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成为了赵达明的出轨对象,方棠拿过律师函快速的看了起来。

刘楠的律师认为赵达明和方棠有了私情,所以背着妻子将老宅贱卖给了方棠,一个证据就是房屋的成交价格比市场价低。

第二个证据是装修由赵达明全权负责,最重要的是,装修结束之后,赵达明竟然退了五十万给方棠,这差不多等于他倒贴时间、精力和金钱给方棠装修,要说没有奸情,是相信啊。

第三个证据则是来自小钱,自从钱母撞墙死亡之后,方棠给予了一百五十万的赔偿,原本这事就结束了。

可蒋韶搴怎么可能让人讹诈方棠后全身而退,这一百五十万是给出去了,可惜小钱并没有将钱保住,他把钱买了房子。

但这是一套产权有争议的房子,否则价格也不会这么低,钱被房主骗走了,一共有五个人都交了钱买同一套房子。

其他人还好一点,只是给了首付,唯独小钱防备方棠报复,一百五十万全都给出去了。

律师函里,小钱当人证指控方棠和赵达明关系暧昧,这套房子也是赵达明故意贱卖给方棠的。

会议室里众人看完律师函之后,目光诡异的看向方棠,她怎么着也是方家二小姐,竟然和一个搞装修的男人鬼混,这也太不讲究了。

“方小姐,如果你和赵达明是正常雇佣关系,为什么他会将五十万的退还给你,难道31号老宅的装修不要钱吗?”史玉才嗤笑一声,咄咄逼人的质问着方棠。

这笔钱说起来是赵达明感激方棠找到了豆豆,他很坚持,方棠最后也就收下了,只是没想到却成了史玉才攻讦自己的证据。

“鉴于以上人证和物证,我们认为这一次的房屋买卖属于无效交易,方棠必须将金丝楠阴沉木归还。”史玉才做了总结性的称述,并没有将罪名往严重里说,有瞿老在,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一直沉默旁听的宋濂平缓缓开口:“瞿老,只要方棠将金丝楠阴沉木还回来,这一切都当是一个误会。”

否则倒卖文物也是不小的罪名,尤其是金丝楠阴沉木的价格高达三千万。

宋濂平之前的调查是:金丝楠阴沉木被方棠送给了封掣,后来封掣派人将阴沉木秘密的运送走了,据说是私底下达成交易给卖了。

而窦家又提供了一个线索给宋濂平,金丝楠阴沉木被运走后的第二天,封掣这边就收到了一笔三千万的巨款。

当然,窦家只提供了这个消息,却没有具体的银行转账记录,而且根据宋濂平的调查,这三千万早就被封掣购买了最先进的装备。

“要不是看在瞿老面子上,可不是将金丝楠阴沉木还回来的这么简单。”有修复大师低声议论起来。

“是啊,否则以后大家有样学样,都偷偷倒卖古董,不被发现就将钱私吞了,被发现了再把古董还回去,那不是乱套了。”

“现在的问题是阴沉木估计找不回来了,方棠或许要用三千万来弥补。”

在金丝楠阴沉木事件闹出来之后,瞿老和赵馆长就私下询问了方棠阴沉木的去向,方棠只说被运走了。

瞿老估计是被卖了,否则方棠将阴沉木还回来,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当然,瞿老也知道这样太委屈方棠了,可形势逼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方棠,这已经是看到瞿老的面子上从轻处理了,而且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宋濂平这话说完之后,下面的人有几个认同的点头,不管怎么说,瞿老的面子还是要照顾的。

但有一半人却眉头紧锁,不认可宋濂平的做法,怎么能因为瞿老就网开一面、徇私枉法呢!

瞿老看了一眼虚伪假善的宋濂平,“修复组并没有将西街口古建筑的批文公示出来,小棠事先不知情这才将金丝楠阴沉木卖了,已经没办法还回来了,但这笔钱可以交还给修复组。”

瞿老说完之后将一张三千万的支票拿了出来,他无儿无女,如今也就方棠一个徒弟,虽然是瞿老单方面认定的徒弟。

这三千对瞿老而言不算多,他身为老师不能保护自己的徒弟让她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这边钱瞿老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方棠出。

宋濂平没有开口,但一个修复大师忍不住的怼了一句,“瞿老,三千万只是最低成交价,这个例子一开,以后挖掘古墓时,大家都像方棠这样操作,那这些古董文物不都被私下贩卖了?”

