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好雷叔商阿姨,年货我下午给您送来。”封印多多少少有些尴尬。雷恺脸上一贯的浅笑,看他的眼神意味不明,他却觉得那是笑里藏刀。

“其他的东西就不必了,只要封氏今年消停点,少搞些小动作就行了。”

雷恺嘴角微翘,漫不经心的说到,封印堆起笑,“您知道封氏生意上的事轮不到我插手。”

封印当初放弃从商也就等于放弃了封氏的一切,雷逸城也一样,或许因为封雷两家上一代的恩怨,有些东西在他们这一代人身上是心照不宣的,所以一个从军一个从警。

封印不客气的拉开餐桌旁的椅子坐下来。“紫瑜,麻烦给哥盛一碗。”

除了雷韵程,几个人的年纪相差不了几岁,算是从小的玩伴,加上父辈们的关系紫瑜和封印也是极为熟识的朋友。

紫瑜揶揄,“我看也叫不了你多长时间哥了,说不定以后你要改口叫我嫂子呢。”

雷逸城给了紫瑜一个赞赏的眼神,不管封印和雷韵程的事能不能成,他媳妇确实给他长脸,一来就帮他稳住地位。

雷韵程脸红,紧张的看向雷恺。“爸你们先吃,我去换件衣服。”

雷韵程不在场,气氛顿时有了微妙的变化。雷恺舀着热粥,看似无意的问封印。“你们昨晚在一起?”

封印垂下眉目,微微颔首。

“整个晚上?”雷恺倏地抬眼看他,话中含意不言而喻。

封印抿起嘴角,想起先前在外面对雷韵程所说的话所做的事,不由得暗骂自己冲动,只是到了这样的时候还让他怎么控制的住?

在他的沉默之中,雷逸城察觉到父亲眼神逐渐变为凌厉,借着给紫瑜夹包子的机会向她投去一个眼色。

紫瑜心领神会,把一个精致的小盘子推倒雷恺面前。“爸,这是我做的酱菜,第一次做,您尝尝,不过肯定比不上妈妈的手艺。”

商小婵在桌子下面碰碰雷恺,他这才收敛情绪,给了紫瑜一个面子。“会做已经很不错了,你妈妈嫁给我的时候鸡蛋都煮不熟。”

话没说完雷恺便是一道轻微的吸气,忍住脚趾被踩的疼痛气定神闲的补了一句。“不过,不会做饭的女人和会做饭的男人都是有福气的,至少在咱们家是这样。”

商小婵愉悦的弯起眉眼,夹了些酱菜夹给封印。“小印会下厨吗?”

“会些简单的。”封印感激的冲商小婵笑了笑,果然像雷韵程所说的,她爸怕她妈。

雷韵程梳洗一番,对着镜子努力的微笑,把其他的情绪暂时隐藏起来才下去和大家一起吃早饭。

好在这顿饭比她预想的要轻松些,雷恺一句话都没有为难封印,更没有过多过问他们昨晚的事情。饭后雷韵程帮着紫瑜收拾厨房,她前脚刚一离开雷恺便特意看了封印一眼。“跟我过来,我有件东西送你。”

雷逸城冲封印动了动唇,封印顿时皱起眉,他看的懂唇语,雷逸城在告诉他自求多福。

书房的门刚关上,封印便觉得一道凌厉的拳风向自己袭来,他灵活的侧身闪过,雷恺却好像早预料到他的反应紧接着在他侧腹部连连肘击。他下手又快又狠,封印原本可以避开或者还击,却只是咬着牙承受下来,最后以掌接住他再次挥来的攻击。

雷恺冷冷的哼了声,收手。封印龇牙咧嘴的揉着痛处,冲他竖起大拇指。“这礼太大了,我要不起。”

“那么我女儿你更要不起。”雷恺抻了抻袖子,又是一派绅士的优雅。“现在没有别人,可以告诉我昨天晚上你都干什么了?”

