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澜一行人很快被安顿好。毕竟“女神之吻”才第一次用,也不知有没有什么副作用,直到赵以澜最后一次看到魏霖时,他还在昏迷,她难免有些担心。害她用回家机会换来的死而复生若出了问题,她觉得她能疯。

赵以澜毫无阻拦地来到了魏霖的寝室之中,罗锐守在那儿,而魏霖安静地躺在床上。

罗锐道:“赵姑娘,大夫已经来看过,主子身上并没有受伤,大约过段时间便能醒来。”

赵以澜点头道:“我知道了。”

罗锐犹豫了片刻问道:“赵姑娘,我见主子胸前的衣裳破了个口子,又沾满了鲜血,但他胸口却一点伤痕都没有,不知姑娘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赵以澜眼睛看着魏霖,随口说道:“我也不知,等晚点儿他醒来你直接问他吧。”

“…是,赵姑娘。”罗锐多看了赵以澜几眼,眼底还有着深深的疑惑,但他并没有再问下去,很快离开。

赵以澜托腮看着床上的魏霖,表情略微带着些许茫然。

为了魏霖花费这一百个成就点值得吗?当然值得。后悔么?她也不后悔。若她回了现代,魏霖的死活,她不知道,便也可以当做不在意。然而,当时他就那么躺在自己面前,她又有能力救他,怎么可能不救呢?

那么,这就代表她爱他么?

赵以澜仔细想了想,发觉还真不是。如果换成是素衣,奚迟,范修他们刚死在她面前,而她又有能力救,她也会救的。当时若魏霖没事,而萧无雪死亡还没超过五分钟,她也会为了舒断念和萧逸鸣去救萧无雪,否则她一辈子都无法安心。

在赵以澜思绪发散,交替想着明德公主那边能不能得到证据,以及烦恼她对魏霖究竟是个什么情感的时候,魏霖那边渐渐有了动静,她回神,见魏霖睁开了双眼,忙凑过去关切地问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刚醒来,魏霖的眼神还有些迷茫,像是没听明白赵以澜在说些什么,直到她再问了一遍,他才蹙眉道:“你…是何人?”

…诶?

赵以澜惊讶地看着魏霖,见他眼底满是陌生,不禁问道:“你…不记得我了?”

魏霖四下看了看,确定是在自己房内,双眼微微眯起:“你怎会在我房中?”

赵以澜迟疑道:“你…还记得你是谁?”

魏霖皱眉:“那是自然。”

赵以澜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心中一紧,问道:“那你说,你究竟是什么人?”该不会魏霖身体是活了,结果被某个穿越者给占去了吧?!

“你怎敢如此无礼?”魏霖撑着床头坐起身,眼带厉色。

赵以澜起身后退,魏霖这不像是被人给穿了,好像是失忆?

“罗锐?”他忽然扬声喊道。

能叫出罗锐的名字,想来真不是被人给穿了?

赵以澜原本还在烦恼要怎么跟魏霖说他起死回生的事,毕竟他作为当事人就算不知道自己当时快死了也该记得他被刺伤胸口的事,如今一觉醒来胸口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怎么可能不觉得奇怪呢?可她哪里想得到,魏霖真醒来了,倒是不用她解释了,可他居然连她都忘记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说难过,又没到那份上,似乎顶多有些怅然若失吧。

罗锐本就守在外头,听魏霖叫自己,立即进了门。

“她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我房中?”魏霖皱眉问罗锐。

罗锐愣了愣,房里只有魏霖和赵以澜,他指的“她”只有她,可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认不出赵姑娘了?

没等罗锐问出自己的困惑,赵以澜忙说:“其实,我是个大夫。”她一脸慈祥地看着魏霖,“殿下,你先前受了惊昏迷,我方才的问话是想确认你没事。如今看来可以安心了。那么殿下,我先告退了。”

赵以澜说着看向罗锐,眨了眨眼道:“罗护卫,劳烦你送送我了。”

罗锐收回惊讶到有些呆滞的目光,看了眼魏霖道:“殿下,属下先送赵…赵姑娘出去。”他本想要不要顺着赵以澜的话叫她一声赵大夫,可实在说不出口。

魏霖皱了皱眉,许是觉得不适,也没想多追究,摆摆手闭上双眼。

赵以澜和罗锐一走出房间,罗锐便问道:“赵姑娘,究竟是怎么了?”

