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开心?我只有把讨厌的人踩在地上的时候才会开心!”金鲤真怒目说:“她以为躲着就行了?做梦!敢拉我出来溜圈就要有被我踩爆的心理准备,有本事她就一辈子别发新专别上节目做宣传,否则我总要把这笔账连本带利收回来!”

罗仁宇从餐厅外走了进来,重新坐下。

“已经替你问好了,柳倩新专辑发布的当天会去音乐精灵节目打歌。”罗仁宇说:“音乐精灵的总导演正好是我的好朋友,你要是想去,我就让他安排一下。”

金鲤真出道以来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即使不参加打歌节目,新歌在音源榜上都占有压倒性的优势,对于打歌节目是个什么流程,她还没有多少概念。

“打歌节目要修音吗?”金鲤真问。

“修,没有不修的音乐节目,柳倩这是第一次参加打歌节目,她的真实水平怎么样我们都不知道,但假如她是个录音棚歌手,你要想暴露她短,还是有很多种方法。”罗仁宇不以为然地说:“我给你提供个思路。”

桌上的人都是老相识,罗仁宇也懒得说悄悄话,直截了当地说:“在场下观众里安插一个自己人,全程录下你们两的打歌现场,节目播出以后再发布,柳倩在放送里音修得越好,她在现场视频曝光后就跌得越惨。”

“不能直接开通网络直播的渠道吗?”金鲤真皱眉问。

“临时一期的话有很多借口可以开直播渠道,但是你确定开通直播渠道后,柳倩还会来参加打歌节目吗?”罗仁宇嘲讽地笑了一声。

“该死的缩头柳虻!”金鲤真怒声说。

这样一比较,蛆都比柳虻顺眼得多!至少面对挑衅,蛆从没退缩过!

龙慕云忍俊不禁:“先有蛆后有虻,还有薛狗和猪猪,你真是一如既往的爱给人取外号——”

“龙龙,你对现在的昵称不满意吗?”金鲤真说:“我给你再想想?”

“不用,不用……”龙慕云表示十动然拒:“我觉得龙龙这个称呼就很好了,我只是想知道,你还给其他人取了外号吗?”

海胆默默吃饭不说话。

吃完早饭后,婚礼的两位主角回房换衣化妆,为中午的婚礼仪式开始提早做准备,金鲤真吃饱喝足,回水屋睡回笼觉。

婚礼仪式从十一点开始,直到下午两点才结束,金鲤真观礼的最大感想就是——无聊,屁股痒,想睡觉,听着台上无聊的主持词和故作深情的宣言,金鲤真仿佛又回到了度秒如年的课堂,除了等待下课铃声响起,她生无可恋。

满足对人类婚礼的好奇后,金鲤真和她的随行人员搭乘最后一班离岛的小飞机飞离小岛,去马累搭飞机回国,除了给婚礼的主人罗仁宇发信息告知自己不参加仪式后的私人party外,她没有和其他人说自己离岛的事。

以至于金鲤真的水飞都抵达马累时,薛耀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金鲤真已经离岛了。

“臭鱼怎么能一声不吭就走了呢?!”薛耀气急败坏地一脚踢飞酒店门前的沙子,沙子飞扬,大部分都铲进他的拖鞋里,他气急败坏地踢完又气急败坏地脱鞋抖沙,觉得连世界都在和他作对,不由心情更坏。

按照他的剧本,他和金鲤真不是应该在马尔代夫蔚蓝的天空和海洋下互诉衷肠,情定一生吗?!

怎么两天时间里,他们连“你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的剧情都没发展到呢?!