封印半撑着身子坐到沙发上,“程程不是没成年的孩子,干什么都有她的自由。”

雷恺讥诮一笑,“我问的不是她,是你。”

封印抿唇,侧腹开始疼的发汗。“你是想让我知道你身手不减当年么,用的着这么狠?”

“当我没看见你在外面对她动手动脚?封印,我是不是以前就曾警告过你,你可以不喜欢她,但是别利用她对你的感情玩弄她。”雷恺眯眯眼睛,“你碰她了吗?”

他的话像利刃,比身体的疼痛更难让他承受。封印捏了捏拳,依旧没有给他正面回答,然而雷恺却已经看出些许猫腻。如今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和几年前那个封印已有太多不同。那时封印还能用无所谓的语气让他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收敛收敛自己的感情,而眼下

雷恺打量了他一番,玩味的勾勾唇。“封印,开始动心了吧?你不是只当她是个妹妹吗?”

封印心头一滞,有一种被看穿的狼狈。他下意识的去掏烟,最终却只把烟衔在唇边没有点燃的欲望。末了,他扒拉扒拉自己精短的头发,苦涩的弯起嘴角。“如果我问你当年为什么不狠心点把我妈留在你身边而不是去尊重她的选择,你会怎么回答?”

雷恺脸上没有任何异常的表情变化,笑的越发意味深长。“是不是已经对她狠不下心了?”

封印盯着自己掌心上复杂的纹路,眉宇间染上悲凉与无力。

他们都知道,对一个人无法再狠心是一件多么致命的事。那是所谓爱情的开始,而爱情一旦开始便会汹涌而至。

封印深深的呼吸,淡淡的烟草味道吸进肺里,然后认真的对上雷恺的视线。“该负责的我会负责,只是我需要点时间去处理一些事情。”

雷韵程不知道雷恺和封印谈了些什么,封印从书房出来便拉着她回到楼上她的卧室。紫瑜托着下巴笑意盈盈看着两人消失在楼梯转角,故作长叹。“年轻人啊,就是有精力,封印都不懂得节制吗?不过果然念军校的女人就是不一样,你看咱家小橙子那灵活的身手,哎”

雷逸城明白紫瑜的意有所指,好笑的敲了敲她的头。“都当人家嫂子了,说话靠点谱。”

紫瑜蹭蹭他,幸灾乐祸的指指楼上。“我能不能去偷听?”

雷逸城黑脸,“封印揍你我可不管。”

“他敢,我可是他未来大嫂!”紫瑜耀武扬威的扬起下巴。“不讨好我就别想娶我家小橙子。”

雷逸城沉吟,如果事情真有紫瑜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雷韵程一进房间就被他急急的压在门板上吻住,封印扣着她的头重重的亲她,弄的她呼吸都乱了。“等等”

她推他,无意中碰到他的痛处,引来他尖锐的吸气。封印伏在她肩上,忍着这波疼痛过去。雷韵程不敢再乱碰,轻轻拽着他衣服。“我爸动手了?”

封印点点头,雷韵程大惊,扶他坐到床上,掀开他的衣服,赫然看见腰腹一片可怕的瘀伤。她咬咬唇,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你还手了吗?”

封印无奈的笑。“没有,这世上也就三个人打我我没办法还手了,我爸和你爸。”他摸摸她的脸,“还有你。”

雷韵程蓦然想起夏炎凉,脸色沉下来,甩开他的手。“如果你对夏炎凉不能忘情,为什么还要答应我毕业之前不——”

“不结婚。”封印截住她的话。“我只是答应在你毕业之前不结婚,并未说不找女人,毕竟我们还不男女朋友,你凭什么要求我在四年之间为你守身如玉?”

雷韵程一时语塞,怔怔的看着他。“封印,你还能对我更狠一点吗?”

