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哥的长子十二岁叫刘阳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马上就要上初中了,“阳阳今年快上初中了吧?这个阶段的孩子最叛逆了。”四万块钱啊!要是发生在我们小时候…别说是四万,四块钱也不敢乱花啊,现在的孩子却敢全砸在游戏上…你还要不回来…

“我那个气啊!忍不住打了他两巴掌,可你嫂子不干了,你知道你嫂子最护短了,儿子乱花钱她虽然也心疼,看见我打孩子她又护着,跟我吵了一架,就带着儿子回了娘家,我在家里带着小闺女萌萌,萌萌平时跟我可好了,我一回家就从我拿拖鞋,身前身后的跟着我…可那次她竟然不让我抱…”

“萌萌两岁多了吧?是不是叛逆期啊?”现在的孩子好像天天都在叛逆期。

“不是,她就是不让我抱,我一靠近她就哭,指着我叫叔叔…不停地在家里哭闹。我没办法,只好带着她去了丈母娘家,还没到丈母娘家呢,就看见我媳妇在我丈母娘家楼下的麻将馆打麻将,我把孩子交给了她,她让我替她接着打,我就坐下打了四圈麻将…十块、十五、二十的小麻将,竟然赢了七百多块。”

“刘哥你手气真好。”我见他的茶杯空了,又替他续了些水。

“我原来会打麻将,但是瘾不大…可那次之后…我就像着了魔一样,一有时间就打麻将,有的时候到公司签个到,借口带客户看房,出来打麻将…一开始赢得多,后来输多赢少,越输我越想赢,越想赢瘾越大…后来嫌小区麻将馆输赢太小,就跟着别人到了地下赌场去玩,输光了家里的积蓄不说,还欠了一屁股的债…我家里也不太平,我那个儿子玩游戏上瘾了,被我切断了金源,竟然干起了打劫小学生的事,把人家八岁的小孩打骨折了,被派出所给捉了。我老婆迷上了直销,花好几万块钱买了几瓶药跟一个洗脚盆…我浑浑噩噩的虽然知道这样下去我家里没好儿,可就是忍不住,就在我想要拿房本抵押再赌一回的时候,我女儿指着我的背后说爸爸背了个叔叔…我像是一盆冷水浇头啊!我这不是走了那个跳楼男的老路了吗?这样下去的话我家败人亡就在眼前啊…我迷迷瞪瞪地从家里出来了在外面乱逛,就遇见了你。”

第72章 上瘾

人呢, 是极易上瘾的,只要是个人, 或深或浅或多或少总有上瘾的东西。

烟瘾、毒瘾、赌瘾一旦惹上轻则伤身重则家破人亡的不论。

网瘾、游戏瘾、小说瘾、电视瘾…这次新兴的瘾种也是各有危害。

有人说我意志坚定,没什么东西能让我上瘾,就算是上瘾了也没有摆脱不了的,我认识某某某,就对什么都不上瘾。我不跟这种人抬扛, 他明显有抬扛瘾, 我心肠不好不乐意满足这种人的瘾头。

这世上的人足有六十亿,光中国的人口就有十四亿, 就算是亿分之一也能摊上十四个, 保不齐就有对什么东西都不感兴趣对什么都上不了瘾的存在。

绝大部分人…都有瘾,轻重不同罢了。

刘哥的这个赌瘾却有点蹊跷了,像刘哥这种在社会上混了很久的,社会阅历足够丰富,精神和物质文明也都非常过得去的, 忽然就赌瘾了?

他身上的那个黑影,是不是他女儿说的叔叔?

我小声问黄书郎,“你看他背后的是什么?”

“是个跳楼鬼。”黄书郎同样声音极轻地回答。

这就奇怪了,按照阴律自杀属于枉死,凡是人自杀了, 魂魄必要在死的地方困着,每天到了死的时间再“死”一次,直到真正的阳寿尽了, 再由阴差压解到阴司,你还别以为去了阴司就解脱了,真正的惩罚才刚刚开始。

按道理跳楼自杀的人是没办法离开自己死亡的地点的,就算是附身了也不行。

“刘哥,我提一个比较奇怪的要求啊,您能带我去栖霞小区那套房子看一看吗?”我说道。

刘哥愣了一下,一拍大腿,“我艹他八辈祖宗的,我到今天这步,果然跟19楼的那个死鬼有关!我没该他没欠他的,他凭啥害我啊!”

