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建康立刻拿起笔,“你早说啊。你这孩子,心里真能存事。”

“咱们村的人什么德行,您还不知道?”谢琅问。

谢建康抬抬手,当他没说,当他没说。

谢琅拿着木板到家,天色已暗下来,喂饱自己和俩小的,天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谢琅背着小七从江山图里弄点热水,和小七洗漱一番,就去睡觉。

翌日,乘坐姚桂芝的车去城里。

姚桂芝去卖东西,顺便给谢琅买两袋盐。谢琅抱着小七,拿着板子去找卫青。

也是谢琅带着孩子拿着板子走的慢,他到卫家,卫青刚好从宫里回来。

见到谢琅,卫青就问,“今天可否在我家多呆一会儿?上次你来到就走,母亲知道后很是把我训斥一番。”

“不能。村里出事了。”谢琅坐下就把姚兰花干的事说给她听。

卫青听他讲完,许久才回过神来,“一个村妇也能如此恶毒?”

“毒不毒已不重要。她和我伯娘同村,现在她被赶回去,我伯娘把原因告诉她娘家人,姚兰花娘家那边的人都知道她心

肠歹毒。以后想嫁个好人是不可能的了。”

出事的第二天姚桂芝就回了一趟娘家说明此事。

谢琅从后世而来,很清楚后世女子想单身到老,都要承受很大压力。古代女子单身这点谢琅还不了解,但他觉得更难。

姚兰花也不是后世经济独立,人格独立的女子,后半生必然很凄惨。谢琅觉得杀了她太便宜她,这样就好。

卫青听出他潜意思,“你的意思还有人敢娶她?”

“她这几天赚了不少钱,没钱且心术不正的必然想娶她。但那样的人对她又能有多好呢。”谢琅道。

卫青点点头,“你说得对。那你来找我是?”

“这个给你。但不能给皇上。”谢琅把木板递给仆人,仆人转手交给卫青,“明日趁人还在熟睡的时候,叫你家人挂在菜市口。”

卫青顿时惊得合不拢嘴。

初见谢琅那天,刘彻刚好同卫青提起朝廷还是缺少人才。卫青注意到谢琅的身手,继而对他感兴趣,真不是想跟他交朋友。

卫青说谢琅是他好友,其实谢琅在他心中远远没到至交的地步,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也顶多比普通友人好一点。

现在看到谢琅就这么轻易的把豆皮、豆腐的法子公之于众,对他的佩服之情无以言表,也不得不相信他母亲的眼光,此子值得深交。

谢琅见卫青一副“我认识你真是三生有幸”的模样,脸有些热。盖因这几样不是他发明的,他心虚啊。

谢琅便故意问,“是不是字太丑看不懂?我的字比那个还难看,凑合看吧。”

这一点是真的,谢琅以前不觉得前里正的字丑,直到他见到夫子的字。若不是夫子不在,他绝不会找前里正谢建康写,“这些传出去,姚兰花再想赚钱就难了。”

卫青深吸一口气,平息心中的震动,问:“你们怎么办?”

“我们把东西烤干了卖。味道和刚刚做好的很不一样。我们村的人这几天琢磨出来的,姚兰花不知道。”谢琅道。

卫青笑道:“听你这样讲我就放心了。此事交给我,我不会告诉皇上的。”

“你没跟皇上讲油皮和豆腐是我做的吧?”谢琅忙问。

卫青摇了摇头,“我禀告陛下也会先问问你。”

“那我就放心了。”谢琅相信卫青的人品,他不会昧下此物,说完便抱着小七站起来,“我伯娘在城门外等我,我得回去了。”

卫青送他到门口,回府就去找在后院歇息的母亲,让他母亲出面。

翌日,早饭后谢琅牵着小七去谢仲武家门口的时候,长安城内菜市口围满了人,包括亭长村里的人,都不敢置信地指着墙上的木板。

午时左右,姚桂芝回来就对谢琅说,“城里都传开了。”

“他们信吗?”谢琅问。

姚桂芝:“豆子便宜,我听到有些人说明天就试试。三郎,明天还卖不卖?”

