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事,暂时便不回了。”赵以澜干笑道。

魏霖并不满意赵以澜的答案,没了舒断念在旁,他倒是没先前那么紧迫,表情愈发诚恳:“赵姑娘,可否给我一个机会?”

赵以澜这会儿也说不出坚决拒绝的话,况且魏霖的牛皮糖功力她又不是没有领教过,当着他的面她虽然也能逃走,但这不是为难他的属下么?她那么善良的人,怎么能做出那种事呢?

“那自然是看你表现了。”赵以澜眉头微微一挑,并没有将话说死。反正她至少好几年都得留在这里,也该改改她原先的处事态度了。

魏霖脸上现出鲜明的笑意,点头道:“我定不会辜负赵姑娘。”

——赵以澜在被魏霖赶下马车前还是有些为他这话动容的。

事情很简单,女神之吻的副作用又犯了。

当时赵以澜正在魏霖的邀请下跟着他上了马车,马车还没启动,就听魏霖忽然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赵以澜立即就给了他一个懵逼脸,并在三秒内明白了过来,然后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走了啊,你别后悔。”赵以澜声明道。

魏霖眉头一皱。

赵以澜却已经翻身下了马车,对诧异的罗锐摆摆手,抢了自己的马便走:“走了,后会有期!”

罗锐一惊,再看魏霖,急问道:“主子,是否要追?”

魏霖道:“不必。”虽说他不认得那女子,但她并没有伤害他的意图,便算了。

“回许都。”魏霖道。

听着魏霖那干脆利落的命令,再看他那同样没有一丝留恋的转身举动,罗锐的心底涌起了深深的疑惑。他发觉这半年来他家主子就变得有些古怪,其他地方并无异样,唯独对赵姑娘的态度上,他甚至弄不清楚他家主子对赵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想法了。有时候仿佛是忘了她,半句也没有提起,有时候却又兴师动众地来寻她…方才在马车之中,赵姑娘究竟又说了什么,令他主子放走了她?

范修在罗锐身边啧啧叹道:“锐儿,你家主子是咋回事啊?之前追了那么久,如今好不容易找着了,咋就给放了呢?”

罗锐正心烦,闻言没好气地说:“我又如何晓得?主子自有他的打算!”

说完他驾马就往前去。

“唉,我是你爹,你是怎么跟我说话的?”范修喋喋不休,脸上倒没有多少被冒犯的愠怒,乐颠颠地跟了过去。

赵以澜在刚离开魏霖一行人的时候还在生气,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渣男套路后,得到了就抛弃的无辜少女,不过没一会儿她就看开了。那毕竟是女神之吻的副作用,能怪谁?还是她自己心态不对嘛。

回头望了望那看不清楚的远方,赵以澜夹紧胯.下宝马,疾奔向远方。

一年后,浪够了的赵以澜回到许都。

巧的是,三日前正好是新皇登基的日子,因此城门处戒备森严,看着可疑的都不让进城了,务必保证登基大典后的庆典顺利进行。

这登基大典难得的不带任何悲伤,只因为前任皇帝并未殡天,而是退位成了太上皇,另住离宫,过起了逍遥日子。

赵以澜牵着马随着排队接受检查的人慢慢往前走去,不禁回头望向远方,那看不到的地方,如今已经倒塌的破庙之中,年幼的魏霖曾经发下的誓言仿佛还在耳边萦绕。一晃眼,曾经差点丢了性命的少年,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坐上了他一直想要的那个位置。

轮到赵以澜的时候,她那江湖人的打扮自然引起了京卫的主意,领头的百户上下打量赵以澜,厉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来许都?”

