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棠冷漠的看了一眼妇女点了点头,神色甚是高傲,一副不差钱的土豪姿态,“这可是孙温大师遗失的十幅之一,千金难求,很具有收藏价值,当然,你是外行人说了也不懂。”

邋遢大叔明白方棠的打算,嘚瑟一笑的插了一句,“这位大婶,你看我家小姐这一身衣服,看着也就是普通的棉麻布料吧,我告诉你这是高级定制,这就一套就值十万。”

“十万?”妇女目瞪口呆的盯着方棠,怎么也无法将她这棉麻的上衣、七分裤和十万块挂钩,这衣服又不是金子做的,这套衣服到底哪里值十万!

邋遢大叔继续的显摆着,“有钱人的世界你们普通人是不明白的,大婶,一两千万是很多,可我家车库里随便一辆车就上千万,关键是车库里还停了六七辆车,千金难买我乐意,我家小姐就喜欢收藏古董文物,别说一两千万,就算七八千万也无所谓。”

“这倒是,这姑娘一看就是个懂行的。”旁边的人附和了一句,看许掌柜对方棠的态度,再看方棠之前对画作的鉴赏,这可是附庸风雅的暴发户。

“你看到她脖子上戴的羊脂白玉坠子,这可是老物件,估计传了几辈人了,现在市场上可看不到这样极品的羊脂白玉了。”另一个卖玉石的掌柜小声说了一句。

“许掌柜这也是因祸得福,还倒赚了五百万。”围观的人羡慕的开口,一眨眼的功夫就是五百万那,啧啧,有钱人的世界他们果真不懂。

听到四周的议论声,妇女心痒难耐的看着柜台上的这幅画,若是这画在自己手里,就算卖一千五百万,自己也能赚一千二百万,比起七百万可是整整多了五百万,能不心动吗?

“妈。”站在旁边的青年喊了一句,紧张的搓动着双手,眼中的贪婪之色几乎压抑不住,七百万和一千两百万根本不是同一个概念。

但青年又担心画到了自己手里,方棠要不是不买了,他们不是亏大了!左右犹豫,摇摆不定之下,青年只好看向妇女,这到底该怎么办。

“这位小姐。”妇女深呼吸着,脸上露出谄媚又巴结的笑容,试探的询问,“如果我还有同样的画作,您还愿意买吗?”

方棠轻蔑的看了一眼妇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似乎懒得搭理她。

不过方棠还是开口回了一句,“孙温大师的《红楼梦》图册一共有十幅画作遗失了,这只是其中一幅,如果你有剩下的九幅画,每一幅我都按照一千五百万的价格收购。”

“这可是上亿?你真有这么多钱?”吞了吞口水,妇女震惊的看向方棠,实在是方棠身上没有金光闪闪的暴发户气息。

“上亿又怎么样?之前我家小姐买的宅子里,有一根横梁竟然是金丝楠阴沉木,估价就有三千万,小姐还不是无偿献给国家了。”

邋遢大叔笑着说了一句,再接再厉的忽悠,“想来这里也有不少是古玩圈里的前辈,前段时间一种全新的粘合剂配方被瞿老公布出来了,这个秘方就是我家小姐拿出来的。”

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邋遢大叔得意洋洋的继续道,“当时不少人想要和小姐合作垄断粘合剂市场,不过小姐不差钱,直接将方子公布出来造福所有的修复师了。”

听到邋遢大叔这话,不管是懂行的还是外行人,只要有脑子的都清楚垄断市场会有多大的利润。

即使是粘合剂只是一个用途并不多广泛的材料,但只要是垄断,这其中的利润可想而知。

“这事我知道,当时我还在想是哪个德高望重的老一辈公布的秘方,没想到竟然会是一个小姑娘。”

“以前我还在诧异那些富豪或者慈善家每年都要捐出几百几千万,有些人甚至立了遗嘱,死后将所有的遗产都捐出来,那可是几十亿的财富,现在想想还是我太狭隘了,是个俗人。”

围观看热闹的二三十人都是俗人,大家在社会里打拼,不就想挣下一份客观的产业,让自己或者孩子们能衣食无忧的生活。

妇女原本还有几分迟疑,此刻听到这些话则是完全相信了,方棠就是不差钱的,一两千万对普通人而言是天文数字,但对方棠而言不过是数字而已。

“许掌柜,我们交易吧。”方棠不再理会还想多说什么的妇女,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

“那是百夫长黑金卡?”当看到方棠手中的银行卡,围观的人群里,有人震惊的喊了一嗓子。

“嗬,以前就听说过,今天总算见到真的百夫长黑金卡了。”另一个小年轻伸长了脖子,恨不能凑过去多看两眼,能拍照张片就更好了,发到朋友圈里绝对会引起一阵轰动。

妇女并不知道什么百夫长,但是看四周人那羡慕嫉妒又敬畏的表情,妇女不由拉了一下旁边的青年,“这张卡有什么门道?”