被发现了,用最低成交价把钱补上,没被发现,那自己就发财了!

“是啊,我不同意这样操作,法不容情!该怎么处理就该怎么处理!”

“对,不能因为方棠是瞿老的徒弟就网开一面!”

下面的人纷纷叫嚷起来,一个一个都将矛头对准了方棠,铁了心的用阴沉木的事钉死方棠!

宋濂平沉默的坐在一旁,就在此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说的正激烈的众人抬头一看。

宋骏右手腕还包着纱布,阴狠毒辣的目光看着被众人申讨的方棠,随后向着宋濂平走了过来,“爸,我过来旁听。”

旁边的人立刻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就放在了宋濂平的身后。

“既然来了就听听,汲取教训,以后不要犯同样的错误。”宋濂平这话听起来是在叮嘱宋骏,但实则是在含沙射影指控方棠犯了罪。

众人再次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这些修复大师即使尊敬瞿老,但他们更听宋濂平的指挥,所以都死咬着方棠不松口。

宋骏阴森森的盯着方案,表情诡谲的骇人,他就是来看方棠的悲惨下场的!

成为千夫所指,方棠忽然站起身来,清冷的眼神,面无表情的脸庞,让坐在一旁的瞿老和赵馆长心里头咯噔了一下,唯恐方棠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那场面真的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视线扫过全场,看着幸灾乐祸的宋峻,方棠将自己带来的文件袋打开了,从里面拿出一本大红色烫金的荣誉证书,然后递给了旁边的瞿老。

“方小姐还有荣誉证书?”宋骏嗤笑一出声,她这是打算功过相抵?

瞿老同样是一头雾水,打开荣誉证书一看……瞿老眼睛猛地瞪大了几分,然后刷的一下抬起头,震惊不已的看着方棠。

看到瞿老这怪异的表情,会议室里其他人更蒙圈了,恨不能伸长脖子瞅一眼。

瞿老表情诡异的扭曲了几分,然后将荣誉证书递给了下面的赵馆长。

赵馆长刚打开,坐在他身边的史玉才就按捺不住的侧过头一看。

“这不可能!”史玉才是个老奸巨猾善于伪装的,否则他也不可能用了十年时间拉近和瞿老的关系。

所以此刻史玉才突然吼了这一嗓子,让所有人的心都咯噔一下拎起来了,对这本荣誉证书更加的好奇,究竟写什么了。

赵馆长看完之后,直接将荣誉证书递给了对面的宋濂平,忍不住的感慨,“宋大师,你看看吧,看来我们都误会小棠了。”

荣誉证书写的很直白,对方棠将金丝楠阴沉木捐献给文化管理署的行为给予了肯定和表彰。

瞿老笑了起来,赞赏的看向方棠,只感觉呼吸的空气都是清甜的,“小棠的思想觉悟果真是高啊,即使当时你不知道交易合同无效,却也将价值不菲的阴沉木捐献出去了,这一点值得我们这些老家伙学习。”

之前申讨方棠的几个修复大师脸都涨的通红,他们各种批判方棠,各种给她泼脏水,敢情自己就是跳梁小丑,方棠早就将阴沉木捐出去了。

宋濂平的脸彻底阴沉下来,难怪方棠从始至终这么冷静,原来她是有备而来!

“这不可能!”宋骏猛地将荣誉证书丢在办公桌上,阴狠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方棠,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这是你造假的,如果你捐出来了,为什么我不知道!”