赵以澜温言道:“我本就是许都人士,前段日子出门探亲去了。”她说着便报了住址,说了家中还有家人在等着自己。

“你一个弱女子,怎么敢独自出远门?”百户再问。

赵以澜笑道:“想必大人也看出来了,我学了几年的功夫,倒也不怕路上有宵小拦路。”

如今江湖人士正是严格管控对象,赵以澜这么说,反倒成了重点照顾者。但她的装束和独自出游一事若换了个身份经历更不可信,只得照实说了。

百户盯着赵以澜眼神严厉,赵以澜正想着自己要不要给点银子贿赂对方,便见一人突然跑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即那百户看着赵以澜,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这位姑娘,请跟我来这里,我要派人去核实姑娘的身份。”

赵以澜也不赶时间,顶着众多好奇的目光乖乖地跟着百户来到一旁,在临时搭建成的棚子下坐着休息。

百户还挺客气,甚至给赵以澜上了杯茶,这让她更好奇之前这位大人究竟听到了什么,态度才会发生如此大的转变。莫非,是魏霖得知她来了?不对吧,他如今是在皇宫里,哪来那么快的消息传播速度?而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什么时候到许都,他怎么就能提前守她呢?

不过…见过她样子的人也不少,说不定是有人认出了她?可若是认出了她,要么就出来相认,要么就放她进城,现在这一出又是什么意思?

赵以澜百思不得其解,托腮静静思索,却见四周一行人忽然拿了明黄色的帷帐,将她所坐的棚子围了起来,就剩前面一个小口子。

赵以澜坐直了身体——该、该不会是最糟的那种可能吧?她风尘仆仆,连脸都还没有洗呢!

前方皇帝卤簿由远及近,逶迤而行,直到在临时围成的棚子前才堪堪停下。

赵以澜把茶杯从面前挪开,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几个太监在地上铺了红毯,而一年未见的魏霖便从车上缓缓走了下来。

赵以澜忍不住吐槽,这装逼样…仿佛她从没见过他那衣不蔽体的狼狈模样似的。

一个看起来有些岁数的老太监盯着赵以澜眼神不善,似乎在谴责着她对新皇的不敬。

赵以澜觉得自己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不能假装看不懂眼色,便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望着正向她走来的魏霖。

魏霖身着红色皇帝常服,繁复的祥云花纹纠缠缭绕,为他添了一份威严。他面目如画,如清风朗月,令人见之难忘。

赵以澜有些感慨,见魏霖不说话,只是沉默着看她,她倒先开了口:“恭喜你。”

一旁不明真相的老太监见赵以澜如此不敬,面色难看得简直要爆炸了。

魏霖扬起手,示意其余人都退下。

老太监只得领着其余人退后。

魏霖道:“以澜,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赵以澜轻笑一声:“你这阵仗挺大的呀,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抓逃犯呢。”

魏霖微微笑了下,他的以澜可比逃犯难抓多了。其实这次再见赵以澜,他是有很多问题想问她的,一年半以前,他被舒断念刺中,自那之后的一年,他感觉仿佛有一部分自己被掏空了,直到半年前才重新变作完整的自己,而直到那时,他才陡然想起被舒断念刺过一事就如同一场梦境,他身上没用留下任何伤口。但他知道那不是做梦,在被舒断念刺伤后濒临死亡的时刻,他清晰地感觉到熟悉温暖的触感压在他的唇上,随后一切的痛苦仿佛都离他远去。他对罗锐旁敲侧击过那一年发生的事,确实他的表现十分怪异,有时似乎忘了赵以澜,有时又深深地爱着她…

他几乎不用思考就知道这一切跟赵以澜有关,可既然赵以澜那之后并没有跟他提过,那他便不打算再深究了。怎样都好,只要她在。

“以澜,你可想去皇宫走走?”魏霖邀请道,那地方正等着她这个未来的女主人莅临巡视,但这话,他咽了回去。

“好啊。”赵以澜笑着应下,她虽去过皇宫两次,但都是在一个特定的区域活动,对于这个时代最尊贵的地方,她当然也有好奇心,忍不住想跟她曾经去过的故宫比比。

想到这里,她莫名多了种优越感。若历史上的那些皇帝知道他们居住的地方在并不算遥远的未来只要花一点门票钱就能进去随意参观,不知又作何感想呢?绝对要疯了吧,估计只能以“好歹不是免费白看的”来勉强安慰自己…

“这次…可是不走了?”当仪驾动了后,魏霖忽然开口,故作平静的声音里有着浓郁的期待和淡淡的紧张。

魏霖看着赵以澜,赵以澜却看着外头,闻言也没有回头,似是漫不经心地说:“啊…会多待些时日。”

虽没从赵以澜这里得到肯定的答复,但魏霖早已习惯,她这样的答案他已经足够满足。

“今日想必你已经累了,不如先歇下,明日我再带你看看这皇宫?”魏霖用的是疑问的语气。

赵以澜道:“好啊。”

魏霖静了静,又道:“以澜,这些时日,你可又遇到什么趣事了?可否说给我听?”

