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初那么选择,没有后悔过,现在这么决定,也不会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隔了很久,久到苏晓沐以为他不会开口,他才慢慢地问:“这是什么?”其实他已经知道这是一份代表什么意思的文件,可是心里就是想再问一问,他要当着她的面,再问上一问。

苏晓沐淡淡地接话:“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过字了,小绕的抚养权归你,我保留探视的权利,其他方面你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景衍的神色越发地冷凝,他捏着那几张薄薄的纸片,沉着气,一字一顿道:“臻臻,她很快就会走,你再等等……”

等我再无牵挂,到那时,换我来守护你,只为你。

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苏晓沐已经听不下去,因为在她看来他还是觉得秦臻最重要,无论考虑什么事永远都把她放在首位。她为什么要等她离开,永远做等待的那个人?既然他把她的感情低到尘埃,那么她也没有再坚持的必要了。

“可我不想等。”苏晓沐强忍着泪意,自嘲地说:“景衍,我等累了,等不下去了,我等了那么多年,等着你回头,等着你笑,等着你看见我的好,等着你爱我,到头来好像都得到了,又什么都得不到,每次面对你我总是小心翼翼的,觉得这些幸福是泡沫,风一吹就散了。”

她顿了顿,怅然地说:“其实秦臻的出现不过是你和我之间的试金石,我真的理解你的,易地而处,如果子奇出了事我也会紧张的。况且你们有那么多年的交情,你放不开说明你不是个薄情的人,可我就是没办法相信,或者手没有条件按让我相信在你心里我比她更重要,我没有那种自信。说到底是我们感情的根基浅,其实浅了也好,这样分开就不会太难受。”可是天知道呢,她嘴上说是这么说,心里却很难受,难受的快要死了。

景衍的心被刺痛了,很多很多的话很多很多的情感,以他贫瘠的言辞以他拙劣的表达方式根本无法诠释。他侧过身,仔细地看着她,那样专注,那样深沉。

曾经他一个人孤独得过了那么些年,才发现原来还有一个她爱了自己那么多年。她给了他一个完整的家庭,每天回来,会留一盏灯光,会有一句贴心的问候。她笑,他下意识地跟着笑,她哭,他也会不高兴。她体质寒凉,夜里睡不安稳,睡觉的时候喜欢紧紧地抱着他。她总说她需要他,可是她不知道,真正需要的人是他。现在,她对自己说,她将要对他的爱,将这一切温暖,一点一点地收回来。

他怎么会允许?

“你不是说要给小尧一个完整的家庭么?”他说话的声音很沉,两手交握,眼神深邃的如同黑夜了的大海。

“我是这么说过,可是……”苏晓沐闭了闭眼,“我不敢说自己是最好最出色的母亲,可是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给小尧最好的一切,现在我该为自己考虑一回了,他那么懂事,将来会理解我的。”

景衍又瞥了一眼协议书,俊朗的眉宇转而凝睇着她:“那我呢?你就不能再为了我,重新考虑这个决定。”

苏晓沐摇了摇头,“正因为认真考虑过,我才觉得分开对你我都好。”

“可若我不同意离婚,这个婚就永远离不了。”他坚定地说,“晓沐,你听清楚么?我不同意离婚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那眼里的那种深沉的感情撼动了苏晓沐,有一个瞬间她怀疑自己真的错了,也许真的再给他时间,再等他一次,会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

可是她无比地清醒,耸耸肩淡定地说:“无所谓,你不觉得膈应就成,总之以后我们就各过各的,互不相干。"

结婚不过是一张纸,离婚也就是一种形式,现在她只不过是把一段错误的感情修正,至于以后,该怎样就怎么样,她已经看开了。

41、冷战

在提出离婚又被拒绝以后,苏晓沐越来越晚回家,而景衍则越来越早下班,渐渐地变成了他在等她的门。

这天晚上,景衍吃过晚饭便在小尧房间陪他做作业复习功课,其实他也不用做什么,小尧很聪明,基本不需要他的帮忙。他坐在一边的小沙发看财经杂志,却发现自己今晚的注意力很难集中,看了半天还只停留在序言部分。看看表,已经快九点了,晓沐去同学聚会还没有回来。

他放下杂志,看了一眼儿子,他正一笔一划地在认真写字,下意识又瞥见一旁的台历,明天是用红笔圈了起来的

景衍的眼神转了转,指着那抹红色,轻声问儿子:“明天,是什么日子?”

小尧正好复习完功课,大大伸了个懒腰,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才知道父亲问的是什么,一知半解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妈每年都会把这天圈起来的,还会做很多好吃的,好像是什么见面纪念日,问她她又不告诉我。”

“见面……纪念日?”这几个字静静地滑过景衍的心田,似想起了什么,他定定神,摸着儿子的头不经意地问,“那这天妈妈一般会做些什么事?比如她喜欢些什么?”

