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夕醒来时,又是太阳晒屁股的一天。
耀眼的阳光从落地窗外照进来,明明往常她都记得睡前关窗帘的,偏偏每回他来的时候,她就会忘记这一茬。
她迷迷糊糊坐起来,霍地想起来了,左看右看——
卧室里空荡荡的,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不是吧?
不是吧!!!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人去楼空”的房间,试探着下了床……
床脚又摆了一双粉红色的兔耳朵拖鞋。
缓缓回头,她看见了床头折得整整齐齐的睡衣。
“……”
昭夕面无表情,飞快地从衣帽间拿了件卫衣套上,就这么趿着拖鞋往外走。
经过卫生间时,看一眼,干干净净,昨晚一起洗澡(?)的痕迹荡然无存。
走进客厅,地上干干净净,扔了一地的抱枕原封不动回到了该在的地方。
本该散落一地的衣物也不知跑哪去了。
跑哪去了呢?
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昭夕僵硬地转身,缓缓扭头往生活阳台上看去……
赫,果不其然,衣服像是长了脚,此刻正规规矩矩、干干净净挂在阳台上,迎风飘扬。
昭夕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没关系,挺好的,她和程又年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就像一首很美很经典的歌。
Yesterday once more
操。
昨日重现。
昨日又他妈重现了!
她气得拎起一只抱枕,往地上重重地砸了过去。
一只不解气,又连续丢了好几只。
操操操!
这算什么事?
她还下意识往茶几上看。
还好,这回茶几上干干净净,没有塑料袋,也没有袋子里的醒酒药or宿醉药。
可这并不妨碍昭夕来回踱步,气得生活不能自理。
下一秒,咔嚓一声,大门处传来开锁的声音。
她一愣,抬眼一看——
男人清爽整洁,与昨夜衣衫不整的形象大相径庭。
此刻突然出现在大门口,一手将钥匙放在玄关,另一只手手里还拎着……
昭夕错愕地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看见了一只超大的购物袋,隔着透明的袋子,里面的蔬菜瓜果、牛奶面包清晰可见。
程又年没料到会正好打个照面,但也只是怔了怔,“你起床了?”
随即关上门,从容地扬扬手中的袋子。
“明天大年初一,通常超市饭店都不营业。看你冰箱里什么食材都没有,就下楼买了些……”
话音未落,余光扫见地上那只突兀的抱枕。
他明明记得自己收拾好了房间,所有的抱枕都该老老实实放在沙发上才对。
视线又重新移回昭夕面上,察觉到她突然松开的眉头,和面颊上慢慢升腾起的一抹秾艳、眼中若有似无的懊恼……
程又年心下已有猜想,似笑非笑打量她。
“你该不会,以为我又不告而别了?”
昭夕像是被人戳到了痛脚,蹭的一下扭头就往卧室走,还走得急匆匆的。
“咳,我去把衣服穿好!”
程又年看着那道背影,没忍住笑出了声。
大概是出来得太过仓促,她就这么罩了件米色卫衣在外面,哪怕衣服略长,盖住了臀部,也依然露出两双光洁修长的腿……
非常清凉。
他几乎能猜到她的心路历程——
从醒来发觉身旁空无一人,到急匆匆套上衣服跑来客厅找他,接着因他的再次“不告而别”震怒到扔了一地的抱枕,最后错愕地发现他又回来了……
程又年隐忍地笑着,把东西放在中岛台上,侧眼看着窗外。
晴朗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不得不承认,评论区触到了我的知识盲点,我们仍未得知昨日啪啪啪的时候声控灯到底会不会一闪一闪……
今天也有100只红包。
霸王票和营养液明天一起感谢,谢谢大家。
然后给大家推荐一篇朋友的小甜饼《影帝的美艳渣妻》
三金影帝穆嘉闻有个糯唧唧的乖儿子,小小年纪就有一群阿姨粉和后妈粉,只是孩子的亲妈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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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幕戏
第三十四章
重新穿好衣服回到客厅, 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了。
昭夕稳住心态, 仿佛已经把二十分钟前的乌龙忘得一干二净,优雅又从容地走了出来。
出人意料的是,程又年正在中岛台旁研究烤箱。
见她出来, 头也不抬地问:“穿衣服穿这么久, 我以为你要出门现买。”
昭夕:“……”
突然心虚 JPG
她拉拉毛衣,若无其事地说:“卧室太乱了,收拾了一下才出来。”
男人微微一顿, 抬眼看来, “乱吗?”
目光在她身上停驻片刻。
唇角扬起一抹很浅的笑意。
“……是挺乱的。”
昭夕:“…………”
突然心虚 x 2 !!!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局促,明明回屋换身衣服就可以了,结果跑回卧室,迅速去主卫洗脸刷牙, 又飞快地往脸上抹了素颜霜,用眉粉描了描眉毛。
头发挽在脑后, 扎了个松松垮垮的丸子头。
可以说完全是心机girl自然又做作的样子了, 看似没化妆, 其实处处透着小精致。
就连选衣服都选了三分钟!
她在气质淑女、优雅贵妇和成熟欲女中徘徊不决,最后伸手取下的, 是一件毛茸茸的米白色毛衣,和一条杏色的长裙。
还穿上了一条薄薄的米色腿袜。
室内有暖气,这样刚好不会冷。
她几乎能清楚地想象到,如果小嘉在场,一定会点评说:“噫, 好端端一朵艳光四射的霸王花,干嘛要把自己伪装成日系清新小白莲啊?”
昭夕:心虚 x 3 。
她只是下意识地觉得,之前明明在生气,一夜之间突然又滚上了床单,显得她好重欲啊= =、
咳。
所以至少从外表来看,稍微显得清新脱俗一点吧?
