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酒、啤酒、米酒、山渣酒以及葡萄酒,你也可以叫这样两样为酒精发酵果汁。”他指着装着山渣酒和葡萄酒的玻璃瓶,然后手又顺着玻璃瓶指了一圈说,“这些都我自己酿的。还有药酒在下面,如果你想喝的话,我也可以去拿。”

她扯了扯嘴角,摇头示意不必如此麻烦。

“想喝什么你自己倒。”他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轻轻地摇着酒杯,看着酒红色的液体从杯壁慢慢地挂杯下滑。

她紧抿着唇,不说话,并没倒任何酒,只是眼眸微抬,看了他两眼便又垂下眼眉。

他薄唇轻挑,道:“你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酒品很差,所以不敢喝。”

“我酒品其实很好的,上一次喝多了撞见你,那是…”“纯属意外”四个字倏然在她的口中收住。只要一提起那件事,她便想咬舌,而陆宸和嘴角含着讥讽的笑容让她更是郁闷。她是郁闷过了头,才会又提这件事。像他这样根本不了解她的人,一定会以为她是个很随便的女人,动不动就将那晚的事挂在嘴边,是因为那晚的事感到自豪吧。

她拿起面前装满透明液体的玻璃瓶,为自己倒了一杯,接着端起杯子一仰而尽。辛辣刺激的口感瞬间在口中蔓延开来,她承受不住地猛咳起来。透明的液体,除了水,还有可能是白酒。他刚才报酒名的时候根本没有提到白酒,所以她以为这瓶透明的液体是水,却没料着居然是白酒。

她苦着脸看着他,想开口寻求白水,但看他似笑非笑的捉弄笑容,不免心里又是一阵委屈难过,硬生生地忍下。

他勾着嘴角,看着她苦着一张脸,知道她在硬撑。此时,来一杯白水或是果汁什么的对她来说,会是琼浆玉液,但他却并没有为她起身去倒白水,而是拿起一瓶深红色的酒递给她。

“这个你应该会喜欢,山楂酒,跟果汁差不多,喝了也不会醉。”

不知为什么,他就喜欢看她这副苦脸的模样。

她望着面前这瓶颜色较葡萄酒的红色淡一些的液体,不想再上当。

他嗤笑一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单独相处,男人劝女人喝酒,女人保持警惕是应该的。但你现在才谈保持警惕会不会有些太晚了?”

雨悠:你说的这类我见过~~~那是长不大的~~~前两天还群里刚说了~~~~

夏末cri:能早点恋爱还是早点恋爱吧,我看到很多大了之后比较烦恼的姑娘,男的再大都不烦,到40都能找到小姑娘~~~~

35.第35章打击?安慰?(2)

她的脸腾地一热,撇撇嘴,没好气地回道:“我怎么知道你会载我来你家?”在饭店里,慌乱的场面让她手足无措,而他突然出现,就像是上帝派来的天使一样解救了他,出于信任,她才会跟着他走,任由他开车载她去一个安静无人的地方,可是谁知道他所理解的“无人的地方”是他家?

他扫了她一眼,轻嗤一声,毒舌地说:“你该不会以为我会载你去什么江边吹风吧?下了车周围黑漆漆的一片,耳边不停地传来水声和船鸣的声音,远远地望过去,江面上排着面上排着一盏盏航标灯,顺着江面一直延伸到远方尽头,抬头望向天幕,闪烁的星星就像是铺在黑绸缎上的钻石。而你,可以尽情地放声哭泣,任由你悲情的哭声淹没在江水声和船鸣声中,没有人听得见。那都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事,而我考虑的只会是现实。”

她嘴角微微抽了抽,道:“我只是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清静清静,又没说一定要去江边,谁知道你载我来你家这么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你不挖苦人会死吗?!”说着说着,酸涩的眼泪溢满了眼眶,在豆大的泪珠没滚落下来之前,她便别过脸,伸手将眼泪擦干。

他看着她,犀利地说:“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江边只是打个比方,不管是江边还是山里,我若载你去,就你这样哭哭啼啼,若是一个想不开,跳江或者跳崖自杀,我还要费力去救你。我讨厌一切莫名其妙的麻烦事,而我家完全符合你的要求:鸟不拉屎鬼地方!”