谢琅点头,“卖。顺便跟大酒肆掌柜讲,咱们过两天就能做出新东西。”

“你真能做出来?”姚桂芝很担心。

谢琅指着还需两天才能干透的土坯,“这个干了就能出来。”

两天后,上午,姚桂芝一行没有再进城,盖因城里人做出了油皮和薄豆腐,价格比养蚕里的便宜,姚桂芝便让大酒肆买城里人做的。

她们便齐聚谢仲武家门口听候谢琅“差遣”。

谢琅让谢建康带少年人盖房,他和上了年纪的人用土坯垒两个简易的灶,然后让秦红把她家的豆腐搬出来。

谢琅让村里人做的薄豆腐其实是豆腐片,也叫豆腐皮。今天早上秦红做豆腐皮之前,谢琅让她做两板小七小拇指厚的豆腐。

谢广把豆腐和豆腐皮搬过来,谢琅用水把豆腐皮打湿,然后摊平、重叠在一起用干净的布包起来,放在灶上煮。

期间谢琅也没闲着,把薄薄的豆腐切成两寸宽两寸长,把姚兰芝买的盐放到另一个陶罐里,待盐全部融化,就把豆腐块扔里面。

勤快的小七刚才没抢过谢广,这次就说,“三爷,我烧火啊。”

谢琅乐了,“现在不可以烧火。”

“啊?”小七好生失望。

姚桂芝见孩子这么乖,忍不住多疼他一分,把他抱起来,“要烧火的时候我告诉你。三郎,这样就成了?”

“剩下的只能交给时间。”谢琅看向众人,“我刚才绑薄豆腐的时候你们都看到了?”他指的是豆腐皮。

众人点头,看清楚了。

“豆腐块那个里面用的盐,是用卖臭豆腐的钱买的。没动卖熊的钱。”里长换成谢琅,谢建康就把村里的钱一并交给谢琅。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谢琅担心她们闲下来又东家长西家短的乱聊,聊到这事想找他问个明白又不敢,结果越积越多,再生出乱子,干脆自己先出来。

众人讪笑道:“我们信你。”

“我不信你们!”谢琅很不客气地说。

第44章定规矩

小七的二伯母忍不住开口:“三郎叔,你说话……”可真够难听的。

“你第一天认识我?”谢琅瞥了她一眼,“敢说我刚才放盐的时候,你们心里没在想,这是不是用卖熊的钱买的?”

好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谢琅哼一声,“我只是懒得跟你们这些女人计较。还有你俩,”看向小七的两个伯母,“别以为我让你们一块学,就忘了你们以前干的事。敢打我家小七主意,我把你们一家剁了喂猪。”

妯娌二人打了个寒颤。

有人却不信,“三郎兄弟当上里长就不一样,说话都硬气了。”

“别喊兄弟,我就俩兄弟,喊我里长。”谢琅伸出拇指指着自己,一副日天日地中二模样,“我是当了里长才硬气?我一直很硬气。”

他如果不是十七岁,众人看到他这幅模样一定很想打他。可他这番话配上稚气未脱的脸,怎么看怎么好笑。

乡邻乡亲可不给他面子。想笑就直接哈哈笑,“好,你硬气,三郎里长。”

“名字去掉,喊里长。”谢琅道。

姚桂芝朝他脑袋上一巴掌,“你一个后生跟她们女人家叨叨什么,去看看房子建的怎么样。”

“不准打我三爷。”小七大声说。

姚桂芝吓一跳,扭头看到小孩怒瞪着她,也觉得好笑,“好好好,不打,不打。”

这爷孙俩怎么这么好玩呢。

谢琅伸手抱走小七,“咱们走。对了,不能煮太久,半个时辰就行了。煮好立刻捞出来。”

“知道。”姚桂芝抬抬手,“能不能卖钱就看这一罐,不会大意的。”

听到这话谢琅也觉得自己多虑了,就抱着小七去看房子。

大约半个时辰,谢琅抱着小七回来,东西刚捞出来,还在冒烟。

姚桂芝便问:“还得等?”