他刚骂完,就哎哟了一声,摸了摸脖子…“我的颈椎啊…”

我无奈地笑了笑,凭啥?你跟鬼讲凭啥?“刘哥,您先别骂了,正巧大中午的我这里没啥客人,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现代人有几个没有颈椎病的,尤其是低头族,十个有十个有颈椎病,他颈椎疼很有可能是打麻将累的。可这次的痛疼的时机也太巧了些。不管怎么说,我不能再让他骂下去了。

在刘哥的指点下,我们很快来到了栖霞小区,栖霞小区离我原来的中介公司隔了两个街区,整体房源质量要高出一大截,学区虽比原来的略差些,但也没差多少,爱家房地产也比我们原来的公司规模要大得多,刘哥其实算是升职了,没想到还没等大展拳脚呢,就遇上这么奇怪的事。

我将车驶入栖霞小区,在刘哥的指引下找到了那个倒霉催的一楼。

栖霞小区的高层一楼每户都送了一小块花园,虽然大部分被勤劳的中国人民改成了小菜园,但每家都收拾得很干净漂亮,缺点是各有“风格”各有“想法”有土有洋并不统一。

土的呢连农村的下酱缸都摆出来了,搭配上长势喜人的小菜园,反朴归真。洋的呢草坪狗屋秋千遮阳伞样样俱全。除了这两种当然还有土洋结合的。

如果整个小区的花园都是一种风格好看,这种混杂在一起的,瞧着就有点乱。

那个倒霉的102室原主人显然是非常有想法的,在物业赠送的白色木栅栏的基础上种了蔷薇花,在大约一米半左右的高处用绳子吊起,形成了天然的花墙,保障了**又确保了美观,透过院门,能看见里面石板甬道和两侧已经结了葡萄的葡萄树。

甬道的尽头摆着一个青瓷的大花罐,从里面伸出一些枝叶来,这里面种的应该是碗莲,这种花只在夏天的早晨开,我们来进太晚了,只能看见叶子。另一边摆着藤椅圆桌等等,闲暇时坐在这里饮茶看书极为惬意。

不大的小菜园整理的极好,种着茄子、豆角、辣椒等,从菜园的整齐程度看,新买房子的这一家也挺会伺候庄稼的。

可刘哥站在这里,脸上却透出几分的不安来,是啊,平民老百姓,买房搁在谁家都是头等大事儿,攒半辈子钱背半辈子的贷款,换一套安身立命的小窝,结果却被中介骗买了死过人的院子…

要是从头到尾一丁点都不知道就算了,可常在小区里住着,一来二去的跟邻居熟识了,哪有不知道自家房子底细的?心大的骂句晦气,心眼窄的没准儿就落下心病了。

偏因为有那样的毛病,再转卖出去八成连本都捞不回来,住吧,又犯咯应…

要是真闹起鬼来了…那真是一家子都被坑了。

刘哥这桩生意,做得实在是不光彩。往小了说是因小利而失大义,往大了说是坑人啊!

“房子有问题没有?”以我的眼光来看,这房子一点问题都没有。

黄书郎站在院外看了看,又转了转…“没问题。风水上有点小毛病,但是一般人家倒也能平平安安住个几十年。”

那么问题来了,本来应该在这里地缚着的跳楼鬼呢?在十九楼?还是真的在刘哥的身上趴着呢?

这个时候日头影子有些斜了,刘哥站在蔷薇花丛下面多少有些阴凉,我特意用眼角的余光看他…果然,他的身后趴着一个人…

难怪刘哥总说颈椎疼,冷,浑身酸疼呢,背这么个大个子…谁都受不了。

我们正在这儿看着,忽然一个穿着很时尚的女人拎着一袋子不轻的日用品往这边走。

刘哥看了她一眼,低下了头就想往远处走,我看出来了,这女人八成就是现房主。

她穿着韩版宽大猫脸白T恤,一角掖在作旧飞边牛仔短裤里,余下的搭在外面,脚上穿着厚底恨天高,身材偏瘦却不见骨,腿形长得极好,脸上化着淡妆,头发扎起来松松的盘成一个丸子头,长得不能说是顶顶漂亮,可也是个清秀的佳人。人还没到,香水味就顺着风飘过来了。

“咦?前面是刘哥吗?”那个女人看见我们先是一愣,脸上闪过一抹奇怪的表情,转眼间又换成了笑脸。

“嗯…”刘哥转过了脸…

“刘哥没认出来我吧?我就陪我对象看过一回房,我叫刘莎莎,咱们俩是一家子。您这是陪客户看房来了吗?”