宋濂平就是负责这一块的,荣誉证书发放下来,按道理来说是要通过宋濂平的,虽然他只是个签个字走个流程而已,可肯定是知道的。

方棠看着五官狰狞的宋骏,冷笑一声,“阴沉木是拜托封指挥捐出去的。”

封掣是州卫的第三指挥官,如果是他将阴沉木送出去的,或许走的是特殊渠道,宋濂平不知道也正常。

自辩会以一本荣誉证书的出现而结束,瞿老和赵馆长、卢大师心情都极好,这才是棋高一着啊!否则就算有他们护着方棠,也只能花钱消灾,让方棠受委屈,蒙受不白之冤!

第106章 死而复生

“验尸报告?”方棠不解的看了一眼蒋韶搴。

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蒋韶搴知道方棠没兴趣,所以都是蒋韶搴挡在前面替方棠处理了,然后知会方棠一声,让她知道有这事。

蒋韶搴此举或许过于霸道,但对方棠而言她原本就不擅长这些勾心斗角,蒋韶搴这样做,方棠只感觉省了许多麻烦,并不会反感。

蒋韶搴将验尸报告递了过去,“你看看。”

周家大宅失火了,据说是电路老化引起的火灾,然后又将角落里发电机用的备有汽油给点着了,所以火灾很严重,导致周父在大火里丧生。

方棠翻开验尸报告,但根据法医的记录,周父在火灾发生之前已经死亡了,而且死亡天数至少超过三天。

因为尸体被严重烧毁,影响了尸检,不过尸体没有明显外伤,骨骼检查也一切正常,对胃部也进行了化验,排除了中毒死亡的可能性。

方棠翻到最后一页,是周父今年上半年身体检查报告,周父有心肌梗塞的症状,尸检也检查到了心肌细胞的死亡,所以法医判断周父的死亡可能是心机梗塞导致的。

“能查出来是自然死亡还是他杀?”合上验尸报告后,方棠看向蒋韶搴,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方棠已经可以肯定周父的死必定是他杀。

蒋韶搴是个理智、严肃、内敛的男人,但他并不愿意方棠和周家有过多的交集,简而言之就是吃醋了!

可蒋韶搴这一次却主动将周父的验尸报告交给方棠,这就说明周父的死有问题。

“根据周家佣人的口供……”蒋韶搴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

周母态度强硬之后,她和依旧懦弱老实的周父就闹了矛盾,两人虽然住在同一个院子里,不过一个住的是正房,一个是西边的偏房。

再加上周母看到周父和厨房佣人刘芽OOXX的视频之后,气的怒火中烧,对周父更是不管不问,看不到周父出现,只当他是心虚了不敢见自己,周母是眼不见为净。

周母一直以为周父住在偏房,一日三餐是佣人送过去的。

而佣人并不知道周母和周父闹矛盾了,依旧将三餐送到周母正房的餐厅,备的是两人的分量,就这样互相误会了,谁也没想到周父死在偏房里好几天了。

“几天都没有发现?”方棠疑惑的开口,这大夏天的气温高,尸体放了不了几天就会发臭,同住一个屋檐下,周母不可能不知道。

“卧房门窗紧闭,又开了空调,所以减缓了尸体腐烂的时间,尸臭掩盖不住就发生火灾了。”蒋韶搴并不确定周父的真正死因,但周二婶让人放了这把火明显是欲盖弥彰,周父的死和她必定有干系。

火灾明显是毁尸灭迹!方棠明白的点了点头,看着放在桌上的验尸报告,按理说周二婶不可能真的动手杀周父,至少不会选择在周家杀人。

那么周父的死可能真的只是意外,但这个意外和周二婶有关系,所以她才做了善后,延缓了死亡时间,然后又放火烧了尸体,销毁所有可能指向她的线索。

方棠忽然想起什么,不由看向蒋韶搴,“周二婶是用什么办法逼迫他们签字的?”