“对。”谢琅点一下头就找谢广,“去把刀和菜板子拿出来。再用猪油调一碗酱。”

谢广转身就往屋里跑。

站在土灶边的女人立刻去拿谢琅还没用完的布。

谢琅不禁问:“你们干什么?”

“扇啊。凉的快。”

谢琅又想骂人,“扇的上面全是土,等一下你吃?”

女人连忙把布放下,讪讪道:“忘了,忘了。”

“想卖高价,东西要做得好,也得干净。”谢琅道,“你拿十文钱买一块,结果上面有块泥,下次还买不买?”

别说下次,这次也不买。

围着灶台的众人连连摇头。

谢琅见她们听进去了,“以后去卖东西,我们可以很有底气的说,养蚕里的东西最好,最干净。别人不想买,听你们这样讲都忍不住好奇买一块尝尝。

“东西脏了,别人问起你们,说话的时候畏畏缩缩,声音比猪哼哼的还小,你的东西真好,人家也不信。”停顿一下,缓口气就问,“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众人再次点头。

冯英不禁说:“三郎懂得真多。”

“我不懂。我自己心里这样想的。”谢琅道,“大家赚钱都不容易,哪怕城里的贪官,贪点钱也费尽脑汁,花出去的时候多少都有点不舍,会想东西值不值这个价。你们再想想,买贵的和买便宜的东西的时候,是不是都想过?”

众人很想说她们没买过贵的。可见谢琅盯着她们,不得不认真回想,还真是这样――贵的不舍得买,便宜的又担心便宜没好货,钱白花了。

谢琅见她们神色变了,就放下小七,让他去找别的小孩玩,洗洗手碰一下他做的素鸡,还有点余温。

又等一会儿,彻底凉了,谢琅就把布拆开,切成片,让众人蘸着酱吃。

待众人都咽下去,谢琅才开口,“比薄豆腐如何?”

“比那个好吃。”冯英说着就看谢琅,大有谢琅不认同,她就改口的节奏。

谢琅见她这样险些笑出来,轻咳一声,道,“你觉得还行,那就能卖掉。早些天你们给我送两盆薄豆腐,我晒一盆,另一盆就这样吃了。这东西看起来跟鸡肉似的,我打算叫它素鸡。你们觉得如何?”

“只要可以卖钱,叫什么都成。”

谢琅就当自己没问过,“家里都有薄豆腐?照着这个做,明天拉去卖。”

话音落下,众人一哄而散。瞬间,瞬间,谢仲武门口只剩秦红和她妯娌,姚桂芝婆媳二人,谢琅和谢广以及一群小孩。

谢琅又想骂人,“这群女人!”

“别气,都是穷闹的。”秦红道,“赶明儿有了钱,家家盖新房,你要教她们,她们还不想学呢。”

谢琅心想,不可能!

穷怕了的人,家缠万贯,路上碰见个豆粒也得捡回去。但他没说,这样讲秦红和姚桂芝会以为他说她俩。因为俩人也很珍惜粮食。

谢琅看到还有几个素鸡没切开,就让秦红切开当晌午饭。

下午,简易烘干房盖好。谢琅带几个人站在里面,外面人烧火,没多大会儿里面就闷热闷热的。谢琅叫人把做成条的油皮放进去,烘干以后就是后世的腐竹。

不过谢琅并没有在屋外等,因为他还要做豆腐干。

晌午放在盐水里的豆腐块捞出来,重新注入清水,加盐,然后又叫村里人把家中有的香料都拿过来,其实就是以前在山上采的,连同酱倒入加了盐的清水中,熬制成卤水。

最后放入豆腐块,煮成酱色,谢琅就把豆腐块捞出来让大家尝尝,“味道如何?”