“嗯,是。”刘哥哼哈地答应着。

“刘哥这人啊,可好了,又实在又本份,我对象在韩国打工赚回来点钱,为了孩子的教育把县城的房子卖了,掏空了积蓄换了这套市里的学区房,孩子上学方便,我买东西也方便,我还在门口租了个商服卖韩国进口服装…”刘莎莎说道…“刘哥,你来得正好,你不来啊,我还想找你呢。”

“找我?”刘哥略打了磕巴,“妹子你真会说笑,我电话24小时开始,想找我一个电话我马上就到。”他笑着说道,“刚才听你说你开了间服装店?要不要介绍几个客人给你?”

“那可赶情好,你让他们加我微信就行了,微信号就是我手机号。”刘莎莎说道,“市区范围内包邮,童叟无欺全部都是纯韩国东大门货,我可不像有些人这辈子没踏出国门半步就敢说自己是代购,净干一捶子买卖专坑亲朋好友,我做生意一图赚钱二图交朋友,我有好多回头客都发展成了朋友。”

“嗯。”我看着刘哥又尴尬起来的脸色,心知这位刘莎莎是个难斗的,“是这样吗?我看你穿得挺好看的,加个微信呗。”

“我浑身上下全是我店里的,你相中什么了我找同款给你。”刘莎拿出苹果6,熟练地翻出自己的微信让我扫码加了她。

加了我的好友之后,她的脸色比原先好看了不少,

“刘哥,我找你不为别的事,就是想把这房子卖喽。”刘莎莎说道。

“卖?”刘哥一听脸色就变了变,“住得好好的…”

“这不是我婆婆病了吗?硬拉着不让我老公再出国打工了,让我们多陪陪他,这房子的贷款对我们压力就有点大了,我们两口子商量了一下,还是卖了吧。”刘莎莎目光灼灼地盯着刘哥。

“嗯…好…我回去就把房源信息挂上。”刘哥说道。

“莎莎…按规矩虽然这套房源已经拍过照片了,但终究过了一手,应该再拍些照片,能不能让我们到里面看看去?”

“可以啊。”刘莎莎掏出钥匙先是开了白色的栅栏门,又带着我们穿过甬道开门请我们进去。

这套房使用面积有八十多平米,原主人是个挺有品味的人,把房子装成了美式田园风,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唯一有点违和的就是沙发上扔着的一个毛绒玩具和阳台旁堆着的两大箱子玩具,家里有小孩子这种情形是避免不了的。

“早晨我走得匆忙,屋里没怎么收拾,你们慢慢看啊,我去拿点水给你们喝。”刘莎莎一边说一边换了鞋走到了厨房,我们三个都换了鞋,我拿出了手机相机拍照。

说是拍屋里的装修陈设,不如说是在拍外面的小花园,尤其是传闻中有人跳楼的位置。

至少以我的眼光来看,这套房子毫无问题,刘莎莎急着脱手很有可能是知道了房子的历史犯咯应,疑心生暗鬼。

至于她为什么吃了这个暗亏不止没有找中介公司吵闹大骂刘哥,是因为只想脱手房子,并不想横生枝节把房子有“问题”的事扩大化。

毕竟院子里死过人在法院那里并不会造成房屋的贬值,中介公司一帮律师最会的就是拖长诉论撒泼耍赖,不但不一定占得着便宜,反而容易闹得一身腥,甚至房子大大贬值只能砸到手里。

刘莎莎拿了三瓶带泛雾的纯净水,我们三个人一人一瓶,说起来大中午的这一路折腾,我真有点渴了。

说起来,这套房真符合张强提供给我的投资建议,首先位置没得挑,房龄短,房子附带花园跟地下室,刘莎莎的心理价位估计也就是买入价,甚至会认可再赔一点…比市价低三十万啊…在我们这个穷省,一年能赚三十万的人都算是中上层了。

看来看去的,我竟然有些动心了…

“莎莎,你这房子打算卖多少钱啊?”到底是职业中介,刘哥很快进入了状态,刘莎莎说要卖房,他就明白刘莎莎的打算了,心里安定了不少。

“我们俩口子不贪,也没打算用这房子赚钱,多少钱买的多少钱卖就行了。”刘莎莎说道。

“你这房子刚办完过户就要卖,税费可不低啊…”刘哥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们愿意包过户。”刘莎莎咬了咬嘴唇道。