方棠搬到西街口老宅居住之后,隔了两天周二婶就将解除婚姻关系的合约书拿过来了,上面有周父和周母的签名,当时方棠并没有追问原因。

现在想到周父的死,只怕和这个脱不了干系。

蒋韶搴并不想让方棠知道这些肮脏事,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打算瞒着,大手握住方棠的手沉声解释。

周二婶当初姚扒掉周文的坟墓,周母都死咬着没松口不签字,周二婶最后只能用了下作的手段,让刘芽给周父下了药。

两人发生关系后,周二婶用这个视频威胁周母妥协,否则就公布视频,彻底毁掉周勇的名声。

周勇没有了英雄的称号,那么州卫就不可能再照顾周父周母,周母敢硬着腰杆子和周二婶对干的依仗也就没有了,所以她不得不妥协。

方棠低着头,下药这事让她想起山洞那一夜,自己是不是该和蒋韶搴坦白?可是每一次方棠都开不了口,太过于尴尬。

见方棠低头不语,蒋韶搴峻脸上有着心疼之色一闪而过,“小棠,这事是我默许的,周继横的死和你无关!”

蒋韶搴知道周二婶准备了药,也知道她要用这样下作的手段,但他并没有阻止,从私心而言,蒋韶搴也希望方棠尽快和周勇解除婚姻关系,只是没想到周父会因此死亡。

方棠抬起头,看着面色严肃,将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的蒋韶搴,这种被人细心呵护的感觉让方棠感觉一怔。

听到这话的方棠摇摇头,清冷的语调显得薄情而冷血,“如果是药物分量过重引起的死亡,凶手也是徒萍。”

方棠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好人,否则上辈子她就不会制造那样的惊天大爆炸,整个小岛估计都会被海水淹没了。

岛上也有一些无辜的人,厨房的佣人,园艺工人,打扫的佣人……

这些人都死在了爆炸里,死在了自己手中,更别说几次失败的逃跑过程中,被抓之后,她不得不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在自己面前。

对于周父的死,如果方棠事先知道周二婶这样做会导致他死亡,方棠必定会阻止。

但和周勇解除婚姻关系后,方棠和蒋韶搴都没有再关注周家的事,自然也不知道周父的死亡,愧疚会有,但也仅限于此。

握着蒋韶搴的手用力收紧了几分,方棠对上蒋韶搴幽深不见底的黑眸,一字一字正色的开口:“我不在乎其他人的死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这是方棠第一次对蒋韶搴剖析自己的内心,展露出自己阴暗的一面,除非是自己在乎的人关心的人,否则方棠真的不会在意别人的死亡。

方棠说完之后,侧过头看向窗户外,避开了蒋韶搴的目光,有这么一瞬间,方棠害怕在蒋韶搴的眼中看到失望。

抛开蒋家大少的身份,蒋韶搴做的工作是保家卫国,他是正直、高尚、伟大的,而方棠知道自己骨子里是自私自利,她只在乎自己在乎的,狭隘又自私,冷血又薄情。

蒋韶搴看完了贺景元送过来的专业书籍,之后又看了不少案例分析,再加上他通过方棠的睡姿就能初步判断她对人有着极大的防备和戒备心理,她的冷漠自私更多的是在保护自己。

许久的沉默,让方棠的心一点一点的变冷,无边的黑暗在胸口蔓延开来,似乎要将她彻底吞没了……

可是方棠并不后悔让蒋韶搴知道更真实的自己,现在就如此的痛,如果到了以后,再分开只会更痛。

方棠脸色苍白着,这种痛和挨了一刀一枪完全不同,钝钝的痛密密麻麻在心底蔓延开,渗透到了灵魂里,连每一个细胞都沉浸在痛苦里,直到你无法呼吸……

额头突然被敲了一下,沉浸在痛苦里的方棠一怔,呆呆的抬起头来。

“胡思乱想什么!”低沉的嗓音透着严厉,蒋韶搴板着峻脸,看起来严肃又冷漠,可偏偏方棠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无奈看到了包容。

蒋韶搴叹息一声,手臂用力将方棠搂进了怀抱里。

抱住她纤瘦的身体,蒋韶搴下巴亲昵的抵在方棠的头顶上,低沉的声音缓慢却郑重的响起,“小棠,人无完人,不管你过去或者将来会变成什么样,但我对你的喜欢却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时间会流逝,容颜会老去,蒋韶搴唯一肯定的是他对方棠的感情不会改变,“所以不要害怕,小棠,多相信我一点。”

方棠身体紧绷着,蒋韶搴的话如同一道阳光,将她从无边的黑暗里救赎!