“妈,这是百夫长黑金卡,一张卡就能透支上千万。”青年这话一出,妇女不由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平常谁的信用卡能透支个几十万,那就嘚瑟的跟什么似的,透支金额越高,越说明自己有身份有地位。

青年看了一眼方棠,这才是真正的有钱人那,低调!那些平日里显摆的都是暴发户而已!

“所以有这卡的都是有钱人?”妇女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

青年无语的叹息一声,开口解释着,“妈,你不知道,据说国外有一个百夫长黑金卡的客户,他的女儿因为生病无法参加她最喜欢的乐队演出。”

“客户就打了电话给银行,银行的专业顾问想尽一切办法,最终将乐队请到医院来慰问这位小女孩。”青年说完之后,妇女眼睛都瞪直了,此刻看方棠就跟看到了财神爷一般。

眼瞅着许掌柜就要接过黑金卡了,妇女忍不住的开口阻止,“等一下。”

见方棠和许掌柜都看向自己,妇女凑到方棠身边神秘兮兮的开口:“这位小姐,可以单独说一会话吗?”

方棠眉头一皱,似乎不想搭理妇女。

可看着她一脸哀求的模样,方棠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向着后堂走了几步,过道和后院相连,倒也安静。

“小姐,如果我将这画拿回来,你愿意和我交易吗?”妇女小心翼翼的问道,眼中满是贪婪的光芒,七百万和一千二百万,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方棠冷嗤一声,直截了当的回绝了,“你不用想了,我只会和许掌柜交易。”

说完之后,方棠就要转身离开,懒得搭理贪得无厌的妇女。

“小姐,等一下。”看到方棠要走了,妇女急切的追了两步,赶忙的开口:“小姐,只要你买下这一幅,我就告诉你其他九幅画的消息。”

方棠转过身看着表情心虚躲闪的妇女,她能有孙温大师的画很正常。

但如果还有剩下的九幅,那她背后指使的人绝对不可能用这画当工具讹诈玉锦堂,完整的十幅画的价值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看着方棠迟疑了,妇女眼中一喜,再接再厉的开口道:“小姐,错过这村就没有这店了,反正你在谁的手里买不是买,我就是个粗人,也不懂这些书啊画的。”

“你真有剩下九幅画的消息?”方棠眯着眼冷冷的看着妇女,神色冷厉了几分,“你该知道如果是骗我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成了!妇女脸上顿时露出小心翼翼的表情,一脸敬畏的回答,“小姐,你看我就是个普通人,找老天借几个胆子,我也不敢欺骗您那,小姐您放心,只要我们达成交易了,我一定告诉你剩下九幅画的消息。”

“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方棠冷哼一声却是同意下来了,忽然想到了什么冷声开口:“许掌柜那边你自己说。”

“这当然,您放心,我这就去说。”妇女喜上眉梢,这一转手就多了几百万!

妇女兴冲冲的过来了,邋遢大叔看了一眼走在后面的方棠,见她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邋遢大叔就知道事成了。

“许掌柜,是我们看错了,这幅画就是我们之前典当的那一幅,不需要你们玉锦堂赔钱了,把画还给我就行了。”妇女说完之后,大步向着柜台走了过去,要将画卷拿走。

许掌柜忍不住的嗤笑出声,抬手挡下理所当然的妇女,“这幅画已经归我们玉锦堂所有,按照典当合约,我们会十倍赔偿。”

“那可不行,这就是我的画,我不要你们的赔偿。”妇女也顾不得装老实博同情了,一蹦多高的对着许掌柜嚷了起来,“这幅就是我典当的画,你们玉锦堂还想耍赖不成。”