薛耀黑着脸往回走,决定马上去马累机场堵人,在得知离岛的最后一班水飞已经启程后,薛耀今年第一次体会到“气到想哭”的滋味。

金鲤真飞回马累后,马上搭乘马累到户海的飞机回国,回国时国内时间刚刚凌晨四点,她在户海睡了一觉,立即现身于户海各大高档商场一掷千金,凭实力挤下热搜榜上一对被爆分手的二线明星,在罗仁宇发博感谢她赠送的“除了颜色哪儿都好”的紫色法拉利后,金鲤真从热搜第四一跃成为热搜第一,当条感谢微博也迅速成为罗仁宇开博以来转发数和评论数最大的微博:

“呵呵,我TM一点都不羡慕!一点都不!不!咔嚓(牙齿咬碎)”

“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多交几个土豪,以后总有一个会愿意送我法拉利。”

“纠结啊!结还是不结?!结了怕人说是为了车!不结怕人说装清高!做人好难!@金鲤真”

“真豪门,参加婚礼不送红包送豪车……我猜测一下,罗仁宇是送法拉利,轮到龙慕云结婚的时候,金鲤真是不是要送汤臣一品了?”

当天下午,金鲤真从户海坐车回到横店镇,参加罗仁宇婚礼的其他主演们也在晚上陆续回到横店,金鲤真作为投资人,干脆请主创们一起去镇上吃了顿火锅,她发现一直就神经兮兮的薛耀比往常更神经兮兮,饭桌上一直用幽怨的目光偷看她,她主动去问了,他又气哼哼地扭头就走。

……薛狗来月经了?

第221章

第二天, 金鲤真又恢复了繁忙的拍摄生活, 影视剧拍摄除开主演的天价片酬在成本中占比最高外,场地费也不枉多让, 尽量缩短拍摄天数就成了节约成本的不二法门,虽然金鲤真作为投资人没有给边毓压力,但多年拍摄养成的习惯还是让边毓严控拍摄时间, 几个主演的五天缺席拖慢了电影拍摄的进度,他就让主演们回来以后熬夜补上进度,几天高强度拍摄下来,包括金鲤真在内的几个主演都累得够呛。

以往的拍摄空隙里,金鲤真还会刷刷微博吃吃零食, 现在边毓一喊卡她就只想走回保姆车睡觉。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快一个周, 边毓才渐渐放缓了拍摄速度, 让主演们有机会喘气。

在这个时候,音乐精灵的官博发布了最新一期的歌手预告, 金鲤真和柳倩作为当期的最大看点被放置在了宣传海报的C位, 底下想看热闹的观众自然欢欣鼓舞、翘首以盼, 当事人之一就不这么想了。

“上京电视台什么意思?!他们之前报给我的歌手名单里明明没有金鲤真!金鲤真要参演为什么作为打歌对手的我反而是最后一个知道?!”柳倩在工作室里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即发火了。

“和电视台没关系,听说是总导演直接向下通知的。”经纪人说。

“金鲤真有完没完?!不就是发了几篇通稿吗?她用得着这样不依不饶?”柳倩怒气冲冲地说。

经纪人默默腹诽,圈子里谁不知道金鲤真就是这样不依不饶的人……别人都知道避着走, 就你要去捋老虎胡须呢,不仅给自己惹麻烦,也给他惹一堆麻烦。

“我们已经签了合同,如果临时毁约不参演, 除了名誉受损外,还会造成百万违约费。”经纪人唯恐柳倩一个不快又要毁约,连忙先把毁约的后果给她罗列出来。

这是正儿八经的商业合同,不是罗仁宇的婚礼,柳倩要是想起一出是一出,临到开拍又不去,倒霉的不仅是她一个人,连带着作为经纪人的他也要承受多方压力。

“我才不会违约!”柳倩怒声说。

……你刚刚的表情明明就是想违约逃跑啊,经纪人苦不堪言。

她惹谁不好,为什么要去惹肆无忌惮、横行霸道,根本不会按常理出牌的金鲤真呢?

柳倩冷静下来想了想,冷笑着说:“她不就是想和我同台竞技,一争高下吗?可以,既然她这么想死,我就成全她!”