小尧一听,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有些不满地怪叫着:“不会吧……爸爸,难道你都不知道我妈喜欢什么吗?”

  景衍一下子被儿子问得语塞,尴尬地轻咳两声,才板着脸说:“你还不快说?”

“好嘛,说就说。”小尧赌气地扁着嘴,人小鬼大地小声嘀咕着:“其实说实在的我妈最喜欢的还不是您?连我都得排第二呢……”两根手指不服气地比划着。

景衍一怔,那种半夜醒来发现身边空荡荡的不适应感又升了起来,这次她前所未有的决绝让他觉得很无力,他突然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来挽回,居然还沦落到要问儿子,也许她骂他恨他是对的,他这个丈夫并不合格。

蓦地,小尧笑嘻嘻地从椅子上蹦起来,朝他神秘地眨眨眼睛:“嗳,爸,我想到一个好点子,包管我妈高兴,怎么样?有赏么?”

景衍好气又好笑,拧了拧他的鼻尖,弯着唇说:“瞧你鬼灵精的!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行了吧?赶紧说

小尧乐呵呵地点头,抱住他的脖子附在他耳边说了个什么提议,只见景衍愣了一下,眸色也深了深,似乎需要时间来消化它。

第二天,两父子都起了个大早。

景衍对着镜子看了又看,自己穿上那身幼稚到不行的居家服以后,样子怎么瞧怎么滑稽,让他每一秒都有脱下它的冲动。小尧倒是自得其乐,还摸着下巴 在父亲身边转了两圈,老成地点着头说:“嗯,嗯,很不错呢,我们俩走一起肯定很酷。”

酷?是傻吧?景衍有些好笑,低头问他:“你妈呢?”

小尧拉扯着自己胸前的图案,小声说:“我侦察过了,她正在做早饭呢,我们现在下去肯定可以给她一惊喜!”

希望如此吧,景衍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

苏晓沐做好了早饭,正想上楼叫儿子,没想到和父子俩撞了个正脸,而且一大一小居然都穿了那天她买的居家服,带帽的条纹设计,还带有卡通图案,这些元素放在小尧身上没什么,可是景衍……她怔忡地看着他,他那样要求高的人,衣食住行样样精致,连细节都得完美无暇,穿这衣服实在是太奇怪了,之前她让他穿给她瞧一眼可都不愿意的,今儿是怎么了?

苏晓沐下意识地想笑,可是她很快忍住了,只上前两步拍拍儿子的肩膀说:“快点吃早饭,我送完你上学还要赶去出版社呢。”

见她的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开,景衍的下颔一下子绷紧了,嘴角的笑容也渐渐淡去,那种从昨晚就开始升起的期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见小尧拉着晓沐的手说:“唔,爸说会送我去学校呢,妈,待会儿你也把你那身衣服换上吧,我们仨一起出去!”

苏晓沐答得很快:“别闹了,我赶着出去,换衣服很麻烦呢,再说了我要去谈正经事,穿它不合适,回来再说。”

“可是今天不是纪念日么?我都和爸爸说好放了学跟你一起到外面吃饭的……”

怎么知道纪念日的事?苏晓沐转念一想,多半是小尧告诉他的吧,他应该是记不得的,没有那天的相遇,就没有那么多的后来。

而且看情形他们还打算三个人一起穿这一系的衣服出去吃饭?这的确是她曾经很幼稚的愿望,可现在已经没这个必要了。 

    景衍坐在她和儿子的对面,似乎在等着她的回答。

苏晓沐没看他的表情,耐心对小尧说:“没办法呀,我早就跟出版社的主编叔叔约好了,下次吧好不好?既然你爸送你上学,那我就先走了。”

气氛一下子凝寂起来,景衍至始至终没有说过话。

她喝了最后一口牛奶,用纸巾擦了嘴,尽量不疾不徐地离开,在掩上门的那一刻,她仿佛听见儿子用忐忑的声音问:“爸,你和妈是不是……是不是吵架了?”

  苏晓沐倚着门扉,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压抑自己,才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不是没有看到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靠近她,可惜,真的已经太晚了。

景氏。 

王皓站在办公桌前,小心地看着景衍的脸色开口:“老板,这是早上开会定的方案,请您过目一下,另外,史密斯先生那边已经确定了行程,会在一周后在洛杉矶开磋商会。”

 过了很久,景衍才简单地吩咐:“你搁桌上吧,我知道了。”忽的,他扬眉看着自己的属下,有些突兀地问,“王皓,如果你惹老婆生气了,一般会怎么做?”

 王皓没料到老板会问自己这种小事,开始看他那样定定地瞅着自己,眼神幽深得吓人,还以为他做错什么了呢。

他坦白说:“除了使劲哄还能做什么?反正她怎么高兴怎么来,不过她很好哄的,只要我先低头认错……呃,老板,您惹……生气了么?”