四周围观的人不屑的摇摇头,之前又是哭又是下跪,现在怎么不说传家宝被玉锦堂调包了。

“凡是讲究证据,可不是你说是就是的,按照当时拍下的照片来看,你的那幅画落款是七十二老人润斋孙温,柜台上这幅七十三的落款才是真迹,你那副是赝品而已。”许掌柜冷笑一声,示意小刘将画作收起来。

“许掌柜,你这话就有问题了,照片是这位卫大师拍的,谁知道他是不是在照片上动了什么手脚,把落款七十三拍成七十二了,这幅画就是我典当的真迹!”妇女不满的叫嚷起来,玉锦堂就是想要扣下画然后高价卖出去。

看着许掌柜和母子两人争论起来,邋遢大叔凑到方棠身边低声问道,“小棠,你打算怎么做?是不是用什么特殊的药水,然后签上的名字会自动消失。”

没有签名了,合约自然就失效了,这对母子想要将画卖出高价的美梦也就破碎了。

“他们没有那么蠢,而且时间太短,也没有时间配置墨水。”方棠平静的回了一句。

据说有人用朱砂,紫藤硼石、草木灰加上特殊的药水倒入砚台里,研磨出来的墨汁写出来的字迹,半个月内字迹会慢慢消失。

最后,母子两人还是吵赢了。

许掌柜将店里看热闹的人送了出去,毕竟纠纷已经解决了,方棠要和这对母子交易,也不方便外人在场旁观。

“我们先签合约。”妇女警惕的开口。

虽然方棠看着不差钱,但她也担心这是方棠和许掌柜的阴谋,到时候典当合约撕毁了,方棠又不买了,自己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方棠清冷的表情微微一变,似乎很是不满妇女用这种怀疑的态度和自己说话。

“小姐,我这不是害怕吗?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先和我签合约,这样一来我有了保障,我也不怕了。”妇女卑微的开口,可怜兮兮的哀求着。

“随便你。”方棠清高冷傲的哼了一声,似乎懒得和一个中年妇女计较,“你去准备合约吧。”

一看方棠这么干脆一点推脱都没有,妇女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了,如果有猫腻的话,她肯定不会答应的这么干脆。

“妈,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这就去准备合约。”青年也不指望玉锦堂会帮自己准备合约。

再说就算许掌柜的同意了,他也不敢用玉锦堂的合约,天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陷阱,还是自己准备合约更放心。

其他看热闹的人都离开了,罗夕瑶和老者倒是没有离开,此刻老者正看着挂在墙壁上的一幅画。

“袁爷爷,你说方棠真的会买吗?我总感觉这是陷阱。”罗夕瑶瞄了一眼不远处和许掌柜说话的方棠。

方棠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她和许掌柜关系很好,就方棠毒辣恶毒的性子,她不可能吃下这个闷亏。

老者笑了起来,老神在在的开口:“看下去就知道了。”

“袁爷爷,如果方棠作假该怎么办?虽然这对母子也是骗子,可是方棠这样做也太过了。”罗夕瑶小声嘀咕了一句,似乎犹豫着该怎么办。

若不是这对母子不是骗子的话,卢夕瑶早就怂恿老者收拾方棠了。

!分隔线!

等了不到二十分钟,青年气喘吁吁的回来了,满脸激动的开口:“妈,我将合约拿回来了。”

身为兼职律师,邋遢大叔拿过一式两份的文件仔细的看了看,条条款款写的很清楚,这绝对不是外行人能拟出来的合约,估计是找到幕后的老板,否则合约不会这么规范。

几分钟后。

“我签好名字了。”妇女将手中的签字笔递给了方棠,为了防止方棠使坏,不单单合约是他们自己拟定的,连笔也是刚刚从外面超市买回来的。

当然,为了确保不出任何问题,青年从超市还买了印泥回来,妇女签名之后,快速的在合约好几个地方摁下了手印,确保万无一失。

许掌柜和邋遢大叔都看着方棠,难道真的要花一千五百万从这对母子手里买一幅价值三百万的画?