“算了吧,我看你载我来你家,是因为你觉得比起选择一个回家方便的无人地方,直接回家更方便。”

他摊了摊手,表示她猜中,残忍地回道:“你不必觉得委屈,直接回家对我来说的确是最好的选择。看在之前你救我的份上,我义务帮你,带你出来,但没有义务非得送你回家。”

“上天对人永远是公平的。就算赐给你一副再好的皮囊,但也会因为这张恶毒的嘴,让它腐烂不堪,又臭又恶心。会喜欢你的女人,一定不是神经病,就是脑子有问题。”她愤怒地站起身,气得浑身发抖,方才一杯灌下肚的白酒像是一团烈火在她的腹中燃烧。

她又一次被他成功惹火。每次遇见她,要不了几句话,他总能轻易的惹火她。

“是吗?”他也站起身,快步走到她跟前,拦住了她,将俊脸凑近她眼前。

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射性地向后退,一下子跌坐回沙发上。他俯下身,压向她,她继续往后缩,可是窝在沙发里缩也缩不到哪儿去,身体只挪了一点点,便死死地抵在沙发靠背上,动弹不得。

他右手轻抬,随意地搁在她肩头旁的沙发背上,身体再一次前倾。

“你想干…干什么?!”她骤然间紧张起来,下意识地错开脸,抬起双手抵住他前倾的胸膛。这个男人可真是莫名其妙,做事毫无章法可言。

他英俊的脸庞近在咫尺,眸光深遂如海,唇角勾勒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鼻间呼出的热气刚好轻柔地吹抚在她的耳畔,一下一下轻轻地撩拨着。

他的脸越来越近,只差两三厘米,差不多就要亲到她的脸颊。

他沙哑着嗓音,轻柔地说道:“透过你颤抖的双手,我清楚得听见你的心在猛烈跳动着…”他说了一半,突然顿住。

她莫名地感觉自己呼吸急促,双手也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起来,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这种奇怪的感觉不可能是酒精作祟,她确定自己的酒量并不差,那一杯酒虽说喝得猛了一点,可以脸颊有些发热,可以头有些犯晕,但不至于这样神志不清。

“一下一下又一下,像是在不停地说…”他弯了弯嘴角,“别靠过来,别靠过来,别靠过来…呀灭蝶。”

“你神经病!”她的脸更热了。意识到他在耍自己,她双手用力地去推他,但并没有将他推开,“你这个神经病!”

他满意地看着她的情绪变化,嘴角微抬,讥道:“你以为我真的会吻你吗?你想太多。谁会对一只熊猫鬼有兴趣。”说完,他迅速地直起身,走回原位坐下。

他一离开,她便跳了起来,从包包里摸出一面镜子。镜子里的她,原本很淡的眼妆依然花成一片,黑色的睫毛膏就像是泼了黑墨汁一样沾在两眼周围,眼睛下面还有两道黑色的泪痕印,何止是熊猫,简直是鬼一样。所以陆宸和用“熊猫鬼”形容她再贴切不过。

该死的!她必须立刻马上洗干净这张鬼脸。

陆宸和就像是听见她的心声一样,随手指向楼梯口右手边的一道门,“洗手间在那边。”

她没立即动,坐在原地想了想,当看到陆宸和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便咬着牙,站起身气乎乎地走进洗手间。

门一关,她拧开水龙头,拼命地泼向脸部,冰冷的水让她脸部的热力降了许多。没有卸妆油,没有洁面乳,她抹着洗手台上的肥皂搓揉眼部。不知是肥皂的刺激,还是心中的委屈,她的眼泪水就像是泉水一样疯狂地向外涌着,混着脸上的水,一滴一滴落在台盆里。