俩人四目相对,封印闭了闭眼睛,把她拉进怀里。“傻丫头,我不是说了我和她没做过,包括你高三那年我回部队前的那一晚,还有你上学的这几年,我故意让你误会我和她之间俩个有什么,只是想让你死心,可是你已经把我逼的再无路可退了。”

“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之间有什么东西是我无法跨越的?”雷韵程忍不住湿了眼眶,她不是胆小的人,只是夏炎凉在电话里轻柔却异常坚定的声音像个魔咒似的一直盘旋在她心头,那种自信让她莫名的感到恐惧。

封印一顿,继而越发用力的搂着她,心疼的揉着她单薄的身子。“那些问题留给我去处理,你只要相信我,别管她说什么。”

他抱着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封印被一种“终于”的归属感充斥着心间,是心一旦确定下来才会拥有的感觉。

雷韵程缓缓点头,她不想哭可是忍不住,搂着他的颈子呜咽起来。“那我和陆叙”

“嘘,别去想了。”封印低头轻啄她的脸颊,“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女孩,那都是我的错,该道歉的人是我,程程,不会有下一次了,你是我的。”

雷韵程在抽泣中狠狠在他颈子上咬了一口,似乎在控诉一直以来的委屈。她的眼泪一时间止不住,而更多的是为了封印的这句话,她究竟等了多久?她的委屈又是带着怨恨的,恨他为什么非要逼得所有人走投无路才肯承认对她的感情。

她心里憋了一口气,压抑的无处发泄,她背过身去,手捂胸口深深的、长长的呼吸,可眼泪还是噼里啪啦的掉。

封印自后无声的揽她入怀,下巴搁在她颈窝处摩挲,口中不断呢喃着她的名字。

“程程,你再这么哭下去,我会忍不住把你吃了让你只记得我,忘记他。”

Part32

雷韵程不知道她和封印的关系算不算确定下来,封印隔三差五就会来找她,对于他们看似甜蜜的相处她心里却一直有一团似有若无的薄云笼罩。封印带她出去玩,带她参加朋友们的聚会,然而雷韵程更喜欢和他单独相处,毕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有限,每一分一秒对她来说都是无比珍贵的。

两个人常常窝在封印房间里看电影,坐在地毯上,她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在他怀里舒舒服服的靠着他。那个时候她脸上餍足的表情总会让封印觉得好笑,她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人。

让她没有料到的是两家大人对他们的交往没有提出过任何异议。

她觉得不安心,封印则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在封家吃过晚饭,林七七和雷韵程聊了一会儿便陪封澔出门去了,留他们孤男寡女两个在家里。林七七刚一离开雷韵程就扑到封印身上去,像只树袋熊似的腻着他。

封印无奈,笑着戳她的头,“能不能有个女孩子的样儿?”

“你喜欢什么样的?”雷韵程偏头问他。

封印下巴冲着电视努了努,“那样的,对你来说有点难度。”

雷韵程回头,画面上几个比基尼美女悠然自得的在沙滩上晒太阳,各个是身材火辣的尤物。

“不就是身材好点么,能怎样,她们会开飞机?”她不屑的撇嘴,拍拍胸脯骄傲的说到。“我会!”

封印视线瞄了瞄她的胸,但笑不语,雷韵程搂着他脖子,忽然有些羞赧。“我也没有那么差劲吧?”

“没摸过,不发表意见。”封印揉揉她的脸蛋,“我上楼去放电影,你把水果洗好了端上来。”

雷韵程立即立正站好敬军礼,“是!机长同志。”

雷韵程端了果盘上来,封印站在窗口边抽烟边打电话,她很乖巧的剥了橘子在一旁等。

“嗯,早点休息。”封印见她进来便将声音刻意压低匆匆挂断。他等这根烟抽完才过来,一把将她抱在腿上从她手里拿了瓣橘子衔在唇上勾起她的下巴喂入她口中,酸甜的汁水在两人唇间流淌,他的舌纠缠着她的小舌,小小的橘子瓣成了俩人嬉戏的道具。

一吻过后,雷韵程红着脸喘息着,唇瓣泛着晶莹的光泽,微微的肿胀诱人。“和谁讲电话那么温柔?我吃醋了喔。”

封印笑,抱着她纤瘦的身子,大手在她脸颊处摩挲,“过了十五我就要走了,你开学我不能去送你。”

雷韵程点头,“那我能去送你吗?”