方棠拿过笔迅速的在两份合约需要签名的地方都写下了名字。

“小姐,麻烦再摁几个手印。”妇女谄媚的开口,将印泥向着方棠这边推了推,只有名字也不保险,还有留下指纹最安全。

方棠冷哼一声,却同样没有拒绝,食指沾了一点印泥,同样在两份合约的七八个地方摁下了指纹,合约算是正是签订了。

“和玉锦堂的典当合约也该撕毁了。”方棠接过在盆里洗了洗手,将手指上的红色印泥给洗干净了。

这一份合约代表的就是一千五百万!妇女仔细的盯着合约签名的地方看了又看,不放心之下还在金额处仔细的看了看,一点问题都没有。

“好,我这就撕毁,这就撕毁。”妇女满脸激动的笑容,不需要方棠催促,快速的将手里头的典当合约给撕毁了。

许掌柜也让小刘将店里这份也撕毁了,这样一来,玉锦堂和这对母子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方棠竟然真的签字了?”罗夕瑶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她一直认为方棠肯定在玩鬼,但这对母子行事很谨慎小心,杜绝了方棠做手脚的可能性。

白纸黑字再加上手印,这份合约即使咩有公证也是生效的。

老者眼神晦暗的沉了沉,他在罗夕瑶面前表现的一直是身为长者的慈爱温和,但此刻,罗夕瑶如果回头的话,就能发现老者眼中隐匿的诡谲算计之色。

“小姐,你看合约已经签订了,不如你现在转账,我将画给你。”妇女笑的谄媚又巴结,方棠此刻就是她眼中的财神爷,还是人傻钱多的那种。

“卡里钱不够。”方棠回答的同样干脆利落,刚刚多土豪、多财大气粗,此刻就多光棍,就三个字钱不够!

妇女表情一僵,不敢相信的看着方棠,“你那张百夫长黑金卡不是能透支上千万,怎么会不够?你刚刚还要付钱给玉锦堂,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没有钱了?”

妇女声音猛地尖锐了几分,愤怒的盯着方棠,还想要动手,可是邋遢大叔魁梧的身躯往前面一站,成功的将想要撒泼的妇女给吓住了。

“你们这是要耍赖?”青年赶忙将合约收了起来,戒备的盯着方棠和邋遢大叔。

青年忽然后悔没有在第一时间带着合约离开,这里是玉锦堂的地盘,店里还有保安,如果他们动手将合约给抢走了,那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妇女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色剧变着,但敌众我寡之下,妇女动作迅速的拿出了手机,“你们如果敢动手的话,我就要报警了。”

一直旁观的罗夕瑶此时总算松了一口气,她就说嘛,方棠这个贱人怎么可能吃下这个闷亏,没想到方棠是打算动粗,果真是没脑子的蠢货!封指挥是眼瞎了才会看上方棠!

“袁爷爷。”罗夕瑶低声的开口,不安的看着处于弱势的母子两人,“袁爷爷,虽然他们母子是骗子,可是白纸黑字签订的合约已经生效了,方棠这样做太过分了,玉锦堂还是帮凶!”

看着抱打不平的罗夕瑶,老者不由笑了起来,“你啊,还是太年轻了,不懂人心险恶,玉锦堂是几十年的老字号,怎么可能一点手段都没有,只能说这对母子小看了玉锦堂。”

“袁爷爷,难道我们就不管吗?”罗夕瑶小声嘀咕着,对上老者的目光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我就是看不惯方棠仗势欺人,她之前就仗着封指挥欺负我。”

“既然碰到了总要管一管的。”老者这话一说出来,罗夕瑶眼中有着胜利之色一闪而过,她就知道袁老爷子不可能置之不理的。

空气里充满了火药味,一触即燃的紧绷气氛因为老者和罗夕瑶的脚步声被打破了。

“店里还有目击证人,你们别想毁约!”妇女理直气壮的喊了起来,对着一旁的青年使了个眼色,让他抓住机会逃出去,只要带着合约跑出去了,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罗夕瑶幸灾乐祸的打量着面色清冷的方棠,这个贱人装的挺镇静的,希望一会履行合约拿出一千五百万时,方棠还能这么镇定自若。

“方棠,白纸黑字签名了,你要是给不起钱,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罗夕瑶讥讽的嘲笑着,但话语里却没什么恶毒之色,看起来就像是女孩子之间的小吵小闹一样。

一旁老者赞赏的看了一眼罗夕瑶,似乎很欣赏她的善良品格。

对上老者的目光,罗夕瑶吐了吐舌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她和方棠有矛盾,此刻幸灾乐祸才是正常表现。

“老人家,你这是要多管闲事?”邋遢大叔懒洋洋的开口,轻蔑的看着老者,视线上上下下蒋人打量了一番。

邋遢大叔嗤笑一声道:“一把年纪了该养老就养老,别多管闲事,一不小心将老胳膊老腿给伤着了,估计下半辈子就要瘫在床上受罪了。”

邋遢大叔这话说的恶毒,老者脸色微微一变,罗夕瑶心里头暗自高兴,方棠越是嚣张,等知道袁爷爷的身份后,她就越后悔!