她在心中诅咒了陆宸和一千次一万次。卑鄙无耻下流,报复心重的坏男人。明明一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偏偏装成天使一样顶着光环,招摇撞骗。她是鬼迷了心志,才会信任他跟着他。天下间的男人,都没有一个是好东西。长得丑的,长得帅的,有钱的,没钱的,个高的,个矮的,全都是坏东西。

眼睛又涩又痛,她吸了吸鼻子,抹干了脸上的水和眼泪,整理好妆容,收拾好心情,这才走出洗手间。

陆宸和双腿交叠地坐在沙发上,面对着她。

她白了他一眼,转身走向玄关之处,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现在你从这里走出去,我担保,几个小时之内,你都不见得能打着车。除非像上次一样,你打120召救护车。”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她真的很想将手中的包砸在他那张俊朗帅气但却十分讨厌的脸上。

“就算你现在出去幸运的碰上一辆车,回到家中,难道就不怕你的EX还在你家门口等着你?根据我的经验,十有八九。最好的躲避方法,就是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待一晚,一个人清静清静。”

她顿住,嘴唇抿得紧紧的,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这时候她若是有幸打到车回去,一定逃不掉面对一大堆人的结局。但是,总比在这里受屈辱好。

她站在玄关之处,正准备换鞋,又听到他说:“或许你已经将我定义为一个喜欢跟女人拌嘴,卑鄙无耻下流,报复心重的坏男人,我无所谓。但换句话说,从你和我开始争吵到现在,眼泪也流了不少,是不是将进来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暂时忘记,痛苦减少了一些?”

36.第36章打击?安慰?(3)

她回过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他。这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气消了,就过来喝一杯。”他举起红酒,浅浅地尝了一口后,补充一句,“你大可放心,我说过,我对你完全没有兴趣。”

她咬了咬唇,也学他一样,回讽一句:“你不是对我没有兴趣,怕是对所有女人没有兴趣。”

他的薄唇微抿,眉心也微微蹙了蹙,但很快面部的神情恢复自然,道:“如果这么认为,能让你有安全感,那就姑且这么认为吧。”他端起山渣酒,往她的酒杯里倒了一杯,做了一个请势。

她想了想,走回沙发坐下。端起面前的一杯山渣酒,酒杯碰着嘴唇,她浅浅地沾了一口,暗红色的液体在舌尖上滑过,酸酸甜甜的滋味从口中一直流向喉咙。

果真如他所说,像果汁一样,十分好喝。

她抿了抿唇,意犹未尽。

她瞥了瞥他,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些酒居然全是他自己酿的,像他这样住豪宅,开名车,不是什么纨绔子弟,就是被人****的小白脸,实在很难相信他会酿酒这么个朴实的爱好。

“你眼神里充满了鄙夷,但事实就是事实,酒是我酿的,毋庸置疑。”他犀利的双眸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么。

她低眉,又浅浅地尝了一口,不禁想起周乔娜曾跟她说过:“爱情就像是山楂酒,有时它的味道很甜,有时味道会很酸,有时味道却是苦的,偶尔也少不了辣。即便如此,让人总是忍不住想要尝一口。因为这其中的味道,只有经历了爱情的人才明白,正是这种酸甜苦辣,才叫人刻骨铭心。”

是刻骨铭心,那种噬骨噬心的痛,如何能轻易忘掉。

她仰头将酒杯中的山楂酒一口喝尽。

“慢慢牛饮吧。”陆宸和突然放下酒杯,站起身,走向楼梯,刚迈了一步,又顿住,回头看向她,“楼下有客房,你尽管挑一间休息,但从这里开始往上是禁区。”他指了指脚下的台阶,锐利的眼神告诉她,若是喝多了误入禁区,后果自负。