没想到景衍竟然会不避讳地应声:“嗯,她在生我气呢。”

王皓不由得大胆地去看着自己的上司,那么一个运筹帷幄的人,此时却认真地跟他请教哄老婆的方法,让他一下子变得很真实,至少不再是高高在上,带着让人猜不透的那种深沉。可同时他又觉得他很寂寞,明明拥有了世人都欣羡的财富和权力,却鲜少有开心的时候。

    于是他放开胆子侃侃而谈:“其实我觉得女人再温柔再大方都是小气的,就像我家乐静,脾气好的时候就是小鸟依人,不好的时候比母老虎还凶,这不,前些日子咱们公司不是要找那位小天后代言广告么,我就和她见过两次面,不巧被狗仔队拍下来了,她看见新闻后就闹腾个没完,昨儿还因这事儿吵起来了呢……”他这话说得有点左顾而右言他,渐渐地消了音,因为他不确定老板是否要继续听。

  “嗯?说下去。”景衍转而看出窗外,太阳已经升得很高,刺眯了人的眼睛。

王皓点点头:“依我看,您太太生气多半是因为秦小姐的原因,你们毕竟……那么熟悉。只要秦小姐回美国了,一切就都好说了。您应该主动一点,让她觉得在您心里她最重要,让她感受到您的用心,其实有时候光做还不够,还得说点甜言蜜语哄哄,有句话不也说了么,爱要说出来,您就是太……”太惜字如金了,后面半句他咽在喉咙没敢说。

本来这些话也不该由他来提醒,可他知道,在老板身边能说得上话的人很少,很少,不然他不会问自己这么私人的问题,大约心里也早把他当成了朋友了。

   景衍一直沉默,似乎在思考王皓的话,过了一会儿,他敲敲桌子:“下午的会议取消,我要出去一趟,有事给我电话。”他拿起外套就起身往外走。

 他直接把车开到了出版社的对面。

这条路并不繁华,两旁 高大的树木遮蔽成荫,他熄了火坐在车里,静静地看向马路的另一侧,他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甚至觉得,或许她已经走了。

倏地,他的视线逐渐收凝,看见她面带笑容地捧着一摞书从某个楼梯口下来,他的嘴角自然地弯出一个弧度,手攀上车门正要打开,又瞬间顿住。

他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绅士地接过她手上的书,而她笑容满面地上了那个人的车。

只是隔着一条不算宽敞的街,却好像有一光年的距离那么远。

等苏晓沐上了车,凌子奇一边替她系安全带一边打量她说:“怎么才一段时间不见又瘦了这么多?”

苏晓沐掐掐自己腰上的肉,白了他一眼,微笑说:“你睁眼说瞎话呢?我哪里瘦了?买衣服都得往大号上靠呢,说吧,今天怎么有空约我?”

凌子奇发动车子,笑容温和中带些慵懒随意:“嗳,你可别冤枉我,我天天都有空,就等着你约呢。”缓了一下见苏晓沐不答腔,他又笑笑说,“跟你开玩笑的,前段时间都在忙一个大手术,一直没闲过,昨晚才睡了一个安稳觉。”

 苏晓沐抿了唇笑,目光淡淡地看着车窗外流转的街景笑说:“那的确要找个地方好好庆祝一番,凌大医生前途无量啊。”

凌子奇淡淡地说:“我跟你说,那个病人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姑娘,那么长时间的手术,有些地方还不能麻醉,她从头到尾没有喊过一声疼。晓沐,不知道为什么,她让我想起了你。”

“为什么?”苏晓沐愣愣地回过头看他。

凌子奇认真地看着前方,带着笑意说;“因为我觉得你和她一样坚强,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也才二十出头。”刚好遇到红灯,他把车停下来。

哪知听见苏晓沐摇头说:“不,子奇,你说错了,其实我一点都不坚强,我和他,在协议离婚。”

“为什么?”凌子奇愕然地看着她。

“不为什么,我只是不想再坚持了。好了,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可怜的。快开车,转绿灯了。”

凌子奇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跟着前面的车缓慢移动,想了想才问:“考虑清楚了么?”

“当然考虑清楚了。”

 晚饭吃完没多久苏晓沐就拗着凌子奇带她去酒吧,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酒吧里,灯光半明半暗,劲潮的音乐响彻耳际,充斥着各色男男女女。

凌子奇皱着眉,用手挡在酒杯上阻止苏晓沐再倒酒:“你忘了你跟我保证只喝一杯的,现在都多少个一杯了?”

 苏晓沐笑了一下,晃着脑袋推开他的手,把冰凉的酒灌进杯里,冰块在里面浮浮沉沉。

  “我的凌大医生,你觉得这种环境这种时候没点儿酒来助兴能成么?”