但此刻,罗夕瑶愤怒的走上前来,怒斥着出言不逊的邋遢大叔,“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不知道尊老爱幼吗?方棠,他是你的保镖,你难道不管管!”

直接无视了义正言辞的罗夕瑶,方棠向着邋遢大叔说了一句,“常大哥将合约拿过来。”

“你!”罗夕瑶表情愤怒的扭曲了一下,她生性高傲,原本是罗夕瑶看不起身为私生女的方棠,可如今自己却成了被无视的那一个,也难怪罗夕瑶接受不了这个落差。

此刻,罗夕瑶只能恶狠狠的瞪着方棠,她现在嚣张得意,有她后悔的时候!

“你们要干什么?杀人了!”妇女一声尖叫,猛地向着方棠扑了过来,想要抢占先机先制服方棠。

邋遢大叔和许掌柜没想到方棠的解决办法这么简单粗暴!但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了,邋遢大叔直奔青年而去,打算抢夺他收起来的合约。

而玉锦堂的保安也在许掌柜的命令之下快速的挡在了大门口,防止母子两人带着合约逃出去。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了,看到这一幕,老者不由的面色一沉,厉声怒喝,“都给我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方棠!罗夕瑶眼神诡谲的变化着,为了将事态闹大,罗夕瑶也突然向着方棠扑了过去,只有将袁爷爷牵扯进来,这事才能闹大,到时候封掣也绝对保不住方棠!

对邋遢大叔而言,老者不过是假冒袁老的老骗子而已,所以他根本不会手下留情。

方棠对着邋遢大叔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放水。

而就在此时,撒泼的妇女突然将袁老猛地往方棠面前推了一把,站在一旁的罗夕瑶本能的想要阻拦,可是想到了什么,刚伸出去的双手又收了回来。

“小心!”邋遢大叔迅速的挡在方棠面前,然后一脚踢在了老者的膝盖上,防止他撞到方棠身上。

而青年抓住机会猛地向着门口冲了过去,妇女则是一把抱住了门口的一个保安,说时迟,那时快,青年终于突破重围冲到了店铺外,一眨眼的功夫就跑的没影了。

“袁爷爷,你没事吧。”看着老者吃痛的跪在地上,罗夕瑶赶忙上前搀扶着他,愤怒的向着方棠嘶吼着,“方棠,你还是不是人!你竟然指挥你的保镖对一个老人家动手,你的良心被狗啃了吗?”

“谁让你们多管闲事的!”方棠冷声怼了回去,似乎很不满意事情变成这样。

邋遢大叔装模作样的追了出去,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又折返回了店里,挫败的开口:“小棠,外面游客太多,人已经跑了。”

“跑了就跑了,我倒要看看谁敢上西街口找我履行合约,常大哥,我们回去吧。”方棠充满杀气的眼神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妇女,随后头也不回的向着门外走了去。

不高兴之下,方棠竟然都没有和许掌柜打招呼。

妇女此刻也不敢撒泼了,趁着方棠离开的机会,自己也蹭蹭蹭的跑了出去。

店铺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罗夕瑶将老者搀扶起来,满脸自责的开口:“对不起,袁爷爷,都是因为我,否则你也不会受伤。”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这么多年了,还真没有人敢对我动手。”老者不在意的安抚着愧疚又自责的罗夕瑶,总是慈爱的表情此刻却变为了严肃和冷厉,看得出老者是不打算善罢甘休的。

“两位,玉锦堂不欢迎两位,还请出去。”许掌柜冷着脸赶人,“小刘,你们几个将店里收拾一下,晚上不做生意了。”

“你们难道和方棠一样都是畜生吗?没看到袁爷爷的膝盖受伤了,不能让老人家在店里坐一下吗?”罗夕瑶愤怒的质问着,再次对着老者道歉,“袁爷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保镖留在街口,否则你就不会受伤了。”

老者身边原本跟着四个保镖的,但罗夕瑶之前就谋划着让方棠和老者起冲突,所以就故意打着捡漏的名头,让老者将保镖留在街口那边,否则有保镖跟着还怎么逛街捡漏,体验普通人的乐趣。

“不关你的事,是有些人横行霸道、仗势欺人而已!”老者说到最后语调里都透着杀气,“再说我也不用喜欢保镖跟着,这只是意外,和夕瑶你没关系,你别自责。”

等罗夕瑶搀着老者也离开了,一旁的小刘这才不解的问道,“掌柜的,方小姐这是唱的哪一出?”