她望着他消失在楼梯间的身影,感觉莫名其妙。

她拿起酒瓶,又往酒杯里倒了一杯,然后毫不客气地一口牛饮,果然这样的味道一定需要大口大口的牛饮才有感觉。

或许是酒精的缘故,或许又不是,她的心情的确好了些。她虽然讨厌他对她出言讽刺的那种恶劣方式,但不得不说,在郁闷纠结的时候找人吵一架,眼泪决堤一样的流出来,的确是一种非常舒服的宣泄方式。这种感觉好觉就好像集聚在体内许久的脏东西,在一瞬间全部排出体外的那种舒服感。

虽然他的嘴巴恶毒了一些,但看在他也算是解救她“安慰”她的份上,她从心底还是要感激他的。在她最难受最痛苦的时候,总算有人捞了她一把,没有让她一个人痛苦地溺死在水里,虽然捞的过程让她难以承受。

她擦了擦眼角,又拍了拍脸颊,告诉自己不要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一旁的玻璃墙挤出一个怪怪的笑容,然后开始慢慢地打量起眼前的装饰。

出于对艺术的追求与爱好,她对欧式的巴洛克风格有种深深迷恋的情愫,她喜欢巴洛克风格的激情艺术,既有宗教的神秘感又有享乐主义的色彩,奢华、浪漫、神秘汇聚一体。她曾经想过将家中装修成巴洛克风格,只是学长沈先非说过巴洛克的风格适合面积较大的房子,而她家是三房两厅的公寓式房子,相对于巴洛克风格来说空间显得有些狭小,不但无法展现其风格气势,反而对活在其间的人造成一种压迫感,所以最后她只得将家里装修成毫无特色的中式简约风。

之前来过这里一次,虽然只是短暂的惊鸿一瞥,但这里奢华的巴洛克装修风格令她印象深刻。她坐的位置正对面是一幅巨大尺度的壁画,自客厅顶部一直延伸到对面沙发上端约莫四十公分的位置;她坐的沙发的背后是一个大理石壁炉,大理石壁炉上方摆着一套粗犷与妩媚的交融非洲木雕;脚下铺的是做工精良图案精美的波斯地毯,让她缩了缩脚,不忍心踩踏;面前的茶几、倚靠的沙发、一旁的立柜等所有家具清一色镀金涡卷形花饰,椭圆的弧度让它们在周围冰冷的大理石雕塑包围中显得极其柔和优雅。

她又倒了一杯山楂酒,喝了几口,手轻柔地摸着包覆在沙发面深咖色与花色拼接的天鹅绒,思绪不禁涌动。她翻开包包,取出纸笔,随意地勾勒起线条。小时候,一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她就会拿一只笔,静静地画着画。

画着画着,她骤然顿住笔,脑中不禁浮现出高明扬曾经半开玩笑地说过:“立个赌约如何?我一天不碰电脑,你一天不碰你的设计稿。”

看着笔下草草的线图,她竟然又全然忘我地开始画起她的样稿。很早之前他已经变相地暗示她,她是个工作狂。

她将脸埋在膝盖上的画稿间,饭店里的一幕幕再一次涌现在她的脑海里,浓浓的忧伤再一次涌上心头,那种被巨石压住胸口的沉闷感,让她快要透不过气来,但骄傲的内心让她很快抬起头。就算女朋友是工作狂,也不是成为他劈腿的理由。

她颤着手,握着酒瓶,往杯中又满满地倒上一杯,毫不犹豫地一口仰尽。

从现在开始,工作就是她的男友。

她握着笔继续画起来,一边画一边饮着山渣酒,不知不觉中满满的一瓶山渣酒全部进了肚里。有几张画稿她十分满意,看着看着,突然感觉头开始昏沉。她下意识地甩了甩头,执起笔打算完成最后的裙摆,可是,不知怎的,手中的画稿慢慢从一张变成两张,从两张变成四张。她甩了甩,头手中的笔,也从一支变成两支,两支变成四支。她抬起头,四周的家具似乎都围着她飞速地旋转起来,视线也渐渐模糊起来…

她完全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咚得一下,倒在了沙发上。

手中的画稿和纸笔散落在地。

陆宸和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浴室。床头柜上,手机正在不停地震动着。他不用看来电号码,也知道那夺命追魂CALL来自何方。

他就像没事似的,躺在床上,翻看着床前的一本地理杂志。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一声熟悉尖锐双刺耳的声音从楼下传来,“陆宸和,你给我滚下来!”

