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们确定要结婚了,带他回家让我看看。

钟荩把方仪的话原封未动地告诉凌瀚,然后便催着他去见方仪。凌瀚笑她不害臊,我现在没房没车,你让我怎么去见阿姨?

以后我们都会有的,干吗非要现在?

我希望阿姨能肯定我的价值,我…凌瀚没有再说下去。

钟荩为凌瀚语气中的颓然,心狠狠一紧。她无故地生出一缕恐惧,好像凌瀚下一句就是:我如果不能给你想要的生活,就分手吧!

无关爱,而是能力有限!

凌瀚,你想娶我吗?她脱口问道。

凌瀚深深地吻住她的唇。

这天,早晨到办公室,牧涛通知钟荩,戚博远案下周二开庭。中午吃饭时,同事们都走了,他告诉钟荩另外一个消息:景天一不再任刑警大队大队长,到下面市局做副局长去了。

钟荩傻傻地问:“这是升了还是降了?”

牧涛神情凝重:“平调吧,但是…不再碰业务,等于是大鹏折了翅。”

钟荩嘴巴张得大大的:“景队长犯了什么错误?”

牧涛答非所问:“汤志为退居二线了。”

“到龄了?”

牧涛摇头:“说是身体原因,按道理还有几年才到龄。”

钟荩渐渐嗅出了一丝异常:“这些和戚博远案子有什么关联吗?”

牧涛语气中透出一丝担忧与疲惫:“静观其变,先准备庭审。”

钟荩耷拉着头:“这次庭审就走个过场,鉴定在那,什么也不能说了。”

“那只是关于戚博远本人,但这个案子还没完结,是不是?”

钟荩讪然地笑笑,常昊该来宁城了!

周末,忙得像只小密蜂似的花蓓突然给钟荩打来了电话,嚷着要吃叫化鸡。两人约在一家家常餐馆见面。

下班时,飘起了雨丝,不一会,就密了起来。钟荩给凌瀚发了条短信,让他不要等她吃晚饭。有几家杂志社向凌瀚约稿,他最近也非常忙。再忙,他都挤出时间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

小屋俨然成了钟荩的第二个家,她的衣服、常用的化妆品,陆陆续续都搬了进去,但她很少留宿。

餐馆很简陋,有浓重的烟味夹杂着被雨淋过的肮脏的头发的味道,老板把音响开得很大,是那首闽南语的《爱拼才会赢》。

钟荩挑了靠窗的位置。窗户是开着的,墙角一株栀子花开了,清雅的香气混合着雨丝的湿气尖税地侵袭而来。

花蓓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进来。湖蓝色的无袖真丝上衣,腰掐得紧紧的,下面是及襟的米白色缝线压边的小半腰A字裙,光着脚穿一双露趾的缀着水晶亮片的皮拖,含蓄的性感更蚀骨,其他桌上的男客齐刷刷朝这边瞟来,不住地咽口水。

钟荩暗自发笑。

花蓓视若无睹,撩撩头发,招手让服务员点菜,除了叫化鸡,她另外又点了几道家常小炒,最后甜甜地一笑:给我们再来一瓶冰过的米酒。

服务员是个青涩小男生,身子一晃,差点没晕过去。

钟荩踢了花蓓一脚,让她安份点。“喂,喝什么酒,一会要开车呢!”

“我没开车过来。”花蓓拿起手机,快速地翻看着,嘴角弯成一道优美的弧线。

“有什么新情况?”

花蓓眼波一柔,“八字还没一撇呢!”

“八字总共才两撇!”

花蓓呵呵两声,坦白交待:“是有那么一个人对我有点意思!就个子有点优势,其他都一般。我算是看透了,做人不要那么贪,梦想别定太高,对人不要那么挑剔,放过自己,放过别人,大家都开心。”

钟荩身子向前倾,“你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花蓓恼了,“你别揭人伤疤,其实我没那么…喜欢他,只是迷恋好不好!哦,你知道他辞职了吗?”

花蓓话中的“他”应该是汤辰飞,钟荩惊住。脑中的思绪像散乱一地的毛线球,错综复杂得理不出个头。

“昨天的事吧,我一同事的小姨夫顶了他的位置,嘿嘿,等于是买彩票中了头奖。”

钟荩沉思不语。

在同一时间,景天一调职,汤志为退居二线,汤辰飞辞职,这一连串的事情,事关哪只蝴蝶?

这是安全撤离,还是以退为进?

“舍不得他?”花蓓揶揄道。

“他和你联系了吗?”

花蓓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和我联系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你。我恨为他人做嫁衣,把他的号给屏了。”

钟荩往椅背上靠了靠,“我是该关心关心他。”从上次飙车之后,他就再没和她联系。

“脚踩两只船,当心凌瀚弃了你。”

钟荩长长的睫毛一颤,定定地看着花蓓,“你怎知我和凌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