

“杀人犯会因为你不是无缘无故就不杀你吗?”

不会,当然不会。杨绵绵知道是自己理亏,可她心里也觉得委屈透了,为什么不肯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呢,她现在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不会再那么不分轻重随便惹事。

他怎么可以给她冷脸呢?←这是重点。

她知道是自己先不对,但就是委屈,十二万分的委屈,越来越委屈之后,原本没理也变得有理了:“你是要对我发脾气吗,不理我是吧,那我也不理你了。”说完,她就闭紧嘴巴,也不和他说话了。

小伙伴们深切体会到了一个传说中的词——风中凌乱。

杨绵绵也是说到做到,两个人就一路冷战到回家,今天是周五,荆楚就直接把她带回自己家里去了,送她到家以后就折返回去找黄旭聊案子,但这事没来得及和杨绵绵说,小伙伴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弄懵了,完全忘记要提醒一句,所以她就以为他是生她气走了。

这下还了得?

杨绵绵气呼呼地在屋里转了两圈,拎了背包开柜子收拾衣服,一开柜子才发现所有的衣服都是他买的,她还真没什么好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