“你还想做什么?”经纪人一脸愁苦地说:“你就低头一次吧,什么事都没了……”

“凭什么我低头?!你到底是谁的经纪人?!”柳倩怒不可遏,压根听不进任何劝告,她怒气冲冲地说:“你去和音乐精灵的导演组说——”

“柳倩提议全程直播?”

金鲤真挖了挖耳朵:“我没听错吧?”

“是这样的,音乐精灵的导演刚刚和我通过电话,这个要求的确是柳倩通过经纪人提出的。”乔安娜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金鲤真刚要详细问问,场务走了过来,低声提醒:“金老师,该您上场了。”

“别人寻死我还能给拦着?”金鲤真向片场走去,不屑地说:“直播就直播呗,我倒要看看,25号那天脸被打肿的人到底是谁。”

12月25号,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一天是圣诞节,对金鲤真而言,却是把柳倩的脸给按在地上摩擦的日子。

25日凌晨,金鲤真和柳倩的新专辑同时发售,兔区和鹅组早就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建了专楼,每半小时以截图方式更新,实时追踪专辑销量和音源榜的变化。

除了关注专辑发售情况来看,金鲤真和柳倩的“音乐精灵之约”也备受瞩目。

许多出去约会的年轻人在吃饭等位的过程中打开手机观看直播,节目从七点开始,六点半的时候,直播间的人数就开始直线上升。

金鲤真坐在上京电视台的嘉宾休息室,等待化妆的时间里一直在刷新音源榜排位,她看着音源榜上不断在她和柳倩中间变换的第一位歌名,气冲冲地骂道:

“放她柳虻的屁!就她那首烂歌还能跟我抢一位,没刷播放量我就跟着她姓!”

人在上京的乔安娜今天也来跟行程了,她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看着笔记本上不断刷新的数据说:“柳倩的团队的确刷了音源榜,24小时的播放增长率业内人一眼就能看出不正常。”她合上笔记本电脑,看向金鲤真:“但是普通的观众不会去研究播放量的曲线变化,他们看见的只有音源榜上的最终结果。”

至于金鲤真评价的“烂歌”,乔安娜持保留意见,柳倩的现场水平现在还没人知道,但她新专辑中的六首原创歌曲已经征服不少乐评家,在各大社交媒体上也获得大量抒情中文歌爱好者的肯定,她的创作水平是毋庸置疑的。

金鲤真的第二张专辑Talking To The Rain 里中文歌和英文歌各占一半,主打Soul和Deep House,这两种音乐风格在国内都不算大众,至少远远比不上芭乐歌大众,柳倩能够在音源榜上紧咬金鲤真,除了播放量注水外,最大的原因就是金鲤真新专辑的前卫风格让她损失了一批保守听众。

“原本我们也可以投入水军,但是既然你反对,那就采用扩大样本的第二种方法——”乔安娜说:“征服今晚观看直播的绝大多数观众,一次性获得大量放送回数,拉高音源分数。你准备演唱的曲目scars 无论是强势的高音还是大师级的电子编曲,都非常适合今晚的竞技舞台,只要你照常发挥,即使柳倩再投水军,我们也稳操胜券。”

金鲤真联想到在舞台和音源榜上同步碾压柳倩的盛况,不由更加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只要打死柳倩一只牛虻,她就不信还有什么不开眼的猫猫狗狗敢拉着她溜粉拉踩。

她看了手机上的时间,七点半,她和柳倩作为今晚直播的压轴,被安排到最后出场,眼下应该是柳倩出场的时候了——但她关心的不是这个。

胥乔怎么还没回来?

来电视台之前他说有事要离开一会,他会在打歌结束前来电视台接她,这都快要轮到她上台了,他怎么还不出现?

小春化完舞台妆后,金鲤真正要忍不住给胥乔打个电话,小丁开门走进,说:“小真,节目组让你准备接受花絮采访了!”