“比你的素鸡好吃。”说话的人说完还忍不住咽口口水。

谢琅心想,酱百搭,跟什么东西煮都好吃。嘴上说,“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煮的。”

“你,里长,最厉害!”

谢琅轻哼一声,“卖得出去不?”

“当然!”众人异口同声道。

谢琅找秦红,“算算总共用多少东西,在加上你们的工钱。”见秦红不解,“就是你们出去给人家做事,一天能拿到多少,这个算进去,再算上柴火,这就是豆腐干的最低价。要赚钱,卖的时候再往上加一点。”

“加多少?”众人忙问。

谢琅想也没想,“假如最低价十文,就再加五文。”

“这么多?”姚桂芝惊呼道。

谢琅摇了摇头,“不多。这是咱们村独有的,买咱们东西的还是酒肆,酒肆做好拿出去卖要翻一翻,甚至翻两倍。再说了,他们嫌贵,买十斤送他一斤得了。”看向秦红,“不能降价。”

秦红点头表示知道了,就看向众人,“可以多赚钱你们还不高兴?”

“多赚钱当然高兴,可卖不出去,只能咱们自己吃。”

谢琅叹气道:“酒肆不要,长安城那么多贵人也会要。”

一语惊醒梦中人。

随后都跑回家泡豆子,打算明天天不亮就起来做豆腐。

已有心理准备,谢琅这次再看到众人一哄而散一点也意外,随后就去烤房看看腐竹靠的怎么样了。

门打开一条缝,热浪滚滚,谢琅下意识躲开,用铁钩勾出一根,一掰即碎,连忙说:“行了,行了。谢广,去烧盆热水。”

谢广以为还得用热水浸泡,连忙去烧水。

水烧好,天已黑得什么都看不见,谢琅就让人在烤房外面点起火堆,把泡在热水里的腐竹捞出来,直接切成段,浇上加了猪油的酱汁,就把箸递给忙着烧火的几人,“尝尝味道。”

豆干和素鸡他们没吃到,很是眼馋,以至于谢琅说完,夹了就往嘴里塞,“咦,这都不像是油皮了。”

“这个和干油皮,哪个好卖?”谢琅看向前里正谢建康。

谢建康砸吧砸吧嘴,“都好卖。”说着,忽然想起一件事,“大郎他娘,姚兰花知道了一定会后悔,你可不能心软。”

“我不会。大郎敢心软,我就把他赶出养蚕里。”姚桂芝道。

谢建康放心了,随即转向谢琅,“明天再盖两个房子,一个不够。”

“村东和村中再盖一个。怎么盖的你们都知道了。”谢琅道,“我家的大刀还没打好,我明天得做大刀。”

谢广听到“大刀”就往他娘身后躲,不见谢琅找他,松了一口气,小声说,“三郎叔,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是故意的,你觉得我能忍住不揍你?”谢琅问。

谢广缩了缩脖子,“下次我一定看清楚再扔。”

“还有下次?”众人看向他。

谢广连忙说:“没有,没有。”

一个姚兰花险些把姚桂芝气死,把谢琅气得要杀人,再来一次他们养蚕里的人也不要活了,集体投他们自己挖的河算了。

谢琅见他们这么紧张,反倒想笑,“天不早了,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都回家睡觉吧。”说完几句抱着小七回去,关上门,放下小七,钻进灶房,再出来手里多了一碟枇杷。

一大一小吃好,又蒸三碗鸡蛋,一家三口吃饱,洗漱后就去睡了。

翌日清晨,谢琅牵着羊到外面就惊呆住了。

谢仲武门口全是女人,推推挤挤跟打架似的。谢琅回过神,连忙把羊拴树上,大声问:“你们在干什么?!”

“三郎?”

“三郎兄弟?”

“三郎叔?”

谢琅走过去,面色不渝道,“叫我什么?”

“里正,里正,有事?”

