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虎欢快的嗷一声,吓得养蚕里的牲口趴在地上,吓得正在吵架的人们停止下来,大白虎也找到了它亲爹谢小七。

谢广看着被吓住的几人,故意问:“怎么不吵了?”

“老虎下山了!”谢伯文的姑母吼道,“你没听见?”

谢广点头,“听到了。”

“那还不快跑?看我干什么?跑啊。”谢伯文的姑母说着就往外跑。

谢伯文叹了一口气,拦住她,同她解释一遍老虎的来历。见她不信,就指着外面,“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妇人到门口,就看到老虎背上趴着一个小孩,老虎身边还围着许多小孩,顿时目瞪口呆,“那,那不是老虎吧?”

“是的。谢三郎家养的。”谢伯文道,“他现在是里长,他不准我们教外人做干油皮,我们敢偷偷教,惹怒他,白虎神兽会降罪于我们的。”

妇人张张口,艰涩道,“那真不是大狗?”

“他家还有一个金色的猴子和纯黑色的狼。”谢伯文道,“它仨向来喜欢在一起。那俩没出现,肯定和谢三郎在一起。等一下该出来了。”

妇人还是不信,在门口站有半个时辰,看到金色的猴子和黑色的狼,还跟做梦似的,“谢三郎不是人吧?”

“当然是人。”谢伯文道,“他心好,金猴才在他家住下。因为他心好,运气也好。我去打猎,十次顶多打到三次。他去打猎,运气好的时候猎到成年的公鹿,不好也能弄到几只兔子。最近天冷,我们没往城里去,他家的皮毛都堆成小山了。”

小山是假,大大小小几十张是真的。

托大白虎的福,不知该如何应对难缠的亲戚的村民福至心灵,不约而同地把谢琅推出去。

此时的人特别信鬼神,他们长这么大只听说过圈养野兽,从未听说过散养,野兽还不伤人的。以至于不想信也不得不信,谢家三郎是白虎神兽看中的人。

申时左右,谢琅正在院里用简易的灶和陶瓮给他三个“祖宗”炖乳猪的时候,他家门口热闹起来。

谢琅只听到人声不见人进来,忍不住感慨,这群笨蛋终于学聪明了。

盖上锅盖,谢琅指着猴子,“还没熟不准吃。”又指着虎子和小狼,“看住它俩。”才往外走。

打开门一看几十口,谢琅吓一跳,“天捅破了?”

“天没破。不过咱们养蚕里的天快塌了。”

谢琅转向说话的人,睨着他,“这是盼着我早死,还是盼着我早死呢?”

“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说你是咱们养蚕里的天。”

谢琅气乐了,“原来在这里等着我。究竟出什么事了?”

“我来说吧。”谢伯文走出来,满脸尴尬,“三郎兄弟,我对不起你。”

谢琅顿时想翻白眼,“直接说事。”

“虎子把我姑母吓住,她不闹了,我就把她叫去我家吃饭。”谢伯文看一眼谢仲武,“我们家的人都去了。我姑到堂屋看到案几上的竹简就问,哪来的。仲武家的小子说,谢广的。

“我姑就说我家不得了,有钱给谢广请夫子了。我们就说是你心好,给村里人请的。你嫂子本想夸你,说你给村里人请了两年。我姑一听这话就要把她孙子送过来,跟谢广一起去学堂。”

谢仲武点头,“我妹妹也想把她家几个孩子送过来。”

“我们家的亲戚听孩子念什么道可道,问我们谁教的。我们随口说夫子教的。他们知道也要把孩子送过了。三郎,我们真没料到这点,否则,否则我们肯定把孩子关起来。”

谢琅长叹一口气。

“三郎,先别叹气。”姚桂芝急急道,“你姐的意思等她的孩子像小七这么大,就把孩子送过来叫小牛教他。”

谢琅转向姚桂芝,“我姐不是还没怀孕?”