金鲤真在乔安娜的陪同下走出休息室,朝着演播厅走去。

她走进演播厅后台的时候,柳倩的演唱还没有结束,金鲤真站着听了一会,实在想不明白柳倩是哪里来的自信心,敢和她同台直播竞技。

柳倩的演唱技术很稳,金鲤真客观一点能给个A级评价,但是她的嗓音实在没有什么特色,在录音棚里能够通过修音强化个人特质,无修音的直播情况下就乏善可陈了,柳倩大概也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短处在哪里,才会在这之前一直拒绝直播类的演唱机会。

现在柳倩怎么又一反常态主动提出直播PK了?难道柳倩觉得可以用这老太婆裹脚布一样又长又臭的表演来打败她?

柳倩的演唱结束了,伴随着一阵掌声,她提着宝蓝色的长裙转身走回后台,和站在幕布后的金鲤真狭路相逢。

金鲤真这是第一次和柳倩面对面见面,柳倩的年纪和自己相仿,但是五官更成熟,看外貌像是比她还要大上三四岁,不过柳倩的个子没有她高,金鲤真可以垂下眼皮,抛给她一个唐懿式冷眼。

柳倩的脸色立即就沉了下去,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是一副嘴拙的样子,张开口后顿了几秒,又用力地闭上了。

节目组的道具组在柳倩离开后迅速清场,设置下一场舞台的场景,在这个时间空隙里,金鲤真和柳倩被安排在一起接受实时播出的花絮采访。

“本周的一位候补歌曲将从scars 和日久生厌 中产生,虽然风格不同,但两首歌都是讲述的令人心碎的爱情,能不能请两位创作者透露下歌曲的创作历程呢?”

音乐精灵 的主持人对两个坐在同一条沙发上,但互相无视的歌手问道。

“日久生厌 的灵感来源于我在英国留学时一段失败的感情经历。”柳倩神色黯然:“在写歌的时候,我不断回忆那段失败的感情,并将回忆带给我的伤痛用音符记录下来,整段过程非常艰难,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最终花费了一整个月的时间,写出了日久生厌 ,这首歌能够获得大家的肯定,既让我感动,又在我的意料之中,前卫的东西不一定是好的,有灵魂的作品不需要花里胡哨的编曲,我始终坚信着,情感,才是打动听众的第一要素。”

这字里行间的在暗讽谁呢?金鲤真毫不在意正对着自己拍摄的镜头,翻了个白眼,冷冷一笑。

“鲤真你的创作经历又是什么呢?”主持人问。

“一包家庭装的切达奶酪味薯片和一瓶冷藏可乐,十分钟内歌和零食全部搞定。”金鲤真不以为意地说,选择性遗忘了卡歌卡到国外的那段日子。

这回轮到柳倩在镜头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冷笑,十分钟写完一首高质量的主打歌?她怎么不直接说一分钟好了?这种荒谬的大话,会有人相信吗?

“某些人不相信也不要紧,毕竟凡夫俗子总是喜欢代入自己的情况去思考,他们能够想象到天才的轻松与惬意吗?”金鲤真嘲讽地说:“我这样的天才活得有多轻松,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的。”

如果不是正在直播中,柳倩根本控制不住想要怒骂金鲤真的冲动。

她哪儿来的这么厚的脸皮?!蹬鼻子上脸说的就是金鲤真这种人!

第222章

“两位的专辑同天发售, 你们有没有听过对方的歌曲呢?能否简单评价一下?”主持人问。

柳倩:“在技巧处理上我有不同的意见, 只能说风格不同吧。”

金鲤真:“呵呵。”

主持人等了一会,没等到金鲤真呵呵之后的话, 又问道:“柳倩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作为前辈的鲤真也点评一下对方的新专吧。”

金鲤真翻了个白眼,抬起右腿架上左腿:“呵呵哒。”

她穿着一件酒红色的豹纹吊带纱裙, 内衬的吊带裙只到大腿根部,腰下的纱裙层层叠叠,立体又有坠感,她抬腿的时候,特殊材质的纱裙流光溢彩, 搭配着她盖过锁骨的墨黑鬈发和饱满红唇, 镜头下的金鲤真冷艳又性感, 夺目非凡,生生将旁边五官寡淡的柳倩衬托成背景板, 正对着她的工作人员纷纷露出惊艳的眼神, 正在观看直播的观众见到打光加美颜镜头双重加持下的金鲤真, 更是疯狂截图。

主持人眼见听到“呵呵哒”后的柳倩脸都黑成锅底了,岔开话题打圆场道:“舞台已经准备好,请我们的柳倩暂时休息, 金鲤真上台演唱吧!”