谢琅:“这话该我问你们。不回家做豆腐,都在这儿干什么?”

“我们在点兵点将,点到谁谁先烤油皮。”

谢琅看清她们手里的东西,即便不听她们解释也能猜出来,“城里人还没吃过烤干成条的油皮,一次做这么多,你们觉得能卖掉吗?”

“卖不掉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坏。”

谢琅:“既然不会坏,还点什么点?按照年龄排排站,年轻的先进去。”

“凭什么?”

谢琅拉下脸,“凭我是里正,这个房子我教你们建的。我还打算在村东和村中再建一个,既然都这么不乐意,那不建了。”

话音刚落,队伍排好了。

谢琅很是无语,“早这样多好,都该烤好了。”瞪一眼众人,转身就回家。

“小三郎的脾气可真大。”

谢琅脚下一顿,扭头看去,“不如你们。选我当里正,房子我盖的,还敢问我凭什么。”说完就往家去。

谢仲武的妻子这才敢把门打开,“他这几天正不痛快,你们别惹他。”

“我们也是一时忘了,烤干的油皮可以放好几个月。”

秦红刚才见外面这么多人也没敢出来。见谢琅把她们训老实,才敢牵羊出来,“三郎小孩一个,要面子,你们顺着他,叫他训你们,他也不好意思开口。”

谢琅关门之际听到这话,冷笑一声,他不好意思?才怪!

他就是故意的。这群人一点规矩都没有,现在看着还行,不给她们上上规矩,以后必然会出大事。

“三爷?”

谢琅心中一凛,转身看到小七,松了一口气,“怎么了?”

小孩脸微红,眼中还隐隐有泪光。谢琅连忙蹲下,“做噩梦了?”

“我,我尿榻了。”小孩说完,哇一声大哭出来。

第45章以毒攻毒

谢琅吓一跳,忙问:“尿,尿咱们睡的榻上了?”

“呜呜……三爷,我不敢了,别赶我走,呜呜……”小孩泪眼朦胧,可怜兮兮望着谢琅,满眼乞求。

谢琅笑了,抬手给小孩擦擦眼泪,“谁要赶你走了。见你这么伤心,我还以为你把咱家的榻睡塌了呢。”

“榻,没,没塌。”

谢琅抱起他,“那就没事。”摸到潮湿,低头一看,果然,小孩的亵裤湿了。

初夏时节的早上有些凉,谢琅把他抱屋里,也没管榻也没管被褥,翻出小孩的衣裳,就把他身上的衣裳换下来。

小孩误以为谢琅不知道他尿在哪儿的,怯怯地伸出小手,指着榻,提醒谢琅,“三爷,那儿……”

“我看见了,搬到外面晾一下就行了。今天天好,到晌午就干了。”谢琅想给小孩洗澡,见小孩鼻涕眼泪一塌糊涂,放下小孩,去舀水给他洗脸。

谢琅把小七收拾干净,免得小孩看到榻和被褥又哭,就把被褥扔到绳上,榻拉出来用抹布擦拭一遍,才对小七说,“你看这样晒一下就好了。”

小孩泪瞬间止住,可他看到榻上的痕迹,依然很自责,“三爷,打我吧。”

“我打你干什么?”谢琅笑着朝小孩走过去,“晚上睡觉前喝太多水,别说你一个小孩,大人也会尿榻。”

小七不信,“三爷也会?”

他当然不会!

“我不知道。因为我睡觉前不喝水。”谢琅问,“你昨天是不是喝了很多水?”

小孩睡觉前没喝,但在谢仲武那边喝了很多。以至于他也不知道他这样算不算喝了很多水,干脆像倒豆子一般,全讲给谢琅听。

谢琅听他说昨天傍晚喝了两碗水,笑道:“当然算了。以后太阳下山只能喝一碗水。”

“我记住了,三爷。”小孩使劲点一下头。

谢琅:“那你去和虎子玩一会儿,我去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