“我知道了。”许久后,方棠双手用力的抱紧蒋韶搴的身体,将脸埋首在他的胸膛上,熟悉的气息带给方棠从未有过的安心。

门突然被敲响了,邋遢大叔探进头来,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道身影,笑的无比的暧昧,“BOSS,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只是情况紧迫,我们现在被包围!”

方棠尴尬的离开了蒋韶搴的怀抱,生硬的开口:“包围了?”

“是啊,小棠,一会你注意点,躲在BOSS身后别出来,冲着你来的。”邋遢大叔嘿嘿的笑着,随后迫不及待的转身向着院子门口走了去,还敢包围这里,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周家这些年虽然没落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再者周家毕竟称霸商界多年,所以这一次周家调动了不少保镖将院门口堵的严严实实的,这架势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方棠!”看到方棠走出来了,周母顿时尖利着声音嚎了起来,整个人向着方棠扑了过去。

可看到挡在方棠前面这群魁梧健硕的保镖,周母表情畏惧的变了变,身体不再往前冲,不过声音更为尖锐刺耳,“方棠,你这个杀人凶手!你不得好死!”

周母哭嚎着,眼睛里满是红血丝,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方棠,再加上凄厉嘶哑的声音,让不知道内情的人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离开周家大宅好几天了,方棠看着好似苍老了几岁的周母,她和方棠第一次见到时完全不同,那个时候的周母性子懦弱,佝偻着身体,说话声音都跟蚊子哼一样。

而此刻,周母满脸的疲惫之色,可是面容刻薄,眼神狰狞,看起来就像是个疯婆子,指着自己泼辣的叫骂着,完全看不到过去懦弱的影子。

“周夫人,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周先生去世了,但杀人凶手这个罪名可和小棠无关,不管周先生是被烧死的还是心肌梗塞死亡的,小棠都已经离开了周家。”

邋遢大叔懒洋洋的打断了周母的叫骂,声音陡然冷厉了几分,“周夫人你如果再信口雌黄,这可是诬告,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是啊,大嫂,你伤心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可是小棠已经不是周家人了,你看这事闹的。”周二婶虚情假意的劝了周母两句,还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大嫂,你别闹了,我们回去办理大哥的后事要紧。”

周二婶恨不能赶快将周父的尸体火化然后安葬,这样一来,不管怎么查都和自己无关了!

“小棠,大嫂心情不好,你多担待几分。”周二婶陪着笑脸,表情尴尬又僵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些年,周二婶在周家说一不二,唯独在方棠身上吃了瘪,要说恨,周二婶也恨,可形势比人强!周二婶知道自己惹不起方棠,所以她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徒萍,你给我闭嘴!”周母一把甩开周二婶的手,双眼赤红的盯着气色极好的周二婶。

怒极之下,周母猛地一巴掌打了过去,厉声质问着:“继横是怎么死的,你们夫妻心里有数!”

啪的一声响,平白无故的挨了一巴掌!周二婶气的要杀人了,可还没有来得及反击就被周二叔一把抓住胳膊阻止了。

“好了,大嫂心情不好,你就多让让!”周二叔声音嘶哑的开口,同样满脸的疲惫之色,看起来也因为周父的死而伤心悲痛,至少这一点他比周二婶强多了,还愿意做表面工作。

脸颊火辣辣的痛着,周二婶气的胸口上下起伏着,恨不能用巴掌抽死周母,怎么死的不是这个老贱人!可此刻,她只能忍了!

原本周二婶计划的很好,将周父周母软禁起来,然后用一两年的时间将周家公司的资金都挖空,日后等两人出来了,周家也就剩个空壳子了。

偏偏周父突然死了,周二婶只能中止软禁放了周母。

性格变得强势起来的周母一得到自由立刻雇佣了一批身强力壮的保镖,而且还联络了周家公司那些老人,这些都是周家的死忠部下,对周父周母是忠心耿耿。

周母现在出入都有八个保镖跟着,外面还养了二三十个保镖,反正周母不差钱,这一下周二婶没办法控制周母了,偏偏周父的死她也心虚,只能吃下这个闷亏。

看到周二婶挨了一巴掌却只能忍气吞声,周母满脸的得意之色,翻身做主的滋味真的太痛快了!