谢建业的闺女是去年秋天嫁的。除夕前过来一趟,谢琅还听姚桂芝唠叨,嫁过去好几个月了,怎么还不怀孩子,莫不是身体不舒服。姚桂芝还要给她请巫师,还是谢琅拦下的,劝姚桂芝再等等看。

“她今天上午过来说可能有了。”姚桂芝说出来,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咱家就她一个姑娘,又帮你大嫂和二嫂做了大半年豆腐,走的时候我也没给她太多钱,总不能说不行吧。”

谢琅揉揉额角,“咱们村大的小的加一起,我记得有将近三十。你们亲戚家有多少?”

“我这边有四个。”谢伯文开口道。

姚桂芝接道:“我这边暂时没有。”

“算一下,算一下。”谢琅道。

众人连忙把谢广叫过来,他们说一个,谢广往上加一个。

一盏茶后,算出来了,谢广反而不敢开口,“三郎叔……”

“三十五个?比咱们村的人还多。”谢琅指着他们,“你们啊你们,平时算我家的钱的聪明劲哪去了?我用什么钱请夫子?是不是卖纸的钱?纸是谁做的?”

谢伯文期期艾艾道:“我们只顾得防她借钱,防她打听烘干房和你这边做纸的棚,实在没料到我姑会叫她家孩子过来学文识字。”

“你姑是个聪明人,真聪明啊。她家孩子过来,你不能在家说烤油皮,也不能把纸往家里带。否则,小孩子今天听一耳朵,明天听一耳朵,长大了一琢磨也能琢磨出来。”谢琅看似对谢伯文说的,其实是跟众人讲的。

谢琅话音落下,众人脸上也露出担忧。

谢琅叹气道,“好在咱们做纸的时候,学堂放假了。”

众人想问,放什么假。回想到去年,农忙过后做的纸,而且只做两个月,等秋收过后,学堂再开课他们就不做了,同时长舒一口气。

“吓死我们了。”

谢琅:“我没吓唬你们。纸这东西本来就不稀奇。从你们这边听一点,回去再找会做纸的请教,说做出来跟玩似的。”

“我们不说。”

谢琅笑道:“家里孩子呢?”

众人没话了。

“都回去吧。好好跟家里孩子说。千万别吓唬他们。否则孩子一生气,跟你们对着干,本不想说,也得给你们全抖搂出来。”谢琅说完,就冲众人挥挥手。

谢伯文忍不住问:“你的意思让他们来?”

“不来行吗?”谢琅看向他。

谢伯文不禁揉揉额角,“这都是什么事啊。”

“祸从口中,就是这个意思。”谢琅道,“以往不让你们瞎N瑟,还觉得我吓唬你们。现在都老实了吧。”扫一眼众人,就关门回屋继续炖肉。

谢琅用大料炖的乳猪,而虎子和小狼长大了,无需炖太烂。入味即可。

两头乳猪捞出来,谢琅就用水炖狍子。傻狍子炖好,两头乳猪已去掉一半。

谢琅看到金猴还想吃,朝它爪子上一巴掌,“差不多得了。”

金猴瞪着眼睛看着谢琅。

谢琅转身去屋里,再次出来,手里就多了个大榴莲。

小孩吸吸鼻子,抬起头,惊叫道,“三爷!”

“嘘!”谢琅放下榴莲就往四周看,“小点声。”

小孩放下毛笔跑过来,“我要一大块。”

除夕当天谢琅做榴莲炖鸡的时候,小孩气得要离家出走。在他看来那么臭的东西和鸡一块炖,就是糟蹋鸡肉。

偏偏他三爷一意孤行。

小七嫌谢琅败家,出走到门外,打算找谢建业,猛然意识到不能让人知道他家有怪东西又回来了。

谢琅没管他,待他把榴莲肉剥碟子里,把叉给小孩,让小孩吃的时候,不知道碟子里的东西就是榴莲,小孩一吃就停不下来了。

什么东西吃多了都不好。

谢琅便和小孩约定,三天一次。小七今天早上还提醒谢琅榴莲,谢琅没理他,小七以为山上没了。

乍一看谢琅拿出来如何不惊喜。

“三爷,你放在哪儿的?”他怎么都没找到。

谢琅笑道:“你不知道的地方。”

