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冷漠的语气,秦臻怔了一下:“你……知道那件事了?”他不说话,就是默认,秦臻忽的在电话里大喊一声,“是你对不对?程宇突然又起诉我,肯定是你支持那个女人告我的,你想报复我?”

通过微弱的电流声,她一直不间断地重复这句话。

景衍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说:“我说过了,我的纵容是有底线的,你不能伤害她,伤害孩子,即使你是秦臻,我也不会再留情面。”他没有跟她再多说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又抬眸望了王皓一眼:“以后他们再打来知道怎么应付了吧?”

王皓忙不迭地应承:“我明白了。”

他知道老板今天签字离婚,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不过心里肯定不是滋味。他暗暗决定待会儿还是跟大伙儿提个醒儿,最近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认真工作,免得触到老板的逆鳞无辜遭殃。

转眼到了年末,因为圣诞节元旦节的到来,街上到处张灯结彩,商场里播的歌曲也带着明媚的节日气氛。

小尧去了小宇老家玩,凌子奇在上海出差没回来,也联系不上小冉和梁熙,只剩下苏晓沐一个人过节。出版社的主编邀请她一起出去聚餐,吃完饭众人嚷嚷不给力,又继续下一part去唱K,直到十二点多才尽兴而回。

主编送她到巷子口,她下了车透过车窗答谢他今晚的邀请,然后个人慢慢地往家里走。

冬天的晚上特别的冷,她缩了缩脖子把围巾拢得更密实一些,踩着自己的影子往前走着,周围安安静静的,与方才的热闹成鲜明的对比,热闹过了,感觉心里越发的空虚,这个节日其实过得有点惨淡。

只是快到门口的时候,苏晓沐起了警觉心,门当石阶那里坐了一个人,背着光,样子看得不真切,她又小心翼翼地靠近两步,倏地难以置信地捂着唇快步上前去,低低呢喃了一声:“景衍?”

借着依稀的街灯,她看见景衍就这么坐在冰冷的台阶上,头发有些乱,西装外套丢在一边,只穿了件羊毛衫,西裤皮革,比较正式的打扮,仔细闻,冰寒的空气里还漫着淡薄的酒味,又合着这个时候,她猜他肯定是从某个酒会里出来的,只是怎么喝得那么醉?

蓦地,像想起了什么,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伸出手轻拍着他的脸问:“你怎么来这里?喝酒还敢开车?”他的脸好冰,不知道坐在这里多久了。

仿佛没听见她的话,景衍只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一拉,她没有防备,整个人失重地倒在他怀里,他凑在她脖颈间闻了一下,像孩子似的得意笑了笑,闭着眼睛呢喃:“是晓沐呢……我的晓沐……”行为举止完全不似平日里正经的景衍。

苏晓沐一怔,想从他怀里挣脱开来,他却圈得紧紧得不愿意放开,他的气息混着酒的味道窜进了她的心里,她鼻子酸酸的,就这么任由他抱着搂着。

远处,还能听到烟火盛开的声音,嘭,嘭,嘭。

他们婚礼那天,也是这样澄净的夜空,也是这样绚丽的烟花,又是为的什么,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的眼眶红了,忍不住在他手上轻轻咬了一口,他的手指反射性地收紧,嘀咕了句什么,随即把脸埋在她柔软的发间:“你咬吧,咬完以后……回到我身边好不好?”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又抱紧了她呢喃:“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47、思念

苏晓沐记得有句歌词是这么说的——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

有时候甚至能痛到你无法呼吸,比如她。

  像景衍这样一个很少将感情外露的男人,现在说很想她,很想很想,她的心情很复杂,十年的坚持,十年的感情如潮水般涌来,她得拼命忍住眼泪才不会往下流,她不得不承认,直到现在她还是很爱他,很爱很爱,即使分开了,他在她心里的位置还是无人可替代。

狭窄幽深的胡同小巷只有他们两个人,天空偶尔绽放一朵烟花,瞬间照亮他们的脸庞,一人深思,一人沉醉。

半晌以后,苏晓沐才缓过神来,反握着他的手,摩挲上面那个淡淡的牙印,轻轻地低喃他的名字:“景衍……”

闻言,景衍下意识地抱得她更紧了些,亲吻落在她的秀发上,温温地应声:“嗯?”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他依然闭着眼睛,睡熟的样子毫无防备,微勾的唇角柔软了他轮廓冷峻的线条。以前在一起的晚上,她睡得不深,老是半夜咳醒,他更是比她睡得更浅,几乎每次醒来都能听到他柔声的安抚:“嗯?是不是很难受?要不要喝水?”从来没有半点不耐烦。

