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第一次去他家，她也感慨过像是在拍电视剧。
他垂眸笑了一下，紧了紧握着她的手，“你没走错。”
“这是我们的片场。”
说完，他松了手。掏出一个小盒子，对着她的方向打开。
里面躺着一枚钻戒。
钻石周围的雕花精致美丽，衬得中间的钻石愈发夺目。
“你不要下跪。”林格突然说。
“……什么？”
“按照剧情，接下来你要跪下了，”林格紧紧地盯着他，眼睛亮得惊人，“但我不要。”
“……”
被她一打断，陆渊突然陷入了一种空白的状态，站在原地没了动作。
林格等地心焦，看他一直杵着，一下抽出戒指塞到他另一只手里，把自己的手伸到他面前，“你干嘛呢陆陆！”
他回过神来，对上她写满着急的眼。
垂眸，是她白皙纤细的手，他牵过无数次。
他很慢、很慢地把戒指套在她手上，然后握住，盯着看了很久。
脑里闪过无数画面。
高中的，大学的，在B市一起实习时候的。
“我们在一起，已经七年了。”
林格正看着自己的手出神，心情还没整理好，听到他的声音回响在屋子里。
她抬起头，发现他在很认真地看着她。
像是在用眼神描摹她的轮廓，眼里酝酿翻滚着某种情绪。
心又猛地动了一下。
“我想谢谢你。”
“谢谢你高中的时候走到我身边，谢谢你做了那么多、那么勇敢的事。”
“谢谢你愿意嫁给我。”
“我会让你永远开心，我会永远爱你。”
林格看着他伸手抚上她的脸，触感冰凉。
她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已经泪流满面。
她猛地向前走了一步，搂住他的脖子，她知道这时候自己该说些什么，可她现在哭地说不出话。
永远这个词，她以前和季菡还吐槽过。
男人说的永远，不能信。
可是他说的，她就信了。
他说什么，她都会信的。
以前是，以后还是。
他对于她的存在，大概是，不管人生还剩下多少年，好像只要有他，永远都觉得明天会是更好的一天。
“你好啊，老公。”
“……嗯。”
“不是这么说的啊喂，你要叫我什么你不知道吗！”
“……”
“我们都领证了，你连一声老婆都不愿意叫……”
“……”
“你叫不叫？你不叫我——唔！”
………
“我告诉你，亲我也没用！你到底叫不叫？”
“……”
“你再不说，我要哭了……”
“……”
“……”
“老婆。”
第64章 番外三
他们在Q市结了婚之后, 搬进了陆名意给安排的新家, 位置就在林格家附近, 两人每天都要去三桥公园散步。
二零一七年的十一月底, 两人结婚一周年。
陆渊本来打算带她去订好的西餐厅，但林格临时改了主意。
今天公司事不多, 临近下班的时候，他收到了她的微信。
【美丽可爱的老婆】：下班了吗？
不管多久，乍一看到她给自己改的备注，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他回复：下了, 这么了？
林格也是秒回。
【美丽可爱的老婆】：哇今天好快呀！陆陆我不想去吃西餐了，你知道这周有美食节嘛, 就在南觅后面那条街诶, 我们去那里好不好！
她又发来一个[ball ball你啦.jpg]
“……”
他发现, 自己每次看她的微信，总能够脑补出她的神态和语气，然后在脑海里播放一次。
他勾了了一下唇, 打字：好。现在去接你。
起身的时候，发现桌前站着王秘书。
他顿了一下，问：“有事？”
“……啊, 没事，”穿着制服的女人似乎在走神，听到他的声音, 脸上闪过慌乱的神色。
她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请问您要下班了了吗？”
“嗯, ”陆渊走到办公桌另一边，拿起外套穿上，头也不回地又问了一次，“你有事？”
“没事。”
“……”
这个王秘书是以前跟着陆名意的，要给他的时候他就没拒绝。
没想到，居然是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年轻女人。
陆渊拧了眉，犹豫了一瞬，还是提醒了她一句，“以后没有公事，不要进来。”
说完，拿上手机转身就走。
“……”
林格偶尔会来公司，她……
陆渊抿了抿唇，想到妻子的大脑构造，忽然生出笑意。
她那么能脑补，万一误会了，还要哄。
林格下了楼，没等多久就看见了熟悉的黑车。
她走过去，在外面敲了敲他的车窗。
陆渊直接开门下了车，看到她的装扮，微微一愣。
“你怎么……”
“陆陆，”林格打断他，“你把车停在这一会儿，我们去换个衣服再走吧。”
她乌黑的眼亮晶晶地，语气也很兴奋，“我有礼物给你！”
陆渊跟着她上楼，被她拉到衣柜面前。
“当当当当！”她拿出一件纯黑的羽绒服，递给他，“一直都没情侣装成功过，今天咱俩就穿这个了。”
刚才看到她的时候，他觉得她身上的外套有些眼熟。
直到现在，经她提醒，记忆猛地回到高一那年。
她那年特地买了和他一样款式的羽绒服，但好像真的，两人一次都没有同时穿过。
“……”
他接了过来。