用麻布包着手,谢琅掰开榴莲,给他和小七留两块,剩下的就全给金猴。

金猴吃完,谢琅就把榴莲壳塞火里,焚尸灭迹。

小七面露不舍,“是不是没了?三爷。”

“还有几个。咱们得慢慢吃。”谢琅前世很少用到江山图,就没打理过。

如今经常要用到,谢琅就在半山腰凿几个洞,把各种粮食瓜果放进去。而江山图不是静止的,榴莲可以存放许久也有期限。

谢琅便说:“三天吃一次可以吃一个月。”

“那就一个月吧。”有的吃,小七高兴了,擦擦手继续趴在灶旁边练字。

一个月后,天暖和了,谢琅亲自去请夫子来养蚕里授课。

束没变,谁家孩子去学堂,谢琅找谁家孩子要二十斤腐竹,每五天给夫子一次。

腐竹吃不完可以拿去卖,能换不少钱,夫子很乐意学堂里多了几十个小孩。反正有谢琅在,孩子不敢闹,教一个和教六七十个没什么区别。

在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氛围下,谢琅家的麦子越长越旺,每天都会有一群村民过去围观。

二月二十四日,休沐日,谢琅不用去学堂。伺候好家小,谢琅打算找村里人买几日小羊羔,出门就看到西边大路上站满了人。

谢琅走过去,“看出什么没?”

“你家麦子命真大。冬天经过三场雪都没死。”前里正谢建康的叔指着麦苗,“乌青乌青的。你家这六亩地,我就觉得能见五十石粮食。”

“五十石?”众人惊呼。

五十石就是后世的三千斤。

谢琅算一下,笑道:“夸张了。这边的地不如东边的好,最多四十石。不过,麦粒肯定饱满,比你们的都好。”

“三郎,这个可以当种子不?”

此话一出,众人都看向谢琅。

谢琅:“可以。但这个收上来,你们的小麦都种下去了。跟你们换,也得等明年才能种。”

“我们说的就是明年。”

谢琅点头,“行。不过,我打算在东边种些别的东西,过些天你们得帮我一块种。”

“行啊。种什么?”

谢琅摇了摇头,“没法说。因为去年没种出来,我想今年再试试。”

谢建康的叔明白了,“就是你去年到处找人问,那个花怎么不结果是不是?”

谢琅点头,“对!就是那个。我家粮食多的吃不完,这六亩地种的就够我们吃的了。我想在那边试一下。就算不成,也能薅掉喂牛。”

村民乐意看到谢琅用他自家的地乱种。又听他都做好颗粒无收的准备,三月份,养蚕里的村民把小麦种下去,就去帮谢琅种东西。

有些人想偷偷拿几根回家种,又担心被谢琅知道了,不跟他们换麦种,愣是连一个都没敢偷。

谢广看到棉花苗和红薯苗,一眼就认出来,“三郎叔,这是你在山上弄的吧?”

“是的。”谢琅正在想怎么和村里人解释,谢广这么一说,谢琅把话咽回去,“担心是草?”

谢广点头,是的。

“草也不怪你。继续种。”谢琅站起来揉揉腰,“我还从山上弄了几棵果树,在我家院里放着,这边种好,去帮我挖坑栽树。”

虎子和小狼长大了,谢琅再上山也无需喊谢广同行。谢广没怀疑,村里人也没怀疑。只是见到杏树、桃树和柿子树,忍不住问他,“是不是给猴哥种的?”