离婚这一个月来,没有这个人在身边,半夜醒来面对一室的黑暗,她竟然是不习惯了。

 新年的烟花似乎已经放完,一切回归宁静。

她扳开他的手,凭着习惯从他外套的右边口袋拿出手机,翻出他司机的电话,想了想,又没拨出去,她给自己的理由是,现在是新年,让人家休息吧。

“景衍?你能自己走么?”她拍拍他的脸给他醒神,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胳膊上,吃力地扶起他一步一步往院子走去。

屋里很温暖,开了盏小灯,苏晓沐让景衍躺在门口边的长沙发上,松开他衣服的领子,鞋也脱了,又去浴室拿了条热毛巾帮他敷脸,盖上毛毯,忙活了好一阵子,见他沉沉地睡了过去,她才长舒了一口气。

又这般静静地看了他许久,只觉得彼此天涯咫尺,咫尺天涯。

苏晓沐移开目光,无声地看出窗外若有所思,夜很沉。

没想到自己就这样靠着沙发睡着了,只听到微弱的呻吟声,她倏地醒了过来,只见景衍颤抖着身体,眉头皱成“川”字,表情也绷得很紧,似乎在压抑着什么。苏晓沐还没来得及就反应,景衍就侧了头呕吐起来,略腥的味道在暖气里蔓延开来。

苏晓沐大惊,猛地站起来,没料到踢到了小茶几,发出很大的声响,放在上面的水杯也砸在地上,顿时乱作一团。她什么也顾不得,凑近他的身边,伸手探去他的额头,是冰凉的,还不断地冒出冷汗,她霎时害怕起来,焦急地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见他捂着肠胃的地方,她想起他平日里作息就不算正常,没人督促就不会按时吃饭,今晚又喝了那么多的酒,她心里凉了一片,“是不是胃疼?”

可景衍本就喝醉了,又疼得根本没办法回答,脸色极其的苍白,苏晓沐想扶他起来,摸到他背上已经被冷汗全打湿了,她咬了咬唇,当下决定送他去医院。

这时,刚跟同事庆新年晚归的钱小小听见了东厢不寻常的声响,忍不住走近,听到苏晓沐焦急的声音,她心里一紧,在低矮的窗户前敲了又敲,关心地问:“苏姐?发生什么事了?要我帮忙么?”

苏晓沐正愁没人帮她,当下跑去开门,也不跟她客气地就说:“小小,来,帮我一下,我要送他去医院。”

“好。”钱小小听出她语气里的急切,答应得很快,却在看到沙发上的景衍时怔了好一会儿,情不自禁地喊,“景先生?”

“你,认识他?”苏晓沐迟疑地问道。

钱小小暗叫不好,尴尬得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后来灵机一动,接着说:“苏姐,我看他的情况得马上送医院去,至于其他的……等到那里再说可以么?”她得争取点时间想一想该怎么补这个祸。

听了她的话,苏晓沐又看一眼景衍,点点头:“好吧。”

她们俩合力把景衍扶到巷子口,叫了一辆计程车迅速来到医院。尽管已经有医生在照看他了,可苏晓沐还是不放心,脸色比病人还要难看几分。

钱小小握着她的手安慰道:“苏姐,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感觉到她还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冷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

很快护士就告诉她们,景衍是得了急性胃炎,值班医生已经及时处理了,现在正在输液,并且需要留院观察两天,苏晓沐直到这时才真正放松下来。

等景衍打完点滴,又送到住院部,已经快早上六点了,冬季的天色亮得特别晚,外头还是一片漆黑。钱小小到医院食堂买了两杯热豆浆和小笼包,和苏晓沐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苏晓沐没有胃口,只是捧着温热的豆浆暖手,也没有说话。

钱小小将两只小笼包下肚,有了点底气才忐忑地开口:“那个……苏姐。”她看了一眼苏晓沐抿紧的下颔,又忽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苏晓沐喝了口豆浆,缓缓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见她的表情有些严肃,钱小小有些不敢面对她:“我的确是叫钱小小,也是电影学院毕业的,不过我 没有光头表哥需要出租房子,我,我现在在景先生的公司工作。”

“他让你们合伙一起来骗我?他想监视我?”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钱小小连连摆手否认,又小声嘀咕,“要是有像景先生这样的人来骗我,我也心甘情愿被骗啊。”

苏晓沐愕然地转过头定定地凝睇着她。

 钱小小叹了口气:“苏姐,不瞒你说,我也有轻微哮喘。”她顿了顿,真诚地回看着苏晓沐,“我想也是因为有这方面的知识,我这个冷门专业毕业又没有一技之长的人才会被景氏录取的。搬到你隔壁住,在你需要帮忙的时候及时出现,是景先生对我的唯一要求。”

景氏的人事面试景衍很少直接参与,只不过有一天在人事部偶然看到了钱小小填的简历,在病史那栏填了轻微哮喘,他直接约见了她。钱小小一开始还有些紧张,不过景衍提出的几个问题她都能对答如流,便自在了许多,尽管她有疑问,为什么这位大老板问的问题全与业务技能无关的?