赵以澜道:“你家殿下好像是不记得我了。”

“这是…这怎么会!”罗锐不敢置信地说,他家殿下对赵姑娘有多执着,他身为贴身侍卫知道得一清二楚,殿下忘了谁都不可能忘记赵姑娘的啊!

赵以澜道:“事实如此,你再不相信也没用。”

罗锐道:“那我去请大夫!”

赵以澜道:“等等!你不觉得,这样挺好的么?你家殿下过去那么执着,过得并不如意,你也是看在眼里的吧?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很不满,如今你家殿下忘了我,不正合你心意么?”

“赵姑娘!”罗锐涨红脸道,“从前我是对你有所误会,但如今我已经知错了,我对赵姑娘并没有不满!”

“好好好,就当你对我没有不满。”赵以澜道,“咱们就来说说你家殿下吧。你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你家殿下忘记了我,是不是对他来说更好?”

罗锐沉默。

赵以澜笑道:“你看,如今这样子,不是皆大欢喜的局面么?找什么大夫啊,就让他做一个快快乐乐的皇太孙不好么?我看他除了忘了我这事外,其他记忆都没有问题。”

罗锐犹豫了。殿下为了追寻赵姑娘花了多大的心思,他一直都看在眼里,若不是知道赵姑娘对他家殿下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宁愿被斥责也要劝诫阻止。但如今,他家殿下忘了赵姑娘,这不正是意味着一个全新的开始么?况且,赵姑娘自己也不想让殿下再记起她。

看出罗锐的动摇,赵以澜笑道:“别多想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吧。反正即便找大夫也不一定能有什么效果,还不如保持现状,顺其自然呢,你说是不是?”

罗锐说不过赵以澜,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是赵以澜顺利将他的思路带着走,最终选择了“顺其自然”,也就是“不找大夫”。

赵以澜笑眯眯跟罗锐挥挥手道别,临走前回身看了眼魏霖的房间,回了在大皇子府的临时居所。在大皇子府暂居这事,她很有些理直气壮,她好歹是魏霖的不知道几次救命恩人,住个几天总说得过去。她特意跟范修、奚迟和素衣三人说了魏霖忘记了她一事,叮嘱他们以后别去魏霖眼前晃,也千万不要提起她。

当只有赵以澜和素衣二人在房间里待着时,素衣轻轻抚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有些困惑地问赵以澜:“姑娘,殿下他忘了你,你…你不会难过吗?若阿迟忘了我,我…我或许都不想活了。”

赵以澜撑着下巴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或许是习惯了躲着魏霖,过去七年来一直的心愿就是回家,明明如今她前功尽弃,在得知魏霖忘了她之后她的第一反应居然还是一句“太好了”。可等到如今冷静下来,想到那个说着一定会娶她,心里只有她的男人,如今再不会说那种话,将来身边会有其他女人,她就忍不住心中的失落。或者说,不仅仅是失落,而是如同素衣所说的“难过”。

“我也不知道。”赵以澜喃喃重复了一遍。

看着赵以澜面上难得一见的迷茫和彷徨,情绪敏感的素衣不敢再多问了。

不久,明德公主再次登门,依然先找了赵以澜。令赵以澜振奋的是,明德公主抓到了去抓素衣的人,并且从一人口中问出了幕后主使。

看着明德公主在谈到幕后之人是她亲弟弟时那痛苦愤怒的表情,赵以澜知道这事稳了。若明德公主准备包庇燕王,断不会来找她说出此事。

按照明德公主的意思,是此刻立即进宫向他父皇禀明一切,让她的父皇主持公道。也就是说,赵以澜也要作为证人随同一道入宫,而同去的人里面,自然包括魏霖。

赵以澜对此本有些抗拒,但毕竟这是关系到能不能扳倒燕王恢复正常生活的大事,她只犹豫了片刻还是同意了。只是,她先前在魏霖面前抢着说自己是大夫,一会儿难免要尴尬了。好在她脸皮厚,不怕。

进宫之前总要商量好,因此赵以澜默默跟着明德公主去见魏霖。

看到赵以澜跟在明德公主后面过来,罗锐的表情有些古怪。

赵以澜心想,她在罗锐心里的形象怕不是要变成出尔反尔了吧?