谢琅直接点头,“是的。快种吧。”

众人也觉得是,再然后看到谢琅家鸡窝和鸭圈上面多了一个棚,上面还有许多藤条,谢琅说是果子树,村里人也没问什么果子。

问也到不了他们嘴里。因为都是猴哥的口粮。

谢琅见免去这么多麻烦,第一次不嫌他家三只吃货烦。

随后在家休息两天,谢琅就带村里人上山砍毛竹。

毛竹都扔到泉水里,亭长也来通知谢琅,该给朝廷做事去了。

村里的男人像去年一样出去,女人却不再担心,不再惶恐,该干什么干什么。期间谢琅家的小麦熟了,都是村里的女人帮他割的。

谢琅先前答应村里人,收下来就换给他们,也信守承诺,都没往家里送。

也是谢琅如此爽快,他家四亩棉花开出白花,村里的女人无需谢琅提醒,每天早上下地给他收棉花。年龄大的女人聚到谢琅家做竹纸的棚下面,给谢琅剥棉花。

谢琅研究脱棉花的东西。

村里人一开始问谢琅那东西有什么用。谢琅说可以做被子,但得把棉籽弄出来,否则能硌死个人。

打那以后,村里人不问了,整天盯着他做脱棉籽的东西。

谢琅只见过弹棉花的,没见过脱棉籽的,只能凭想象做。结果村里的男人都回来了,谢琅也没能做出来。

谢琅想穿棉衣盖棉被,不死心继续研究。

村里人也希望谢琅能做出来,便不让她们家男人去打扰谢琅。

皇天不负有心人,五月底,谢琅终于做出来。

六月初一,谢琅把剥好的棉花弄外面,就招呼村里人,“每家每户派一个人出来,再去找前里正把秤拿过来,每家一斤棉花籽。明天我就教你们种棉花。到秋让你们都穿上棉衣盖上棉被。”

“真的?!”众人齐呼。

谢琅点头。

“你怎么这么好啊。三郎!”

谢琅心想,可算说句人话了,“谁让我是你们的里正呢。让你们过好是我应该做的。快去!”

“好!”

谢琅连忙喊:“等等,前里正家在东边,不在西边。”

“我们去北面给你摘棉花。”

谢琅又想骂人,“这么热的天,棉花壳上的叶子都干了,一碰就落到花上面,怎么摘?给我回来!”

第65章棉衣棉被

众人恍然大悟,道:“忘了。”

“干脆把棉籽一块忘记得了。”谢琅没好气道。

众人尴尬地笑笑,那可不成。

“快点!”谢琅指着不远处的草席,“去掉棉籽的棉花都放在那上面晾晒。”转向姚桂芝,“伯娘教我缝被褥和衣裳,我想用棉花给王公子做两条被褥和一件棉曲裾。”

姚桂芝点头,“应该的。不说他帮你管上面的官要十贯钱,凭他送你一见狐皮大氅,也该回送他一件棉衣。只是王公子会喜欢吗?”

“我听人说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王公子知道是我亲手缝的,粗布麻衣他也会喜欢。”谢琅才不想给卫青缝衣裳,他是担心那个不要脸的皇帝收拾他。

得知他亲手给他小舅子缝一件衣裳,那个不要脸的想责罚他,卫青也会帮他求情。

姚桂芝见白色的花和棉籽分开,就问,“晒干就好了?”

“不行。”谢琅摇了摇头,“我得想个法子把这些花弄一块,就像缠在一起的蚕丝一样。”

姚桂芝掰扯一下棉花,“这怎么能缠在一起?”

“我暂时还没想出来。先把这些分出来再说吧。”谢琅道,“离冬天还早,我还有时间。”

谢建康小跑过来,就问,“三郎,你真要把棉籽分给大家伙儿?”

“三郎说话一个吐沫一个钉。”

谢琅抬起头,四周全是脑袋,导致他又没找到说话的人,“你们都让开一点,我都快被你们围的喘不过气了。”

众人往后退一步,而且是一小步。

谢琅很是无语,“都不用做油皮了是不是?也不用搭做竹纸的棚?家里的牲口和孩子都喂饱了?”

年轻的媳妇一哄而散。

谢琅深吸一口气,无奈地说,“每次都得我数落你们几句才行吗?”