“到时候我会想带着你一起走的。”

“那我就跟你走。”雷韵程想也不想的回答,封印的眸光因她的话变得越发黯沉。他蓦地换了个姿势把雷韵程压倒在床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那眼神令雷韵程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她抿抿唇,牵起一抹自嘲的苦笑。“如果有一天你爱我能像我爱你一样,就会知道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自己是多么无能为力,有些东西是无法控制的,是心甘情愿的,并不是我不够争气。”

封印心中被她诚实的话语触动,眸底深处燃起一簇火焰。“这么久以来,我对你是不是太坏了,恨不恨我?”

雷韵程没吭声,封印低头又啄了啄她的鼻尖。“你在我心里一直是个孩子,你那么的小,懂得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情?将来会后悔的,后悔把感情都投注到我身上。”

有些人怕的,不是爱情的结束,而是它从未开始过,那些山盟海誓不过是一场误会。

雷韵程不知道这是否是是他一直拒绝自己的原因,但如果她对他的执着与付出都不能算为爱情的话,那还能称之为什么呢?

晚上把雷韵程送回家,封印开车来到周安达的酒吧,果然在这里看到陆叙。

他坐在吧台边看着舞池里挥汗如雨的男人,眸底一片阴霾。一曲终了,陆叙径直坐到他边上给两人一人点了杯酒。“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来找我呢。”

封印扯唇淡淡笑了笑,“说吧。”

陆叙将酒一饮而尽,在手中把玩着细细的高脚杯。“没什么可说的,心和人,我总要得到一样才不算亏待自己,何况那晚是她主动。”

封印至始至终一口酒未沾,蓦然跳下高脚椅,看了陆叙一眼。

陆叙明白他的意思,跟随他来到男卫生间,等所有人都出去,封印将门落锁,转身脱下外套挂在一旁,解了衬衫领口的扣子直向陆叙挥去一拳。

陆叙避开,却结实的挨了第二拳和第三拳。

封印下手不算轻,自己的手都有些发麻。“她若是完全清醒的我不说什么,但是她喝了酒,陆叙,你这是趁人之危!”

陆叙偏头啐了口,抡起手臂还击。“是吗?你怎么不说她为什么借酒消愁?说到底还是你给我的机会趁人之危!”

封印揪着他的衣领抵在墙上,手臂格着他的喉咙,眼中怒火中烧。“有没有想过这样带给她的伤害?我现在怀疑你对她的感情是否是真的!”

陆叙扬唇讽刺。“从你把她推给我的那刻起,你对她的伤害可是一直持续到现在!你不是已经和你的夏炎凉谈婚论嫁了吗?你不是不爱雷韵程吗?还管她和谁上床?封印,你有什么资格?”

陆叙的话直戳封印的心窝,他捏紧拳又是重重一击,巨大的力道使得陆叙不得不痛苦的弯下`身子。

“是我错了,我后悔让她认识你。”封印咬牙切齿,双拳攥的咔吧作响。“我的资格,就是我对她的感情。”

陆叙倚着墙边咳嗽边低低的嘲笑了起来,“感情?你的感情只有在我睡了她之后才肯释放出来?你太能忍了,但你应该继续忍下去。”

他忍着身体的疼痛撑起身子,直视封印因愤怒变得晶亮的眸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明明对雷韵程早有心却一直压抑着,尤其是现在夏炎凉回来了,不止她回来,还带了一个人回来,封印,我想知道你要怎么搞定夏炎凉,如果搞不定她你可要想清楚选择和雷韵程在一起会是什么后果!难道你想因为一个女人放弃这身军装,放弃飞行?”