赵以澜收回视线,想了想笑盈盈地说:“趣事是有的,但我可不能说给皇帝听…”她遇到的那些事里,还有些是违法乱纪的呢。

魏霖立即懂了赵以澜的意思:“此刻我只是魏霖。”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在你面前,我永远只是魏霖。”

赵以澜不自然地咳嗽一声,她怎么感觉魏霖嘴变甜了?还是说许久未见的错觉?即便她真不喜欢他,听他这样说也会觉得窃喜。

赵以澜瞥过来的一眼于她来说不过是无意为之,在魏霖看来却带了抹娇嗔的意味,他登时心头一跳,呼吸窒了窒才恢复正常。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叫“甜蜜”,并在了悟的这一刻,便深深地爱上了这种感觉。

九年的坚守,终于迎来雨后天晴。

赵以澜挑选了记忆中比较清晰的几件事,组织组织语言,声情并茂地说给魏霖听。

魏霖安静听着,目不转睛地看着赵以澜,时不时应和两声。

真希望,这段回皇宫的路永远走不到尽头。

赵以澜一心二用,边讲故事边不动声色地看着魏霖,他那安静听讲的目光乖巧得如同听课的小学生,她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温情脉脉。

其实,这样也挺不错的,不是么?即便跟魏霖在一起,这皇宫也拦不住她,她依然是想干什么便干什么,她有这个本事,也有信心魏霖非但不会拦她,反而会帮她除去一切障碍。至于他为了跟她在一起要付出怎样的代价,那就是他要考虑的事了。当初她为了救他,不也付出了天大的代价么?这样多公平。

车子慢慢驶过御道,车声碌碌,驶向前方幽深的皇宫,那是一条宽敞的康庄大道。

第180章 番外6

西洋。

马耳他王国境内。

赵以澜头戴金色长卷假发, 一身紫罗兰色的蓬蓬裙,手中拿着一把扇子,轻轻遮掩住她的半张脸,一双灵动的双眼静悄悄看着外头。她身边, 罗伯特也做了伪装, 下巴贴了一把大胡子,将他的年龄生生衬老了十岁。他点头哈腰地跟在赵以澜身边,像是个下人,这样的姿态,对于已经凄惨地流浪了一年的罗伯特来说,早已习惯, 并没有任何为难受辱的心情。

“赵,你准备怎么帮我?”罗伯特小声地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个问题在来马耳他王国的路上, 他早已问了好几遍, 可每次赵以澜都说等到了地方再说,如今已经到了马耳他王国境内,他便又问了一遍。虽说他对于重新得到马耳他王国并不抱太大希望, 但谁叫他面前的人是赵呢?她给他的感觉便是个能创造奇迹的人, 别人干不成的事, 到了她这里,说不定就能成了。

“把偷了你身份的人约出来,干掉他,换成你。”赵以澜说得十分轻巧。

罗伯特愣愣地说:“那要怎么把他约出来?”

赵以澜道:“看情况。”

“看情况?”罗布特一脸懵逼, 这、这说了不就等于什么都没说吗?