她目不斜视,一脸正气,只当没看到罗锐那困惑的眼神。

魏霖此刻已经穿戴整齐,在明德公主和赵以澜走进去的时候,他的目光越过明德公主,在赵以澜脸上停留。

赵以澜心头一跳,刚想解释一下她之前说自己是大夫是玩笑话,就听魏霖道:“赵姑娘,抱歉,之前我刚醒,没认出你来,得罪了。”

赵以澜:“…”这又是哪一出啊?说好的忘记她呢?怎么突然就想起来了?

赵以澜看着魏霖的眼神很是怪异,他这是认出她来了,可听他这说话的内容和语气,却仿佛他们之间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似的。

她忽然想起她刚从西洋回来的那一日,初见魏霖时他也是不冷不淡的模样,让她还以为他已经放弃了,当然事后证明不是。难道说,这一次他也是这样?

“无妨。”赵以澜边观察着魏霖的表现边慢吞吞地说。

魏霖点点头,随后便没再理她,而是询问明德公主的来意。当明德公主说明一切后,魏霖沉吟片刻,同意了立即跟她一道进宫面圣。

当一行人来到皇宫时天都已经黑了,但明德公主和皇太孙一起以要事要求面圣,皇宫守卫便只能边派人去通传边放行。

而赵以澜在这段时间的观察,也有了结果。她发现魏霖几乎都没注意过她,几次不小心跟她视线对上时,也只是出于礼貌淡淡微笑,从他眼里几乎看不出任何他曾经对她的执着。

安静地在侍卫引导下前进的时候,赵以澜的视线总不自觉地往魏霖身上飘。她一会儿想像这样跟魏霖当普通朋友也挺好,一会儿又觉得心底有控制不住的失落,一时间矛盾得很。她也看不明白,魏霖究竟是装的,还是如今真拿她当普通朋友看待?若是前者,她实在看不出动机,即便是她刚回大梁的那天,严格说来他也不是故意装冷淡;若是后者,她也不太相信他竟能那么快就做出这种转变…莫非,都是“女神之吻”的原因?

赵以澜从系统中调出“女神之吻”,看了半天终于看到一行不仔细看绝对会忽略过去的小字:此技能有副作用,一般如下:作用对象复活后忘记生前爱人;作用对象复活后失去对生前爱人的爱意;作用对象复活后爱上技能使用者。副作用可单一出现,可交叉出现,可反复出现,每次持续时间数分钟到数月不等,所有副作用消失时间约为一年。

赵以澜:“…”所以目前她经历的就是“作用对象复活后忘记生前爱人”和“失去对生前爱人的爱意”这两个副作用吗?这三个副作用要是都轮一遍,就是魏霖先忘记她,再记起她把她当普通朋友,再爱上她是么?并且这顺序还可能随时更换…这坑爹的技能!

心中默默谴责着系统的赵以澜并没有发现,发现魏霖的反常表现只是副作用并且一年左右就会消失的自己心底涌上淡淡愉悦,之前的压抑失落仿佛一瞬间烟消云散。

皇帝在文华殿暖阁见了这一行人。再一次见到这个皇帝,赵以澜收回发散的思绪,绷紧了神经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父皇,求您为我儿做主!”明德公主抓着陶婧跪下,声音里带着哭腔。而经历了生死一刻的陶婧此刻面上犹带后怕,呆呆地跟着自己母亲跪下。