“你记得换啊，我再去补个妆。”林格说完就转身走了，还帮他带上了更衣隔间的门。
他看着手里的外套，蓦地笑了。
她的执念，从来都是这么深啊。
十分钟后，两人再次出门。
可能因为今天是星期五，再加上不少人都知道了美食节的原因，去南觅的路上很堵。
等红灯的时候，林格有些无聊。
她的视线飘到陆渊身上，他正一只胳膊支在车窗边，另一只手把着方向盘，食指无意地敲打。
白皙修长的手放在黑色的方向盘上，怎么看怎么顺眼。
她突然道：“你知道么？”
“嗯？”他看过来。
“我第一眼看你的时候，其实看的不是脸。”
“……”
“是手，”林格微微回忆了一下高一那时候，刚看到他的感觉，“我当时觉得，你很有做手模的潜质。”
陆渊：“……”
他扯了一下唇角，“哦”了一声，然后道：“我第一次见你，不是在超市。”
“……？！”林格的眼里写满震惊，“真假的？”
“……”
“怎么可能啊！不可能的！你长这样，我绝对不可能忘！”
“……”
陆渊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她第一次撞到他桌子的时候，两人到底有没有对视。
已经过去了太多年，其实很多细节已经模糊。
但那种感觉，他依然记得。
“假的。”他说。
林格顿时松了口气，夸张地拍了他的肩一下，“你怎么这么坏啊，连这个都要考我！”
“……”
他笑了笑，发动车子，没答话。
过了一会儿，林格凑到他旁边：“幸亏我这么厉害，都好几年了我还什么都记得，对不对？”
“对。”
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又有什么所谓。
不管几次，是她就好。
***
Q市第一年办这么大规模的户外美食节。举办前在微博上预热了不短的时间，林格也是今天刷微博的时候看到的。
从到场的人数来看，宣传工作非常成功。长长的街道上，几乎每一个摊位前都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
林格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美食节在商场里也会偶尔搞一次，但远没有这次的这样轰动。
美食节的摊位不收现金，两人按照指示到售卖代金劵的地方排队。
林格忽然有些担心，她转头看他：“不然我们走吧？”
“……怎么了？”
“怕你不喜欢啊，”林格撅了一下嘴，“我也只是看微博上发的图片，太好奇了才下想来的，但是没想到人这么多……”
他搂过她的肩，以防她被旁边的人挤到，一边回道：“没事。”
“……”
林格也不再说话。
她瞄了一眼他放在她肩上的手，根本压不住上扬的嘴角。
他们在美食节的街上呆了两个小时，林格想吃的都吃了个遍。
陆渊没吃多少，手却一直搂在她的肩上。一晚上下来，这么拥挤的地方，她几乎没被谁给撞过。
吃饱喝足之后，林格看了眼时间，“陆陆，现在刚好是走读生放晚自习的时间诶。”
“……”
她跃跃欲试：“我们回学校看看？”
“嗯。”
现在是晚上，放学的时候门卫在外面守着，也看不太清，况且两个人都穿了一身黑，从大门最边缘处轻而易举地就进了学校。
“我记得，当时我说过，总有一天要光明正大地跟你拉手走在这条路上。”
“嗯。”陆渊也记得她说过。
似乎是在一个中午，他送她回宿舍的时候。
“我还记得，我们在那里吵过架。”路过凉亭，她的手往那边一指。
他紧了紧她的手，“嗯。”
每走到一个地方，似乎就会唤醒一次那时的记忆。
回忆最奇妙的地方就在于，那时候再难受的事，因为现在的幸福，回头看的时候，都带着甜味。
最后，两人走到了操场。
“陆陆。”林格停下脚步。
他也随之停下，“嗯。”
她故作神秘地对他勾了勾手指，“我告诉你个秘密，你来。”
“……”陆渊早习惯了她时不时这样的举动。
他微微低头，刚偏过头把耳朵对着她，她的脸忽然放大在眼前。
然后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
顿了一瞬，他用没握住他的那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这几年，陆渊的吻技可谓是炉火纯青。
而林格在亲了这么多次之后，没少查资料，每次都想使出浑身解数想撩拨他。
却总是亲着亲着，就被他的节奏给带走了。
她正被吻地晕乎乎的，手还勾在他的肩上，闭着的眼睛忽然感到一阵强光。
两人同时向光源处望去。
“两个小兔崽子！晚自习不上，来这儿打啵来了？！”
那人声音十分洪亮，一副气得七窍生烟的样子，“说！几班的？带我去见你们班主任！”
林格：“……”
陆渊：“……”
一再保证自己不是学生之后，两人灰溜溜地被赶出了学校。
那个巡逻的老师一边走回去，还在生气，“这年头，谈恋爱还非得回学校，就是诚心想气死我们！”
“……”
两人面面相觑地站在校门口，林格憋不住了，率先笑出了声。
陆渊本来就黑的脸色更加阴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