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履行江家养女的义务,不让祖辈的联姻约定落到江璟深的头上,她选择了嫁给金立续来完成江金两家的婚约。”金立英说。

江倩忽然悔婚嫁给了金立续,他始终百思不得其解,想要问问江倩原因,江倩对他避而不见,而同样喜欢江倩多年,真正意义上和江倩青梅竹马的三弟金立续则一副愧疚又窃喜,仿佛捡到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的模样,让他也有口难开。

木已成舟,他只能吞下所有痛苦露出祝福的微笑。

直到金鲤真两岁那年,江璟深的父母车祸身亡,他因为担心江倩,而忍不住趁金立续出国办事时,在夜里悄悄去找她,正好撞见了正在自残的江倩。

在怀着金鲤真的时候,江倩就有抑郁的症状,产后更是被确证产后抑郁,江父江母的车祸身亡加重了她的抑郁,她的精神崩溃了,泣不成声地对他说她觉得世界很陌生,不知道有谁可以相信,从她前言不搭后语,混乱的表述中,他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个误会一直持续了两年,在江璟深的父母车祸身亡后,我们才解开了误会。我们约定各自离婚,重新开始。”

“我以为我们还有机会重新开始,我甚至做好了放弃一切的准备,想要和她重新开始……”金立英平静的声音里首次出现了不平静,他加速的语气带着微微的颤抖:“三天后,她却被佣人发现割腕自杀,死在了浴缸里。”

她没有留下任何遗书,所有人都认为她走上了抑郁症最坏的道路,只有他知道,在这三天里,一定发生了什么,让明明精神状态已经开始好转的江倩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

“是你的母亲放上了逼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金立英的目光移向背对着海浪和礁石的胥乔,声音又恢复了古板的平静。

“从车祸中发现了蛛丝马迹,认为这场意外车祸下隐藏了一起谋杀案的俞璧在调查陷入僵局的时候,给江倩打去了电话。”金立英顿了顿,低声说:“你母亲察觉到俞璧在怀疑我,逼她说出怀疑的理由。”

“俞璧怀疑我的理由是王志平的证言……可是王志平,原本就是金立续的人啊。”他扯了扯嘴角,年过半百的脸上露出一抹难看的微笑:“后来我才知道,我和江倩解开误会的时候,金立续第一时间就知情了。他是一只在夹缝里长大的老鼠,谨小慎微,习惯在居住的每个地方都偷偷装上监控。”

知道江倩打算等他回来就提出离婚,金立续立即联系了王志平,得到指示的王志平在天亮后找到俞璧,说出“忽然想起来的事”,让他成为俞璧的重点怀疑对象。

俞璧打电话给江倩,成为压死江倩的最后一根稻草。

江倩没有在自杀现场留下遗书,只有一张白色的信笺出现在他枕头下,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生生世世,我不愿再遇见你。”

“……所以我要毁了你。”金立英看着胥乔:“因为你的母亲为了追求所谓的正义,毁了我余生本来可以拥有的全部美好。”

“金家的财富王国,我其实不在乎,我的双手完全可以挣出一份自己的家业。”他笑着,笑容苦涩,比哭还要难看:“但是从出生那一天起,我就和这个姓氏紧紧绑在了一起,我含了金家的金钥匙,就要承担起与之相应的责任。唯一能够让我感到慰藉的就是天真善良的倩倩——在充斥着罪恶和虚伪的世界里,一个单纯无垢的灵魂有多耀眼夺目——”金立英看着胥乔,哑声说:“这一点,你一定和我一样清楚。”

金鲤真听完整个故事后,震惊的地方太多,都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但最令她吃惊的是——

“你杀了我,难不成以为金立续会痛哭流涕,伤心痛苦吗?”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金立英,觉得他脑壳有包。

从一个幕后黑手变成两个,金鲤真没多出一点伤心——不,应该说,她从头到尾都没一点伤心,真正会感到伤心的金鲤真已经死了,到底是金立英想杀她,金立续想杀她,还是两个人都想杀她——谁在意啊?

“我说过……如果不是你执意和柳择非纠缠到一起,我不想伤害你。”金立英说:“我的确买通了你的主治医生投毒,但那只会让你打不起精神,无法像常人一样活蹦乱跳。”

“你和你的母亲都不信我,都将真正用心险恶的人当做可以信赖的人……没关系,只要我自己相信自己就好了。”他轻声说:“你们一个是我最爱的女人,一个是我最爱的女人在这世间留下的最后血脉。我拼命挽留你们,却谁都留不住。”

他伸手右手,一旁沉默不语的华奇立即递上了打开保险的□□。

金立英抬起手臂,将黝黑的枪口指向神色有些不安的金鲤真:“真真,你放心,金立续和赵妤润我都没有忘,在你走后,他们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金鲤真抓住胥乔的手臂,压低声音说:“他们好像要动真格了,你还有什么办法,快使出来呀!”