几乎进入梦乡的陆宸和被这尖叫声吵醒,他扬了扬眉,从脸上拿下杂志,缓缓起身走下楼。

37.第37章世界疯了(1)

玄关之处,站着一位衣着时尚,妆容精致的漂亮女人。

“陆宸和,你到底在搞什么鬼?Elaina刚从美国回来,人生地不熟,你居然将她一个人抛在饭店的地下停车场,跟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离开?!”漂亮女人虽说脸上怒气冲冲,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优雅气质。

陆宸和看着陆佳凝,自己的胞姐,脸上露着一副大惊小怪的表情,仿佛天塌下来似的。

他顺势往沙发上一坐,随手抄起落在上面的一张纸,纸上画着场景与婚纱的线稿。侍漪晨早已倒在一旁沙发上死死地昏睡过去的,而茶几上,地上,沙发上到处飘着她画的线稿。视线从她的身上转移到茶几上,满满一瓶山楂酒如今空空如也。

他之前说过,山楂酒就算喝多点也不会醉,但是若是将一整瓶喝下去,他可不敢保证。

他将视线再一次落回线稿上,唇角微微弯了弯。从对工作狂热的角度来看,这个女人倒是跟他很像。

陆佳凝发觉陆宸和的异样,走向客厅,这才看见倒在沙发上的陌生女人。她的眉心紧蹙,一副忍无可忍的模样,冲着陆宸和吼道:“你真是堕落到一种境界了。以前你有多少个乱七八糟的莺莺燕燕,我从来不管你。就连唐怡跟你解除婚约,在爸面前我都帮着你讲话。你其他一些不着边的事,我们全家人也都认了,但你现在把在外面玩的女人带回这里,算什么?!还为了这个女人,把Elaina丢在饭店的地下车库?陆宸和,你倒底想怎么样?你告诉我。”她极力地隐忍着愤怒的情绪不发作。

“她不是我外面玩的女人。”陆宸和如实说,然而听在陆佳凝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番解释。

“不是你外面玩的女人?那是什么?你别告诉我,唐怡跟你提出解除婚约,也是因为她?”陆佳凝捏了捏刺痛的太阳穴,一副快要崩溃的样子。

陆宸和的脑中不禁浮现起唐怡和林韫泽在酒店的房间发现侍漪晨高跟鞋的情形,也就是从那天之后,唐怡突然提出解除婚约。当然唐怡会解除婚约,是另有原因,并不是因为发现侍漪晨的鞋子。但换句话说,唐怡能想通一件事能解除婚约也多亏了侍漪晨的鞋子,若不是那一场争吵,林韫泽生气离开,唐怡也不会顿悟。所以这也算是因为她吧。于是,他点了点头,毫不否认地“嗯”了一声。

陆佳凝脸上精致的妆容,在一瞬间变得扭曲起来,这样的刺激她一时间无法接受。

在她这个做姐姐的看来,陆宸和的桃花旺盛没错,倒贴的女人数不甚数,但自与唐怡确认关系之后,虽说身边的女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但至少他没有因为某个女人而与唐怡解除婚约。眼前这个倒在沙发上的醉酒女人,毫无姿态可言,与优雅娴静的唐怡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她甚至怀疑,她这个弟弟是不是眼瞎了,为了这样一个随便的女人而放弃唐怡。