对于明德公主来说,她的一双儿女就是她的命,即便是她的亲弟弟都比不上。想到自己女儿险些遇害,还是差点命丧自己亲弟弟之手,她便恨得咬牙切齿。婧婧可是他的亲外甥女,他何以狠心至此!若是旁人害她女儿,她或许还没有恨成这样,她真是没想到自己自小疼爱的弟弟竟然会这样对她,爱转换成的恨,往往比单纯的恨更为强烈。

皇帝的精神,自然比先前赵以澜见到时好了不少,他那苍老却不失锐利的双眸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无端端令人心底发凉。

“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皇帝开口,语气倒并不严厉,“你是我大梁公主,谁敢欺负你的女儿?”

“父皇,是燕王,是他要害我女儿啊!”明德公主伤心地说,她这样的悲切虽说也有一定的表演成分,但也不过是因为她先前早伤心过一次罢了。

皇帝皱眉,原本略微有些前倾的身体慢慢挺直,沉声道:“旭儿你怎么害你女儿的,你说。”

明德公主得了首肯,便将事情说了一遍。燕王魏旭先将素衣绑去城外,引赵以澜过去,从而引魏霖前往,而陶婧也早在被燕王叫出去玩回来的途中被绑,也在那个破宅子里。当他们所有人赶到时,那破宅之中竟没有一个绑匪,而在他们意识到事情有诈想离开时却晚了,那宅子被人放火包围,他们险些全部葬身火海,最终发现了一处密道这才侥幸逃离。

那之后遭遇萧逸鸣随后被商昭算计的事与燕王无关,自是不必多说。

在听明德公主讲述的时候,皇帝面无表情,等她讲完,他的脸上也没多出多少能让人猜得出来的神态。

“你是说,旭儿想害你女儿和霖儿。”皇帝眼风扫过魏霖。

魏霖略微挺直了身体,不卑不亢地看着皇帝。

明德公主抹了抹眼泪道:“我万没有想到,燕王竟会如此做。”

为了皇位,连他一向疼爱的亲外甥女都杀。这样的弟弟,对明德公主来说是极其陌生的。她从前甚至一度以为,魏旭对那个位置并没有兴趣,却原来是他连在她面前都伪装隐藏得很深,从未让她察觉罢了。

“你们有何证据?”皇帝不紧不慢地说。

赵以澜微微眯起双眼,果然如同她所料,皇帝偏向燕王,即便他们有证据,也只怕不会对燕王做什么吧。

明德公主立即将她的审问结果呈上,皇帝看了后沉吟片刻道:“你们先等着,朕要先听听旭儿如何说。”

“父皇!”明德公主听出皇帝的倾向性,连忙跪地膝行哭泣道,“父皇,燕王是我同胞弟弟,若非他真做出那等禽兽不如之事,我又岂会来向您求个公道,求父皇为我苦命的女儿做主!”

皇帝过去对自己这个女儿也是百般疼爱,但如今之事并非小事,他自然不可能仅凭一面之词便给旭儿定罪。更何况,那本是他看中的皇位继承人。

皇帝不动声色地看了魏霖一眼。若旭儿果真谋划了那样一个恶毒的圈套,魏霖又如何能毫发无伤来他跟前告状?只怕是他的女儿被人设计了却不自知。

“皇上,民女请求单独面圣。”赵以澜忽然出声。有皇帝的偏心,再这样下去,谁知道会不会变成魏霖和明德公主的诬告?该她出手了!

第176章 番外2

当赵以澜像个侍女似的跟着魏霖他们进来的时候, 皇帝并没有太在意,而当她站出来说话,他终于注意到了这个女子。她长得很美,这毋庸置疑, 更令人眼前一亮的是, 她身上有一种独一无二的气质,兼具女性的柔美和男子的英气,即便面对上位者也毫不畏缩,那份自若令人移不开眼。

只是,更令皇帝在意的却是她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仿佛他从前在哪里见过她似的…

过去的画面从他依然敏捷的大脑之中纷纷闪过, 皇帝忽然抓住了什么,他又多看了赵以澜一眼, 忽然侧头对自己身边的大太监说了些什么, 太监领命而去。随后皇帝在众人惊讶的视线中和颜悦色地对赵以澜说:“你是何人?”