要说这个刘莎莎心计涵养情商都不低,换个情商低些的,当面给刘哥几句刘哥也得听着,可她就是为了自己家的房子能早点卖出去忍了刘哥了。

事成之后…我看刘莎莎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我们正说着,刘哥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之后把电话给按了。“行,回去我就把房源信息给挂上…”

“刘哥,你也太着急了,咱们再好好看看房子。”我对这套房子有些意动,心里默默的盘算着贷款买这套房首付需要多少,月还利息多少,嗯…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

刘莎莎看出我好像有点想买房的意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来,“我带你们好好看看房子,这房子的格局很好,几乎没有浪费的地方…”

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格局,还有一个北阳台被改造成了洗衣间,确实没有什么浪费的地方,她又带我们看了地下室,地下室里安装了暖气被改造成了棋牌室,但刘莎莎家好像当仓库用了。“这都是原主改的,从上到下做了四层的防水,你看,夏天都不防潮…可惜我家没人会打麻将,就当仓库使了。”刘莎莎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不舍之色。

她只住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这么不舍,原房主在这套房子身上投入了多少心血啊,想必更不舍,要不怎么说跳楼的人多少沾点缺德呢,原房主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黄书郎在上面的时候没怎么太在意,看见了地下室眼睛有点放光,到底是习惯了钻洞的,到了地下室没准儿跟回家了似的,我腹诽道。

“刘哥,你给算算首付是多少。”

“嗯。”刘哥拿出手机熟练的记算,这边栖霞小区的房价因为学区不如荣府小区,一直是两万五上下,就算两万五算,89平方米需要222.5万,当初买入价是199万。“你那套荣府小区的房子是全款吧?商服也是?”

“嗯,没有贷款。”我说道。

“那样的话按首套房记算,首付四十多万。月供得去银行计算了,以你的资产你属于优质客户,我找熟人替你运作一下,应该能拿到折扣。”

刘莎莎听他说荣府小区的房子和商服的时候惊讶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我还是个隐形富婆,对我的态度热络了起来,“真的是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好好聊聊…”她瞅了一眼刘哥。

我也瞅了一眼刘哥使了个你懂的眼神。

刘哥实际上是犯了中介的大忌,让我跟刘莎莎联络上了,这也跟他一开始就没想过我有可能买房有关,也跟他有些不在状态有关。

像我跟刘莎莎这种私下里熟了,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把中介踢了完全没有心理压力,毕竟房源还没有入网,刘莎莎也没有留钥匙,我更没有签看房单。

刘哥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心都不在肝上。他不停地看自己的手机,他的手机在我们谈话的时候,至少响了三次,每次他都按了…

但是每次电话响起,他的表情都焦燥。

“那个…我出去买包烟。”他说着转身出去了。

黄书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说到银行的熟人我也有,还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俩个在学校的时候并不熟,是我做了中介之后办业务多了,跟她重新熟悉起来的。

我跟刘莎莎一个想买一个想卖,很快把细节落实了,我用手机邮箱下载了之前存在邮箱里的房屋买卖合同样本到小区超市打印打印出来,留了两万块定金算是把房子定下来了。

刘莎莎没想到我买房跟买菜一样,也没跟别人商量,直接就敲定,签合同下订金…

她并不知道我做了两年多的中介,对于房地产市场早已经烂熟于心,这附近有什么好房源什么价位什么格局心里一清二楚,这套房…我算是捡了个小漏。

我们签完了合同,都不见刘哥的踪影,他这样的不是去抽烟了,是去种烟了还差不多。

我心里明白,这是赌瘾上来了…去赌了。

赌瘾跟毒瘾最能消磨一个人的意志,刘哥一个好好的金牌中介竟然沦落到了这个地步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第73章 妻贤夫祸少