还未离去的人露出不甚好意思的笑容。

谢琅转向秦红,“嫂子,今年帮我腌缸寒菜。”

“留着做臭豆腐?”秦红问。

谢琅点了点头。

众人疑惑不解,想问谢琅,见他忙个不停,就转向秦红。

秦红:“三郎除夕前用腌寒菜的水泡豆腐,只泡两三天,那个臭味就跟豆腐放了半个月似的。三郎说用寒菜水泡出来的豆腐比放半个月的好,人吃了不容易出事,就打算自己腌一缸。回头把寒菜捞出来,留着冬天泡豆腐。”

众人齐刷刷看向谢琅。

谢琅赶在他们之前开口,“真的。我还试过把豆腐切成这么大一块。”用食指和拇指比划一下,“不放任何东西,搁柜子里半个月变臭了可以直接吃。对了,我还试过把豆腐冻成块跟猪肉一起炖。”说到这点,就转向姚桂芝,“就是伯娘给我送的那板豆腐。”

“我去你家拿板子的时候不见灶房里有豆腐,还以为你炖了给它们仨吃了。”姚桂芝道,“没想到是冻起来了。放在哪儿冻的?”

谢琅家的羊圈矮,由于黄鼠狼经常光顾,也没老鼠敢往上面去,谢琅就往身后指一下,“院里羊圈顶上。”

“难怪我没看到。”姚桂芝不禁说。

谢建康忍不住问,“那咱们也能做臭豆腐了?”

“人别太贪。”谢琅睨了他一眼,“我家遭贼有猴哥。你家遭贼可没有。”

正想着什么都干的众人老实了。

有命赚没命花又有什么用呢。

谢琅其实不是担心村里招贼,而是担心村里人忙起来,放三天即可拿去卖的臭豆腐,放了一个月才想起来。

人都有侥幸心理,此时的人又特别珍惜粮食,存在侥幸心理,吃出事来一个家就散了。

如今可以做腐竹,可以做纸,还有棉花,日后还可以纺线织布,养蚕里的妇人还会养蚕,这么多赚钱的行当,完全没必要碰不安全的。

谢琅见他又把众人劝回来,放心下来,就指着棉花说,“这东西城里好像没有。真能做成被褥,又比蚕丝便宜,朝廷肯定出高价买咱们的。”

“为什么?”姚桂芝问。

谢琅:“给当兵的用。”

众人明白了。

姚桂芝忙问:“那咱们把粮食收上来就全种这个?”

谢琅笑看着她,“咱们村多少地?”

姚桂芝下意识回想。

谢建康忍不住说:“三郎的意思他没这么多棉籽。”

“对哦。你才四亩地。”姚桂芝不禁拍拍脑子,“我这个脑袋也不行了。”

谢琅起身,让谢大郎帮他脱棉籽,“别拍了。小心越拍越严重。”

姚桂芝僵住,扭头就瞪谢琅。

谢琅可没搭理她,揉揉肩膀就对前里正谢建康说,“称吧。”指着众人,“站齐,一个一个来。这个棉籽先不要告诉外人。明年种多了,再告诉你们家亲戚。”

“告诉他们干什么?”

谢琅叹气,“棉花不是纸,做好了可以搬屋里藏起来。你们不讲,他们就敢半夜里来偷。咱们养蚕里那么大,每个路口拴两条狗也防不住。再说了,这东西真能做成被褥,朝廷也会让咱们告诉别人。告诉外人,不如主动把多余的棉籽给亲戚。”

“三郎说得对。他们再找你们借钱,就让他们多种几亩棉花。”谢建康道。

谢琅点了点头,“以前说你们只能看到眼皮子底下的,还嫌我说话难听。现在呢?”

“现在,现在也不是我们眼皮子浅。”

谢琅笑了,还敢反驳了,“是什么?”

“是你脑袋转的快。”

谢琅顿时噎住,“这是承认自己笨了?”

“我笨,你大伯一家也笨。”

姚桂芝立刻接道:“我是挺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