乍一看方棠是打算用武力将合约抢回来,但是小刘和方棠见过几面,他怎么看方小姐也不是这么简单粗暴的人。

“你别管,左右不会有事的。”许掌柜笑着回了一句,他此刻也是一头的雾水,不过方棠既然敢签字摁手印,那必定想好了解决的办法。

至于刚刚这一出武力打斗,许掌柜不是练家子,但眼力劲还是有的。

小棠身边这个叫常锋的保镖如果不放水的,这对母子还想逃出去?插上翅膀都不行,小棠这葫芦里也不知道卖的什么药。

等回到西街口刚好是晚饭时间,蒋韶搴今晚上还是留在基地不回来。

“回来的正好,今天的会议怎么样?”蒋老爷子笑呵呵的询问,方棠虽然修复技艺精湛,可惜年纪太轻,修复组那边宋濂平是负责人,绝对不会太平。

“蒋爷爷,会议没什么问题,不过今天在古玩街那边遇到了袁爷爷。”方棠这话一说出来,旁边的蒋老爷子、秦老和袁老都是诧异一愣。

三个老爷子到长源之后也四处走了走,但三人都是一起行动的,而今天袁老根本没出门。

蒋老爷子眸光晦暗了几分,“难道有人冒充老袁?”

这段时间关于袁老在长源的消息传的是沸沸扬扬的,方棠突然说看到袁老了,蒋老爷子一想就明白了。

“还有人敢冒充?”秦老震惊的开口,到了他们这身份这地位,还敢冒充他们,那简直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

“秦老,您不知道今天可是一出好戏。”邋遢大叔手舞足蹈的将玉锦堂的一幕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

蒋老爷子听完之后不由笑了起来,一手点了点方棠的额头,“我倒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促狭的一面。”

“哈哈,我等着明天袁老头上门兴师问罪!”秦老哈哈大笑起来,李鬼见李逵,这乐子大了。

第135章 贵客登门

蒋韶搴是在凌晨四点多回来的,路灯的光亮将蒋韶搴的影子拉的很长,挺拔修长的身影迎着光亮而来,如同从黑暗里走出来的王者。

“BOSS。”邋遢大叔从院子里快步迎了过去。

两天一夜没合眼,但蒋韶搴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的疲惫之色,幽深的目光穿过院子看向主卧的方向,“白天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见蒋韶搴站在在院子里,邋遢大叔压低声音汇报道:“已经派人去查了,那对母子和之前来玉锦堂用水晶印章碰瓷的古老头是一伙的。”

说起来也是许掌柜倒霉,这伙人盯上玉锦堂完全是旧怨,三十多年前,许掌柜年轻的时候曾经参加了一个拍卖会。

当时在拍卖会压轴的是一个陶盉,泥质红衣陶,呈蹲鸟形,前有冲天管状嘴,后有喇叭口,

造型独特,陶盉可能是用来存放流质或者半流质的食物,也有可能是酒器。

“当时现场好几个鉴定大师都看了这个陶盉,有的认为是赝品,有的认为是距今五千多年前新石器时代的陶器。”邋遢大叔还挺佩许掌柜的。

现在的许掌柜看着和善,但年轻时候却也是个脾气直爽性子干脆的,“许掌柜最后以一百多万的高价拍下来了。”

三十多前年的一百万放到如今绝对是一笔巨款,尤其是这个陶盉还存在争议的情况下,许掌柜干脆利落的拍下了,不可谓不大胆!