“沾上了滥赌鬼, 好不了了。”黄书郎说道。

“滥赌鬼?”我问黄书郎。

“是啊,我看到那家就明白了, 跳楼那男人不是普通的自杀,而是滥赌鬼缠身而亡。滥赌鬼成因跟酒鬼类似,生前都是好赌之人,为了赌不顾父母亲情不顾妻儿老小,卖房卖地卖儿卖女卖妻…直到什么都没有了, 在外面流浪乞讨, 好不容易讨到了几个钱又会去赌。直到饿死路边无人葬埋或走投无路自杀身亡。化身成了滥赌鬼。这种滥赌鬼无人葬埋,只能在世间游荡, 自生自灭, 可鬼也想要求生,一来二去的竟让这种鬼找到了求生的法门——附身。被他们附身的人,都会染上他们的恶习,滥赌无度,多半不到一年就被他们消磨死了, 他们再换下一个…十九楼的那人就是被滥赌鬼附身,他自杀之后,附身的滥赌鬼失了宿主悄悄离开,隐在死者左右等待下一个目标。”

“这么说的话,刘哥是这样中招的?可是他的妻子和儿子为什么也受了影响?”

“滥赌鬼不是什么人的身都附的, 若要附身必然是极有赌性、贪念极强的人,苍蝇不盯无缝的蛋,他要是发现房源有问题之后, 马上收手或是在卖房的时候跟买主说清楚,根本不会被附身,这也是因果报应!也是他命里注定该有此劫,比如那个刘莎莎,她天庭饱满地格方圆鼻若悬胆…是个有福旺夫的,她就是跟滥赌鬼做上二十年的‘邻居’滥赌鬼也附不上她的身。你刘哥的老婆啊…我不用看照片就知道,三白眼高颧骨瘦见其骨…”

“咦,你说得还真准…”刘哥的媳妇长得不能说是难看,在这个以瘦为美的社会里,打扮打扮相当能见人,却没想到被黄书郎评价成这样…按他的说法那些流水线美人都不是什么旺夫相啊。

“这个刘哥…你跟他是什么交情?”黄书郎问道。

“原来的同事,挺照顾我的…你什么意思?”

“要是交情好的话咱们能救一救他,要是不好就由着他去吧,滥赌鬼麻烦着呢,还传染。”黄书郎嫌恶地说道,我回忆起他好像一直跟刘哥保持着距离。

“原来你是意志不坚心有贪念的。”我笑道。

“哼!”黄书郎轻哼了一声,却没有反驳我。

“你真的是?”我收起了笑容。

“我只不过是爱打点小牌罢了,算不上有赌性,我就是咯应滥赌鬼这东西!”

“好吧,我相信你。”实际上我一个字都不信,“你能找到刘哥在哪儿吗?”

黄书郎斜睨了我一眼,“你又想把我当狗使?以为狗鼻子不花钱啊?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我给刘哥打了个电话,却得到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刘哥在派出所。

我跟黄书郎匆匆赶到派出所,刘哥的老婆已经到了,他老婆三十四、五岁,名字很有趣叫艾菲,公司里知道刘哥老婆名字的人没少拿这个做梗跟刘哥开玩笑,我印象深刻极了。

艾菲这个时候可没有古代妃子的娇俏劲儿,正一手插腰跟警察吵架呢,“我儿子才多大啊!我咨询过律师了,他未满十四岁,别说只是跟小学生借钱,就是杀人了都不用坐牢,你们却关了他大半天,你们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对方给你们使钱了啊?”

她口沫横飞大声地吵嚷着,刘哥像是布景版一样坐在旁边低头不语。

“这位女同志,我希望你冷静一下,这是你儿子第二次被抓了,这次他不光抢人家孩子的钱,还把人家孩子胳膊给打骨折了,就为了报复人家报警!做为家长您应该有基本的是非观念…”一个年轻的警察眉头紧皱的跟艾菲解释。

“我怎么没有是非观念了?本来就是那个孩子没事儿找事儿!我儿子因为零钱不够了才找他借钱的,谁知道他回家告我儿子黑状…”艾菲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要是这么说咱们就没办法谈了!”那个年轻警察也来了火气,“我们已经咨询过您儿子毕业的小学,您儿子按照学区划分被分配到了第十八中学…”

“你什么意思啊?你还想告学校?我告诉你,我儿子是义务教育阶段,中学没权利拒收!”艾菲说道。

“你说你,说起‘道理’来不也是一套一套的吗?怎么在自己儿子的问题上这么没有远见呢,他还这么小就这样,你们家长还一味的纵容,这孩子会有什么样的未来?”年轻的警察说道。

“你啥意思?你诅咒我儿子是吧?我告诉你,我儿子以后混得再差也比你强!披着一身黑皮整天跟狗一样…”艾菲敲着桌子说道,“放人!赶紧的放人!你们所长呢?”