胥乔置若罔闻,一动不动,目光死死地盯着金立英手中的枪口。

“……下辈子,希望你能做个普通人,不要再投生在豪门望族了。”金立英轻声说着,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停顿时间里,连扣三下扳机。

金鲤真看见三枚子弹陆续乘着昏暗的夜色疾射而出,她瞪大眼,拉着胥乔闪躲的念头刚刚升出,就先一步被人扑倒了。

“李魏昂!你还在等什么?!”胥乔的吼声和数声陌生的大喊几乎在同一时刻响起。

“所有人趴在地上不许动!”

金鲤真目瞪口呆地看着从山坡下,从树林中,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忽然就冒出的无数全副武装的警方,她刚要说话,发现身旁胥乔特有的气息陡然变浓了。

“你受伤了?!”金鲤真推开压在她身上的胥乔,急忙查看他的情况。

“没事,子弹擦过手臂而已。”胥乔安慰道。

金鲤真抓过他的手臂一看,果然只是一道擦伤,虽然流了不少血,但好在只是皮外伤,酒精和绷带就能解决的事。

“别担心,真真,我没事。”胥乔对她笑道。

他反复保证自己没事后,金鲤真才抬头看向前方战局。

金立英的枪口稳稳指着她和胥乔的方向,华奇则不知从何出又掏出一把□□对着警方,抵抗意识强烈,而组成包围圈的都是金乌会干部,罪行一箩筐,他们如果被逮捕,十有八九是无期徒刑或死刑,同样不愿束手就擒,不需金立英或华奇吩咐,就自动正对着警方,不断后退缩小包围圈。

凡是有脑子的人,这时候都明白,人质才是他们最大的活路。

树林中亮起强烈的灯光,将悬崖边照得亮如白昼。

“放下武器投降!我们是警察!”

无数穿着防弹衣,装备着真枪核弹的警察不断逼近,新的包围圈正在形成。

就连华奇都神情紧绷,金立英的脸上依旧只有平静。

“你为什么都不害怕?”金鲤真看着用枪指着她,朝她一如寻常地稳步走来的金立英问道。

“我为什么不害怕?”

金立英走到她前面几步的距离停下了,他很谨慎,金鲤真原本想引他靠近再趁机反制他的计划还未开始就失败了。

“没有生念,就没有害怕吧。”他漠然地说:“走出这条路的第一步时,我就做好了功亏一篑的准备,有赢就有输,我接受任何结果。”

华奇虎视眈眈地盯着胥乔,一副胥乔动动手指他就会开枪的神经质模样,绕着走到胥乔身后,用枪口抵上他的头颅:“别轻举妄动,你的幸运应该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

“你最好再仔细想想,不该轻举妄动的到底是谁。”一个黑色的身影从警察中走出,他背对着强光,面孔模糊在阴影之中,金鲤真只能从口气上猜测他是这群警察的头头,大概是那个办事慢吞吞,直到现在才悠哉悠哉出动的李魏昂。

“你们是什么时候上岛的?!你的人不是待机在典岛上吗?!”华奇怒声质问。

“谁规定了障眼法只有你一人能使吗?你冷静一点,看看金二爷。”李魏昂冷笑道:“金二爷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临危不惧,真是让人佩服。”

“如果我怕一怕你就愿意收队,那我对着你心惊胆战也可以。”金立英走到金鲤真身侧,枪口指着她的侧脸,冷静漠然的眼眸却望着李魏昂:“否则的话,我不做无意义的事。”

“为着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大费周章十六年,对你来说就不是无意义的事吗?”李魏昂说。

“死去的人虽然可以安息了。”金立英冷冷地说:“但活着的人总要找点事做,否则你堂堂上京市的警察局长,为什么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珍珠岛?”

“好问题。”李魏昂说:“不如我们去就近的警局,边喝茶边说吧?”

“谢谢李局邀约了,不过我的家人还在这里,我是不放心离开的。”金立英说。

“我这可不是在请。”

“我也只是委婉的让你滚。”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金立英和李魏昂沉默地对视着,金鲤真很怀疑金立英能从那张逆光发黑的脸上看出个什么名堂。

金家看来是要彻底倒台了,她在心里想。

家里对她最好的两个人也许都要被枪决了。

继承人的位置说不定会直接跨过金立英,落到金坤头上。

这怎么可以?!她绝不允许歹毒的小崽子白捡那么大一个便宜!金鲤真咬牙切齿,暗想用什么理由把金坤也给送到牢子里去。

“山下的所有人都被警方控制,包括你的家人——除了这小子。”李魏昂招了招手,立即就有警察推出了带着手铐的金坤:“我们潜伏的时候,正好看见他鬼鬼祟祟地跟踪在金鲤真和胥乔身后。”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金鲤真忽然醒悟,她之前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不是错觉不是神经过敏,而是真的被跟踪了——

胥乔不可能察觉不出,他是故意把金坤引到这里来的?为了什么?金鲤真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为了交换人质!