赵以澜却没再理会罗伯特,她也在想,该怎么把那位跟罗伯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弄出来,再神不知鬼不觉地交换了他们。

那个赝品当初能成功将罗伯特交换出来,不可能没有人帮忙,那位的性格跟罗伯特完全不同,他身边亲近之人怎么可能不发现异样呢?可见他身边必定有人主导了这一切,很可能是有权在换了人之后就把王子身边人都换掉的人,至少有点地位的那种。所以,在换人之前,她还必须弄清楚,做这事的人还有谁,不全找出来换掉可无法安心啊。

赵以澜侧头有些羡慕地看了眼罗伯特,这些烦人的事都要她自己一个人来承担,而罗伯特这个当事人,却只要傻乎乎地等着坐享其成就好了,这么一想,还真是令人觉得愤愤不平啊。

罗伯特自然不明白赵以澜的想法,见她看自己,他便咧嘴嘿嘿笑了起来,真是傻得没边了。

赵以澜收回看罗伯特的视线,细细思索着。罗伯特绝对不能暴露于人前,她原来的模样也不行,先不说有没有人能认出一年前来捣乱过的她,光是她这突兀的外貌就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让她一件事都做不成。但她可以伪装成另外一个人接近那个假罗伯特,弄到一切她想要的情报之后,再将他引出来替换。

踏入马耳他王国境内后,赵以澜就听到了不少零零碎碎的消息,比如说那个假罗伯特早就在一个月前登上了王位,而这位在一年前就得到国民爱戴的王子如今登基成王自然是万众期待的事,在登基后的一个月,假王也没有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依然出人们口中令人尊敬的王。

赵以澜找了个小酒馆,让罗伯特这几天就先待在这里,没事别出去乱来。她特意恐吓了他,说这次他要是被人抓到,她可帮不了他了。罗伯特脸上带着惊恐连忙应下,看他那贪生怕死的模样,赵以澜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放心。

而她自己,则是准备出去转悠转悠,找找看混进王宫的机会。

赵以澜独自出门后就寻了个僻静的地方,查看了一番自己的好感度,11点,足够她变身一次加傍身了。

赵以澜这次给自己选的是一个西洋女孩人设,大约十六七岁,容貌不算突出,脸上还有小小淡淡的雀斑,笑起来嘴角还有明显的酒窝,十分可爱。

新王刚登基,想着他或许要对王宫进行扩招,赵以澜准备看看能不能成为一个宫廷侍女,混进王宫里去。当然,以她的功夫,若是借助系统药丸的力量,要混入王宫并不困难,但那样她就不能深入了解一切了,只能舍近求远。

这时代上层和下层的生活水平之间有着一道天堑般的鸿沟。比如说,前方就是那巍峨的王宫,但距离不远的赵以澜所站之处却是破破烂烂的平房。她去王宫外走了一圈,很遗憾,并没有能让她顺利进入的方法。怕自己会引起怀疑,她问完便远离了王宫,思索着其他的进入方法。

若真不行,看来她只能暴力进入了。

正当赵以澜思索暴力进入的可行性时,她听到身边经过的两个女孩提到了紫鸢宫正在找侍女的事。

紫鸢宫…

进入马耳他王国境内后赵以澜曾经听过紫鸢宫这个名字,据说这是一个不小的庄园,庄园女主人十分神秘,似乎是位孀居的寡妇,但无人真正知道她是谁,只以紫鸢夫人代称。紫鸢宫在王城郊外,原先是属于国王的财产,大概三个月前成了紫鸢宫。

赵以澜看了眼那两个兴致勃勃的少女,悄悄跟在了后头。

这紫鸢宫怎么看都是假罗伯特所藏情人的住所,她无法进王宫,不如就去紫鸢宫碰碰运气。能给自己的情人这么大一个地方,想来那位紫鸢夫人是很受宠的,她在那儿能见到假罗伯特的概率应当会很高。

但有一点让赵以澜疑惑的是,如今国王还未迎娶王后,为什么不把这位紫鸢夫人立为王后呢?那样岂不是就可以长相厮守了?还是说,那王后的位子,他是拿来联姻加强王权用的?