年轻的警察被她气得直运气,额头上青筋都暴出来了,啥叫败家老娘们,这就是典型的败家老娘们。

我不懂也不太相信面相,但是这两个女人截然不同的处事方法,决定了她们各自家庭的未来。

刘莎莎分得清事情轻重缓急,遇事冷静,最大限度的保护自身的利益。

艾菲呢?你说她懂道理吧,肯定懂,可办事实在太糊涂,那个小警察说得对,小时偷针长大偷金,她儿子一次次的犯事,她一次次地在背后纵容,最后只能害了孩子。

李天一背景牛叉不牛叉?对于普通老百姓人家的圈子别说边,连影子都看不见,结果呢?还是因为父母的一味纵容,给毁了个彻底。

他犯的事儿要是发生在平民老百姓家里呢?

在这件事上,刘哥也有问题,你看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何尝不是表示对妻子的支持?他过去经常说我老婆就那脾气,管不了啊,我老婆才是当家人云云,实际上呢?就是躲在老婆背后任由老婆靠撒泼解决问题。

“我们所长不在!”年轻的警察已经耐心耗尽了,这也就是这几年互联网跟反**闹的,警察被捆住了手脚,倒退十年艾菲敢在派出所这么闹?

“你们所长不在我就去分局!!你们赶紧放人!”艾菲大声吼道。

“你闭嘴吧!还嫌事情不够大啊。”刘哥总算站了出来,想必是因为情势已经僵住了,需要他出面扮好人了。“警察同志,这事儿本来就是我儿子不对,人家需要多少医药费,我们赔…”

“赔啥赔,就是想讹人!还打钢板了!不就是胳膊骨折吗?打上廉子就好了!非要手术!光手术费就三万!一共三万块呢!讹死不偿命!”艾菲拍着桌子,估计这也是她激动的原因。

“走吧。”黄书郎拽了拽我。

我看了眼刘哥,跟着黄书郎悄悄离开了派出所。

这样的人,这样的家庭…我不想帮助。

滥赌鬼是他们应受的报应吧。

刘莎莎的丈夫回来之后,我们又找了个黄道吉日请了见证人签了正式的购房合同。

银行那边的手续走得也很顺利,有存款有房有铺子的我确实是银行眼里的优质客户,我同学给我开了个“绿色通道”,不到一周批贷函就下来了,我们办了过户手续。

刘莎莎夫妻迫不及待地搬走了,听说并没有搬得太远,而是买了附近的一套高层住宅,看来他们真的是被底楼吓坏了,无妄之灾啊。

我还真挺喜欢刘莎莎家服装的风格,在她那里搭了一身衣服,穿出来一看…还真有点潮…管她风格包装呢,我自己舒服更要紧。

房子下来了,重要的一点就是找租客,一般人找租客会帖广告找中介,我找房客…

我瞧着坐在我面前的一大家子“人”头皮有点发麻,我真没想到黄书郎介绍我给我的房客会是姓“柳”的。

柳家人的特征也很明显,高,瘦,白得没血色,尖脸,细长上挑的眼睛,论颜值不低,无论男女老少都一张冷脸,毫无表情,看人的时候带着几分的算计。

“他们家跟我们家是老邻居,几百年的老交情了…”黄书郎说道,“他们是外来户,对环境要求高,山里已经不适合他们居住了。”

东北地广人稀,有大片的原始森林和人迹罕至的所在,现在乡村更是空心化严重,村庄正在大面积的消失,黄书郎说得明显是借口。

但我并没有拆穿他,好不容易来了租客,我挑什么?他们不说是为什么会离开深山来城里居住,我也不问,“请问你们准备用什么方式支付租金?”钱!钱!钱!为了买房我掏空了所有积蓄还让黄家预付了两年的店铺租金。

“这个。”最年长的柳家人使了个眼色,另一年纪轻些的,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黑绒布袋子,“先付两年的租金。”

我接过黑绒布袋子往里面一看…全是银元…虽然我对古董一窍不通,这些日子在古董店里耳濡目染也学到一些知识,这一袋子银元就算没有绝品珍品,价值也不低了。“这个…”

“太少了?”柳家人挑了挑眉。

“不,太多了。”

那个最年长的柳家人微眯起眼用看了我一会儿,“你果然是个实在人,你放心,这个价是黄家人做中间人谈妥的,我们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