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荩汇报了去宜宾了解到的情况,付燕与戚博远的关系以及汤辰飞到过龙口镇的事。她刻间隐瞒了凌瀚的存在,那和案件无关。

景天一清咳两声,和牧涛交换了下眼神。

“这位汤主任对戚博远似乎是很关心的。”景天一捏着下巴,琢磨道。

牧涛会意地点点头。

钟荩说道:“我来做个假设,假如汤志为不知道付燕有过婚史,而这件事不小心给汤辰飞发觉了。汤辰飞不喜欢付燕,那么他应该是把这件事告诉汤志为,揭穿付燕的面目,对吗?”

“说下去。”牧涛说道。

“汤辰为却没有这样去做,我想肯定不会是他喜欢付燕。要是喜欢,不会如此辛苦地去挖掘事实了。只有一个答案,他也恨汤志为。他要看着汤志为被骗,要让汤志为成为一个笑话。他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让真相自我暴露。”

景天一摇摇头,“汤志为和付燕都结婚这么多年,她之前有没婚史已经不重要。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老景,汤志为前妻那件凶案你知道吗?”牧涛面色凝重。

“我那时在基层工作,听说过,但不很清楚,是件悬案吧,凶手没抓着。”

“你找相关人士悄悄打听下。”

景天一脸露为难之色,“我尽量吧!”

“那个…录像带有没什么消息?”钟荩一直牵挂着这事。

“没有。”

钟荩哦了一声,很沮丧。

“戚博远从北京回来了,我想法院很快又要开庭了。我们继续调查,不要受那个影响。”牧涛说道。

“我明天去看守所看望他。”

“注意言辞。精神病人和癌症病人一样,你不告诉他实情,他活得挺自在。他要是知道了,精神立马崩溃。”牧涛叮嘱道。

钟荩怔了怔,这句话,卫蓝也说过。

想到卫蓝,才想起该给常昊回个电话。她和他说好,到了宁城和凌瀚聊过后就给他回电话。

常昊好像一直守在电话边,刚接通就有人接了。

“一切顺利吗?”他先问道。

“嗯,目前是这样。我刚从办公室出来。你在干吗?”

常昊沉默了一会,像是叹了口气,“北京今天在下雷暴雨,没办法出门。”

“胳膊有没发炎?”

“还好。”自嘲地倾倾嘴角。

“常昊,真的感谢你。不然,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钟荩真挚地说道。

“不必了。法庭见!”

“法庭见!”

57,风中的天使在睡觉(六)

又一声闷雷,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从天际滚过。雨点噼呖啪啦打在窗台上,清脆有声。要是打在人身上,会很疼的。

办公桌上的座机很有耐心地响着,助理听不下去,从外面跑了进来。是法政大学通知常昊这月讲演的时间和地点。

助理看看站在露台上的常昊,抓了抓头,他觉得今天的常大律太过沉默,他没打扰他,把通知放在桌上,又出去了。

办公桌上,堆满了房地产和不少资产的证明文件。C公司即将发行1000亿的证券,作为承销商证券公司的法律顾问,常昊要忙的事很多,但他就是静不下心来。

阴雨天气,受伤的手臂处隐隐发痒作痛。

在下水湾时,钟荩突然晕倒,他伸手去接,不慎把缝好的伤口又撕裂了,当时血流了一地。幸好主人回来了,稍微懂点医,给他上了些中药,才止住血。

他准备向主人询问付燕的消息,苏醒过来的钟荩阻止了他。

他们当即回宜宾。

在路上,钟荩一直发抖,却不像是身体虚弱,而是精神异常慌乱。她说道:作为一个小检察官,接这么大的案子,我以为是我幸运,原来是天意。它就像一根线,牵引着我走向源头。可是,他怎么就确定精神病会遗传,他不是一直好好的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泪水流得来不及擦,她无措地捂住脸。

他听不懂她的话。

他们走了一路,她就说了一路。她的恋爱、夭折的胎儿、临走前留下的那句“我爱你”、包包里的跟踪器、海鲜饼、他对她失声说“真想自私一点”…

“他应该是在意我的,对不对?”她问他。

他的心情说不出的沉重,掏出手帕递给她。“跟我回一趟北京。”

“呃?”

“我会帮你找到所有的答案。”

“他是特警。”

“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