“你把她带回家来,是在告诉我,她现在是你的‘女朋友’?”陆佳凝实在是不想说出“女朋友”这三个字。

陆宸和神情一滞,怔怔地看向醉倒在沙发上的侍漪晨,没有立即回答陆佳凝的问题。

陆佳凝正要发问,他抬眸反问一句:“你觉得我会把不相干的女人带回这里吗?”他没有正面回答,但也算是承认。

陆佳凝内心里正期待着他会否认,但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承认这个醉酒的女人是他新交的女朋友。不仅如此,他能将一个女人带回这里,说明他是认真的。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这个弟弟总是干一些奇怪的事情,从美国留学回来,本指望他继承家业,与她一同分担家族重任,却不想他玩物丧志,也许用玩物丧志来形容他整天跟一群农民混在一起,天天研究那些泥巴地里生长的东西有些过了,但是他这种有庞大家业不继承,却去搞什么没前途的农作物种植,在全家看来就是玩物丧志。若是她或者家里的其他人谁敢瞧不起他干得这些事,他一定会冲着你微笑,笑完了便恶毒地诅咒说:“我代表蔬菜鄙夷你们。有种的就别吃,便秘到死。”全家人没人能理解他这种让人吐血的我行我素的个性。在陆家,她一直以为她是唯一一个能与他沟通的人,但现在,她并不这么认为。

她深呼吸几口气,生怕一个不小心,气极攻心,晕倒在地。

她挥了挥手,认命地说:“唐怡跟你解除婚约的事,姐一直以来都没有问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爸已经被你气得差点住院,如果你还念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赶紧把她给我弄走。”

“弄到哪去?这么晚了,你让我把她丢哪去?”陆宸和锁着眉心看着姐姐。

“你要把我逼死吗?你爱弄哪弄哪去,只要别出现在我眼前就行了。”

陆宸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耸肩,将散落的画稿一一捡起塞进侍漪晨的包包里,然后抱起她,往楼梯走去,走了几步回头对陆佳凝说道:“茶几上是我新酿的酒,如果不想晚上气得睡不着,跟她一样,随便挑一瓶。晚安,祝你好梦。”

陆佳凝瞪着他,几近抓狂。

陆宸和抱着侍漪晨进了自己的卧室,将她丢在自己的床上,然后走向窗前,点燃一支烟。

别人总是问他:“你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什么?”他很难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就比如,他不知为什么会将侍漪晨带回这里,一个连唐怡都不曾跨入的地方,只属于母亲去世前,他和父母亲、胞姐曾经快乐生活过,如今只有他一人孤独生活的地方。

其实,他完全可以将她丢进楼下的客房,但是在胞姐追问她是否是新任女友的时候,他并没有否认。

他打开抽屉,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双米白色的女鞋,其中一只鞋跟已经断裂。他看过很多次这双鞋,很普通的一双鞋,完全看不出是出自什么意大利名家之手的手工制作,不知道她为何那么在乎。

他掐灭烟蒂,走到床边,静静地看着沉睡中的她许久,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拨开她散落在脸边的发丝。沉睡中的她,眉心深深地锁着,仿佛正经历着一场撕心裂肺的痛苦挣扎。

修长的手指划过她柔嫩的脸颊,抚上她的眉心,轻柔的动作,意图抚去困住她的痛苦。

似是他的安抚有了作用,沉睡中的人慢慢地眉心舒展,呼吸变得平稳。

缓缓收回手,他又静静地凝视着她安静清雅的容颜好半晌,才伸手关了灯。黑暗之中,他忽然之间有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相当不错。

38.第38章世界疯了(2)

夏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刺在脸上,侍漪晨挣扎着艰难地睁了睁眼,又痛苦地闭上。双手抱着发胀的脑袋,她在床上滚了一圈,将脸埋进枕头里,口中喃喃地叫了一声:“妈,麻烦你把窗帘拉上,两小时后再进来,谢谢…”

“不客气。”陆宸和坐在沙发椅上,冲着一早来打扫卫生的阿姨挥了挥手,示意她送完咖啡暂时出去一会儿稍后再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