她憋屈了二三十年,现在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了!

周母再次将阴森森的目光看向方棠,颐指气使的指控道:“继横平日里身体很好,心肌梗赛并不严重,为什么会突发梗塞致死,很有可能是被人气的!”

说这话时,周母目光死死的盯着方棠,她故意带了这么多保镖过来,声势浩大的,让西街口居住的人都出来看热闹。

周母就是要造势,让周父的死和方棠扯上关系,让她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看着眼里充满算计之色的周母,方棠平静的开口:“你想要干什么?”

“虽然你和阿勇解除婚姻关系了,可去世的毕竟是你公公,是你的长辈,这样吧,我们进去说。”周母叹息一声,没有了刚刚泼辣,目光闪烁的盯着方棠,语带威胁道:“你也不想将事情闹大,让隔壁邻居看热闹。”

自从知道西街口这一片古建筑要修复申遗了,所有居民都搬回来了,租约没到期的也补偿了钱让租客搬走了,就等着修复组正式收购宅子。

所以周母带着这么多人一闹腾,四周都是看热闹的,只不过忌惮这些魁梧健硕的保镖,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过来。

周二叔目光诡谲的闪烁着,隐约的有种不祥的预感。

周二婶脸色更是一变,这个老贱人她要干什么?为什么要私下里和方棠说话?她忍无可忍的刚要开口,胳膊上却传来一阵痛。

周二叔手用力了几分,对着沉不住气的周二婶摇了摇头,不说这里是方棠的地方,就算周母雇了这么多保镖,他们就不好明着动手,只能静观其变。

“可是?”周二婶不甘心的瞪着周母,再次懊悔死的为什么不是她!

看着满脸期待的周母,方棠冷声拒绝了,“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周二叔和周二婶心头一喜,方棠不愿意插手周家的事最好!

周母原本以为有了舆论压力,方棠肯定要妥协,没想到她竟然敢拒绝!连周二婶都打了,周母此时自我膨胀的厉害,根本容不得任何人忤逆自己。

“方棠,事关人命,你想好了再说!”周母阴测测的开口,威胁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方棠,“你可是方家二小姐,你不顾自己的名声,也要考虑考虑方家!”

周母虽然腰杆子硬了,但她毕竟消息闭塞,完全不知道方棠和方家的关系就剩一张窗户纸了,平日里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小棠,死者为大,要不我们听听怎么说?”邋遢大叔忍不住的插了一句,小棠不好奇,可是自己好奇啊。

方棠无语的看着一脸拜托的邋遢大叔,只能点了点头。

成了!邋遢大叔得意的一笑。

可是瞬间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得意忘形的邋遢大叔身体一僵,后知后觉的抬起头。

对上蒋韶搴冰冷的黑眸,笑容僵硬在脸上,邋遢大叔突然有种不作就不会死的可怕预感!

“我们就这样干等着?”周二婶死死的盯着进入院子的周母,恨不能冲过去将人给拽回来,虽然周二婶不知道周母具体要干什么,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周二叔脸色同样难看,但周母现在就是个疯子,不管不顾、随心所欲的疯子。

偏偏周母有钱又有人,脱离了掌控,一时半会的周二叔也拿周母没办法,总不能大哥刚死还没有入土,大嫂也跟着意外去世了。

气温很高,不过庭院里有浓密的树荫遮挡着,倒不会显得太热。

方棠没有将周母带进屋子,而是在院子一旁的亭子里坐了下来,“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周母不满的看着面容清冷的方棠,想要发作,可是她只带了四个保镖进来了,方棠这边虽然只有蒋韶搴和邋遢大叔在,但这两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当然,周母今天主要的目的不是和方棠撕破脸,所以此刻不高兴方棠这态度,周母还是说明了来意。

“方棠,你也知道这事如果闹起来了,你和方家的名声就毁了,要不是你要解除婚约关系,阿勇父亲怎么会心肌梗赛而死,放到法律上,你也要承担次要责任!”