若是许掌柜打眼了,估计今天古玩街就没有玉锦堂的存在了。

毕竟做古董文玩生意的,必须有充足的流动资金,要不三年不开张还不得饿死!再者真看上什么好东西了,没有足够的资金购买,古董店也开不下去。

“当时和许掌柜竞争的是另一家古董店的老板陈海,陈海因为经营不善,资金已经出现了问题,为了拍下这个陶盉,他将店铺和房产都抵押出去了,还借了高利贷二十万,可是最后还是输给了许掌柜,只能拍下了一本古籍,却不曾想古籍是造假的赝品,陈海血本无归。”

一夜之间,古董店和房子都没有了,还欠下二十万的债,陈海一时想不开跳楼自杀了,她妻子刚好回家,就看到陈海从楼顶一跃而下,摔死在距离她不到三米远的地方。

鲜血和脑浆流了一地,陈海妻子承受不住这个事实,当场心脏病复发,没送到医院就去世了。

陈海夫妻双双惨死,还在上高中的儿子不得不辍学,还被家里的亲戚和高利贷那边追债,这个原本品学兼优的大男孩从此坠入了黑暗的地狱。

夜色之下,蒋韶搴点燃了一支香烟,只吸了两口提神,沉声开口:“古家那边的修复师是陈海的儿子?”

“是,陈长飞将父母惨死的仇恨归结到了许掌柜身上,他人还在弋州,不过却指使手下的人找许掌柜报仇。”邋遢大叔叹息一声。

陈海夫妻惨死的确值得人同情,可他们的死因和许掌柜真没多大的关系,拍卖会上的拍品都是价高者得。

陈海背水一战却还是输给了许掌柜,只能说他资金不够充分。

而且他不该抵押店铺房产,还借下高利贷,陈海孤注一掷导致了他的失败,他接受不了事实跳楼自杀,最后害死了妻子,可惜陈长飞认定了仇人是许掌柜。

“继续盯着古家这边,小棠打算九月份去弋州拍下古墓地图,以陈长飞的性格他可能会迁怒到小棠身上。”蒋韶搴凤眸里有着冷厉的寒光一闪而过,小棠一而再的帮了许掌柜,只怕已经成为了陈长飞的仇人之一。

蒋韶搴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封掣将陈薇虹开除了,陈家的势力也在弋州,小棠一旦过去了,只怕陈薇虹也会下黑手。

方棠在庆州,因为方丰益和封掣的关系,一般家族都不会和方棠过不去。

可一旦离开庆州去了弋州,方丰益和封掣的震慑力就减弱了许多,暗中那些牛鬼神蛇只怕都会纷纷涌出来。

“我知道,已经派了一队人去弋州调查了。”邋遢大叔可不敢在方棠的问题上大意,这可是BOSS的心尖上的宝贝,容不得任何闪失。

“假袁老是什么情况?”蒋韶搴问了一句。

邋遢大叔真没想到还有人敢冒充袁老,庆州这些家族大概都是这样想的,所以骗子才敢反其道而行,估计是打算捞一笔之后就销声匿迹躲藏个几年。

那些巴结“假袁老”的人即使有了损失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谁敢嚷的人人皆知?

难道告诉外人我们家族给“袁老”送了名贵字画,我们孝敬了珍贵瓷器,只不过是这个“袁老”是骗子,自己家族的损失是小,败坏了袁老的名声才是大麻烦。

“那是古玩圈里的老骗子,常年在各个州的古玩市场行骗,有时候也给一些贩卖古董文物的人当托,消息很是灵通,做了一桩大生意之后要销声匿迹两三年,所以一直没有被抓到。”

在邋遢大叔看来假袁老就是典型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在行骗之前都会做周密的部署,连事后如何逃脱也做了计划。

一般等受害者想明白,察觉到自己上当受骗了,这伙人早就逃之夭夭,无处可循了。

等过个两三年,受害者早就将这事抛之脑后了,这伙人又故技重施,邋遢大叔向着蒋韶搴道:“我估计他们还有一个明面上的身份,每次行骗后消失的这一两年时间,估计是用另一种身份出现,如果只是单纯的躲藏,这伙人的消息不可能这么灵通。”

“派两个人继续盯着,到时候一网打尽。”交待了邋遢大叔几句后,蒋韶搴摁灭了手里头的烟蒂,随后大步向着房子走了进去。

半个小时后,在客房洗了澡,蒋韶搴动作轻缓的推开了卧室的门。

大床上,方棠侧身蜷缩着睡着,估计是这段时间习惯了抱着蒋韶搴入睡,一个人孤零零的睡在床上时,方棠怀里抱着正是蒋韶搴的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