“民女赵以澜, 只是一介草民。”赵以澜道。

“赵以澜…”皇帝轻声体味了一遍赵以澜的名字,说道:“那你便随我来吧。”

他起身走进暖阁后头的房间,赵以澜对面面相觑的众人摆摆手, 也跟了进去。

皇帝端坐, 随即也慈祥地请赵以澜坐下, 笑问道:“不知赵姑娘想跟朕说什么?”

屋子不大,左侧有道屏风将这小空间分隔成两部分。此刻这儿只有皇帝,赵以澜以及去而复返的太监三人。

赵以澜语出惊人:“不知皇上属意的大位继承者可定下了?”

“大胆,这哪是你能过问的!”那太监尖声怒斥道。

赵以澜看了他一眼, 忽然记起她过去是见过他的,那一日她以希波神医的身份随提督太监杜忠来给皇帝治病,他便带着另一位神医农桦来的,当然,最后是她这个带有系统金手指的人赢了。

赵以澜微微笑道:“我自然是不敢过问的,我不过是替天道问一问罢了。”

皇帝没吭声,照旧是那太监怒喝道:“你是何人,又哪来的资格替天道问什么?”

赵以澜笑眯眯地说:“你又是什么东西?我有没有资格,哪儿轮得到你叽叽歪歪?”

“你!”太监被噎得横眉竖目。

皇帝终于开了尊口:“万英,你先退下。”

被称作万英的大太监连忙恭敬地退后一步。

赵以澜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笑眯眯地看着皇帝。

皇帝面上并没有被冒犯的盛怒,只是不答反问:“赵姑娘,你跟霖儿是…”

赵以澜接道:“朋友。”关于这一点,她相信现在的魏霖也会表示赞同。

皇帝不语,垂眸似在思索着什么。

赵以澜选择了主动出击,不等皇帝继续问便说道:“民女是江湖人,不懂太多规矩,有话便直接说了,望皇上海涵。不知皇上过去可曾听过百晓生之名?”

皇帝眉目微动:“略有耳闻。”

赵以澜道:“想来皇上对于这样的江湖术士必是不屑一顾的,不过他确实不是什么江湖骗子,江湖上受他恩惠之人多如过江之鲫,先生是有真本事之人,且…他很早便为大梁算过一卦。”

这话说起来其实是很大逆不道的,大梁的国势,又岂是一个江湖术士能轻易窥探的?更何况面前站着的人还是皇帝,这个帝国的最高掌权者。但赵以澜对皇帝本就没有这个时代人该有的敬畏之心,再加上她因魏霖之事对这皇帝毫无好感,又有系统金手指傍身,说起话来便一点儿也不客气。

皇帝略挑了挑眉。

他身边的万英看表情简直要炸了,“大胆”这话就已经到了喉咙口被他自己强行吞了回去。真是要命了啊,他为什么要留下来听到这种话?皇上是不怕听,可他怕啊!

赵以澜不会知道万英此刻的想法,当然即便知道她也不会在意。

“我想,皇上应当不用我说,便明白了先生算出的结果。”赵以澜故意说半句留半句。

很简单,她已经知道了大梁的国势,而她如今选择了魏霖当朋友,足以窥见那国势的内容大概是如何的。

赵以澜当然知道要说服皇帝没那么容易,所以她必定还有后招,她会利用系统的帮助,将皇帝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在赵以澜信心满满准备应对皇帝接下来的提问甚至质问时,只见皇帝突然看了屏风后一眼说:“赵姑娘,你的意思朕了解了,请先出去吧。”

赵以澜:“…”

没注意到皇帝小动作的赵以澜简直是一脸懵逼,看皇帝这和颜悦色的模样,应当并未被她的话激怒,也没有一点儿的好奇,她甚至也看不出来他有没有被她的话说服——无论怎么想,他都不可能被她这么寥寥数语说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