他似乎看穿她的想法,清冷地说:“我太太有哮喘,如果你愿意住在她隔壁,在她有需要的时候帮一帮她,你就被录取了。”

钱小小刚出社会,人又爽直,条件反射地问:“为什么您不亲自照顾她呢?”他们不是夫妻么?

她的话刚说出口,一对上景衍冷冽的眉眼又顿时后悔,恨不得把舌头给吞了,人家这么做自有理由,自己只管答应就是,还多问什么?她只是个没背景的小本科,景氏,多少硕士博士海归争着进来?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景先生和他太太刚离婚,两人准备分居,可依他关心的程度他们的关系似乎不至于走到那一步,明明,还爱着啊。

钱小小努力地回忆当时的情形,越说越羞赧,低声说:“苏姐,你人好,对我也好,我不该骗你的,可是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她低垂着脑袋看自己羽绒服上的印花,“你生我气是应该的,不过不该我说的那句我也厚着脸皮跟你说了吧。我希望你别怪景先生,他真的挺不容易的。还记得最冷的那几个晚上么?你咳得厉害,连我都替你心疼,后来景先生问我你的情况,我就跟他说了,没想到他那几天都来了四合院,就坐在回廊下守着。”

“他一直在?”苏晓沐有些难以置信,眼眶热了。

她才病过一场,身体不算好,那几天天气也不好,一到后半夜就反反复复地咳了。

“嗯!天多冷啊,可景先生又怕你知道似的,每次都半夜来,天没亮就离开,公司的事也没见他落下半分。”钱小小用力点头,她不是故事里的主角,却首先被这份心意感动了。

苏晓沐沉默了一阵,才轻轻地说:“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小小。”

 “苏姐……”钱小小有些犹豫,酝酿了一会儿才说,“对不起。”无论如何,撒谎是不对的。

苏晓沐拍拍她的肩膀,摇头说:“没关系,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

等钱小小离开以后,她又坐了一会儿,才推开病房的门。

景衍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望着。

而后他虚弱地笑了笑:“新年快乐。”

“你也知道是新年,却这样吓我。”苏晓沐说得很慢很慢,到最后纤细的手指握成拳头,泪水忍不住从眼角落下,“景衍,你到底想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我都不知道多少天没休息过了,哎,工作了的人就是难得轻松。

48、牵手

命运喜欢兜兜转转。

 

她以为自己潇洒的放手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可到头来发现原来什么都不是,她一直生活在他保护的羽翼下,悄无声息地享受他的照顾,也自始自终被他牵绊着自己的心。他突然答应离婚,让律师来谈条件,积极给她找房子,明知道她不会接受,所以又大费周章地暗地里安排好了一切,甚至还说服子奇一起骗她,最近出版社还跟她说了提版税做畅销书的事,肯定与他脱不开关系。

那她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恼羞成怒、满心欢喜还是无动于衷?好像,都来不及了。

景衍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侧着身躺在病床上专注地看着她,慢慢说道:“看来你都知道了啊……其实我并不是想要你怎么样,只是想这么安排会更妥帖一些,对你和小尧都好。”他说着闭了闭眼,仿佛还有些难受,过了半晌才重新开口,“我不在你身边了,总是放不下心来。”

苏晓沐一怔,情绪也冷静下来,自嘲地笑了笑:“你这是不是想要补偿我?”

景衍摇了摇头,淡淡地说:“不是补偿你,而是我想这么做。那个地方我找了很久,东西两进的院子,有葡萄藤,古槐树,花架,石桌……我没忘记,我答应过你的。”

苏晓沐一震。

那段时间她在赶稿,灵感很飘忽,以前一个人的时候熬夜是家常便饭,不过后来有他身边,他内敛的性子里带着强势的因子,说一不二,说不许就是不许,到了睡觉的点比闹钟还准时来敲她。

在完稿那天,他在身后抱着她,露出笑容:“在画什么呢?”

“终章。”她握着他的手,又往他怀里靠了靠,“再一会儿,快画完了呢。”

他斜眼睨去,随着复古流行,她这一册画集也融入了老北京的元素,胡同,巷弄,鼓楼……最后定格在一处古朴的四合院上,画上做主角的女孩子一脸平静。

她笑眯眯地加了一行字:有家,有爱,人生足矣。

他吻了下她的发际:“就这么容易满足?”