因为宗教的影响,西洋这边名义上是一夫一妻,大梁那边合法的妾室,在这儿是没有的,但有钱有权的男人不会满足于只守着一个妻子,往往在外会有很多的情人。当然,情人生下的孩子,是没有继承权的。假罗伯特给了紫鸢夫人一座紫鸢宫,他对她的宠爱可见一斑,但因为情人身份,紫鸢夫人几乎可以说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即便生下儿子也不过是个私生子罢了。对于假罗伯特来说,紫鸢夫人还是比不上王位。

赵以澜跟着那两个少女走得腿都快断了才来到了那座在人们口中神秘又美丽的紫鸢宫。

单从占地面积上来说,这座紫鸢宫确实很大,高耸的围墙将它整个儿包裹在里面,外人根本无从窥见更多的细节,只能从它围墙的宽度来遐想它内部的豪华罢了。

紫鸢宫侧面开了个小门,所有应聘的少女进去后就在一个小房间里先待着,等待甄选考核。

赵以澜安静地待在角落里,听着房间里几十个少女发出的叽叽喳喳声,忍不住感叹青春真是美好。

或许是见赵以澜一个人,一个棕色头发的女孩凑过来小声道:“你也是一个人来的吗?”

赵以澜脸上露出一个羞涩的笑:“是的。你也是吗?”

女孩点点头,又道:“你好像不是王都人吧?”

赵以澜的口音是骗不了人的,因此她也没有隐瞒,点头道:“嗯,我前两天刚来王都,我是来投奔我舅舅的,我家里人都饥荒死了…”说着她低下头,表情显得很伤心。

女孩忙说:“对不起,没想到你这么惨…我是家里人口太多了,我的母亲让我来这里当侍女,给家里换点粮食。”

她这么说着,脸上却没有多少怨恨之色,反倒有一种为自己家里解决困难的自豪感。

赵以澜道:“呃,要卖身的啊?”

“当然啊。”女孩奇怪地看着赵以澜。

赵以澜忙羞涩地说:“在我的家乡,大家都很穷苦,没人买侍女的。”

女孩理解地点点头,她想眼前这个可怜的女孩一定是来自十分偏僻穷苦之地,没人有钱买侍女。

赵以澜道:“对了,我叫爱丽丝,你呢?”

女孩笑道:“我叫玛丽,说不定今后我们能一起在这里服侍紫鸢夫人呢!”

“是啊,但愿如此吧!”赵以澜看了看四周,小声道,“我听说紫鸢夫人是国王的情人…这是真的吗?”

玛丽像是吓了一跳,急忙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道:“这种事不能乱说的。不过…大家都那么说。”

赵以澜一脸的八卦:“那我们若能够进入紫鸢宫,岂不是可以经常见到国王陛下了?”

玛丽闻言有一瞬间的兴奋,随即叹了口气黯然道:“我们肯定没办法进入紫鸢夫人的寝室,也见不到陛下的…我曾经远远地见过陛下一次,陛下威武又英俊,我真想再见他一次…”

赵以澜脑海中却冒出了罗伯特的模样,他的皮囊确实长得还不错,但太怂了,威武什么的,是一点都称不上的。她也曾经见过那个假罗伯特,若不是因为任务,她觉得让假罗伯特当国王也挺好,罗伯特若当了国王,这个国家说不定会被他挥霍得一点都不剩。

赵以澜跟玛丽没能再多聊几句,甄选便开始了,她和玛丽二人急忙闭嘴,看着身边人一个个向外走去。

小房间的门并没有关上,赵以澜摸到门边,好奇地看着外头。被叫到的女孩们五个一组,在一个仆役的带领下走入一道门…但奇怪的是,没人出来。赵以澜数过,至少三批人进去了,但没有任何一人出来。

赵以澜心底突然冒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但看看系统面板上还剩下的六点好感度,她心底有底多了。

很快便轮到了赵以澜,她和玛丽已经是最后一批,四人拘谨地跟着人向里头走去。其他三人因为敬畏而束手束脚,不敢四下张望,但赵以澜可没有这么老实,她暗地里观察四周,确信过去听到的流言并没有错。从一些小细节就可以看出这个紫鸢宫的奢华之处,可见那位信国王陛下真的对这位紫鸢夫人宠爱有加。

从侧门进来之后是一个花园,各种高度不同的植株错落有致,使得不远处的城堡若隐若现。赵以澜跟着走了好几分钟才来到城堡前,也是从侧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