封印沉默下去,心脏像被一只手抓牢,呼吸不得。陆叙缓过痛楚,直起腰来拍拍封印的肩。“有一天她知道了那件事,你确信她接受的了吗?”

封印蓦地翘起嘴角,眼睛里的傲然和笃定清晰可见,他轻轻拨开陆叙的手。“就算我没了一切,你也得不到她的心,陆叙,你比我晚的可不止是晚认识她几年,你自己也明白,不然你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只为得到她的人好给自己一个安慰。”

陆叙脸上的幸灾乐祸与自得逐渐消失,封印取了外套重新穿上,开门离开之前留给他最后一句话。“锁定了目标又怎样?她根本就不在你的攻击范围,以前你不可能,现在,以后,有我在,你更不可能。”

封印走了,留下一室可怕的寂静。

陆叙在洗手池边掬了捧水泼到脸上,试图清醒一些。撑着池边看着镜中双目腥红的自己,陆叙蓦地一拳大力砸在镜上,破碎的裂纹呈放射状散列开来。

“雷韵程,你迟早会到我身边来!”

将她的名字咬碎在齿间,陆叙想,他这辈子算是毁到这个女孩手里了。

有些事实是残忍的,残忍到让人只想故意去忽略。陆叙、封印,都一样。

雷韵程的眼睛里从来没有过除了封印以外的人,他有时候很想剖开她的心看一看到底是什么能够让她如此执着的爱一个人,抑或是,执着只是她的本能,就像他对她。

封印走的那天,雷韵程又给了他一只精致的饭盒,他抚着包装袋口的小蝴蝶结兀自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让他有种初恋的感觉。舷窗外白云朵朵,封印闭上眼睛在心里描绘着她的模样,某种温热的东西在体内流淌。他想或许有些感觉只有特定的人才会给予另一个人,这是否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与宿命。

雷韵程每次有意无意中透露的那些对他的坚定不移,都让他初时的狠劲消磨殆尽。

他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临的这么快,更没想到对雷韵程感情一旦释放就再无法压抑下去。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陆叙给他刺激,曾经觉得她和陆叙在一起不失为好结果,现在只认为那些想法太过可笑。雷韵程越是勇敢封印的压力就越大,两个人像是两根紧绷的弦,就像陆叙所说,倘若有一天他极力隐瞒的那件事被雷韵程知道,那或许就是她的极限。只是让他再把她推开已经不可能。他患得患失的心理告诉他,这个女孩确实已经住进他心里,那么他能做的只有抓紧她的手,不松开。

开学的日子很快到来,回到学校的雷韵程似乎得到了新生,整个人都不一样。教员发给大家这一学期的训练科目表,顺便发布一个消息。

“两个月后会有来自第X航空师的飞行员来我校做报告讲演,大家可以想想到时候可以问些你们感兴趣的问题。”

第X航空师?

向北宁在底下碰了碰她,低声问到。“师兄就是这个师的吧?”

雷韵程嘴角翘了起来,点头。“要是他能来就好了。”

向北宁看了她一眼,“雷韵程,收敛下你花痴的表情。”

趁教员没注意,雷韵程捶了他一下。“对了,我见着厉宇了,他让我给你带个好。”

“嗯?他去找你了?真是重色轻友,怎么不来找我呢?”向北宁调侃,又遭到了雷韵程的“打击报复”。

“雷韵程!”教员忽然点到她的名字,雷韵程吓了一跳,应声站起。

“你和向北宁带几个人编排点节目,举行个小欢迎仪式,这次来的几个人都是本校毕业的飞行学员,是你们的师兄。”

“是。”雷韵程坐下,不由得摇头叹气。“不知道是谁那么大架子,不就来做个报告么。”

雷韵程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每日照常训练。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的飞快。那天没有训练任务,雷韵程去图书馆泡了一下午找了一堆资料回来,她要为毕业论文做准备。路上遇到几个同学,脸上各个都是兴奋的表情。“来我们学校做报告飞行员到了!雷韵程,不跟我们去看看?”