 “别人可以,你不行。”凌子奇态度很坚决,他除了是她的朋友,还是她的医生。

  苏晓沐不管他的告诫,轻松地拿杯子跟他的碰了碰:“来,跟我干一杯,预祝我恢复单身。”也没等他反应过来就举杯一仰而尽。

  凌子奇又急又气:“晓沐!”

他比谁都清楚,借酒消愁是无补于事的自虐行为。

苏晓沐喝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目光在他担忧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钟,忽的往他肩膀上靠,他怔了一下,僵硬的手很快抚上她的背轻轻拍了拍。

耳畔听见她带着酒气低声呢喃:“子奇,对不起……这些年来,我一直对不起你。”

他顿了顿,苦笑着说:“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这个?你哪里对不起我了?”

苏晓沐靠着他的肩膀直摇头,很久都不再说话。

  直到最后,她带着哭音低语:“子奇,如果我爱的人是你就好了……为什么不是你呢?”那么一切都变得简单很多。

  周围的声音好像都消失了,只剩下他和她。

他淡淡地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w

可世上没有如果,爱神之箭没有眷顾他。

半夜时分,夜凉如水。

苏晓沐早已经借着酒劲昏睡过去,凌子奇听见她手机响了很多次,拿起来一看,十来通未接来电,全都是景衍。他承认,听到她说他们准备离婚的消息时,他除了惊讶,还有一丝丝卑鄙的窃喜,因为那代表了他又有了机会,可是即使他又再多的想法也不该是现在。他想了又想,终究还是把她送了回去。华

  到的时候,景衍早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凌子奇从车里看出去,景衍的身影几乎融在了黑夜里,全身绷紧得像一尊雕像。他关了引擎,下车走到另一边开车门想把苏晓沐抱出来。景衍却已经快他一步,伸手温柔地抱起了她。

  凌子奇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听见他说:“凌医生,晓沐是我的妻子,希望你别忘记这一点。”

他的淡定从容理所应当让凌子奇气不打一处来,他握着拳忍住要打人的冲动,冷笑地哼声:“她是你的妻子?不过很快不是了,不是么?”

景衍锋锐的目光直直地睨着他,好一会儿才说:“我们不会离婚。”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你这种自信从哪里来的?不过就仗着晓沐爱着你,可是你扪心自问,你配得起她爱你那么多年么?你抱着她觉得有重量么?我都怀疑只要风大一点儿就能把她给吹咯。”凌子奇也不怕他,还压低声音讥讽道,“而且偏执症严重起来不容小觑,我看你还是多留个心眼儿,别到头来还连累了晓沐和小尧。” 

“谢谢关心。”景衍的声音很轻柔,被这么挑衅也没有动怒,点点头就抱着晓沐径直往电梯口走去。

凌子奇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觉得心口的地方空空的,像好不容易呵护的珍宝被人夺走一样。

进了电梯,景衍刚按了楼层,怀里的人儿动了动,睁开眼睛用沙哑的声音说:“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你靠着我睡一会儿吧。”景衍下意识抱得更紧了一些,又说,“怎么又喝那么多酒?”

“呵,难道你不知道为什么?”苏晓沐的眼睛很亮很黑,哪里有半分酒意,挑衅地看着他,“我是故意的,怎么样?景衍,这种等人的感觉不好受吧?看到别人三更半夜送我回来你心里也不是滋味吧?每次你去看秦臻的时候我就是这么傻傻地等着你的,今天也轮到你了。”其实在子奇和他说话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她是故意的,她很坏,还想利用子奇来刺激他,只是让他尽快答应分手。

她心里又暗暗地说了一遍,子奇,对不起。

   景衍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只是浅浅地说:“只要你回来了就好。”

   这样的他让苏晓沐觉得很无力,她趁他不注意滑下了他的怀抱,揉揉胀痛的眉心说:“景衍,这样下去我们只会相看两厌,不如好聚好散……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景衍摁在了电梯边上深深地吻着,那个吻比以往任何一个都要疯狂,敲开她的牙关,吞噬着她不堪一击的神经。昏暗的灯光在镜子里折出景衍看似沉静却激狂的面容,那深邃的眼神仿佛有什么激烈的情感要破茧而出。

她使尽力气也不能撼动他分毫,双手被他高举在头顶上,腰间被他另一只手紧紧攫住,大脑出现片刻的空白,直到她再也呼吸不了,他才终于放过她。

“啪”一声,一个毫不留情的巴掌用力甩在他冷峻的脸上,很快显出了红印。

苏晓沐抚着自己红肿的唇,喘着气恨声说:“景衍,你是个混蛋!”

景衍似不觉得疼,只是不管不顾地抱着她,用额头抵着她的,语气清冷地说:“晓沐,无论如何,我不会离婚的。”

不会把你,让给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谁要强吻的?满足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