靠在凉亭的柱子上,邋遢大叔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对上周母愤怒的目光懒洋洋的开口:“周夫人,法律也是要讲究证据的,我不知道周先生是怎么死的,但我估计是周二婶下的药太重,所以马上风死亡的吧?”

周母脸色陡然一变,震惊、难堪、愤怒各种情绪交错在脸上,他们怎么知道!

邋遢大叔继续开口:“想必你也猜到这一点了吧,你不敢去找周二夫人这个真凶,却来威胁小棠,难道是我们看着好欺负吗?”

说到这里时,邋遢大叔气场全开,冰冷而强大的煞气让一旁四个保镖瞬间戒备起来。

可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们知道即使四人联手,他们也绝对不是邋遢大叔的对手,这是武者的直觉!

“你到底想要和我说什么?”方棠一直弄不清周母的脑回路,周母真的不能用常理来判断,所以方棠只能直白的询问。

周母猛地回过神来,威胁不成,她没好气的开口:“方棠,我可以不将这脏水泼到你和方家,但是你要将徒萍那些罪证交给我!”

方棠之前能让周二婶逼迫周父周母在解除婚姻关系的合约上签字,就是因为她手里有周二婶那些见不得人事的调查资料和证据。

在报复周二叔那些小情人身上,周二婶不知道动了多少手脚,虽然不至于闹出人命来,可是她却用最肮脏下作的手段逼的那些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虽然这些当小三的女人的确可恨,但一个巴掌拍不响,周二叔本身也要承担一半的责任,更何况其中有几个女人还是被周二叔威胁逼迫的。

可周二婶却是一棍子打翻一船的人,她根本不管她们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她都要报复,报复当事人不说,还报复到她们的家人身上。

“那些资料已经销毁了。”方棠冷声开口,拿到解除婚姻的合约之后,方棠也遵照之前的承诺,将这些调查资料都销毁了。

不过在此之前,周二婶也大出血了一把,每一个被她迫害的人,按照调查资料里的情况,最少的补偿了五十万,几个无辜的补偿了一百万。

虽然钱不能弥补她们和家人遭到的伤害,但是套用邋遢大叔的话,至少有了这一百万也是一个安慰,事已至此,都只能往前看。

“我不相信!”周母声音猛地尖利了几分,恶狠狠的盯着方棠,满脸的怀疑的质问道:“你是不是和徒萍狼狈为奸,想要一起图谋我们周家的产业!”

在周母看来,方棠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就放过周二婶!

拿着这些资料,方棠说东,周二婶绝对不敢往西,周母要这些资料也是为了拿捏周二婶,她怎么愿意相信方棠将资料都销毁的话。

看着歇斯底里的周母,方棠也无话可说,她对周家和对方家一样,他们不来招惹自己,方棠也不会主动报复。

“周夫人你要这些资料威胁周二夫人,何不干脆将周先生的死公布于众,这样周二夫人逃不过法律的制裁,这是更好?”邋遢大叔吊儿郎当的开口,调侃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

女人啊,果真是最毒妇人心,丈夫死了,当妻子的不想着给她申冤,只想着如何给自己谋划钱财权利。

“你给我闭嘴!”希望落空的周母愤怒的吼着,她怎么能公布!

周父的死不光彩,一旦说出来是马上风而死,而且还是和女佣人!到时候阿勇的名声就完了,一旦州卫撤销了阿勇的英雄称号,自己就失去了庇护。

徒萍到时候一不做二不休要弄死自己怎么办?再说周二婶即使不被抓了,可周二叔这个强敌还在,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周母不会冒这个险。

所以她只想着威胁周二婶,将她赶出周家,这样一来,自己就坐拥周家庞大的产业,她的晚年不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蒋韶搴看了一眼邋遢大叔,示意他将人带出去。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周母歇斯底里的叫喊起来,偏偏她带来的保镖却依旧抓着她的胳膊将人往院子外面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