至于素颜霜和眉毛为什么会出现在脸上,别问她,问就是世界未解之谜……
昭夕心虚地拉拉衣摆,转移话题,“大清早的,怎么想起去超市了?”
“如果你还没失忆,或许应该记得,我从昨晚开始就没有进食。”
“……”
一晚上都忙着思索有的人动作技巧那么娴熟,到底是天赋异禀,还是真·老司机去了,谁还记得起来他昨晚没吃饭啊。
心虚 x 4 。
昭夕:“小区外面有卖早餐的,楼下便利店也有饭团子之类的啊。”
她给自己接了杯水,佯装毫不在意的样子,“你今天不是要回津市吗?下楼吃过早饭,早点出发不是正好?免得高速堵得寸步难行。”
程又年的烤箱已经研究完毕,直起腰来,淡淡地说:“不敢走。”
她一愣,“为什么不敢走?”
“就去了半小时超市,抱枕已经扔了一地——”他抬眼看她,一脸正色,“要是直接回津市,我担心有人过度生气,其他家具也惨遭毒手。”
昭夕:“噗——”
刚刚入口的水忽然就喷了出来。
她手忙脚乱地放下杯子,下一秒,眼前出现他递来抽纸的手。
她一边咳嗽,一边擦嘴,最后抬眼气咻咻地瞪他。
他在笑。
不是那种隐隐绰绰的,若有似无的笑。
是她并不常在他脸上看见的过的那种,非常轻快,不加掩饰的笑。
像风一样,清晰又明朗。
昭夕忽然一怔。
他却看向玄关处,若有所思的样子,“有人给你送了东西来。”
诶?
昭夕下意识侧头望去,随即疑惑地走到玄关处,看见两只结结实实的大箱子。
“谁送来的?”
她拿起剪刀,一边问,一边动手拆包裹在箱子外部的透明胶带。
“小嘉。”程又年说。
手里的剪刀蓦然一顿,她的音调提高了些,“多久送的?”
他扫了眼墙上的挂钟,“大概一小时前。”
“……?”
昭夕默了默,“那你多久起来的?”
“一小时前。”
“……她看见你了?!”音调有了质的飞跃,俨然进入女高音的领域。
程又年思量片刻,答:“说看见我了可能不太准确。”
“?”
“她的表情更像是看见鬼了。”
“………………”
昭夕:“你就说她到底是不是看见你在我家了!”
“恐怕不止。”他尽职尽责地回应道,“那时候客厅还没收拾,她大概以为你家进贼了,所以一路尖叫着跑进卧室。”
昭夕倒吸一口凉气,“……那时候你在哪?”
程又年淡淡地看着她,淡淡地说:“你旁边。”
昭夕:“……”
程又年:“……”
昭夕:“……”
程又年:“……”
又是一阵难言的沉默。
昭夕面无表情蹲在玄关处,看了看手里的剪刀。如果不是怕痛的话,她大概已经朝自己捅上好几下了。
程又年见她蹲着不动,走到了她面前,指指箱子,“我帮你?”
“不了。”她虚弱地扔了剪刀,拆开箱子,看见了满满的年货。
塑封起来的香肠腊肉,色泽漂亮,见之令人食欲大振。
她有气无力地指指箱子:“真想帮忙,那就帮忙吃了它吧。”
减肥的人不能忍受这样的诱惑。
拿走拿走别客气。
*
昭夕花了十分钟的时间,从虚弱状态下恢复过来。
她对自己说:不要怕。成年人正常面对生理需求,有什么好心虚的!
所以她在快速浏览过一遍小嘉的微信界面后,立马退出微信,假装什么都没看见。顺便把手机摆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深刻落实了“只要我够能装死,就没人能把我从手机这头叫起来回消息”的方针。
任凭你十万个为什么,我自岿然不动。
等她回过神来,才看见程又年端来的那杯牛奶。
几分钟前,大概是她认真走神的样子太性感,他居然没有出言打断。只在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后,端出热好的牛奶,放在她面前。
“喝一点。”
昭夕回过神来,这才发现程又年在中岛台前忙碌。
“你在干什么?”
“做午饭?”
“诶?”她一愣,噔噔噔走到他身旁,看着摆了一桌的食材,“做给我吃?”
他顿了顿,说:“做给我吃。”
重点强调那个“我”字。
然后用“你也可以顺便吃吃”的眼神望着她。
昭夕都气笑了。
“你很幼稚啊,程又年。”
他轻描淡写:“彼此彼此。”
昭夕因为提前声明过了:“我先说,我一点家务都不会做,更别提下厨做饭这种贤惠的技能,统统超纲。”
“不用特意强调,我没指望过你。”
所以得到了程又年的“特赦”后,她就坐在一旁观望。
观望的同时,一直在走神……
好像很自然,很顺理成章就过渡到了一同居家吃饭的节奏?
哎,这进展好像有点诡异。
非常令人捉摸不透。
她品味片刻,下了结论:他一定是在赎罪!
为那天在电话里,和后来在中戏见面时,说的那些刻薄话,做饭补偿她。
昭夕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别以为做顿饭,我就会原谅你对我出言不逊!”
“并没有这种期待。”
“……”
“毕竟从你昨晚的态度来看——”程又年沉吟片刻,也中肯地下了结论,“大概是我表现不错,用不着这顿饭,你也已经既往不咎了。”
“………………”
昭夕:“我昨晚什么态度了?”
“很满意的态度。”
她像听见了惊天笑话,笑了两声,“哇,程又年,我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乍一看挺不要脸,仔细一看更不要脸——”
他打断她的话,“难道你不满意?”
她一噎,“马马虎虎。打个七分免得你伤心。”
程又年挑眉,“只有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