金鲤真起身走向舞台。

演播厅的舞台已经布置完毕,金鲤真拿着话筒站到舞台中央时,台下的观众安静又期待地看着她,金鲤真左手边不远坐着鼓手, 右手边不远站着吉他手,随着前奏声起,她四周的LED屏开始缓缓变换,黑色的底色上点缀着星星点点,慢慢流动,似星河,又似烟花绽开后的夜空。

“here\'s a fire starting——”

金鲤真跟着前奏刚刚唱出半句,就在台下观众忽然变色的脸色中停下了。

从舞台返听系统的耳机中传出的人声有轻微回音,音质也扭曲变形了,也许旁人听不出“不好听”的直接原因,但是作为声音的主人,金鲤真毫不犹豫就找到了“不好听”的问题根源——话筒有问题。

“我要更换话筒。”金鲤真直接说道。

台下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执行导演愣了片刻,被总导演从耳麦里传出的吼声惊醒,连忙对身旁的工作人员作指示:“还愣着干什么!换话筒!”

观众区的观众们交头接耳,一脸狐疑。

工作人员小跑上舞台,给金鲤真递来一个新的话筒。

前奏从头开始流淌,金鲤真手握话筒,深吸一口气:“There\'s a fire starting in my heart——”

不对。

还是不对,换了话筒后,声音的变形甚至更明显了。

“金鲤真到底怎么回事?这是车祸现场吗?”

“以前是假唱?”

“刚刚那么多人唱都没问题,就她上台话筒有问题?还连换两个都有问题?”

在台下越来越明显的议论声中,金鲤真放下话筒看向身后。

通向后台的舞台通道口,柳倩抱臂冷冷笑着,满眼讽刺和挑衅。

“接收机进水了!插孔里能倒出水!”一个工作人员慌慌忙忙地跑向执行导演,这句话如湖面上荡开的波澜,迅速通过口口相传传递遍整个演播厅。

执行导演面色铁青,嘴唇紧紧抿在一起。

接收机和话筒相连,接收机进水,势必会影响话筒出声,水是什么时候进的,怎么进的,现在已经不是重点,当务之急是怎么把直播继续下去——昂贵的数字接收器毁坏都是小事,造成直播事故,才是大事!

“马上启用备用的接收器!”执行导演当机立断。

“那台接收器很久没用了,可能……”

在台下越来越嘈杂的时候,数声刺耳的话筒蜂鸣声压过场下的人声,让演播厅迅速安静下来。

一个话筒滚到了舞台边缘——是上一刻金鲤真握在手里的那个。

“在开始演唱前,我有一句话不吐不快。”金鲤真站在舞台中央,双手空空,她的声音依然清晰地传播开,她从容坦然地面对着无数正在直播的摄像机,没有丝毫惊慌。

“loser始终是loser,即使你用了下三滥的竞争手段,在绝对的王者前,你依然只能做个屈膝跪地的垃圾渣滓。”金鲤真慢慢扬起笑容:“我没有映射谁哦,恕我直言,躲在后台入口那里等着看我笑话的柳倩是个发育不完成的胎盘。”

全场哗然,后台入口处的柳倩笑容消失,脸色阴沉可怕。

执行导演紧张地转过身,通过耳麦询问总导演演出是否还要继续。

“播!怎么不播?!直播频道在线人数已经破千万了!”总导演在耳机里吼道:“你看不出金鲤真要脱麦演唱吗?!赶紧往两个乐手的舞台返听系统里放歌!”