“我的景先生,现在旧式的四合院可不便宜好不好?”那时的她一脸无奈。

没想到原来她说的话,他都记得。

可惜的是她已经变得太脆弱,仍然放不开,所以她逃了,落荒而逃

在回去的路上景衍给她打过一次电话,不过她没有接就挂断了,后来索性关了机,回家睡了一觉,其实也没睡着,就是翻来覆去,像有千丝万缕交织在心头,理也理不清楚。

下午苏晓沐才重新开机,有两个未接来电提醒,有一个是景衍的,另一个是王皓的,还收到一条短信,是景衍发的,而他几乎不发短信,内容也符合他的性格,很简短的一句话:我会让钱小小搬走。

她捏着手机,手指下意识地在抚摸屏幕上的字眼。

 

还没有机会让她好好思考,手机又不识相地响了起来,她以为又是景衍的,看清楚了才知道是夏小冉,苏晓沐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她的消息的,于是赶紧接起电话。

她轻轻地唤了一声:“小冉么?”

那边静默了一会儿,夏小冉才细声说:“晓沐,是我,我决定和我爸妈一起回老家了,就在这两天。”

苏晓沐有些吃惊地睁大眼睛,敛神问:“怎么会这么突然?”

“你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再留在这里已经没什么意思了,还是回家自在一些。”夏小冉苦笑。

犹豫了一下,苏晓沐还是开口问:“那肚子里的孩子呢?你打算怎么办?”她也是做母亲的人,又有了那些经历,比旁的人更能理解夏小冉的挣扎。

“我还没想好,见一步走一步吧。”夏小冉叹了一声,“晓沐,有时候我真佩服你,当年你是怎么有勇气一个人生下小尧的?”

“你现在问我我也答不上来,好像根本没有多想,就那么做了。”

“我听小熙说起你离婚的事了,那现在轮到我问你,你真的打算就这么跟他分开么?”

“我不知道,所有人所有事都跟我说,他是爱我的,我应该给他一个机会。”她把这些日子以来的烦恼简单地跟小冉说了一遍,低声喃喃,“可我真的怕了。”

小冉听了以后,沉默了很久,久到苏晓沐以为她不会再说话,她才慢慢地说:“在很多问题上你看得比我透彻,只不过所谓当局者迷,不用我劝说,其实你心里面已经有了答案。说实话,感情是双方面的,你们走到这一步他固然有错,错在没有和你及时沟通,让你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可你想过没有,其实你也有错,你错在对自己没信心,即使不断说服自己相信这个人,可是你心里还是对他的感情有所怀疑的,对吧?”

苏晓沐顿时语噎,因为小冉看穿了她的心。

夏小冉继续说:“我自己也过得一塌糊涂,没本事给你什么建议,只是记得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如果你能找到爱的人,那么你是幸运的,如果你爱的人刚好也爱你,那么你是幸福的。既然两个人的心里都有对方,又何苦再折腾?毕竟有很多人,相爱,却不能爱”她感慨地顿了一下,“你好好考虑,我相信你明白自己的心门朝哪个方向开的。”

苏晓沐怔了怔,有些被她故意藏起来的心事渐渐清晰,诚如小冉所说的,她依然爱他。

可是要她重新迈出那一步,却又迟疑了。

王皓的电话在这时接了进来。

“谢天谢地,我终于打通您的电话了……”王皓感慨地低叹了一声。

苏晓沐疑惑地微微皱眉,低声问:“怎么?有事找我?”

“医生说老板的身体还虚着呢,还有轻度溃疡,可他下午就坚持出了院,还准备搭乘晚上七点的航班出国签约,十几个小时的行程啊,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消。”

“啊?你现在跟他在一起吗?怎么不劝劝他?”想起景衍昨晚一直呕吐的样子,苏晓沐激动地站了起来。

“我……”王皓很无奈地说,“老板没让我跟着,而且他可不是我们能劝得动的人哪。”

苏晓沐记下了航班和时间,想也没想就往机场赶去了。

恰逢元旦小长假,市区的路很堵,苏晓沐又给景衍打电话,这回轮到他不接了,她频频往前看,车龙在一点点地挪动着。

首都机场。

随着航班的升降,来往的旅客络绎不绝,拖着行李箱奔去不同的方向。

苏晓沐很快就找到了登机口,可工作人员告诉她,飞机已经起飞了。

她眼前茫然一片,没办法集中注意力,不知道自己这么急急地赶来代表着什么,只是想着他的身体还没有好全,想着小冉的劝解,又想着那条短信,似乎他在跟她传达一个信息,他让小小搬走,也意味着他要放手了。

她把自己埋在人海中,一动不动。

许久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