雷韵程兴趣缺缺,“不着急,晚上欢迎仪式上不就见到了吗?”

听说校方特意嘱咐食堂的师傅加了几道菜雅间招待这几位特殊的“客人”,晚饭后,雷韵程在礼堂终于见到大牌的庐山真面目。

几名身穿蓝灰色军装的年轻军官各自坐到指定的座位依次到讲台前做优秀事迹报告。

一双熟悉的眼睛很快在众多学员之中找到她,即便离的很远,雷韵程也能感受到他灼灼的视线和唇边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Part33

这是第一场报告会,来的大多是年轻的军官,讲话内容很生动有趣,但被人一直盯着看的感觉并不怎么样。

连她身边的向北宁都察觉了异样,他轻轻的咳了声。“陆叙对你还是不死心啊。”

雷韵程故意装没听见,恨他都来不及更别说谈论他。幸好会议还未过半时她被叫了出去,队长点点腕表给了她一个任务。“你到门口去接个人,这个时间他应该到了。”

“也是来做报告的吗?”雷韵程随口问到。

“是的,一个少校,接来了直接带到这来就行了,宿舍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会议结束后再回去不迟。”

“是。”雷韵程欣然领命,这差事可比被陆叙用眼神欺负强太多了。她还没到校门口便看见一辆军车开进来,一个身着军装的男人单手提着简单行李包自车上下来。男人背对着她,和岗哨在交谈。路灯的灯光洒在他身上氤氲出虚实不清的光影,而黑夜却越发衬托他的劲瘦挺拔。雷韵程蹙了蹙眉头,那份熟悉感让她不由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起来。她加快脚步,离他愈来愈近,甚至能够听到他说话时候低沉的嗓音。

岗哨看见雷韵程,眼神示意封印。“这个应该是来接待您的学员。”

封印回头,赫然看见他身后几步之遥的纤细身影。

一些你已经事先预知了结果的事情等它真的发生在你眼前时,仍旧会有一种无法名状的悸动在你心中充斥流窜。

所以封印看到雷韵程的小脸时那种感觉竟让他一时间无所适从。他楞了片刻才无声的向她走近,步履稳重矫健,节奏恰似踏着她的心跳。雷韵程眼眶里发热,视线紧盯他墨染的眸子,身子站的笔直,下颚微敛,右手迅速从胸前抬起,中指贴于帽檐之外两公分处向他敬礼。

“少校同志。”

封印抬起右手还礼,还未等说话雷韵程便急急的开口。“报告会已经开始,队长让我带你先去礼堂。”

封印嘴角忍不住翘起来,这丫头比他还要紧张。

“那么,谢谢。”

这一路上都不时的碰到人,两个人就如陌生人般没有半点肢体接触与语言交流。

直到进了礼堂来到一条光线稍显昏暗的走廊,雷韵程在转身之际蓦然落入他的怀里,封印把她压在更背光的角落低头精准的寻找到她的唇纳入口中肆意吮吻。雷韵程完全被他提了起来,脚尖无法触及地面,两只胳膊死死的圈住他的颈子,热切的回应他的吻,肺里的氧气被耗尽都舍不得停下来。

“你想我了吗?”她在两人接吻的间隙中喘息着断断续续的问他。

封印似要将俩人嵌为一体般的用力揉着她的身子,待吻激烈转为缠绵,舔着她的唇瓣嗓音沙哑的低语。“你说呢?”

雷韵程弯起唇,戳戳他的手臂。“快放我下来,被人看见就惨了。”

封印又吻了她才肯放手,雷韵程捡起亲热时掉在脚边的军帽,掸了掸灰尘,点起脚尖为他戴上。“你穿这身儿真帅。”