与此同时,一个黑色的身影悄悄从演播厅后门走了进来,金鲤真对上他黑亮的眼眸,他对她露出宽慰的笑容,拉出身后一个畏畏缩缩的年轻女人,金鲤真一眼认出对方是柳倩的助理。

胥乔把柳倩的助理赶到台下的执行导演处,督促着她痛哭流涕地自白忏悔,躲在后台入口处观看的柳倩看见这一幕,脸色苍白,差点没忍住从幕布后冲出。

如果说对一个流行歌手而言,脱麦演唱是大师级难度,那么在播放伴奏的情况下脱麦演唱,毋庸置疑,这对全球的绝大多数流行歌手而言都是地狱难度。

节目组的所有人都认为金鲤真会选择切掉伴奏,所以总导演只让工作人员往两个乐手的耳机里放歌,然而金鲤真却在众目睽睽下抬起手指轻轻打了个响指:“音乐。”

她昂头挺胸,脸上彻底绽放的张扬横行无忌,舞台中央的她灿烂夺目,任何阴霾都遮不住她的光芒。

在看见胥乔身影的时候,她心中的所有后顾都放下了,不必再去思考别的,因为她知道有一个人会帮她收拾残局。

scars 的前奏今晚第四次重头响彻在演播厅中,吉他手弹起琴弦,鼓手踩起低音大鼓。

在导播室,有一个专门的屏幕播放直播画面,网友们的弹幕正以一秒钟数百条的速度飞快刷新着:

“当着直播镜头在卫视舞台上点名骂对方胎盘,金鲤真是开国以来的头一个吧。”

“哈哈哈哈还好我看的是直播,后期想哔也哔不了,可惜看回放的观众欣赏不到这么精彩的一幕了。”

“撕!撕得更响亮一些!”

“豆瓣鹅来了!为组鹅金鲤真保驾护航!”

“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我仿佛看到了育神 中的名场面再启。”

“玩这么大,不怕翻车?”

“保守估计这演播厅得有一千平米吧,在这么大的空间里大声说话和大声唱歌是完全不一样的情况,更何况演播厅又不是歌剧院那种专门为了脱麦而建造的有利于回音的特殊空间,金鲤真大概疯了。”

“别挽尊了,发生车祸就发生车祸,非要扯到话筒上去,金鲤真的不要脸程度是越来越登峰造极了。”

舞台中央的金鲤真平静而从容地开口了。

“There\'s a fire starting in my heart。”

演播厅不自觉地陷入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肃穆气氛中。

摇臂摄像机在匀速转动,镜头缓缓掠过可同时容纳六百观众的大型演播厅,所有人都自觉闭紧嘴,停止所有可能发出声音的动作,就连被镜头扫到的执行导演,脸上都是屏息凝神的凝重神情,无数观看视频的直播观众和演播厅的人们一样,屏息凝神,翘首以盼。

国内现在没有隐退的流行歌手里,有几个能做到脱麦演唱?没有售价数十万上百万的麦克风的修饰,歌手的气息、共鸣等技术指标有几个能达到录音棚水准的七成?

任何一个尝试过的人都知道,即使是在只有二三十平方里的小房间里脱麦演唱,难度也会比起用麦克风时直线上升,可想而知,要是希望演播厅里每一个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歌声,金鲤真面临的是多大的困难。

“The scars of your love remind me of us——”

scars 是一首灵魂乐,描写因爱人背叛而感到的悲痛心情,为了让歌声的力量传达得更远,为了让声音中愤怒的情感更强,金鲤真摒弃了各种华丽的花式唱腔,她将力量集中于腹腔、肺、嗓三处,幻想身体成为一条直线,操纵着每一处发声肌肉。

一声比一声愤怒。

一声比一声高昂。

舞台上有风,她的纱裙和长发在随风摇曳,而她稳稳站在原地,和腹腔的气息一起不动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