金立英平静地看着被警方推出的金坤,反而是后者忐忑不安地喊了声“爸爸”。

“金家的家风真是彪悍,就连一个刚满二十的孩子,身上都会带着满弹的□□。”李魏昂冷声说。

“金家的家风如何就不劳你关心了。李局不如说说,想要用什么条件来换我手中的人质?”金立英的枪口指着金鲤真,目光从金坤移到李魏昂脸上:“我先说一句,别试图用阿坤威胁我,我相信李局和我们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不同,不会做知法犯法的事。”

“……金立英,放弃抵抗投降吧。”胥乔说道。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华奇用枪管用力的压住他的头。

“你知道江倩为什么会在怀孕的时候就患上了抑郁症吗?”胥乔虽然低着头,问题却明确地抛给了金立英。

“我不想从你的嘴里听到她的名字。”金立英说。

“因为她怀疑自己的孩子是你的。”胥乔沉声说。

胥乔的话像是一颗威力巨大的□□,炸翻了身旁三人的脑袋。

金鲤真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金立英,撞上对方同样震惊的目光。

“二爷,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这一定又是他的阴谋!”华齐怒声说着,手中的枪几乎要把胥乔的头压到地上。

“在金立续和江倩刚结婚的时候,他是想要和江倩好好过日子的,江倩怀孕,他更是如同模范丈夫,事无巨细地照顾她,让善良的江倩更是愧疚不安,压力巨大。种种迹象表明,他一开始只是想拆散你们好抱走心爱的美人,直到金鲤真出生,他才开始着手设计一场天衣无缝的车祸。”

第245章

“故事编的不错,但你要怎么圆血型的问题?”金立英面不改色, 仿佛对此不以为意, 但他忽然沙哑的声音却透露了他真正的心情。

金鲤真看向胥乔,她也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还记得她在暗网上看到的个人资料, 她是O型血, 江倩是A型血,金立续是O型血,金立英是AB型血。

A型血和AB型血怎么可能生的出O型血的孩子?

是胥乔在说谎话吗?

电光火石间,金鲤真忽然想起她在看到暗网资料时, 胥乔对她说的一句话。

“加入你的信息是以防万一有人进入这里。如果唯独没有你的信息, 反而会引起对方怀疑。”

她的资料页面里, 本来就有不少假信息!

血型也是其中一个!

“每年给金鲤真做体检的都是同一个医院, 给她抽血的永远是同一个护士。这个护士的银行账户上,从金鲤真出生开始,每年都有一笔神秘的款项在固定时间打进。前两年, 打款的人是江倩, 江倩死后, 打款的人变成成了国外的一个匿名账户。”被华奇用枪威胁的胥乔平静地说:“我顺着线索调查了加州疗养院中负责为真真抽血的护士,和她回国住院的五年里, 一直为她抽血的护士账户, 都发现了来自国外的匿名打款。”

“16年来, 这三笔汇款没有一年断过。一次两次还可以用巧合来解决。”胥乔低声说:“但是你我都知道,不会有长达16年的巧合。我用真真的血重新验了血型——”

他哪来的她的血?!金鲤真瞪大眼看着他。

胥乔光看她睫毛抖动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借用了你每个月都会流的血。”

“检测出来的血型,是AB型血。”

站在金鲤真身旁的金立英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她忍不住转头朝他望去,看见他正呆呆的看着她,枪口微微抖动。

“悄悄话说够了吗?”李魏昂冷声说:“不要再负隅顽抗了,你们已经陷入包围。放下武器才是唯一的出路。”

“放下武器的唯一出路就是被你们送上法庭判死刑吧?”华奇率先回过神来,嘲讽地说。

金乌会的包围圈还在后退缩小,每一个人都不愿束手就擒。

“只要你们愿意释放人质,一切都好说。我们现场就有谈判专家,我希望在没有伤亡的情况下解决这件事——如果你们配合的话。”

一个笑得和蔼可信的中年男人从一群警察的后方走了出来。

华奇刚要说话,金立英从金鲤真的脸上抬起目光看向一旁的华奇。

她发现他的枪口又稳住了。

金立英看着身旁有着多年默契的老朋友,华奇也看着他,他复杂的目光中已经透露他了然并同意跟随他行动的决定。

“连累你了。”金立英笑了起来。

“没什么连不连累,该享的福都享过了。”华奇耸了耸肩,和之前的紧张神色不同,他又恢复了游刃有余的微笑:“跟着二爷这些年,您没亏待过我。”

华奇又用枪管压了压胥乔的后脑勺:“这小子呢?”

金立英看向身前两人,金鲤真因为华奇半遮半掩的问题警觉起来,他看见她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向胥乔靠得更近,像一只受到威胁的猫咪一样,冲他睁大圆圆的杏眼,威胁地瞪着他。

他一直有个愿望。

“她是我的女儿就好了。”

除了不是他的孩子以外,她样样都好,样样他都喜欢。

他从前一直觉得感情这东西很怪异,有时候莫名其妙,连怎么来的都不知道。真真小时像倩倩的时候,他总是不忍心见她扁起嘴,露出一副强忍哭泣的表情,每当这时,他就觉得心都要碎了。他从来没有带金坤去过公司,但只要她眼睛里包上眼泪,他就是开公司年会也会把她带上。

他在豪华大气的长桌上首正襟危坐,听着各分公司下属的报道,她就坐在上首旁边临时加出的扶手椅里歪着身子看小人书,比集团左右手坐的地位还高。

她发起脾气很倔,即使哭到声音沙哑,也要跟着他一起去公司上班,但她又是一个十分省心的孩子,一场连续六七个小时不断的会议开下来,她在旁边不吵不闹,安安静静,不是看书就是悄悄睡觉。

她是一个很怕寂寞的孩子。

她的母亲在严重抑郁下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她的父亲对她就像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房客,人前嬉皮笑脸地和她说说话,人后就对她不管不问,任由她被骄纵霸道的堂姐表姐们欺负。

他一开始,其实是看在倩倩和他过去的情面上,出于道义在看顾这个小团子。

后来,小团子在他心里的重量越来越重,从一开始的小团子到处找他,到后来他回了家,就第一时间主动去寻找她的身影。

在这之前,金家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充满痛苦的地方,有了她,他才开始每天准时下班回家,除非遇上推不掉的应酬,否则他都会第一时间赶回家。

因为家里有人在等他——

“二伯伯!二伯伯!二伯伯!”

每天回家一开门,就会看见提前等在玄关的小团子朝他踉踉跄跄地跑来,飞扑入怀。

“真真,今天在家里做了什么?”

“我和堂哥一起画画了!”

“我和堂哥一起捉蝴蝶了!”

“堂哥教我认了一个字!英——金立英的英,二伯伯的英!”

“真真,真乖。”他抱着真真,走到眼中露出渴望的金坤面前,把她放下,问金坤:“今天做什么了?”

金坤又以他的方式重复了一遍,不过比真真多出许多,大多是学习、看书上取得的成就。

“好。”他对金坤点了点头,看见金坤握紧了拳头,脸上却露着不动声色的笑。

金坤是一个过分聪慧的孩子,用聪慧去形容或许不太恰当,毕竟他的聪慧中,阴险的部分占了多数。他是一个和他亲生父亲一样,未来注定会成为一方枭雄的人。

后来她从加州疗养院回来,性格大变,越来越像金立续。

这一次,他觉得自己总不会觉得她可爱了,不如就趁此机会把她除掉,免得以后想起什么节外生枝。

他从十年前一直计划到现在,计划来计划去,最后却把胥乔送到她身边去保护她了。

“二伯伯希望你永远都能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

在她二十岁生日那一年,他抚摸着她的头顶柔声说道。

明明才是去年发生的事,恍惚间却像是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

“……算了。”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说。

……都算了。

既然上天已经实现了他的愿望,那么其他的……就都算了。

金鲤真疑惑地看着金立英,他一直用一种复杂难言的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却不说话,是想干嘛呢?

他露着宛若平常的温和笑容,终于开口了。

“一会记得蹲下。”他对她笑着说。

“蹲……”

金鲤真想问蹲什么,话音未落,金立英和华奇同时转身,举起□□向外接连不断地扣下扳机,与此同时,胥乔猛扑过来把她按倒了,他的身体牢牢地挡在她的身上,化作一面血肉组成的盾牌。

“你的武器不一定要喜欢你,但你的盾一定要喜欢你。喜欢你到可以为你牺牲自己。”

金立英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她伸出双手,在犹如数万伏特的锥心剧痛中,竭尽所能的护住了他的头部要害。

而她的脑海外,有两拨枪声在山巅上几乎同时响起。

从胥乔手臂的缝隙中,她大睁着眼看着不远处的金立英握着□□朝范围缩小到只有十几米距离远的金乌会包围圈疯狂扫射着,从她身后的另一边,华奇的位置同样传来装备□□的□□开枪时特有的“咻咻”声。

金乌会包围圈之外的警察包围圈也在金立英开枪的第一时刻开枪反击,首当其冲受害的还是金乌会包围圈。

先射出的子弹破开了金乌会的包围圈后,后射出的子弹毫无阻碍地击在了包围圈中唯二还站着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